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兒,過來給朕研磨!”
“皇上,慕容小姐已經走了。”
“慕容婉兒,去給朕做碗蓮子羹。”
“皇上,慕容小姐已經走了。”姜德潤再次提醒道。
楚君昱這才反應了過來,喃喃道:“是啊,她已經走了,朕都糊塗了,總覺得她還在這裡。”
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伺候,她猛然走了,他頓時有些不適應了。
慕容婉兒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皇極殿也一下子冷清了下來,再也沒有人敢在殿內大聲的和他爭辯,拿刀子剜他。
這裡,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可是他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自從雲衣告訴她安文夕和北宮喆回了西楚,後來又傳出安文夕有孕的消息,他總算是對她死心了,緊接着他將楚宮裡關於她一切的記憶全部毀掉,就連他所畫的那幾幅畫像也被他燒掉。
自此,楚宮裡真的再無安文夕,再無神女皇后!
姜潤德仔細的觀察着楚君昱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皇上,奴才去讓御膳房給您做一碗蓮子羹吧。”
“不必了。”楚君昱拂了拂手,御膳房做出來的蓮子羹根本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味道。
“你下去吧。”楚君昱放下手中的硃筆,捏了捏眉心。
他微微閉上眼睛,而他的眼前卻突然浮現慕容婉兒的花頰來,生氣的、任性的、可愛的,還有無理取鬧的,每一張花頰都是那樣的生動。
不知不覺,她的一顰一笑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心中一動,攤開宣紙,重新執筆,將腦海中那一張張花頰全部畫了下來。
一連畫了幾張,楚君昱這才意猶未盡的收了筆,看着畫上的女子,楚君昱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這樣的撅着嘴的慕容婉兒猶爲可愛。
畫中的女子靈動俏皮,彷彿呼之欲出。
墨汁幹了,楚君昱才收了起來。
“暗影,安排一下,朕過兩日出宮去見慕容卓。”
“是,皇上。”
對於此行,楚君昱心中卻是沒報太大的希望,畢竟慕容卓一向厭惡官場,更何況如今年事已高,估計更加不可能入朝爲官了,他想的是把慕容家的小輩召入朝中!
——
慕容婉兒回到慕容家之後,就被老太爺罰去跪祠堂,而且還不給飯吃,這一次誰勸都沒用。
她也沒有像以前那般撒嬌,她知道這一次她招惹了皇室,而且還在皇宮待了這麼久,引來了楚君昱,爺爺肯定不會輕易饒了她。
當然,對於丁小蠻的下場比她還慘,不禁捱了板子,還得陪着她一起跪祠堂。
對此,她心中稍微有些愧疚。
“小姐,我這次真的要死了。”丁小蠻和慕容婉兒並排而跪,屁股上依舊火辣辣的疼,而肚子也咕嚕嚕的叫。
“你別跪了,趕緊去趴着,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替你跪!”
“有小姐這句話,丁小蠻就算捱了板子也值了。”
慕容婉兒衝他翻了個白眼,“傻子!”
就在這時,祠堂響起了輕微的動靜,慕容婉兒立即豎起了耳朵。
“婉兒,是我!”來人小聲道。
“娘,你怎麼來了?”慕容婉兒驚訝道。
那婦人看着跪着的慕容婉兒眼眶微紅,“娘心疼你啊!”
“小姐,夫人來給你送點吃的。”小丫鬟翠喜道。
丁小蠻聞言立即激動起來,“夫人,還是你好。”
慕容婉兒急了,“娘,這怎麼可以,萬一被爺爺知道了……”
她可就死定了!
“不會的,娘做事你放心,老爺子肯定不會知道的!”
“小姐,你放心吧,翠竺在外面守着呢,你們趕緊吃點東西吧。”
那婦人立即打開了食盒,“都餓了一天了,這身子怎麼能受的了,來,趕緊趁熱吃點。”
撲鼻的香味差點將丁小蠻的口水都引出來了,他不顧屁股上的疼痛,忙移了身子,對慕容婉兒道:“小姐,這都是你最喜歡的。”
慕容婉兒嚥了口口水,忍着不去看食盒裡誘人的飯菜,咬牙道:“你自己吃吧,既然爺爺罰我不許吃飯,我就不能吃。”
“小姐……”
“你這個倔脾氣,娘都給你送來了,你多少吃一點。”
“說不吃就不吃。”慕容婉兒將脖子一梗。
那婦人急道:“你不吃,枉我操心了大半宿,又偷偷摸摸的來給你送吃的。”然後她轉過頭去,“小蠻,她不吃,你吃,這個死丫頭!”
丁小蠻聞言立即狼吞虎嚥起來,就在這個當子,祠堂外面傳來一聲威嚴的咳嗽聲,嚇得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老太爺來了!”
婦人聞言臉色一變,而她身邊的翠喜已經眼疾手快的將食盒收拾起來,然後藏在身後。
慕容婉兒不禁抿了抿脣,遞給那婦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大半夜不睡覺,都跑來祠堂做什麼?”
“爹,我不放心婉兒,想來……”
“雪清,你是來給她送飯的吧。”
這一聲蒼老的聲音頗顯威嚴,慕容卓雖然已是花甲之年,但精神精神矍鑠,身體硬朗,
“翠喜,還不趕緊將你身後的東西拿出來!”
“老太爺,奴婢……”
“拿出來!”
“是。”翠喜立即取出了食盒,忙跪了下來。
蔣雪清忙道:“爹,這件事都是媳婦的錯,更何況婉兒她壓根就沒有吃啊。”
丁小蠻不禁如搗蒜般的點頭道:“老太爺,小姐沒有吃,都是小的吃的,您要罰就罰小的,別罰小姐。”
慕容卓將視線落到慕容婉兒身上,沉聲道:“婉兒,你可知錯?”
“婉兒知錯,婉兒不該去招惹皇家的人。”慕容婉兒垂首道。
“知道錯就好,祖父也是爲了你好。”慕容卓嘆了口氣。
“是,婉兒明白。”
“起來吧,你也跪了一天了。”
蔣雪清立即激動道:“婉兒,你爺爺饒過你了,還不快謝恩。”
慕容婉兒朝着慕容卓叩頭道:“婉兒謝謝爺爺,保證今後再也不去招惹皇家的人。”
慕容卓點頭,轉眸看向蔣雪清道:“雪清,你跟老夫出來一趟。”
“是。”蔣雪清走之前看了眼慕容婉兒。
到了祠堂外面,慕容卓開口道:“雪清,婉兒如今也十五了吧。”
蔣雪清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是,爹,您的意思……”
“婉兒如今也不小了,該談婚論嫁了,你如何明兒商量一下,早日給婉兒尋個合適的人家,我的心思也能了了。”
蔣雪清不由得急道:“爹,婉兒她還小,不用這麼着急吧,更何況,澤兒都還沒有定親呢。”
天底下哪有親孃捨得女兒出嫁的,她自然是想將婉兒多留兩年。
慕容卓淡淡蹙眉,“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們兩口子商量着辦吧。”
“是。”蔣雪清只得答應。
慕容婉兒跪了一天,膝蓋早就腫的不像樣子,根本無法走路,蔣雪清只得讓翠喜和翠竺將她攙回房間。
一直養了將近半月,慕容婉兒這纔好了些,又生龍活虎了,只是她發現她的木匠工具全部收了起來。
她爹已經嚴令禁止她再接觸木匠活了。
這還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這一次她徹底沒了自由,就連如廁都有人跟着,生怕她再次逃走!
“婉兒,你來看看這位公子如何?”
又來了!
慕容婉兒不禁頭大,自從這次回家,她娘竟然開始隔三差五的拿着年輕公子的畫像來讓她瞧。
“娘,我還小,不急着考慮這事啊!”
“婉兒,你的婚事是你祖父提起來的,孃親也沒有辦法。”蔣雪清嘆了口氣。
接着,她攤開手中的畫像道:“孃親費了好些功夫,才選出來了這些年輕才俊,你好歹看一眼,有沒有中意的?”
“這位張公子,一表人才,且脾性好,我看着這孩子踏實。”
“還有這位李公子,是一位孝子……”
慕容婉兒無奈道:“娘啊,我都不喜歡,以後您別再拿給我看成麼?”
丁小蠻仔細的研究着那畫像,一一瀏覽了一遍道:“這些公子看起來的確不錯,可是都比不上那楚君昱……”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丁小蠻立即捂住了嘴巴。
慕容婉兒猛地一個刀子眼掃了過去,滿眼威脅。
丁小蠻立即對蔣雪清道:“夫人,這位公子固然好,只怕沒有能夠受得了小姐的。”
他的話音剛落,蔣雪清也不禁嘆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道,她的這個女兒從小皮得不得了,僅僅喜好做木匠這一樣估計就沒有男人能夠接受。
“丁小蠻,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受不了我,我怎麼了?”慕容婉兒一邊揪着丁小蠻的耳朵,一邊吼道。
“夫人,救我呀夫人。”
“婉兒,趕緊鬆手,看看你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成何體統?”蔣雪清聲音嚴厲了起來。
看到慕容婉兒這刁蠻的樣子,蔣雪清不由得種種嘆了口氣,這樣的慕容婉兒她的確不放心將她嫁掉。
“看來得找一個能夠治得了你的才行。”她嘆了口氣,將畫像全部收了起來。
丁小蠻眼珠微轉,治得了小姐?
只怕天底下只有那一個人才能治得了她!
但是看着慕容婉兒狠戾的眼神,他到底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婉兒,不如你告訴我娘,你喜歡什麼樣的,孃親也好有個標準。”蔣雪清試探道。
“娘……”
“好了好了,我不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