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贖身
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消逝的非常之快,夏蘇蘇的~個月的時候,黃青青松了口,終於還是答應了三皇子那邊的遊說。
要說起來,三皇子這次還真是不遺餘力。被個小丫頭拒絕了幾次,夏蘇蘇又不給他好臉色看,換了別人,再怎麼喜歡一個女子,也肯定早就放棄了。
沒過幾日,三皇子就派人給送了買她的錢來,夏蘇蘇收下,轉手又拿給了黃青青,說是賞賜的嫁妝份子,又另選了幾匹上好的紅色官綢,給了她做嫁衣使。
五兒的面上淡淡的,這孩子也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做事,和原先並無區別。
樓輕鴻說,慢慢的總會過去的,初戀麼,總是難忘一些,但他們還不到刻骨銘心那一步。
倒是青青,覺着有些對不起五兒,尋着五兒說了好幾次的話,都被他給冷漠的打發了。
臨了她離開府裡那日,到夏蘇蘇跟前來拜。
她的賣身契早先就給送到三皇子府裡去了,可以說,她已經算是三皇子的人了。三皇子是想拿她當丫鬟還是當暖牀同房亦或者是侍妾,那都已經是他的事情,別人都管不着了。
其實黃青青大可不必來這趟,只不過,走之前,她仍舊是想看看五兒,跟他說一些話。
生活,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在陰暗地社會底層生活夠得五兒自然也很清楚。可是明白歸明白。並不是誰都能接受自己所喜愛地人太過於現實。
五兒能做到平靜地放手。已經是不錯了。若是想要讓他拿笑臉哄着她嫁給別人。是件非常強人所難地事情。
黃青青來地時候。夏蘇蘇正躺在塌上看書。腳上套着樓輕鴻讓宮裡地織娘特意做地絨線保暖小鞋。裡面封着厚厚地狐狸皮。身上披着一件純白地絨布棉衫。兔子牙牙趴在她已經攏成小山丘地肚子上。大紅地眼閉着。窩在衣服底下。連兩隻耳朵都藏地嚴嚴實實地。只露出一張圖臉。兩個白裡帶着粉色地鼻孔裡呼哧呼哧地冒着白煙兒。顯然睡地甚是香甜。
五兒得了她地吩咐最近在學《中庸》。夏蘇蘇覺得看書學習能平復人地精神和內心。可以讓人變得安寧起來。尤其是這種古人教化地書籍。更是有大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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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憐五兒看地是雲裡霧裡。要知道他連《山海經》都還沒折騰懂。現在看中庸。就好像讓一個剛學了英文單詞地小學生去看《紅與黑》原著一樣。只能抓瞎。
不過。好處不是沒有地。五兒有對着《中庸》抓耳撓腮地時間。就自然沒了想別地事情地時間。還可以順便娛樂一下被於霜霜下了嚴格地禁足令。讓她安心待產地夏蘇蘇。真真是一舉兩得地事情。
黃青青進了沒,也沒看瞎看。夏蘇蘇在榻上沒有動彈,只是放下了書,挑了挑眉,問了她一句:“還有什麼事情?”
“沒有……青青來跟王妃道個別。”
“道別就不必了,你也不是遠嫁,若是運氣好,也算是我的小弟妹。”能當上侍妾地話,她自然也就算是皇家的一份子了。這個世界地習俗對正妻的地位要看的更重一些,但凡是做過丫鬟伶人妓女的女子,那是絕對不能娶回家做正房太太的。相對而言,對侍妾的要求就低了很多。
但三皇子家的侍妾又與別家的定義不同,王妃之下還有側妃,側妃之下還有才人,才人之下另有姑娘,姑娘之下才到侍妾這一條。說白了,皇子家的妾,其實與通房丫鬟沒什麼區別,只不過稍稍好一些,也算有個妾的身份而已。
“青青不敢……另外,青青想和子衿說點事兒……”黃青青偷偷擡眼瞧了夏蘇蘇一眼,見她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表情,這才大着膽子道:“請王妃恩准。”
“有什麼話,當着我的面兒說,你已算是三皇子的人了,我自然要對你負責的。要是傳出了什麼不好的名聲,那對你的以後可是有影響的。”夏蘇蘇眼觀鼻鼻觀心,連一絲去看這個女子一眼的想法都沒有。她可以理解她的做法,畢竟她經歷過那個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社會,並不覺得她這麼做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只是,出於一些護短的心理,她的確不待見黃青青。
“這……”黃青青猶豫了下,但的確,王妃說的話再理。若是給三皇子知道自己今天在這裡要求和一個少年單獨相處,定是不能輕饒了她的。想了想,覺着夏蘇蘇這樣做似乎更好一些,也就乾脆的點了頭。
其實說白了,她和五兒還能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方想要博取原諒,而另一方又愛理不理而已。
“子衿,對不起,但是我有我的苦衷。”
“我知道。”
“子衿,你原諒我。”
“我沒記恨你。”
“子衿,忘記我,另外找個好女孩……”
“恩,我會的。”
聽着五兒不鹹不淡甚至是有點冷漠的回答,黃青青似乎有些愣神兒,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看了一眼五兒滿不在乎的表情,心下忽然有些不確定起來。或者他壓根就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嫁給三皇子?否則又如何回事如此漫不經心的模樣?
“子衿,你……”
“好了,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些的話,請你還是別說了。”五兒的臉上透出一種疲憊來,眸光有些詫異又有些無力的落在夏蘇蘇的身上。
有時候真的懷疑,夏蘇蘇真的只是一個尋尋常常的女子麼?要猜到黃青青的心思不容易,但也並非不可能,只要稍稍招人打聽一下她家中的情況,就能猜個**不離十了。可夏蘇蘇卻連她會對他說些什麼都彷彿知道似的,當黃青青一句句的驗證夏蘇蘇的話的時候,五兒忽然覺得心底一陣陣的涼。
家貧,母疾。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所有人都覺得黃青青是爲了盡孝而選擇了三皇子,畢竟,三皇子能帶給她地不僅僅是金錢,還代表着御醫。
但真地僅僅是這樣嗎?五兒雖然也是這麼認爲的,也爽快的鬆了手,卻還是有些不渝。
而後,自然是夏蘇蘇找他說了話。
其實從黃青青那天的態度開始,夏蘇蘇就知道,她必定是爲三皇子動心了。至於動心地是錢是地位還是別的什麼,那便不得而知了。
這個黃青青,夏蘇蘇覺得,她算不上很壞,她只是很現實。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誰能給自己什麼,於是衝着利益最大最好的那一方扒了過去。
或許大部分人都會覺得她犧牲了自己地幸福去換一些物質上的東西很傻,但,除了她自己以外,又有誰能告訴她她是不是幸福呢?又有誰,誰能斷定她一定會不幸呢?
但凡是女人,就會有一個通病。當一個女孩在擁有一個前途無量的男朋友的時候遇上一個愛上他地富豪少爺,並且最終選擇了那位富豪少爺的時候,這個女孩大半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還愛着自己,併爲此而生氣難過。
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過是一個女孩子的虛榮心罷了。
夏蘇蘇跟五兒說,若是他表現的愛理不理,亦或者流露出憤怒甚至是難過地神情,黃青青面上雖然會一樣黯然,但心裡,指不定是笑着的。
那種得意,眼角眉梢上,略微瞥一眼,有點經驗地都能看穿。
五兒一直都是個機靈孩子,再者,或許他對黃青青的喜愛,並不是像夏蘇蘇想象地那樣深刻,只不過是略微的一沉吟,他就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後,就有了上面那看似有些無厘頭地對話。
黃青青自是失望,但也無可奈何。人家做的滴水不漏,情緒似乎也並沒什麼不開心的地方,對她也還算禮貌——事實上,五兒一直是那個樣子的,寡言少語,安靜沉默。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五兒這性格大概就是受了夏蘇蘇和樓輕鴻的影響才形成的,多少帶點他們那種味道。
只是,相像畢竟只是相像。任五兒再如何受影響深刻,也不過就是影響了他的表象。樓輕鴻和夏蘇蘇骨子裡那份對人生的理解和追求,他學不來,也從來不明白。
兔子在黃青青進門不久就醒了過來,直接在夏蘇蘇的肚皮上轉動了個方向看向那即將離開這個允王府的少女。
在聽到她和五兒的對話之後,樂得差點沒從夏蘇蘇的肚皮上給滑下來。
可以說,對於社會上的一些東西,兔子絕對是根老油條。從本質上而言,人的現實和虛榮的本質無論經歷多少個千年都不會改變。即便他是從幾千年後穿越過來的老油條,對於這些還是能看清楚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心思相對還要淺顯直白,叫人一看便知。
見它已經醒了,拎起它脖子間的軟肉彷彿是隨手一扔,勘勘卻是掉在了五兒的懷中,而五兒,沒有任何一絲受到驚嚇的樣子,穩穩的接住了牙牙。
畢竟,他可是已經練就一身隨時在夏蘇蘇不耐煩的時候接住牙牙的本事。
從塌上下來,夏蘇蘇也懶得穿鞋。雖然允王府的地上算不得很乾淨,但都鋪上了一層打磨過的木頭。這是借鑑自後世木地板的原創地板,雖然接縫口不咋滴,地面也偶有高低,但是相對而言,夏蘇蘇已經很滿意了。
就連皇帝的內宮也是一樣的泥巴宮殿,能用上這樣的原木地板,已經是極致了。
當然,因爲推廣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所以夏蘇蘇也只打算在自己家裡折騰。
“你去吧,別耽誤了時辰。”夏蘇蘇對着黃青青道,然後對五兒嫣然一笑:“五兒,你送她出去吧,我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