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進來一名年輕男子,面容雋秀,氣質清雅,一襲極爲簡易的藍色布衣,長身玉立之下,竟也有幾分超凡脫俗的清質玉骨之感。
“言先生今日怎麼有空進宮了?”荷菱目含喜色,顯然對此人頗爲熟稔,行爲舉止間也有幾分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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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公主偷偷出宮身體抱恙,王爺知曉後心憂不已,卻又奈何俗務纏身,不能前來探望,便遣我帶了些東西來看看。”
男子笑意溫和,眸光在殿中巡了一圈,有意無意的朝喬彌這邊看了過來,喬彌本也恰好在別目看他,視線猝不及防地相撞,他眸中那一抹未來得及收起的打量之色,便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喬彌眼中。
言喻之極細微的一怔,分外鎮定,臉不紅心不跳的將打量之色斂去,淡淡作了一揖,端禮笑道:“這位便是駙馬爺?”
喬彌眼角一彎,若有所思的笑出一分索然,斯文又寡淡,移開目光執盞喝茶,沒搭理,這人目含考究,定不是善與之人,似有什麼不對勁,可不對勁在哪裡,暫時還覺不出。
言喻之倒也無半點尷尬之色,袖藏清風淡然而立,笑問荷菱:“公主還好麼?”
荷菱也不知自家公主到底好不好,可駙馬爺在這兒,應該是……“好的吧。”她頗爲含糊。
言喻之輕笑一聲,微微側身,身後三名隨扈懷中各抱着一個錦盒,看起來素雅的緊,“這些都是王爺遣我送來的一些補藥,想來對公主身子有些益處,另外是一些宮外的稀奇玩意兒,我估摸着公主會喜歡,來時便也順手捎了幾件。”
荷菱眼眸彎彎:“言先生費心費心。”一旁宮人前來接過正要退下,言喻之的手忽然按在一個素蘭錦盒上:“等等。”
宮人便停住。
他掀開盒蓋:“姜國公近來嘴裡常唸叨荷菱姑娘,老人家年紀大了,當年那些事情也就淡忘的差不多了,荷菱姑娘若有時間,也該回去看看,你二位哥哥對你也頗是掛念,這裡面,便有他們託我給你帶的禮物。”
他取出一個朱紫錦囊朝她遞過去,荷菱伸手去接,不想乍然聽聞家中消息有些失神,一時沒接穩,言喻之連忙扶住她手腕,袖子這一帶頓時拂翻了錦盒,裡面的東西頃刻間撒了一地,一個小竹簍摔開了口,傾出裡頭數十條活生生蠕動的地龍。
宮娥尖叫一聲後退,嚇得捂嘴直接哭出聲來。
荷菱眼皮子一跳,瞬間背身擋住喬彌視線,抖着手飛快地蹲身想要把那玩意兒一股腦塞回去,言喻之將她一把拉住,眸含笑意:“公主小時候就愛把這些東西丟人衣服懷裡去,看人嚇得大哭她纔開心,你手下沒個輕重,可別弄死了,還是讓墨餘撿吧。”
荷菱:“……”她瞪大眼睛看着言喻之,言先生您當着駙馬爺的面說這些真的好麼?
言喻之一派坦然,似完全看不懂她的驚疑質問,荷菱有些悲痛,都不敢回頭去看喬彌的表情,若讓駙馬爺知道公主的這些癖好,又逃一次親怎麼辦?
她眼睜睜地看着言喻之帶來的隨扈蹲身赤手去抓那一把把的蚯蚓,頭皮發炸,嘴角僵了老半天,決定這鍋她背了。
“言先生怕是記錯了……”她顫顫巍巍地一本正經:“您說的那些都是我的愛好。”
言喻之若有似無的瞥了喬彌一眼,喬彌沒往這邊看,側臉平靜,看不出什麼波動,他眼眸深了些,看向荷菱溫溫柔柔地笑:“還是這麼調皮,先帝爺和公主又不在,裝什麼乖?”
荷菱一口老血梗在了胸間,可駙馬爺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