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5)

田曉堂知道包雲河的倔脾氣又犯了,這些話完全是蠻不講理嘛。華世達能夠委曲求全,促使返工重修協議達成,按理說包雲河應該對華世達滿懷感激纔對,可包雲河不僅不領情,反而還提出質疑,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其實,癥結不在於事情對與錯,而在於包雲河覺得華世達不夠尊重自己,傷了他的面子,無論如何得賭一口氣,給華世達一個下馬威。不然,開了這個頭,今後華世達更不會把他這個黨組書記放在眼裡,他將威風掃地。

包雲河的態度讓華世達很意外,耐着性子作了些解釋,包雲河卻根本聽不進去,始終不鬆口。華世達只得無奈地放棄努力,啓動返工重修的事情就被擱置下來。

會後,華世達把田曉堂叫進辦公室,一臉懊惱地說:“沒想到包書記今天第一次參加班子成員會,就是這麼個態度!”

田曉堂露出一絲苦笑,沒做聲。他想今天只怕是華世達擔任局長以來最鬱悶的一天,作出的部署當場被包雲河投了反對票,卻還不明白包雲河爲何要唱這出對臺戲。

華世達突然又說:“我記得上週你曾提醒我儘快啓動返工重修,我當時還不明就裡,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莫非你早就曉得他要來做黨組書記?”

田曉堂心頭不由一陣慌亂,忙迫使自己鎮靜下來,矢口否認道:“我又沒有先知先覺,哪曉得這個情況!當時不過是就事論事。”

華世達嘆了一口長氣,說:“包書記一來就擺出一副不合作的姿態,今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叫我怎麼跟他打交道啊!”

華世達這麼推心置腹,田曉堂也就少了些顧慮。他笑了笑,說:“包書記這人有些個性,又特別講面子。現在屈尊做了黨組書記,他最擔心的就是別人不尊重他,特別是您這個局長不給他面子。您事先也沒跟他通氣,他剛上任參加第一次會就研究那個返工重修的事情,他覺得您怠慢了他,甚至認爲您這是故意給他難堪,所以才蠻不講理地大唱反調。”

華世達想了想,點頭道:“你的分析不無道理,是我草率了。我來跟他溝通一下,爭取能得到他的理解。”

田曉堂暗想,亡羊補牢,也許還不算晚。他覺得包雲河今天做得有些過分了,可包雲河就是這麼個倔脾氣,犯起來誰也勸不住。

第一次與老婆分牀而臥

劉向來打來電話,約田曉堂見見面。想到已有些日子沒和劉向來相聚了,田曉堂便欣然答應。劉向來問:“還是去宏瑞的樓頂酒吧?”田曉堂說:“隨便找家茶樓,不必搞得那麼複雜。”一見面,劉向來就笑了起來,說:“你的頭髮怎麼還是右偏分啊?”田曉堂笑道:“我纔不相信你那套歪理邪說呢。”兩人交流了各自單位上的情況。田曉堂告訴劉向來,包雲河已回局裡做了黨組書記,參加第一次班子成員會就給了華世達一個下馬威。劉向來感嘆道:“這個包雲河,掉進了沼澤地,居然都能自己掙扎着爬上來,真是位命大的高人!佩服!佩服!”劉向來告訴田曉堂,市紀委常委柳凡福已調到他們局擔任黨組書記,與包雲河是同一份任職文件。田曉堂立刻想起柳凡福曾去找過唐生虎。他說:“沒想到這次還任命了好幾位專職黨組書記,真是少見。”

劉向來說:“包雲河和柳凡福雖然都是任的局黨組書記,情況卻大不一樣。包雲河是從局長位子上下來後,很無奈地去屈就這個黨組書記。柳凡福卻是興高采烈地去上任的,黨組書記的位子對他來說只是過渡,等老局長一到點,他就會接手做局長。”

田曉堂噢了一聲,想到那天唐生虎對他“已有所考慮”的表態,就想說給劉向來聽聽,讓劉向來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可轉念又想,這事畢竟只是唐生虎口裡一個比較含糊的說法,能不能成尚是個未知數,還是暫時不告訴劉向來爲好。再說,他也不想過早地讓劉向來知道唐生虎對他如此關照。以前他跟劉向來說話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任何顧慮,可現在居然會猶豫再三。他便意識到,自己對劉向來只怕已隱隱有了一絲戒心。正想到這裡,就聽見劉向來又說:“柳凡福過來做黨組書記,對我個人來說還是件好事。你知道,我跟柳凡福還是有些交情的。加上與老局長關係處得不錯,我現在就能得到黨政兩位一把手的支持,提拔升職的把握自然更大了。柳凡福一旦當了局長,對我將更爲有利!”

田曉堂笑了笑,說:“看來,你真是時來運轉了。”劉向來嘿嘿笑道:“好運來了,門板都擋不住。”田曉堂不免有些感慨。一個人的仕途進退,往往就取決於上司對你的態度。你的命運,真的就捏在另一個人手裡。這個事實,讓他感覺很無奈,可對劉向來來說,卻只怕是再好不過。劉向來又問他參加創衛迎檢的情況,田曉堂作了些介紹。聊着聊着,劉向來悄然換了話題,說:“最近見到袁燦燦沒有?”田曉堂說:“還是兩個月前,我到戊兆去辦事,傍晚在街頭散步時,正巧她開車路過,就碰上了,然後我們找了個地方,在一起坐了會兒……”劉向來露出一臉壞笑,說:“你們只是在一起坐了一下?就這麼簡單?”

田曉堂笑道:“你什麼意思?覺得我們還應該乾點別的?”

劉向來說:“乾點別的才正常,不幹點別的反倒有些奇怪。袁燦燦對你是有那種心思的,我早就看出來了。我看你的思想還要解放一點,都什麼時代了,搞點婚外情,調劑一下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袁燦燦是老同學,又不是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也不必講什麼客氣,該下手時就果斷下手!你不下手自會有人下手,與其便宜別人,何不成全自己?”

田曉堂大笑不止,說:“你簡直就是在誨淫誨盜啊!”他覺得劉向來說的最後那句話有點費解。

劉向來說:“怕什麼!袁燦燦現在可是單身了。這樣熟透了的單身富婆、漂亮少婦,可比那些青澀的小女生更有殺傷力,難道你擋得住這份誘惑?”

田曉堂大驚,問:“她跟王季發離婚啦?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劉向來訝然道:“她沒告訴你嗎!他倆早就離婚了。上次我們在宏瑞樓頂酒吧相聚時,我曾問過你,袁燦燦去找過你沒有。那時他倆就已辦了離婚手續,只因袁燦燦要求我不要告訴你,當時纔沒對你說實話。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她竟然還瞞着你,真是有些蹊蹺!”

田曉堂一下子明白過來,那晚在盛豪酒吧,袁燦燦爲何會那般感傷。他卻不太明白,袁燦燦爲什麼要一直隱瞞離婚的消息。她對他這麼隱瞞,就說明她心裡藏着小九九。如果她能坦然相告,事情反而簡單得多。這麼一想,田曉堂感覺頭有點發脹。

劉向來又道:“我聽說她的前夫對她還不錯,離婚時主動分給她一多半的財產。如今像這樣的男人,已非常稀少了!”

田曉堂說:“是嗎?”他突然明白了,袁燦燦爲何能花巨資買下盛豪大酒店,王季發爲何再也拿不出錢來往主樓工程裡墊資。他聲稱在外地接了個大工程,佔壓了資金,看來並非完全屬實。王季發這樣大度,

倒還真是條漢子!

回家的路上,田曉堂心裡一直想着袁燦燦。

袁燦燦已經離婚,成了自由人,他今後該怎麼處理跟她的關係?是一刀兩斷,是若即若離,還是乾脆做地下情人?他已經越來越明顯地察覺到,袁燦燦對他的感情相當投入。在她的內心深處,只怕真是嚮往着有朝一日能與他結合的。這讓他不免有些後怕,因爲他沒辦法給她這個承諾。既然不能給承諾,又還要繼續交往下去,將來難免會深深地傷害她。當然,現在要是躲着她,也會讓她受到傷害,只不過受傷的程度會輕得多。可讓他老是躲開她,他又忍心嗎?

田曉堂心亂如麻地回到家門口,正準備按門鈴,忽然靈機一動,想對周雨瑩搞一下“突擊偵察”。這段時間,他倒是沒看見周雨瑩上網看碼報,也沒發現她有買碼行爲,不過仍然覺得有些不放心、不踏實。他知道她的賭癮非常大,是很容易“死灰復燃”的。

他取出大門鑰匙,****鎖孔,輕輕打開門,踏進玄關,只見客廳的燈大亮着,周雨瑩卻不在客廳裡。田曉堂悄悄換了拖鞋,躡手躡腳地來到臥室門前。門虛掩着,從門縫望進去,周雨瑩背對着門,正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腦熒屏。她顯然沒有發現田曉堂已回家進屋,而且就站在臥室門口。

田曉堂眯起眼睛,仔細瞅那熒屏,頓時怒不可遏,火氣噌噌直往頭頂躥:周雨瑩趁他不在家時偷偷查看的,不是地下彩網站又是什麼!他馬上醒悟了,周雨瑩顯然並沒有中斷過看碼買碼,只不過在他面前僞裝得更徹底,更嚴密!要不是今天搞“突擊偵察”,他只怕還被矇在鼓裡。

田曉堂一腳踹開臥室門,大叫一聲“你真是沒臉沒皮”,衝了進去,一把拔掉電腦電源插頭,熒屏頓時變成了黑漆一片。

周雨瑩被田曉堂的從天而降弄蒙了,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她知道今天有大麻煩,卻還是強裝鎮靜,解釋道:“我已好長時間沒有看過碼報了,今天打開電腦逛逛時裝網店,沒有發現一款中意的,見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看,才瞅了一眼碼報。”

田曉堂清楚她是在撒謊,就吼道:“你少跟我囉唆,我纔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呢。你說說看,我三番五次勸你遠離賭碼,你爲什麼就是聽不進去?”

周雨瑩自知理虧,卻還是嘴硬道:“你這人就是古板,我跟你簡直沒法再過下去了!我們單位上女同事幾乎個個都買碼,也沒聽說誰的老公幹涉過。只有你才幹涉我,簡直比警察都管得寬!”

田曉堂一聽越發氣惱,脫口道:“沒法過下去就不過了!離婚證隨時都可以去領!就連丈夫都敢欺瞞哄騙,這樣的老婆還要她幹什麼!”

周雨瑩氣沖沖道:“離就離,誰稀罕你!我已受夠了,就想早日解脫呢!”

田曉堂叫道:“你反倒有理了!我提醒你,如果你老是不聽勸說,硬要一意孤行,將來出了什麼麻煩和問題,我真會跟你離婚,這是不容商量的。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可別怪我無情無義!”

周雨瑩愣了一下,她知道田曉堂並非說氣話,心裡不免有些緊張,但嘴上還是不服軟:“還等什麼將來,我們明天就去離了算了!”

這天晚上,田曉堂睡在書房沙發上。

結婚10年來,這還是他倆第一次分牀而臥。

田曉堂餘怒未消,根本睡不着。他想不明白,周雨瑩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對玩牌賭碼爲何那般癡迷,怎麼勸都勸不住,而且變得越來越懶散,不僅把兒子田童長期丟給外婆帶,而且就連家裡的清潔衛生都不願做,弄得屋子裡經常亂糟糟的。這麼發展下去,只怕真有離婚的那一天!

到了下半夜,田曉堂才漸漸冷靜下來。他想今天自己的確很生氣,但似乎還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他之所以會火氣沖天,只怕還有袁燦燦的因素摻雜在裡面吧?儘管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他明白這種影響是存在的。又想今天兩人吵着吵着怎麼就提起了離婚呢,而且反覆糾纏於這個話題,離婚是能夠隨隨便便掛在嘴上的嗎?兩個人能相聚在一起,組成一個家庭,這種緣分是上千年修來的,理應倍加珍惜啊。這麼想着,田曉堂又有點後悔,覺得今天自己太沖動了,不該發那麼大的火,更不該輕言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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