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晟眸光一沉,沒有說話。
“夕兒,你晟哥哥也是爲了你好。”華靜香柔柔道,聲音軟糯,十分好聽。
“晟哥哥,我說了,我要這個孩子,我不許別人動他!”
孩子?
箐姑姑聞言立即打量了眼安文夕的小腹,怪不得她覺得公主胖了,原來是有孕了!
難道這孩子是……夏皇的?
安景晟黑瞳微縮,忙上前一步,“夕兒……”
“晟哥哥不要多說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安文夕臉色微冷,轉過了身子。
她從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和晟哥哥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夕兒,聽說月無雙也中了胭脂淚,你難道不想要解藥了麼?”華靜香巧笑道。
安文夕驀地一震,冰冷的眸光看向華靜香,只見女子眼中噙着笑意,紅脣輕啓道:“只要喝了落胎藥,我這就遣人去夏宮送藥。”
安文夕只覺得眼前女子的柔美的臉頰沁了點點冰霜,陰冷可怖。
她微微握了雙拳,厲聲道:“都出去,出去!”
她的身子因爲怒吼而微微顫抖,狠狠地瞪着安景晟和華靜香二人。
安景晟蹙了蹙眉,緊抿了嘴角。
“夕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時間不多了。”華靜香再次開口,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挽上了安景晟的胳膊。
“晟,走吧。”
安景晟看了安文夕一眼,微微嘆了口氣,和華靜香相攜着出了房門。
待安景晟和華靜香走後,安文夕頹唐的坐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抓住桌角,指尖變得卡白。
“公主……”
“公主,你沒事吧?”
箐姑姑和香茗立即扶住安文夕。
“我沒事。”安文夕無力地擺了擺手。
“公主,你有了身孕?”箐姑姑猶豫道。
安文夕的雙手覆上小腹,嘴角不自覺浮上了一抹笑意,淡淡道:“已經三個多月了。”
“是皇上的孩子嗎?”
“是,是九哥哥的。”
“公主,你和皇上和好了?”香茗驚道。
安文夕只是淡淡的點了頭,對箐姑姑和香茗道:“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休息。”
“公主……”箐姑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安文夕一眼。
“小師妹!”就在這時,傳來一聲擔憂的聲音。
“襲勻。”安文夕擡眸看去。
襲勻走了進來,看着箐姑姑和香茗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公子和小師妹說說話。”
“坐吧。”安文夕指了指對面的凳子。
“小師妹,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襲勻坐了下來,“剛纔是不是安景晟和那個什麼香……香韻公主過來了?”
安文夕點點頭。
“他們來做什麼?一定沒安好心!”襲勻憤憤,待他的眸光落到小几上的空藥碗上時,頓時明白了什麼,眼神立即變得凌厲。
“他還逼你打胎?”
安文夕沒有說話,而嘴角卻堆滿了苦笑。
襲勻見狀一下子從凳子上彈了起來,罵道:“這安景晟真不是個玩意!”
安文夕黛眉輕挽,眸光輕垂,“不說這個了,我昨晚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這院子看起來和平常的宅院無異,可是在暗中卻埋了無數的暗衛,別說從這裡逃出去,就連消息都送不出去。”
“就剩下三天的時間了,一定要將解藥送出去!”
“解藥?他們給你解藥了?”
安文夕搖了搖頭,“那香韻公主說,只要我喝了落胎藥,就會將解藥送回夏宮救無雙。”
“什麼?”襲勻聞言大怒,“竟然這麼卑鄙!”
安文夕的眸光變得悠遠,“晟哥哥瞭解我的脾性,知道用什麼才能威脅到我,所以他纔會讓我用這個孩子來換無雙的解藥。”
半晌,她突然從袖子取出一粒硃紅色的藥丸遞給襲勻。
襲勻一滯,然後驚道:“這就是那胭脂淚的解藥?怎麼會在你這裡?”
“這是昨日他們給我服下的,只是被我藏了起來。”
“小師妹,你想讓我怎麼做?”
“將這解藥送回夏宮。”
“可是,我根本出不去。”
“我有辦法。”安文夕的眸光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四周,然後對襲勻招手道:“附耳過來。”
安文夕貼着襲勻的耳朵說了片刻,襲勻臉上頓時浮現一抹喜色來,不禁讚道:“還是小師妹聰明!”
“你可有把握?”
“放心吧,這件事交在師兄身上。”
“解藥你可要放好了,這一顆價值千金!”
襲勻點了點頭,“可是小師妹,你將解藥給了無雙,你怎麼辦?”
“晟哥哥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去死的。”
襲勻蹙眉,“那也未必,如今的安景晟冷血無情,萬一……”
“你不用管這麼多,只需將這解藥送回夏宮就好。”
“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襲勻走後,安文夕靠在了軟榻上,臉色稍顯疲憊。
安景晟和華靜香出了安文夕的房間便一直沒有說話,華靜香很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她的腳步一頓,擡眸看向安景晟道:“晟,你是不是在怪我?”
“沒有,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我感覺到了,晟,你不開心。”華靜香靠在安景晟懷中,“是不是怪我逼夕兒了。”
安景晟心中一動,輕輕攬住了華靜香的纖腰,將下巴抵在了她的發頂,淺淺的嗅着她的髮香,溫柔道:“傻瓜,怎麼會呢,你做的很對,那個孩子不要留的。”
他的眸光卻逐漸飄遠,雖然他也知道這對夕兒而言很殘忍,可是成大事必須不拘小節!
“你不怪我就好。”華靜香靠在安景晟的胸膛,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胸前遊走,頓時挑起了他的慾火。
安景晟眸光一變,立即將華靜香打橫抱起,飛快的回了房間。
昨夜雲雨剛歇,今晨又入巫山,院子裡的下人們已經對此見怪不怪。
一番雲雨之後,安景晟擁着華靜香溫軟的身子,撫摸着她光潔的皮膚,突然道:“香兒,換顏丹的解藥你配的如何了?”
“差不多已經配好了,只差最後一步了,這得需要孃親來完成。”華靜香擡手覆上他的臉龐道,“反正你也已經用這幅容貌二十多年了,不差這幾天。”
“香兒說的是。”
華靜香點頭,玉手在他的臉上流連,羞澀道:“不過,香兒很喜歡你這幅容貌。”
“難道香兒不想看看我的真容。”
“自然是想的,一定比現在更好看。”
“若是沒有現在好看呢?”安景晟邪邪道。
華靜香撅了撅嘴道:“那香兒可就會嫌棄的。”
“是麼?”安景晟眼中剛剛退卻的慾望又重新攀上起來。
華靜香立即求饒道:“晟,香兒錯了,你饒了香兒吧。”
“那就饒你一次。”安景晟在她的花頰之上落下一吻,二人皆淺淺笑了,只是這笑都是不達眼底。
“對了,晟,原本夕兒是對北宮喆恨之入骨的,後面卻突然和他重歸於好,還要爲他生子,你不覺得奇怪麼?”
“這個問題我也思索過,可是夕兒畢竟是愛着北宮喆的,後面和他重歸於好,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我還是有些想不通,也許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夕兒纔會改變了態度。”
安景晟眸光微斂,半晌道:“這件事,交給我去查。”
隨即他起身穿上了衣服,然後拿來華靜香的衣服遞給她。
“我想再睡一會,你先出去吧。”
“好。”安景晟在華靜香眉心印下一吻,便出了房門。
安景晟一走,華靜香臉上原本溫柔似水的神色頓時斂盡,眉間之間浮現一抹冷煞,垂眸看了眼身上留下的青紫,不在意的披上衣服。
她一開始就知道,她和安景晟之間的不過是相互利用,情愛這種東西對她而言太過奢侈!
她剛剛穿好了衣服,輕聲喚道:“流蘇!”
隨着她的話音,一抹青色的身影立即出現在房間內,女子單膝跪地道:“啓稟公主,您猜的沒錯,昨日您給安文夕喂下的解藥被她藏了起來。”
果然,如她所料。
華靜香柔美的鳳眸微眯,一抹陰狠從她眼底悄然劃過。
安文夕是個狡猾的女人,不得不防!
“本宮知道了,你繼續盯着那個襲勻,一旦發現有何異動,立即來報!”
“是。”
“好了,退下吧。”
從早晨還是,每餐之後,安景晟就會吩咐下人送來一碗落胎藥,而安文夕亦是每次都會直接倒掉。
雖然她的表面平淡,可是心裡卻比誰都更加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