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南宮烈還是依了她,沒有下命殺了慕容修,畢竟她的感覺最重要,她不要他殺人,他就不會要了慕容修的命。
五月初,北國的雪幾乎溶得差不多了,櫻花也逐漸盛開,陸芸的身子在衆人悉心的照料下,早就又活蹦亂跳了。
“,你就好心些,回房休息吧!”不用說,這個苦苦哀求的一定又是小喜,她好不容易盼到烈兒身體稍稍無恙了,沒想到又是她歹命的開始。
陸芸纔不理會小喜的鬼哭神號,她依然故我的坐在南宮烈爲她做好的芸千上晃動她的腳。
她逐漸忘掉喪子的傷痛,也打算好再努力的懷孕,但是某個人卻是極度的不肯配合,更過分的是他每天都只是抱着她,甚至搖着她入睡,而且再越矩的動作也全沒了,連親親小嘴都省了,害得她不禁自怨自艾的以爲自己這麼快就失去魅力。
“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看一下櫻花。”她到這兒淋了不少次的雨,也玩過雪,在雪地上迷失,但就是沒有享受過被櫻花雨淋的滋味,依她對東嶽的認識,大約五月後就只有北海道還有櫻花,愈往南走機會愈小。
“我們已經待了很久了,我怕……”小喜不放心的到處張望,就是怕殿下不知道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放心,有事我會罩着你的。”她一副南宮烈不會拿她怎樣的態度,“對了小喜,昨天你不是說有些事要告訴我嗎?”她想到小喜欲言又止的想說些什麼,但是南宮烈一出現在附近時,小喜便像老鼠見到貓似的住了嘴。
小喜一聽到陸芸問話時精神立即來了,陸芸常笑她若生在她的時代裡,小喜一定會是個八卦。
她東張西望,確定好左右真的沒人時,她才小心翼翼的坐到陸芸的身爆附耳的說:“,慕容修自殺了。”
陸芸停下搖晃芸千的動作,一臉訝異的看着小喜,彷彿她在說笑話似的。
“是真的,”小喜見她一臉不信的模樣,又加強語氣說道:“我是從淺田持事那聽來的,是昨天淺田持事在向和妃報告的時候,我正好經過聽來的。”
自殺?陸芸不敢相信一臉高傲的慕容修會去自殺,自己不是已經原諒她了嗎?爲何?
“爲什麼?”陸芸是自己問自己,但是小喜以爲陸芸是在對她說話,於是她又繼續將偷聽來的話說下去。
“我告訴你,那個慕容修並不是因爲你的事才自殺的,而是聽說她懷了東宮太子的孩子,但是東宮太子並不承認那是他的小孩,靖祁忍拉不下臉來,於是要她拿掉小孩並且出家,慕容修不願意拿掉小孩並且揚言要東宮太子好看,但是當天晚上就……”一口氣說完,就怕漏了什麼沒說。
陸芸皺緊眉頭,不知是爲了慕容修的自殺讓她較訝異,還是慕容修與北召宮的事讓她吃驚。
“小喜,”她交代說,“靖祁的事就此打住,我不希望這事從別人的嘴裡聽見。”這是她惟一可替慕容修做的事。
“,我就是不懂爲何你會原諒慕容修那個殺人兇手,”小喜就是不明白慕容修受到別人的不殺之恩後態度依然故我,絲毫沒有悔意,也許是有吧,不過只是短短几日罷了,過了陣痛期後她還是趾高氣昂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富有哲理的說。
小喜一臉呆滯的模樣,她自認爲學問沒有烈兒好,所以也懶的問這句話的意思。
陸芸嗅一嗅帶有花香的空氣後,在心裡頭決定了一件事。
那就蝕引她的愛人嘍!
陸芸遣走了小喜還有其他的傭僕後,獨自一人躲進被窩裡裝睡,她還要小喜若見到南宮烈時告訴他,她又不舒服了。如果這招還不能讓她那個事業心過強的愛人早早回到她的懷抱裡,那她就一頭撞死。
果然,天還沒完全暗下來,南宮烈就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來。
“烈……”他急驚風的推倒守護在外頭的武士,一心只想趕緊看看他生病的愛人。
陸芸躲在錦被裡偷笑,若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事的話,一定會打她的小屁股吧!
“你怎麼了?”他心急的問,“有沒有請大夫醫來診治?”
陸芸不理他的追問,只單單的告訴他,“我的病不是大夫可以醫好的。”
天啊!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何會有病是大夫醫不好的,八成是她怕吃藥,所以不肯讓大夫進來看纔是主因吧。
背對他,她偷偷吐了舌頭,然後又可憐的:“是啊!我想我的那個無緣的孩子。”
她又來了,她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想家就是想流掉的娃兒。
南宮烈重複當時對她說的話又說一遍,“我們以後還是會有其他的孩子,你就別老是想着那事了。”
“我們不會有其他的孩子了。”她幽幽的說。
這下子南宮烈可被她挑毛了,“誰說不會有的!”
呵呵,他的嗓門變大了,代表他還是有點在乎她。
“是真的,”她擁着錦被轉過身來,當然錦被下的她是的,開玩笑,哪有想勾引人還包着緊緊的。她讓手上的被子稍稍滑下一點,露出她不着半褸衣物的前胸,“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是不是因爲我沒有保護好寶寶,所以你生我的氣不要我了。”
“穿好你的衣服!”一顆汗從他額前滴下來,但天氣好像還沒有熱到會流汗的地步。
“都給小喜收走了。”
“你……”
“人家想再生一個寶寶嘛!”她讓被子完全落下,她的手改抱住他的頸。
“天,”南宮烈受不了陸芸的挑逗,反身壓住她,“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忍得有多難受!每天抱着你卻啥事也不能做有多痛苦嗎?要不是大夫交代過不可以讓你太早再受孕,我哪管得了這麼多。”
陸芸聽他一串的告白後,笑得傻傻的問:“那你不是不要我,嫌我嘍?”
天啊,這個白癡女人,南宮烈不理會她的問話,開始努力的做他和她都想做的事。
天知道南宮烈忘了拉上房門,還是小喜機靈的替他秘好門,否則就有好戲看。
六月末,皇帝偕同和妃與他的皇子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由北國返回京都,行間還有肚子裡已有近兩個月身孕的陸芸,而在她耳邊嘮嘮叨叨的除了她的南宮烈外絕無第二人想,而南宮烈嘮叨的居然是他不滿他們行車到半路陸芸才告訴他,她懷孕的事。
“笑一個嘛,大夫說過要我保持心情愉快,所以說呢,你不可繃着一張的臭臉給我瞧。”
見她嘻皮笑臉的,南宮烈擠出一張比哭難看的笑臉給她看。
“含難看。”她嫌他的不配合。
“是你要我笑的,還敢嫌我。”
“是啊,我有寶寶了,你卻一點也不開心。”她嘟着嘴不太高興的說。
“那是你耍手段得來的。
”
“是哦,某人還挺樂意配合呢!”陸芸揶揄的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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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烈黝黑的俊臉霎時滿臉染了紅色的染料。
不約而同的他們都想到可能讓陸芸受孕的那天,兩人相視而笑。
南宮烈親他一下,然後半是警告的說:“以後不可以這樣子!”
“怎樣?勾引你嗎?”陸芸慧黠的嬌笑。
他無奈的擁緊她,接着以脣封緘,算是給她的懲罰。
一個生在文明二十世紀的新新人類,另一個則是平安時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相戀。
是緣吧,要不,該怎麼解釋這種巧遇下的相戀呢?
蒼穹泛起濛濛光亮,又是一天的開始。
陸芸下意識地將錦被擁在襟前,緩緩睜開眼──身畔,空蕩蕩的,睡不暖的牀炕,永遠只有她一人,漫漫長夜,唯有寂寞與她相伴。低低嘆息了聲,她掀開被子下牀。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深閨寂寥。
怨嗎?其實不,萬般皆是命,她註定不得夫婿眷愛,又能怪誰?
輕巧的敲門聲傳入耳中。“太子妃!您醒了嗎?”
拋開低迷的心緒,陸芸輕道:“進來吧!”
一名容貌清秀的宮女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盆熱水。
她移步下牀,讓宮女爲她梳洗更衣。
“太子妃,您生得真美。”宮女一面爲她梳着黑緞般光滑的青絲,一面不由自主地讚歎道。
“是嗎?”陸芸對着菱花鏡,裡頭映照出一張絕世嬌容。
“是啊!奴婢敢說,整個皇宮之中,再也沒人比您更美了。”怕她不信,小宮女加重了語氣強調。
這是實話,絕非逢迎之語。
一手撫上絕麗嫣容,她近似自言:“有什麼用呢?”
空有絕色,卻找不到欣賞的人,她爲誰而嬌?爲誰而美?
小宮女像是沒聽到,自顧自地發表言論。“所以說,奴婢一直很疑惑,殿下爲什麼不要你,反而寧願冒着身敗名裂的殺頭重罪與蘭妃暗通款曲?”
所有人都是這麼看她的嗎?一個被丈夫遺棄的女人?
呵!是啊!身分再尊貴又有何用?她終究只是個棄婦。
見着她不尋常的沉默,心直口快的小宮女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忙驚惶地跪了下去。“奴婢該死,請太子妃息怒!”
饒命?她的確是個失敗的女人,她們並沒有說錯什麼,饒什麼命呢?
“起來吧,我並沒有怪罪於你。”
“謝太子妃不罪之恩。”鬆了口氣的小宮女連連叩首,迭聲謝恩。
然而,這些人愈是如此,陸芸愈覺難堪,一聲聲的“太子妃”,像是對她最尖銳的嘲弄,一個沒有太子的太子妃,有什麼好驕傲的呢?
這個虛名,只是一則諷刺,一如靜置桌面的珠玉鳳冠──就在宮女梳好了頭,正要將它戴上時,她淡淡搖了下頭。“不必了。”
“可是──”小宮女有些遲疑。
這是身分的昭示,若不冠上,萬一有幾個不帶眼的奴才冒犯了她,那可怎麼辦纔好?“無所謂的。”就讓她難得任性一回吧!她溫順太久了,久到幾乎忘了該如何去發泄情緒。
沒等宮女再多說什麼,她起身往外走。
“太子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