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家裡大地震了?“夏侯燁一進門就說。
“怎麼,“舒沫笑道:“狀都已經告到你跟前去了?”
可見她這個王妃做得有多失敗,好容易想管點事吧,說出去的話竟不當一回事,誰都想要踩她一腳!
幸虧,她早就跟夏侯燁打了預防針,兩個人成了統一戰線,一至對外。
夏侯燁皺了皺眉:“誰有那個膽?“
舒沫聳聳肩:“那倒是,跟你告我的狀,和找死有什麼兩樣?”
夏侯燁忍不住笑:“說吧,你這回倒底想幹什麼?”
他倒是不反對她折騰。
她精力這麼旺盛,若不給她點事做,放到外面沒準捅出啥婁子呢!
只是,提前知道她的目的,母妃怪罪下來時,纔好幫她說話。
“當然是把自己從繁瑣的家事中解脫出來。“舒沫信誓旦旦。
“壞丫頭!“夏侯燁曲起手指敲她一個暴慄:“跟我還玩這套?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呀,幹嘛騙你?”舒沫抱着頭呼痛,一臉委屈地瞪他。
夏侯燁哪裡肯信:“既是這麼簡單,暗衛還來,我有正用。”
“那可不成,暗衛我留着還有用呢!”舒沫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當然,若是順便再解決某些麻煩,達成一點目的就更好啦!”
“也就是不肯告訴我啦?”夏侯燁微感不悅。
“說出來就不靈了嘛~”舒沫趕緊抱着他的手臂撒嬌:“不是說好了,家裡的事交給我,你無條件支持我嗎?這麼快就不相信我了?”
“丫頭,”夏侯燁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慢慢地道:“你玩歸玩,不許冒險。”
雲南雖是他所轄,但大理這邊政局混亂,各土族勢力割據,並不象表面看起來那麼一團和氣。
他還真擔心,她瞞着他幹啥大事。
“安啦~”舒沫笑嘻嘻地道:“有你罩着,誰敢動我?再說了,不是還有兩個暗衛看着我嗎?我的一舉一動,哪逃得過您的五指山,是吧?”
夏侯燁仔細想了想,暗衛查的資料中確實沒有危險人物,也就隨她去了:“你心裡有數就行。”
他比較好奇太皇太妃對此事的態度:“娘沒說你什麼?”
舒沫雖嫁進王府好幾年了,一來從未掌過實權,二則本來就無心經營。
府中那些所謂的有些體面,夠資格擔任總管的,說白了都是老太太提拔的人。
而這次,舒沫啓用的全部是新人,一個老人也沒用,這等於是變相打了太皇太妃的臉。
以她高傲的性子,能忍得下這口氣?
“嘿嘿~”舒沫得意洋洋:“我哄得她開開心心,把她捧得高高的,她自詡身份,自然不好找我碴子。”
至少目前爲止,老太太還在持觀望態度。
據她瞭解,有不少人仗着得*,鬧到老太太跟前討說法,都被罵了個灰頭土臉。
“小滑頭!”夏侯燁笑罵:“娘面前也敢耍心機,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哪有耍心眼?你少冤枉人!”舒沫氣呼呼地鼓着頰。
“你敢說不是早有預謀?“夏侯燁斜眼覷她。
“什麼呀,我又沒打算長期篡位奪權,說好了只代管半年,鑰匙對牌什麼的還是交還到娘手裡嘛。“舒沫一臉委屈。
“瞧瞧~“夏侯燁不受矇蔽,似笑非笑地瞅着她:“說你滑頭還不承認,便宜佔盡了,還裝得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半年後她的目的達到了,王府的管理模式早變了,行事風格也完全不一樣了,老太太難道還能再改回去?
這套管理模式,老人家要適應也不容易,換來換去忒麻煩,多半也就就此丟開了手,哪有再接手回去管的理?
再說了,老太太最要面子,換來換去的,還怕別人笑話呢!
舒沫忍俊不禁,哧地笑出聲來:“討厭!人家哪有你說的這麼陰險?”
她的終極目的是大裁員,給王府瘦身,省下開支做正事。
給他這麼一說,好象她多稀罕這點子管家的權力似的!
“行了,”夏侯燁一笑:“娘早有心裡準備,知道你那聲娘也不是白叫的。你呀,也該適可而止,別讓她下不來臺。”
從最初的當着老太太面叫娘,背過身就是母妃或你娘,到如今張口閉口都是“娘”,她適應良好,聽在他耳裡,越發地舒服。
“什麼呀~”舒沫不樂意了,冷冷地轉過身去:“我是真心想孝敬她老人家,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難道你喜歡整天讓規矩束縛着,端着架子相互睿王,母妃,太皇太妃地叫着嗎?要真是這樣也容易……”
夏侯燁雙手攬着她的肩,將她扳了過來:“看看你,越發地小氣了!我不過是提醒你幾句,怎麼就鬧起彆扭了?”
舒沫擰着腰,不理:“哼!”
“好好好,”夏侯燁無奈,只好低了頭,陪着小心:“我說錯了,這事呀,我不管了,成不成?”
“不成!”該負的責任還得負,要不然哪天真惹毛了老太太,誰來罩她?
夏侯燁笑了:“那你說咋辦就咋辦,行不?”
“這還差不多~”舒沫轉嗔爲喜:“喂,昨天讓你想的事,有結果了?”
“我打聽了一下,地方倒是有很多,看你具體想要什麼樣的了。”
“什麼樣的都行,選擇多也不怕,反正有的是時間,一家人挨着去玩就是。”舒沫一下子來了精神。
“一家人?”夏侯燁一愣。
舒沫略有不滿:“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讓你抽幾天時間出來,這麼快忘了?”
“我沒忘~“夏侯燁忙道:“你也知道,大理的路不好走,很多地方大車不能通行的……“
“不是說有很多地方可選嗎?”舒沫不以爲意:“第一次,挑個離家近,路又好走的地就行了。其他的,以後再說。”
太皇太妃是將門出身,聽說年輕時騎術很不錯,雖說現在年紀大了,上戰場殺敵怕是不行了,出遊應該沒有問題。
“老在家呆着,覺得悶?”夏侯燁不禁有幾分歉然。
雖然賢王已經伏誅,但他在雲南經營了十幾年,那些暗地裡盤根錯節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容易連根拔起的。
皇上既然把西南的門戶交給了他,他就必需擔起這個重責大任,不敢稍有懈怠,給毗鄰的南陵國可乘之機。
加上雲南這裡少數民族衆多,政事形勢也是錯綜複雜,他自然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處理各種軍政事務之上。
因此,算起來竟比在京中時更忙,基本沒什麼時間陪她。
每次披星戴月而歸,看着沉睡的稚兒,等得太久而伏案沉睡的*,都免不了生出愧疚之心……
她不但從未抱怨,而且還在想方設法改善着家中的氛圍。
她急於想融入這個家庭的那份心情,他又怎麼感受不到?
他猜想,或許正因爲這樣,一向高傲倔強的母妃纔會默默地容忍着沫沫一次又一次看似出格的行爲吧?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當然,”舒沫笑了笑:“不過,我可不是單純只因爲自己悶纔要出去玩。”
“那你……”
“一家人在一起,聯絡感情呀~”舒沫眼一翻,給他一個“這都不知道,真笨!”的眼神。
他不語,只輕輕擁緊了她。
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別忙着抱,”舒沫輕輕掙出他的懷抱:“你把地圖拿來,咱們好好研究一下,挑幾個景點,明兒去問孃的意見。最重要的是,你趕緊把衙門裡的事安排一下。最好是兩天,實在不行,一天也可以。等一下……”
舒沫說着,蹙起眉頭:“還是先確定你的行程,要不然娘萬一挑了個遠的,時間卻不夠,臨時更改,豈不掃興?”
想了想,忽地又展顏一笑:“我真是笨!可以多挑幾個地方,把一天和二天的景點分列出來,然後讓娘遠近各挑一個。到時,再根據你的時間來做最終決定就行了。”
說完,她扭過頭,咧着嘴衝他得意地笑:“哈哈,你娘子我,果然聰明,對不對?“
夏侯燁微笑:“是~”
“纔不是呢!”舒沫哇哇叫,掰着手指恬不知恥地道:“你應該說,我的老婆不但聰明而且美麗,善解人意……”
夏侯燁俯下身來,覆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眼神似飄搖的輕舟,要載了她的心蕩向幸福的彼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