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澈想了想,找來秦嵐一問。
“原來如此,他們是通過母乳餵養給小公子下的蠱。”秦嵐臉色難看,可以想見如小公子沒有及時得到解藥,必定結果跟死去的那位奶孃一樣。
“他們之前定是給奶孃下了蠱,奶孃又通過母乳傳播到了小公子體內。”凝霜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們找不到下蠱的人。
“大人,屬下今晚就潛入皇城去將蒼鷹令拿回來。”凝霜沉思過後,上前拱手主動說道。
如今朝堂上的人只知道龍泰來爲丞相的嫡長孫解蠱,卻不知道蕭家是用禁軍的蒼龍令換來的。
“把蒼龍令從龍泰手裡奪回來!”這一次,蕭於遠親自下了令。
“如果蒼龍令是在龍泰手上的話。”蕭奕澈脣邊劃過淡淡的嘲諷。
衆人正不知曉蕭奕澈是什麼意思,接着又聽到他問:“封陽翌的事查得如何了?”
蕭於遠冷哼一聲:“那個走狗,和龍泰一樣。”
之前封陽翌來拜訪蕭奕澈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只怪自己小看了易水天閔這個皇上。
蕭奕澈卻想得跟他不一樣,他眼中露出沉思——
南疆的蠱毒,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上次在山上抓的那位養毒物的人。
皇上,似乎還沒有這個能耐。
可是龍泰......
“封大人私下除了和靖王來往比較密切外,其他的倒未見異常。”凝霜恭敬的道。
蕭奕澈淡淡的點了點頭。
總覺得這個龍泰不太尋常。
但是下蠱一定與封陽翌有關係!
那日封陽翌問他蕭布煜中的什麼毒,蕭奕澈故意多說了一個心字,纏心毒。
封陽翌聽了後本能的就給他糾正過來是纏毒,若是他不知曉蕭布煜中的蠱,如何能糾正他的錯誤?
蕭奕澈微眯了眯眼,眼底露出一抹森寒。
“夫人,不好了,爺不知爲何要罰月季二十大板。”一名叫茉莉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凌向月正安靜的在蕭布煜身邊守着,兩旁站了青竹和木槿。
聞言,青竹睜大了眼,吃了一驚:“月季?爺爲何要打她?”
蕭奕澈從來沒在院子裡懲罰過下人,此刻聽他懲罰月季,她自是有些詫異。
茉莉滿臉焦急:“月季身子那麼單薄,二十大板下去恐怕一個月都下不了牀。”
凌向月好不容易將視線從蕭布煜身上離開,蹙眉凝道:“月季?她是否做錯什麼事了?”
茉莉着急的絞着十指,急搖頭道:“奴婢不知,只聽爺一回來就找人將月季找來,然後什麼也不說就命人打她二十大板。”末了,淚眼花花的擡頭:“夫人,你去救一救她吧......”
月季素日聽乖巧的,卻不知爲何要捱打?
凌向月知道蕭奕澈不會無緣無故的罰人,他罰月季定是他覺得月季哪裡做錯了。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蕭布煜,站了起來,朝院落走去。
木槿和青竹在後面跟上。
還未到院子裡,便傳來月季哀嚎的聲音,還有隨之而落的“啪——啪——啪——”木板聲。
凌向月出來,便看見蕭奕澈的身影漠然的坐在凳子上,身邊站了凝霜和另外一位心腹。
不遠處,月季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兩名男子下了最後一個大板後,她身上已經皮開肉綻,血侵蝕了衣物,渾身劇烈的抖着。
周圍跪着一排的奴婢,大氣不敢喘一聲。
“饒......命......”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嘴裡喊出來,月季一臉的淚水,混合着地上的塵土,顯得小臉尤爲的髒污。
兩名男子收了板,站立一旁。
蕭奕澈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凌向月看見他一臉的冷漠,心臟不由地一抽。
見到地上滿身血污的月季,她有些受驚,滿眼的駭然。
打得這麼用力?
蕭奕澈冷繃的俊臉展出一絲笑容,眉目柔下來,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這場景有些怪異,凌向月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
還未靠近,蕭奕澈已經大手一伸將她拉入了懷裡,坐在他大腿上。
凌向月一驚,臉色微變,這麼多下人在這裡,她哪有那個臉面,於是掙扎着要站起來。
“別動。”蕭奕澈輕聲按住她的肩膀,一點沒覺他在自己的院子裡疼愛自己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手自然的挾着她的腰身不讓站起來,埋首在她脖頸處吸了吸,閉上眼睛,表情十分沉醉,說出來的話卻狠:“我恨不得吃了你。”
脖子處一疼,凌向月啊了一聲,捂住脖子,下面的奴婢跪了一地,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原本站在身側的心腹早已自動站遠。
挨不過他,他卻在這樣的場景下說這樣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摸不準他在幹什麼,凌向月摸了摸側頸上被他輕咬的印子,不由地問道:“月季是犯什麼事了讓爺如此大怒?”
她平日沒怎麼管理後院的這些丫鬟,而且也不需要她來管理,有木槿管理就足夠了。
總體來說這些奴婢都十分的聽話,勤快。
月季也跟了她好些日子了,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好孩子,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不會說多餘一句話。
什麼事會讓蕭奕澈親自來懲罰她?凌向月十分納悶。
“奴婢......奴婢下次......再不敢......了......”月季見凌向月過來,更覺委屈,想着夫人來了會幫自己說幾句話的,趴在地上,想哭不敢大聲哭,抽抽噎噎的想磕頭,又爬不起來。
後背和屁股上被人打了二十大板,而且是重重的二十大板,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疼得要命。
“她做錯了事,自然該罰。”蕭奕澈抱着她,神色不清,語氣中卻透着一股冷冽,讓人不容置疑和反抗。
凌向月凝了凝神,慚愧的低下頭:“是妾身素日沒管好她們......”說着就想站起來施禮。
後院的下人本該是她這個做妻子的來管理,如今卻要他一個大男人親自動手,他沒覺得不好意思,凌向月都替他赧然。
雖然她至今不知道月季究竟是犯了什麼錯,但以主爲尊,她只有硬着心腸。
回頭再對月季好好安撫。
打定好主意,她又嗔怪的橫了他一眼:“讓爺親自動手,影響多不好,大材小用,也該告訴妾身一聲。”
蕭奕澈笑了,拉回她站起來的身子,憐愛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愉悅道:“好,以後都交由你管理,此次沒有通知你是爲夫的錯。”
凌向月故作害羞的翹了翹嘴角,低下頭去。
月季趴在地上,身上痛得要命,可心裡更難受。
她都已經被打成這樣了,夫人竟然......還和爺能在那裡若無其事的調情......
髒污在臉上,她默默的流下了兩行清淚,掉落在石板上。
若現在躺在地上的是青竹,夫人肯定不會那麼無動於衷吧!
她十指蜷縮,握了握,卻無力握住。
蕭奕澈似乎心情很好,看也沒看地上的月季一眼,和凌向月又說了幾句話後便放開她起身出了院子。
青竹和木槿已經過去扶起地上的月季,青竹的手扶起她的胳膊的時候,月季明顯抵抗了一下,青竹也沒放在心上。
只嘴上心疼的說道:“爺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打你二十大板?”
月季眼裡含着淚,朝凌向月看去,凌向月正命人去拿金瘡藥過來。
“先扶回去再說。”她下了令,臉上有些過意不去。
其他的奴婢也心有慼慼,想起爺剛剛殘忍的臉龐,衆人均是心裡一凜,再不敢多話。
安頓好月季後,凌向月纔出來問下人:“大人爲何會責罰月季?”
幾名奴婢面面相覷,經過剛剛那一頓責罰,她們不敢在夫人面前多說什麼話。
此刻凌向月問起,她們卻不知該說還是不說。
凌向月見她們臉色,猜想她們可能是忌憚蕭奕澈所以不敢多嘴。
正了正色,視線落在喚她出來的茉莉身上:“茉莉,你來說。”
茉莉張大眼指了指自己,噗通一聲跪下,要哭不哭的說道:“奴婢剛剛去叫夫人了,沒怎麼弄清楚,只聽到似乎是月季做錯事了。”
凌向月對其他幾名奴婢恐嚇道:“你們是願意聽我的,還是無意之中又做出得罪大人的事?”
幾名奴婢一致說道:“聽夫人的。”
夫人平時就不愛管教她們,她們也樂得自在,自然是希望夫人來管理她們。
“那就告訴我怎麼回事。”凌向月淡淡的說道。
幾名在場的奴婢跪在地上,思前想後,猶豫了半天后,才推出一名膽子大一點的奴婢回話。
那奴婢個子高挑,平日比較活潑一點,此刻顫抖着聲音抖道:“爺說,月季,月季那日在背後偷聽他們談話,還,還跑去告訴夫人,封大人能解小公子蠱的事......”
所以就爲了這事而發火?
凌向月擰了擰眉,那日她是知曉的,月季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告訴她封陽翌會解蠱的事,她二話沒說就趕過去了。
可是月季擔憂蕭布煜,跑來告訴她這事,他有什麼好發火的?
她還以爲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