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
絕情主挑眉,眼帶戲謔,手上也沒再動,臉上一副就等你開口的模樣。
“你還是三情公子中最帥的一個……”
這次還未等我說完,絕情主便二話不說就將我的臉給提了出去了。
“啊!喂!”我痛得急了,要不是踹不到他,我還真想給他一腳!
“你不知道,我告訴你。”見我真急了,絕情主忽地又停住了手。
“您請說,我洗耳恭聽。”我想給他一個順從的微笑,但是被他揪住了臉,嘴上的笑容硬是沒辦法咧開來。
“嗯?”正等他開口,身子卻忽地一下又被他給拉了過去。一張臉貼在了他冰冷的身子上,疼痛好似被緩解了些。
“我不要全天下的最好,我只要你心中的最好。我也不是絕情,不是霸冥,不是冥帝,不是任何人,我只是……一個想看你耍小聰明,想看你爲我吃醋的人。”
突然怎麼的,他說的話越來越肉麻了。雖然肉麻,但我卻好似非常受用,只覺心頭甜甜的,比吃了蜜還甜。
“咳咳咳……”
忽然,背後冷不丁傳來了一個聲音,心頭一驚,急忙想要推開絕情主,但是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
“你們……那個……咳!我先走了!”多情主的聲音漸遠,剛剛回來,便又離開了。
多情主這一走,我又想起了絕情主和無情主對他的無視。知道推不開絕情主,我也不推,只是問:“你們其實什麼都知道的吧?”
“什麼?”絕情主鬆了手,眼睛裡閃着溫柔的光。
“關於九兒,你們其實是知道的吧?”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沒有躲閃,眼睛裡也沒有震驚,沒有疑惑。
他果然是知道的。
“爲什麼看見他的痛苦,卻不安慰?他是你弟弟。”我說。
“你心疼了?”絕情主皺眉。
“你知道的,他總是在遷就我們,明明是你們當中最需要被照顧的人,卻一直在忍受着自己的痛苦,總是在照顧你們的心事。”
絕情主沒有說話,目光裡溫柔未散,只等着我繼續說下去。
“能不能試着去體貼一下他的心事?就像他體貼你一樣。”
“男人不需要安慰,就像我多次被你傷也不需要安慰。”聽到這裡,絕情主收回了手,轉過了頭去,微昂着頭顱,看起來一副傲然於世的模樣。
“……”如果真的不介意有沒有安慰,又何必要特地說出來……
“在愛情裡,他得自己做出選擇,沒人能幫得了他。只要他相信自己的選擇,他就不會痛苦,不會需要安慰。他這樣難過,只是因爲他還未做出選擇。”絕情主面無表情地說。
“你要他在我們和九兒之間做出選擇?”
“你也知道,非如此不可。”
我沉默。
絕情主說得不錯,九兒早就做出了選擇,她選擇了漆鬼王,而多情主從她離開到現在,都還未做出選擇。
因爲想要逃避選擇,多情主纔會遲遲不敢對絕情主他們坦白。
也因爲一直沒有做出選擇,所以當九兒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纔會這樣痛苦得不能自已。
“無論選擇誰,都會讓他生不如死。要他獨自承受,有些太過殘忍了。”我喃喃地說。
絕情主可以通過我來轉化冷無缺帶來的痛,但多
情主什麼都沒有,除了我們。但我們卻打算就這樣默默地看着他獨自戰勝痛苦。
“如果我們不同他一起承受,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會因此而失去他。他不像你這樣強大,他需要朋友。”我說。
聽我如此說,絕情主不由得轉過了頭來。
我看見他面無表情,也看見他眼睛裡溫暖的光,但轉瞬,他的眼睛裡,竟出現了一絲慌亂。
“怎麼了?”
見他一動也不動地盯着我,我伸手順着他的目光想要往自己臉上摸,但隨即就被他給拉住了。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便又被他抱着提出去了。
空中,他神情嚴肅,嘴上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問,但看他飛去的方向,卻是王郎中藥鋪的方向。
“這藥鋪裡有鬼,在你來之前,我看到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身上散發着王郎中的氣息,應該就是王郎中沒錯。”
“他並非什麼王郎中,但他能治好你的眼睛。”絕情主淡淡地回了我的話,便又緊閉了嘴脣,加速飛了出去。
我知道他不想我再問,我也就不再問。從他的話語中,我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又出問題了。
不過,聽絕情主的話,好似他早就知道了王郎中並非王郎中,而他語氣中的肯定,想必是他對這個詭異的王郎中有些瞭解。
“那麼,王郎中究竟是誰?”我帶着疑問,跟着他落在了藥鋪門前。
這個時候,大多數的店鋪都已經關閉,但這王郎中的藥鋪卻還燈火通明。
雖然燈火通明,但這火卻沒有給藥鋪帶來一絲暖意。整個藥鋪就像一個冰窖,發出涼颼颼陰冷的氣息,我還只是站在街道上,卻分明感覺一股冷颼颼的氣息從藥鋪裡迎面撲了過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擡眼往屋子裡看去,又不見王郎中的身影,只覺詭異得很。
這股詭異的氣息讓我不敢輕易進去,但絕情主卻二話不說就提了腳往屋子裡去了,見他如此,我便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師傅!”
還不見人出來,就聽得絕情主嘴裡這樣喊了出來了。
“師傅?冥道仙人?”
我一驚,莫非這王郎中是冥道仙人不成?可他不是已經被召回天庭了嗎?
而且這股氣息,雖跟陰間氣息有幾分相似,但卻又不是上次我見着冥道仙人時,他身上的那股氣息。同一個人,身上的氣息怎麼會不一樣呢?這不可能。
雖然絕情主的樣子像是十分肯定,可我卻抱有極大的懷疑,只緊跟了他身後,不敢離他太遠。兩隻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心裡提防着。
“骨碌碌——”
絕情主的喊聲過後,不一會兒,一長串輪椅滾動的聲音又從簾子後傳了出來。往那小屋看去時,卻見簾子後露出王郎中的臉來了。
“天色已晚,姑娘爲何又來此地?”王郎中一出現,他的兩隻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而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又好似沒有看到絕情主似的。
“他到底是不是冥道仙人?”我心中納悶,不能肯定。
“師傅,徒兒懇請您治好她的眼睛,無論結果如何,徒兒都願承受。”絕情主說着便彎腰衝王郎中施了禮。
他說的願意承受的結果,正是王郎中先前所說的:若我要治這眼睛,便得失
去這雙眼睛的異能。
王郎中沒有回答,他就像真的見不着絕情主似的,絲毫不爲所動,不看他,也沒回答他。
“你……是冥道仙人?”雖如此,但見絕情主如此,我還是不太肯定。
“冥道仙人是何人?”王郎中依舊面無表情,一頭雪白的頭髮在黑夜中有些刺眼睛,“姑娘早就知道,我是王郎中。”
我皺眉,看了眼依舊沒有伸直腰桿的絕情主,心中並不信王郎中是冥道仙人。
“冥道仙人視絕情主如子,反應不該如此冷淡纔對。”心裡這樣想着,我往絕情主靠近了些。
“姑娘,我看你身上不太乾淨。老夫這裡剛好有張道符,你可以拿了去防身。”王郎中說着,手裡竟掏出一道金黃的道符來。
我正想開口拒絕,但不等我說出口,他手裡的道符便直直地朝絕情主飛了過去!
王郎中是看得見絕情主的!不但如此,他還要對付絕情主!
“小心!”我身上一緊,情急之下急忙張開雙臂往絕情主面前一擋。
本想要擋住那道符,但那道符剛飛過來,還沒挨着我,竟又消失了。
不知道王郎中在耍什麼鬼把戲,急忙回頭來往絕情主身上瞧,也不見他身上有道符。再轉過來看時,卻撞見了一張白眉長鬚的臉,這張臉正是冥道仙人的臉!
“好!好!”冥道仙人手裡捋着白花花垂到腹部的鬍鬚,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不住地點頭稱好。
原來,他真的就是冥道仙人!
“既是仙人,又何必拿這把戲來戲弄人!”見果真是冥道仙人,意識到自己正四肢大張地攔在絕情主面前,霎時便覺得臊得慌了。
“我只當你會記恨我,卻不曾想是老夫多慮了。”
“並非仙人多慮,而是我並未放在心上。過往之事,仙人也不必再提。”我知道冥道仙人說的是鴛鴦術的事。
“並未放在心上?老夫以爲你會謝我。”冥道仙人的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了我,臉上依然掛着淺淺的笑意,他不急不慢捋着花白鬍須的模樣,看起來一副悠然自得。
“仙人不是凡事都以仙規爲準,如今爲何又下了人間?難不成是想通了,要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不成?可既然是想通了,爲何又要躲躲藏藏,像個未出嫁的小姑娘,不肯見我們?”
發現自己被他打趣,我開口就回敬了他,先前他不肯盡力幫忙的事我可還記得清楚。
“喂!”絕情主聽我如此,一把將我往身後拽了回去,聲音裡有些責備。
“哼!”我別過頭去不理。
冥道仙人是他的師傅,可不是我的師傅。他只顧仙界仙規,明知冥界有難,卻不盡力幫忙。若是要得到我阿古喵的尊重,光憑他是絕情主的師傅是無法贏得我的尊重的。
再說了,他躲躲藏藏的不以真面目示人,又將自己先前的氣息抹得一乾二淨,肯定還有其它的目的。
“哈哈!”見我們如此,冥道仙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了出來。
“我之所以隱藏自己的身份,一是因爲我是奉玉帝旨意,要以人的身份紮根於此,化解這方土地之人的身心病痛,消解此處漸漸凝聚的陰寒戾氣。爲了掩護我的身份,不被漆鬼王的人發覺,我也吃了仙丹,改變了自身的氣息。”冥道仙人笑着說。
“漸漸凝聚的陰寒戾氣?爲何會在此凝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