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醜驢之後,在唐宛琳略微有些好奇的目光中,青竹將頭轉向正在驢車前頭找醜驢籠頭上的繮繩的唐府家丁,開口說道:“別找了,我這兩頭驢很通人性的,所以從來都不用繮繩繫着,你在前面引路就好了。”
“對了,記得不要把這兩頭驢和馬兒關到一個圈裡頭,要不然,它們會欺負你們家的馬兒的。還有,不用把它們系在馬棚裡,就這樣讓它們待着就行了,它們不會亂跑的。”
那家丁聽到青竹的話,有些傻眼,遲疑的看了看唐宛琳。
唐宛琳相信,青竹也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便衝着那家丁微微點了點頭。
那家丁這才恭聲應道:“是,小人明白了。”
青竹見家丁應了,扭頭點了點兩頭醜驢的腦袋,衝着它們說道:“都聽見了吧?也滿意了吧?你們要我說的,我可是說了啊。”
“不過你們也要清楚,這是在唐府,可不是自己家裡頭,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安分守己點,把你們的驢脾氣給我收起來,知道不?要不然,回頭我再也不帶你們出門了,都聽清楚了沒?”
“咩昂,咩昂。”
兩頭醜驢老老實實的叫喚了兩聲,青竹這才又衝着那家丁和顏悅色的說道:“好了,帶它們下去吧。”
家丁被青竹的一番動作和話給驚着了,在青竹說完之後,還有些木呆呆的,還是唐宛琳咳嗽兩聲,那家丁纔回過神來,呆呆的點了點頭,手掌像給貴客引路一般,斜斜的一伸一指,看着兩頭醜驢有些恭敬的開口:“兩位驢大爺,這邊請。”
青竹沒有料到那家丁會來這麼一出,微微一愣之後,臉上就帶了些笑,至於那兩頭被喚着驢大爺的醜驢,倒是抖擻了起來,昂着頭,趾高氣揚的跟着家丁走了,看得青竹搖頭暗笑不已。
唐宛琳看到了,微微有些羨慕,衝着青竹說道:“縣主這兩頭驢果真通人性,居然連咱們說話都能懂。”
“是啊。”青竹笑着點頭,又道:“通人性是通人性,就是脾氣倔了點,你不知道,因爲它們兩個的存在,我至今連馬車都不敢買,更別說買馬了,就怕買回來之後,它們會把馬車給我拆了,把馬兒給我踢成重傷。”
“哦?還有這種事情?它們都這麼霸道?”唐宛琳看着青竹,明顯的好奇了起來,問完之後,意識到自己和青竹是站在家門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請青竹進府,好邊走邊說。
青竹進了唐府,那唐家的當家主母過來看了她們一趟,說笑幾句之後,就匆匆的走了,青竹又同唐宛琳閒聊了一陣,便有人來稟報,說是老爺回府了。
唐宛琳本來想直接同青竹一起去找她父親的,結果忽然想着從品級上來說,青竹似乎要比自家父親高一些,話到嘴邊轉了口:“請父親過來一趟。”
“別。”聽到唐宛琳的話,青竹連忙阻止,然後看着唐宛琳說道:“唐大人是長輩,哪有長輩來見晚輩的,先前唐夫人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失禮了,這一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宛琳還是領着我去拜見唐大人吧。”
看青竹說得懇切,唐宛琳當下就說:“也好,那咱們去前院找我父親吧。”
說着,唐宛琳起身,又吩咐道:“替縣主把藥箱拿好,咱們去前院。”
青竹笑道:“沒事,藥箱讓紅梅拿吧。”
聽到青竹的話,薛紅梅把藥箱抱了,笑着說道:“是,我這做弟子的,可不就是得幫師父拿藥箱麼,唐小姐莫要讓人搶了我該做的事情。”
看青竹帶着的人這樣說,唐宛琳也就不堅持了,直接讓來報訊的人引路,自己帶着青竹一起,去了前院的書房,也不用人傳話,直接就敲門進去了書房。
唐讓敬正在伏案寫東西,聽到敲門聲,看到自己的女兒進來了,當下就擱了筆,笑道:“琳兒來了?先前我回來的時候,門房上的人就說了,你有事尋我,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阿爹,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在大門大瑞朝有名的女神醫,懿德仁慧縣主。”唐宛琳笑盈盈的看着唐讓敬,指着青竹說道。
說着,又扭頭對青竹說道:“縣主,這是我阿爹。”
“見過唐大人,唐大人安好。”青竹微微施禮,衝着唐讓敬說道。
唐讓敬受了青竹一禮,又給青竹回禮,笑道:“仁慧縣主安好。”
青竹連忙側身,含笑說道:“唐大人是長輩,如此可是折煞青竹了。”
唐讓敬又笑,說道:“縣主既然覺得我是長輩,那不如喚我一聲唐伯父可好?這唐大人三個字,實在是太生分了。”
“是。”青竹微微欠身,開口說道:“青竹見過唐伯父。”
“好,好。”唐讓敬微笑着點頭,不過跟着他就捂嘴咳嗽了起來。
“阿爹,您怎麼樣了?”看唐讓敬咳嗽,唐宛琳緊張了起來,上前幾步,將唐讓敬扶住,關切的開口。
“沒事兒,就是今天可能有些累着了,不礙的,喝點水就好了。”唐讓敬咳嗽一陣之後,就緩和了過來,拍了拍唐宛琳的手,安慰的衝着唐宛琳說道。說着又看向青竹,含笑說道:“讓縣主見笑了。”
青竹微微搖頭,看着唐讓敬說道:“唐伯父一心奉公,青竹佩服都來不及,何來見笑一說。”
唐宛琳扶着唐讓敬,看着他說道:“對了阿爹,縣主是我請回來,給您看診的,您先坐下,請縣主替您把把脈,然後在用那個什麼聽診器,給您聽一聽,好不好?”
“你啊……”唐讓敬愛憐的看着唐宛琳,搖搖頭,說道:“爲父不過就是一點小毛病而已,怎麼能勞動縣主呢?”
“阿爹!”唐宛琳皺着眉頭,拖長了聲音衝着唐讓敬撒嬌。
“好好好,阿爹聽你的。”唐讓敬又是無奈又是欣慰的看着唐宛琳,然後衝青竹說道:“那就有勞縣主了。”
“唐伯父客氣了,青竹是醫者,替人診病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何來勞動一說。”青竹微笑開口。一邊說,一邊示意薛紅梅將藥箱放在書案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