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慈善拍賣晚會,葉念桐穿着一身雪紡長裙,裙子上點綴着碎鑽。鎂光燈對着她不停閃爍,她站在臺上致完詞,然後請厲氏總裁厲御行上臺致詞。
厲禦行一身白色的燕尾禮服,腳踩棕色軟底皮鞋,在鎂光燈閃爍起,在衆人目光裡打馬而過,走到臺上,他向葉念桐紳士的彎腰。將手伸向她。
葉念桐怔愣住。這一幕不在她的計劃裡。她顯得有點茫然無措,鎂光燈此起彼伏,對着他們猛拍,她禮服上的碎鑽光彩奪目。厲御行微笑提醒她,“老婆,把手給我。”
葉念桐微笑望着眼前的厲御行,他就像白馬王子一樣來到她身邊,帶給了她很多幸福與感動。她緩緩擡起小手,將小手放在他掌心。臺下響起激烈的“咔嚓咔嚓”按動快門的聲音。
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臺上,厲御行握緊她的手,眼中只看得到她一個人,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裡,頭俯下,尋到她的脣,重重的吻了上去。
葉念桐心頭一跳,眼前鎂光燈不停閃爍,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只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急。撲通撲通……,漸漸失了速。
厲御行微閉上眼睛,深情的吻着她。
臺下,季媛媛與厲家玉站在人羣后面,厲家玉看見厲御行當着在場所有來賓,不顧一切的親吻葉念桐,她氣得一張豔光四射的臉都扭曲了,再看旁邊的季媛媛,神色不怎麼好看。
剛纔進場時,她陪着父母去向厲御行道賀,厲御行連眼睛都沒有斜她一眼,她實在太不甘心了。現在見他們當衆擁吻,她心裡更是嫉妒得不行。島嗎巨血。
厲家玉稍微冷靜了一點,看着臺上相擁的兩人,眼裡迸發出怨毒的光芒,她瞥了一眼站在身旁又羨又妒的季媛媛,心頭微動,“媛媛啊,當初要是你跟御行結婚,現在站在臺上風光的人就是你了,真是可惜了。”
季媛媛到底已經27歲了,不是20出頭的小姑娘,她懂得如何隱忍,“家玉姐,只怪我入不了厲御行的眼,怪不了別人。對了,一會兒有好戲看。”
厲家玉笑着點頭,“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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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家珍與宋清波站在人羣的另一端,她一晚上都在避開沈遇樹,這會兒全場燈光都暗下來,只有一束光打在臺上擁吻的兩人身上,她豔羨的看着他們,對宋清波說:“真沒想到我大哥也有這麼浪漫的一面。”
宋清波手裡端着一杯香檳,他送到脣邊抿了一口,笑睨着她,“羨慕?”
“有那麼一點點。”厲家珍點了點頭,大哥就是一隻悶騷的狼,說着不喜歡桐桐,結果還先下手爲強,把桐桐吃幹抹淨,跑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宋清波眸色輕瞼,盯着她的紅脣,須臾,他移開目光,看着臺上已經結束擁吻的兩人,他輕笑:“我也羨慕。”
“……”厲家珍擡頭看着他,他的神情很認真,不像在說笑,隱約間,她的心跳有些不穩,剛想說什麼,眼角餘光卻瞟到沈遇樹正朝這邊走來,她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說:“宋清波,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她轉身就走,經過侍者身邊時,她隨手將高腳杯放進托盤裡,快速向洗手間走去。走出宴會大廳,她看到沈遇樹站在宋清波旁邊,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相談甚歡。
她重重吐出一口悶氣,轉身走出去,沒走幾步,一人迎面跟她撞上,她被震得後退了兩步,擡頭望去時,那人已經鬼鬼祟祟的進了宴客大廳。她蹙了蹙眉,提起裙襬轉身走進宴客大廳,不期然間,她撞到沈遇樹看過來的目光,她下意識退了出來,不進去了。
她拍了拍額頭,向洗手間方向走去。
那位鬼鬼祟祟的女人走到季媛媛身邊,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季媛媛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她點了點頭,讓那個女人先離開。
厲家玉站在她們旁邊,看這兩人交頭接耳,心裡瞭然,一會兒就會有好戲看。
厲御行鬆開葉念桐,臺下響起如雷般的掌聲,他站在臺前,拿起話筒,側眸看着懷裡粉頰含羞的嬌妻,開始致詞,厲御行最後道:“今年,我最大的收穫是,擁有一位如花美眷,謝謝各位。”
臺下掌聲更熱烈,厲御行將話筒遞給主持人,牽着葉念桐的手走下臺,葉念桐眼中珠淚閃爍,感動地望着他,厲御行心潮澎湃,見她一直盯着自己,他貼在她耳邊,悄聲道:“每次你這麼看着我,我就特別想把你帶上牀。”
葉念桐俏臉一紅,連忙移開視線,不敢看他,怕他再說出什麼刺激她的話。
接下來是慈善晚會的高chao,拍賣會。第一件拍賣物是厲政楷夫婦捐贈的青綠花瓶,最後競拍價是880萬。接下來都是一些古董字畫,基本都是幾百萬,拍賣會快進行到尾聲,葉念桐在心裡盤算這次拍到的善款,離一億還差三千萬,最後出場的是季家捐贈的徐悲鴻真跡《八駿圖》,這幅畫起拍價兩千萬,當服務員將畫上的紅布揭開時,全場譁然。
厲御行感覺到現場的氣氛不對勁,他擡頭望去,八駿圖上的八匹馬不翼而飛。葉念桐亦跟着看過去,她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臺下衆人鬨笑不止,厲御行神色微變,他握緊葉念桐的手,輕拍了拍,他大步走上臺去。
厲家玉與季媛媛相視一笑,八駿圖變成了無馬圖,葉念桐會成爲上流社會的一個笑話,她們靜等她會有多丟臉時,卻見厲御行走上臺去,兩人神色一變。
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他俊臉上神色一派輕鬆,“各位,剛纔開了個小小玩笑,讓大家放鬆放鬆,接下來要競拍的是,來自一位神秘的畫家最新作,起拍價1000萬。”
服務員將一副已經裱好的畫作擡了上來,紅布揭開,大家眼前一亮,這幅畫是一對男女相擁的背影,寥寥幾筆,卻有種深情在靜靜流淌,有人注意到畫下面的落款,竟是歐洲最近風靡一時的畫家李木。
葉念桐詫異的看着畫裡的一雙男女,隱約覺得眼熟,這時,厲御行已經下臺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擁進懷裡,“我給你的驚喜,怎麼樣?”
葉念桐眼裡浮現淚光,原來他說得沒錯,有他在,她什麼也不用擔心。那幅八駿圖,季家人送來時,她還檢查過,爲什麼最後會變成無馬圖?她知道有人想看她出醜,沒想到厲御行早就留了一手,以防萬一。
她主動環着他的腰,感動道:“御行,我愛你,愛死你了。”
厲御行眸中笑意更深,他貼在她耳邊,啞聲道:“我要誠意。”
葉念桐掂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的神情頓時激動起來,眼神也更加炙熱。
葉念桐不敢看他,盯着擡上正中央,由兩位穿着紅色旗袍的模特擡着的畫,問道:“那幅畫,畫的是我們嗎?”
“你猜。”厲御行沒想到李木會給他這麼大的驚喜,難怪他神神秘秘的,要在拍賣會進行了一半時才叫人送來。他喜歡這幅畫帶來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會這樣一直相擁到老,心裡很震動。
“肯定是我們,可是你把我們的畫拿來拍賣,萬一被人買走了怎麼辦?”葉念桐不想這幅畫落在別人的手裡,她很想買回去收藏。
“你覺得我會允許這種可能出現嗎?”
說話間,下面已經開始競拍了,每次加碼最少是一百萬,舉牌的人很多,到五千萬時,只剩下三個人了,有一個特別喜歡李木的畫作的外國友人,有一個是厲家玉,還有一個就是厲御行。
大家隱約看出了點什麼,但是厲家玉根本不管旁人的目光如何,她本來以爲可以看到葉念桐搞砸了慈善晚會,欣賞她的狼狽與窘態,沒想到這幅畫一出,竟讓她再一次風光無限。
她曾默默注視厲御行的背影三年,如何看不出這幅畫畫的是他們兩人,他們越秀恩愛,她偏就越要競拍到這幅畫,讓他們每每想起,都要膈應死。
季媛媛心裡也挺鬱悶,明明可以看葉念桐出醜,但是現在這幅畫一出,葉念桐不會出醜了,出醜的變成了她季家。她感覺到父母投來的責怪的眼神,感覺如坐鍼氈。
競拍到七千萬時,那位海外友人也放棄了,只剩下厲御行與厲家玉。厲御行每次開價,厲家玉都只加一百萬。隱約間,媒體記者嗅到了什麼,對着兩人猛拍,明天頭條又有新聞了。
厲御行心裡十分惱火,這幅畫他勢在必得。但是看厲家玉的樣子,是不會輕易放棄。他又氣又怒,繼續出價,“一億。”
全場再度譁然,爲了一幅畫,厲御行豪擲千金,大家都猜出了畫中人,便是厲御行夫婦倆,而厲家玉一直不肯放手,更讓大家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看着兩人的目光越發深邃。
溫嫺見情形不對勁,她穿過人羣,來到厲家玉身邊,低喝:“家玉,夠了,不要再爭了,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媽媽,他們怎麼會看笑話?我只不過是想爲厲家的慈善事業做貢獻,再說我也很喜歡這幅畫,您要勸,就應該去勸御行放棄。”厲家玉根本不把溫嫺的話放在耳裡,從她被她犧牲的那一刻,她就再不當溫嫺是她的母親。
“家玉!”溫嫺蹙起眉頭,“你是想把我們對你最後的情分也消耗殆盡麼?”
臺上主持人已經在說:“一億兩次……”
厲家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很不甘心,她將這幅畫擡到現在這個價格,完全成就了葉念桐,她不甘心。但是溫嫺的話卻讓她有所顧忌,她遲疑的片刻,主持人已經敲下鍾,“一億三次,恭喜厲總競拍到這幅畫。”
厲家玉聞言,對溫嫺說:“媽媽,把我們之間情分消耗殆盡的人,一直都不是我。”說完,她拂袖而去。季媛媛見狀,也連忙提起裙襬離開,她知道,自己的一些雕蟲小計可以瞞過別人,但是瞞不過父母的眼睛,他們遲早會因爲今天丟臉的事找她算賬,她還是先找個地方避一避,等他們氣消了再回來。
最後慈善拍賣會籌得了一億七千萬善款,成爲歷屆以來,籌得善款最高的一次。一時間,葉念桐成爲媒體記者拍攝的焦點,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