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也在一旁懇求,乾隆忽然哈哈大笑,說道:人孰能無過,讓她去吧。朕能看到你們喜結連理,總算可以了結一樁心願了。
說罷,開心地大笑起來,小燕子和永琪上前抱住他,感覺到從來未有過的溫暖,這一刻,多麼溫馨呀。
閒言勿絮,長話短說。前王妃李思凡被釋放出來,可她心情低落,終日鬱鬱寡歡,蕭劍便在京城租下一間院落,讓她靜養,妹妹思塵不離左右的照顧她。
這一天,街道上傳來一陣陣鑼鼓的聲音,遠遠地聽到有人在喊:蒙古郡王派人進京迎親來了。
這新娘子也不是別人,正是慈寧宮的晴兒格格,晴兒早被太后指給了蒙古和託輝特部首領青滾雜卜。
聽到這些鑼鼓的聲音,蕭劍不禁有些落寞,思凡現在的情緒很不好,有時會無理取鬧,他還是忘不了表哥,還是幻想着表哥會回心轉意,可是,這可能嗎?
這一天,蕭劍又去藥鋪上抓藥,正在包藥的時候,後面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老闆,抓兩服藥。
這聲音,好熟悉,蕭劍回頭一看,四目交接的時候,他認出了眼前的女孩,是晴兒,許久不見,她的氣色沒有以前好,不過還是那麼好看,晴兒也沒有想到會在此處碰到蕭劍,陡然相見,兩人都是一愣,半晌纔回過神來。
晴兒有哮喘的毛病,一直沒有痊癒,自從上次在宗人府揭發乾隆身世之後,她就一直深居簡出,一個人獨來獨往,侍奉太后的事情就由別人來做了。
這次,她獨己一個人來抓藥,兩人來到一處僻靜處,蕭劍問道:你是不是快要成親了?
明知故問,晴兒一愣,勉強一笑道:是呀,這是我們宮裡這些女孩子的命運,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幸福。
之後,她又反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蕭劍一笑道:我們這些人,今天不知道明天,也許哪一天就沒命了,豈不是誤了人家?
晴兒一笑道:你還是以前的樣子,愛情裡面只有願不願意,如果願意,就算是上刀山也是願意,你說是嗎?
蕭劍道:可是我並不希望這樣。
這時,從遠處跑過來一個女子,她一把抓住蕭劍的手,說道:表哥,我們快點回去吧。
這是思凡,後面跟着思塵,她氣喘噓噓地說道:表哥,姐姐一會兒沒看見你回來,就要來找你,我怎麼也拉不住。
晴兒認出了這不就是前王妃,蕭劍的表妹李思凡嗎?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正常,蕭劍說道:表妹自從出了事情之後,就一直精神不好,你不要怪她。
晴兒看着李思凡,甚是同情她的遭遇,說道:我不會怪她的,我看她神情不好,不如讓我看看吧。
說完,上前一步,李思凡一把推開晴兒,說道:我知道,你是來搶我表哥的。
蕭劍甚是尷尬,只得說道:表妹她不是故意的。晴兒表示不會介意,然後告訴蕭劍願意經常來看望思凡,希望可以幫到她,蕭劍欣然同意。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晴兒經常來看望他們,這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蕭劍決定帶着思凡出去散心,地點就在北京城附近的門頭溝,因爲長此下去,對她的病情極爲不利,就在他們準備妥當,正要動身的時候,晴兒來了,於是蕭劍邀請晴兒一起去,晴兒遲疑了一會兒之後,欣然同意。
於是,蕭劍,晴兒,思凡姐妹倆共乘一輛馬車,向門頭溝進發。
門頭溝位於北京西部,距離城市中心數十公里,境內崇山峻嶺,連綿起伏,巍巍的山峰自西北向東南排列,矗立在北京的西部,爲此,人們把門頭溝區稱做首都西部的天然屏障。
門頭溝比較著名的景點有靈山、百花山、妙峰山、潭柘寺、戒臺寺、櫻桃溝、爨底下,龍門澗,十八潭,雙龍峽,而今天要去的地方主要是潭柘寺和龍門澗兩處景點,潭拓寺地處深山,山路崎嶇,不太好走,蕭劍一會兒要扶思凡一把,一會兒又要照顧一下思塵,還有晴兒也需要他幫一下,可是思凡好像並不喜歡晴兒,她總是拽住蕭劍,弄得蕭劍很尷尬,好在晴兒只是笑一笑。
潭柘寺始建於西晉,至今已有近1700年的歷史,是北京地區最早修建的一座佛教寺廟,在北京民間有“先有潭柘寺,後有北京城”的諺語。
潭拓寺香火鼎盛,千年不衰,每天來此朝拜的人絡繹不絕,據說凡是發誠心求願者,無不有求必應,蕭劍一時高興,求了幾道護身符,分別是動物,菩薩,吊墜,又分別送給了思凡,思塵,晴兒三人,可是思凡不知是哪裡不對勁,看着晴兒的護身符,非要跟她換,晴兒已經戴在身上了,現在拿下來,有些不太好,可思凡就是要換,蕭劍當時真是拿思凡沒有辦法,因爲她情緒不好,也不敢過多的去說她,就很尷尬地看着晴兒,晴兒看出了蕭劍的難堪,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你這個其實也挺好看的,我們就換一下吧。
說完,把護身符取下來,送給思凡,思凡拿在手裡,看了一下,一揚手,把晴兒的護身符扔到不遠處的池塘裡去了。
蕭劍一愣,當時有些不高興,說道:思凡,你怎麼把人家的東西扔掉了?思凡卻說道:表哥,她剛纔用過了,我不要。
蕭劍當時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思塵在一旁勸蕭劍別生氣,晴兒這時也說道:不要緊,我有時間再求一道就是了。
蕭劍只得說道:表妹她情緒不好,還請你多多原諒纔是。
晴兒一笑,說道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於是,蕭劍說道:我看,今天玩得差不多,不如早點回去吧。
思塵也說道:是呀。姐姐,我們早點回去吧。
可思凡卻說道:還有龍門澗沒去,爲什麼要回去。
蕭劍於是勸道:思凡,我看你今天情緒不好,就不要去了,好嗎?
蕭劍不說還好,蕭劍這麼一說,思凡是一定要去,蕭劍無奈,也就同意了,這一路上,思凡拽住蕭劍,把晴兒冷落在一旁,思塵於是陪着晴兒說話,多少化解了這份難堪的氣氛。
龍門澗風景區位於北京市門頭溝區西部清水鎮,有龍門澗大峽谷、鬼谷、京西懸空寺三個分景區,大峽谷怪石嶙峋、奇峰高聳、碧水涓涓;鬼谷幽謐靜穆、奇幻莫測;京西懸空寺清風習習、翠柏林立。春季,羣山滴翠;夏季,空氣清爽;秋季,賞心悅目;冬季,銀裝素裹,涓涓溪水,常年不斷,山水相應成趣、人稱“燕京小三峽”。
終於來到龍門澗最負盛名的京西懸空寺,懸空寺依山勢而建,地勢十分險要,從下往上看,整個寺廟就像是鑲嵌在懸崖峭壁之間,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山道蜿蜒,需要貓腰前行,迎面看見一池清泉,據傳此泉大旱不澇,大雨不溢,被奉爲神泉,泉邊山壁上有石刻楹聯,上聯“神泉接地脈”,下聯“聖水映天光”。
過神泉,可見一巨大的石塘,塘內正殿爲娘娘殿,殿門旁一幅抱柱聯:上聯“求聖母有求必應”,下聯“替萬民接替香菸”。娘娘殿邊的一間耳房是龍王殿,東側是張仙殿。
所謂懸空寺,原稱張仙洞,相傳此地爲張仙煉丹之處。由張仙殿東行,可見一石窟。此石窟爲彌勒殿,殿內有新雕朔的彌勒像,明柱上一幅對聯,上聯:似洞非洞構成仙洞,下聯:有門無門是爲佛門。
彌勒殿東有一木質涼亭,周圍翠柏遍山,從涼亭處回望彌勒殿,方感覺懸空之意。
寺廟前有一處茶亭,一個老頭在那裡賣茶水,走了這麼一程,誰都不免又飢又渴,這裡有這麼一個茶亭真是最好不過了。
三個女孩子坐在一旁休息,蕭劍去買水,思凡思塵晴兒一人一杯,思塵連說:真是渴死我了。邊說邊喝,思凡用嘴吹上面的熱氣,晴兒拿在手上,卻看着眼前的風景,蕭劍於是說道:晴兒,我幫你吹一下。
晴兒甚是高興,說道:好吧。
於是,蕭劍接過茶杯,替她吹上面的熱氣,一旁的思凡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她說道:表哥,我的也很燙,你幫我吹一下。
蕭劍道:你自己吹一下,我正忙着呢。
可是思凡一下子把茶杯往地上一摔,一聲脆響,摔成了幾瓣,蕭劍真的不高興了,晴兒暗中抓住他的手,說道:我不渴,給她吧。
蕭劍忍住不快,把茶水送了過去,可還是忍不住說道:思凡,你這是要幹什麼?
思凡一下子發作了,指着晴兒說道:你讓她走,我不想看見她。
蕭劍忍住不快,說道:你胡說些什麼呢?
思凡卻反而加大聲音,說道:讓她走,我不想看見她。
蕭劍的臉色漲得通紅,思凡又說道:她不走,我走。
說罷,就要往回走,晴兒於是拉住思凡說道:你別走,我走就是了。
晴兒說着便要走,這時,蕭劍指着思凡向晴兒說道:她要走,讓她走好了。
這一下,更像是給了思凡狠狠地一記耳光,她那希斯底裡的個性一下子爆發了,抱住晴兒,靠近欄杆,對着蕭劍,發瘋似問道:表哥,你說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我?
蕭劍後悔不已,明明知道思凡心情不好,還要去激她幹什麼,現在她那不顧一切的個性發作,後果很難想象。
一旁的思塵嚇得哭了起來,她也知道思凡的個性,一旦發作,就不管不顧,可思凡現在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她只想聽表哥說一句話。
蕭劍不是不知道這個表妹從小就喜歡自己,可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蕭劍於是說道:思凡,你先過來,有話好好說。
可思凡現在只要他回答一句話,她看着蕭劍問道:表哥,你以前說過要來娶我的,可是你沒有,爲什麼?
蕭劍勸道:思凡,我知道你喜歡錶哥,可是有些事情它是不能勉強的。
思凡留着眼淚說道:表哥,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一家,我爲什麼要去參加選秀女,你知道嗎?
簫劍說道:思凡,你想多了,表哥從來就沒有這個意思。
思凡道:表哥,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因爲我家裡窮,從小就要看人的臉色,我也抱怨老天爲什麼那樣不公,可有什麼用?我去參加選秀,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我要讓你後悔,後悔當初爲什麼不娶我,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造成的,我恨你。
思凡留着眼淚,沉浸在往昔的記憶之中,簫劍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思凡的手,思凡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拽也拽不動。
就在這時,一聲脆響,思凡直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定睛一看,纔看清楚,打他一耳光的正是表哥,表哥的手還懸在半空。
簫劍盯着思凡,心痛地說道:思凡,你醒醒吧,這一切都是你的虛榮心在作祟,不要總把責任怪在別人的身上,誰說沒有房子就不能生活了?是你自己要求的太多,這怪得了別人嗎?爲了達到目的,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犧牲,就沒有一絲的良心不安嗎?回頭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這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刀子一樣紮在思凡的心口上,她無法接受,也不願意接受,她甩開簫劍,把晴兒往欄杆外更加推得多了,晴兒沒有思凡力氣大,她完全掙不脫,看着下面壁立千仞,她幾乎虛脫了。
思凡稍一用力,晴兒整個身子懸出欄杆外面,她緊緊地抓住欄杆,不使自己掉下去,思凡看着簫劍,說道:表哥,我死給你看,我看你是救她?還是救我?
思凡說完,縱深一躍,跳出欄外,晴兒也被她帶了下去,欄杆外面就是懸崖,谷底就是山澗,崖壁上灌木叢生,簫劍眼看思凡和晴兒一起掉下去,他縱身一躍,跳出欄杆,同時伸手抓住了晴兒和思凡各自的一隻手,後腳往欄杆上一勾,三個人懸在了半空中,十分危險。
晴兒看着簫劍,流着眼淚說道:你放手吧,否則我們都會死的。
思凡這時纔開始醒悟,她也流着眼淚說道:表哥,你放手吧,是我錯了。
簫劍說道:表妹,你不要再說了,你知道嗎?雖然我不能迎娶你,但我一樣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你的。
思凡此時才真真正正醒悟,表哥雖然愛的人不是自己,但一樣可以爲她付出性命,小小的欄杆很難承受三個人的重量,而且簫劍一個人也很難同時把兩個人救上去,但是,他也不能放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欄杆已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也許就快要斷掉了,晴兒和思凡同時說道;放手吧。
汗珠子一滴一滴從簫劍的額頭往下流,他已經堅持不住了,就在欄杆斷裂的最後時刻,他使盡全身的力氣,把思凡和晴兒兩個,用力往上一拽,欄杆斷裂,晴兒和思凡同時跌落在亭子裡,而簫劍卻墜落懸崖,沒入灌木叢中,沒了蹤影。
從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生存的希望幾乎爲零,谷底是一條激流飛濺的山澗,哪裡還看得見什麼人影,就是想要下去看一個究竟,也無路可走,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必說思凡思塵晴兒是如何的悲痛欲絕,可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下去。
之後思凡思塵回老家揚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