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不會來了,對不對?他的心思都在寧妃那裡,你都知道的!就算沒有寧妃,也會有其她的女人,你爲什麼就不能醒悟過來呢?男人的感情肯本靠不住的!”尖刻的話不受控制的從龍桂的嘴裡冒出來,卻不肯提她在寧妃的殿前跪的膝蓋僵直、喊的嗓子嘶啞仍沒有人理睬。
“爲什麼不能看我一眼呢?我們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嗎?爲什麼不相信我呢?”龍桂跪在孃親身邊大聲的質問,苦苦等待卻得不到回答,而握在手中枯瘦的手指冰冷下去。
有人過來把龍桂拖走,龍桂掙扎着回頭,看到孃親的眼睛仍是看着門口,眼角的淚折射出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心,定格在記憶中,讓她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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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紫鸞一邊喂龍桂吃水果,一邊問,“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後來?”龍桂皺眉想了一會兒,答道:“還好吧,孃親去了,我消沉了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爹不親,娘不愛,有個弟弟還醜的跟猴子似的。”
“真的嗎?”紫鸞睜大眼睛。
龍桂尷尬的說:“很可憐吧……”
“太可憐了!”紫鸞大聲說:“竟然像個猴子!”
“……好吧。”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想自由自在就得足夠強大,只好努力向上了。”龍桂隨口答道。
紫鸞疑惑的問:“自由自在?難道不是爲所欲爲?”
“差不多,意思差不多了。”見紫鸞拿着一塊水果歪頭沉思,龍桂只好自己湊過去吃。
“我還以爲你這麼努力是爲了得到爹孃的認可,爲了保護弟弟。”紫鸞又重新拿了一塊水果。
“差不多了,如果不夠強大,什麼保護了、認可了、理想了等等這些美好的字眼統統只是空口白話,毫無意義的。”
紫鸞激動的握住拳頭,大聲說:“你說的對!我也要強大起來!龍姐姐,我要向你學習,強大到足以保護家人!”
“喂~”龍桂哀怨的看着紫鸞。
紫鸞小心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要吃……”
“哦!”紫鸞趕緊把握緊的拳頭攤開,可手心那塊水果已經被□□的不成樣子了,紫鸞臉紅,想換一塊,誰知龍桂迅速低頭把那塊水果吃了,柔軟的嘴脣蹭過紫鸞的掌心,麻麻癢癢的感覺順着手臂傳到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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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亮,紫鸞就悄悄起來梳洗好,讓門口守夜的侍女帶自己去教武場。
龍國雖然尚文不尚武,可龍桂的府上卻有一個精巧完備的教武場,騎馬、射箭、各式武器應有盡有。
紫鸞到的時候,已經有教騎術的女師傅候在那裡,此外候在那裡的還有龍桂的愛馬,那匹馬除了馬蹄上面各有一小截紅色,通體黑色沒有一絲雜毛。
紫鸞試着走近那匹驕傲的汗血寶馬,相對瘦小的她,馬頭高大的幾乎伸手都觸摸不到。
那馬見她靠近,不耐煩的用蹄叩地,打着響鼻,圍着牽馬的馬童轉圈。
紫鸞有點打怵,猶豫着不敢上前。
“不要怕,它是個忠誠的好孩子。”龍桂的聲音在紫鸞身後響起。
紫鸞驚喜的說:“龍姐姐,你這麼早就起牀了?”
“習慣了。”說完,龍桂向前一步,用沒受傷的手摟住馬的脖子,在它耳邊低聲說:“她是紫鸞,以後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好好保護她。”
那馬難過的低下頭用頭蹭了蹭龍桂的肩膀。
龍桂轉頭笑着對紫鸞說:“過來抱抱它,答應我,以後待它就像待我一樣。”
紫鸞鼓起勇氣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馬背上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鬃毛,鬃毛硬硬的,略微有點扎手。
“好像刷子!”紫鸞高興起來,來回摸着不停,笑着問道:“它叫什麼名字啊?”
龍桂頓了一下,答道:“踏血。”
“踏雪?”紫鸞讚歎道:“真是個好有詩意的名字啊,踏雪尋紅梅,那得多少紅梅才能染紅馬蹄啊,想想就好美。”
龍桂笑而不語。
踏血似乎聽懂了她的讚美,仰首長嘶了一聲,紫鸞因爲有龍桂在身邊,不再害怕,反而覺得踏血仰首後賁張的肌肉有一種獨特的力量美。
見踏血不再反感紫鸞的親近,龍桂笑着退後,坐在教場旁邊備好的躺椅上,悠閒的喝着茶。
“龍姐姐,你不教我馬術嗎?”紫鸞追過去,拉着龍桂的袖子問。
龍桂無奈的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肩膀。
紫鸞失望的低下頭,乖乖的走向馬術師傅。
馬術師傅向紫鸞深施一禮,說道:“叫我馬術師傅即可,我的名字並不重要。”
紫鸞覺得這個人怪怪的,可是這個怪怪的馬術師傅用一根戒尺教給了紫鸞一堂人生最難忘的課——紫鸞因爲動作不到位被當衆打了屁股。
紫鸞又羞又痛,眼淚汪汪的望向龍桂,發現龍桂歪在躺椅上,睡着了。
等到休息的時候,紫鸞跑到龍桂身邊,眼淚汪汪的拉着龍桂的袖子不說話。
龍桂被“驚醒”,驚訝的問道:“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紫鸞嘟着嘴不說話。
“誰?是誰?”龍桂見紫鸞不說話,就轉頭大聲的向侍女問道:“誰敢欺負她?拉出去剁碎喂狗!”
“啊!”紫鸞嚇了一大跳,“沒事,沒事!我就是,眼睛進了沙子,想讓龍姐姐幫我吹吹。”
“真的?”龍桂認真的問道,“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真的沒有!”紫鸞回答的斬釘截鐵。
“這樣啊……”龍桂微微一笑,對紫鸞說:“我來幫你吹吹眼睛好了。”
說完,伸手擡起紫鸞的下巴,慢慢靠近,終於在紫鸞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看到小小的自己。
終於有人肯認真的看我了呢……
可惜馬術師傅很不解風情的在一邊喊:“休息時間到!”
紫鸞趕緊回去接着練習,龍桂則微笑着看着她笨拙而又認真的樣子,只覺得生活靜好。
這時有人走進龍桂,低聲稟告:“公主,車斐一直在府外徘徊,請示下。”
龍桂沉吟片刻,吩咐道:“把我擡回臥房。”
四個侍女上前,各握一個躺椅的一腳,把“睡着”了的龍桂擡到臥房。
龍桂在臥房慢里斯條的吃好了飯,吩咐道:“把我擡到那個專門的馬車上前,我想出城散散心。
“公主您穿哪件衣服?”管衣服的侍女盡職的問。
“我喜歡那件!”龍桂用手一指。
侍女並沒有多問,只是把龍桂指的衣服展開,幫龍桂穿上。
龍桂換好衣服,依舊躺在躺椅上,讓人一直擡到大門口,連躺椅一起放入一個超級大的馬車上。
馬車飛馳,一路奔向城外。
出城後不久,就有人打馬從後面跟上,那人頭戴斗笠,擡頭打量馬車的時候露出臉——正是車斐。
車斐離馬車越近,越能感覺到腰裡長鏈的不安,不由得暗自得意:果然是用了十幾年的兵器,都能感受到了自己的殺氣了!這次一定要殺了這個特使,方能不留後患。
眼看着離馬車的距離越來越近,車斐悄悄伸手摘下鎖鏈用力擲出,那兵刃閃着寒光直奔車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