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的用膳,並不參與他們的話題。
蕭奕澈偶爾給她夾幾道夠不着的菜。
用完午膳後,衆人聚在一塊聊了一會天。
蕭如瑟私下裡拉着凌向月說:“嫂子,那天那件事可要對我保密。”
她說得神秘兮兮的,凌向月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那天哪件事。
後想起約莫就是那日她打的那男子一巴掌的事,於是便抿脣笑着,同樣神秘兮兮的說道:“放心吧,我從沒對人說過。”
蕭如瑟會心一笑。
坐了一會,凌起善便起身說要走了。
凌向月對蕭奕澈說道:“我送爹孃回去。”
蕭奕澈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待送走凌家後,蕭若藍將蕭奕澈叫到了書房。
“吳永在流放的路上被人救走了。”蕭若藍篤定的說道:“我猜救走他的人就是蘇清。”
這件事卻讓人想不通,畢菲纖和吳永已經沒了利用價值。
蘇清冒這個大的險救他們兩個回來,是何用心?
他就不怕丞相以同謀亂罪的理由將他也抓起來嗎?
還是他架定了丞相不會抓他?
此男子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
凌向月和爹孃一道坐車回百花井巷,凌起善在半路下了車,說出去還有事。
車上只剩下母女兩人。
凌向月摟着方婉容的一條胳膊昏昏欲睡。
方婉容扶着她,埋怨道:“既然瞌睡了爲何還要送我們?我跟你爹單獨回去就好了,你懷了身孕就好好休息,少坐馬車。”
凌向月打了一個哈欠,半眯着眼睛說:“這不爹爹半路下車了,留下娘一人。”
青竹也跟上來了,掀了簾子看外面:“快到了,小姐等下去府裡小息一會再走。”
刺眼的陽光投射進來,凌向月睜了睜眼,坐直身子。
不是她瞌睡,而是這馬車搖搖晃晃的坐起來一會就忍不住睡意來了。
她回凌府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汲墨,好告訴他她已經試過了,沒成功,叫他另外想辦法。
下了馬車,凌向月東張西望,蕭奕澈的暗衛跟在身後,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出現。
母女兩有說有笑的進了凌府。
“前天你五娘還來了書信,說菲心在家吵着,要來京城。”
凌向月頓了頓,笑道:“那讓她來吧。”讓太后安氏的人撲個空。
進了院子後凌向月便沒了睡意,母女兩坐在院子裡聊天。
凌向月隨意的聊道:“娘,你給我講一講你年輕的時候跟着爹爹的事吧。”
看女兒撲閃着大眼睛望着她,方婉容不由地笑道:“怎麼?還想聽爹孃的戀愛史?”
說着讓丫鬟去房裡將她的刺繡拿出來。
凌向月吐了吐舌頭,幸福的說道:“是呀,女兒現在跟相公在一起,好多地方不懂,所以想參考一下你們的,那時候爹還沒有白手起家吧?”
方婉容嗔了她一眼,責怪道:“哪有女孩子如你這般,這種夫妻之間的事不要往外說。”
她們坐在院子裡的白玉石凳子上,青竹立在一旁。
聽小姐這麼一說,也是頓時紅了整張臉。
凌向月忙小手擺個不停,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女兒的意思是指——”
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凌向月乾脆的道:“就是想知曉爹爹是怎麼發家的。”
原來是說這個,那你提你和蕭奕澈幹什麼?方婉容橫了她一眼。
丫鬟從房裡拿出女紅,給了方婉容:“四姨太,你的女紅。”
上正繡着兩隻活靈活現的鴛鴦。
方婉容接過,繡了起來,一邊和凌向月說話:“你爹那個時候,的確是一窮二白,不過娘那時候也好不到哪裡去,隻身一人,若不是你爹……”
想起孃家慘遭滅門,親人不是死就是傷,一堆死人裡面就她一個人爬了出來。
若不是凌起善,她當時可能就餓死在街邊了。
那時候她纔多大,十三歲左右吧。
不過孃家的事她從未對凌向月說起過,畢竟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凌向月小時問起外婆家時,方婉容只說早已經去世,只是普通的種田農夫。
凌向月不由地想起了街道上有時候看見的賣身葬父,孃親那時候應該就是那副模樣。
“那娘,爹爹究竟是如何致富的?那時候他認識了什麼人嗎?”
方婉容一邊刺着手中的女紅,一邊回憶在往事中,淡淡的說道:“那倒沒有,你爹不是去過一次西番嘛,回來就想做些手工製品賣,可是哪有人賣他的帳。”
那時候在街邊擺地攤,沒擺上一會就有人來收保護費。
凌起善東西還沒賣出去呢,哪有錢給那羣小混混保護費。
爲此,有一天還跟他們打起來了。
那些小混混人多勢衆,凌起善孤軍奮戰,沒兩下就被打得一身是傷。
回到家裡,凌起善那時已經有了一位妻子和兩位紅顏知己。
都是窮人堆裡跟着的,妻子是青梅竹馬,一堆人要養活,沒辦法他又不甘心給人家打工掙小錢,於是厚顏無恥的上門給人家推銷。
不知道被轟了多少次。
後來就漸漸的有人接受了他製作的東西。
他又根據秘方製作了好些貨,逐漸做大。
“就這樣?”凌向月忍不住問道。
方婉容心不在焉的刺繡,口上回道:“就這樣,你還想怎樣?”
“爹爹是從哪裡來的秘方?”凌向月回想了娘剛剛談的往事,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
方婉容怔了怔,手中的女紅停了下來,似乎是在認真回想:“我不知道,約莫是從西番弄到的吧。”
凌向月一拍雙手,從白玉石凳上站了起來,這就對了,若真是那個老君在背後操作,那麼秘方就是他給爹爹的了,還有生意,也是他暗中疏通的?
他可真看得起爹爹,在他們家身上耗費十幾二十多年的時間和精力。
究竟是看上什麼了?
想想就讓人難以相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得想辦法擺脫蕭奕澈的暗衛,進入他們內部打探一番。
母女倆又聊了一會話,凌向月均沒有打探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凌向月起身去如廁,出來時有丫鬟塞給她一張紙條,那丫鬟低着頭,動作之快,凌向月都還沒看清楚她的臉她便已經走遠了。
她神色稍冷。
乘沒人在,將手中的紙條包裹在手心看了看。
上面寫着:“悅來珠寶行。”
她轉身又進了穢房,這種東西要立馬現場毀滅。
上次從外面回到丞相府,幸好她有檢查身上衣物,竟然從腰封那裡掉出一張類似情書的紙條。
若把君心換我心,始知相思苦。
當時她撿起來看時,哭笑不得。
汲墨這是性急跳牆了嗎?竟然還寫出這樣類似告白的詩來。
若是被蕭奕澈發現了,絕對會誤會,到時不知道還要怎麼懷疑她。
說也沒說立馬毀屍滅跡。
若無其事的跟孃親告了別,凌向月和青竹出了凌府。
“小姐,不回府嗎?”青竹見小姐不是往回府的方向走,以爲小姐要出去逛一逛。
凌向月匆匆的掩飾過去:“嗯,我們到附近逛一逛,看看有什麼吃的用的沒有。”
“不是才用過午膳嗎?”
……
悅來珠寶行就在百花井巷拐了三條街的地方。
凌向月吩咐車伕在外面等着,然後進了珠寶行。
珠寶行不是很大,只能算是附近的一坐中型店鋪。
“夫人,需要些什麼樣式的?”掌櫃的很熱情,凌向月一進來就主動上前詢問,那目光看着她還帶了些異樣的暗示。
凌向月看了看店鋪的規模,櫃子裡擺着各式各樣的首飾,珠寶,牆壁上也掛着一些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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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在櫃檯上走了一圈,要吐不吐的說道:“太遜了。”
這些次劣品,跟小姐的那些珠寶比起來,簡直太次了。
不知道小姐上這麼一家贗品,殘次品,普通貨色的店鋪幹什麼。
凌向月咳嗽一聲,汲墨就在這家店裡?那該如何去和他見面?
掌櫃的見她瞧不上這些珠寶首飾,再一見凌向月綾羅綢緞,又點頭哈腰的說道:“這外面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佩戴的,我們店還有更高檔的在庫房,平時不拿出來示人,若是夫人有需要——”
凌向月哦了一聲,淡笑道:“如此,便領本夫人去瞧瞧吧!”
青竹眼睛在兩人身上瞟來瞟去,總覺得小姐今日不正常。
“小姐,你要什麼珠寶大公子不給你買,來這破店幹什麼?”當着掌櫃的面,她說話也沒什麼顧忌,反正這店在她看來就是一小破店。
凌向月攏了攏秀髮,偏頭指責道:“你懂什麼,說不定能淘到什麼寶貝。”
青竹:“......”
掌櫃的從隔間喊來夥計,然後他便掀開簾子諂笑道:“夫人裡邊請,請——”
凌向月把心一橫,穿入進去了,青竹跟上。
在外面隱藏的二十八和二十七互相看了眼對方:“夫人進去了。”
“老規矩,你在外面看着,我從後面進去看看。”
“好。”
凌向月進入後跟着掌櫃的穿過一道院子裡的走廊,停在了一處扇門前。
院子四四方方,四周都是屋子,中間養了一些高大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