自從訂婚過後,紀無憂跟她打照面的次數不下兩次,祁穎有怨言,也在情理之中。她原本還想慢慢的讓他將心思放到自己身上,現在看來很難,見面次數太少了,如何培養兩個人的感情。
而真正着急的只有自己一個,他總是維持那一貫的冷酷,哪怕自己的身份有所改變,他對自己的態度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叢笑,這個離開了紀無憂的女人,爲何還在這裡,還沒有徹底地離開,爲何還在這個城市?
祁穎腦海中理不出思緒來,陣陣喝多了的難受,齊齊地涌現了出來。
祁墨是頭一個回過神來的,祁穎怎麼會認識叢笑?
他耐着性子等到叢笑的反應,祁穎已經大步踏進了包廂,往叢笑而去,此時周嶸也站了起來,她看過祁穎跟紀無憂訂婚第二天的報紙,對祁穎還是有些印象的,她下意識地要去保護叢笑,叢笑還懷着孩子,她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周嶸一離開,程炯也趕忙跟了上來,這祁穎跟祁墨都不是好惹的貨色,他可不想周嶸有所差池,被祁穎給記恨上。要知道外表越美麗的女人,心腸越蛇蠍。
祁穎藉着酒意,一把抓住叢笑的衣領,纖細白皙的手指也隨之越拽越緊。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你是不是還妄想回到無憂身邊,是不是?”
祁穎一聲比一聲尖銳,刺得叢笑耳膜隱隱發疼。
周嶸忙上前幫忙掰開祁穎的手指,只是她耗了吃奶的氣力,也沒有撼動半分,她沒想到醉了酒的祁穎氣力是如此之大,不過她並沒有放棄,還在繼續逞強。
叢笑眸中的落寞越來越明顯,周嶸都爲之不忍心,叢笑有什麼錯?
“你發什麼瘋,祁穎,你有火氣衝紀無憂發去,幹嘛衝叢笑發火?”
頓了頓,周嶸忍不住露出譏誚的笑容,落井下石道,“祁穎,你是不是沒膽量去找紀無憂啊?”
叢笑嘆了口氣,對於祁穎的歇斯底里,她並沒有任何的發作,臉上的表情還是剛纔的,淡淡的,沒有絲毫的變化,這倒是襯得祁穎是個無理取鬧的人。
不過,只有她自己最爲清楚,若是此刻換了紀無憂出場,她根本就沒有半分的勝算,當着紀無憂的面,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祁穎,說起來,也是個可憐的人,紀無憂若是愛她,不可能放任她借酒消愁。
她比自己優越的是她得了紀無憂未婚妻的身份,而自己如今告別了牀伴的身份,算是自由身。
祁穎醉眼朦朧地瞪向周嶸,忿忿地道,“你又是誰?”噴薄而出的濃郁酒氣,讓周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是她朋友。”
周嶸聲明,她依舊爲叢笑抱不平,至於惹怒祁穎所帶來的後果,她根本沒去思考,憑的是滿腔沸騰的正義熱血。
周嶸的激動,讓叢笑眸色黯淡了三分,但是她並不想由着周嶸去承受祁穎波及的怒火。
她發現了程炯的擔憂,這一點讓她欣慰,至少周嶸是快樂的。
叢笑狀若恣意地瞅了幾眼四周,所有的人焦點都在她的身上,她向來奉行低調,這祁家兄妹在這一點上,倒是態度一致,不讓自己好過。
祁穎的這一番賣力表現,估計在衆人眼中,對自己有了一番定論。
不過沒有關係,自己不會介意。
叢笑一隻手伸去捉住祁穎那隻不安分的手,另一隻手反抄起案几上的一杯溫開水,朝着祁穎的臉毫不留情地潑去,祁穎要藉着酒意發瘋,她就陪她發瘋一回。
祁穎正要發怒,叢笑清冷的聲音立刻響起,讓她中斷了接下來的反擊。
“祁穎,你在發什麼瘋?我離開,並不是怕了你。”
祁穎有點發懵,“那是爲了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叢笑嘴角翹起一抹譏誚,“我必須要告訴你,哪怕我是個失敗者,你也不是勝利者,你找錯人發飆了。”
叢笑的這一連串舉動,讓包廂裡不少人目瞪口呆,連周嶸也被她潑水的舉動給弄糊塗了,她沒想過叢笑發起狠來,也是毫不客氣的。
祁墨總算明白了祁穎跟叢笑之間的恩怨情仇,原來,她也是跟紀無憂有關,估計還是關係匪淺的那種,不然祁穎也不可能這麼生氣。
這叢笑潑水的舉動,讓祁墨是心裡大大爽了一回,這祁穎何時受過這樣的罪,八成還是頭一回。
紀無憂——
儘管叢笑極盡掩飾,祁墨還是察覺到了她對紀無憂異樣的情感,說起來他跟叢笑也沒有見過幾次,但是他就是覺得她身上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淡淡悲傷。
紀無憂,傷害了她,所以那天見到,她纔會那般的失魂落魄吧。
既然那麼深愛,她又爲何離開紀無憂?爲何不主動爭取?她並不像是輕易放棄的人。
“叢笑,你……”
祁穎的酒意大半已經被水給潑醒了,她恨恨地瞪着叢笑,沒去理會自己身上的狼狽,也不顧在場那些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眼神。
她手指顫抖地指着叢笑,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包廂的門,忽然被人給從外面大力地推了開來,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紀無憂。
祁穎揹着紀無憂,所以沒有看到,叢笑卻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來自紀無憂冷厲氣場。
他刀削般的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依舊是那般的諱莫如深,面部的剛毅線條沒有半分的柔和,儘管穿着輕便的休閒服飾,依舊讓人無法忽視來他與生俱來的高貴以及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