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得好!”陸芸迫不及待地要接過,但是一隻手突然橫過來阻斷她的動作……
“十二皇叔好像說過今日是帶侄兒來進補的?”輕輕淺淺的嗓音響起。
陸芸再次火冒三丈,這男人擺明了跟她過不去!骸別以爲這樣她就吃不到!
南宮烈瞥見正悄悄從袖袍後伸出來的小手,便不動聲色地將托盤挪近些,對自己的侄子笑道,“你就當我借花獻佛如何?”
某人成功摘了片羽毛吃。
唔……
嚼着嚼着,柳眉輕蹙。
“小侄倒也想嚐嚐這孔雀東南飛的味道。”說罷,南宮烈讓鍾衛上前把那道菜接過來。
鍾衛奉命上前接過,倏然,一隻腳橫空踢來,千金難得的菜餚應聲落地。
陸芸綻放笑顏對臉色鐵青的男人挑眉挑釁,“我吃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吃!”
南宮烈掃了眼地上的狼藉,鍾衛立即讓人進來收拾乾淨。
他面向南宮烈,“十二皇叔,皇兄想見您,隨我進宮吧。”
“那個……我忽然想起府裡還有急事要處理,先走一步了。”說完,南宮烈的身影逃也似的消失在門口,眨眼,又從窗外倒掛出現,對陸芸挑眉眨眼,“我叫南宮烈,有事來紫雋王府找我。”
陸芸一怔,窗外已經沒人,這是賣弄輕功嗎?
南宮烈瞧她盯着窗外出神的樣子,冷然拂袖走出寶食樓。
“來人,將逃宮的烈王妃綁回去!”
命令一下,門外一隊人馬瞬間涌入,門窗也隨即關上。
寶食樓裡,很快就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
半盞茶過去了。
“爺,當真沒事?”那可是真刀真呀。
“她心中那把火不發泄,有事的是你。”
鍾衛恍然大悟,惹她的是爺,可她要打的話只會打他這個侍從,還是爺待他好。
突然——
“爺,您瞧!”鍾衛指向寶食樓外口吐黑血倒地的乞丐,乞丐面前是那盤孔雀東南飛!
南宮烈鳳眸冷戾地眯起。
“是紫雋王爺嗎?”鍾衛不敢置信地猜測。
紫雋王爺因與爺年齡相仿,也因他不屑宮廷鬥爭,只做有名無權的逍遙王,這些年來二人亦師亦友,怎會……
“讓人處理乾淨,此事不可聲張!”
“是。”那陸芸還真是誤打誤撞救了爺一命啊。
又半盞茶後,門開,一抹月牙白慵懶恣意地走出來,那神情儼然是活動筋骨後的舒爽,而她的身後倒了一地的侍衛唉唉叫。
陸芸一擡眼就瞧見某隻狐狸坐在一旁喝茶納涼,而寶食樓外,除了幾名保護他的侍衛外,腦海中千軍萬馬壓街道的畫面壓根沒影。
一陣風吹來,正好將地上的一張宣紙吹翻過來,上面諾大的‘壹萬’二字頓時讓她明白——被耍了!
烈王爺宮**刺的事很快傳回了宮裡,都說已廢烈王妃因深愛烈王爺甘當靶子,並拼死護烈王爺周全,險些喪命,這事傳到皇帝耳裡又是大功一件。
唉!
這是陸芸第N次嘆氣。
打從確信自己穿越後,她一直認爲各人人生各人擔,她沒必要按照陸芸的人生軌跡賺只需要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讓宮裡的陸芸昭雪後功成身退的契機,如此一來也算是對得起陸家了,然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可他媽的,那隻狐狸是怎麼看穿她的打算的?
計劃被人知道了還能進行嗎?當然不能,那廝勢必拿陸家來拖她後腿……
看着桌上御
賜的金銀玉器、綾羅綢緞,陸芸再也坐不住,拍案而起。
包子見主子一副要算賬的樣子,惶恐地攔下,“,您想做什麼?”
陸芸露出很純真的笑容,“沒什麼,只是想去隔壁問候一聲。”
包子心喜:看來是想開了,懂得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討烈王爺的歡心,只是……烈王爺當真不計較那件事了嗎?
·
這爆落梅院
暮光折射在穿堂殿上,將座上的明黃錦袍映得越發尊貴。
“父王,她,可好?”
南宮烈站在烈王面前,拘謹生疏,清冷的眉宇間又透露出隱隱擔憂。
烈王吹涼茶,淺啜,良久,才擡頭,陰險地勾脣,“她好與不好,你不是一向都清楚得很嗎?”
南宮烈眸色一緊,“父王言下何意?”
“派人僞裝成刺客再讓你皇兄懷疑是本王做的!烈兒,是本王小瞧你了嗎?”烈王手裡的茶碗不經意地脫手而落。
果然,那些殺手與他無關!
看了眼碎在腳下的瓷片,南宮烈屈膝跪下,“父王,孩兒可以證明!”
說罷,手持尖銳的瓷片狠狠刺入左臂舊傷,他咬牙忍痛,見座上的男人沒擡眼,不得不用力再往血肉裡推。
烈王瞧着潺潺血流沿着袖子淌下,冷笑,“真的想證明嗎?那就殺了陸芸那個小賤人讓本王和宰相消氣!”
“父王,她是皇兄親下聖旨暫放出冷宮的人,她有聖旨在身,是生是死全憑皇兄拿捏,孩兒不敢違逆皇兄的意思。”他低頭,聲線冷淡,彷彿要他殺的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本王的意思你就可以違逆了?”烈王起身,俯首睥睨,“烈兒,你有多少年沒見着她了?本王可以告知你,她生得花容月貌。”
“父王——”
南宮烈悚然擡頭,一個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如無庇護必遭橫禍,父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好了,該如何做你仔細斟酌吧。”
烈王一賺守在殿外的鐘衛急忙進來,剛好瞧見主子咬牙忍痛拔出瓷片。
“爺,您這是何苦!”匆匆找來金瘡藥和包紮的紗布。
舊傷未愈又遭新傷,再來一次只怕這隻手要廢了。
“敢情這門是開着等我來問候啊!”悅耳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鍾衛上藥的手頓住,看到主子鐵青的臉,他暗喊糟!
陸芸如逛自家大院般走進來,看到他受傷有些意外,不過,只是愣了下便徑自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茶桌上,很隨便地掃了眼他的傷。
“不知,這算不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男人擡起頭來,如玉的俊臉泛着蒼白之色,眸中尚未完全褪去的冷冽讓那雙眼看起來犀利如鷹。
“出去!”清冷的嗓音不容置喙。
“都露出狐狸尾巴了現在再縮回去不嫌多餘?”跟她裝酷,少來!
遭他冷瞪,她又笑,“不就是怕人看到你烈王爺的狼狽樣嗎,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女人前後判若兩人,是不該指望能嚇跑她。
他無奈嘆息,“你來做什麼?”
“看戲啊!”很幸災樂禍的表情。
南宮烈覺得聖人在她面前都得磨牙吧。
陸芸隨手抓來邊上的蘋果開啃,悠然自得的晃着小腿,“我進來的時候正巧碰見烈王離開,我這個人向來喜歡以牙還牙。”
“別任性!”他面容冷肅。
“好說好說,承蒙烈王爺替我宣傳豐
功偉績,我也該讓世人知曉你們父子感情有多好纔是。”她邊啃着蘋果邊得意地挑釁,全然一副‘求我呀’的表情。
他看着她閉上眼嚼果子的陶醉樣,卻不知她的臉比果子還誘人。
過去的她空有一張皮囊,所作所爲令人生厭,而今,也是她讓這張皮囊大放光彩,耀人奪目。
“此事不可胡來。”他肅穆警告。
“不胡來啊,我明着來!”
“……”不得不說,這女人而今刁鑽得令人髮指!
陸芸跳下桌子,順手把桌上的時令水果帶走。
“爺,就這樣讓她走了?倘若她真的那般做,您的那個她……”
“她不會!”黑眸望着門口,透出堅定。
※
翌日,日上三竿。
“,,您快醒醒,快醒醒……”
“別吵!”
“,宮裡出大事了!”包子一把掀開被子將人拉了起來。
“什麼事啊?”陸芸睜開惺忪的睡眼,小嘴因爲被擾了清夢而微微撅起,開口的嗓音帶着還未化開的軟糯。
“聽說昨日烈王宮外刺殺烈王爺不成,夜裡打着關切爲名逼太孫自殘,早朝皇兄當場驗傷,御醫還未到烈王爺便因發燒昏倒,皇兄龍顏大怒,提前退朝了……”
“喔,就這事啊,原來已經鬧這麼大了,我都……”
“原來消息真是你放出去的!”熟悉的嗓音清冽地穿透紗幔而來……
陸芸擡頭,看到南宮烈在鍾衛的攙扶下走進來,面露病態,星眸陰沉,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冰冷疏離的氣息。
“是我又如何?”她靠在牀頭隨手撥弄頭髮,一點愧疚都沒有。
“能如何……”他發出幾不可聞的嘆息,“你,解氣就好。”
說罷,似是失望極了的要鍾衛攙扶離去。
“陸,您可知您害慘爺了!虧他昨日在您離開後還如此堅信您不會!”鍾衛不由得替主子憤憤不平。
“我……”陸芸出口的解釋又吞回去了。
他誤不誤會好像也跟她沒啥關係,算了算了,管他怎麼想。
“鍾衛,多嘴,掌!”虛弱的面容露出威儀之色,話音未落,高大的身子倏地往牀榻栽去。
“喂,要不要這麼不濟啊!”陸芸看着不偏不倚剛好倒在她酥.胸上的頭顱,伸手推推他,好燙!
看來是傷口發炎引發高燒了。
“鍾衛,去準備些酒來。”
“陸,我家爺都成這樣了你還有興致喝酒!”這女人真沒良心!
“叫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被凌厲一喝,鍾衛還試乖去辦了。
陸芸再度低頭看懷裡的病美男,“草包就是草包,這一點點傷就燒上了,我受過比這還重的都沒見倒下,你說你是不是連個娘們都不如?”
趴在軟.玉.溫.香上的男人,濃密的長睫微不可查地動了動,但是,下一刻,已經被狠狠踹往牀裡爆頭還磕上.牀架了。
……
鍾衛很快拿來了酒,在陸芸的指示下倒入容器中,打溼手巾,擰乾。
“把你家主子扒.光,擦.身。”陸芸懶懶打了個哈欠。
鍾衛犯難了,撓了撓頭,毅然決然地將手巾塞她手裡,“爺是尊貴之軀,這種事聞所未聞,還是由您來的好。”
“如果你主子知道你關鍵時刻這麼怕死,會不會馬上跳起來將你暴打一頓?”陸芸很想把手裡滿是酒氣的手巾砸過去。
鍾衛露出諂媚的笑,“那就仰仗陸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