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樓是一座裝飾豪華的大酒店,其實是個妓院,此時已是正午,但見翠雲樓前已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好不容易擠到近前,只見一個六旬開外的老人在那樓下又喊又叫,又哭又罵,聽他不時的口中喊道:小蓮,我的兒。老人幾番欲要進去,卻被守門的大漢拒之門外,老人進又進不去,走又不肯走,便只能在門外又喊又叫了。正在小燕子一行人還沒完全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便聽得有人喊道:有人要跳樓了。話音方落,果見一個女孩翻窗跳下,落地之後,趴在地上半天沒得動靜,不知是死是活。老人跌跌撞撞上前,搖着那女孩,又呼又喚,半晌,也不見那女孩答應一聲,老人邊哭邊咒:老天沒眼,這什麼世道呀。突然,老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這時從酒樓裡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衝着老人說道:你儘管去告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老人指着那人說道:就是你們害了我女兒,你還我的女兒。那人一甩手,把老人推到在地,摔袖而去。那老人邊哭邊說道:我家少主人乃當今聖上,我拼着這條老命告御狀去,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等着。
老人此言一出,立時有人說道:這老頭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來,咱們快走吧,別惹禍上身。只這一句,圍觀的人一鬨而散。
小燕子上前幫着老人給跳樓的女孩捶前胸打後背,許久,那女孩籲出一口氣來,小燕子高聲說道:快過來幫忙。一旁的永琪幫忙把那女孩擡到車上,一行人跟着馬車來到附近的醫館,醫館裡的大夫忙將女孩擡入醫館,一番推拿按摩之後,那女孩終於清醒了過來,衝老人喊一聲:爹。兩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旁邊的紫薇眼角也不禁溼潤了。兩人哭過之後,便向小燕子一行人道謝,正在這時,從門外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進門就說:總算找到你們了。見那女孩躺在牀上,便上前噓寒問暖,女孩稱那婦人爲乳媽,女孩突然衝那婦人說道:乳媽,我想吃口奶。那婦人半嗔半難爲情地說道:這麼大了,還胡鬧,旁邊還有人呢。小燕子差點沒笑出聲來,心想這這女孩這大了,怎麼還沒斷奶,那老人也是尷尬不已,連道:小兒從小便被寵慣了,見笑了,見笑了。可那女孩還是央求道:就含一下。
見這情景,一行人也不好再呆在裡屋,便退到外屋,就在外屋待了不到一刻,便聽見屋子裡面傳來一聲慘叫,大家進屋看時,只見那半老徐娘的胸前一片血跡,那女孩的口中也有血跡,半老徐娘正用驚恐的眼神看着那女孩,驚得說不出話來,那女孩一字一句地說道:乳媽,你還記得嗎,我小的時候,每次吃藥,只要我一喊苦,你就往藥裡放糖,我走路撞着東西了,你就責怪東西擋路,我要離家出走,你就爲我備好衣物,是你,這些都是你造成的。那半老徐娘掩面失聲痛哭,被那老人勸到前面去上藥,回到屋內,他揚起手,要打那女孩,手揚到空中,半天沒打下去,最後搖一搖頭,嘆口氣,走出屋外。
那老人走出門外,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這些都被小燕子一行人看在眼中,只是不明所以,爾康便上前問道:老先生哪裡人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望老先生告知一二。那老人家才從煩惱中回過神來,衝幾人說道:哎,方纔多謝幾位仗義幫忙,無以回報,小老兒給幾位磕頭了。說着便要跪下磕頭,幾人連忙扶起,那老人家接着說道:小老兒浙江海寧人氏,姓張,那牀上躺著的是我的獨生女兒小蓮,方纔的婦人是小蓮的乳媽,這次同我一起出來尋找小蓮。小燕子好奇的問道:你女兒爲什麼要把乳媽的**給咬了下來?那老人家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小老兒一生命運不濟,直到四十上下才娶妻生子,這小蓮是我唯一的獨生女兒,她母親生她時難產死去,她是吃她乳媽的奶水長大,這位乳媽是我們家隔壁的劉嬸,後來小蓮認她作了乾媽,這乾媽對她比自家的親兒子還親,小老兒早年給一個大戶人家作下人,多少也攢了一點銀兩,雖說不上富裕,倒是不愁吃穿,小蓮自小也讀書識字,雖有些任性,倒也中規中矩,去年中秋,劉嬸的一個遠方的親戚來家中做客,是個年輕小夥子,不但長得模樣俊俏,而且口齒伶俐,十分討人歡心,佬兒我雖沒有讀多少書,但也是閱人無數,見過些場面,好人壞人,還能看出一二,那人油頭粉面,滿口油嘴滑舌,哄得了一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卻也瞞不過我,我一再囑咐小蓮不要跟他來往,可是命中註定的事,躲也躲不了,小蓮偏偏叫他騙得暈頭轉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人偷偷地溜走了。這半年以來,我是爬山涉水,穿州過府,四處打聽小蓮的下落,後來有人說在京城裡見到小蓮,我聽說後連夜趕來。那畜生把她賣給了青樓,另外攀上高枝,如今想要出去,只有贖身,可那老鴇子趁機獅子大開口,問我要一千兩,我便是傾家蕩產也湊不出,那老鴇子不由分說,便叫人把我轟了出來,我一怒之下來到府衙告狀,那府尹接狀之後,讓我回去候着,這一等個把月,卻無下文,我再次來到府前擊鼓,卻被看門的衙役投進牢房關了半個月,還威脅我不許再告,後來我一打聽,這哄騙小蓮的畜生另外攀上了高枝,入贅到一個大商人家裡做了上門女婿,那大富商背景硬得很,府尹不敢得罪,可憐我們父女兩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今天我是豁出命來,來到這翠雲樓的門前抖落他們的罪行,我不相信,諾大的一個京城,天子腳下,竟無人敢出來替我父女主持公道,小蓮一定是聽到我的叫喊,才翻窗跳樓的。
聽這老人如此一說,大家纔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然來如此,方纔那油頭粉面的傢伙就是哄騙小蓮的畜生,這翠雲樓也是他老丈人開的,他現在是這裡的管事,大家義憤填膺,都罵這畜生真不是東西,小燕子又問道:你方纔說什麼當今聖上是你家少主人,真的假的?如此發問,也就小燕子問的出來。那老漢趕緊擺手,說道:方纔小老兒氣糊塗了,一時信口胡說,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招來災難,我們這就收拾東西,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老人不再多言,唯恐惹禍上身,大家也不好多問,於是告辭。
小燕子一行人返回學士府時,已是華燈初上,福倫見他們返回,連忙吩咐開飯,飯桌上,大家說了一些在街上的所見所聞,小燕子還特意將那老人說的:當今聖上乃我家少主,學說了一遍,福倫和福晉聽後,都說那老人真是膽子不小,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說的出來,大家說說笑笑,永琪幾杯酒下肚,便有了幾分醉意,他突然向福晉問道:姨母,有一個疑問,我不吐不快。福晉立時明白他又要說他母親的事了,便說道:永琪,你是不是又要爲你額娘抱不平,大人們的事情,做晚輩的不要參與進去。永琪又說道:爲什麼我每次問起,你總是拿這話來搪塞我?一旁的福倫道:夫人,永琪想知道,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讓他說吧。
旁邊的爾康也說道:是呀,額娘,我也好奇,爲什麼永琪的額娘沒有葬在妃子陵園,卻是葬在風水牆的外面,這於禮不合呀。紫薇和小燕子也想知道,福晉只好說道:那你問吧。永琪道:在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皇阿瑪和額娘大吵了一架,我隱隱記得是皇阿瑪責怪額娘揹着他去做了一件什麼事情,吵到最後,皇阿瑪朝額孃的小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頭也不回地走了,從那以後,額娘便開始發病,之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是我看着額娘嚥下最後一口氣,她臨死前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直到死的那一刻,皇阿瑪也不來看她一眼,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情景,我一直不明白,額娘究竟做了什麼樣的事情,令皇阿瑪如此的絕情,姨母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嗎?
福晉聽後,說道:這個姨母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是因爲一個居住在楊州的女人,永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就不要去想了。永琪憤憤地說道:一個女人,我猜也是爲了女人。紫薇在一旁心想:皇阿瑪,你太不應該了。
可乾隆卻不是這麼認爲,人性中貪婪,若不加以道德上的約束,必然是無有止境,題外話,不提。
永琪如此一發問,這飯吃得便有些不愉快了,吃完飯後,天色已是較晚,便起身告辭,福倫一家送至門口,千叮嚀,萬囑咐,馬車終於在一陣馬鞭的催促下,漸漸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待小燕子三人走後,福晉便去後堂,後堂供奉着先祖的牌位,另有一個是單獨爲永琪的母親設置的牌位,福晉淨手捻香,拜伏在地,然後口中唸唸有詞,她只顧唸叨,卻不想爾康不知何時來到身後,待她發覺後,回頭看時,只見爾康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額娘,你剛纔嘴裡唸叨着什麼,我好像聽見你說什麼什麼。不待爾康說完,福晉一反常態地呵斥道:你聽到什麼了?怎麼進來也不敲門?爾康一下朦了,方纔是隱隱聽到些什麼,但並沒聽清楚,以往進門從未敲門,也不見額娘如此生氣,今天這是怎麼了,福晉神情慌亂地說道:太晚了,早點睡去吧。說着,走出後堂,留下爾康在那裡莫名其妙。
卻說永琪小燕子紫薇出了學士府,原路返回,永琪心情鬱悶,不免喝得有些多了,一路顛簸,酒勁開始發作,此時爲他額孃的事情,心裡面正憋着一口氣,仗着酒勁,執意要去見乾隆,請求將他母親愉貴妃的靈柩遷入妃子園陵安葬,任小燕子紫薇兩人無論如何也阻攔不住,只好一路緊隨其後。
話說御書房,爲尋不着香妃而煩惱的乾隆正在閉目養神,卻聽得外面有人在走動,便問道:是誰在外面?這時從外面走進兩個人來,卻是和親王弘晝,弘晝手裡拽着一個人,乃是果親王弘瞻,都是乾隆的異母親兄弟,弘晝一臉憤氣,弘瞻躲躲閃閃,乾隆見他兩這般模樣,知道又沒好事,便有些不高興地問道:這大半夜,你們又是幹什麼?弘晝氣呼呼地說道:請皇兄評評理。
弘瞻卻暗地裡捅弘晝,弘晝沒好氣地說道:別捅了,這事就在這裡說清楚。弘瞻說道:纔多大的事,非要鬧到皇兄這裡,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弘晝道:你也知道知道要臉?乾隆聽得一頭霧水,說道:你們這是在猜謎語嗎?
弘晝便道:我府上那次失火,燒燬幾間房屋,弘瞻主管造辦處,他主動上門讓我把工程包給他做,只管放心,我當他是兄弟,便信了他的話,他竟然給我買回一些僞劣材料,從中撈取好處,還請皇兄評評理。
乾隆聽了,好氣又好笑,便道:你們就爲了這點事來找我評理。弘晝在一旁道:皇兄,是五哥非要拉着我來的,我可不想來的。
一旁的弘晝聽了這話,又激動了起來,道:錢雖是小事,但事就不該這麼做。弘晝道:在商言商,古人言,無利不起早,沒有一點好處,難道白乾不成?
弘晝氣得臉紅脖子粗,道:這叫雁過拔毛,針尖頭上削鐵,菩薩臉上刮金,我當你是兄弟,你竟然這樣對我?
弘瞻道:皇兄,莫非你是後知後覺不成?如今世風如此,我也不能免俗,名利放中間,道義放兩旁,兄弟之間,也不能白乾呀。
兩人又開始爭論起來,乾隆實在是忍不住,一拍桌子,說道:朕每天爲了國家大事殫精竭慮,你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盡拿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朕,究竟居心何在?
兩人見乾隆真的發怒了,立時害怕起來,垂手而立,大氣也不敢出,乾隆向弘瞻怒斥道:朕念你自幼先皇便過世,待你比親生兒子還親,還把你過繼給最富有的果親王作兒子,你坐擁金山銀山還不知足,還去開山挖礦,囤積居奇,買官賣官,朕都睜隻眼閉隻眼,指望有朝一日,你能夠痛改前非,可你不但不思己過,現在更是變本加厲,手都伸到自家人的口袋裡,這叫什麼?
乾隆繼續說道:聽說你還向你母妃伸手要錢,你說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愛錢財的嗎?不想弘瞻蠕動着嘴脣,怯怯地說道:和珅家裡那麼有錢,卻給姬妾吃粥,我每頓還給下人吃肉呢,和珅比我更愛錢。
和珅真的只給姬妾吃粥嗎?《嘯亭雜錄》記錄和珅家:其家姬妾雖多,皆無賞給,日飧薄粥而已。
凡有錢人家,多半吝嗇。弘瞻那麼有錢,卻伸手向母親要錢,這也不是編造,出自乾隆諭示,確有其事,一旁的弘晝聽弘瞻如此一說,撲哧一笑,乾隆正在爲香妃的事煩心,哪裡還笑得出來,便將矛頭轉向弘晝,歷數他的種種荒唐不經,弘晝被說的滿頭大汗,不住的用手去額頭上抓撓,乾隆越說越來氣,見他不住的拿手在額頭上抓撓,便說道:是不是你那頂帽子戴着不舒服呀?那把朕的這頂給你拿去戴上吧。
這皇帝的帽子,象徵着皇權,豈是誰都可以戴的嗎?弘晝哪敢上前,只是趴在地上說:不敢,不敢。
這便是天子和臣子的距離,有時看似一步之遙,實則天壤之別,難怪皇帝的寶座,多少人要搶着去坐。
話說弘晝弘瞻正在如坐鍼氈,太后她老人家大駕光臨,她也是爲香妃一事放心不下,故顧不上身體抱恙,親來乾隆處問訊,恰好碰上這場面,乾隆見太后至此,也不好再訓斥弘晝二人,便示意他二人離去,二人倉惶拜別,不提。
太后與乾隆正說着話,只聽得外面一陣嘈雜,卻是永琪仗着酒勁來了,守在門外的太監見他渾身酒氣,心知不妙,不放他進去,永琪哪裡肯依,故爭執了起來,永琪正一肚子氣沒處撒,該這太監倒黴,永琪一把抓住那太監的前襟,對着他一個耳光下去,酒後不知輕重,立時見血,那太監見勢不妙,捂着嘴往裡面跑,永琪此時正是酒濃之時,見那太監撒腿開跑,哪裡肯依,指着那太監的後背罵道:狗東西你往哪裡跑?
那太監一向爲乾隆所寵信,此時自是尋乾隆去了,故弄出聲響來,驚動了正在屋裡談話的太后和乾隆,那太監捂着嘴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不待講明情況,永琪後腳就進來了,一旁的乾隆立時騰的一下火冒三丈,太后見永琪一身酒氣,甚是不悅,又見小燕子紫薇隨後一前一後進屋,亦是帶着些酒氣,立時眉頭皺得老高,乾隆厲喝一聲,永琪才發現乾隆就在跟前,被他如此一喝,酒也醒了大半,但依然還是醉眼惺忪,不能自控,太后極是不悅,問道:你們爲何一身之酒氣?
小燕子又要扯謊,紫薇擋住,說是去了學士府,一時高興,喝了點酒,小燕子看着乾隆,希望他能夠幫着說話,可乾隆背對着她們,不知在想些什麼。太后訓斥道:你們進宮己不是一日兩日了,爲何還是野性不改,這宮裡自有宮裡的體統,便是百姓人家,也是要講規矩的,一個女孩子家,學人家喝酒,這象什麼樣子?說着,連聲咳嗽,乾隆勸道:額娘莫要激動!傷了身子不好!這夜深了,額娘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后尚有餘怒,不顧乾隆的勸說,轉向永琪道:永琪,你一向循規蹈矩,怎麼現在也會喝起酒來,還有沒有一點作皇子的風範?永琪說道:請太后息怒,我來見皇阿瑪是有事相求,可這奴才攔住不讓我進來,是我一時心急,還望太后,皇阿瑪恕罪。乾隆見他如此一說,便道:這大半夜的,有何事不能留在明天說嗎?永琪說道:兒臣懇請皇阿瑪將我額孃的靈柩遷進皇陵安葬。
乾隆見他舊話重提,立時說道:皇阿瑪多次說過,葬在風水牆外是你額娘生前的遺願,爲何還要重提此事。永琪聽乾隆如此答覆,一句不當講的話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爲一個女人。
此話一出,永琪亦是後悔,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紫薇小燕子聽後立覺不妙,果然,乾隆的臉漲得紫紅,大喝一聲:畜生,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呀,把這畜生綁了。立時便涌進一幫侍衛,要上前拿住永琪,這時太后說道:慢着。衆侍衛不敢怠慢,垂手立在一旁,太后轉向乾隆,道:永琪只是酒後亂性,可令人送他回去醒酒,待他醒酒之後,再予以懲戒不遲。
太后這是有意庇護永琪,乾隆見太后發話,不好不允,小燕子和紫薇也在一旁替永琪求情,乾隆於是自找臺階,說道:你可知罪?只待永琪說聲:知罪。便好就此順坡下驢,誰知永琪脖子一橫,說道:兒臣不該頂撞皇阿瑪,可皇阿瑪便沒半點過錯嗎?
此話一出,乾隆真是無地自容,不禁惱羞成怒,連呼:來人呀,把這逆子綁了。一旁的侍衛正欲動手,卻聽太后說道:慢着,永琪一向安分守己,自從小燕子紫薇這兩個丫頭進宮之後,永琪便被她們帶壞了,要罰也只能是罰她們兩個纔是,錯不在永琪,就在這兩個丫頭身上。
乾隆聽出這老太后分明就是在偏袒永琪,便道:永琪如今也不是小孩子,分明就是他有意爲之,不可不罰。
太后一聽,立時不悅,柺杖往地上一戳,道:如此說來,便是額娘老糊塗了,那好,額娘走就是,你愛怎樣便怎樣吧。
說罷,賭氣要走,恰在此時,門外風風火火地走進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坤寧宮的主人,乾隆的皇后,後面跟着一個人,便是整日不離左右的容嬤嬤。
皇后臉上一臉的興奮,也沒發覺屋內的氣氛不對,先是請安,乾隆側着臉問道:這深更半夜,你不呆在坤寧宮,有什麼天大的急事嗎?皇后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江山社稷,臣妾不敢不報!乾隆聽了就煩,道:是嗎?皇后道:臣妾已查出,這小燕子的兄長來路蹊蹺,前些天他曾去漱芳齋,便有人要行刺皇上,臣妾以爲,要徹查此事!
不待乾隆發話,一旁的小燕子說道:皇后娘娘有什麼證據,憑什麼這樣說?皇后見小燕子敢如此頂撞自己,便向一旁的容嬤嬤一努嘴,說道:小燕子,你敢頂撞本宮,該當掌嘴。
那容嬤嬤明白,便瞪着眼珠子要上前來打小燕子耳光,小燕子見勢,跑向乾隆身旁,說道:皇阿瑪救我。
這乾隆不知爲何對小燕子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溺愛,那容嬤嬤不知死活地上前要抓小燕子,正遇上乾隆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被乾隆當心一腳,哎喲一聲趴在地上,那樣子可憐又可憎,皇后見乾隆踢容嬤嬤,立時慘然說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你不如連我也打死算了。
說罷,拿腦袋往乾隆身上撞去,乾隆指着皇后道:你身爲皇后,心胸狹隘至此,何以母儀天下?皇后撒起潑來,道:臣妾一片忠心,天地可鑑,既然皇上不信,臣妾只有以死明志!
說着,還是往乾隆身上撞去,一旁的容嬤嬤忍着疼痛一把扯住,乾隆煩不勝煩,喝道:夠了!一巴掌打在皇后的臉上,皇后立時愣住,太后也把柺杖一戳地,吩咐左右,道:走。
乾隆自知太后這是真生氣了,趕忙上前挽留,太后氣呼呼地說道:你心裡有氣,衝額娘來便是,這是幹啥?額娘真是老糊塗了嗎?
任乾隆如何解釋,太后執意要走,乾隆也是無可奈何,皇后自覺沒趣,領着容嬤嬤也走了,剩下乾隆永琪小燕子紫薇四人,乾隆餘怒未消地對三人說道:你們就在這裡思過好了,不經允許,不可離開。說完,拂袖而去,留下永琪幾個在御書房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