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煜是他心愛的曾孫子,雖然是大哥的血脈,但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即便才幾個月,那也是血濃於水。
他怎麼可能捨得對他下手,至於凌向月,有澈兒在中間擋着,所以他也不可能對她下手。
方紫興不知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只當他是來真的。
凌向月有蕭奕澈他不擔心,可是蕭布煜——
“你當真對那麼小的嬰兒下得了手?”方紫興停下腳步,回頭一字一頓的問道,語氣裡可以聽出一絲咬牙切齒,灰色的長袍從頭到腳的翻飛着,可以想見他此刻有多麼的憤怒。
蕭於遠冷笑一聲,昂了昂下巴,底氣十足的喝道:“我蕭家子孫衆多,你說我敢不敢?”
“你!”方紫興怒極而笑,陰森森的握緊了拳頭,半晌,又鬆了鬆,不明所以的低語道:“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你說什麼?”蕭於遠皺了皺眉,上前兩步靠近了些,想搞清楚他一個人在那裡嘀咕什麼。
方紫興理也沒理他,一甩衣袖,縱身飛躍,大笑着留下一句:“我說你是個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混賬!混賬!
東西!東西——
聲音響徹天地,如雷貫耳,幾乎整個丞相府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人人紛紛擡頭觀望,卻只聞其聲不見其影。
“噼啪——”
蕭於遠臉色鐵青的捏緊拳頭,周圍的暗衛一部分朝方紫興追擊而去,一部分留在原地目不斜視的站在原地等候命令。
“給我追!不抓住他你們都別給我活着回來!”獅子吼重現丞相府
凌向月心有餘悸的回到宅子裡,宅子裡靜得可怕。
“娘?”她看了看院子裡沒人,也沒有其他的下人。心下疑惑,進到廳堂時才發現倒在地上的嬤嬤。
“王嬤嬤?”青竹俯身驚呼一聲,將王嬤嬤翻了過來,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只是暈過去了。”青竹鬆了一口氣,將王嬤嬤小心的放在地上。
凌向月反應迅速:“娘?煜兒?”飛快的速度衝進了內室。
一路上倒了好幾名丫鬟在地上,幾人越進越心驚。
小公子——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騰——”
凌向月重重的掀開簾子。原先在屋子裡照顧蕭布煜的奶孃不出意料的歪倒在地上。而旁邊是空空如也的嬰兒牀。
凌向月只看了一眼便臉色一白,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腦中唯一一個念頭便是——
這次可能真沒救了。她的孩兒啊——
“小姐!”
“夫人!”
木槿變了變臉色,趕忙接住已經嚇得昏過去的凌向月,青竹也同樣臉色難看,慌得手足無措。
“怎——怎麼辦——。小——小公子他——”她急的方寸大亂,完全沒了分寸。
木槿冷靜的將凌向月扶往牀上。一邊對青竹說道:“你先過來幫忙把夫人安頓好,我去找大人。”
青竹亂如麻的頭腦中才理出一點頭緒,點頭如搗蒜:“對對!找姑爺!姑爺一定有辦法!”
她們安頓好凌向月以後,木槿就匆匆的離開了去。青竹留下來照顧凌向月。
纔沒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之間暈倒的丫鬟木槿找了人來已經弄醒了,此時跑進來喊道:“青竹姐!總督大人帶人來了。說要看小公子!”
“咳咳!”青竹正忙着給凌向月按摩,企圖她能醒過來。這種場面可不是她一個丫鬟能抗得住的。
此時一聽總督大人來,嚇得夠嗆。
“完了完了——小公子現在人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木槿去通知上人了沒有,現在總督大人來發現小公子不見了肯定會怪罪下來的——”
明明天氣很冷,她卻出了滿頭的大汗,再看看牀上紋絲不動的小姐,心底埋怨,小姐你怎麼還不醒來?
幾步衝到牀前,毫不手軟的搖晃凌向月的身子:“小姐!醒一醒!醒一醒!”
不見動靜。
青竹狠了狠心,附身在她耳際吼道:“小姐!總督大人來了!”
“渾蛋——”凌向月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嗔怨的瞪了青竹一眼:“你怎麼不早叫醒我?”
說着,人已經坐了起來,下了牀,幾步就出了內室。
青竹尾隨其後。
“人呢?”
一聲獅子吼在院子裡響起,從中可以聽見有多麼大的怒火。
蕭於遠是在方紫興走後不久就聽下屬彙報小公子被人劫走的消息的,可以說他知道消息的時候可能比凌向月還早。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方紫興低語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恨他沒有早點想到方婉容那個女人是向着自己方家的!
去追擊了各個方向也沒有絲毫進展,可見方家準備充分。
“祖父,我的煜兒不見了——”凌向月抽抽噎噎的掩面衝了出來。
蕭於遠老眼一瞪,雷霆大怒的將劍指向一籌莫展的凌向月,喝問道:“你還我的煜兒!說!是不是你跟他們裡應外合劫走了煜兒?”
劍尖分毫不差的指在凌向月的下巴上,蕭於遠雙目如一條火龍,險些就噴出來灼燒了凌向月的臉。
凌向月驀地停下腳步,也停止了抽噎,用食指小心翼翼的撇開下巴上的劍,驚愕道:“祖父!你說的哪家的話?”
蕭於遠知道她可能不知情,這樣做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再說在他看來,凌向月這個女人非常的狡猾,蕭布煜可是嫡長子,長子和其次,是有區別的。
“自然是我蕭家的話!說!你娘平時都躲在哪些地方?”蕭於遠重新將劍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凌向月強裝鎮定的又一次移開了他的劍。摸不清他什麼意思的跺了跺腳:“又關我娘什麼事?”
“你娘劫走了我蕭家的孫子!”蕭於遠終於氣急敗壞的吼出了一句,這次倒是不拿劍指着她了,而是唰的一聲,收回了劍削。
“不可能!”凌向月條件反射的反駁他。
她娘怎麼可能會和外人劫走煜兒?那也是她的外孫子。
難道是想抱回去獨自享受幾天天倫之樂?
一想到可能是她娘抱走了蕭布煜,凌向月臉色反而鬆了一口氣。
再怎麼樣,蕭布煜如果在娘手上,是不會有危險的。
這次不比上次蕭布煜中蠱的情形。這次因爲知道是方紫興搞得鬼。所以蕭於遠除了氣急敗壞以爲,倒是不像上次那樣擔憂蕭布煜的安危。
“怎麼不可能?你們方家就是狼子野心!”蕭於遠惡狠狠地斜了凌向月一眼,這個孫媳婦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當初爲何竟讓她一個方家的人進了蕭家的門?
凌向月平和而笑:“有那條件就好了。”
“你說什麼!”蕭於遠怒瞪過去。手摸上身上的佩劍,大有給她一劍了結了她的意思。
凌向月淡淡的遠目:“沒什麼。”
“哼!”蕭於遠再瞪了她一眼,大步流星的轉身離開,同時院子裡集聚的護衛。暗衛也像潮水一般的退出。
凌向月觀望着他們離去。
氣走了蕭於遠,其實她心裡並不好受。
蕭布煜一刻沒有準確的消息。她就平定不下來。
沉思半晌,她罷手道:“備車!我要去百花井巷。”
可是去了百花井巷的時候才發現,娘不在家!
“爹!你難道不知道你妻子去了哪裡?最近跟哪些人在接觸?”凌向月還是不相信的追問凌起善。
凌起善已經從女兒那裡知道了小外孫失蹤的消息,也知道了妻子方婉容失蹤的消息。也知道了小外孫的失蹤可能與妻子有關係的消息。
他無可奈何的走來走去,心力交瘁的說道:“月娘,爹是真的不相信你娘會劫走外孫。你怎麼不想想,很可能是你娘爲了阻止那幫人劫走外孫。所以跟他們起了衝突,他們一併帶走了你娘呢?此刻你應該擔心的是他們倆的安全!”
凌向月小心臟一跳一個緊,幾乎啞着聲音快哭出來:“爹——你別再嚇唬我了——不是娘,又是誰?”
況且府裡的安保那麼嚴密,若不是熟人,外人不可能如入無人之境,還劫走了重點保護的蕭布煜。
此時在蕭奕澈的府衙裡。
“大人,果不出所料,方姨太劫走了小公子,屬下已經派了高手緊跟在她身後,絕不會被她發現。”堂下一名灰色衣服的將領拱手稟告道。
蕭奕澈“一切盡在我手”的點了點頭,合上公文,篤定的問道:“她應該還在丞相府吧?”
下面的將領恭敬的答道:“大人料事如神,方姨太確還藏身在丞相府沒能離開。”
丞相府層層防護,她且是那麼容易能離開的,況且還抱着個嬰兒。
以她的手段,蕭布煜此時定被餵了什麼昏睡的藥物,這樣纔不會突然醒來啼哭。
而要離開丞相府,晚上是最好的時機。
“大人,要不要——”將領試探的問道。
蕭奕澈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嘴角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弧度:“不用,繼續盯緊她,必要的時候,引開暗衛,讓她出府。”
將領搞不懂大人是什麼意思,明明自己的兒子就要被人要劫出府了,他卻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批改公文,甚至讓他們輔助那個罪魁禍首出府?
這樣小公子不是就被人劫走了嗎?
不過大人的心思,他們向來不懂,還是聽命行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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