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我哪裡會撞到?”
凌向月肚裡誹謗。
面上卻巧笑道:“大人這一身衣服很合身呢。”
是她挑的,她有些得意。
無論是面料,款式,顏色都很合他的氣質。
蕭奕澈不怒而威,生人勿進中又帶了點蕭條。
凌向月前一刻還有點雀躍他回來了下一刻一見他冷淡的表情就如被潑了盆冷水。
她錯愕的看着蕭奕澈兇巴巴的掀了簾子出門,帶起一股子冷風。
是不是有病啊……
這麼喜怒無常的一個人,昨晚不是還挺溫柔嗎?
若不是需要仰仗他的鼻息,她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呆。
對於蕭奕澈來說,他更喜歡直接,他沒有凌向月這麼多的小九九。
也不喜歡看她露出討好巴結又虛僞的笑容,關鍵是虛僞。
況且他又是那麼忙的一個人,回來一堆事等着他來處理。
如果她真心實意的表露一點內心的情緒,他或許會百忙之中浪費點寶貴的時間來和她溫存溫存。
哪有閒功夫陪她在這裡談論服飾的問題。
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德行,對誰都一樣,甚至更差。
強大的自信讓他不會遷就任何一個人,更不要說像凌向月一樣百般違背心願的討好別人了。
他喜歡你的話……你可能看不出來。
若是不喜歡你。
那是相當的明顯。
洗漱完後,喝了一口玫瑰花水,穿了件曲裾深衣,衣服幾經轉折,繞至臀部,然後用綢帶系束。上繪有精美華麗的紋樣,粉底藍邊,有着別樣的風韻。
腰間再繫上一個宮絛。是孃親此次上京來贈予她的玉佩。
凌向月將自己的儀容收拾的美美的後掀了簾子前往廳堂。
人未到就聽到青竹焦急的聲音傳來。
“小姐,不好了。司直大人奉了皇上的命令來捉拿你!”
“這可怎麼辦?竟然驚動皇上了?”
青竹在堂內左右來回走動,其餘有些丫鬟進出收拾屋子。
有丫鬟見到凌向月出來,隱隱中還帶了怒。
這都幾點了才起牀,丞相府都被這個女人給糟蹋了!
霸了未來正妻的屋子不說,還意圖對公主不軌!
大公子怎麼還未將她趕出去?
但是面上卻不敢發作,只幾個丫鬟之間眉目傳怒。
“丞相府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可不是……還有心情睡這麼晚起牀……”
“不知使的什麼狐媚法子,竟然還能住在大公子的房裡……”
“以爲住在這就是正妻了嗎?”
“趕緊別說了,她在看我們呢。”
她們以不不小的聲音在那嘟囔。這頭耳聰目明的凌向月聽得清清楚楚。
木槿不在,凌向月識得那名穿綠色衣服的丫鬟,叫碧螺。
從名字來看,應該是屬於高等丫鬟。
不過這丫頭每次見了她都是一副恨不得她早點死了纔好的表情。
“你。”
凌向月指了指她,對她喊道:“碧螺,去給我端些早點過來。”
她尚未進食。
“我?”碧螺左右看了看兩側,原先在她身旁的另一名丫鬟迅速的躲開,幸災樂禍的看着她偷笑。
碧螺被殺人兇手點名了!
“我我我!在主子面前是稱我的嗎?”青竹上前對她不客氣的吼道。
仗着現在蕭大人回來了,她膽子也肥了些,立馬就將司直大人要來捉拿小姐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碧螺臉色冷了冷。她畢竟是個素質比較高的丫鬟,不會如市井潑婦一般和地位其實不如她高的青竹吵起來。
她只冷笑一聲對身後另一名老實的丫鬟喊道:“月季,沒聽凌姨娘的吩咐嗎?快去竈房弄去。”
然後又對凌向月笑道:“奴婢不是凌姨娘房裡的人。這次就當做個好事,下次記得別再使喚奴婢了,那樣的話奴婢會覺得對不起大人,畢竟碧螺是一等丫鬟。”
木槿和她是兩碼子事,木槿是蕭奕澈的人。
碧螺是丞相府的人,被太太派了來蕭奕澈院子裡而已。
平日生活幾乎是青竹和木槿打理,蕭奕澈在的時候凌向月還順帶着享受和他一樣的待遇。
蕭奕澈這幾日不在,這些丫鬟就造反了!
凌向月帶着困惑的表情走過去:“你說你是一等丫鬟?”
碧螺昂了昂下巴,驕傲的哼一聲:“一爲茶。二爲花,其他的都是隨便取。凌姨娘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凌向月伸手攔住暴跳如雷的青竹繼續說道:“你們誰去無所謂,但是以後我的話你們一定要執行。懂嗎?”
碧螺朝門外看了看,心底冷哼,不就希望自己在違揹她的時候說一些狂妄的話被恰好回來的大人聽見嗎?
可惜她要失望了,大人這會正在和司直大人對持,沒那麼快回菊慧堂。
“可惜,姨娘沒資格。”
她肯定的說道,毫不妥協。
如果主子欣賞,一等丫鬟的地位有時候比沒有背景的妾室還高。
大人一向沒有女人,她千方百計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就是想成個通房丫鬟。
結果他壓根看不見她們這些眼巴巴望着他的丫鬟。
還從老家帶來這麼一個女人,還是跟賤籍沒區別的商籍出身。
四公子蕭白年紀最小,聽說都有丫鬟跟他行了互通之事。
三公子蕭燚更別說了,他房裡有點姿色的丫鬟都被他上了。
還有其他院子的,幾乎都成了他戲弄的對象。
就是一輩子做個一等丫鬟,又有什麼用。
青竹受不了,嘴發炮竹一般:“嘿?你還拿喬上了你,在哪兒說哪兒的話,你現在就是丫鬟。別提什麼一等二等,主子叫你去拿點糕點來就快去拿,別磨嘰!快去!”
碧螺瞬間變色。厲聲道:“你算什麼?憑什麼對我們大吼大叫!你家主子都沒資格你算什麼東……哎喲!”
那個西字還沒說完,一邊臉就被青竹摑了個耳光。啪的一聲聲音很清脆。
屋裡的丫鬟頓時傻眼。
她們還沒見過膽子這麼長的丫頭。
敢摑她們一等丫鬟的耳光?這是瘋了吧?
青竹也有些後悔,不過這些小蹄子不好好收拾一番還以爲她們好欺負。
凌向月佩服的看着青竹,說了聲:“快去洗個手,髒死了。”
她早就想摑她耳光了,只是她這人做事比較委婉。
碧螺臉色難看之極,青竹那一巴掌用的力氣十足,臉頰火辣辣的立馬就紅了起來,清晰的五個手指印。
她長得一雙細長上挑的桃花眼。雖然不大,但勝在長。
臉上施了薄薄的一層珠光粉,脣點一硃紅,瓜子臉。看起來女人味十足。
在用慣了精緻極品上等妝用的凌向月眼裡,她施的胭脂實不算太好,有些劣質。
此時生起氣來,粉都在往下掉:“青竹!你給我記好了!這一巴掌我遲早會雙倍還回來!你將你的臉養好了!”
心裡也的確是擔心在這裡和青竹打起來會鬧到大公子那裡去,所以碧螺狠狠地發了話以後趾高氣揚的跨了門檻揚長而去。
好似她纔是那個甩耳光的人。
廳堂內的丫鬟再不敢噤聲,默默的辦完事退了下去。
徒留下凌向月和青竹面面相覷。
竈房外碰到送早點的月季,碧螺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搶了月季手裡的籃子發泄似的摔在了地上。一腳一個踩得稀巴爛。
“賤人!賤人!賤人!”
月季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的將不受控制的碧螺抱住。
“姐姐,這可是給凌夫人的早點。你毀在這個地方,叫別人告了去,自找麻煩啊!”
“凌夫人?她壓根不是夫人!她只是侍妾而已!配的上夫人這個稱呼嗎?”
碧螺叫囂道,眼圈發紅。
太太將她派到大公子院子裡,原是想讓她成爲通房丫鬟的。
大公子現在眼睛裡整日就那侍妾一人,這凌向月是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現在連她丫鬟都騎在她頭上來了!
敢掌她耳光?回頭她一定要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月季知道碧螺跟太太有點關係,也不擔心,只是這早點是她拿着的,可牽連了她。
也顧不得理會碧螺了。忙忙的蹲下身收拾一地的狼藉。
“這要別人見了去,還以爲我對凌夫人有意見了呢……哎。碧螺姐你怎麼能摔月季拿的籃子?這不是害妹妹嗎?”
嘴上碎碎念,地上還有些殘渣。。用腳掃了掃,沒辦法了,先將早點送去,乘這會沒人回頭過來收拾。
碧螺已經恨恨地離開,月季只有小跑着又回竈房拿了些早點。
凌向月想縮回臥室躲着去,免得那位司直大人的人捉她到這裡來了。
快中午的時候,蕭奕澈纔回來。
一回來就陰森森的盯着她瞧,渾身煞氣。
凌向月想不會是以爲她就是謀害他妻子的兇手吧?抑或是那會那個碧螺到他面前去告她狀了?
心下也不怕,坦蕩蕩又堅持的說道:“妾身沒有謀害過公主。”
蕭奕澈看着她的時候心裡頭閃過了千萬個念頭,眼睛像含了冰渣,陰沉沉的有些恐怖。
凌向月怎麼說都不理解他爲什麼這樣。
“妾身真沒有,大人看妾身也沒那個能力是不?”
解釋了半天,好說歹說。
蕭奕澈忍了很久還是忍住了一把將她掐死的衝動,口氣不善的問道:“你認識封陽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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