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好歹!”那人正欲出手,裡面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讓她進來!”
安芊柔心中頓時一喜,臉上也浮現了兩抹紅雲。
那位大太監意味深長的對安芊柔道:“今晚柔美人可要好好伺候皇上,明日一早,太后娘娘還等着你敬茶呢。”
“是,勞煩公公告訴太后娘娘,嬪妾定然不會讓她失望。”
安芊柔帶着滿臉的欣喜進了內殿,邊走邊褪去了身上唯一一件避體的披風,露出裡面薄如蟬翼的紗衣。
北宮喆眼底的餘光掃了眼含羞帶怯的安芊柔,眸光輕垂,掩下眼底的極度厭惡。
他記得,這個安芊柔是那個女人的姐姐,果然是姐妹,一樣的不知廉恥!
“皇上……”安芊柔走到北宮喆身邊,垂下了頭,不敢去看他。
“過來,給朕寬衣!”北宮喆伸開了雙臂。
安芊柔一愣,難以置信的看向北宮喆,他竟然沒有拒絕!
“不是說了要伺候朕麼,還愣着做什麼?”
“是,皇上。”安芊柔羞怯的伸出手覆上北宮喆寬厚的肩膀,緩緩褪去北宮喆身上的龍袍。
“皇貴妃娘娘,您不能進去,不能進去……”瓊華殿門口響起了張海急切地聲音。
安文夕只當是北宮喆對他們下了命令要攔着她,也沒有在意,直接闖進了內殿。
待看到正爲北宮喆寬衣的安芊柔和僅着了一件明黃裡衣的北宮喆時,頓時傻在了原地。
“啊,皇上……”安芊柔驚呼着躲在了北宮喆身後,緊緊的抱着北宮喆的雙臂,將整個兒身子貼在了他的身上。
北宮喆雙拳一握,那幾乎掛在他身上的安芊柔立即彈出了幾步。
安文夕這纔看清了安芊柔身上那根本不能稱之爲衣服的衣服。薄如蟬翼的紗衣幾近透明,將她玲瓏的身材勾勒的十分完美,一對修長的玉腿全部露在外面,胸前的柔軟呼之欲出,這簡直比赤裸着身子還具有致命的誘惑。
別說北宮喆一個男人,就是她看了也覺得臉紅心跳。
歡涼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忙將頭別了過去,低聲唾道:“不要臉。”鳳青軒還從沒有哪個姑娘敢穿的這般暴露。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是三歲小孩也能猜的出來。
安文夕頓時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笑話,他說他會處理這件事,她便信了,所以才急不可待的想將心裡的計策說給他聽,希望能夠幫他早點找到解藥。
她不想死,就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死,也更不想讓無雙死。
可是,她錯了,現在的他失憶了,根本不會關心她的死活。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在這裡和她的親姐姐歡好!
看到安芊柔眼底的譏諷,安文夕咬緊了下脣,眼底起了殺意。
她驀地掠到安芊柔身側,狠狠地甩上去了一巴掌,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整個人也跟着踉蹌了兩步。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大殿,安芊柔臉上立即高高的腫了起來。
安文夕身子輕輕地顫抖起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剛纔是她衝動了!
可是,她無法不衝動!
“皇上……”安芊柔捂着臉,眼淚奪眶而下,可憐楚楚的看向北宮喆。
“你鬧夠了沒有,給朕滾出去!”北宮喆隱忍着怒氣厲聲道。
“好,我走!”安文夕幾乎要將下脣咬破,迎着他冰冷的眉眼一字一句道,然後轉身出了瓊華殿,腳步決絕而凌亂,她僅剩的自尊不允許她再在這裡待上一刻!
他失憶了,她可以理解他對她的冷淡,對她的不耐煩,可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心痛。也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他和別的女人廝纏在一起,更不能代表她可以忍受他爲了護着別的女人而讓她滾出去!
看着她決絕的步子和狼狽的身形,北宮喆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澀澀的疼。
那一抹素白踉踉蹌蹌的掠出了他的視線,而他的心彷彿也被牽動了一般。
安芊柔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心裡卻涌出巨大的喜悅,雙眸泛着淡淡的譏諷,她安文夕也有今天,她一定要將她踩在腳下,一定!
她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梨花帶淚的小臉更添了幾分楚楚之姿。
“皇上……”她顫着手伸向了北宮喆的腰帶,見他沒有拒絕,她便大着膽子給他解起腰帶。
北宮喆心中莫名的煩悶,看着埋在他的腰間認真解腰帶的女人,心中的煩悶更盛,廣袖一掃,安芊柔整個人頓時被拋出了幾步遠。
“啊!”安芊柔怎麼也想不到剛纔將她護在身後的男人會突然翻臉。
她不顧身上的疼痛,向北宮喆匍匐了兩步。
“皇上……”
“張海!”北宮喆掃了眼地上的女人對殿外厲聲道。
“奴才在。”
“將她帶走,就告訴太后,她送來的人笨手笨腳,掃了朕的興!”
“皇上……”安芊柔不甘心的朝北宮喆伸出了手,掃他的興的人是安文夕不是她安芊柔啊!
爲什麼每一次她來瓊華殿之時,那安文夕都要來破壞呢!
安芊柔被人拖走之時,雙眸盡是陰毒!
安文夕出了瓊華殿一路疾馳,直到穿過御花園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而鼻頭卻酸的厲害。
“公主,你別傷心,皇上他失憶了……”
安文夕驀地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歡涼,喃喃道:“你也覺得我這是在無理取鬧?”
“沒有公主,沒有……”歡涼看着安文夕淒涼的神色,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
“歡涼,我不想呆在這裡了。”安文夕說話之時,淺淺的吸了下鼻子,“若是能夠解得了毒,我們去南昭吧。”
她以爲自己可以,可是事實上她並沒有那麼堅強大度,她無法容忍他和別的女人……
她原本還想看一看他穿上大紅喜服的樣子,可是現在她卻不想了,他不想看見他穿着大紅的喜服和別的女人相攜而立。明明知道那樣痛苦的是自己,爲何還有折磨自己呢。
她的九哥哥終究還是娶了別人,安文夕苦澀的笑了笑,雙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如今這裡面的小東西,是唯一令她欣慰的了。
“公主,我們回去吧。”歡涼將安文夕的苦澀全部收入眼底,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好。”安文夕剛剛邁了一步,小腹處傳來一陣微痛,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公主……”歡涼頓時大驚失色,立即去扶安文夕。
比她更快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把將安文夕抱住。
“陌姑姑!”歡涼驚道。
“我先帶她回去,你去叫月公子來。”
不遠處,月清絕看着前方的男人,上前一步,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你就算不記得她,心中還是會有牽掛的。”
不然的話,他爲何又會出現在這裡?
北宮喆的眸光清冷,看不出半分情緒,掃了月清絕一眼,看也未看前方的那道身影,轉身回了瓊華殿。
他也想不明白,爲何他會急衝衝的趕出來,他討厭這種身體彷彿不受控制的感覺。
北宮喆剛走,月清絕便看到一路小跑而來的歡涼。
“月清絕,快跟我來,公主暈倒了!”歡涼早就將下午的事情拋到了腦後,也沒有顧忌太多,一把拉住了月清絕的手。
月清絕聽着她對他的稱呼,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脣。
月清絕給安文夕把了把脈,臉色有些凝重,看着歡涼擔憂的神色道:“她體內的胭脂淚倒是無礙的,暫時要不了命,她不過是動了胎氣罷了,我給她開副藥。”
安文夕就連在暈迷中,眉頭都是緊鎖的,陌姑姑的眸光多了絲憐惜。
“她晚上睡不安穩,每晚都會夢魘,月公子可有什麼辦法麼?”
月清絕搖了搖頭,“如今她身懷有孕,我倒是不好用藥的,她每晚夢魘是因爲精神壓力太大了,又是雙身子,本就容易疲憊,偏偏又有這麼多的事情擾着她,接下來幾日就讓她好好在未央宮養身子。”
“歡涼,你來跟我去抓藥。”
“去吧,這裡我守着。”陌姑姑看了眼歡涼。
月清絕和歡涼一同去了太醫院,一路上他們二人都選擇了沉默,月清絕走在前面,歡涼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太醫院,月清絕直接寫了方子交給了小醫僮去抓藥。
看着她清麗的眉眼,月清絕忍不住朝她靠近,雖然和平常一樣搖着羽扇,但是若是仔細便能發現,他握着羽扇的手微微有些輕顫。
“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我當時沒有多想就……”
“沒有對不起。”他親了她,她也打過他了,扯平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