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英柔被兩丫鬟架着,兩邊臉頰高腫,始終搞不明白這個安公主怎麼又莫名其妙的來發火了。
英柔呆呆的任另外一名丫鬟接着安惜妍又扇了一連串耳光,人已經鼻青臉腫,青紅紫白什麼顏色都有。
安惜妍悠哉的望着別處坐下來,伸眼打量了一下這個還算過得去的房間。
即便二哥回來她也有充足的理由。
揮了揮手,啪啪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丫鬟不敢看英柔的臉,乖乖的退到一邊。
若不是被兩丫鬟架着,英柔幾乎都不能站得住身子。
“公主,爲什麼?”
臉上一片刺痛,英柔擠了擠眼,疼得呲牙欲裂,側頭對困住她的兩位丫鬟說道:“能不能放開我了?”
她臉又疼又癢,鼻血都流了出來,此刻定是難看得很,她想好好摸一摸。
兩名丫鬟朝安惜妍看去,安惜妍心不在焉,怔怔的看着地下出神,似乎已經忘記了她是來幹什麼的。
靜靜的等了一會,安惜妍才從失神中抽身,抿了抿嘴,視線落在鼻涕眼淚一把把的英柔臉上。
對兩名丫鬟示了示意,兩丫鬟放開她,退到一邊。
英柔從來沒這麼狼狽過,一得了自由便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不敢大聲哭,只小聲抽噎着。
雙眼幽怨委屈的瞪着安惜妍。
安惜妍緩緩道:“我母親,最近情況不是很好。”
英柔抽咽,咬着下脣,可是那關她什麼事?
“身上起了很多紅斑,癢。已經抓破了皮,寢食難安。”
英柔吸了吸歪着的鼻子,別開視線,屈辱的眼淚在眼中滾啊滾。
她母親生了病,就來她這裡甩她耳光發泄?
這副模樣,這副模樣叫她怎生出去見人?
“嗚嗚......”越想越委屈,英柔哭出了聲。孃親也回大英山了。哥哥也不在身邊,安大人此刻也不在......
安惜妍皺了皺眉,似乎很見不得她一副死了孃的喪表情。
眼神落向一旁的丫鬟。意思很明顯。
那丫鬟狠下心,惡着臉作勢要上去再抽她耳光:“不準哭!”
英柔幽怨的瞪着一屋子或冷漠,或麻木,或同情的下人。
心想。安大人回來她一定告訴他,讓他替她討回公道。
等英柔不哭了。屋子裡靜下來,安惜妍才又很有耐性的開口:“知道孃親爲什麼會這樣嗎?”
英柔不說話,你娘怎樣關她什麼事?她一點興趣也無......
“因爲用了你們英家送的香膏。”
聽到她說英家兩個字,英柔張了張嘴。結舌。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全身起了紅斑?怎麼會這樣?
她用從來都不曾,英柔小心眼的想,準是安太太沒那個命。
可這話她不敢說。
“小柔感到很抱歉……”英柔低下頭。鬱悶死了!
安惜妍很想上去再抽她幾個耳光,不過爲了儀度。她忍住了。
冷笑一聲:“抱歉有用的話,我割了你舌頭,再說一聲抱歉行不行?”
割了舌頭!
這簡直是英柔的夢靨,沒想到安惜妍也會如是說。
英柔幾乎是一瞬間就嚇得腿軟,剛剛纔止住的淚花又驚恐的冒了出來。
安惜妍見她這麼膽小,不禁恐嚇道:“說!香膏打哪裡來的?不說割了你舌頭喂狗!”
英柔顫抖一聲,雙手捂住嘴巴,戰戰兢兢的說:“是,是小柔的姑母送回來的……”
姑母?安惜妍略一想就知道是誰。
沒想到丞相府的權力比她想象的還大。
一個側室的妾,都能搞到她一個公主都搞不到的稀罕貨。
不知道暗地裡還弄了多少寶貝!
多的都送回到孃家去了!
英氏尚且如此,顧氏呢?恐怕更無以計數。
安惜妍氣鬱,說什麼貢品數量有限,皇上,皇太后都不夠用,結果連低賤的英家都有!
安惜妍不說話,下人大氣都不敢出,等着公主過了好久才平息了心裡不甘心的怒火。
安惜妍又一想,按道理,英氏拿回家的,不應該是有害的。
難道都是一批假貨?
一想到是假貨,安惜妍心裡好受多了。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東西,她一定要查清楚。
“你姑母什麼時候送給你的?還送了哪些東西?”
安惜妍像審犯人一樣的看着英柔,眼神毒辣辣的,對兩旁丫鬟招了招手。
兩丫鬟上前,將英柔按在地上跪下。
英柔害怕的哭出了聲,破着嗓子喊到:“我說我說——是去年金秋送回來的,還一些其他的東西。”
去年金秋?安惜妍愣了愣,那時候,英氏還沒有隨着丞相府的人搬遷到京城。
人在臨汐,如何能弄到皇宮裡的東西?她一直以爲是到了京城後才勾結的皇宮裡的人。
莫不是蕭丞相送回家的?
可蕭丞相看着並不似那樣貪財的人。
啊,頭都大了!
安惜妍果斷的站起來,她這樣拷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可是,這卻是一個給蕭家塗上污點的好機會!
不管丞相府有沒有私自從皇宮偷運貢品,憑這件事,皇帝哥哥就有機會消去他們一些權力!
人證物證都有,好機會!
安惜妍遂決定進宮向皇太后哭訴。
……
國子監街兩側槐蔭夾道,大門名集賢門,門內東西兩側有井亭。
二門名太掌門,門內左爲鍾亭,右爲鼓亭。門北甬道中有一座琉璃牌坊,高大華美,三門四柱七座。
牌坊上覆黃色琉璃瓦,以示錦月國向學重教,崇文輕武的傳統。
坊內左右爲黃琉璃瓦重檐碑亭。
國子監內建築有射圃、倉庫、儲藏室、學堂、藏書樓、學生宿舍、食堂等。
學堂和管理設有五廳六堂。
凌舒玄第一次進的時候真的是大開眼界,真真體會到了什麼是大氣磅礴、九曲迴廊的美感。
“看到沒有?他就是祭酒大人帶來的學生。”
“什麼來頭哇?從來沒親自露面的祭酒大人竟然會爲了他出現?”
“不知道,姓凌的。沒聽說過。”
凌舒玄坐在藏書室的一席上看書。耳邊就傳來嘰嘰喳喳不停的說話聲音。
自從他進來這幾天後,每天如是。
他不知道帶他入學的那位大人竟然是國子監的主官。
導致一進來後衆學生就對他議論紛紛。
有學子上前明着是請教,實則是挑戰他。凌舒玄上下打量他一眼,很不要臉的說:“你算老幾?我憑什麼要回答你?”
學子們:“……”
不過他們擅於察言觀色,想他定是有點來頭,所以這麼囂張。
有點背景的人都是這麼一德行。這些學子也見慣了。
按捺了幾天後,這些學子又蠢蠢欲動了。似乎不把凌舒玄的家室挖出來,他們讀不進去書。
啊!煩死了!
凌舒玄扣上書籍,煩躁的站了起來。
其餘看書的學子或正經或歪倒的看着他出了藏書室。
“喂,我打探到了——”
一名錦衣傍身的十四歲左右白淨少年笑嘻嘻的說道。
這些孩子的家室在京城都很有地位。
聞他之言。紛紛靠攏過來,好奇的問道:“打探到什麼?”
那白淨少年賣了賣關子,等衆少年等不及了。才慢悠悠的說:“像是丞相府的人。”
“丞相府?”衆少年張大了嘴,這麼大來頭?
“可是他姓凌。”
“這我就不知道了。”
一排排看書的案整齊的擺列着。角落的案上睡了一個微胖的少年。
“蕭燚!起來了!”
有少年過去推那名少年的身子。
蕭燚翻了個身,案不夠寬,一骨碌翻到了案下。
“哈哈哈——”衆學子鬨堂大笑。
見蕭燚從地上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忙收斂了笑容。
“蕭燚,丞相府裡有姓凌的公子嗎?”
也只有蕭燚和他們能處到一塊。
其他蕭家的孩子,他們壓根不敢問他們,更不敢笑他們。
在國子監裡,姓蕭的和姓柴的,都是土霸王,尤其是嫡子,及得上皇子的地位。
……
凌向月推開蕭奕澈的書房,身後跟着木槿和青竹。
守門人面帶猶豫,最後還是讓她們進去了。
畢竟大人也未曾說過不準凌夫人踏入書房半步。
他若是冒冒然的阻止未來指揮使夫人進書房,說不定頭都有可能掉下來。
書房的東頭一張紅木藤面貴妃榻,壁懸大理石掛屏,書架,書案,太師椅。
西頭還有一張八仙桌,上置棋盤,靠牆的紅木桌上還架着一把古劍。
三個花窗,有如三幅圖畫,幽靜、典雅。
這是凌向月第一次進蕭奕澈的書房。
“哇——大人的書房好大。”青竹看直了眼。
木槿微笑的擡頭看頂上:“是你之前見着的太小。”
凌向月興致勃勃的去書案後的太師椅上坐了坐過癮。
這把太師椅做得比一般的大,她坐在上面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書案上有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還有一些把玩的玉石,雕像。
凌向月不甚在意的在案上翻了翻。
沒有?
略微失望。
“小姐,我們是不是該走了,不然大人回來若是看見我們私自進他書房,不高興怎麼辦?”
青竹心虛的說道。
書房是一個男人的秘密地方,萬一是觸碰到了大人的底線,那可不妙。
也不知小姐爲何突然會對大人的書房感興趣,非要來看一看。
……()
ps:嗚哇~~今天準備四更,補回昨天的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