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支吾道:“這是碧螺姐搬出來的,說是被夫人看見了,夫人很生氣,將花盆摔了。”
後面那句夫人踢了碧螺兩腳她沒說,怕青竹說她嚼舌根。
青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相當於心腹。
青竹纔沒有她想的那麼複雜,罷了罷手,大咧咧道:“你聽她胡說!我家小姐會摔花盆我把頭割下來給她,我看八成是她衝撞了小姐,自個將花盆摔了,哼,回頭找她算賬!”
說罷朝菊慧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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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的賬房掌管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每到年底,都會拿出來一部分開支給先祖祭祀。
蕭奕澈查詢賬薄的時候發現十一月份有一大部分開支超出往年的開支。
他叫來管賬房的先生。
賬房先生叫李思,做了二十多年的賬房先生了,原先是蕭家的一名門客,考中了舉人,最後卻無意爲官,最開始是在丞相府管收租的,後來讓他管財糧,蕭若藍髮現他極爲精通算數,便讓做了賬房先生。
李思在丞相府謀得自己喜歡的職業,很盡心盡力,對丞相有知遇之恩。
“李伯,你看這個月的賬單。”蕭奕澈見李思進來,便喚他到身邊。
賬薄上寫着十一月十九,祭祀支出,支取人,顧言玉。
顧氏的本名叫顧言玉。
這個時間段剛好是他和爹到驪山陪皇帝祭天的時候。
母親在家裡祭祖?
可也不應該這麼大一筆支出。
“大公子,這是太太來取的,說是她用。”李思看了那一頁賬薄,這天他記得,老爺和大公子剛走,第二日太太就來賬房了。本來這管賬房的事應該就是當家主母來管。
因爲顧氏原來一直在臨汐的緣故,所有也就沒管成。
主母一到京城,李思曾經給丞相請辭過。說是將這一位子讓出來給太太的人管理。
哪裡族裡不是女主人在上面管着柴米油鹽?
偏偏丞相當時說再等一等,加上平日事忙。這讓位一事也就給耽擱了下來。
平時李思只管一些雜碎的支出和收取,大額方面的,還是大公子管着。
蕭奕澈再一一看了幾頁,李伯做事他放心,所以,這筆開支,真的就是母親領的了。
她在臨汐,暗地裡不知道送了多少財銀出去。蕭奕北也是知道的,兄弟倆雖然面上不合,但同胞就是同胞,血脈相連,性格相通。
都沒有找顧氏質問。
顧氏的孃家在多年前是大族,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落了,顧氏父母雙亡,只一個妹妹多年前也無故去世,很小很小的時候顧氏還會帶他們回孃家,看外祖母和外祖公的墳墓。那時候太小了,兩歲左右,很多事情似是而非。
這麼多年。顧氏從蕭家暗地裡拿了大量的錢財出去,她一個人,在外也沒有血親,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蕭奕澈出了府衙,凝霜出現稟告。
“主子,查到了。”但他不好說,似乎有點蹊蹺,但又不知在哪個地方。
蕭奕澈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嘴角。眼裡寒氣逼人,掃他一眼:“你真查到了?”
凝霜冒一層冷汗。主子慧眼如炬,大抵是聽他語氣遲疑。猜出他也不確定。
兩人來到丞相府西北角的一處地牢外,這裡依假山而建,與臨汐不一樣的是,外面還有一片空地,有箭靶,木樁矗立在空地上。
此時一箭靶下的木樁上捆了一面色兇惡的男子。
是那天綁架凌向月沒死的那名男子!
此時的他惡着兇相,嘴上罵罵咧咧:“有本事就殺了老子!狗孃養的!仗勢欺人!以多勝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空地上立了幾名灰衣護衛。
見蕭奕澈和凝霜來了,紛紛上前恭手。
“大人!”
蕭奕澈揮手,幾名男子神色恭敬的退居在一旁。
凝霜聽到那兇惡男子的叫罵聲不禁爲他感到汗顏。
以多勝少?命都不保了還以多勝少,這裡隨便挑出來一位都能把他揍得哭爹喊娘。
兇惡男子是在家裡被抓住的,抓到牢獄裡幾鞭子下來就痛得慘呼喊叫,他們說他抓了他們夫人。
夫人?那個殺他兩位兄弟的是他們夫人?他乾的偷雞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裡會想到這次跌到了鐵板惹過這麼大人物。
當時彩珠說她不過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女兒,不肯嫁給他,所以想把她弄到牀上生米煮成熟飯。
再說百花井巷那一帶,的確是外來的商人購置的宅院居多,所以他們壓根就沒想到她是什麼勞子的夫人。
見蕭奕澈走過來,兇惡男子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色厲內荏的吼道:“老子已經全都招供了,還,還不快放了我!”
他當時可是說只要他什麼都招,就會饒他一命的。
凝霜皺眉,綁架夫人的人看來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主扣一主,一連查了六個接手的人,最後竟查到皇上那裡去了。
難道真是皇上動的手?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蕭奕澈挺拔的身影在距離他二丈遠的地方立定,眼神冷的可怕。
兇惡男子漸漸的有些崩潰,就在他以爲他要和他打心理戰的時候。
蕭奕澈開口了:“本官的話你也信。”
兇惡男子瞪大眼睛,瑟瑟發抖的以半蹲半跪的姿勢綁在木樁上。
頭上面就是一箭靶。
蕭奕澈接過手下人遞上的箭,拉弓。
“嗖!”
距離如此之短,箭矢的力量眨眼就從兇惡男子的頭頂激射而過。
正中靶心,箭靶隨之晃動半天才停下來。
那男子抖着雙腿,又冷又寒,三天沒吃飯了,飢寒交迫。但什麼都比不上小命被人家拿捏在手裡玩弄。
他此刻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那一箭是射在他身上。
下體有液體流出來,因他只着了一件單衣。在場的又都是練家子,目一掃就知道他幹嘛了。
幾名護衛面無表情的看着。
兇惡男子察覺到自己失禁。血色全無,告饒的話不自覺就喊了出來。
“小的,小的也是受人指使,求大人饒小的一命。”若不是被綁着,他都想下跪磕頭。
此時什麼面子裡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
蕭奕澈又擺好了一根箭矢,對着他的方向瞄準,嘴上卻對他說道:“你繼續。說不定本官心情好了,真的饒你一命。”
那男子大喜過望,眼睛睜得大大的,掙扎着在原地扭動,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真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若是知道!小的哪敢有那個膽子!小的也是受人所騙......啊!!!!!”
男子一聲尖利的慘呼。
蕭奕澈手裡的箭鬆了,這次卻不是朝着箭靶射去的,而是朝他臉。
箭矢分毫不差的射入男子的左眼。
痛徹心扉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空地,男子感覺左眼一片血色,鑽心的疼,疼得他想立馬死去。
那箭矢分毫不差的定格在左眼上。既不掉下來,也不穿破腦袋。
“啊!啊!啊!啊!”兇惡男子只知道慘叫,渾身哆嗦起來。
他以爲這是最痛的了。沒想到後面還有!
又是一隻箭破空而來,插在了右眼上。
在場的人見慣了這種場面,均是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候着。
兇惡男子覺得在地獄也不過是這樣了,口裡吐出白沫,滿身都是血在流,分不清哪裡還有不痛的地方。
身上插了十幾把箭,偏偏只有痛,卻沒有死。
蕭奕澈命人砍了他四肢。
整個廣地都是他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和詛咒聲。
爲什麼還沒死?怎麼還沒死?兇惡男子不知他被餵了藥,一個勁的在那嘶吼着。
最後被人包裹着殘肢斷臂包走了。
蕭奕澈接過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渾厚沉穩的聲音響起:“你查一查安家的那倆兄弟最近跟什麼人接觸過。”
凝霜一凝眸,領命。
用晚膳的時候凌向月已經做好了百花香糕。
擺放在精緻的金紋底線御燒瓷盤裡。由多到少,壘了五層。
凌向月等着他回來。
蕭奕澈天黑纔回來。一回來下人就告知夫人在膳房已經備好了晚膳。
蕭奕澈進屋換了套常服,擦了擦髮絲上的霜,朝膳房走去。
今日備了滿滿一桌子佳餚,有的是凌向月親自動手做的,有的是廚娘做的。
見他來了,凌向月狗腿的上前笑道:“大人回來了,說好的百花香膏,妾身已經做好了。”
蕭奕澈笑着摸了摸她臉,手冰冰的,凌向月也沒說什麼,吩咐下人加了些炭火。
主子的用餐習慣丫鬟們清楚,所以準備好後都退了下去。
凌向月獻寶一般的推到蕭奕澈面前,笑意暈染在眼中:“大人請用。”
蕭奕澈低頭瞧着那盤色香味俱全,有彩色的光點星星點點點綴在糕面,讓人食指大動。
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輕笑道:“夫人還有這樣的好手藝。”
凌向月柔柔的笑了笑,兩人身上衣服都穿得比較厚,窩在懷裡很不方便。
見他拿起玉筷,她便站了起來。
蕭奕澈夾起一塊香糕,吃的優雅,速度也很快。
“很不錯。”他很少讚美人。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一絲熱切。
凌向月想那當然,對於他今日對父母的拜訪,心裡是有一點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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