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苦味直衝鼻腔,鳳磬瑤嫌棄的把臉往喬彌懷裡埋了埋,露出一股強烈的牴觸情緒,荷菱很憂傷:“公主,駙馬爺守了您一整晚,一夜沒睡,您怎麼能不喝藥?”
鳳磬瑤怔忡,看了喬彌一眼,忽然就直接伸過手去接藥碗,荷菱見她突然這麼痛快,覺得不可置信,受驚般往後一縮:“公主,你別又接過去就把藥給扔了……”
作爲一個對公主知根知底的貼身宮婢,荷菱發誓,要鳳磬瑤安穩地喝完一碗藥的難度,絕對不下亞讓母豬上樹。
鳳磬瑤白了荷菱一眼,手又再往前伸了些:“拿過來。”
荷菱默默把藥遞給她,鳳磬瑤接過來,稍微猶豫了一瞬,然後深吸一口氣,便仰頭一口氣把藥給悶了。
嘴裡滿是苦味,她嗆得咳,有深褐色的藥汁溢出嘴角,荷菱連忙拿過錦帕給她擦。
鳳磬瑤越咳越兇,趴到牀邊乾嘔,她從小就不能喝藥,胃子弱得很,受不得半點苦味。
她傷在後腰,這麼一彎腰極易將傷口坼裂,喬彌連忙將她撈回來按在懷裡,鳳磬瑤被藥味刺激,腸胃激盪不斷收攪,難受的渾身虛汗直冒,她指節顫抖的掩住口。
喬彌動了動,頭微微往下一俯,又頓住,白着臉將她手拿開,自己用手將她嘴捂住:“不許吐。”
鳳磬瑤虛的連瞪他的力氣都沒了,嘴裡不知在喃着什麼,溼潤的熱氣噴薄在他掌心,微癢。
喬彌許是心底有些慌,憑他耳力,竟也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僵了須臾,還是微微往下俯了些身子。
鳳磬瑤意識似有些發飄,碎語喃喃,實在聽不清,他不得不鬆開捂住公主嘴的手,又俯近了些。
公主突然閃電般出手勾住他脖頸往下一壓,喬彌猝不及防,踉蹌低頭,脣間觸上一瓣柔軟,吻上了。
藥味中有女子的幽蘭香氣,喬彌眼眸一深,眸底驟然一片漆黑蔓延,染上濃濃的墨色。
公主胸腔裡的那塊東西幾乎要迸出胸口,紫如水晶般的瞳孔劃過一抹光亮後徐徐渙散。
那張清逸的輪廓近在咫尺,眉眼如畫裡走出般的虛幻,他就在眼前,她兩瓣脣角還沾着他柔軟微涼的真實溫度。
公主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不行了,沙啞着嗓音低乞般呢喃:“救命啊……”
這一次,她如蘭香氣呵在他脣邊蠱惑,喬彌終於聽清她說什麼了。
荷菱捂住眼,覺得自己處境很是尷尬,內心苦苦的掙扎了一番,禮也不行了,轉身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喬彌忽然擡手握住公主皓腕,將她扯了下來,氣息沉靜,離開她脣瓣從牀榻邊上站起來,眸光深黑虛茫,沒看鳳磬瑤一眼,轉過身便往寢殿外走。
荷菱在外間見他出來,有些驚訝,瞪大眼睛喊了他一聲:“駙馬爺?”
喬彌沒聽見,身形挺直之下有些僵硬,一路走到外殿,老太醫也在喊他,他也沒聽見。
於是昭陽宮一衆宮人,便眼睜睜地看着駙馬爺微冷着臉色走到了昭陽宮外的石欄玉階前停下,目光沉遠,看層疊殿宇,錯落宮闈,又似在看清風雲朗,內觀須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