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絕情主手上一用力,便將我整個人都往他身上貼了上去。
“不……不不……我不是……沒……沒……我沒說……”我結巴了,不敢擡頭。
“她的印記跟牛二的有何不同?”正此時,無情主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只看出它們顏色十分相近,其它的都還不能確定。”我說。
“這麼說,你剛纔不是在調戲她,而是想看那印記,故意的?”多情主說着便往絕情主的臉上瞄了去。
“哼!”聽到多情主如此說,絕情主嘴裡冷笑一聲便鬆開了手。看他那樣子,彷彿剛纔那一幕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樣的進退自如,張弛有度,不拖泥帶水……我喜歡!
“雖說不能確定,但這背後之人恐怕就是柳暗花。你們先前所說之人,可就是他?”我接着說道。
“難道真的是他?”多情主脫口而出,看來他們先前所說之人正是柳暗花沒錯。
“但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可是父王最好的朋友,也是看着我長大的……”多情主情緒爆發,對他來說,被信任的人背叛是最疼的。
“最好的朋友?只怕是最危險的敵人。”無情主冷笑。
“可他們發過誓。”多情主說。
“嘴上的誓言再深情,也敵不過暗藏的私心。”絕情主皺眉。
誰說不是呢?絕情主和冷無缺兩人不也曾立誓,說永生永世都只愛對方一人?可冷無缺最後不很輕易地背叛了他嗎?
但雖說如此,我還是想要弄清楚這柳暗花爲何要這樣做,如果不弄清楚,多情主會一直把這件事裝在肚子裡,一直痛苦下去的。
“……”聽到這裡,多情主若有所失,只呆呆地坐着,不再開口。
正此時,門口竟又進來幾個青衣的女鬼,只見她們個個手上都端着好酒好菜。
看着她們默默退去,望着這一桌酒菜,我不敢下筷,他既然想要對我們下手,哪能有這樣的好心?
正此時,門外傳來柳暗花的笑聲。笑聲未落,那柳暗花就提腳進來了。
“不合胃口?這可是我特地派人從那人間搬來的。你要是不吃,我可就真的是費力不討好了。”柳暗花笑說。
“一個人吃,再香的飯菜也都沒味了。”我笑着說。
“這也不難,不如我們陪你一塊兒吃!”柳暗花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
等的就是這句話!若是他能吃上一塊,我便也知這酒菜有沒有被動過手腳了。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柳暗花剛說完,便伸手就給自己夾了一塊魚肉,一張嘴就往嘴裡放了進去。
但那魚肉進了他的嘴,又原封不動地從他的下巴鑽了出來。
“這可算吃了?”這等場面我還是第一次見,覺得有些驚奇。
不等柳暗花開口,無情主輕笑一聲拿起一雙筷子,手裡往那魚肉上一夾,盤子裡的魚肉不曾動,卻見那魚肉的影子被他夾在了手中。
無情主夾了那魚肉就往柳暗花嘴邊送了過去,也不說話,臉上竟是一張笑臉!
這模樣,看上去就像無情主在孝敬柳暗花似的。
“老冥帝在時還說你總不能親近,我看他是錯了。”柳暗花看了眼無情主,嘴上說着,便張嘴將那魚肉接了。
“好吃!”柳暗花吞下那塊魚肉,又笑着
對我們說。
原來他們鬼吃陽間食物竟是這樣吃的!
“好肉怎能無酒?”見他如此,我伸手便拿過了她們剛端上桌的那壺酒,倒了一杯給柳暗花遞了上去。
柳暗花臉上一愣,猶豫了半秒,接過那酒杯,卻不喝。
“好酒怎可獨飲?不如一起舉杯?”柳暗花環顧衆人,笑着說。
“我從不喝酒。”
無情主冷冷地說着,那桌上的茶壺裡的水便無人自動,往他面前的茶杯裡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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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以茶代酒了。”無情主又說。
“都說‘酒能助興,茶能敗興’。今日我們難得一聚,你要如此敗興嗎?”柳暗花看着無情主,似乎並不想他喝那茶。
“他既然不想讓無情主喝茶,那這茶便沒有問題了。”我暗自想。
“心自醉時,茶亦醉。你又何必在乎這是茶是酒呢?難道你這茶喝不得?”無情主輕笑。
“這是哪裡的話?你既要喝,喝了便是。”柳暗花也笑了出來。
我兩眼瞄了瞄柳暗花,又瞟了瞟無情主,也拿了那茶壺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女子不勝酒力,也只能以茶代酒了。”
多情主一見,也給自己滿了一杯茶:“你是我朋友,你喝茶,我自然也當喝茶了。”
“不知冥帝要酒要茶?”見大家如此,柳暗花又轉向了一直在旁未曾開口的絕情主。
“茶!”不等絕情主開口,我便笑着將手中的茶往絕情主面前推了過去。
絕情主微微側目,兩眼冷冷地瞄了我一樣,仍是面無表情,也只是閉口不言。
“諾!這杯給你。”多情主一見,也將他手中的茶推給了我,手中又去搶了無情主的茶放在了柳暗花的面前,“這杯給你。”
又見他食指一點,那桌上的兩個空茶杯都落在了他和無情主的面前。
茶杯一落,那茶壺便無人自動,一一將那倆茶杯給灌滿了。
“乾杯!”茶杯滿時,多情主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在這勾心鬥角的時刻,多情主只用三兩句話、一兩個動作,便又整出輕鬆的氣氛來了。
“既如此,今日只當老夫失禮了!”柳暗花輕輕笑着,便將手中的茶杯送到嘴邊,將那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了。
見柳暗花這樣,我也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多情主見我喝了,也一飲而盡。
但無情主和絕情主卻沒有喝。
見他們如此,柳暗花兩眼一瞄:“爲何不喝?”
無情主輕笑:“此時我又不想喝了。”
“我又覺老冥帝那話不假,你真真兒是個冷血無情,十分古怪的。”柳暗花也笑了笑,面上有些尷尬。
“並非他古怪,而是你這茶不好。”絕情主輕笑。
“如何不好?”柳暗花說。
“茶裡有雜味。”絕情主說。
“糟了!”我被絕情主這樣一提醒,這才意識到剛剛那股微妙的氣息原來是毒!我也算品茶無數,卻沒想到竟會如此大意,見柳暗花喝了下去,便深信這毒不在茶中……
正想間,便覺頭腦昏沉,從身體的反應上來判斷,那毒只是迷藥。
但那柳暗花卻沒半點事,明顯是事先喝了解藥。
“怎麼會?這茶可是我今晨從那哆彌山下采來的。”我和多情主
都有些坐不穩,但柳暗花面上仍舊雲淡風輕,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牛二也曾說要去哆彌山,難道真有這山?”多情主藥效已起,身子晃晃悠悠的,嘴裡裝傻。
“不曾有。”柳暗花笑着說。
“既不曾有,你又爲何……”多情主話未說完,身子便往桌上一歪,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爲什麼……”只聽得多情主說。
“哼!本想讓你們免受些皮肉之苦,卻敬酒不吃,吃罰酒。”柳暗花並不理會多情主,嘴裡對絕情主和無情主說着,伸手便往絕情主和無情主打了過去。
他一出手,便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皺紋全都消失,樣貌已不再是那個年老體衰的老人,而是一個正當壯年的男子了。
迷迷糊糊地趴倒在餐桌上,他們那幾個未倒下的身不離桌,桌子在臉下劇烈運動,震得人臉疼,又覺耳邊疾風不斷,風飛如旋,好似身在颶風之中……
“嗖——”
忽地一股冷風颳到面前,正掙扎着要睜眼來看,卻聽見了柳暗花的聲音傳了過來:“既然那寶貝在你身上,也只能委屈你跟老夫走一趟了!”
“……”本想用這瞞天過海之計瞞過那盯住我們的人,到頭來卻歪打正着……
“嗖——”柳暗花話音未落,身後一股冷氣又將他打開了。
又覺耳邊“嗖!嗖!”的幾道冷氣刮過,背後有什麼東西正胡亂地往自己身上貼。
“哼!這就是絕世書。”絕情主的聲音冷冷地從身後傳了過來。
原來是柳暗花情急之中見帶不走我,便於焦急之中掏出了絕世書,想要通過碰着我的身子來保住那絕世書……
沒想到他會這樣深信不疑……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越是事事上心,便越是不知防備”。正因爲他把心思都用在了每個細節上,他纔會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思考我的話是真是假。
絕情主在身後出手,身旁又傳來幾股冷冽的寒氣,那幾道寒氣接二連三地飛了過來,讓柳暗花無從招架。
……
“我的書!”忽地又聽柳暗花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絕世書已經到手了。
“哼!聰明反被聰明誤。”絕情主輕笑着,那絕世書便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燼。
“我竟然信了你這黃毛丫頭的鬼話!”忽地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冷冰冰的東西給掐住了,“他毀了我的書,我就毀了你!”
“哼!恐怕你沒這個機會。”無情主嘴角輕揚,便一掌將那柳暗花往牆上拍了去了。
“……”
他倒不怕柳暗花先下手要了我的性命。不過,只將柳暗花拍在牆上,他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們怎會如此厲害?”柳暗花嘴裡吐出一口青血來,嘴裡喘着粗氣。
絕情主功力大增不假,但這無情主以前似乎隱瞞了自己的實力。
“無情!”無情主似乎又要出手,但卻被絕情主給制止了。
“哼!”又聽得無情主嘴裡冷哼一聲,便再沒了他的動靜。
“爲什麼?”絕情主的聲音雖冷,但仍可以聽得出一些隱忍。對於柳暗花的背叛,他似乎也很在意。
“哼!”柳暗花冷笑,“爲什麼?難道還用問嗎?”
“我父親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絕情主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