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晚看着面前妝容妖嬈的的女子,福身道:“晚兒多謝太后娘娘提攜。”
她果然兌現了她的諾言,立她爲後!
“還太后娘娘,如今該叫母后了。”曹暮煙親切的拍了拍江向晚的手,示意她起身。
“太后娘娘,晚兒如今尚未……”江向晚臉上浮現一抹羞澀來,“禮不可廢。”
曹暮煙微微笑了笑,對江佑城遞了個眼神,然後風華萬千的坐了下來,儼然將左相府當成了她的長樂宮。
“晚兒,爹還有事,你好好伺候太后娘娘。”
江向晚知道曹暮煙有話跟她說,特意支開了她爹。
“不知太后娘娘找晚兒何事?”
“哀家就喜歡你這樣直截了當的孩子。”曹暮煙扯了扯嘴角,半眯着鳳眼瞧着手指上的鑲玉指套。
“你說如今在這夏宮裡,還有誰能越過去哀家?”
“您如今貴爲太后,身份尊貴非常,就是皇上也要尊敬您。”
曹暮煙聞言幾不可見的點點頭,“這個位子,只要你想,哀家也能給你。”
江向晚一怔,只見對面的女子笑意晏晏,直直的盯着她道:“只要你好好聽哀家的話。”
江向晚眉心一跳,感覺自己跌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
突然,對面的女子慢慢靠近她,那雙魅惑的鳳眸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纏住她,紅脣輕啓,“不然,哀家就換人,相信想要坐到哀家這個位子上的人很多。”
這一句話,充滿了威脅。江向晚咬着下脣,微微垂下了眼瞼。
曹暮煙滿意的看了眼江向晚,幽幽道:“你要知道,能幫你的,只有哀家。”
半晌,江向晚擡眸看向曹暮煙道:“太后娘娘給了晚兒想要的,晚兒自然會好好地孝敬太后娘娘。”
“哀家不知晚兒想要的是什麼?在你心裡,皇帝和哀家這個位子哪個更重要一點?”
江向晚神情一滯,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哀家知道你喜歡皇帝,可是即便你做了皇后,只要他的心思不在你這裡,在這後宮裡,你依舊舉步難行。但是話又說過來了,若是你有孩子傍身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即便皇帝不愛你,但是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和你相敬如賓,後宮內的其他女人也會懼你三分。”
看着曹暮煙眼底的算計,江向晚眸光微沉,曹太后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個孩子,難道是想廢了皇上,然後扶持幼帝,重新培養一個傀儡?
而她,恰好是被曹太后選中的麼,難道她和喆之間只有靠一個孩子,才僅僅是相敬如賓?江向晚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但是不可否認,曹太后說的對,若是她有了喆的孩子一切都會不一樣。至少,孩子會將她和喆永遠的拴在一起。
“相信宮裡頭想爲皇上生孩子的大有人在,哀家覺得彭婕妤就不錯,聰明伶俐,皇帝也挺喜歡她。”
“在這宮裡,除了我,誰也沒有資格爲皇上誕下子嗣!”江向晚雙眸微縮。
曹暮煙眼底閃爍着精光,淡淡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然後接過滄月遞來的茶淺抿了一口。
“此事還需太后娘娘幫助。”
曹暮煙鳳目微挑,勾脣,“你知道就好,好好考慮這件事,一定要站對隊伍,不然以後再後悔就晚了。”
“晚兒明白。”江向晚眸光微斂,她是需要曹太后幫忙,可是她還沒有傻到將自己當做一枚棋子交給曹太后,更加不會做出傷害喆的事情。
“你若是想好了,隨時可以來長樂宮找哀家,還有半年你就要嫁進宮中了,這宮裡的規矩也該學學了。雖說你以前在宮裡做過女官,宮裡的規矩也都清楚,但那女官畢竟是個下人,如今入宮爲後,這宮規馬虎不得。”
曹太后狠狠的咬了下人二字,江向晚臉色頓時有些微白,福身道:“是,晚兒謹遵太后娘娘教誨。”
曹太后施施然起身,搭着滄月的手,慵懶萬分的邁開了腳步,經過江向晚面前時,頓了頓腳步,對她道,“至於你的身體,哀家這裡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你恢復,即使不用那千年龍魄也可以。”
江向晚霍然擡眸,“不知太后娘娘有何辦法?”
“哀家只怕你不肯,這個辦法需要交付你的一半靈魂。”
看着江向晚眼底的驚色,曹暮煙勾起紅脣,“只要你答應,不僅不必死,而且還會擁有強大的力量,那安文夕在你面前,就會變得不值一提。”
江向晚急急後退兩步,此時的曹太后就像魔鬼一般循循誘惑着她,她知道這種方法必會極其妖邪。
“哀家也不逼你,但是哀家覺得你會動心的,因爲咱們是一類人,不是麼?”曹暮煙將江向晚逼至角落裡,陰邪的雙眸緊緊縮着她的眼睛。
“哀家相信你遲早會來找哀家的。”曹暮煙說完,任由滄月攬着,走了出去。
江向晚扶着牆壁,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臉色一片蒼白。
第二日一早,花姑姑就備好了馬車,爲了減小目標,安文夕和安景晟分作兩路一起前往沐陽。
由於前幾日出了慕容清刺殺一事,現在城門處守衛森嚴,安文夕和歡涼襲勻都戴着人皮面具,倒也檢查不出什麼端倪,輕鬆地出了城。
馬車行了兩日,便已經抵達了沐陽郊外,由於路上襲勻吃壞了肚子,耽擱了半日,所以沒有按時趕到沐陽城內。
太陽西斜,初春的季節到了傍晚時分,寒意料峭。尤其是在荒無人煙的郊外,太陽落下之後,凜冽的北風席捲而來,泛起陣陣春寒。
歡涼捧着手爐,臉頰凍得通紅,看着漸暗的天色,有些不悅的瞅了眼一旁襲勻,要不是他,她也不用冒着北風在這裡趕車。
襲勻上吐下瀉,被折騰了整整半日,臉色蠟黃,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迎着歡涼鄙夷的眼神無奈的闔上了眼瞼。
“不好,我受不了,停車停車!”襲勻身形一閃,立即翻下了馬車。
“你離遠點,我怕臭!”歡涼立即勒住了繮繩,用手捏着鼻子。
過了半晌,襲勻拖着疲倦的身子上了馬車,整個人都顯出疲軟來。
“怎麼樣?”安文夕一把將他拉近馬車內。
“還能怎麼樣,拉得腿都軟了。”襲勻有氣無力道。
“那能怪誰,誰讓你貪吃。”歡涼撇撇嘴。
“那能怪我麼,明明是那家黑店,做菜不乾淨……”
“喝點熱茶,暖暖胃。”安文夕給襲勻遞了杯水。
歡涼雖然一臉不悅,但還是將手裡的手爐塞給襲勻,不情不願道:“給你暖暖肚子,你趕緊進馬車吧。”
襲勻啜了口茶,無力地靠在軟榻上,半眯了眼睛。
“天就要黑了,難不成今晚我們宿在這荒郊野嶺?”歡涼嘆了口氣,“就算晚上不被狼羣叼走,也得被凍死不可。”
安文夕撩開車簾,對歡涼道:“先過去這片林子再說,也許前面會有人家。”
過了不久,歡涼看着嫋嫋的炊煙徐徐升起,心中一喜,立即撩開車簾,對安文夕道:“公主,有炊煙,那一定離莊子不遠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安文夕瞥了眼榻上的襲勻,對歡涼道:“加快速度。”
因爲處在郊野,這裡只是零散的分佈了幾戶人家,馬車行至最近的一處茅草屋前,歡涼勒住了繮繩,安文夕扶着襲勻下了馬車。
“扣扣……”安文夕輕輕地扣着柴門,喊道,“這位大嬸,由於我們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開門的婦人看了眼衣着光鮮的三人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怕你們嫌棄我們這房子又髒又破。”
“怎麼會呢,能有一處容身之所,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
“那你們趕緊進來吧,外面風太大。”婦人爲他們引着路道。
因爲那婦人的兒子兒媳回了孃家,所以就將他們的房間讓給了安文夕他們,到了屋內,襲勻直接癱軟在了椅子上。
“這位公子,想必你們還沒有吃飯,不如過來一起吃點東西吧。”婦人臉上掛着和藹的笑。
“這位大嬸,麻煩你給我點鹽。”
那婦人雖然詫異,但還是笑盈盈道:“公子等着,我這就給你取來。”
安文夕爲襲勻餵了點鹽水,然後和歡涼攙着他一同去用膳。
安文夕掃了眼桌上的晚飯,簡單的可以說是粗陋。
桌上一位老實巴交的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幾位公子,你們別見怪,沐陽城內正在打仗,我們只好在附近挖些野菜,現在春天還未到,野菜比較少,所以就簡單了點……”
“大叔大嬸,你們都太客氣了。”歡涼說道,他們本就是打算在這裡借宿一宿而已。
“大嬸,此處離沐陽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