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躺着也中槍?這就叫躺着也中槍啊……
不過,同有些人,那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反正她們面色不善歸面色不善,總不可能跑過來打她幾下,所以青竹彷彿沒有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一般,淡然轉身,向着田小花她們淡淡的開口,說道:“咱們走吧。”
“是。”
幾人一起應了,同青竹一起往梅林的更深處走去,只有蓮兒雖然有些不解,但是看懂了那些人的目光,忍不住的轉身,衝着宗家的丫環僕婦們,做了幾個鬼臉,然後才蹦跳着追上了青竹她們。
追上青竹她們之後,蓮兒拉了青竹的衣袖,一邊走,一邊憤憤的說道:“師父,那個女人太莫名其妙的了,還有那些後面來的,太可惡了,太可恨了,居然那樣看着你。”
青竹聞言笑笑,摸摸蓮兒的頭,說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咱們啊,大氣一些,不要計較那麼多。再說了,計較得太多,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不值當的。”
“哦。”蓮兒嘟着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有了宗素心的那一出事情,其實青竹已經沒有什麼心思看梅花了,所以雖然是往梅林深處走了,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完全沒有了剛纔初見白梅盛放時的那種驚喜。
“算了,咱們回去吧,再逛也沒什麼意思,這會回去剛好,可以趕上吃午飯。”往梅林深處走了一會兒,還沒到盡頭,青竹開口說道。
“嗯,反正這裡面的梅花和外面的也沒什麼兩樣,看起來都差不多,咱們還是早些回去,沒準李嬸嬸已經做好午飯再等着我們了呢。”蓮兒第一個開口,附和着青竹說道。
田小花和薛紅梅也都點頭稱是。
至於餘大妹,雖然非常想在昭國寺吃一頓‘菩薩享用過’的齋飯,但是她到底只是個下人,這點事情還是能拎得清的。
既然決定不再繼續逛下去了,青竹也就順着原路出了梅林,又一路走到了昭國寺前殿,出了門回家去了。
青衫和阿墨中午沒回來。整個中午和下午,青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把宗素心的事情,告訴阿墨。
這告訴吧,她忍不住的會擔心阿墨會因此生出什麼愧疚啊、憐惜啊,之類的念頭。
雖然經過了許多事情之後,她對阿墨還是挺有信心的,可她知道,阿墨對宗素心,到底還是有些不同。
一是從小相處的情分,第二則是幾年來宗素心月月拜祭鎮西侯府亡魂的恩情。
難保裴子墨知道之後,不會有什麼異樣。
但要是不告訴阿墨吧,她自己又過不去心裡頭那道坎。
雖然之前一再告訴自己說,宗素心患上失心之症是因爲她心智不堅,與自己沒有多大關係。
可實際上,下意識的,青竹還是認爲,宗素心之所以會患上那樣的病症,和青竹自己還有裴子墨,有一些牽連。
到了晚上,快要天黑的時候,青衫回來了。還沒進屋,就從打開的窗戶裡頭,看到青竹閉着眼睛,將頭擱在椅子背上,臉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青衫將身子轉了個方向,往青竹房間隔壁的做成小書房的房間走去。走進去之後,在青竹面前轉悠了好一陣,看青竹都沒有睜開眼睛搭理一下自己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阿姐,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嗎?”
“青衫啊,我問你一個問題成不?”聽到青衫的聲音,青竹猛的睜開眼睛,看着他開口說道。
“什麼問題?阿姐你問吧。”青衫看看青竹,在她旁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誰知道,青衫這邊坐下了,做出一副打算聽青竹好好說說的架勢之後,青竹又搖了搖頭,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不行,你太小了,問你這個問題不太妥當。”
青衫等了半天,只等來了青竹那樣一句話,當下便有些明白了,看着青竹說道:“阿姐,你這是在糾結什麼與裴子墨有關的事情吧?”
“你怎麼知道?”青竹斜一眼青衫,開口問道。
“你臉上寫滿了字,就只差大聲念出來了,我能不知道嘛?”青衫癟癟嘴,說着,就坐在屋子裡,直接將頭一偏,讓自己面向裴子墨的院子那邊,高聲喊道:“裴子墨!”|
“哎,青衫你喊什麼啊喊?快別喊了!”青竹被青衫這麼忽然的一下弄得很是?Р患胺潰?口說道。
不過,到底還是阻止得晚了一些。
裴子墨這會兒,也只走到自家內院,原本他是打算換一身衣服再過來的這邊,聽到青衫喊他,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就跳了院牆過來了。
青衫看裴子墨進來,馬上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道:“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得去換身舒適的便裝。”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裴子墨聽到青衫的話,便有些明白了。等青衫走出去之後,便走到青竹身邊,看着她柔聲問道。
“哦,沒什麼啊。”青竹還是有點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給裴子墨說,當下就顧左右而言他,看着裴子墨問道:“你今天帶着青衫去給那幾位大人拜了年啊?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要去拜訪什麼人,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就已經給你說過了麼,你怎麼現在還問?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魂不守舍的?”
裴子墨沒有回答青竹那個明顯是用來轉移話題的問題,只是半蹲下去,將青竹的雙手攏到一起,將自己的雙手覆蓋在青竹的手上,看着她說道。
青竹一直在眼神飄忽的左看右看,裴子墨也不催她,只是靜靜的保持着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看着青竹。
青竹不管看什麼地方,都覺得裴子墨的眼睛像是會灼人一般,簡直把自己看穿了,最後有些訕訕的,看着裴子墨說道:“你那樣半蹲着不累麼?快起來坐下吧。”
裴子墨含着笑,看着青竹的眼睛,微微搖頭,然後溫柔的開口說道:“不累,只要能看着你,我怎麼都不累。”
青竹假意的打了個顫,又用雙手撫了撫自己的手臂,像是在往下面掃東西一般,然後指着空空如也的地上說道:“阿墨你瞧見了嗎,一地的雞皮疙瘩,我得讓人進來打掃一下。”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裴子墨有些無奈的看着青竹,將她的手捧起來,然後低下頭去,在青竹的手上輕輕一吻,又擡起頭來看着青竹,說道:“你是覺得,咱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