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你看,你有男朋友了都不告訴我。吶,如果那天我沒表白,你我現在會不會和以前一樣,無話不說無秘不享呢?”
“是呀,不知怎麼的,陌生了呢。哈哈,明明是經年兄先有女朋友不告訴我好吧。”
“……要幸福啊。”
“你也是……”
掛了經年兄的電話,我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混沌的腦子纔剛剛有些清醒,然後就像個醉漢一樣歪靠在牆上,下午的場景又回放在腦海裡。
其實我根本沒醉,肉倒吃了不少,酒愣是一口都沒喝着。鄭超然一直攔着不讓我喝,每當我把手伸向酒瓶瓶時,他就會把我的手拿回去。
我心裡很不爽,媽了個抽,你憑什麼管我,你管得真多!
很多次我都想發作和他幹起來,只要一想到我們吵架肯定會讓兄弟們看笑話,我就乖乖閉上了嘴。其他人不說,我根本不在乎,但我不想讓經年兄看我丟臉,我要讓他知道,我過得很好,我和鄭超然很好。
一紮啤酒很快被這幾個壯漢消滅,服務員小妹又送來一紮。閒來無事,我看這小妹臉蛋生得標緻,身材也是極好,雖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依然顯得凹凸有致。
“妹子,你看我這幾個兄弟,個個都是風華正茂成熟穩重、舉止儒雅談吐得體、溫柔體貼帥氣陽光,你要不要考慮從中挑一個?”我拉住妹子的手,“隨便你挑,都是上等貨,包你滿意。”
妹子聽完羞紅了臉,掙開我的手跑掉。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有鄭超然這貨依然擺着冰山臉,一副無慾無求不爲所動的樣子。我趁機加一把力:
“小豐,你還沒有女朋友對不對?我看這妹子,嘖嘖真心不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尤其她的胸哇,肯定是一對讓人愛不釋手的小白兔……”
小豐奇了,“衣服穿得這麼厚,你怎麼知道?”
我扯了扯嘴角,乾笑了一聲,“這是女人的直覺。”
“呵呵。”
“哎呀,看她前面衣服凸出來的弧度就知道嘛。要是領回家,多給她喂點豬蹄木瓜,長勢會更喜人,簡直是飛長……”
“噗——噗”
“咳——咳,咳咳。”
正在喝酒的鄭超然把嘴裡的酒全部噴出,與此同時,經年兄也吐出了酸梅湯,然後兩個人都痛苦地咳起來,咳得頭上青筋暴露。大家一致把目光投向了這二位,連我的話都顯得不好笑了。
“喂,我說,你們兩個是怎麼了?小陸
作爲資深婦聯主任向我們傳授經驗,我們應該鼓掌纔對啊,你們這是什麼反應?”阿凱好奇地問道。
“是啊,你們兩個好默契,動作好一致啊。”
這二位依然咳嗽不止,那架勢恨不得把肺給咳出來,其他人遞紙的遞紙,拍背的拍背。
丫的,你們這是在幹嘛,我不就,不就講幾句污的話嘛,這可是經驗吶,教你們如何培養女朋友的,額,女朋友的胸。
這兩貨依然在咳,好像不咳死不會罷休,我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走到衛生間。
洗了把臉靜靜神,看着鏡中的自己,前額頭髮溼漉漉的,一直在滴水,眼神縹緲恍惚像丟了魂一樣,於是我又捧了一把冷水弄到臉上。
這下好了,終於靜下來了。
臥槽,張小陸,你剛纔說了些什麼啊,你也是個女的好嗎?在一幫大老爺們面前好歹矜持些,滿嘴胡咧咧扯些啥,什麼小白兔啊胸啊。
唉,今天徹底不要臉了,我多年苦心經營的高大形象在剛纔徹底崩塌,好好的玉面小公子、豪氣女漢子變成了怡紅樓慾女。
我的娘啊,我這是做些什麼孽啊,我怎麼就頭昏腦漲沒腦子了呢?
在衛生間裡呆了很久,如此這般地檢討一番後,我決定走出這道門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定不能多說一句話,多講一個字。
“小陸,你還好嗎?”
聲音從背後傳來,空寂的走廊裡迴響着字字溫柔。
“小陸,你還好嗎?很久沒聯繫,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我很好啊,你沒看見我剛纔一直很興奮嗎?”
腳步走進,聲音越發清晰了。“不,你在說謊,雖然你一直在胡扯,但小陸的眼睛裡明明藏着憂鬱,你不快樂。”
憂鬱個毛線,老子明明樂着呢,你是從哪兒看出來我憂鬱的,我咋看不到?
“小陸,你還記着我嗎?我一直……”
“張小陸!”
是鄭超然的聲音,他也在後面!
我回過頭,看到經年兄在幾米外的地方,走廊的盡頭站着鄭超然。這兩貨啥毛病啊,幹啥都這麼一致。
鄭超然走過來,肩膀撞到了經年兄,“小陸,我們回去吧。”
“哦,啊?”
“我說,我們該回去了。”
說完鄭超然就拉着我的手從經年兄身邊走開,經年兄回頭的眼神一直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眸子深沉似海。
回來的路上鄭超然一直在唱“少年英
雄小哪吒”。
從他唱了八遍“小哪吒”來看,我就知道今天的表現對他刺激着實不小,要不然他也不會破了音還一直扯着嗓子吼,能把“小哪吒”這麼歡快的兒童歌曲用高音來扯,這還是需要些技術含量的。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朋友小哪吒,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智鬥妖魔降鬼怪,少年英雄就是小哪吒……”
“鄭超然,鄭超然?”我邊喊邊扯他的衣角,這貨一點反應都沒有。
“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智捉妖魔降鬼怪,少年英雄就是小哪吒。”
“鄭——超——然!”我一聲大吼。
“啊怎麼啦?”鄭超然像掙脫夢魘一般驚醒過來,“怎麼啦?”
我指了指身後的小區門,“都走過了,叫你又不聽,一直唱小哪吒算什麼事兒嘛,你不知道路上的人都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我們,丟臉死了。”
鄭超然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哦,原來你也知道丟臉啊,吃飯的時候你講那些話,當時你怎麼一點都不覺得羞?”
額,這個嘛,我無話可說。
很好,你成功堵住了我的嘴,大爺我很欣賞你。
到底還是太嫩了些,沒想到你竟然玩這招,我還以爲你真瘋癲了。
走到家門口,鄭超然一點兒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我不忙拿出鑰匙開門,轉而對他說:“今天謝謝你,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鄭超然長舒一口氣,“好咯,護花使者的任務終於完成咯,總算沒讓你沾酒,否則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來啊。”
我笑了笑,“他們都是我兄弟啊,就算喝多了你也不用擔心。”
“是嗎?”
“是啊。”
鄭超然突然湊上前來,良久,突兀地笑了一聲,“那楊經年呢?他也只是你的兄弟嗎?”
我先是一怔,繼而猛地擡頭,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我心慌了,迅速地別開臉,毫無底氣地嘟囔,“當然是兄弟啊,幾百年沒見面的好兄弟。”
鄭超然握住我的手,“小陸,有些人註定只能陪伴你走完其中一段人生,但我願意,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守着你,愛護你。”
我掙脫他的手,傻笑着說:“你喝醉了吧,瞎說什麼呢,我不懂。”我又扇扇周圍的空氣,“哎呀一股酒味,你肯定喝多了吧。”
鄭超然強制按住我的肩膀,脣角攢着溫柔的笑意,“你有我就夠了,不要想着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