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蕭家家主蕭若藍領先在前,後面跟着各支系恭恭敬敬的望着逐漸靠近的一隊人馬。
“二叔。”
蕭若藍當先迎了過去,恭恭敬敬,就連見着皇上的時候都沒這麼恭敬。
隨後是蕭若奇,蕭若薰,蕭若允,以及各子孫......
蕭於遠表情柔和的跨在馬上,目光在一羣恭敬的仰望着他的子孫後輩中一一掃視,停留——
最後落在陰冷冷的蕭奕澈身上。
挑了挑眉,蕭於遠大笑幾聲,利落的翻身下馬,將繮繩交給丞相府的馬伕。
“祖父!”
“祖父大人!”
其餘的幾房子孫雖然很少見蕭於遠,但是總督大人的名號赫赫有名,自小就在他們耳中灌輸。
“你我叔侄也好幾年沒見了。”蕭於遠大笑着拍了拍蕭若藍的肩膀。
其餘的人看着平日嚴肅半點玩笑都開不得的丞相大人竟然給拍了肩膀,紛紛有種怪異感。
蕭若藍微笑着捂了捂鬍鬚:“二叔長途奔波,先進府說話。”
他爹是老大,卻死得早,當年也多虧了蕭於遠一直罩着他們這一脈,不然現在蕭家的家主就是錦州的蕭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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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是蕭於遠的長子,只是繼承了蕭於遠的鎮國公爵位,並未在朝爲官。
收拾了一番,蕭於遠換下了一身戎裝,鬢間斑白,濃眉細眼,臉上已經有了很深的褶皺。
也許是多年的軍旅生涯,整個人給人一種鐵面無私,冷血無情的印象。含笑不似笑,透着股高冷。
他坐在高位上一一接受子孫的膜拜,頻頻點頭。
“好!好!”他又大笑了幾聲:“終還是讓大哥的後代撐起了蕭家。”
因爲有蕭若藍這個丞相在,所以嫡系爲官封爵的還是多些。
此番前來就是爲了蕭奕澈的婚事,當然第一個關心的就是他。
“澈兒。”蕭於遠收了笑聲,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柔和:“孫媳婦何在?”
蕭若藍隨意的環顧中堂衆人,發現凌向月不在。便笑着解釋:“還未過門。身份低微,沒有二叔的允許,想是不敢露面。”
說着不甚在意的喝了口茶。思量着回頭私底下找蕭於遠商量的一些事情,於是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坐於一旁的顧氏開了口,吩咐下人:“去將凌夫人請過來。”
她說的那個請字,押得比其他字語氣重。
蕭於遠卻是沒在這件事情上刁難。揮手製止了那名下人:“也罷,回頭見也一樣。我相信澈兒的眼光。”
他將有些複雜的目光落在蕭奕澈身上,臉上掛着笑,似乎有些威逼。
蕭奕澈垂着眼簾,眼角泄露點點殺機沉沉。怎麼看都透着股森冷。
顧氏不鹹不淡的開口:“哪裡有什麼眼光,不過是一個商人家女兒,沒有哪一點能拿出手。”
中堂中只有蕭若藍幾兄弟和嫡子。嫡孫在。
所以她說開話來,也不顧忌。反正大家都知道是那麼回事。
本想着蕭於遠知道是商戶出身後應該是十分不悅甚至拿出長輩的身份來反對阻止婚事的。
誰知道蕭於遠並未有任何不悅,反而面帶警告的看了眼顧氏,霸氣十足的說道:“我們蕭家也不需要和世家大族聯姻,澈兒喜歡就好。”
頓了頓,他又陰森森的補充:“不過,身家一定要清白。”
可以看出,蕭於遠是十分護家的一個人,但同時他也很愛憎分明,對他好的他惦記在心上,對他不好的,背叛他的,通常只有一個結果,折磨至死。
蕭奕澈緊握着拳,一動不動,靜默。
衆人又寒暄了一會,蕭於遠便打發其他子孫下去了,獨留下蕭若藍和蕭奕澈。
“餵飽的貓,終於滋生野心了。”蕭於遠眼中迸射出一道戾光,語氣微沉,面目再不似剛剛衆人前的柔和。
蕭若藍心知他是指何事,捂着鬍鬚沉吟,目光看向蕭於遠:“長期被世族壓制,也無怪乎會產生逆反的心理,二叔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蕭於遠冷哼一聲,露出森森笑容:“不自量力,他可知惹惱了我是何結果?”
這裡的他指新帝易水天閔。
蕭於遠是武將出生,行事直接而暴力,通常都是用武力解決問題。
可是蕭若藍不一樣,他心中有着士大夫的儒雅,九曲百回,即便要處理一件事,他也要找個合適恰當的理由。
而不是如蕭於遠一般直截了當。
長輩談話,蕭奕澈靜坐在一旁。
終於,蕭於遠將話題引到他身上:“皇上成立東廠,一幫閹人,還想牽制禁軍,澈兒,聽說你和靖王易水旭走得很近,爲何?”
蕭於遠問的隨意而又平靜。
蕭奕澈斂起情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因爲他身上有孫兒用得着的地方。”
蕭於遠再次看了他一眼,和易水殷過度來往他已經不悅,只是易水殷除了先皇這個後臺便再沒有強力的背景了,當然,蕭奕澈除外。
而易水旭不一樣。
易水旭是北王的同胞弟弟,北王有實力,但沒有野心,偏安一偶,獨善其身,易水旭卻是野心勃勃。
算了,既然他說有用得着的地方,那便有用得着的地方。
“將你那位未婚妻叫過來,讓祖父過過目。”蕭於遠低頭喝了口茶,淡淡的命令道。
蕭奕澈身子微僵,蕭若藍淡笑着吩咐下人去請凌夫人過來。
“父親是柳州的一個商人,早年在西番有過經歷,經商頭腦不錯,引進了很多西番的商品,幾年打下渠道和人脈,家室倒是清白。”蕭若藍給蕭於遠解釋,口吻有些遺憾,似乎在遺憾凌家的家室。
再怎麼說,商人在他們世家大族的眼裡,還是地位低下的。
無奈兒子看上了,而且凌向月懷了孕,也只有遂其願。
下人已經出門去請凌向月。
蕭於遠釋懷的大笑了兩聲,聲音爽朗開懷,一瞬間像個垂暮的慈祥老人一般,語氣輕緩而有力:“澈兒能喜歡就好,這些年你一直未成婚,祖父始終擔憂你——”
說話間,丫鬟已經帶着凌向月進了大廳。
亭亭玉立的身姿,鵝蛋素白的臉型,柳眉杏眼,典型的大家閨秀,見着蕭於遠的時候輕輕的彎腰行禮:“見過總督大人。”
蕭於遠愣了愣,有些意外,這與他想象中一點不一樣。
商家女子——看起來倒是端莊賢淑。
不知怎地,蕭於遠一瞬間有些乏味。
大廳中愣住的不止他一人,還有蕭若藍。
蕭若藍看向那個進入大廳的青衣女子,眯了眯眼,目光望向蕭奕澈,帶着深深的詢問和不悅。
這女子壓根不是上次見到的凌向月,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這一段時間他換了人了?
蕭奕澈噙着萬年不變的點點淺笑,對“凌向月”,實際是紅影說道:“見了祖父還不下跪麼?”
紅影臉一紅,這才醒悟過來,切切的微彎膝蓋就要磕幾個響頭。
蕭於遠罷了罷手,神色清淡的說道:“免了,坐着去吧,小心了蕭家的孩子。”
紅影道了聲謝,不敢看丞相大人探查的目光,低着頭心驚膽戰的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要死了,要她假扮一名賣笑的女子都比在總督大人的眼皮下假扮一名夫人的好。
她緊張死了!快點結束吧!
主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親愛的祖父大人來主持他的婚禮,他竟然給他一個假冒的孫媳婦。
這要是被總督大人發現了,或者是事後發現了,她還有命存在嗎?
越想越緊張,越想越頭大,紅影一本正經的在椅子上坐着,實則心裡快崩潰死了。
蕭於遠看着紅影的小腹若有所思,壓根不在意這樣看着孫媳婦有何不妥。
蕭奕澈畢竟少年時一般時間都是他帶過來的,對於他的瞭解不說是十分,至少七分是有的。
他完全沒料到他會看上這樣一名女子。
也罷,也許他只是到了年紀,想找個妻子而已。
但他蕭家的嫡長子,想找個妻子什麼人能找不着?會隨隨便便找一名?
蕭於遠目光露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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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12點了先傳,還差三百字,等下碼完再上傳修改,,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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