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的呼嘯聲,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七竅生煙。
只見從地上和樹上鑽出數也數不清的手臂般粗大的藤蔓向他飛來,也顧不上是幻境還是真實的,拔腿便走。被這些東西一旦纏上,哪裡還有命在!
張塵拼命在前面跑着,忽然光線一陣扭曲,場景變幻,張塵“卟嗵”一聲便跌進了水裡。然後“呯”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直把他摔得暈頭轉向,鼻子磕在地上,那酸爽簡直讓人回味無窮。擡起頭一看,便見楊大春跟那老頭在一旁。原來已經出了幻境了。
好懸,張塵拍着胸口一陣後怕。再一看身上,在幻境裡受的傷還在。見鬼了,這老頭還真能下狠手。不過是考驗一下,又不是收徒什麼的,至於這樣嗎?
張塵一想到這便一頓火起,看向那老頭的眼神也越發的不善起來。
張塵抹了把鼻血,從地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向他們走去。冷聲道:“大爺,我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該實現你的承諾了?”
老頭微笑道:“不忙,只是你經過了考驗而已,你這兄弟還沒過呢!”
張塵一聽這話,連忙把楊大春護在身後,冷冷地道:“我可以進去,但我絕對不能讓我兄弟去涉險。如果不能答應就當我們從來沒來過。現在就要你一句話。”
老頭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嗯,這樣也行,今天就賣小兄弟一個面子。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一起合作也無妨,只是到時生死與我無關。明晚還是在這裡見。”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您似乎還有什麼事沒說吧?你不覺得應該交待些什麼東西嗎?”張塵連忙大聲喊住了他。
老頭身形微微一滯,旋即又邁起腳步,道:“相逢即是有緣,何必追根究底呢。回去吧!”
“可是……”張塵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老頭子卻走遠了。
“怎麼了?你在裡面經歷了些什麼東西,怎麼搞得一身傷。”楊大春關切地問道。
張塵便把他在裡面經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他講一遍,想了想又道:“我總覺得這老頭有古怪,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卻說不上來。剛纔在裡面,我開了一次陰陽眼,這才逃出來的。而你沒開,我怕你會出不來。這就是我不讓你進去的原因。”
頓了頓又道:“對了,你剛纔一直和他在一塊,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楊大春撐起了下巴,想了一會道:“這個……沒有發現,這老頭從你進去之後便閉着眼睛一手掐算着什麼,也沒見着他有什麼其他動作。”
楊大春忽然說道:“你說,他會不會事先就在這裡埋了什麼東西,就等我們上鉤了。”
張塵想了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人既然是會掐算,那麼會預知一些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老頭的身份目的也越發的可疑起來。
張塵想了一會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索性不去想他,便道:“算了,回醫院,張總說明天晚上請我們吃飯,到時再問問他。”
楊大春點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收了地上的銅錢便出了房間,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快到樓梯的時候,張塵忽然聞到一股輕微的線香味。順着香味找去,卻見一尊關公像在一個角落裡供着。
一看到這張塵的眉頭便皺了起來,這太不符合常理了。一般來說,關公都是供在大廳之類的地方,關公是武財神又兼義博雲天,用來招財鎮邪是最適合不過了。
不知道爲何卻擺放在這種地方。這還不算,關公像上的顏色也不像是平常的黃綠黃綠,而是一種妖豔的血紅色。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
眼睛倒是畫得挺傳神的,只是張塵從裡面卻看到了一股恨意,只盯了一會,張塵便覺得殺意橫生。
陡然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張塵便清醒了過來,回頭一看,卻是楊大春。便不滿地說道:“你推我幹嘛?”
楊大春道:“大哥,你都盯了十幾分鍾了,我都喊你七八遍了,要是不推你一把,你能看上一晚。都快魔怔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張塵聞言楞了一下,疑惑道:“真有那麼久嗎?感覺只過了一會。”接着又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關公供在這有些怪怪的,而且上的漆也不對。”
“管他那麼多幹嘛,嫌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再說了,人家放在這裡自然有放在這裡的道理,用你瞎操心。”楊大春有些不滿地道。
張塵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大春不想聽,他也就沒再說下去了。
兩人出了林氏大廈,直奔醫院而去。一夜無事,兩人一覺到天明。
他們在林氏集團空手接人的事情漸漸地醫院裡傳了開來,幾乎一整天都有些好奇的人來他們病房來看他們,這讓他們哭笑不得。
中間他們也去了隔壁病房去看望那個叫程照的膽小鬼,不過那人卻也信守承諾。從袋子裡拿了兩沓百元大鈔給了張塵二人。
看到他上道,張塵二人臉色便好了許多,倒也是沒計較他之前不敬的話了。
張塵和楊大春身上只有六百塊錢,那還是董語微借給他們的。除此之外一分錢都沒有了,這正是久旱降甘霖。把兩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兩人拿了錢說了兩句場面話便急匆匆地跑回了病房,呯的一聲把房門一關便把錢把牀上一丟,一張一張地數起錢來。
到底是少年心性,又是峰迴路轉,又兼有些無聊。兩人直把那兩萬塊錢翻來覆去地,直數了一個多小時才意猶未盡地放進了包裡。
張塵有些乏味地躺在牀上,看着楊大春的動作,笑道:“幸虧沒讓你當官,你要當官了絕對是個大大的貪官。”
“你們這種斯文人是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的,你不明白。古往今來男人求的不過是兩樣東西,金錢與權力。這二者可以相通,錢可以買權,權可以來錢。”楊大春陶醉道。
“屁,這有什麼關係嗎?”張塵嗤笑道。
“我又沒說有關係。”楊大春翻了個白眼道。
兩人不着調地聊了會天,時間不知不覺地便過了。轉眼又到了傍晚時分。
病房的門便被敲響了,楊大春把門一開,見是他們認識的董語微,喜道:“是董姐姐啊!來來,進來坐。”說着便殷勤地搬來張凳子,巴巴地看着董語微。
張塵一陣撫額,不忍直視。
董語微笑了笑道:“不了,這次來是請你們去吃晚飯的,張總的車就在下車等着,我們快點下去吧,別讓人等久了。”
兩人一聽便是臉上一喜,他們連晚飯都沒吃,就爲了空着肚子吃這一大餐呢。
兩人連忙翻出自己的衣服來換上。董語微很是自覺地出去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兩人便從房裡出來了。雖然穿的都是鄉下帶來的衣服,卻顯得精神得很。
董語微看着他們的裝束,笑道:“看你們穿得這麼寒磣,肯定沒錢買衣服的吧,明天姐休假了帶你們去買衣服。出來嘛就要穿得像樣一點纔不會被人看扁。”
張塵連忙擺手道:“不不,不用了,我們有錢。再說了哪能用你的錢,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忙了,哪能再麻煩你呢。”
張塵說着給楊大春施個眼色。楊大春楞了一下,才醒悟過來,從口袋裡掏出六張百元大鈔遞給董語微道:“董姐,這是那天借你的錢,還你。”
董語微楞了一下,奇道:“幹嘛急着還,你們有錢了嗎?是不是錢不夠,我這還有一些,這次你們幫了公司很大的忙,公司上下都很感激你們。要是缺錢的話說一聲。”
張塵道:“不是的,我們剛剛從家裡寄了點錢過來,所以現在身上還有點錢,就不麻煩董姐了。”
董語微看着張塵和楊大春,見他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把錢了收了起來道:“那行,這錢我便收着了,哪天缺錢了,記得找我。只要數額不大我都能幫上忙的。”
“我們快走吧,張總在樓下了,怕他等急了。”
“嗯,好!”張塵答應一聲。
三人出了樓梯,出了醫院門口,便見一輛奔馳標誌的小轎車停在馬路邊,昨天來看望他們的張國富張總經理正斜靠在車旁抽着煙。
幾人上了車,車子便向前開了出去。
張塵二人從來沒坐過這麼好的車,一上到車便好奇地四處觀望着。舒適的坐墊,幽幽的香水味,窗外豔紅的街影無一不吸引着他們的目的。
他們長這麼大經常坐的便是拉農作物的拖拉機了。只是他們也知道藏拙,那些讓人看了笑話的話如何也不能說的。
一路無話,車子只開了半個小時便到了一處豪華飯店門口。
兩人下了車,便是目瞪口呆。奢華氣派的建築和裝束,中國風的窗臺,可容納幾十個大桌子的大廳,門中還站着兩個身姿修長的門童。
張總向兩人招呼一聲便帶頭往裡走去,三人緊隨其後,不一會便來到一間豪華包廂。此時裡面已經有三四個人在那裡等着了。
張塵和楊大春兩面面相覷,原以爲只是單純地跟張總來吃個大餐而已,不想這陣仗搞得這麼大。
兩人看着滿滿地一大屋人,站在門口竟然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