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期,中原和西域一些小國關係很好,唐玄宗將宗族公主,曹氏公主下嫁於闐國,下嫁的隊伍西出陽關,準備送到遙遠的西域古國。
有一種野史傳說,西域很多國/家都嫉妒于闐國可以請求到中原的聯姻,此時的于闐國也並不是西域最強大的國/家,一些國/家不服氣,所以安排了這些假土/匪。
唐朝公主的隊伍遭遇搶/劫,這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就算是下嫁,送親的隊伍也不可能這麼單薄,而且還有于闐國迎親的隊伍,怎麼可能在中途遭到土/匪的搶/劫。
但是樑緒非常肯定,因爲這些“土/匪”,並不是簡單的土/匪。
西域四十國,關係非常複雜,不斷征戰互相吞併,于闐國是夾縫之中的一個國/家,力求和中原的唐朝發展良好建交,也是爲了更好的保存國力,發展自己的實力。
于闐國可以和唐朝建交,很大程度因爲于闐國的誠意分量十足,那就是兩口青銅大鼎。
無論是哪個朝代,青銅鼎一直是權/利的象徵,所有朝代的帝王都在尋找青銅鼎的下落,秦始皇泗水撈鼎已經成爲了一種流傳典故,後世的人發現想要找到九鼎,彷彿是大海撈針,但是他們也需要權/利集中,所以就開始自己鑄造第二版本的九鼎,武則天鑄九鼎,徙置通/天宮;宋徽宗用銅二十二萬斤鑄造九鼎,修飾以黃金,建造九成宮,陳列九鼎。
而唐玄宗也不例外,他也夢寐以求得到九鼎,這兩個青銅鼎,成爲了重量級別的聘禮,唐玄宗欣然將宗室公主下嫁於闐國。
這樣看來其他西域國度派出“土/匪”,也並不一定是單純嫉妒于闐國能夠和中原聯姻,或許也有窺伺九鼎的一部分原因。
溫白羽覺得,按照樑緒說的,如果兩口青銅鼎出現在其中,彷彿一切都合情合理,而且非常順暢了。
溫白羽說:“你還夢到了什麼?”
樑緒說:“我看到了廝殺的場景,然後雙方都死傷慘重,有幸存的士兵想要將青銅鼎轉移,但是青銅鼎太大,馬匹又因爲廝殺受驚,四散奔逃了,士兵根本無法運送九鼎……”
當時那些士兵又恐怕會有更多的“土/匪”聞訊趕來,他們的人數所剩無幾,根本無法繼續保護九鼎,更別說把九鼎運回中原,恐怕連過陽關都過不去,最後變成了過陰關。
所以那些倖存的士兵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
樑緒說:“埋了九鼎。”
溫白羽說:“等等,我有個問題,埋了九鼎?可是這下面是個墓葬?那些士兵怎麼抽工夫建的墓葬?”
樑緒說:“墓葬並不是那些人建的,我也不知道墓葬是怎麼回事。那些士兵決定將兩口青銅鼎埋掉,然後回到中原請求救兵,帶着軍/隊再來把九鼎運送回去。”
他們找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這個地方形如魔鬼城,而且周圍有很多磁石,來到這裡的人都會迷路,幾乎沒人走得出去,那些士兵就將青銅鼎埋在了地/下。
值得注意的是,這裡並沒有提到任何的墓葬。
那些士兵回到中原,唐玄宗對九鼎勢在必得,出動很多兵馬來到陽關以西,想要找到埋在地/下的九鼎,然後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卻奇怪的發現,九鼎消失了……
九鼎消失了,當時做的標記也消失了,四周一片茫然,根本分不出東南西北,也沒有任何標記,無從下手。
唐玄宗/派來的人在這附近搜/查,幾乎把地皮全都翻開,但是一無所獲,後來九鼎的事情驚動了很多西域國/家,這些國/家雖然是小國,不敢明面上搜/查九鼎的消息,但是背地裡派了很多“土/匪”出動,把陽關以西翻了個遍
。
可惜的是,誰也沒有找到九鼎,兩口青銅大鼎,體積那麼大,重量那麼大,竟然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溫白羽說:“或許……其實是于闐國自己搞得噱頭?根本沒有青銅鼎?”
雨渭陽點頭,說:“我也這麼覺得,或許壓根沒有青銅鼎這東西,只是謊稱被劫?”
樑緒搖頭說:“我還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這個故事到這裡應該就結束了,歷代的帝王,都沒有找到九鼎,九鼎至今是個神秘的存在,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然而樑緒還看到了其他的東西,在荒蕪的陽關以西,兩個九鼎埋葬在土地之下,風吹日曬,自從漢朝以來,絲綢之路落寞之後,陽關以西的道路漸漸荒廢,從剛開始的洪水氾濫,變得寸草不生荒無人煙。
唐朝的時候,陽關這地方已經是荒蕪的地方了,有很多詩句都反應了陽關和玉門關的荒蕪,不過並不像如今這麼可怕。
當時陽關的雨水也漸漸變少,甚至變得幹/旱,但是就在那些士兵將青銅鼎埋起來之後,竟然開始下起了大雨。
雨水非常充沛,大雨磅礴,夾雜着颶風,巨大的雨水沖垮了土地,埋葬青銅鼎的地方轟然坍塌,兩隻非常沉重的青銅鼎隨着坍塌陷入土地內部。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就算是大雨,這附近地勢平坦,怎麼可能說坍塌就坍塌?
只聽樑緒說:“因爲土地/下面本身就是空的,那是一個墓葬,墓葬修建的非常巧妙,承重也非常巧妙,但是千算萬算也沒算過會有兩隻青銅大鼎被擱置在墓葬上面。”
古人用/力能扛鼎來說明一個人力大無比,天生神力,當時小白狼用六條尾巴就把青銅鼎給舉了起來,而且還花樣舉鼎,衆人已經吃驚了很長時間,足以說明鼎的重量了。
墓葬的封土層被破/壞,再加上兩隻大鼎一直壓着,墓葬終於開始不堪重負,大鼎從墓葬上方直接壓塌了墓頂,從天而降,坍塌加上大雨和大風,將一切的痕跡全都磨平了。
這兩隻青銅鼎還挺曲折,最後誰也沒有發現兩隻青銅鼎的蹤跡,彷彿變成了墓葬的祭品,一埋就是這麼多年。
樑緒說的彷彿親眼所見一樣,非常確鑿,態度很堅定,然而這又只是一場夢,讓樑緒也很苦惱。
樑緒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你們可能覺得我吃飽了撐的,錢太多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但是我真的想知道,我夢到的是不是真的,或許我根本就是個神/經病。”
樑緒的情緒很低,應該是被那種真/實的夢境折磨的,一提起這個,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情緒很低靡。
就在溫白羽想着辦法要安慰樑緒的時候,一直在挖土的十一突然擡起頭來,笑了一聲,說:“這個我同意。”
樑緒看着他,迷茫的說:“同意什麼?”
十一說:“同意你是神/經病。”
樑緒:“……”
溫白羽也是一陣無語,樑緒猛地大叫一聲跳起來,然後衝過去對着十一就開始拳/打/腳/踢,還專門打他頭上的傷口,嘴裡大喊着:“早知道讓你死了完了,你知道是我要求救你的嗎,雖然我沒出什麼力,但是我不發現你,你就被糉子踩死了
!”
十一沒說話,繼續開始挖土,不過剛纔還情緒低靡的樑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其實樑緒的自我修復能力很強,誰讓他天生是個二百五呢。
大家一直在挖土,按理來說,可以埋上青銅鼎,又不露/出墓葬,那這個墓葬應該埋的很深,幸虧他們有工具,但是人手太少,就這麼手動挖下去,也不知道挖到什麼時候。
眼看從天亮要挖到天黑了,衆人都有些疲憊,溫白羽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就發現万俟景侯杵着鏟子正在摸眼睛。
溫白羽走過去,拍了他的手一下,說:“你手上那麼髒,別揉眼睛,眼睛怎麼了?不舒服?”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不是,清晰一點了。”
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溫白羽驚訝的睜大眼睛,突然雙手捧着万俟景侯的臉,踮起腳來湊上去看,眼睛都要對眼了,盯着万俟景侯的雙眼,說:“真的?好像真的清亮一點了?”
万俟景侯的雙眼還保持着紅色的底色,但是上面的矇眼白霧慢慢退下去了一些,尤其是右眼,白霧幾乎消散了,已經完全清亮了,左眼還有一些霧,但是看起來也快好了。
溫白羽說:“能看清嗎,我有幾張嘴巴?”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突然握住溫白羽捧着自己的手,快速的低頭一吻,在溫白羽的嘴脣上觸吻了一下,笑着說:“一張。”
溫白羽老臉一紅,趕緊鬆開万俟景侯,說:“快點挖坑!”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就沒再惹溫白羽,繼續鏟地上的土,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真的很深,但是什麼都沒看見。
溫白羽蹲在坑邊上,看着坑裡頑強奮鬥的三個人,伸手捏了捏地上的土,說:“已經是五花土了,我覺得應該不遠了。”
他說着,回頭看向樑緒,說:“你夢裡看見青銅鼎塌陷下去多深了嗎?”
樑緒翻了個白眼,說:“要不我現在睡一會兒,但是前提你要發給我一把測量尺。”
溫白羽:“……”
他們正在說話,小白狼一直趴在旁邊休息,突然擡起頭來,小六趴在他的口袋邊上,差點被甩出去,小白狼趕緊伸手壓住小六,把他往口袋裡塞了一下,發出“呋——”的聲音。
万俟景侯也瞬間警戒起來,把鏟子丟下,雙手一撐翻身從土坑裡躍了上來。
溫白羽見他們的樣子,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有聲音。”
他說着,就聽到“啊啊啊啊啊”的大吼聲,彷彿是要驗證万俟景侯的話一樣,遠處傳來了嘶吼的聲音,巨大的嘶吼聲,隨即是雜亂的聲音。
溫白羽使勁往遠處看,突然看到遠處騰起一陣沙土,好像是有東西在那邊狂奔,而且還是一片東西在狂奔,激起了很多塵土。
嘶吼的聲音不斷傳來,唐子和十一也從土坑裡跳上來,很快聽到了開/槍的聲音。
十一皺眉說:“是我的那些人。”
樑緒說:“天呢,他們不是把糉子又引過來了吧?”
十一走到揹包旁邊,把剛纔放下的槍拿起來,熟練的上膛,然後拉開保險,說:“很不幸,應該是這樣
。”
溫白羽說:“真的來了!”
果然是那些穿着盔甲的糉子,剛纔經過樑緒那麼一說,溫白羽突然覺得這些穿着盔甲的糉子,很可能就是那些慘死“土/匪”手上的唐朝士兵。
那些土夫子看到這邊有人,都向這邊跑來,一邊跑還一邊發出求救的聲音。
很顯然那些土夫子的火器已經不夠用了,子彈的聲音雖然還有,但是並不密集,那些糉子追在後面,不斷的撲咬着他們。
樑緒說:“別過來啊,我們也沒辦法!”
但是那些人顯然不會聽他的,沒命的跑過來,大喊着:“救命!!!救命!!”
万俟景侯快速的把地上的槍撿起來,也開始上膛、拉保險,然後平舉起來,對準前方,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一片迷茫,前方的土夫子和糉子正在快速的移動,而万俟景侯卻開始淡定的瞄準。
溫白羽真替他捏把汗,雖然他的眼睛好了一些,但是還沒有完全清晰,這樣放槍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嘭!”的一聲,子彈一下打出去,後面的糉子瞬間栽倒在地上,還帶着後面追上來的糉子一下跌倒在地,一下解決了兩個糉子。
溫白羽差點給他鼓掌,不得不說這準頭太蘇了!
唐子伸手將雨渭陽攔在身後,說:“來了,大家準備了。”
樑緒躲到溫白羽身後,說:“準備什麼,準備送死嗎?”
十一輕笑了一聲,托起搶來,“砰砰!”連打了兩槍,似乎根本不畏懼這樣的場面一樣,他的額頭上還有血,傷口還沒好,臉上都是劃傷,應該看起來狼狽,而他拖着槍的樣子,看起來無比的凌厲,彷彿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那些土夫子瘋狂的跑過來,藉着万俟景侯和十一的掩護,快速的往前跑,後面的糉子相繼被撂倒。
十一突然“嘖”了一聲,說:“沒子彈了。”
他說着,突然將槍扔下來,手裡一退,退出一把摺疊軍刀來,“啪”的一聲彈出刀刃。
万俟景侯也淡淡的甩了甩手/槍,說:“這麼巧,我也沒子彈了。”
他們兩個彷彿在談論,這麼巧,我晚飯也吃糉子一樣……
糉子飛撲過來,溫白羽大喊了一聲:“當心!”
万俟景侯瞬間反應,手中的槍沒有扔下,猛地向上一擡,槍托發出“乓!”的一聲,準確無誤的砸在糉子的下巴上,糉子被巨大的力氣一砸,瞬間下巴都飛了起來,整個身/體向後兜去,在空中翻了半個圈,“嘭!”的後腦勺摔在地上。
溫白羽:“……”
樑緒躲在溫白羽後面,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上,說:“好疼啊。”
溫白羽抓/住樑緒,往旁邊一撲,十一猛地將腳邊的槍踹過來,一下砸中撲過去的糉子,將糉子砸飛。
樑緒撲在地上,門牙都咳出/血了,捂着自己的嘴,溫白羽抓起他,藉着掩護往旁邊跑,說:“你白長這麼高了,手腦也太不協調了!”
樑緒感覺門牙都漏風了,生疼生疼的,一舔牙都活動,好像馬上要掉,根本不能說話,嗓子裡“唔唔唔”了幾聲,溫白羽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
衆人被衝散,那些土夫子沒命的衝撞他們,溫白羽就看到小白狼按住自己的口袋,突然暴起,衝他們的車子撲過去,原來是幾個土夫子躍上了他們的車,竟然開着他們的車就要跑
。
溫白羽“媽/的!”大罵了一句,沒想到那些土夫子竟然把他們的車子開走了,上面還有好多補給。
小白狼撲過去,但是車子已經啓動了,小白狼被一甩,快速的一翻,猛地向後一躍,從車子上跳下來,穩穩落在地上,但是有些不甘心,看着遠去的車子,嗓子裡發出“呋——呋——”的聲音,異色的雙瞳更加明亮起來。
溫白羽衝過去,說:“沒受傷吧?”
剛纔車子突然飛馳,小白狼被甩下來,看的溫白羽心驚膽戰的。
小白狼搖搖頭,樑緒揪着他們,門牙漏風的說:“看!看那邊!”
溫白羽說:“怎麼了?”
樑緒嘴裡說:“嗖……嗖……嗖……”
溫白羽一瞬間以爲樑緒中的屍毒發作了,不然爲什麼嘴裡發出怪聲兒,樑緒急的滿臉通紅,他不知牙齒漏風,而且舌/頭不敢往前伸,怕舔/到牙齒真的給舔掉了,捂着嘴說:“他/媽噠,嗖榴彈!”
噠……
噠什麼噠?賣什麼萌?!
溫白羽終於聽明白了,樑緒說的是“手/榴/彈”!
溫白羽猛地轉過頭來,就看到一個穿着鎧甲的糉子,手裡竟然捏着一個手/榴/彈!
雨渭陽被那些土夫子衝撞過來,唐子大喊了一聲:“雨老闆!”
雨渭陽一下跌在地上,差點給撞懵了,一撇頭看見了手/榴/彈,從地上爬起來,說:“不……不會吧,糉子沒那麼高的智商,應該打不開的吧……”
就聽他說到這裡,“嗖”的一聲,溫白羽和樑緒同時驚呆了,看向雨渭陽的眼神都是“烏鴉嘴”三個字。
万俟景侯也聽到了聲音,大喊一聲:“趴下!”
糉子觸發了引信,但是竟然把手/榴/彈扔到了頭頂上,万俟景侯大喊一聲,快速的往前一撲,將溫白羽撲倒在地上,溫白羽還抓着樑緒,樑緒頓時被帶着摔倒在地,一瞬間,樑緒感覺到自己的門牙終於還是英勇就義了!
溫白羽被壓在地上,其他人也快速的撲倒在地上,幾秒之後手/榴/彈就被引爆了,然而引爆並非發生了巨大的爆/炸,而是一聲震動,聽起來威力有些太小。
樑緒剛要擡頭,十一一把將他的腦袋壓在地上,大喊着:“白/癡,是照明彈,想死嗎!”
巨大的光亮,瞬間可以讓人暴盲的程度,一下將昏暗的大戈壁點亮了,四周瞬間有一種白晝的感覺。
万俟景侯伸手捂住溫白羽的眼睛,即使被捂着眼睛,溫白羽還能感覺到巨大的光亮。
地上並沒有草和植物,照明彈沒有引發着火,很快平息下來。
樑緒捂着嘴從地上站起來,立刻就要一翻白眼暈過去,糉子手裡還有手/榴/彈!
竟然還有手/榴/彈!?
不知道那些土夫子的補給是不是都被糉子給搶走了,糉子手裡不止有手/榴/彈,還有槍!
“嗖……”
又是一聲,手/榴/彈瞬間又被引爆了,“嘭
!!!!”的一聲巨響,這回並不是照明彈了,這回的威力很大,震動非常強悍。
溫白羽感覺到一股土“噗”的濺在自己臉上,石子都濺過來,那個糉子和手/榴/彈一起滾進了剛纔他們挖的大坑裡,瞬間大坑被炸飛了,轟然坍塌。
万俟景侯架着溫白羽站起來,溫白羽滿臉都是土,使勁揉了一把,驚訝的說:“炸開了?!”
万俟景侯說:“走,快走,下坑再說。”
衆人沒想到因禍得福,大坑被炸開了,下面的空間很大,看起來竟然真的是個墓葬。
他們快速的進入墓葬,一個個快速的從大坑上往下爬,那些糉子也瘋狂的追下來,但是他們並不是往下爬,而是往下跳,一個一個往下掉,跳得血肉橫飛,骨頭都砸飛出去。
樑緒看的心驚肉跳,說:“媽/的,太噁心了。”
唐子捂住雨渭陽的眼睛,說:“走,雨老闆,不要回頭看。”
雨渭陽聽着那些“吧唧吧唧!”的砸肉泥的聲音就夠了,當然不會回頭看,使勁點頭,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衝。
小白狼按緊了口袋,但是小六太小了,小白狼怕他被顛出去自己沒感覺,就乾脆把小六掏出來,小六順着小白狼的手掌鑽進他的袖口裡。
小白狼頓時癢的不行,但是不敢伸手抓,小六順着他的袖口一直往上爬,從他的後背爬上去,騎在小白狼的脖子上,抱住了他的脖子,還夾了夾小/腿,彷彿騎大馬一樣,催促小白狼快跑……
其他人都在發奮的逃命,而小六好像覺得挺好玩,抱住小白狼的脖子還嘻嘻笑了一聲。
那些糉子瘋狂的追下來,衆人順着墓道往裡跑,根本顧不了看四周,結果跑了一會兒,万俟景侯突然說:“那些糉子沒跟上來。”
他說着還皺了皺眉,說:“奇怪。”
樑緒根本跑不動了,“呸”的一口吐出/血來,門牙早就掉了,嗖嗖漏風,一屁/股坐下來,說:“累死我了,不行了,休息一下,沒跟上來還不好。”
溫白羽奇怪的說:“那些糉子爲什麼突然不跟上來了?”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也沒有想出來原因。
這個時候騎在小白狼脖子上的小六,五條鳳尾突然搖了一下,轉過頭去,似乎在看身後的黑/暗,不知道在尋找什麼,似乎那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存在一樣。
衆人一停下來,就開始觀察四周的場景,這地方非常昏暗,万俟景侯從揹包裡掏出一把手電來,他們的補給大多在車上,並沒有拿下來,似乎全都沒了,幸好還有手電照明。
万俟景侯把手電交給溫白羽,畢竟他眼睛看不清楚。
溫白羽站起來,舉着手電四處照明,說:“這地方竟然還挺考究,年代好像很久遠啊。”
雨渭陽也湊過去,說:“我看看,我可是行家。”
現在万俟景侯的眼睛看不清楚,雨渭陽當然就是行家,畢竟當了很多年的小老闆了,在潘家園那種地方,眼睛練的可毒着呢。
雨渭陽說:“這花紋好奇怪。”
樑緒也湊過來,說:“好像癩蛤/蟆皮,真寒磣。哎你看你看,真是癩蛤/蟆,眼睛這麼凸出來
。”
溫白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真的看到了一個形象,頓時心裡“梆梆”一跳,說:“不好。”
雨渭陽說:“怎麼了?別嚇唬我。”
溫白羽說:“蟾蜍,這是蟾蜍花紋。”
他一說話,万俟景侯立刻看過來,說:“蟾蜍……”
溫白羽快速的往前走了幾步,用手電去照牆壁上其他的花紋,睜大了眼睛,說:“蟾蜍……九尾狐……兔子……”
他的話說到這裡,表情越來越凝重,小六卻突然“啊!”了一聲,小六的聲音很急促,衆人立刻回頭去看,小六從小白狼的脖子上站起來,指着身後黑/暗的地方,小手使勁指了兩下,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
小六還不會說話,似乎想要表達什麼,但是表達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六突然回過頭來,並不看向自己身後的位置了,改爲看向溫白羽身後的位置,大喊了一聲“啊!”。
溫白羽感覺有風從背後傳來,“嗖——”的一下,有什麼柔/軟的東西一下捲住了自己的腰,整個人向後一拽,手肘猛地砸在墓道的牆上,頓時要斷了一下,身/體保持不良平衡,被那個東西卷着要就拖進了黑/暗的墓道里。
溫白羽只來得及發出“嗬——”的一聲痛呼,捲住他的東西似乎神出鬼沒,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怪物!
巨大的怪物,幾乎和墓道一樣大的怪物,雨渭陽唐子還有樑緒和十一都沒有見過這種怪物,怪物是軟體的,像章魚和水母的合/體版。
上面是一個巨大的透/明傘,能看到黏黏的白色分/泌液/體,還有透/明的血管和骨骼,下面是許多觸手,巨大的觸手上還有章魚爪子的吸盤,看起來無比噁心。
爬行沒有聲息,一下捲住溫白羽,快速的拖入墓道。
河神!
万俟景侯的眼睛雖然還看不清楚,但是不難確定,那就是河神,他們之前見過,樊陰爻還把死掉的河神鬚子切下來準備做肉吃,最後被万俟流影給扔了,對於河神,只要見過的人都記憶猶新。
蟾蜍花紋。
九尾狐狸。
兔子、河神……
這一切都證明,這個墓葬竟然是一座血月族的遺址!
万俟景侯猛地抽/出吳刀,快速的嚮往躍去,邁開大長/腿,追着前面的河神跑過去。
其他人也剛反應過來,立刻也追着万俟景侯往前跑。
他們往前跑了一些,就看到了左右兩邊出現兩個岔路口,原來他們剛纔處在的地方,彷彿就是一個圓形的中軸線,兩邊的半圓是兩條墓道,從左右包抄過來,最後三/條墓道匯合,變成了一條通往前方。
所以小六看到身後出現的東西,就是捲走溫白羽的河神。
溫白羽根本沒有戒備,就被河神一下捲住,巨大的河神,爪子上有吸盤,吸盤上都是毒刺,一下扎進溫白羽的腰裡。
溫白羽瞬間就覺得腰上癱/軟不能動了,麻/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下蔓延到全身,腦袋甚至都要麻痹了,意識都不怎麼清/醒了。
河神捲住溫白羽,快速的往前爬行,爪子發出黏/膩的“啪嘰啪嘰”的聲音,飛快的掠動着
。
溫白羽狠狠咬了一下嘴脣,讓自己集中精神,手中一動,鳳骨匕/首一下翻了出來,匕/首上猛地炸出紅色的火光,瞬間就聽“咯”一聲,溫白羽動作迅速,一下將河神的爪子給砍了下來。
“咕咚!”一聲,觸手突然砍掉,還卷在溫白羽的腰上,但是突然失去了拉拽的力氣,溫白羽猛地往前一滾,栽倒在地上,額頭撞在墓牆上,差點給撞傻了。
溫白羽顧不得頭暈的感覺,猛地掙扎起來,踹掉身上的觸手,快速的躍起,河神發出奇異的大吼聲,爪子裡噴/出毒液和血液,似乎是被溫白羽激怒了,一下捲起觸手,飛快的打過來。
“嗖!”
溫白羽快速的閃過,然而河神的觸手實在太多了,溫白羽也沒有三頭六臂,不像万俟景侯那樣還會精分,突然腳腕一緊,跟着腦袋“咚!”的就撞在了地上,後腦一片溼/熱,整個人軟在地上,被河神拖着快速的往前爬行。
溫白羽的意識不是很清/醒,但是能感覺到自己在飛快的往前拖,緊跟着就是“咕咚!”一聲,四周的氧氣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水,大量的水,冰冷的水,涌進溫白羽的口鼻。
或許溺水是最好的自救,溺水的恐懼讓溫白羽的意識一下清/醒過來,猛地開始掙扎起來。
河神是消化屍體的一種怪物,他們生存在水裡,離不開水,他能在墓道里爬行,但是必須有水源才能存活,否則就會暫時死亡。
果然這個墓葬裡有水池,河神抓/住了獵物,但是不着急享用,他必須回到老巢之後,才能安心享用。
溫白羽使勁的掙扎着,他的腳腕被拴住了,每次浮出/水面,都會被猛地拽下來,也可能是河神寂寞太久了,竟然開始戲/弄溫白羽。
溫白羽被嗆了好幾口水,這些水都是河神的洗澡水,噁心的溫白羽不行。
然後立刻的,溫白羽突然發現這個河神似乎並不是想要戲/弄自己,而是想要……交/配。
河神突然捲住溫白羽的雙/腿,用觸手扯開溫白羽的腿,另外的鬚子捲上來,不斷的亂撞。
溫白羽嚇得大腦都麻了,心裡罵了一句“大/爺的”,他雙/腿被纏住,只能靠雙手,雙眼猛地一亮,黑色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彷彿是兩顆紅色的寶石,爆裂出寶石一樣的火彩。
與此同時,手中的匕/首一下甩出去,帶着劇烈的火光,“轟隆——!!!!”一聲巨響,砌着玉石的水池一下被震裂了,水花似乎在沸騰,水底出現了巨大的波光,彷彿是一輪太陽要從水中升起。
池水沸騰着,河神的鬚子頓時被砍斷,發出怒吼的聲音,同時身/體被火焰灼燒,猛地一縮,放開了溫白羽。
溫白羽快速的往上游去,與此同時,他突然看到被自己的火光照亮的水底,竟然有什麼東西,隱隱約約散發着青銅的光芒。
那是……
万俟景侯發瘋的往前追,他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地上都是血,血跡一直拖拽着往前蔓延,還有一條被剁下來的河神觸手。
衆人看得心驚膽戰,都屏住呼吸往前追趕,他們跑在墓道里,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麼爆/炸一樣。
万俟景侯臉上全是暴怒,他的眼睛散發着紅色的光芒,矇眼那層白霧已經被照的微不足道,彷彿根本看不出來了。
万俟景侯快速的衝出墓道,一下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墓室,墓室裡竟然異常凌/亂,到處是塌方的石頭和泥土
。
墓室的頂棚被砸漏了,旁邊的承重石柱被砸塌了,倒在地上,四周狼藉的厲害,壁畫全都掉下來了,看起來樑緒說的竟然是真的,青銅大鼎很可能就是從這個地方掉下來的。
然而四周根本沒有青銅鼎的影子,如果青銅鼎掉下來,不可能毫無蹤影。
墓室裡並沒有任何棺槨,但是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水池,玉石砌成的水池,水池邊沿都是血跡,溫白羽肯定是從這個地方被拖下去的,所以纔會蹭上很多血跡。
万俟景侯剛要衝過去,“轟隆——”一聲巨響,水池突然炸裂了,水花翻飛出來,玉石打得亂七八糟,向四周開濺,小白狼一把抱住騎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六,護在懷裡,唐子也把雨渭陽護在身後。
樑緒還以爲自己又要被石頭砸掉另外一顆門牙,結果十一突然拽了他一把,護住了他的腦袋,石頭蹦在十一的手臂上,頓時鮮血長流。
水池綻放出巨大的火光,彷彿是一口大鍋,裡面正在沸騰着滾/燙的熱水。
與此同時,水面吐出無數的氣泡,万俟景侯衝過去,一把伸手進去,快準的抓/住溫白羽的領子,猛地將人拽了上來。
溫白羽發出“咳!!”的一聲,“唔”的吐出一大口水來,幾乎撕心裂肺的,猛烈的咳嗽起來,趴在水池邊乾嘔起來,一邊咳嗽一邊抹了一把自己的後腦,還在流/血,說:“媽/的,太噁心了,洗澡水……”
万俟景侯見他沒事,鬆了一口氣,雙手一撐,托住溫白羽腋下,筆力簡直驚人,愣是將人一把託了起來,從水池中拽了出來。
溫白羽趴在万俟景侯身上,劇烈的咳嗽着,像是要斷氣了一樣,斷斷續續的說:“水……下面……下面有東西!鼎!”
溫白羽一說,衆人頓時醒/悟了,原來大鼎從上面掉下來,竟然直接掉進了水池裡,怪不得在周圍找不到大鼎的蹤跡。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一眯眼,摟住溫白羽的腰,突然向後一翻,同時吳刀“嗖!”抽/出,幾乎是同時,“啪嘰”一聲,還沒有死透,從水中衝出來的河神,一下被万俟景侯剁下了一條爪子。
河神劇烈的大吼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九鼎的滋養,這個河神竟然異常的頑強,猛地躥出/水面,他的爪子幾乎都要剁掉了,竟然還在發瘋的攻擊人。
這個時候騎在小白狼脖子上一直騎大馬的小六,突然發出一聲,後背蝴蝶骨的地方瞬間鑽出兩隻巨大的翅膀“呼——”的一聲騰空而起,身後五條紫黑色的帶鉤鳳尾突然一甩,“嗖——”一聲,鉤刺的鳳尾竟然一下卷長。
五隻鉤刺就像釘子一樣,瞬間勾住巨大的的河神,“哆!”的一聲,緊跟着小六紫黑色的羽翼一展,猛地向後揚起,尾巴有力的一甩,“嗖——”一聲,龐大的河神竟然被小六一下騰空兜了起來,從池水中拽了出來,“乓!”的一聲砸在墓牆上。
小六的眼睛綻放着黑紫色的光芒,嘴角帶着一抹淺淺的微笑,鳳尾一收,隨即再次甩出去,發出“啪!”的一聲,彷彿是五條金屬的鞭/子。
河神被砸在墓牆上,瞬間就不動了,小六的鳳尾又抽/了過去,不到幾秒鐘,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剛剛還張牙舞爪的河神,已經變得稀巴爛了……
樑緒看的眼皮直跳,挪了一步,躲在十一身後,說:“那個……已經爛了,味道好臭。”
小六這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氣,“嗖”一下,巨大的翅膀慢慢收了起來,收回蝴蝶骨裡,然後落在小白狼肩膀上,把尾巴垂過去,放在小白狼手上,“啊啊”了兩聲,示意小白狼幫自己把上面勾到的東西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