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舒沫不悅地反駁:“他是個臭棋簍子呢?”
“要不要殺上一盤?”冷漠的聲音,狀似不經意地響起。
“參見王爺!”立夏駭了一跳,急忙曲膝請安。
夏候燁推門而入,帶進來一股冷風。
他雙腳跨立,微微擡起下巴,一臉挑釁地看着舒沫。
“好呀!”舒沫欣然應戰。
夏候燁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將外袍脫了,隨手交給立夏:“答得這麼爽快,看來病果然好了~”
“有沒有興趣較量一下?”舒沫拈了一顆棋子,問。
“陪你玩一盤倒沒什麼問題~”夏候燁慢條斯理地道:“不過,單純下棋沒什麼意思,須得押點彩頭纔好玩。”
舒沫想了想,問:“隨便什麼都可以?”
夏候燁略感驚訝:“有想要的東西?”
舒沫不答,試探地問了一句:“如果我要自由,王爺是否會無條件放我離開?”
“這件事,好象上次已經討論過了?”夏候燁微微惱火。
舒沫撇了撇嘴:“那我要一個願望,一個王爺絕對能做到的願望~”
“等你贏了再說~”夏候燁不置可否:“該我提要求了?”
“先說好,”舒沫趕緊申明:“奇怪的要求不準提!”
夏候燁輕哼一聲,黑眸閃爍不定,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怎樣的要求才算奇怪,嗯?”
語氣裡有輕微的惱火,卻帶着點莫名其妙的親暱,尤其是最後那聲輕“嗯”尾音上揚,帶着微微的顫音,聽在耳裡,越發顯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
舒沫臉一紅,慌忙移開視線:“不管,總之不許提!”
“那麼,下次你跟小宇談話時,讓我旁聽,如何?”夏候燁斂了玩笑,盯着舒沫,竟象是老鷹盯着耗子似的,慢慢的,一字一頓地問。
舒沫心中咯噔一響,臉上神情不變:“我們聊天,你摻進來做什麼?”
“我聽到一些奇怪的傳聞,還看到了一樣奇怪的東西~”夏候燁彷彿漫不經心地道。
相比於龔千均津津樂道,驚歎於它構思的精巧,做爲一個長期馳騁在戰場的將領,更看重的是它的實用性。
在親眼目睹了那具自動連發的連弩的神奇之後,他深深地爲之震憾,甚至稱之爲血液沸騰,也不爲過。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將它稍加改良,批量製造,投入軍隊,將是一項史無前例的創舉!
身爲夏候宇的父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小子的能力。
他雖然聰明,也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無師自通,做出這樣一件神兵利器。
一切的變化,都是從幾個月前,舒沫每天用一到二小時跟夏候宇在攬月軒聊天之後開始。
再想到那個看似無聊而又神秘的沙盤。
答案,呼之欲出。
從鏡子,到萬花筒,再到那個神奇的望遠鏡,以及這個堪稱壯舉的自動連弩……
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她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
這些東西,就連在兵仗局做了七代掌舵師傅,號稱大夏最巧手,最聰明的龔氏傳人龔千均,都自嘆不如,甘拜下風。
而她,卻只是個閨閣中的女子。
她所接受的教育中,絕對不會有半點關於這方面的常識。
她,是如何做到的?
或者,他應該問:她,究竟是什麼人?
“好吧,想聽就來吧~前提是,你必需贏我~”舒沫裝糊塗,心中再次懊惱萬分。
不該一時手癢,給自己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所以,她必需快刀斬亂麻,從眼下一團混亂的局面裡解脫出來。
兩人談話之間,巴圖已經擺好棋盤:“王爺,慧妃,請~”
兩個人入了座,舒沫老實不客氣地執起一顆白子,啪地一下放在了棋盤上:“女人優先,再說了黑色跟你的衣服也比較配。”
夏候燁微微一笑,拈了一顆棋,漆黑的眸子裡,閃爍志在必得的火焰,眼睛望着舒沫,竟是看也不看,隨意地將子放在棋盤上。
玉質的棋子和堅硬的黃花梨木相撞,發出“嗒”地一怕脆響。
他下巴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表情,是一個非常驕傲的姿態:“我讓你三目。”
“呸!”舒沫輕啐一口,拈了枚白子,極快速地放在棋盤上:“”
“輸了不許哭~”他淺笑,輕鬆應對,想也不想,隨手放置。
“嘴裡誇耀不算本事,是騾子是馬,要拉出來溜溜才知道!”舒沫冷笑一聲,放開了手腳,大膽進攻。
“速欲則不達,”夏候燁看了她的着落點,輕輕搖頭,略想了想,落子斷了舒沫一手:“你太心急了~”
舒沫快毫不在意,依舊落子如風,擡起頭來,嫣然一笑:“深思熟慮才走一步,不算高明。未假思索,纔是真功夫~”
夏候燁被她激出好勝心:“好,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哼!”舒沫輕哼,落子反擊:“到時,你不要反悔纔好!”
“說吧,爲何突然如此張揚?”夏候燁深深看她一眼。
剛回府,人還沒到書房,已有各種傳言傳到了耳中。
“這些人的嘴真快!”舒沫並不意外,隨手落了一下,神態輕鬆地道:“我不過是想把之前浪費的幾個月時間,奪回來而已!”
“怎麼說?”夏候燁微微分神,落錯一子。
舒沫眼明手快,迅速落了一子,吃掉他一塊地盤,大大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得意地大嚷:“哈,還逮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