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帝熙的人都知道,他最討厭別人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他的臉看了。每個對他的臉露出那種癡迷神色的人,下場全都不得好死。
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從炎炎的夏天,回到了冬天。女子冷得打了個寒顫,神智回籠:“我叫葉梅,乃長天派掌教真人的首席弟子。”
女子驕傲的宣佈自己的身份,長山派是幾個修靈門派中最強的,作爲張教真人首席弟子的她,靈力自然不會弱,加上容貌出衆,她去到哪裡,都是個閃光體。現在報上自己的名號,一方面的震住這兩人,另一方面自己看上了這個男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自然是方便他尋找。
看穿她心思的鳳月,伸手扯了扯帝熙的袖子,眼中佈滿了戲謔。
想不到啊,這渾身是毒的大妖孽,居然也有人看上,她就不怕被毒死嗎?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殺。”帝熙的脣角彎出一道猙獰恐怖的弧度,周圍的樹葉無風自動,嘩啦聲中,全都脫離樹木,浮在半空中,帝熙的話音還未散去,全都化爲利刃,朝女子飛過去。
黑衣人自周圍冒出來,寒光閃閃的劍,朝女子刺過去。
“喂,我沒打算要你的命。”女子手一揮,銀針灑出,細小的銀針,準確的射中朝她飛來的葉子,以一種千斤之力,釘在了樹上。
“碎屍萬段。”帝熙冰冷的目光中帶了血腥。
鳳月打了個哈欠,一副對這事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阿熙,時間不早了,我們繼續趕路可好?”
“好。”帝熙低頭看她,雖然依舊面無表情,眼裡的黑暗卻沒有了,反而帶了點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溫柔。
那低聲喃語,順着風飄到女子的耳中,話裡藏着的在意,讓她不由自主的側面,恰巧看到帝熙眼裡瑰麗的光芒,她不由得一怔,就是這麼一會時間,幾把寒光閃閃的劍朝她刺過去。
女子在最後一刻回過神來,漫天的銀針自她身上飛出,形成銀針雨,身影晃動,眨眼消失,高超的逃遁技術讓鳳月眼眸深處掠過一道幽暗的光。
“阿熙,剛纔那人還會再來的。”被帝熙抱回馬上的鳳月,主動深處手臂抱住帝熙的腰。
帝熙脣畔掛着森冷的笑意:“來一次殺一次。”
他最討厭這樣的花癡女了,同時心裡也鬱悶,爲何別人都能看着他的臉發呆,鳳月就不會呢?莫非自己沒有魅力?影響不了他?
殊不知,鳳月看到的不是他的美,是他的毒,對於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來說,保命永遠比別的重要。
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深重,鳳月以爲是他在氣惱那個女人,起了調侃的心思:“從剛纔來看,想殺她不容易。”
這女人比那老頭子還難對付,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不容小覷啊。
帝熙策馬奔騰,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辦法對付她。”
狂妄至極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總是變得
理所當然。就好像這世間真的沒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一般。
“美人,你爲何想殺我?虧我還想着怎麼保你的命。”婉轉如黃鶯的聲音在兩人頭頂響起。
兩人齊齊擡頭,一道比花還要豔麗幾分的身影站在樹枝上。微風揚起她的裙角,好似一隻翻飛的顏色鮮豔的蝴蝶,又好似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惹人注目。
葉梅的目光癡癡的流連過帝熙的臉龐,最後定格在了鳳月的身上,那目光裡帶着點錯愕還有厭惡。
定是這個人勾引了他,她承認,那人也很漂亮,不過再怎樣,他都是一男的,兩個大男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瞧着對方眼底的殺意,鳳月知道,她徹底的誤會了,不過那又怎樣?她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在這種利益衝突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是親兄弟都一樣,更何況是兩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鳳月的目光很直白,裡面閃爍的厲色,像是從地獄深處伸出來的鬼手,叫囂着要把觸碰到的所有東西都撕裂。
令人不寒而慄。
鳳月還未來得及動手,帝熙就先動了,紅色的利劍從袖中飛出,以雷霆之勢朝葉梅刺過去。葉梅像是早有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鳳月看着那紅色的衣角,若有所思。
“月兒在想什麼?”帝熙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回的問。
“在想那個女人何時會來殺我。”剛纔離去之前,對方特意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般。
她,對方是勢必要除去的。
既然如此,她也留不得對方了。殺氣,從鳳月的眼底滑過,臉上的神色嗜殺而殘忍。
“月兒剛纔還說她不好除去呢。”帝熙把她的話奉還給她。
鳳月眉梢輕擡,狂野傾瀉,陽光在她臉上炫出一片冰冷:“不好,不代表不能。”
只要她想,沒有什麼不可以。
“你們兩個都是心狠手辣的啊,這不太好。”鳳月話音剛落,葉梅再次出現。
帝熙勒住馬兒,陰鶩的目光,黑得沒有一絲光亮,如那十八層地獄,恐怖異常:“我覺得你總是出現在我面前,也不太好。”
話剛說完,女子就自樹上落下來,渾身無力的倒在地上。帝熙居高臨下的睨着她,眸色輕蔑,如看一隻毫不起眼的螻蟻:“殺。”
黑衣人自周圍跳出來,齊齊朝女子飛過去。一股白煙,從樹林深處涌來,瞬間把帝熙一幫人包圍住,眼睛所及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隻溫暖的大手,牢牢握住鳳月的手。鳳月垂眸,看着那和自己十指緊扣的修長五指,眸色不明。
白霧很快散去,地上已無女子的身影。鳳月眼裡沒有半點奇怪,定是她的同伴來救她了。
“就這樣讓她跑了,真是便宜她了。”帝熙語調冷漠,如那千年寒冰。
鳳月倒是沒有過多的
情緒,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沒有什麼值得她放在心上:“阿熙何必動怒?她遲早還會來的。”
那女人,可不是那種輕易就會放棄之人。她一定會再來的,而且還會很快就回來。
“她看上你。”鳳月涼涼的提醒他一個事實,語氣有點咬牙切齒,因爲他的桃花債,她遭受到莫名其妙的敵意,說不惱怒是假的。
帝熙自顧自的理解爲她吃醋了,忙不迭的安慰她:“月兒放心,我絕不會娶她的。”
暗處跟着的影衛身子一晃,差點跌倒在地。爺居然如此低聲下氣的對一個女子說話,而且聽他那話還是承諾?今天金烏換了方向出來了嗎?
衆人齊齊擡頭。
沒啊,那爺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忘記吃藥了?也很有可能腦子進水了。
鳳月想拍死他,這哪是哪啊。他要娶誰跟她沒關係,只要別扯上她就行了。
“阿熙難道看不出來,她誤認爲我們是斷袖之癖嗎?”鳳月語氣有點危險。
“她怎樣認爲不重要。”一個將死之人,她想什麼還重要嗎?
鳳月點點頭,他這話深得她的心。美麗森然的眸裡滑過狡黠,鳳月低低在帝熙耳畔說了幾句。
“聽月兒的。”帝熙比花瓣還精緻的薄脣彎出一個陰森的笑。
一次兩次讓她逃過了,第三次還會有這般好運嗎?
夜晚來臨,兩人還未出樹林。無奈之下,兩人只能隨意選個地方歇息。一看帝熙停了下來,那些黑衣人馬上忙碌起來,撿柴的撿柴,捕食的捕食。
很快,大火就燒起來。兩個影衛手中抓了七八隻的兔子回來,把它們去毛洗乾淨以後就放在火上烤。
自始至終,他們未曾說過一句話。全都訓練有素的做着自己的事,默契得讓鳳月側目。
帝熙這次帶了這麼多的人,想必是預料到路途兇險,只是人多不代表他們就是安全的,只是生命多點保障而已。
“月兒在想什麼?”帝熙自一旁走來坐到鳳月的面前,他換了一襲淡藍色的錦袍,很明淨的顏色,襯得他整個人明亮了幾分,少了點邪氣。
鳳月發現,這人真不是一般的愛乾淨,一天必須換一套衣服,落地以後必須把身上汗味洗乾淨。相對於他來說,她真的是太不愛乾淨了。
“沒想到他們的廚藝那麼好。”鳳月看着那些忙碌的黑衣人說道,看他們那熟練的動作,像是練過千百遍的一樣。
“出門在外,沒點手藝等着餓死好了。”他們下膳房不行,烤肉的技術那可是槓槓的,畢竟出門在外,不捱餓就靠它了。
看肉烤熟還需要點時間,鳳月拍拍屁股,自地上站起來:“我去沐浴。”
本來她想晚點再去洗的,可是看他一臉清爽的樣子,她就覺得渾身黏糊糊的,特別難受。記得剛穿越過來時,也正值夏天,雖然這裡的夏天沒有現代熱,但也是一年中最爲炎熱的季節,身上卻還要裡三層外三層的穿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