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合……
三十合……
五十合……
面對城牆上的高呼,作戰中的六人,卻並沒有被多少打擾,事實上,在這圍攻當中,並不是人多便會將各自的力量全部都導引出來。五個人,並沒有真正的默契和配合,只能憑藉多年以來的經驗和技巧,在適當的地方,探出自己的兵器。事實上,在空間上的限制,五個人的馬戰圍攻,很多時候,都不可能接二連三的出手。
不過,隨着戰鬥的漸漸持續下去,對於呂布來說,無疑是不利的。
五位河東大將,已經漸漸開始熟悉節奏,每一個人都是絕對的強者,憑藉他們在河東軍闖下的赫赫武功,放在哪家諸侯那去,都必定會是奉若上賓的猛士。
經驗,技巧,力量,頭腦,很快便形成一個有序的循環,從開始時而的間隔和失誤,一直到了此時此刻,如行雲流水,毫不間斷的攻擊,幾乎在每一刻都能保持三把兵刃,招呼在呂布身上。
持續着降低的是呂布的體力,赤兔的耐力,同樣,保持這樣高強度的攻擊,似乎已然是呂布的極限了。
咬着牙,呂布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壓力。
那沖天而起的束髮金冠在顫抖,一聲熱汗淋漓已經染滿了背部。
河東的五人,在趙雲加入後,已然將優勢放大無數,體力可以說,幾乎便沒有小號掉多少。
終於……在五人中威脅最大地趙雲。那詭異靈巧地槍法。終於窺準了空隙。刺出了一道寒氣凜冽地槍尖。
畫戟已經儘可能地擋下典韋和龐德地重攻。能夠察覺到渾身地氣力。已經開始漸漸衰弱了下來。相比之下。五名大將中。除了龐德。馬超以及後來新添地太史慈身上負上了一些戰傷外。典韋和趙雲卻依舊生龍活虎。
呂布明明知道應該躲閃。也知道如何去躲閃。但已經開始走到極限地身體。似乎已經無法聽從他地意志。
受傷了……!
趙雲那彷彿靈蛇吐信地一槍。狠狠地刺破了他背部地金甲。即便他竭盡全力地扭轉腰間。但左腹依舊被刺破開去。
一腔熱血飛灑……!
已經足夠了,城牆上的人們,高呼聲更加,更加激烈。這樣一個註定成爲所有人日後都不能忘卻的英雄,在面臨着河東頂級地五員大將的強攻,能夠挺到現在。才第一次留下滾燙的鮮血,沒有人認爲他會弱小,反而那鮮紅。明亮的色彩,無疑平添了多少悲壯……
是的,沒有人會懷疑,有了第一次的負傷,在不久,必然將會是更加慘烈的廝殺!而他……又能堅持多久?
貂蟬在哭泣,當看到趙雲刺破呂布側腹的傷口,眼睛中一片天旋地轉……那一抹飛濺的血紅,似乎能夠讓她地心口。也深深的劃下了一道傷痕。她沒有在城牆上哭出聲來,沒有歇斯底里的阻止這一場曠世大戰,也沒有去求衛寧喝止手下大將地全力發揮。
因爲……
呂布雖然受傷了,但他的臉上,卻是在笑,自豪的笑,傲氣的笑,滿足的笑,而臉頰上。那是爽朗的笑意,卻更加濃烈,伴隨自己的鮮血開始,呂布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恐怕已經即將來臨。
他沒有遺憾,反而,因爲負傷,卻在短時間裡,恢復了更加強悍的兇猛。趙雲固然在他身上留下了那一道傷痕。但畫戟猛然逼退了馬超和太史慈適時而來地攻擊後。戟尾橫掃卻也將趙雲狠狠的胸口狠狠的戳上了一記!
城牆上,衛寧在震驚。臉上神色連綿起伏,若說剛纔,他看不透,也猶豫不決,不知道呂布的心性是否真的已經開始變化,沉默,不在有那該死的囂張和狂妄。
可如今,衛寧已經毫不懷疑,自己能夠看懂了他。心裡卻依然沒有對呂布招降的意思……不是不願,卻是不能。
看着那負傷後,那更加滿足的笑容,那彷彿肆意的暢快,衛寧知道,那在戰團上地呂布唯一的心意,恐怕,只是在轟轟烈烈的戰鬥上一場吧!而在戰鬥中更強,也在戰鬥中而死。將以前投降的罵名,或許用這一場大戰來洗刷,將以前的怯懦,用這一戰來證明。
他不願意再逃竄,不願意再揹負怯懦的壓力,不願意再找那些讓他自己都不願意的理由。
同樣,當放下了一切包袱,他變化成爲一個純粹的武者,他也不願再投降,不願意再匍匐別人的腳下。
他生來,便是一個英雄地命運,生來,便是貫徹最強地武道。
可惜……他到了現在,才明白過來,才重新回到了自己最強的領域。
呂布地強大,深深的烙印在了衛寧的腦海中,似乎,他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呂布還能夠強大到這一步。一個孤傲的身影,心存死志,當一切都沉浸在武道上,捨棄了一切人,才能走上最強的巔峰……
衛寧不能喝止典韋等人,也不能對呂布拋出橄欖枝。以前的呂布或許是年少的輕狂張揚,爲了揚名立萬,爲了權勢地位,不得已而低下他本該高傲的頭顱。但當看破了,那揚起的頭顱,同樣,也不是任何人所可以駕馭的,他衛寧,不能,或許,沒有人能夠做到。
假若喝止了典韋等人,便還是對呂布的一種侮辱吧……
衛寧適才命令七人全力出戰的時候,何嘗不也是感覺到了呂布的心意?如果連他最後的願望也不能滿足,衛寧知道,自己恐怕永遠都會是一種遺憾。
即便,現在堅持下來,同樣也會總帶有幾分惋惜。
側頭看着那個堅強,努力不讓自己的脆弱和哭泣的聲音,傳到城牆之下,讓那個強大的男人所看見,衛寧驀然發覺,或許從最一開始。最懂得這個男人的,卻也是她,這樣一個絕代的女子。
一個絕世的武將,一個縱橫馳騁天下的男人,他有狼王地高傲,也有蒼鷹一般的翅膀。
一個傾國的美人。一個讓所有人神魂顛倒的女子,她有如水的優柔,同樣也有那種隱沒的堅強。
衛寧這一刻才真正地覺得,貂蟬,這樣一個奇女子,或許真正只有呂布的強大能夠與她匹配。而呂布,或許也只有這樣一個能夠明白他的心的女人,能夠成爲他的伴侶。
這無疑是讓人羨慕的,英雄和美人的絕響。
可惜。摧毀這一切的,卻還是他衛寧,雖然他心裡何嘗也不是沉重的惋惜……
“哈哈快快!!!不要停來吧!”呂布放肆地大笑着。痛快的大笑着,身體已經不單單是趙雲給他留下的那一道傷口了,只在衛寧錯神地不久,渾身再度添了幾處傷痕,雖被他躲過了致命處的攻擊,但卻終究不至於讓他失去戰力。
而畫戟,彷彿更加的兇狠凜冽,本以爲體力漸漸衰竭的他,又再度給了河東衆將們發自內心的震撼。
沒人想到。呂布在身體上開始留下的傷痕越來越多,但卻也越來越喚回他的拼死和兇悍。
一直彷彿遊刃有餘的典韋和趙雲,身上同樣也再畫戟的兇威下,留下了熱血……
怪異而沉重地戰局,明明每時每刻,呂布彷彿都已經是窮途末路,身上的傷痕漸漸的增多,但相比較下來,五人何嘗不也是狼狽不堪?
那身金色的甲冑。已經漸漸,開始染紅的顏色,沖天而起的金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劈開了其中一根尾翎。
鏗鏘有力的兵器交接的聲音,此起彼伏,每一刻,每一秒,都不曾放下過。不曾讓他輕鬆過。但同樣。在五人攻擊他的時候,何嘗不也是將對方逼迫下去。
六匹戰馬。彷彿轉燈般在陣中廝殺開來,汗水,血跡,怒喝,火花,匹練,沒有絲毫消停,還在繼續。
敬佩,欽服,作爲和呂布老對手地典韋,在此前或許還能夠保留對呂布的蔑視,但不得不說,如今發自骨髓的震撼,是毫無保留的改變了對他的觀念。
武者,不需要用言語的交流,但卻能夠從那兵器的每一次觸碰,感覺到了對方的決意。典韋能夠感受到,趙雲能夠感受到,太史慈,馬超,龐德同樣也能夠感受到!
即便是漫天的歡呼,送給了他們地敵人,即便這場戰鬥,彷彿是爲他呂布一人而開。
但沒有人會嫉妒,沒有人會埋怨,他們用生平最好地武藝,用最好的默契,表達自己對呂布地尊重!
“將你們最強的力量都發揮出來吧要有遺憾,不要讓我也有遺憾們……應該明白的!”呂布依舊肆意的大叫着,那嘴角的血絲,不能淹沒掉嘴角的笑容。
五人默契的停頓了一下手中的攻勢,互相對視一眼也不過剎那間的事。五支握住兵器的手,猛然灌注起了渾身的氣力……
“……殺彷彿心有靈犀,五人齊齊的爆喝,將武器各自向着呂布的身體從四面八方招呼了上去!
馬超的剛猛,典韋的大氣,龐德的重擊,趙雲的靈巧,太史慈的沉穩,在瞬間水乳交融,默契而合歸爲一體,當所有能力凝聚在一起,發揮出的力量已經開始真正的形成了一乘以五等於五的效果,沒有如同當初一般,浪費掉不少能力。
“好來得好!”眼中閃過一絲讚歎,也充滿了期待,卻依舊有種狂傲,呂布身體卻凝重的揮舞起了畫戟,五匹馬將他圍攏成圈在中央,五把兵器,已經幾乎封鎖住了他的全身所有要害,給人的感覺,彷彿連躲閃,甚至連抵擋的空間都沒有。
城牆上,高呼聲霎時而止,無數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更多的卻是轉變爲驚慌的叫喊。
貂蟬不懂武藝,但看這一擊下。那氣勢的磅礴,臉色也不禁開始變得一片雪白……
牙尖咬緊的嘴脣,也因爲用力,而開始漸漸的滲透出了血跡……
那雙眼睛,已經漸漸充滿了絕望和失落,左胸地深處。那顆從一開始便跳動得激烈的心臟在這一刻也來了個急停,一快一頓,彷彿隨時都可能破裂一般……
近了,一柄大刀,兩柄鐵戟,三把長槍,六把武器已經用出了所有人全力的攻擊,而呂布……卻依舊沒有動作!
在那瞬間,呂布閉上了眼睛。能夠感覺到那而滾烈的戰意,鋪天蓋地的籠罩在他的身體周圍,而很快。腦中地感官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彷彿身體周圍,風吹動他的皮膚,也能夠化爲一體的交融,似乎也能夠感覺到風流動的軌跡,也似乎能夠感覺到胯下赤兔的心跳,甚至是血液的流動。
當他睜開眼睛的剎那,彷彿一道金色光芒,從她的眼眸中爆然射了出來。
畫戟終於動了。看似緩慢,但卻在五將地迅捷的合擊下絲毫沒有半分停頓的迎了上去。
與風,容納在一起,卻攪動空氣,反而成了束縛對方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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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戟劃過一道美妙的痕跡,詭異,平靜,與對方的兵器觸碰在了一起。第一道,第二道。一直到第五道,五個聲音,卻彷彿是在剎那間,便一同響起一般。
畫戟的戟間,戟身,戟刃,每一個關節,恰到好處的挑動到了對方的兵刃上,找到了對方呼喝來的攻勢中最薄弱的地方。那麼一戳。便改變了軌跡!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不可置信,卻不得不信。
天羅地網的一道合擊,抱着必殺地意志,卻被呂布那看上去輕描淡寫的一擊給破解的完美無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即便是收回了兵刃的五人,也根本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
是的,呂布又一次突破了!
終於,讓他們五人也浮起了一絲無力感,這樣的男人,他到底還能強大到什麼地步,即便他渾身已經受了不少的傷痕,即便他已經被那鮮血也染紅了顏色!
而一絲嗚咽,沖天而起,那炭紅高大地矯健身體,如火的四蹄轟然跪倒在地……
赤兔已經不堪承受……剛纔的那一擊,饒是呂布接了下來,當強橫無比的力量,卻依舊震傷了它,超過了它的負荷!在倒下的那一瞬間,赤兔彷彿不要命的嘶吠着,希望撐起已經癱軟的四肢,但卻無能爲力。
呂布的身體在赤兔四蹄疲軟跪倒在地地瞬間,踉蹌,搖搖欲墜,但還是堅強着,讓兩支腳踏上在地,不倒!
赤兔在嗚咽着,嘶叫着,爲自己地脆弱而不甘的爭鳴,它知道,自己地倒下,對於背上的主人意味着什麼。
瘋似的,它努力,掙扎,妄圖再站起身來,但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的四蹄,根本無法迴應它的意志。即使它的馬背在顫抖,即便馬王的眼睛人性化的留下了淚水……但迴天無力!
典韋等人,默然。沒有再追擊,也沒有臉面在上前。
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咔嚓……”但彷彿呂布已經忘記了這一場戰鬥,將畫戟緩緩的插入了地面,眼中有那麼一抹悲傷,靜靜的撫摸上了赤兔彷彿火焰的鬃毛。
赤兔安靜了下來,但下一刻,卻更加狂暴的嗚咽嘶叫起來,它恐懼的感覺到了什麼……
“謝謝……各位了!能夠讓我感受到我最強的巔峰……讓我沒有遺憾!”呂布掃過剛纔還是他生死相搏的對手,臉上平靜的異常詭異,卻讓在場衆人沒由來得心中一凝。
默默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呂布嘴角浮起了微笑,彷彿生死相交的好友一般,看過典韋,看過趙雲,看過每一個人,道出他的名字……
“我沒有遺憾了……!”呂布漸漸的將目光放向城樓,那個早已經哭成淚人的女子,帶着濃烈的不捨,靜靜的低吟一聲,“蟬兒沒有再逃避。我依舊是最強的,你的男人依舊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呂布!典韋驀然出聲,眼神複雜,“投降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必然不會負你,也決然不會讓你一身武藝所埋沒!”
“呵呵……”呂布收回看向貂蟬地目光。放在了衛寧的身上,微微一笑,“衛寧或許會是一個好主公吧……能夠有你們這樣的猛士輔佐,已經足夠證明了他的魅力……可惜,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或許來生,我還真願意跟隨他南征北討,縱橫馳騁,建立下一番功業呢!哈哈……”
“呂布……!你!?”典韋大驚,不明白呂布的話的意思。
“噗嗤……”一口鮮血。猛然從呂布地嘴角中噴灑出來,熾熱滾燙,狠狠的灼燒在了地上……
所有人驚愕的愣在當場。
而呂布。還在不停的窪出鮮血……
“你們五人的合擊,我雖然接下……身體……已經走到了……極限……那已經……是我最巔峰的……招架……但,也已經……超過了我……的承受!”呂布臉色緩緩的變得蒼白,也搖搖欲墜,右手凝聚起最後的力量,探出,抓緊了插在地上地畫戟,最後,用盡餘力的挺起了胸膛。依舊讓他最後的高傲,站住腳跟,不倒下!
是地,在接下了典韋五人最後,最強的合擊後,呂布雖然突破了,但身體的極限,已經足夠讓他崩潰……
心力的衰竭,體力的告罄。已經讓他走到了盡頭,就連赤兔這樣一匹馬王,都在餘勁下無法承受,何況是擔當了大部分攻擊的主角?
突破的那一刻,看上去讓他毫髮無損的擋下了所有人的攻擊,那行雲流水地暢快,每一絲的力量都巧妙的刺破到了對方最薄弱的破綻上。但的極限,不是武藝心境可以補償,物質的束縛已經不足矣讓他的實力發揮到極致了……
生命精華已經在飛速的流逝。但他。沒有絲毫的遺憾,唯一地眷念。在放到貂蟬的身上,等候着最後那一刻的到來……
“……嘶赤兔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豆大的淚珠,不停的從它的眼睛裡流淌下來,滲入土中。呂布……是它唯一臣服的主人……
“奉先從看到呂布第一口,第二口,接二連三的噴出鮮血地時候,貂蟬地心終於還是碎了,蒼白的臉色茫然地探出,希望能夠抓住那熟悉的身體,緊緊抱住,但感覺到那眷念的目光,貂蟬終於歇斯底里的吼叫了出來……
典韋驀然跳下了戰馬,馬超,龐德,趙雲,太史慈,甚至再外圍壓陣的徐晃,張,都跳下了戰馬,肅然的並列在一起,在呂布的身前,沉沉的行了一個軍禮……
“吹號角……讓我們爲戰神,送走後一程!”衛寧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看下去,揮了揮手,沉聲令道。
“……嗷嗚追隨衛寧在麾下的四萬兵馬中,依舊有來自幷州的邊軍們,由他們的共同吹響,那幷州草原上獨有的蒼涼氣息……這是一首爲戰死的袍澤哀鳴的音樂。
呂布出身幷州五原,是一個在邊疆上長大的猛者……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獨特的韻味,靜靜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飛快的閃耀過人生的畫卷,那麼清晰,那麼真實。
父母,丁原,袍澤,董卓,虎牢關,大草原,晉陽城,鮮卑族,涼州軍,兗州,曹操,劉備,鄴城……一直到鄴城,到現在終於終止,一個個熟悉的畫面流轉,跳躍,消逝。
無數讓他遺憾,讓他悔恨,讓他悲傷,讓他喜悅的事情在此時此刻,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在讀過了每一個記憶後,都很快變得模糊,或許是死亡前的最後複習……
風在哭泣,嗚咽,撲面吹走,彷彿也爲這樣一個絕世強者的逝去而悲傷,唯一與它合奏的,只有那蒼涼悲嗆的號角……
他無悔,無怨,走上了人生的巔峰,反而是因爲的極限,而束縛了他最強大的發揮……與河東五大猛將的廝殺,見證了這樣一個不敗的傳奇。
漢,興平二年,一九五年,衛寧討袁紹大勝還,呂布獨戰河內城下,平五將,譜一代傳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