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墓下墓(下)

“很熟悉的感覺……我好像,來過這裡……”

溫白羽聽了他的話,有些納悶,難道万俟景侯以前下過這個鬥,那盜洞也是他挖的?

可是盜洞如果是他挖的,沒道理万俟景侯只記得這個鬥,不記得那條盜洞啊。

溫白羽奇怪的看了他好幾眼,只見万俟景侯走到巨大的石門邊,然後舉起手來,在門上輕輕的撫/摸,似乎在尋找什麼。

突然,他的手不動了,臉色隨即也變了變,手掌用/力按下,就聽“咔!”的一聲脆響,門上竟然有暗板,但是因爲墓門雕刻的栩栩如生,竟然看不到一絲不契合的痕跡。

隨着万俟景侯按動機/關,石門轟然打開,裡面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通道,仍然是圓頂方底,雕刻的花紋栩栩如生,而通道兩邊,則是並排依次列着兩隊石頭人甬。

溫白羽“啊”了一聲,說:“這裡面是活人?”

他們走進去,唐子上前看了看,又擡手手摸了摸,敲了敲石頭,疑惑的說:“是空心的,裡面什麼也沒有……按說這麼大規模的墓葬,應該是諸侯級別以上的墓葬,或者乾脆是天子墓,墓裡應該會有生祭,這裡面卻是空的。”

溫白羽咂嘴說:“這纔是正常的吧,沒事就拿活人澆一層水泥陪/葬,那也太野蠻了。”

万俟景侯聽他這麼說,轉頭看了他一眼,說:“走吧。”

他們順着通道往裡走,這回沒有回字迷宮了,一道通到底,前面出現了一個類似於迴廊的東西,兩邊有抄手,中間有頂棚,而地上的磚十分詭異,分爲黑白兩種顏色,不知道的還以爲棋盤呢。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是機/關地板,只可以踩一種顏色,否則就會觸動機/關。”

溫白羽說:“那踩哪種顏色?”

唐子笑着說:“試驗一次就知道了。”

他說着拿出一個空的瓶子,伸手拋出。

就在他拋出的一霎那,万俟景侯突然說了一聲,“白的。”

只見空瓶子掉在地上,正好掉在黑色磚塊上,就聽“嗖嗖嗖嗖”幾聲,弩/箭從四面射/出,黑色的磚塊上還出現了金屬刺,地上的空瓶子頓時就稀爛了。

溫白羽:“……”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地上的瓶子,又詫異的看了看万俟景侯,沒想到万俟景侯竟然猜對了,只能踩白的。

衆人依次踩着白色的磚塊往裡走,通道很長,磚塊又不大,走的多了還挺累的,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腳低下,說實話,就算是高手,在這種四面八方的機/關裡,也很難逃生,所以大家也就格外小心。

他們走過去,進入了一個石室,石室的門是開着的,裡面擺放着許多棺/材,一列列很壯觀。

溫白羽打了一個寒顫,這石室這麼大,少說也有三十多個棺/材。

石室似乎已經有人來過了,應該是那些盜墓賊,石室被翻得很亂,很多棺/材的蓋子都打開了,溫白羽壯着膽子探頭一看,詫異的說:“空的?”

他又看了看其他棺/材,裡面也是空的。

雨渭陽說:“那些盜墓賊連屍體都不放過?”

唐子說:“看這墓葬的樣子,應該是戰國還往前的,如果棺/材裡真的有屍體,那也絕對是寶貝了。”

万俟景侯突然說:“不對,這裡所有的棺/材都是空的,根本沒有屍體。”

溫白羽奇怪的說:“沒有屍體?那放這麼多空棺/材幹什麼用?”

万俟景侯只是搖頭,說:“我不知道,不過我肯定裡面沒有屍體,你們可以打開看看。”

唐子和雨渭陽也有些奇怪,就決定打開一個棺/材看看。

唐子拿了軍刀,撬進棺/材的邊沿,然後順着棺/材蓋子的縫隙劃了一圈,皺眉說:“沒有封死,沒有上釘。”

他說着,伸手一摳,就輕而易舉的將棺/材蓋子給翻了起來。

衆人探頭一看,果然沒有人,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唐子又開了兩個棺/材,裡面仍然是空的,剩下的棺/材都不用再看了,這下他們倒是相信了,只不過溫白羽更加奇怪了,万俟景侯對這個鬥很熟悉的樣子,真的好像來過,但是看他這樣子,又不記得了。

他們從石室走出來,進入了通道,這次通道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圓頂裡仍然刻畫着日月星辰,但是這些繁星竟然構成了流動的銀河,看起來壯觀而璀璨,銀河在圓頂的透/明封板裡靜靜的流淌着。

而通道的兩側則是各種用寶石雕刻的壁畫,在銀河的光澤下,顯得美不勝收。

溫白羽擡着頭,感嘆的說:“古人的智慧真是不能小看,這上面是什麼,看起來真好看。”

万俟景侯也仰頭看着,說:“是密封起來的水銀。”

溫白羽頓時一驚,說:“水銀?那不是劇毒的?”

万俟景侯點頭,說:“這兩邊的壁畫一定有問題,如果有貪婪的盜墓賊觸動壁畫,很可能打開圓頂的密封開關,水銀傾瀉而出,活/埋盜墓賊。”

要命的東西懸在腦袋上,這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慄,溫白羽趕緊低下頭,也不敢張嘴了,剛纔自己仰着頭張着嘴,萬一有水銀滴下來怎麼辦,現在想想都後怕!

他們繼續往裡走,溫白羽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雨渭陽看他快速的回頭,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沒什麼,就是感覺有人在看着咱們。”

雨渭陽:“……”

雨渭陽哆嗦了一下,說:“咱們是在墓裡,你能不這麼嚇人嗎!”

溫白羽聳了聳肩膀,繼續跟着万俟景侯往前走。

走了不遠的距離,溫白羽又突然回頭,雨渭陽被他嚇了一大跳,說:“又怎麼了?”

溫白羽這回站定了,轉過頭去,說:“我總覺得有眼睛在遠處看着咱們。”

雨渭陽說:“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哪有眼睛?”

溫白羽咂咂嘴,就在他要回過頭,繼續走的時候,突然看到身後的墓道深處,有什麼發光的東西。

溫白羽一驚,喊着:“真的有眼睛!”

雨渭陽也回頭去看,果然是真的,他們走過來的墓道深處,漆黑一片,在黑/暗之中,竟然有一雙眼睛看着他們,眼睛的顏色很詭異,不像是人眼的顏色。

雨渭陽一驚,隨即看到了第二雙眼睛。

黑/暗的墓道里,一下又多了一雙眼睛,然後又是一雙……

溫白羽“啊”的大喊了一聲,說:“動了!”

就在他喊得時候,万俟景侯突然說:“當心!”

就看離他們很遠的眼睛突然往前飛竄而來,然後就聽“嗖嗖”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捆在了溫白羽的手腕上。

溫白羽低頭一看,竟然是頭髮!

雜亂的黑髮,就好像幾百年沒洗過澡似的,頭髮慢慢的縮緊,溫白羽頓時臉色發白,感覺雙手要廢掉了。

“唰!”

万俟景侯一下將卷在溫白羽手腕上的頭髮砍斷,溫白羽向後踉蹌了好幾步,被万俟景侯攔住。

溫白羽喘着粗氣,說:“是……是那些女屍的頭!?她們竟然跟着咱們進了這個墓?!”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黑/暗中的眼睛越來越多了,慢慢聚/集起來。

“嗖!”

又有黑髮捲過來,溫白羽心裡爆了一句粗口,快速的就地一滾,然後從兜裡一掏,抓着鳳骨匕/首,立刻迎頭給衝過來的腦袋一下。

那腦袋被鳳骨匕/首劃了一個大口子,捲過來的頭髮頓時斷了,飄落在地上,女屍的頭顱發出尖聲的嚎叫,這叫/聲直嚇得溫白羽一激靈。

頭顱“啪”的一聲滾落在地上,黑色雜草一樣的頭髮掩蓋在臉上,一雙眼睛圓睜着,在黑髮後面若隱若現,一道血痕從頭顱的右眼劃到嘴巴的位置,她的嘴巴大張着,露/出裡面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牙齒,在地上晃了晃,就不動了。

溫白羽被她的表情嚇得退後數步,這時候唐子推了雨渭陽一把,把雨渭陽推到溫白羽身邊,說:“你們先走。”

那些頭顱因爲溫白羽的一擊,或者是“同伴”的慘叫,有所忌憚,都不敢貿然上前,只是從一側包圍着他們,時近時退,形成一個黑色的半圓,不斷的收縮着。

溫白羽說:“咱們慢慢退,他們好像不敢追上來。”

万俟景侯搖頭說:“過來的路上有水銀,如果這些頭顱碰到機/關,水銀傾瀉,咱們都要死在這裡。”

他說完了,稍稍側頭看向溫白羽,說:“你們先走,前面左拐有一間石室,那裡等我們。”

溫白羽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停留,抓/住雨渭陽的手,說:“快走。”

雨渭陽還有些猶豫,不過被溫白羽抓着,就跟着往前跑去。

他們一邊跑,後面的頭顱開始躁動,隱隱有攻擊的勢頭。

兩個人往前跑,雨渭陽說:“他們頂得住嗎,那麼多腦袋!”

溫白羽說:“這個應該還好吧……”

他說到這裡,就聽“咔”的一聲輕響,雨渭陽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整個人都僵硬了,驚恐的睜大眼睛,隨即低下頭,說:“我……我可能踩到機/關了。”

溫白羽也聽到聲音,瞪着眼睛看雨渭陽腳下,確實是一塊活動的石板。

溫白羽立刻伸手過去,說:“快抓/住我的手。”

雨渭陽也伸手過去,緊緊/抓着溫白羽的手,然後慢慢的擡起腳來,就感覺到溫白羽抓着自己,猛地往前拉。

石板被踩動,沒有出現機/關,而是出現了一個翻板,翻板“咔”的一響,突然打開,溫白羽正好站在翻板邊上,雨渭陽雖然往前撲,但是腳下踩空,沒有着力點,瞬間往下墜,“啪”的一聲被溫白羽拽着,懸在半空中。

溫白羽使勁抓/住雨渭陽的手,低頭一看,說:“我的媽,下面太深了。”

雨渭陽被他一說,全身都打顫,只覺得被抓着的胳膊都要斷了,整個人擋在空中。

溫白羽咬着牙,他趴在翻板邊沿,感覺自己也一點點的順着翻板往下滑,馬上就要和雨渭陽一起掉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張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地方,雨渭陽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不過他這個表情,讓雨渭陽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怎……怎麼了?!”

溫白羽說:“頭……頭來了一個!”

雨渭陽咬咬牙,說:“你鬆手吧!反正機/關是我踩的,總好過大家一起掉下來,你快鬆手!”

溫白羽只是驚恐的擡着頭,看着從遠處滾過來的人頭,那頭的臉上有傷疤,顯然是後面的万俟景侯和唐子弄傷的,不過她成了漏網之魚,竟然過來了。

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黑色的頭髮突然“嗖”的伸長,瞬間去卷溫白羽的臉。

溫白羽下意識的一低頭,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整個人一滑,順着翻板也掉了下去。

溫白羽只感覺到一股失重的感覺,他的手還緊緊/抓着雨渭陽的手,兩個人順着翻板往下墜,下面不知道有多深,溫白羽另一隻手下意識的亂抓,已經根本沒了章法。

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兩個人下墜的力道突然停住了。

溫白羽詫異的睜大眼睛,原來是自己的手裡握着鳳骨匕/首,剛纔慌了手腳,隨便的亂揮舞,匕/首竟然一下插/進了翻板下面的石壁上。

別看這是骨頭做成的匕/首,但是削鐵如泥,竟然一下子就插/進了石壁裡面,而且插得很牢固,兩個人紋絲不動的吊在半空中。

雨渭陽也驚詫的看着他,就在這個時候,雨渭陽突然擡起頭來,說:“溫白羽!溫白羽!你上面!”

溫白羽被他驚恐的眼神嚇得毛/骨/悚/然,就見那女人的頭顱竟然用頭髮纏在上面,然後整張臉從翻板滑/下來,就像一個吊死鬼一樣。

溫白羽擡頭一看,頓時“啊”的大喊一聲,那臉距離他不過幾釐米,幾乎要鼻子頂着鼻子,女人的臉蒼白,還浮腫,一股腥臭的異味撲面而來,溫白羽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總之聞了之後有些頭暈眼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屍毒。

溫白羽下意識的手一動,那削鐵如泥的鳳骨匕/首不僅能插/進岩石,竟然還能硬生生的將岩石劈成兩半,他們突然開始快速的下降。

鳳骨匕/首在岩石裡發出“噼啪”的聲音,快速的將翻板下面的石壁劈/開,兩個人有匕/首做阻力,雖然依然下墜,不過力道倒是小了不少。

“嘭!”一聲巨響,兩個人掉在了翻板下面的大坑裡。

雨渭陽雖然被摔得呲牙咧嘴,不過還是瞬間爬起來,那女人的頭顱也不知道頭髮有多長,竟然也順着巖壁下來了,然後頭髮發出“嗖”的一聲,又收縮回來。

雨渭陽爬起來就去拽溫白羽,溫白羽卻臉色蒼白,嘴裡發出“嘶”的痛呼,說:“我……我腿用不上力氣。”

雨渭陽說:“摔斷了?”

溫白羽懊惱的說:“我真是多磨多難,這條腿再斷估計就站不起來了!”

“咕嚕嚕……”

腦袋在地上軲轆着,很快就衝了過來,頭髮“嗖”的席捲過來,溫白羽忍着痛,在地上一滾,滾到雨渭陽腳邊。

雨渭陽趕緊伸手背起他,雨渭陽身形很瘦,哪有万俟景侯背的穩當,但是他不敢停留,立刻發足猛跑。

翻板下面的空間很大,而且不知道通向哪裡。

雨渭陽往前跑,身後的腦袋就骨碌碌的一直追着他們,突然從地上彈跳起來,“嗖”的一下絆住了雨渭陽腳脖子。

雨渭陽沒有防備,整個人撲出去,一下將溫白羽摔在地上。

溫白羽的頭磕在地上,頓時一片溫熱,覺得自己都要磕傻了,一瞬間有些懵,腦袋暈乎乎的,眼前一陣黑一陣麻。

“吼——”

腦袋發出尖銳的吼叫/聲,一下衝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就要用腐爛的牙齒去咬溫白羽。

“啊!”

溫白羽叫了一聲,粗重的喘息着,伸手一揮,鳳骨匕/首“唰”的一響,似乎帶着火燒一樣的光澤。

“吼——”

頭顱大喊一聲,就像被巨大的力道甩了出去,“啪”的一聲向後飛出,撞在岩石壁上,頓時順着岩石壁掉下來,軲轆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就在剛纔一剎那,雨渭陽看到了一股刺眼的紅光,好像是血色,他還以爲是頭顱弄出來的,趕緊跑過去扶起溫白羽。

溫白羽粗重的喘着氣,眼神還有點失焦,雨渭陽扶着他,看到他的眸子,一瞬間怔愣了,然後驚慌的說:“溫白羽……你、你的眼睛,好像出/血了!”

溫白羽被雨渭陽的聲音叫回神來,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抹,他沒感覺到有疼痛,倒是頭疼的厲害,都給撞傻了。

溫白羽揉了揉眼睛,雨渭陽就看見剛纔溫白羽眼中的那一抹火紅突然退卻了,好像是自己的幻覺一樣。

溫白羽說:“我怎麼了?”

雨渭陽呆呆的看了幾眼,才搖搖頭,說:“我一定摔傻了,給看錯了,沒事兒。”

溫白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一片血跡,說:“我纔是傻了,我本身就不聰明。”

“嘻嘻……”

溫白羽剛說完話,就聽一聲輕笑,像小姑娘的笑聲,很輕,帶着空靈的聲音,迴盪在翻板下面的深坑裡,顯得十分詭異。

溫白羽和雨渭陽都是一激靈,擡頭看去,就見不遠處的一塊巨大的後面,竟然趴着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像是個小姑娘,長相非常漂亮,一頭長髮披散在耳後,圓圓的眼睛,眼尾帶着勾,顯得清純可愛,又不失嫵媚,睫毛又密又長,一眨一眨着眼睛,那睫毛好像能把人扇飛了,眉毛是彎彎的月牙形,嘴巴又小又薄,嘴角向上/翹着,好像無時不刻都在笑。

小姑娘躲在石頭後面,眼睛彎彎的在笑,似乎看到他們覺得有/意思,不過又很怕生,他們看過來,小姑娘就往石頭後面縮了縮。

又好像很好奇,最後探出半個身/體,往前看了看。

溫白羽和雨渭陽都是臉上同時一紅,這姑娘沒穿衣服嗎!

小姑娘探出頭來,露/出半個肩胛骨,鎖骨的形狀非常完美,細細的胳膊,削肩膀,手臂的弧度也很好看,皮膚是瓷白色的,看起來毫無瑕疵,肩膀和手臂上還紋着淡粉色的花瓣,花瓣成灑落的形態,非常生動。

溫白羽甚至能聞到花香。

而這個小姑娘,沒穿衣服!

幸好小姑娘只從石頭後面露/出一部分,不然走/光了,他們又是大老/爺們,還真是不好意思!

溫白羽咂咂嘴,這麼可愛的小蘿莉,他怎麼沒早遇到呢,要是早遇到了,哪輪到万俟景侯掰彎他!

不過說什麼也都晚了,溫白羽心中那叫悽苦。

“嘻嘻……”

小姑娘似乎被溫白羽的傻相逗樂了,一雙靈動的眼睛看着他,露/出可愛靦腆的笑容。

那姑娘的儀態非常優美,面容姣好,一笑透露着一股靈氣,說是迷人也不爲過。

雨渭陽揪了揪溫白羽的衣服,小聲說:“這裡是墓葬,怎麼會有個小女孩?不會是糉子吧?”

溫白羽被他說得一激靈,差點被“美色”迷昏了頭,這裡這麼邪乎,這座墓在明墓的下面,明墓就有兩層,再加上盜洞的距離,少說也要在地/下一百二三十米往上,這麼深的距離,怎麼會有個小姑娘在這裡!

而且這小姑娘氣色非常好,一點也不想捱餓的樣子,他們就算帶着水和乾糧,也沒有小姑娘這麼好的氣色。

溫白羽越想越詭異,說:“咱們……咱們快走吧。”

雨渭陽說:“往哪裡走?咱們在這裡的話,唐子他們過來的時候看見地上有翻板,還能順着下來找咱們,如果咱們再往前走,恐怕他們就找不到咱們了……”

“嘻嘻……”

小姑娘還在笑,雙手扒着石頭,用純潔的大眼睛看着他們,好像在探索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溫白羽被他一笑弄得一個激靈,說:“可是着姑娘好詭異啊,一直在笑,好瘮人……”

他剛說着,雨渭陽突然瞪大了眼睛,說:“來……來了!”

溫白羽被他嚇得幾乎大喊一聲,只不過嘴巴張大了,卻沒有喊出聲來。

只見那“小姑娘”已經從岩石後面站了起來,瓷白的皮膚散發着瑩潤的光澤,身材瘦削卻不見骨,削肩膀,細細的腰身,光滑的大/腿,優美的小/腿,連腳趾都圓/潤的像小貝殼一樣,看起來柔/弱可愛。

左肩左臂和右側腰右側大/腿都有散落的花瓣紋身,溫白羽覺得這次不是幻覺,他能味道一股花香!

如果忽略了“小姑娘”雙/腿之間的東西,那還真是個仙女呢……

“臥/槽……”

溫白羽低聲說:“是個男孩子!”

雨渭陽後退了半步,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男孩的頭髮披在肩膀上,“嘻嘻”笑着,他的笑容似乎特別有感染力,整個人好像神仙,舉手投足散發着靈氣,慢慢走過來。

溫白羽嚇得汗毛倒豎,正常人會不/穿衣服就到處傻笑嗎,還有那股花香,這裡是墓葬,哪來的花香,如果有花香,絕對是妖怪好嗎!

雨渭陽伸手去拽他,準備逃命。

就在這個時候,男孩卻兩手一勾,已經先一步勾住溫白羽的脖子,然後整個身/體坐在溫白羽的懷裡。

他身量很小,就像窩在溫白羽懷裡似的,溫白羽和他一比,簡直是高大偉岸的類型……

溫白羽嚇得不敢動,而且那可愛的男孩子正好坐在他斷腿上,他頓時一頭冷汗,就想罵娘。

“嘻嘻……”

小男孩又笑了一聲,說:“你叫什麼名字?”

溫白羽疼的呲牙咧嘴,緊緊抿住嘴脣,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絕對不說話。

小男孩的皮膚入手細滑,就像上好的陶瓷,又光滑,又膩手,別看小男孩瘦,但是身上卻肉肉的感覺,但是最主要的是,他渾身冰涼冰涼的!

鬼……

溫白羽心裡只剩下這個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嘭”的一聲,後背有聲音傳來。

溫白羽驚喜的回頭,只見万俟景侯和唐子已經從翻板上面滑/下來,他們的腰上還捆着繩子,兩個人的身上都有點血跡,但是好像沒有受傷。

万俟景侯一下來,就看到一個渾身光溜溜的人坐在溫白羽懷裡,伸手緊緊抱住溫白羽,頓時臉色很差。

溫白羽哆嗦着張嘴呼救,說:“萬、万俟景侯……救命啊!”

万俟景侯眼神一眯,就見那小男孩似乎非常恐懼他,突然躥起身來,溫白羽只覺得眼前一閃,那小男孩赫然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了一隻兔子!

兔子!

而且是上半截人身,下半截兔子,還有兔子的尾巴,渾身白絨絨的,如果忽略他的人身,那還真是隻可愛的兔子。

可是這怎麼忽略的了!

溫白羽嚇得“啊!”的大喊一聲,臉色蒼白,彷彿斷腿的痛苦都比不了。

那兔子唰的一下跳的很遠,又唰的一下,消失在黑/暗中了。

溫白羽見他逃跑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走過來,臉色特別不好看,溫白羽癱坐在地上,伸手抓/住他的褲子,說:“嚇死我了……”

万俟景侯伸手摸/到他的手,手心裡一片冰涼的冷汗,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溫白羽說:“剛纔那是什麼?鬼嗎?”

唐子看着溫白羽臉色慘白,又看到万俟景侯臉色不好,很不厚道的笑了一聲,說:“老闆,剛纔那個叫訛獸,也叫誕。”

溫白羽說:“鵝?他長得一點也不想鵝啊,也不像蛋,分明是個兔子!”

唐子笑着說:“不是家養的鵝,是訛/詐的訛,荒誕的誕。是一種上古神/獸,面容姣好,身/體卻似兔子,據說儀態萬方,肉質鮮美,而且有醫用價值,不過訛獸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而且,喜歡講故事,但是說出來的話沒有真話。有人說如果吃了他的肉,也就再也不會講真話了。”

溫白羽說:“這座墓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

唐子說:“或許是陪/葬,或許是墓主養的寵物。”

溫白羽坐在地上喘氣,隨即可憐巴巴的對万俟景侯說:“我的腿又摔斷了,我太倒黴了。”

万俟景侯蹲下來給他看了看,溫白羽這次疼的不一般,看他臉色蒼白,一身冷汗,万俟景侯也有些不忍,收起了冷淡的神色,說:“斷倒是沒斷。”

“真的!?”

溫白羽高興的說:“我還以爲又斷了,沒斷就好!不過沒斷怎麼這麼疼,比上次還疼?”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可能骨裂了。”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哀嚎着,那還不如斷了,聽說骨裂比斷了還疼!

万俟景侯伸手將他背起來,溫白羽和配合的趴在万俟景侯背上,可憐兮兮的說:“特別疼。”

万俟景侯說:“忍一忍,咱們找路出去,這山上也沒有正規的醫院,還要進城去找,如果耽擱的時間太長,你的骨頭長歪了,還要敲開重新接。”

溫白羽:“……”

溫白羽渾身一哆嗦,說:“你還是別說了……”

万俟景侯揹着溫白羽,溫白羽說:“前面的路不知道通到哪裡,剛纔那隻兔子一晃就不見了,前面肯定有路。”

万俟景侯點點頭,就揹着他往前走。

唐子在後面,跟雨渭陽並排走。

唐子見雨渭陽身上全是擦傷,從揹包裡拿出藥來,給雨渭陽噴上,說:“雨老闆,疼不疼?”

雨渭陽忍着痛搖了搖頭,說:“沒事,你身上那麼多傷口,趕緊處理一下吧,不然感染了。”

唐子笑了笑,說:“沒關係,都是小傷,別浪費藥。”

雨渭陽說:“怎麼沒關係,把手伸過來。”

唐子只好把手伸過去,他只想和雨老闆說,其實自己真的用不到傷藥,墳可以自我療傷,只不過沒有万俟景侯的血和唾液那麼神奇罷了。

雨渭陽很仔細的給唐子噴上藥,深得傷口還裹了紗布,避免碰到傷口或者髒東西進入傷口。

“雨老闆。”

唐子突然輕喚了一聲,雨渭陽疑惑的擡起頭來,就看一片陰影壓下來,然後嘴脣一熱。

唐子的體溫很高,高的甚至像是在燃/燒,印在雨渭陽的嘴脣上。

“嗯……”

雨渭陽下意識的嘆息了一聲,唐子已經伸出舌/頭,探進雨渭陽的口腔裡,輕輕的磨蹭着雨老闆的舌/頭。

溫白羽趴在万俟景侯背上,還在想後面兩個人真慢,別出了什麼事情吧,一下就沒聲音了。

溫白羽擔心的回過頭來,就看到唐子把雨渭陽按在石壁邊,兩個人*的吻在一起,唐子的手還鑽進了雨老闆的衣服裡亂/摸。

別看唐子平時跟個傻大個兒似的,但是那啥時候簡直是不/要/臉的典範。

“咳咳!!”

溫白羽使勁咳了兩聲,雨渭陽嚇得一哆嗦,差點順着石壁癱/軟/下來,被唐子一把抱在懷裡。

溫白羽說:“快點走,別掉隊了!”

雨渭陽臉皮很薄,臉上紅得厲害,唐子則是很自然的拉住雨老闆的手,說:“雨老闆,你能走嗎,不然我也揹你吧?”

雨渭陽瞪了他一眼,說:“我自己走,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路,你還是保留體力吧。”

唐子笑了一聲,輕聲對雨渭陽說:“嗯,既然雨老闆這麼說了,那我就保存體力,等回去的……”

後半句他說的很小聲,雨渭陽的臉卻紅的像煮熟了一樣,又惡狠狠的瞪他,不過唐子是油鹽不進的。

溫白羽咂咂嘴,這倆人簡直如漆似膠啊,天天秀恩愛,簡直膩歪得慌。

他們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遠的的距離,一直都是黑/洞/洞的,四周雖然開鑿的非常平整,但是沒有壁畫,也沒有壘磚頭。

雨渭陽都開始懷疑這裡不是墓葬,而是礦洞了。

就在他們走的幾乎沒有耐性的時候,石壁變成了通道,終於又步入正軌了,圓頂方底,比外面更加考究。

溫白羽驚詫的發現,這通道里每一幅壁畫,刻得都是鳳凰和襄王,甚至是日常瑣事。

溫白羽突然指着其中一幅,說:“哎你們看,是剛纔那隻兔子!”

衆人看向溫白羽指的壁畫,雨渭陽說:“還真是那隻兔子。”

壁畫畫了一個小故事,兔子是訛獸,雖然靈動漂亮,但是並不是祥瑞之獸,訛獸自古代/表着欺詐和蠱惑,聽說訛獸出現的地方,民風不古,會出現很多下欺上,民/反官,子不孝,妻不閒,甚至子弒父的現象。

有官/員抓到了一隻訛獸,進獻給了襄王,襄王命人把訛獸綁在木頭上,丟到火中焚燒。

訛獸看起來很可憐,似乎還是個幼崽,鴻鵠把訛獸救了下來,襄王不忍心駁了鴻鵠的意思,就把訛獸裝在籠子裡,然後戴了金嚼環,不讓訛獸開口說話,送給了鴻鵠。

溫白羽說:“原來這隻兔子是鴻鵠養的?那這得有幾千年了,都成精了!”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看着這些壁畫,一幅幅的看過去,最多的就是一些瑣事。

再往裡走,赫然是一個石室,門開着,裡面放着兩個棺槨,棺槨的蓋子卻打開,根本沒有盒蓋子。

溫白羽探頭去看,棺槨一看就是好東西,但是裡面竟然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雨渭陽不禁失落,說:“看這雕飾和裝潢,該是主墓室了,怎麼也是空的,這整座地宮這麼宏偉,卻沒有放任何東西?”

万俟景侯突然說:“並不是沒有。”

他說着,衆人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兩個棺槨的後面,有一個小石臺,石臺上擺着一個青銅盒子,盒子是正方的,怎麼也有三十釐米見方。

万俟景侯揹着溫白羽走過去,就見盒子後面蹲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他們走過去,毛/茸/茸的東西一晃,突然跳起來,正是那訛獸!

訛獸跳了兩下,扎進黑/暗裡,又消失了。 щщщ ¸ttκǎ n ¸℃o

雨渭陽說:“整座墓裡,只有這個青銅盒子?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溫白羽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盒子,好像並沒有機/關射/出來,就大膽的碰了碰,盒子很重,畢竟是青銅的,但是裡面沒有聲音傳出來,盒子正面有一個鎖眼。

溫白羽看着這個鎖眼的形狀,非常眼熟,突然“啊”了一聲,說:“是九命拿來的那把鑰匙,那把鑰匙一定是開這個鎖的!”

他說着,又說:“哎……不過鑰匙放在家裡了。”

雨渭陽:“……”

雨渭陽說:“說了等於沒說啊,還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溫白羽說:“這有什麼難的,咱們把盒子帶回去,回家打開看看不就行了?”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那盒子,上面刻着鳳凰的紋飾,紋路在他指尖下面劃過,涌起一股莫名的顫/動。

這裡面的東西很熟悉,熟悉到就好像是他親手放進去的一樣……

溫白羽覺得,自從他們發現那個青銅盒子,万俟景侯就怪怪的,一直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叫他三聲,他最多聽到一聲。

而且聽到這一聲,還不一定會理人,只是轉過頭看着自己,那眼神特別的複雜,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讓溫白羽弄不明白。

他們從地宮出來,立刻就下了山,他們在墓裡呆的時間不短,農家樂的老闆還以爲他們被山上的女鬼抓/走了,都要準備報失蹤人口了,結果就看到他們回來了,而且身上很狼狽,溫白羽的腿還斷了。

四個人很快開車進了城,在城裡給溫白羽找了一個醫院,果然是骨裂了,不過因爲溫白羽一直被揹着,也沒亂動,還固定了一下,沒有什麼大事,打了石膏等着拆。

他們在城裡耽擱了幾天,衆人還是決定開車回北/京去,回北/京之後再給溫白羽看看腿,這樣也放心。

溫白羽買了一個柺杖,畢竟他們行李多,要是再買輪椅,後備箱都沒地方塞。

溫白羽在路上就是睡覺,而万俟景侯則是出神,有點時候看着窗外出神,有的時候看着溫白羽出神,溫白羽雖然在睡覺,都能感覺到有一股“炙熱”的視線盯着自己,實在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外面天色昏黃的時候,溫白羽他們還在荒郊野嶺,一點兒也沒有人煙,似乎晚上就要睡在車裡了,不過對於溫白羽來說,他只有上廁所和出去吐需要下車……

車子開到一半,溫白羽突然大叫:“不行了,停車,靠邊停……我要吐了……”

唐子只好把車子停下來,溫白羽從車裡鑽出來,支着柺杖,一蹦一蹦的往前走,走到旁邊的樹林裡。

溫白羽這一路,隔兩個小時肯定要吐一次,已經成了日常任務,其他三個人都見怪不怪了。

溫白羽鑽進草叢裡,把柺杖立在樹邊上,然後扶着樹正準備彎腰嘔吐,突然後背有風聲傳來。

溫白羽一個激靈,還以爲是野獸,剛想回頭,突然有東西頂着他的後腦勺,涼冰冰的,一個管子。

溫白羽頓時有些僵硬。

身後的人聲音很小,悄聲說:“嫂/子,咱們又見面了。”

溫白羽一聽聲音,有些耳熟,而且這個叫法,只有一個人會叫。

溫白羽回過頭去,果然看見一個穿着黑皮衣的男人站在他後面,嘴裡叼着煙,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不過他手裡端着槍,似乎一點兒也不友善。

是之前在水城旁邊,一起下斗的時敘。

時敘笑眯眯的看着他,溫白羽皺眉說:“你幹什麼?”

時敘說:“嫂/子說話別太大聲,萬一把人引來怎麼辦?”

他說着,收攏了笑意,沉着臉,說:“難爲嫂/子跟我走一趟。”

時敘用槍狠狠頂了一下溫白羽的腦袋,溫白羽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他現在腿腳不利索,被時敘伸手一架,立刻就像拎小雞一樣,被拎着往林子深處走,柺杖“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時敘將溫白羽拎着往裡走,很快看到一輛麪包車,把溫白羽推上去,車上已經有人了,一共三個人,還有一個司機。

一個看起來很肥碩的中年男人,穿金戴銀的,手上還戴着一個大扳指,看起來就是暴發戶,他下巴幾乎是三層的,嘟嚕着一堆的肉,肚子恨不得砸到腳面,眼睛眯成一條縫,又精明又猥瑣的模樣。

另外一個看起來尖嘴猴腮,他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還有一個人看起來是打/手,腰上彆着軍刀,屁/股後面的包裡鼓鼓的,裡面肯定有槍。

那肥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打量着溫白羽,說:“石頭呀,你說的重要人物就是他?沒他咱們掘不了那個鬥?我看他瘦瘦小小的,怎麼也不像關鍵人物啊,你看看這小/臉長得,還蠻斯文的,真是合了我的胃口,哈哈哈石頭,你該不會給管爺找來消遣的吧?”

他說完又開始猥瑣的大笑起來,溫白羽瞪着眼看他。

那自稱管爺的人又笑着說:“啊呀,眼神我喜歡,等下完了鬥,這小子我一定要帶走。”

時敘笑了一聲,但是笑意沒達眼底,只是說:“那也要等下完了鬥再說,管爺別說,這真是一個關鍵人物,沒有他,咱們就下不成。”

那身上都是消毒水味道的人,是個醫生,是某某歸國華僑,學位證榮譽博士證一堆一堆的,這種人搞科研已經成了神/經病。

汪醫生說:“這小子到底有什麼來頭,非要一起下鬥才行?”

時敘說:“說好了不問出處,這也是道上的規矩,咱們就不要多問了,反正這個墓裡絕對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也有我想要的,咱們各自拿好處就行了。”

那打/手彪悍的大叫:“誰知道你是不是誆我們?”

時敘笑着說:“老許要是覺得我誆你,大可以現在下車。”

管爺笑眯眯的說:“別吵架,有話好好說,反正咱們也說好了,去那神墓見識見識,墓裡的東西,你果真只挑一件兒?其他都歸我們?”

時敘說:“看/管爺說的,我說的話自然當真,我就拿一件兒,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

溫白羽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墓,而且帶着自己幹什麼,如果是帶着万俟景侯,那還能下鬥用,自己現在腿瘸了,帶着自己下去,不是拖後腿的嗎?

溫白羽看他們聊得歡,自己一個人窩在角落裡,管爺時不時看向他,那眼神噁心的讓溫白羽想吐。

溫白羽心臟梆梆的跳,快的要衝出嗓子眼兒,車子已經開了半個小時,管爺他們開始談論這次下斗的地形。

溫白羽縮在角落裡,雙手被綁在後面,也不知道時敘是怎麼綁的,總之很不專/業。他手指尖使勁往前夠,竟然讓他夠到了口袋,溫白羽指尖拼命的夾,夾到了手/機,然後儘量背貼着後壁。

溫白羽把手/機一撥,按成靜音,然後摸黑的按了幾下,也不知道到底撥沒撥出去。

万俟景侯三個人等着溫白羽吐完了回來,只不過溫白羽似乎去了很長時間,万俟景侯皺了皺眉,從車裡下來,說:“我去看看他。”

雨渭陽笑着說:“是不是把肝兒都吐出來了?”

万俟景侯去了一會兒,立刻就回來了,手裡拿着溫白羽的柺杖。

雨渭陽驚訝的說:“溫白羽呢?”

万俟景侯說:“不見了。”

雨渭陽更是吃驚,說:“不見了?這荒山野嶺的?”

万俟景侯說:“林子裡有車軲轆的痕跡,把車子開進去,咱們追。”

唐子立刻上車,把車子往樹林裡開,果然看到有車軲轆的痕跡,而且還是個貨車的樣子,並不是小轎車。

万俟景侯的臉色很差,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的手/機突然響了。

這是万俟景侯的手/機第一次響,之前溫白羽深覺万俟景侯沒有手/機的話實在不方便,就給他買了一個,兩個人用的是一模一樣的,看起來特別像情/侶機,溫白羽還竊笑了很長時間。

万俟景侯的手/機裡只有幾個號碼,溫白羽的,唐子的,雨渭陽的,其他人的就沒有了。

万俟景侯低頭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溫白羽!

他立刻接通了手/機,裡面傳出嘈雜的聲音。

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哈哈大笑着說:“我之前也有所耳聞,聽說過這個鬥,據說還是襄王的疑冢之一,但是因爲地勢很險要,而且鬥裡邪得很,好多高人到門口就返回了,還有不少人死在裡面,你就有把握嗎?”

時敘的聲音笑着說:“還真是有點把我,這個鬥其實我走了一遍了,確實邪乎,但還不至於要命,主要裡面的東西實在太大太多,搬都搬不出來,毫不含糊的說,這個鬥要是倒乾淨了,富可敵國都是謙虛的,就算整天揮霍,也夠子孫吃個三輩子。”

老許的聲音說:“真的!?那還等什麼,快點開車!咱們早點到,免得被人先倒了。”

管爺笑着說:“是這個道理,快開車,快開車,咱們倒了鬥,我也好嚐嚐這個小嫩/肉,你看着小子細皮嫩/肉的,瞪眼的時候瞧得這叫人心/癢,哎呦,又瞪我。”

時敘說:“管爺您悠着點,這人是有來頭的。”

管爺不屑的說:“什麼來頭?”

時敘說:“他兩個叔叔,可是二/十/年/前,道上赫赫有名的磊爺和九爺,雖然已經退出江湖這麼多年了,但是道上的人還都買賬的。”

管爺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強自鎮定,笑着說:“管爺我倒斗的時候,他兩個叔叔還穿開襠褲呢,再說了,如果他兩個叔叔聽到我管爺大名,估計要上趕着把自己的侄/子送到我牀/上來!”

管爺說的肆無忌憚,哪知道他們的話已經被別人聽見了。

時敘說:“說些正經的,咱們這一道去蛇山,要走水路,管爺準備的怎麼樣?”

管爺笑着說:“你這小子太謹慎,都問我三五遍了,包在我身上,只不過是條船,管爺還是弄得起的,再者說了,我還租了幾個人來做活兒,到時候把這些人帶上蛇山去,裝卸好了鬥裡的東西,再推下海,一了百了!”

他說到這裡,溫白羽雖然不知道蛇山是什麼地方,但是也聽到關鍵詞,他害怕被人發現,就趕緊將手/機掛斷了,然後塞回兜裡。

他掛斷的時候,時敘正往這邊看,似乎看到了什麼,卻沒有點破。

万俟景侯聽到通話結束的聲音,低頭看了看手/機,通話已經被掐斷了,臉色非常的難看。

雨渭陽說:“溫白羽這是被綁走了?要帶他去蛇山?蛇山是什麼地方,是山/海/經裡記載的那個?”

唐子沉着臉,點點頭,說:“山/海/經有記載,‘北海之內有蛇山,蛇水出焉,東入於海。有五采之鳥,飛蔽一鄉,名曰鷖鳥’。”

雨渭陽說:“那蛇山在哪?這不是傳說嗎,還真的有蛇山這東西?”

唐子說:“古人有把島做山的習慣,所以很多人覺得蛇山就是渤海之中的蛇島,不過蛇山到底是不是蛇島,只是推斷,並沒有太切合的證據。”

雨渭陽說:“這些人說去蛇山下鬥,會不會就是去渤海?我聽他們說還要租船,如果出了海,就找不到人了!咱們要趕緊追上去。”

溫白羽被搖的要吐,一直忍着,胃裡難受的要死,而且他的腿斷了,也不能自己逃跑。

車子一直找小路開,根本不走大路,溫白羽也不認得這條路怎麼走,到了深夜,衆人開始下車搭帳篷。

管爺笑着說:“今兒晚上我和這小子一帳篷吧?”

時敘笑了一聲,說:“別啊管爺,還是我和他一帳篷吧。”

溫白羽被時敘架着下了車,衆人點起了火堆,圍着火堆邊吃罐頭和帶來的食物,溫白羽肚子餓得咕咕叫,看着黑漆漆的樹林,心想着自己怎麼這麼倒黴。

時敘突然走過來,給他送了綁着的繩子,然後拿了乾糧給他,說:“大嫂,吃點東西。”

溫白羽看了他一眼,但是沒接過東西。

時敘坐在他旁邊,笑着說:“吃點吧,餓壞了的話,万俟景侯該拆了我了。”

溫白羽說:“你抓我/幹什麼,我什麼都不會。”

時敘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是想請万俟景侯幫一個忙,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歡管閒事……而我這件事又非常的重要,所以只能出此下策,等事情解決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溫白羽一愣,隨即說:“你想把万俟景侯引過來?我打電/話的時候你看見了,還故意讓我打給万俟景侯?”

時敘點了點頭,苦笑一聲,說:“我是真的沒辦法,纔想出這個主意,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如果有人動你一根頭髮,我都跟他拼命,這樣可以嗎。”

溫白羽說:“那你有什麼事情,非要引万俟景侯過去?”

時敘說:“我現在不能說。”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立刻去掏手/機,時敘卻一把搶過來,然後順手扔在了樹林深處。

手/機一下消失在黑/暗裡,根本看不見了。

時敘說:“万俟景侯已經知道咱們要去哪裡,很快就會找上來,其他的事情,嫂/子就不用擔心了,我不會害你,就請你幫我這個忙。”

溫白羽被他氣得已經吃不下了,他坐在火堆旁邊,管爺幾個人已經睡下了,還笑嘻嘻的讓時敘看着溫白羽。

溫白羽看着跳動的火焰,時敘靠在樹上假寐,一看就沒睡着。

“沙沙……”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聽到沙沙的聲音,似乎有東西在草叢中快速的移動,然後一抹白影竄過去。

溫白羽嚇得一個激靈,時敘立刻睜了眼睛,又是“沙沙”一聲,那白影閃的特別快,在漆黑的夜裡異常詭異。

響了兩聲之後,四周又突然安靜下來,溫白羽挺/直了後背,坐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突然間,溫白羽後背一涼,只見草叢中有一對火紅的眼睛正盯着他,那眼睛圓圓的,帶着嚇人的光芒。

時敘非常機警,也看到紅光,立刻“嘭”的放了一槍,那紅色的眼睛一下就沒影了。

溫白羽嚇了一跳,帳篷裡的人也都醒了,立刻爬出來,管爺的膽子最小,大喊着:“怎麼了!爲什麼開/槍!?”

時敘說:“這地方不乾淨,咱們把火滅了,儘快趕路。”

管爺嚇得不輕,一聽不乾淨,臉色就白了,第一個鑽進車裡,老許收拾了帳篷,滅了火,衆人上了車,又開始趕路。

衆人上了車,撒開油門一頓跑,連續好幾天,大家也不搭帳篷了,直接就在車裡睡。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終於到了港口,並不是正經出海的港口,那裡停着一條船,看起來是管爺提前準備好的。

管爺笑着看着船,說:“怎麼樣,氣派嗎?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是個好傢伙。”

衆人上了船,船上囤積了乾糧和水,而且還有許多裝備,準備的一應俱全。

管爺自豪的說:“還有下苦,我都已經讓人找好了,人多也太雜了,一共十個下苦,到時候讓他們一起上岸,好搬東西,如果打盜洞,也好讓這些人幹活。”

溫白羽被老許推搡着上了船,他本身腿腳就不利索,還拄着柺杖,老許罵咧咧的說:“別裝洋蒜,快點走,上去!”

溫白羽被一推,船上有水,地板打滑,頓時柺杖一出溜,整個身/體一斜,就要趴在地上。

這個時候旁邊的一個下苦突然伸手,攬在溫白羽的腰上,把他扶起來,不至於讓溫白羽摔倒。

這個感覺太熟悉了,而且這個人/體溫涼絲絲的,溫白羽頓時擡頭,驚訝的看着那個下苦打扮的人,竟然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甚至挽着胳膊袖子,不過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使破布穿在身上,都覺得帥得不行。

溫白羽驚訝的看着他,万俟景侯卻沒有太多驚訝,溫白羽趕緊收回目光,往旁邊一看,好傢伙,唐子和雨渭陽也在……

隔了幾天,終於又湊齊一桌麻將了……

溫白羽吃驚的看着他們這種打扮,不過很快就收回目光,不能露陷。

管爺看見溫白羽要摔倒,裝模作樣的說:“老許你手輕點兒,這麼嫩的小子,別給腿壞了,下完了鬥,管爺還得享用呢。”

他剛說完,就聽見“咯咯咯”的聲音,原來是一個下苦的指關節在響,聽起來特別嚇人。

他們沒有多停留,趕了幾天路都累了,就準備各自回船裡的房間去休息。

溫白羽也有一個房間,他們現在倒不怕溫白羽跑了,反正已經開船了,溫白羽也不能跳船。

衆人都各自去休息,溫白羽也進了房間,一屁/股坐在船上,感覺要累死了,之前一直提心吊膽的,又在樹林裡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一直神/經繃緊,如今看到了万俟景侯,溫白羽的心一下放鬆/下來,就感覺到一股疲憊涌上。

溫白羽倒在牀/上,船雖然大,但是畢竟在水上,一搖一搖的。

就在溫白羽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敲門的聲音,溫白羽肚子咕咕叫,還以爲是送飯來了,就艱難的爬起來,拄着柺杖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一開,突然有人閃身進來,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溫白羽“啊”的輕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後退了幾步,被壓在牀/上,擡頭一看,竟然是那個滿身橫肉的管爺。

管爺笑眯眯的看着他,伸手摸/他的臉,一臉橫肉都要飛起來,說:“哎呀小溫,咱們走這一路,多少也培養了感情嘛,現在反正沒事可做,不如……”

他說着,溫白羽幾乎噁心的吐在他臉上,隨便伸手一抓,就聽管爺突然“嗷——”的嚎叫了一聲,突然後退好幾步,捂着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一個大口子,肉都翻起來了,鮮血嘩嘩的往外/流,溫白羽側頭一看,原來鳳骨匕/首一直貼身放着,鳳骨匕/首連山都能劈/開,更別說管爺的手了。

管爺疼的呲牙咧嘴,頓時就黑下臉,說:“別給臉不/要/臉,否則我把你丟進海里餵魚!”

溫白羽本身氣的咬牙切齒的,當他是隻病貓嗎,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悄無聲息的開了,管爺的背後走進來一個人。

溫白羽頓時笑起來,管爺還以爲他怕了,說:“老實了就行,你也知道怕了?”

溫白羽笑着說:“還不知道誰會餵魚。”

他說着,管爺但覺身後有風,還沒回頭,突然“啊”的慘叫一聲,一身橫肉“嘭”的砸在地上,一下昏/厥過去了。

万俟景侯從後面邁過來,臉色很不好看,走到溫白羽身邊,說:“腿怎麼樣?”

溫白羽說:“好像沒事,就是太餓了,我這幾天都沒有正經吃過東西。”

万俟景侯從兜裡掏了一下,拿出幾樣東西給溫白羽,溫白羽低頭一看,竟然是巧克力,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了,還能補充點能量,就剝/開包裝紙,把巧克力塞/進嘴裡。

哪知道剛塞/進去,万俟景侯突然探身過來,扶住溫白羽的肩膀,吻在溫白羽嘴脣上,舌/頭立刻伸進去,舌/尖一勾,一下將溫白羽的巧克力捲走了。

溫白羽頓時瞪大了眼睛,万俟景侯簡直太不/要/臉了,都給他吃了竟然又奪回去,溫白羽頓時就“怒”了,這簡直是虎口奪食,尤其他還餓了好幾天。

溫白羽惡狠狠的摟住万俟景侯的後背,以防万俟景侯逃跑,然後伸舌/頭過去,主動探在万俟景侯嘴裡,也學着他的樣子,舌/尖一卷,一下靈活的捲走了巧克力,然後還不甘示弱的廝/磨了万俟景侯的舌/尖好幾下,巧克力一點兒也不能浪費。

只不過做完這件事情,溫白羽頓時有些後悔,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爲了一塊巧克力,好像不太對勁……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的呼吸都一下粗重起來,舌/尖磨蹭着,過電流的感覺充斥着溫白羽的四肢和腦袋,腰軟的不行,還緊緊攀住万俟景侯的後背,兩個人很快就都興/奮了。

溫白羽被他壓着,喉/嚨裡發出“哈……哈……”的深呼吸的聲音,好像馬上要斷氣了一樣,胳膊打顫。

溫白羽一瞥,發現地上的管爺還在,說:“那個人還在……”

万俟景侯親着他的嘴角,笑着說:“那就丟到海里餵魚?”

溫白羽笑着說:“這主意我喜歡,先把他丟到海里,然後咱們再返航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嘭”的一聲巨響,然後船體開始劇烈的晃動。

“啊……”

溫白羽躺在牀/上,一下順着斜角咕嚕了過去,差一點就拍在牆上,万俟景侯伸手將他抱在懷裡。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是怎麼了!?要翻船嗎?”

隨即就聽到外面有人/大喊着:“海怪!是海怪!有海怪啊!”

緊跟着又是“嘭”的一聲,他們的船好像在遭受着劇烈的撞擊,有什麼東西從一側的地步猛地在掀這條巨大的船。

這條船不算小,能把船晃成這樣,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怪物。

溫白羽被晃得臉色發白,万俟景侯背起他,兩個人剛出了房間,就看到唐子和雨渭陽。

雨渭陽臉色慘白,說:“船漏水了。”

果然有水從外面灌進來,船體還在不斷的劇烈搖晃着,每一下都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溫白羽趴在万俟景侯的背上,說:“到底是什麼鬼啊,這麼大的力氣?”

他正說着,好多人開始尖/叫,“海怪!快看!海怪來了!救命啊!”

喊聲之中,就聽“嘩啦”一聲,巨大的海浪翻起,一雙巨大的綠色/眼睛在海浪之中發出瘮人的光芒,那眼睛非常大,像兩隻巨大的銅鈴。

溫白羽震/驚的看着海浪裡隱藏的怪物,隱約間能看見怪物的甲片,是黑綠色的,反着光,甲片都有海碗口那麼大!

那怪物突然發出大吼的聲音,然後“轟——”的一聲巨響,隨着海浪翻起,突然出現了兩隻巨大的翅膀。

巨大的海浪被翻起來,一下拍打上船隻,海水灌進來,到處都是人的尖/叫/聲。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怪物!?還有翅膀!”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化蛇。”

溫白羽詫異的說:“蛇?”

万俟景侯沒有再回答他,而是說:“上小艇。”

他說着,率先揹着溫白羽往前跑,唐子和雨渭陽跑在後面,他們把救生艇放下來,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放上去,突然又跳上船板去。

溫白羽大驚,喊着:“你幹什麼去?!”

万俟景侯衝進進水的大船,過了兩分鐘,又提着許多行禮衝回來,他身上全溼/了,把行禮扔在船上,然後發動救生艇。

万俟景侯說:“拿些裝備和乾糧,不然這麼大的海,有船也活不下去。”

四個人坐在救生艇上,巨大的化蛇似乎並沒有注意這麼渺小的救生艇,仍然攻擊着大船。

化蛇的蛇身非常長,比一棵古樹還要粗,尾巴上帶着鉤刺,比兵刃還鋒利,翅膀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鉤刺,一下昂頭從水中躍出,蛇身突然捲住船身,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竟然硬生生把大船拖進了水裡。

溫白羽已經詫異的不行,說:“這東西這麼大力氣?”

唐子一邊擦着臉上的水,一邊笑着說:“傳說化蛇都在陰山附近出沒,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原來真的長着翅膀。”

溫白羽說:“化蛇到底是什麼?”

雨渭陽說:“山/海/經裡記載的化蛇是一種水獸,背部有雙翼,平時很少開口,化蛇的叫/聲能招來大水。據說在春秋的時候,魏國大梁城有人聽到了奇怪的吼聲,發現了一隻巨大的蛇形妖怪,隨即黃河氾濫,淹沒了八百五十個村莊。”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也有傳說,化蛇本是上古□□神之一的燭九陰,但是因爲性/情暴怒,犯了過錯,才變成化蛇,潛入水底,靠食人而生。”

溫白羽說:“燭九陰我聽說過,不是說很厲害嗎,什麼睜眼是白晝,閉眼就是黑夜,吹口氣是冬天,呼口氣是夏天。”

万俟景侯點點頭。

溫白羽說:“這條化蛇怎麼藏在這裡,難道說這附近真的有什麼了不起的墓葬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這就不清楚了。”

溫白羽眼看着天色黑了,海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到粼粼的水波,頓時有點恐懼,說:“咱們要飄到哪裡去,也沒有一個標誌。”

万俟景侯說:“化蛇的風浪太大,救生艇沒辦法逆着浪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溫白羽點點頭,肚子突然咕咕的大叫,万俟景侯從揹包裡拿出東西來,有食物和水,遞給溫白羽,說:“吃點吧。”

溫白羽簡直看到了親人,趕緊往嘴裡塞,他已經餓得要不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噗”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水裡冒了出來,然後一隻手搭在了救生艇的邊上。

那隻手非常白,非常細,被黑/暗的海水映襯着,簡直就不像一隻人手。

“啊!”

溫白羽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說:“鬼……鬼手!從水裡伸出來的!”

雨渭陽也嚇了一跳。

就聽“嘩啦”又一聲,又一隻手從海里伸出來,扒在他們的船上,然後是一個人腦袋,“嘩啦”一聲探出來,“嘭”的掉在他們船上。

“啊……”

溫白羽又大喊了一聲,那人頭睜眼了,是紅色的眼珠子,在黑夜裡簡直就是一對燈,賊亮賊亮的。

隨即那頭動了,手也動了,然後又有東西從海里冒出來,溫白羽這回看的真切了,不禁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個人爬上了他們船。

而且這個人看起來很眼熟,最重要的他全是光溜溜的,皮膚瓷白,一張不足巴掌大的小/臉,圓圓的眼睛,他爬上船,一下倒在船上,屁/股上還有一個圓溜溜的兔子尾巴!

賣什麼萌!

溫白羽差點被他嚇死,定眼一看原來是之前在地宮裡遇到的訛獸。

訛獸不會游水,半條命都沒了,倒在船上,進氣兒少出氣多,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溫白羽都覺得他們船上要多一個屍體呢!

溫白羽看了半天,說:“怎……怎麼辦?他好像暈過去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看了一眼訛獸,說:“先留着它,海上風硬,冷的時候可以把他的獸皮剝下來擋風。”

溫白羽:“……”

訛獸一聽,頓時跳了起來,一雙紅溜溜大眼睛瞪着万俟景侯,嘟囔的說:“你真是太壞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變,還是個暴君。”

万俟景侯一眯眼,說:“你認識我?”

訛獸眼珠子轉了轉,顯得特別靈動,說:“不認識。”

万俟景侯眼睛又是一眯,訛獸嚇得都哆嗦起來,聳了聳鼻子,突然竄到溫白羽後面,躲了起來,伸出兩條白/嫩/嫩的手,從後面掛在溫白羽背上。

溫白羽還記得他可是野獸,都不敢動一下。

万俟景侯冷聲說:“青銅盒子裡是什麼,你是不是知道。”

訛獸笑嘻嘻的說:“我不知道。”

万俟景侯的臉色非常不好,溫白羽覺得這樣下去他們還沒迷失在大海里,已經凍死在大海里了。

溫白羽趕緊打圓場,說:“你要是知道里面是什麼,趕緊告訴我們啊。”

訛獸看着溫白羽,笑嘻嘻的說:“可是我不想告訴他。”

溫白羽:“……”

訛獸已經把作死的技巧練的人神共憤了。

溫白羽實在沒有辦法,訛獸一直掛在溫白羽背上,然後還伸手去夠揹包裡的吃的,真的像兔子一樣,抱着餅乾咔嚓嚓的啃。

溫白羽只覺得自己後背跟種麥子似的,好多餅乾渣子掉下來。

溫白羽說:“你能從我背上下來嗎?”

訛獸眨着大眼睛,誠懇的說:“不行。”

溫白羽:“……”

訛獸笑眯眯的說:“因爲我喜歡你啊,我想掛在你身上。”

他一說完,溫白羽頓時又感覺到呼呼的北風在吹,就在万俟景侯要發難的時候,訛獸突然說:“其實我知道青銅盒子裡是什麼,但是我現在不想告訴你,萬一我說完了,你把我扔下水去了,我又不會游泳,那怎麼辦?”

万俟景侯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始終沒有發難。

夜已經深了,溫白羽開始犯困,海上風硬,万俟景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蓋上,溫白羽擺手說:“我不要,你自己穿吧,你要是病了怎麼辦。”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我不會生病。”

溫白羽執意不要,往万俟景侯身邊縮了縮,說:“咱們倆擠一擠就不冷了。”

万俟景侯伸手抱住溫白羽,溫白羽突然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如果要擠,他應該和唐子擠一擠,因爲唐子是墳,體溫很高,不過唐子抱着雨老闆在睡覺,肯定不會和自己擠的,新上船的訛獸就更別說了,涼冰冰的,跟陶瓷做的似的。

而万俟景侯……簡直就是個移動電冰箱!

兩個人擠在一起,溫白羽更覺得冷,万俟景侯突然低下頭,說:“白羽。”

溫白羽被他這樣一叫,突然有些愣神,好像很熟悉,小叔叔也常常叫自己白羽,卻不像小叔叔叫自己的感覺,那種熟悉,從心底裡最陌生的地方涌起,一下充斥着他的大腦。

溫白羽詫異的擡起頭來,万俟景侯的嘴脣已經吻下來,兩個人的呼吸糾結在一起,溫白羽伸出手,緊緊/抓/住万俟景侯的後背。

溫白羽的呼吸特別重,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手掌從他的衣服變伸進去,溫白羽“嘶”的一聲,說:“太涼了!”

万俟景侯依舊低笑,撫/摸/着他的腰線,說:“你身上這麼快就熱了。”

溫白羽一下老臉就紅了,結結巴巴的說:“廢……廢話。”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看見躺在船上的訛獸睜開了眼睛,一雙紅色的眼珠子唰的一張,特別嚇人,嚇得溫白羽一哆嗦。

訛獸坐起來,突然看着遠方,黑/暗的海上還有霧氣,昏暗加上濃霧,根本看不清楚前方有什麼,只是一片迷茫。

訛獸卻突然收起嬉笑的表情,說:“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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