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敗壞之像,皆因國賊蘇護啊!”那士子氣勢高昂,將當時杜鬆慘敗之事道出,滿場都議論開了。
“若非蘇護這等國賊權臣作亂,何故而今遼東百萬黎民受苦,千萬兩軍費耗盡?國家之亂,始於遼東。國家之患,始於蘇護!”
“受國朝大恩,累探花進士,入翰林文選。秉持國家權柄,竟是爲一人私利而致使國家大亂,兩江之地紛亂如麻。遼東之勢潰敗如爛堤。更是杜鬆慘敗,喪盡王師精銳。蘇護,國賊是也!”
“四十七萬大華兒郎啊,盡數喪師此賊之手。而今,竟是依舊安享所謂功臣之名,荒謬!”
那間屋子的議論聲更大了,終於,有士子忍不住進了這包間。果然見到裡面幾個書院學子慷慨議論,爲首之人,赫然便是陳益古。
好奇的士子躬身一禮:“敢問陳益古同學,這國賊蘇護,爲功臣是何緣故?”
“還能是何緣故?”陳益古憤憤不平:“分明是國賊,甚至中樞連都定罪了。可天下人依舊將此等國賊視爲功臣,這如何不讓我等自幼學習聖人之道的憤慨不已?”
“哦?”那士子更好奇了,而此刻,門開了以後,外間更是能夠聽到這裡的對話了。尤其是幾人似乎都是大嗓門,聲音洪亮直接讓大部分人都能聽到:“還請陳益古同學賜教?”
“賜教不敢當!”陳益古謙遜了一句:“但讓大家看清楚某些帝國之恥辱,這還是應該的。”
“杜鬆之戰,不僅爲蘇護一手統領。此賊,更是妄圖以滅國之戰,行當年曹操河北之事!通過戰爭,蘇護幾乎一手把持了中樞之權,當年燕京更有人云:帝國之中樞,非燕京,而在遼陽!”
陳益古此言一出,所有人盡皆悚然。在場之人,都是熟讀經史的。自然知道曹操是如何一步一步登頂的。
無論是太平盛世,還是烽火亂世。勝利,尤其是勝仗,都是特別漲威勢的手段。越是大的勝仗,越能給主持戰爭的人帶來威望,乃至權力。
而曹操,事實上在許都時。並非是從一開始就把持了大權,而那時候,在整個北方,曹操甚至還不是最強大的勢力。
外有袁紹此等兵強馬壯,兵精糧足的大敵。內,曹操還有一杆帝黨的敵視。時時刻刻想要奪回權力的獻帝在那時還不是對曹操惟命是從的時候,一大幫子世家有的是想要燒冷竈的。
故而,朝堂之上實際上分心了曹操許多的精力,他每時每刻都需要擔心後方會不會給他出亂子。
但自從官渡一戰擊敗袁紹,統一河北後。曹操在朝堂之上威權大漲,真正算是裡裡外外都通透舒爽了一回。
而其後,曹操繼續北上,進攻烏桓,徹底鞏固了北方的統治。至此,他纔有了問鼎之姿!
陳益古拿曹操的例子比喻蘇護,實則就是暗指蘇護有竊國之心啊!
如此一來,陳益古口口聲聲指責蘇默爲國賊,就太正常不過了!
“如此觀之,杜鬆之戰,也許真是幸事了?”那個士子顯然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給驚住了,接着問道。
陳益古斷言:“如此國賊,自然有天下人正義之士誅之!杜鬆之戰,實乃竊國之戰。若是讓正義之士領軍殺敵,而非讓蘇護安插心腹,領一干草包飯袋統領帝國精銳。致使用命之士喪於敵手,何至於而今之亂局?”
“益古兄所言甚是,我等,就該羣聚衆人之力,誅殺國賊,誓讓天下清明!效當年先輩之故事!”
“天下有難,我等忠臣義士,正當慷慨赴難!如蘇默所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誅殺國賊,以正國本!”
……
衆人羣情激揚,紛紛都陷入了狂熱的情緒之中。忽然,有人問道:“大家所言的國賊蘇護,那蘇默和蘇護,是什麼關係?”
“哼!”場內有些冷場,而陳益古,卻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哼一聲:“蘇默,正是國賊之子!”
“蘇護,竟然是國賊之子?”
“怎麼會如此?”一時間,全場譁然。蘇默先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這般千古名句,後又是“人生若只如初見”這等悽婉才決的迷人小詞。
無論哪一個,都爲蘇默帶來的十分深厚的聲望。
故而,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蘇默形象。自然是十分高大正面的,而依着蘇默表現出來的氣質和言行舉止,也具是富有世家風度而且十分積極。
只不過,而今竟是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大勁爆消息,這如何不讓其餘人爲之愕然震驚?
蘇默,如此驚豔才決的人物,原來,竟是一個國賊的兒子!
羣情譁然,所有人不住地問着。及至最後,終於有人翻出了蘇默的家底:“不錯,蘇護是湘南長沙府善化人,善化蘇氏,更是曾經的天下一等豪族。因蘇護而崛起的蘇家,只要問問各家長輩,沒有人能忘記!至於蘇默,只要大家去楚練綢莊看一看楚練綢莊是哪裡的,看一看善化探花巷住着的蘇默之前有誰住着,一問便知!”
“蘇護是長沙府善化人,蘇默也是長沙府善化人。蘇護所在的探花巷住着曾經的天下一等豪族,蘇默住着的探花巷裡。也有而今湘南新貴的善化豪族蘇家!蘇護是善化蘇家的宗主,蘇默,是善化蘇家的少宗主。更是逼走了親叔叔去了長沙府,然後堂而皇之地當了新任宗主。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能去善化,仔仔細細辯個清楚,聽個明白!”
“蘇默,就是蘇護的兒子!”陳益古聲嘶力竭地說着:“龍生龍鳳生鳳,國賊之子,就是小國賊!更何況,我懷疑依舊有那等權奸餘孽在庇護罪孽,不然,爲何蘇默此等國賊之後,竟然有入學書院的資格?爲何蘇默這國賊之子,能夠堂而皇之地擁有那般龐大的財產?甚至收攬名聲,圖謀不軌?”
此刻,又有士子道:“不錯,我還聽說岳州有蘇氏產業欺騙良善,非法牟利之事。蘇默,想不到竟是此等銅臭之人,而我竟然還將其視爲楷模,恥辱啊!”
蘇默儘管並不活躍在社交之上,但靠着詩詞,還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的。儘管在這如潮的議論之中保持了沉默,但他們並未迅速更改自己之前的判斷。
大部分能夠進入書院的人都不是尋常人,自然也不會心志動搖被人說了幾句就信以爲真。
而書院學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也許會有重疊,但絕不會輕易就依附他人。自然,大部分人都是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的。
故而,儘管陳益古聲嘶力竭地吼着,但也僅僅只是讓蘇默的威望大壞,並不能真正動搖到人心。
只不過,楚練綢莊的騷亂一出來,局勢漸變,風向也已經亂了。誰都想不到。蘇默這看着文華清貴的人,竟然是個爲了牟利而不擇手段的人。
在陳益古的報料之下,在一則一則壞消息不斷地流傳之下。終於有人對蘇默做出了致命一擊,這不知名學子的臨陣倒戈好似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引燃了大家的懷疑。
蘇默的信譽,遭受到了最大的打擊!
“我也聽說了,常德府的楚練綢莊在低價收購生絲,罔顧桑農生計。更是強買強賣,十足的奸商風範。”
“據說,長沙府內。因爲蘇氏產業的進入,大批良善百姓因此沒了生計,蘇氏產業,唉……是我看錯了蘇默的爲人啊!”
“不錯,蘇默身爲宗主,旗下產業如此行事,可以看出其心性了!”
衆人議論紛紛,有了第一例倒戈的人後,也不住有人半信半疑地開始嘀咕了起來。似乎,推倒蘇默的聲譽只餘下最後一根稻草便可!
但事實並非絕對,柳心蕊一直皺眉看着這紛亂的場面,很是不惑爲何蘇默這個看起來溫和有禮,又是風趣幽默的同學竟然會遭受到如此抨擊。
於是柳心蕊決定不再沉默:“諸位同學,爲何你們口口聲聲都在指責蘇默同學。而我卻看不到有一個目擊證人,也看不到任何一點證據。光是憑藉猜測,難道就能如此否定我們的同學嗎?”
場內一時間有些寂靜,柳心蕊畢竟是人氣極高的美女同學。故而這話一說出來,立時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只不過,柳心蕊沒想到的是,她爲蘇默的辯駁顯然起了反作用。一直在二樓欄處看着這些的沈雲巧輕輕嘆了口氣,柳心蕊是好意,只不過蘇默這麼濃厚的桃花運,可是會引起桃花劫的啊!
果然,很快短暫的沉寂之後。或許是出於對蘇默的嫉妒,或許是出於真正信了那些話。
更多的人議論開了,一名目光熾熱名作夏元繁的藍衣學子說道:“既然如此,心蕊姑娘,這麼叫你沒問題吧?蘇護是蘇默的父親,這不錯吧?”
柳心蕊一如那般溫和可親:“還是喚我柳心蕊,或者柳姑娘吧!”
至於第二個問題,柳心蕊還真是犯難了。不錯,一直和柳心蕊套近乎的仇天可是經常在他身邊轉悠,爲了能引起這個粉嫩可愛小白菜的注意,仇天可是什麼心思都用了。至於出賣蘇默拿蘇默做幌子引起人家注意力,那更是沒少用。還別說,蘇默帶給女孩子的好印象還真是讓柳心蕊起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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