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澈領着凌向月回來時,蕭於遠和蕭若藍正巧只看見了個她的背影。
“怎麼回事?”蕭若藍問道,已經聽到下人有些閒言碎語。
蕭於遠看着被兩名丫鬟扶着的凌向月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眼睛何其銳利,一下便看出跟上次見着時有些不一樣。
上次似乎比這個高,比這個瘦,走路沒這個搖曳
不過他並未多想,畢竟凌向月已經懷胎五個月了,胎兒在肚中很顯懷,身形有些不一樣也是理所當然的。
蕭奕澈陰沉着臉,吐了兩個字:“沒事。”
那些看見的下人已經讓他給警告封了口。
至於蕭奕北
“開門!”
“砰砰砰!”
蕭奕北死命拍打鐵門,屋子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黑。
這陰暗的記憶來源於三歲那年和大哥搶東西,摔壞了顧氏的一個貴重東西,被顧氏在小黑屋裡將他們關了一整天的結果。
小小年紀,蕭奕澈倒是鎮定。
可蕭奕北就抱着他哥哭個不停:“哥哥,開門啊,我害怕”
蕭奕澈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但是手卻拍上了他的脊背。
兩兄弟蹲在角落裡,肚子餓的咕咕叫。
“哥哥,娘爲什麼對我們不一樣了?”
“哥哥,我想找娘”
“閉——嘴——”
“叫你們以後還摔東西!叫你們不聽話!活該!”顧氏冷酷的聲音在外響起,與他們記憶中溫柔聲音的娘一點不符合。
“好好在裡面反思!”
什麼也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
“哥!開門!”
蕭奕北踹了一腳,急得眼圈發紅。他討厭這種黑暗的環境。
“啪啪啪——”
“嘭——”
又是拍又是用腳踹,可是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蕭奕澈直接命人將他抓過來後便將他關進了丞相府的地牢裡。
這間牢房裡沒有天窗,什麼也沒有,鐵門密不透風,一點光亮也別想透進來。
“哥!哥!開門!”
蕭奕北又踹了一會門,嘶聲喊了許久,依然沒動靜。
腳踹得疼。他不是習武之人。沒那麼大的耐力和力量,只覺得手腳都火辣辣的。
預想中的看見蕭奕澈抓狂他應該會很舒爽的感覺並沒有到來,蕭奕北摸索着黑暗。往前走了幾步。
在房間裡走了一圈,發現連一張牀都沒有,空空的,就是個空房間。
他一拳砸在牆壁上。滿腔的憤怒,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可以想見是怎樣的咬牙切齒。
當時晚了一步,他應該將那個女人壓在身下,讓他哥剛好可以看見這個場景。
如此被關起來也關有所值,現在他壓根沒動那個女人一絲還被關在這個破地方!
又是一拳頭砸了下去。想發火,周圍找不到個人,東西也沒有。看也看不見。
蕭奕北狂躁的跑過去又踹門,這會亂了方向。連門在哪裡他都不知道了。
“砰————————”
他自小嬌生慣養,十指不沾泥,細皮嫩肉的,這會又是踢又是敲的將手指上弄出了血來也不知道。
火辣辣的————
“哥哥!”
蕭奕澈站在門外,過道上很昏暗,只牆壁上點着幾盞煤油燈,映照着他的側臉也是昏昏暗暗的。
他本來打算關他三天三夜,可是回去後還是忍不住跑來看看。
聽到他嘶聲力竭的喊聲他並沒有釋放怒火,反而有些心疼。
這也是他弟弟,血脈至親,唯一的親弟弟——
他將手移動到牆壁上的開關,猶豫半晌,還是擰了過去。
凝霜站在旁邊目不斜視,心裡計算,這才關了兩個時辰吧!
蕭奕北正靠在牆邊,聽到哧哧哧的門響起聲,聽聲辨位,朝那個方向看去,一絲微亮的光線從最底角露了出來,接着是一雙黑靴子——
鐵門打開,蕭奕澈面無表情的立在門口。
蕭奕北本來已經有些累了,這會見到他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幾步就走到鐵門口處,看也沒看他一眼,身子撞上他將蕭奕澈撞得微微晃了一下,然後頭也不會的朝地牢入口處走去。
“主子”凝霜遲疑的對蕭奕澈喊道。
蕭奕澈臉色籠罩在一片昏暗的陰影中,一動不動,森寒寒的。
蕭奕北出來時見到個人就踹。
“哎喲——”一名守門的士兵見到他怒氣衝衝的過來,本準備躬身行禮,喊聲世子爺。
誰知道蕭奕澈一腳就朝他腿上踢去,疼得他措不及防的叫喚了一聲。
好幾名士兵都得到了同樣的待遇,大家知曉世子喜怒無常,被捱了踢也只有悶聲受着。
出來地牢時太陽已經西斜,蕭奕北一路搞破壞,嚇得府裡的下人紛紛跪地求饒。
蕭若藍知曉後氣得不行:“這個逆子,不收拾他一頓還無法無天了。”
他年過半百了,原是想着讓蕭奕北繼續在臨汐管理封地,可他就那麼疼愛的兩個兒子,已經長年不跟蕭奕北住在一塊了,如今還要分隔兩地,何時是個頭。
最後想了想,上次蕭奕北要和花着鏡一道回去的時候,他便讓他留了下來。
反正臨汐還有蕭家其他的族人在管着,而且他又多派了幾個人回去。
七王爺在那裡,不過是個擺設。
“哈哈哈——哈哈——”中堂裡蕭於遠爽朗的大笑聲響起,他捂了捂鬍鬚,放縱的笑道:“我倒覺得沒什麼,我蕭家男兒本是有火就發,有仇就報的性情中人。”
說着斜睨了一眼蕭若藍,他一直覺得蕭若藍太儒雅了些,或許是因爲蕭若藍是文官的原因。
“可惜當年你沒把奕北也送到京城來,不然如今你定有兩名武將!我蕭家如虎添翼!”
蕭若藍卻是不贊同蕭於遠的行事作風,不過礙於他是長輩,又極其照顧他爹這一脈,每當他說什麼時,蕭若藍只淡淡的笑而不語。
“對了,晚上叫孫媳婦過來用膳。”
蕭若藍沉默,這事交給奕澈自己頭疼去,結是他引起來的。
蕭奕澈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給凌向月沐浴。
盥洗室。
凌向月坐在偌大的木盆裡,旁邊有一道屏風,屏風上搭着一些衣物。
“我自己來洗就可以了”凌向月搶過他手裡的搓背巾,哭笑不得。
真不知他是什麼心理,她一回來就洗了澡換了衣物。
可是他出去一趟回來後還要命人燒水讓她再沐浴一次不說,還要親自陪她給她搓背。
他的力道那麼大,她可擔心他把皮給她搓破了。
蕭奕澈撫摸她頸後的那個淤痕,給她按摩疏通血液。
脫了衣服,胳膊上也是兩道重重的掐痕,蕭奕澈看見時差點沒再回去將蕭奕北關個十天十夜!
他臉色鐵青的看着那兩道掐痕,有一種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窺探了去的憤怒和焦躁。
凌向月沒好氣的看了他兩眼,小聲嚅囁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往日掐得比這更多吧!”
那時怎麼沒見他心疼了?還越拍越來勁。
凌向月自顧將木盆裡的熱水澆淋在胳膊上,身上
木盆很深,上面漂浮着許多花瓣,她只露出了手臂和鎖骨以上,所以被蹲在木盆邊鐵着臉盯視她的蕭奕澈看見,她倒也沒那麼害羞。
躲在木盆裡被花瓣遮住,感覺安全多了。
之前已經洗過一次澡,頭髮還半溼着,蕭奕澈將它們又放了下來,長長的青絲漂浮在水上,配合水裡的玫瑰花瓣,若隱若現的雪白曲線,形成一道迤邐的風景。
凌向月溫溫吞吞的搓胳膊上的肉,蕭奕澈猛然間站起來,一把將她從水裡撈起來站立,如惡的暗眸緊緊的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檢查細看。
豐腴的胴體被他像檢查貨物一般翻過來又翻過去。
沒發現其他可疑的痕跡後才放下心來。
凌向月被他翻得險些滑倒,嘴角抽了抽,有些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若她真是跟其他男子有了肢體上的接觸,他恐怕就不要她了吧!想到這個她臉上的神色稍冷。
聽說他從來沒和別的女人親熱過,就是束髮的時候給他的開苞女人他也沒要。
世家子弟在十五歲還未行牀事的話,家族會給他送一名開苞女人。
當然許多的世家公子還未到十五歲的便已經有了通房丫鬟了,侍寢什麼的一大堆。
這個人當真好
凌向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
被他這麼盯着,女性的矜持不自覺的就冒了出來,凌向月一手攬住上面的雪球,一手遮住下面的私密地帶,軟語道:“可以了吧,我要出來了——”
他的目光那麼惡劣和直接,彷彿是在擔心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玷污了。
她一想到這個,一下整個人就不好了,自己於他,就跟東西一樣嗎?
蕭奕澈撫摸她肩膀上的一個整齊的牙齒印,這是他上次蓋的章,印記還在那裡,只是隨着時間慢慢的淡化了些。
她沒有擦藥,傷口淡化得慢,若是抹點藥的話,理應早就光滑潔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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