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凌向月沒事,蕭奕澈頓感輕鬆,沒什麼心情的翻着一些隨身帶來的閱本。
估計嚇壞了......
可憐的小兔子。
想着想着恨不得將她拉到懷裡來好好愛一番。
腦中左想右想,什麼事都過濾了一遍,及至半夜才起身去臥室。
翌日。
在迴歸京城的途中,易水天閔接到消息。
“公主遇刺?”他震驚非常,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奕澈!他真是敢!
手中捏着那封信微抖着,怒火沖天,神色陰霾,一拳重重的擊在天子墊上。
“去將蕭大人給朕叫來!”
好一會,士兵纔來報:“蕭大人已經率先騎馬回京城了。”
易水天閔怒極,連說了幾個:“好!好!好!真是好樣的!”
這次他必不會像以前那樣裝着不知,兇手都已經被指正,他若是還放過她,且不白當了這皇帝?
“凌向月?”易水天閔嚼着這三個字。
知道是蕭奕澈的那名小妾後,他突然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皇上,你還笑得出來。”馬車中還坐着皇后小安氏。
小安氏知道安惜妍受重傷,心疼得不得了,卻見皇上自顧在那大笑起來,媚眼嗔怪,噘嘴示不滿。
易水天閔將她拉到懷裡,嘴角噙笑:“皇后放心,朕這次必定捉拿刺客,折磨致死,給惜妍一個公道。”
小安氏打了一個哈欠,似乎倦極,易水天閔知道她在驪山住不習慣。
颳了刮她紅通通的鼻尖。含笑道:“叫你不用跟來,非要跟過來。”
小安氏這是第一次跟上來祭天,挨在他懷裡巧笑嫣然:“臣妾這不是來瞧瞧皇上的威儀嘛。”
兩人溫存一番。
安家。
自從有人來向他們告密說蕭奕澈的小妾見死不救。並且有可能是主謀之後,安井然就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此前當她是救命恩人。卻原來錯把壞心當好心!”他不停的踱步,走來走去,渾身一股火氣在四周散發。
安惜妍醒來後得知這個消息,卻面帶猶豫。
當時她向凌向月求救,最後昏了過去,實不知她究竟救了她沒有。
當場就她們在,所以安惜妍理所當然的以爲就是凌向月救了她。
現在英柔又跳出來說凌向月壓根沒有救她的意思,若不是她阻止。凌向月還準備將她棄之湖泊,任其曝屍水底。
通過英柔的轉述,凌向月說她巴不得公主死得一乾二淨,怎可能救她。
安惜妍身體還很虛弱,沒有精力想這些事情。
從內心來講,她覺得應該是凌向月救了她,英柔那個蠢貨,不知道當時躲在哪個角落竟然沒有被刺客所害。
就她那副模樣,能救她她很懷疑。
想到她的兩名親近宮女都冤死在船上,安惜妍胸口就一陣抽疼。
皇帝哥哥說回來給她討回公道。
安惜妍本應該高興。可她哪裡高興得起來。
兇手壓根不是凌向月,反倒是她有可能救了自己。
皇帝哥哥卻要自己一口咬定凌向月就是兇手,要自己做違心違背的缺德事。
她安惜妍雖然任性了些。但還沒有到做良心泯滅的時候。
可是一想到兇手八成是蕭奕澈,她又渾身發冷,連火辣辣的傷口都變得冷硬如冰。
爲何要如此對她?
罷了,他要殺她如螞蟻,她就借刀殺了他愛妾以泄憤。
“小妹,你仔細想一想,究竟當時是誰救了你?”安辛烷揹着手,神色捉摸不清,眼裡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董娥寬慰的摸着她的額頭。側臉訓道:“你們行了,有完沒完?既然皇上說了他會來處理此事。那就等皇上回來再說,惜妍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你們卻在她牀前吵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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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井然着急,的確又不想逼迫安惜妍,心裡別提多添堵了。
安惜妍頭疼欲裂,虛弱的支吾道:“當時我昏了過去,的確不知究竟是誰救了我......”
安辛烷淡定一笑,沉着冷靜的說:“行了,你就這樣說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們。”
丞相府。
凌向月命人收拾了整個宅子,從裡到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被套已經換上了新的,加厚了蠶絲。
府內的下人看她出來都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甚至有小聲音說她是殺人兇手。
不過殺人兇手這事很快不知道被誰壓了下來,沒有大肆傳言。
一種壓抑的氣氛在下人間瀰漫開來。
安公主遇刺的事也被人壓了下來,除了安家,外面極少人知道。
安家自己也不想女兒名譽受損,成爲大街小巷飯餘茶後謠言的主角,所以沒有人封鎖消息的話,他們自己也會封鎖。
凌向月起身去百花井巷找方婉容,恰巧父親今日沒出門。
方婉容已經將那日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了凌起善,凌起善虛驚一場,摟着方婉容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你們沒事,還好你們沒事。”
等凌向月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常態。
“爹爹,你今日怎地沒出門辦事?”凌向月閉口不提那日的事。
凌起善和方婉容正在廳堂喝茶聊天,還有一名身穿長袍的儒雅書生坐在他們對面。
凌向月起先以爲是凌起善請的賬房先生便沒在意。
看到女兒來了,凌起善呵呵笑道:“月娘,你瞧瞧這是誰來了?”
凌向月瞧那側影帶着一絲堅強和清冷,墨黑的髮絲被玳瑁紮起,文雅而隨性。
那書生轉過臉來,肌色如麥,光滑如玉。鼻樑如峰,十分俊俏,眼裡蘊含着能容山川。能容大海,能籠絡萬象的燦爛笑容。
“月書。好久不見。”他如是說道,人已經從圈椅上站起來,挺拔的朝她走來。
凌向月一個激靈,從他那笑容中緩過神來,月書?
小時候因爲常常啃書,所以被左右鄰舍的一些青梅竹馬笑稱是月書。
能這麼喊她的也唯有......
“封陽翌?”她嘗試的喊道。
因爲時隔太久,她也忘記了這麼號人,但是那麥色的肌膚。讓她有那麼點印象。
兒時父親有一位生意上的好友,就住在他們家隔壁。
那好友的獨子,便是叫封陽翌,常常和凌家的孩子一道玩耍。
不過後來在凌向月十歲的時候,封家因爲惹了官場上的人,找凌起善借了一大筆錢,舉家逃離。
後來到了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他,凌向月有些想笑。
追憶小時候衆夥伴一起在草坪上比拼才學的時候。
封陽翌小時候比她矮,沒想到現在卻高出她這麼多了。
看着眼睛人有些熟悉的眉眼。凌向月感嘆人生似水年華。
封陽翌站定,眸光裡倒影出凌向月,俊朗的臉龐含着笑:“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
憶起小時候的一些事。凌向月倍感尷尬:“是有些不記得了,畢竟有六年多了,沒想還能再見到你們。”
封陽翌眼神有些黯淡。
凌起善哈哈笑道:“快過來走,別乾站着了。”
方婉容沒他那麼興奮,只是保持着禮儀上的一些客氣而已。
“月娘,過來娘這邊。”她示意凌向月坐到她身邊來。
封陽翌堵在她面前,如山一般,目光清冷中又帶着少許的激動凝視着她。
小時候的她就有些嬰兒胖,讓他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想捏她。卻又沒那個膽子。
沒想長大了還是留了點嬰兒肥,他樂呵呵的看着。想開口嘲笑一番,又覺失禮。強忍住想去扶一把她圓潤肩膀的衝動。
凌向月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咳嗽一聲,從側邊抄了過去,坐到方婉容的旁邊。
青竹在後面,看不順眼的瞥了一眼封陽翌,也沒打招呼,直接站在了凌向月後面。
封陽翌摸摸鼻子,頗覺有趣。
凌向月注意到地上放了一箱子的黃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這是?”她脫口而出,目光在父親和封陽翌的身上來回移動。
凌起善摸摸下巴,心情奇好的說道:“這是賢侄替父還債來了。”
廳堂的丫鬟過來給每人茶盞裡添了茶。
封陽翌坐回座位,一掃小時候的幼稚頑劣,變得人模狗樣:“當年伯父救了我們一家,父親一直感念在心,直到去世的時候......還在掛念着此事。”
說到去世的時候,他聲音帶了一絲哀痛。
凌向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封叔叔,竟然已經去世了。
她想問怎麼去世的,又覺不禮貌,好多年沒接觸了,大家都會變的。
只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封陽翌看向她,目露追憶,格外的溫柔,都快掐出水來:“我沒事,父親三年前去世的。”也不說死因。
凌起善唏噓,嘆道:“封弟,哎,時不待他,好在有你傳承他的衣鉢,他也在天有靈了。”
方婉容執起女兒的小手摸了摸,眼中都是疑問和的擔憂,礙於有外人在,也不便詢問。
封陽翌看着她們相握的柔荑,只覺口乾舌燥,面色平靜,正人君子的端起茶盞品了一口。
然後才笑着說道:“伯父誤會了,侄子現在沒有在經商。”
凌起善吃驚,看了看地上那一箱黃金,他以爲他在經商,所以才這麼多錢。
“那你現在是在哪兒高就?”凌起善十分感興趣的問道,若是爲官,再好不過,不過他一個沒有背景的孩子,爲官談何容易,不免暗嘲自己多想了。
封陽翌溫文爾雅的笑着,扔出炸彈:“侄子現在丞相府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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