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盧公去郭嘉到

劉協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衝進盧植屋中,此時,楊彪、荀攸等治略九卿都在盧公牀前,盧植見到劉協,枯竭的雙眼中流露一絲欣慰,艱難的擡起手拉過劉協到身邊,看着劉協淚流滿面,斷斷續續地說:“殿下……無須自責,臣終於……爲大漢,爲殿下傾盡全……力,此……乃臣的本份,亦是老臣……平生所願。雖,未能見到……大漢振興的那一天,但臣知道,以殿下之能,必能……中興大漢!”

盧植擡頭看見荀彧,更是露出一絲笑容,指着荀彧,對劉協和衆人道:“見到……文若在此,我……可安心去……矣!”

說完此話,盧植安然去世,帶着一絲笑容。

劉協號啕大哭,衆臣苦勸未果,荀彧拉開衆臣,輕聲道:“殿下畢竟是個少年,無需壓抑自己。”

衆臣見他說的有道理,自己一直把殿下當作天縱奇才來看待,不過無論怎麼樣,殿下確實只有十來歲的兒郎,便和他一起退出。

大家都知道荀彧是當年和盧植一起在董太后宮中受命的重臣,這些年雖在幽州,在殿下心中仍然最受重視,且盧公逝世之前有託付殿下與他的意思,言語間已經把他當作下任楚王府丞相、荊州刺史的不二人選。

楊彪頗爲不服,執意去勸劉協,劉協心中悲慼,大聲叱喝楊彪離開,楊彪心中更憤恨。

劉協哭了一日夜,在張機的服侍下,靜靜睡去。

次日下午劉協才醒過來,見荀彧和陳羣仍然在自己身邊,心中慰籍,道:“我畢竟年幼,文若先生可主持盧公葬禮,以楚父的身份葬在荊山,封盧植爲宜城侯。”

荀彧嗯了一聲,道:“殿下,郭嘉已經從袁紹那裡回來,現在正在襄陽,本來臣還想引薦戲志才,可惜晚了一步,此人已經被兗州刺史曹操招去了,還有一位大才程昱,我雖不相識,郭嘉卻相識,本來打算一併連他也喊來,結果去的晚了一步,也被曹操招去了,程昱也正好向曹操推薦郭嘉,慶幸郭嘉無名,曹操聽說他不願效力自己也爲刁難。”

劉協道:“這些事情就由文若先生處理吧,暫時我心情實在提不起來,誰不都不願意見。”

他讓陳羣送來一片竹簡,陳羣在劉協身邊日久,見他喜歡用竹簡傳達意思,並讓人用上等漢竹製竹簡,由於漢竹色澤圓潤,帶着點點紫斑,被稱爲紫玉竹,所以現在劉協發出去的竹簡都稱作紫玉令。

劉協接過竹簡,提筆寫道:心恨失恩師,恐言語混亂,怠慢先生,暫不相見非不識君才,盼望一見,彼此能留下佳良回憶。

荀彧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能有此語,便是不見,郭嘉也會報效全力了。”

劉協笑了笑,對陳羣說:“長者不易,讓荊州府各級官員父母長者接到襄陽,所有官員除非遠在荊州之外,或者荊州南方桂陽、武陵、長沙三郡外,必須每月須代妻子兒女回襄陽在父母處居住兩日,以示其孝。”

荀彧笑而不答,陳羣道:“孝忠兩全,殿下奇策爾!”

劉協搖了搖頭,道:“亂世之策,荊州官員若能忠孝兩全,自然最好不過。”

盧植爲海內大儒,門下弟子無數,聞他去世,各地都有人趕往襄陽送行,連劉備亦令簡雍帶爲悼念。

盧植的葬禮舉行了半月之久,規模之大令人咂舌,六十萬百姓自願一路送行,楚王劉協帶領荊州百官相伴棺木而行,也算是爲人臣之巔。

在葬禮之後的一個多星期內,劉協仍然閉門不見客,除了荀彧和陳羣、楊修和周瑜四人外,其餘人都不能見到。

簡雍受劉備之命,前來交好劉協,苦等一個星期也不能見,只好跑去找陳羣。

陳羣待之以禮,問:“先生可是受了劉備所託?”

簡雍急忙道:“正是,正是,望先生代爲轉告,我受主公之託與楚王有要事相商。”

陳羣笑道:“希望先生還是不要去見楚王,楚王曾經說劉備雖是盧公之徒,卻相助董卓這種盜國之賊,讓他的下屬進入荊州都是對盧公的不敬!”

簡雍道:“楚王不知道我主公劉皇叔亦十分悔恨,正策謀除去董卓,可董卓手中有二十萬涼州鐵騎,欲借楚王荊州雄軍將董卓女婿牛鋪大軍十萬拖延在外,我家主公好在長安動手。”

陳羣哦了一聲,道:“可有詳細計劃?”

簡雍取出雍州地圖,道:“先生請看,丁原大人五萬幷州騎兵正在漢中,秦嶺諸多關卡都在手中,丁原大人乃楚王帳下大臣,只要楚王下令丁原大人出兵五萬五丈原,我家主公可在內謀劃,讓董卓令牛輔率兵出征,待牛鋪在五丈原紮營,我家主公則可除董卓。”

陳羣道:“既然如此,先生可以等兩天,待殿下決斷後,我再通知先生。”

簡雍本想直接見楚王,可已經看出楚王最近確實不願意見客,而且楚王畢竟只有十一歲,能夠做決定的恐怕也是他身後的謀士,遂將劉備的書信交給陳羣,同意等待兩天。

陳羣立刻帶了書信直奔楚王府,劉協結過書信,想了想道:“讓荀文若、公達兩位先生、皇甫嵩先生過來商議此事。徐元直先生現在還在襄陽調動糧草,讓他來。”沉思片刻後,又道:“讓文若先生將郭奉孝先生也請過來吧!”

陳羣立刻告退,通知諸人前來商議大事。郭嘉和荀彧最後兩個敢到,郭嘉看見場中都是楚王的最直屬的親信,知道劉協年級雖小,確實有點能耐,把自己這個時候請過來,已經表白自己是他最直屬的謀士了。

荀彧將郭嘉介紹給諸人後,劉協說道:“奉孝先生,多的話我不想說,一切盡在不言中。今日之事是件大事,無論結果如何都可能改寫歷史的軌跡,希望先生能夠儘自己所學,爲我點明方向。”

郭嘉微笑,躬身笑道:“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羣代劉協把事情講了一遍,又將收集到的情報和大家一一彙報,對劉備身邊要員和董卓要員也特別分析了下,讓大家意外的是陳羣還特地將賈詡的相關情報通報了一遍,對其人所用的用來燒曹操的曹陽山之策也仔細的推敲了一遍。

待陳羣說完話,衆人一番沉默,皇甫嵩是老臣,就第一個發言,道:“殿下,臣以爲暫時來看劉備還是忠於漢室的,可以出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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