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承認是李逸,彈一曲便知真假。”南宮烈瀟灑地倚欄而立,鳳眸似是隨意地掃過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緊張的氣氛終於被打破,四周跟着鼓譟起來,那些姑娘家一日之內見到三位俊如天神的翩翩佳公子,還站在一塊,簡直美得要暈過去。
李逸又看了眼正忙着防男子搶走荷包的女子,道,“李逸從不輕易在人前彈琴,這便是真!”
說罷,這抹白眨眼間消失了,風中只聽他的聲音穿透而來,“我會將假冒我的人揪出來!”
陸芸回頭看去,一不留神荷包就被奪去了,她氣狠狠地瞪他,伸手,“還來!”
“幾粒杏仁而已,搞得像殺父仇人似的。”南宮烈看了看荷包,最終還是還給她,果真是誰跟她搶吃的就跟誰拼命。
“再有下次絕對比殺父仇人嚴重!”她抓了小把杏仁在手心裡拋着吃。
南宮烈看到南宮烈看她的目光含笑,望了眼天外,“天色不早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陸芸皮皮一笑,臨去前對南宮烈悄悄耳語一番,惹得南宮烈爽朗大笑,不停地對她豎拇指。
……
兩人披着晚霞走在回宮的路上,一個面沉如水,一個拋高杏仁用嘴去接。
倏然,她停下腳步,他也同時停住,面色凝重——
“喂,你捱打的本事怎麼樣?”兩人背貼背靠攏,升起一級作戰狀態。
“尚可。”他戲謔地作答。
“那待會記得幫我多挨幾下。”
“……”他會記住下次不按正常人來推敲她的想法。
異常的氣息越來越近,很快,十來條身影從道邊竄出,將他們團團包圍。
“敵人比我們多好幾倍,手上有武器,我們……”陸芸把荷包裡僅剩的杏仁倒在手心裡,可見淒涼。
“他們好像是來找你的。”他雲淡風輕地潑涼水。
我去!這時候不仗義,真不是男人!
“解腰帶!”她對他的腰帶虎視眈眈。
“不合時宜吧。”南宮烈捍衛清白似的護住腰帶。
“你不作會死嗎!拿來!”伸手一把抓住一端扯到手上,然後像趕蒼蠅一樣,“邊上去!”
南宮烈攏住大敞的衣衫躲過敵人砍來的大刀,左躲右閃倒也被他躲過了,只聽她忙着應敵的同時,大聲埋怨,“你幹嘛不用玉腰帶啊,或者鑲幾塊金石玄鐵之類的打人也痛一些啊!”
南宮烈無語,男人的腰帶又不是用來打人的。
倏然,寒光一閃,他瞳孔一縮,不着痕跡地一掌打飛靠近的敵人,箭步朝她走去。
“連躲都不會的草包!”早已奪過對方武器的陸芸狠狠砍掉一個人,回頭看到他身後那抹光點,一面咒罵,一面迅速跑向他。
那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讓南宮烈心裡一時間被塞得滿滿的。
他用內力將緊隨她而來的飛鏢反擊回去,然而,跑到他身後的她卻是義無反顧的張開雙臂——
“唔……”
那聲悶哼彷彿刺入他的心臟,他接住她倒下的身子,聽她憤憤自語,“死老頭一定是烏鴉嘴,才答應他就玩完了。”
看到她瞬間失去活力的臉,抱住她的手一再縮緊。
陸芸感受得到,睜開眼對上他的臉色,“喂,你這個草包別太感動……要不是答應皇帝老頭對你以命相護,我才懶得管你呢。”
南宮烈眸光清冽,“
你爲我擋暗器只因答應了皇兄以命相護?”原來這就是交換條件。
她白眼一翻,“不然呢,我很珍惜生命的好不!”
“你……”南宮烈真有掐死她的衝動,可是沒等他動手她已經昏過去了。
他往她胸口的傷一看,有毒!
敵人逐漸圍攏,他將她輕輕放在地上,緩緩站起來,清冷的黑眸閃過駭人的肅殺之色。
風,拂動一縷青絲,等到這縷青絲靜止下來,四周也死寂了,最後一個倒地的人瞪大雙目,不敢置信地死去。
回到原地,衣袂不染一點血紅,他撿起她昏過去前掉落的腰帶,輕柔地抱起她離去……
大雨說來就來,將他們困在附近山洞中。
“唔……老爸,好痛……”
才放下她,昏迷中的人兒有了意識,他以爲她醒了,原來不過是囈語,只是——老八是誰?居然能讓倔傲的她撒嬌喊痛?
讓她靠着石壁,他看了下不偏不倚在她胸前的傷口,輕輕拔出毒鏢,儘管動作已經很輕了,昏迷中的人兒仍是疼得皺起眉,他迅速扯開她的腰帶,小心翼翼地拉開她的層層衣襟——
剝開她的衣裳,欺霜賽雪的肌膚映入眼簾,上那一點紅妖豔奪魄,像及了他常畫的梅,在眼前含苞待放。
頓覺口乾舌燥,身子涌起一股燥熱,沒想到一直對這方面清心寡慾的自己,在她面前如此輕易就有了。
“唔……”
她的呻/吟使他回神,看到她越發蒼白的臉,指力輕點幾處,俯首含上那方……
這場大雨出奇的下到第二天清晨。
陸芸緩緩睜開眼,空氣中傳來煙火的味道和火花的聲響。她坐了起來,右胸傳來痛感,皺眉,低頭就看見披在身上的紫袍,擡頭看去,目光剛好跟坐在火堆旁添柴的男人對了個正着。
沒想到是他!
“你似乎很失望的樣子。”南宮烈過來伸手扶她,戲謔地道。
“這麼明顯啊!”陸芸在他的攙扶下坐近火堆。
“我果然是自討苦吃。”南宮烈捧着心窩大受打擊的樣子。
陸芸笑了笑,看了眼這個小山洞,再聽到洞口滴滴答答的水聲便明白自己怎會在這裡了,只是她不明白怎麼是南宮烈……
昨晚她昏昏沉沉中似乎感覺有人在爲她吸毒血,傷在胸上……那個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那個,謝謝啊。”她是現代女性,重傷昏迷,出於救治在所難免,所以,她可以淡定的。
“真要謝啊,以身相許如何?”陰柔俊美的臉邪魅地湊近。
陸芸皺眉了,尤其看到那雙桃花眼裡粉認真的期待,她怎麼忘了古代清白如命啊,就算她不介意對方也負責到底不可吧。
該死的南宮烈,就算他打不贏重傷,那也該讓人捎上她啊,還是——
“南宮烈那草包沒死吧?”她猛地抓住南宮烈的手問。
南宮烈感受得到來自於手上的迫切,擡頭看着她,“你很在乎他的生死?”
“當然啊,他要是死了我這傷不是白受了。”她撇撇嘴。
“他要是聽你這麼說就算是死了也會從棺材裡爬出來。”
“說得也是。”
兩人靠得很近,有說有笑,手又握在一塊,這樣的畫面被人看到很難舒坦得起來。
鍾衛悄悄瞄了主子一眼,可真冷,自從陸性情大變後,爺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多了些,雖然很淡,也只在陸在的
時候纔會有,難道這麼快又打回原形了?
“還是十二皇叔瞭解我!”
出乎意料的,爺沒轉身離去,反而從容現身。
噢!他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家主子的能屈能伸了。
陸芸看到南宮烈帶着鍾衛進來,身上毫髮無傷,心裡的火山要爆發了。
他沒受傷卻把她丟給別人,讓她窩在山洞!
“總得擔得起你這一聲叔不是。”南宮烈笑道,看着抽走的手,有些悵然若失。
“去換衣服。”南宮烈拿過鍾衛手裡的包袱遞給她,聲音有些冷。
陸芸確實需要一套乾淨的衣裳,擡手去接,解了細帶的袖口滑到半臂,一處可疑的青紫在大家眼前……
這痕跡怎麼看都像是……
陸芸懷疑地看了眼南宮烈,刷地把袖子拉脯上面果然還有,然後再看另一隻,也有!!
“南宮烈,你覺得我該不該殺了你呢?”放下兩邊袖子,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南宮烈。
“我倒也想一親芳澤,可惜啊可惜。”南宮烈盯着她細白的手惋惜地嘆息,然後暗示性地瞥了眼某人。
陸芸懂了,昨晚給她治傷的不是南宮烈,而是眼前這隻整天裝純的冷狐狸!
“南宮烈,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她很和藹地朝他勾手指。
南宮烈倒退一步,汗顏地嘆息,“初嘗女子滋味委實過於孟浪了些……”
初嘗女子滋味……
初嘗女子……
他姥姥的,也就是說他已經禽.獸她了?
陸芸正要發作,只見他的目光淡淡掃過她胸前,失望地搖,“本以爲上次是穿着我的衣袍纔不顯露的,沒成想……還是女人的都這麼小?唉!書上的果然不能信。”
“哈哈……天澈,你說話功力見長啊!”南宮烈笑得前俯後仰,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冷是看人的。
陸芸氣得滿臉通紅,趕緊背過身去扒開衣襟往裡查看,果然也有!
“南宮烈,趁人之危你算什麼男人!”她殺氣騰騰地撿一塊石頭砸過去。
“送上門來的不用白不用,不是你教的嗎?”南宮烈利落地閃避。
“我傷在右胸,關左胸毛事!”他有必要把受教發揮到這上面嗎。
“我後來想了想,厚此薄彼總不太好。”他很認真地解釋。
“……”陸芸瞪了他半響,低頭解包袱。
見她沒有下步動作,南宮烈唯恐天下不亂的上前問,“就這麼放過他了?”
“被豬拱了總不能再去拱回來。”
“噗!”南宮烈又噴了,這一句勝過無數拳腳啊。
南宮烈滿臉黑線……
※
回到皇宮後,陸芸睡了大半天,此時正懶洋洋地坐在穿堂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劈風的背毛。
南宮烈說採用她提供的逼供方法後,證實停風樓裡的李逸全都是假的,沒有人見過真正的李逸長什麼樣子,而停風樓的幕後老闆不過是借李逸的名聲斂財罷了。
據說,李逸之所以聲名鵲起是因爲兩年前……
“,,太孫殿下來了!”包子突然跑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如果我讓你轟他走你做不做?”真受不了她的咋呼勁。
包子只差沒把頭搖斷,她哪敢對烈王爺無禮,這幾日她已經快被膽大包天的嚇得沒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