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凌天進丞相府的時候不知道在哪個旮旯拐角聽到了幾名丫鬟在竊竊私語。
說凌向月刺殺了安惜妍公主。
然後他就高興壞了,手舞足蹈的來找凌向月。
知道了事情始末,他口沫橫飛的說道:“夠膽!怎麼沒把她滅了?”
原來走路都在盪漾的肥肉,現在好歹結實在身上了。
凌向月一邊搗碎手裡的花徑,一邊擡頭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還真以爲是我派人殺的?
她有那個能力嗎?
柴凌天當然知道不可能是她,不過,明日皇上回來,不是她也得變成是她。
他有些猶豫的看着低眉順眼正在一錘一錘掘碎花徑和其他一些雜果的凌向月,來回摸着下巴斟酌,這小姑娘的偏方還真有點管用。
下巴上原來橫着飆的那些多餘肥肉,現在明顯消失了一些。
當然,這也與他這段時間沒食多少東西有關係。
他就是沒那胃口,現在食飯食一點。
他爹孃看着他碗裡那一口飯,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可若是皇上非要給她安個謀害罪,那他以後且不是減不了肥了?
想到這裡,柴凌天在院子裡來回踱步:“這可如何是好?明日皇上回來我看你也是凶多吉少了。”
凌向月多少也有些擔憂,本來她已經給自己留了後路,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救了安惜妍而不是有意要害她。
可這事牽扯到皇上。
她怎麼給忘記了,皇上現在想消蕭家的權,就算兇手真不是她,很有可能皇上爲了找蕭家的事也會把她的罪名坐實了。
安家到現在還沒有人來找她,不就是因爲他們等着皇上回來做定奪嗎?
估計安惜妍已經醒了。
誰救了她她自己心裡有數。
可現在她是不是謀害安惜妍的主謀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皇上真要砍她頭泄憤示威,她可冤死了!
蕭奕澈不知道會不會幫她......
凌向月手下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
一顆心不知爲何平靜不下來,撲通撲通好似要跳出胸口似的。
蕭家若不幫她,蕭奕澈若棄了她——
她拭了拭額角,一股子冷意。
腦子亂成一團,壓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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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恃無恐的提什麼證據,估計到時候皇帝玩玩似的聽她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後,大手一揮,嘲弄般的說道:“朕管你是不是清白的,拖下去給朕凌遲處死!”
她此時方覺自己小命能不能保全全在蕭奕澈和皇上的一念之間。
凌向月打了一個激靈,手捂上胸口,似乎要將那顆快蹦出來的心臟按回去。
柴凌天看她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蒼白着臉,撓了撓頭,勉強說道:“你先別自己嚇自己,回頭我找蕭奕澈去,看他是什麼意思,依我對他的瞭解......”
他頓了一下,沒說下去。
凌向月磕磕巴巴的問:“會怎樣?”
“應該會大方的把你交出去。”
“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多你,於他也沒什麼有用的價值,少了你,於他也沒什麼損失,女人嘛,還不要多少有多少,所以......”
柴凌天遲疑的分析道,看凌向月的眼神多了一份同情。
畢竟這次的事件是公主。
想要息事寧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凌向月送給他們泄憤。
凌向月沒想到自己救了別人一命還是要償命。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自己這麼窩窩囊囊的送了命。
這時,出門領食材的木槿和青竹還有幾名丫鬟回院子了,每人手上端着一些東西。
由於丞相府太大,每個院子都可以自己開小竈。
只特定的時間,內宅的人聚一起用膳。
她們給凌向月和柴凌天打了個招呼,便端着東西到左側的耳房和廚房。
柴凌天陷入糾結,蕭奕澈若真棄了她,他這肥可就沒人幫着減了!
猶豫半天,他終於厚着臉皮開口:“小凌姑娘,本世子擔心你命不保已,可你死了的話誰給我繼續折騰這些東西減肥了?所以我想來想去,你最好還是將秘方直接告訴我怎麼樣?”
凌向月氣結。
手中的那跟木槌恨不得敲向他腦袋。
“你......”她擡頭看向他,眼波流轉間已經消了怒,苦笑道:“行,回頭我就將秘方給你,這也省得我每日給你搗騰這些了。”
柴凌天高興壞了,樂蹦蹦的跳起來:“如此再好不過!”
同樣也省得他隔三差五的就往這跑了。
雖然高興是高興,但心裡總是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奇怪,他看向再一次低下頭在擦拭棒槌上葉子的凌向月,她不生氣嗎?
凌向月心裡哼道,這些世家子弟,都是白眼狼。
見她快要被皇上抓了砍頭了,就忙忙的撇清關係,撇清關係的同時還不忘自己減肥的事情。
“小姐,氣死奴婢了。”青竹憤憤的從耳房出來,腳下踢了塊小石子。
木槿隨後跟出來。
凌向月笑着轉頭:“誰惹你了?”
青竹礙於柴世子在場也不好說什麼,只雙手握一塊垂立一旁,就像柴凌天身後跟着的那名下人一般。
凌向月猜想大約又是拿食材被剋扣,或者是受了白眼的緣故。
命人拿了紙和筆墨,凌向月當着柴凌天的面大筆幾揮,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字跡漂亮的沒話說,龍飛鳳舞一般活躍在一張簡簡單單的紙上。
“喏,大概就這些搭配了,你拿走吧。”寫完後,凌向月吹了吹,沒什麼表情的對柴凌天說道。
柴凌天還處在她字跡的震驚中,低頭看着那一頁久久回不過神來,好似眼前有千萬條密密麻麻在飛舞的鳳凰,龍。
“你......”
“這是你寫的字?”他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着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字跡。
青竹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不明擺着嗎?大家的眼睛都看到是小姐寫的了,難不成還是他動的筆?
木槿早就見識過凌向月的書畫,剛開始也是被驚豔,只是那畫作,嗯,估計是自己不懂欣賞。
“自然是我寫的。”凌向月秀眉微蹙,眼望向別處,似乎在說,趕緊拿了紙走人。
柴凌天雙手激動的捧起那張秘方,仰頭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衆人:“......”
胖子臉皮都是這麼厚的嗎?
柴凌天笑完將紙張慎重的疊好放在腰包裡,大家隨着他的動作而動作。
“不好意思,以後恐怕還得麻煩小凌姑娘親自給本世子搗藥了。”他笑臉吟吟的說道。
衆人想說真的很想上前敲爆他的頭嗎?他以爲他誰啊?
柴凌天回到府後,提腳就朝母親的院子裡去。
木爾嵐正在和另外三名貴婦打馬吊。
笑聲和打趣聲傳來。
柴凌天一一給那三名貴婦打了招呼。
“蕭伯母,王伯母,趙嬸嬸。”
“你兒子回來了,看着紅光滿面的,是有什麼喜事嗎?”被換王伯母的那名貴婦人一邊瞅着手裡的牌一邊笑逐顏開的對木爾嵐擠眉弄眼。
木爾嵐對兒子的婚事已經不抱希望了,沒好氣的橫了一眼王家太太:“就你不會說話。”
王太太不客氣的笑了幾聲。
蕭太太是蕭家三房,此時也帶了笑。
柴凌天面露窘色,每次都要被孃親的朋友當做調侃的對象,雖然知道她們沒有壞心眼,但是聽了還是覺得給孃親丟了臉。
“娘......”
見她們打得正興頭上,也不好打擾,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直到下午快晚膳的時間,人才走。
柴凌天一直在院外轉悠,見人走了,打了聲招呼,便又進去找木爾嵐去了。
木爾嵐歇在廳堂喝了口清茶,見兒子進來,意外的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連着來找母親?”
柴凌天滿面笑容的走過去給木爾嵐捏肩膀,孝順的恭維道:“兒子一日不見孃親,想得緊。”
木爾嵐放下青白盞,失笑:“憑嘴。”話是這麼說,心裡頭是很高興的。
這幾日老爺跟着皇上去驪山祭天,兒子前兩天都跑得不見人影,院子裡就剩了她一人,和其他的幾位姨太太。
她就這麼一個獨子,偏偏......
有時候想想,孩子多,還是好。
“娘,你想不想再多個女兒孝敬您啊?”母子連心,這她心裡頭纔在想這碼子事,兒子就說了出來。
木爾嵐橫了他一眼:“娘這麼大歲數了,說什麼傻話。”
柴凌天嘿嘿嘿的轉到她面前蹲下:“或許娘可以認個幹閨女?”
木爾嵐一怔,用手點了點他腦袋:“哪有那樣合適的閨女認?”
想想又覺他有些異常,於是黑了臉說:“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半路認的丫頭,哪有那麼真心,你呀一天管好你自個吧,孃親不愁你擔心。”
柴凌天那麼個大男人蹲在她膝下,體積又龐大,若是外人見了這模樣定是又一番嘲笑。
木爾嵐心底嘆了口氣,眼中又是心疼又是哀傷。
“娘,嘿,兒子已經給你物色好了。”柴凌天搖了搖她手臂。
木爾嵐笑着拉開他的手:“是不是你對人家有意思,所以才借了娘這個藉口?少來了,認親這事不是兒戲。”
柴凌天目露祈求:“求求您了娘,兒子不是喜歡她,不對,兒子是喜歡她,咦?也不對,總之就是......就是找您幫個忙。”
柴凌天只有爵位,沒有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