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死亡谷2

“跑!跑!!”

女孩大叫着去拽唐梓綬。

唐梓綬沒時間管鄒成一爲什麼和那些追他們的人那麼像,抓/住女孩的手,瘋了一樣朝前面跑去。

溫白羽愣了一下,隨即喊着:“抓緊了。”

鄒成一低下頭,儘量抱住溫白羽的脖子,溫白羽也發足猛跑,後面源源不斷的追過來和鄒成一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在“嗚嗚”的狂風中,那些可怕的人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

溫白羽說:“這些是糉子嗎?!”

鄒成一回頭往後看着,四周突然颳起巨風,夾雜着巨大的雪片子,一下飛得滿天都是,迷得人眼睛根本什麼也看不清。

就在這漫天大雪和一片昏暗中,溫白羽看見那些追着他們的人,身/體極其的不協調,雖然跑得飛快,但是他們的胳膊、腿,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一樣,在狂奔中怪異的甩着,還有臉皮,一張張臉皮像癱了一樣,面無表情,最重要的是,有幾張臉皮竟然在狂風中“嘶啦——”一聲被捲了起來,直接兜飛了。

那些人身上透露/出死氣,有的甚至散發着難聞的腐屍味道,確定是糉子無疑。

後面少說也有二十個糉子狂追不捨,溫白羽根本不敢停下來,如果在平時他還能對付這些糉子,可是溫白羽現在渾身發軟,肚子裡一陣陣的發疼,手心裡試了好幾次,都沒有靈力冒出來。

“啪嚓!”一聲巨響,女孩子突然尖銳的“啊——”的喊出來,溫白羽從後面追上來一看,因爲天色太黑,女孩掉進了冰窟窿裡。

女孩一下就哭了,手亂揮着,喊:“追來了!追來了!哥快跑!別管我了!走吧!走吧!”

唐梓綬一咬牙,彎下腰來,雙手抓/住女孩的胳膊,用/力將人往上拽。

女孩陷進去的很深,也努力的撐着胳膊往上爬,不過他們估計奔跑了很長時間,體力都已經透支了。

女孩有些崩潰,哭着說:“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唐梓綬神色有些慌亂,聽到後面“咯咯”的吼聲越來越近,慌亂地說:“沒事……沒事……別瞎說,你不會死的……”

溫白羽追上來,見他們停了下來,立刻伸手抓/住女孩的另一隻手,喊着:“用/力拉!”

唐梓綬愣了一下,沒想到溫白羽會停下來幫他們,不過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即使勁拉住女孩的另一隻胳膊,兩個人都是大男人,一下就將女孩從冰窟窿里拉出來。

女孩哭的滿臉花,被大雪一吹,立刻就皸裂了,緊緊抱住唐梓綬的脖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哭。

鄒成一大喊了一聲:“當心!趴下!”

溫白羽只覺得頭的位置有“呼呼”的風聲,立刻伏低身/體,一下趴在地上,背上的鄒成一被他一兜,怕壓壞了溫白羽,畢竟溫白羽肚子裡還有一顆燭龍蛋。

鄒成一再要着地的時候,雙手一撐,身/體猛地向前滾去,並不砸到溫白羽身上,就聽“咔嚓”一聲,胳膊似乎脫臼了,疼得他滿臉都是汗。

糉子從後面撲過來,一下砸在地上,又迅速彈跳起來,動作極其瘋狂,就在這一瞬間,溫白羽看見那些糉子的脖子上,也密密麻麻的插着一大把藍色的針,就和那些野驢一模一樣reads;重生之顧駱。

溫白羽急/喘了一口氣,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根本動不了,張着嘴深深的吸了兩口,腹部一片絞痛,嗓子裡“嗬……嗬……”的粗喘着。

鄒成一見溫白羽睜着眼睛,胸口快速起伏,卻不躲避,立刻單手曲起,用胳膊肘爬過來,抓/住溫白羽的肩膀,喊着:“溫白羽!快起來!起來啊!”

狂風更加大了,鄒成一一張嘴,感覺雪和風就全都灌進來了,而自己的喊聲反而非常渺小。

“咯!”

一個糉子大吼一聲,呼扇着掉了一半的臉皮,嘴巴咧着,露/出裡面的牙,朝着溫白羽撲了過來。

鄒成一吸了一口氣,猛地欠起上身,隨即伸手,扳指上的刀片快速彈出,“嚓——”的一聲,直接劃過糉子的脖頸。

一捧血濺出來,一下濺在溫白羽的臉上,女孩“啊啊”的發出一聲尖/叫,顯然是被血嚇傻了。

溫白羽頓時醒過來,一隻手捂着腹部,另一隻手奮力的撐起身/體爬起來,將鄒成一背在背上,但是走了一步,猛地又要一頭栽下。

唐梓綬衝過來,一把抄住溫白羽和鄒成一,說:“快跑!我扶你!”

他說着,朝後面招呼女孩,四個人奮力向前跑去。

身後的糉子受傷,但是並不知道疼,像是完全瘋狂了一樣,幾乎手腳並用的往前追趕他們。

四周很黑,地上全是冰,不停的打滑,不過之後幾個人一次都沒有摔倒過,或許是因爲身後的糉子緊追不捨,他們如果摔倒,就來不及爬起來了。

衆人一路猛跑,女孩“啊”的喊了一聲,突然停下了身/體,往前猛的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溫白羽探頭一看,竟然是個大斜坡,上面已經蓋了一層的雪,但是露/出許多植被來,時不時還有幾棵大樹,這個斜坡的陡度實在太大了,雖然不是直上直下,但至少七十度以上。

鄒成一說:“怎麼辦,來了。”

溫白羽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手心,手心裡還是什麼也沒有,他咬了咬牙,只覺得肚子裡很疼。

眼看着後面的糉子就要追過來,如果只有四五個,他們不靠靈力也沒問題,但是後面二十幾個,像海浪一樣,嘴裡咆哮着追過來。

溫白羽咬牙說:“跳下去!”

女孩驚訝的說:“什麼!這麼陡?!”

溫白羽又重複的大喊了一聲:“跳下去!壓低下盤,千萬不要滾!後背着地!千萬不要滾!”

他說着,帶着鄒成一猛地順着斜坡滑了下去。

唐梓綬眼看溫白羽和鄒成一一下消失在眼前,立刻抓/住女孩,說:“快!下去,後背着地,一定不要滾,滾起來就失控了!”

女孩一咬牙,真的也順着斜坡滑了下去,唐梓綬最後,猛地往下一滑,那些糉子伸手去抓他,“唰”的一聲抓破了唐梓綬的肩膀,卻沒抓到人。

糉子根本沒有/意識,不知道後背着地,瘋狂的繼續追,直立着就往下跑,斜坡這麼陡,跑了兩步之後就大頭朝下栽下去,隨即變成了翻滾。

就聽“咚咚咚!”的聲音,糉子翻滾的速度要比他們儘量穩住下盤,用後背着地往下滑的速度快得多,就看見幾個黑影“咚咚咚”的順着斜坡猛地滾下去,從他們身邊快速的滾過,有的“咚reads;修仙之玄石!”的一聲撞在斜坡的樹上,一下就給撞飛了出來。

鄒成一大喊:“溫白羽!溫白羽!”

溫白羽猛地抱住頭,儘量身/體往下躺,撞飛的糉子一下從他身上飛過去,“咚咚咚”好幾聲,繼續往斜坡下面滾。

鄒成一見溫白羽沒事,鬆了一口氣,但是斜坡很長,衆人還在往下滑,而且下滑的速度越來越難以控/制。

地上雖然鋪着雪,只是一會兒時間,雪已經非常厚了,但是地上的植被也很茂/盛,竟然還有荊棘,幾個人的後背一下全都被劃破了,溫白羽後背火/辣辣的生疼,但是還是後背使勁貼着地往下滑,只要一滾起來就完蛋了,身邊還有許多糉子再往下滾,他可不想像那些糉子一樣。

二十幾個糉子,全都瘋了一樣,嘴裡發出“咯咯”的大吼聲,從上面衝下來,無一例外的開始翻滾,比他們速度快得多,直接消失在黑/暗的陡坡上。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終於甩掉了身後的糉子,與此同時實在受/不/了/了,眼皮很重,漸漸失去了意識。

鄒成一在他身邊,見溫白羽身/體往前傾,似乎要滾起來,立刻伸手一抓,抓/住溫白羽,結果溫白羽的體重遠比鄒成一大,立刻兜着鄒成一,兩個人要一起翻滾。

唐梓綬大喊了一聲,地盤向下沉,猛地划過去,一把抓/住了鄒成一,在女孩的尖/叫/聲中,三個人一起“咕咚、咕咚、咕咚……”的滾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雖然有後面的人拽着減壓,鄒成一還是覺得自己要撞死了,不知道滾了多久,他們終於滾到平地上,頭上臉上身上,磕的都是傷痕累累,巨大的眩暈感讓鄒成一和唐梓綬根本爬不起來,就這地“嘔”的猛吐了好幾口。

旁邊的溫白羽一直安靜的昏迷着。

女孩從也滑/下了陡坡,連滾帶爬的追過來,喊着:“哥!你有事嗎,你怎麼樣!嚇死我了!”

唐梓綬連忙搖頭,周圍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腐臭的味道,躺着好幾個被砸爛的糉子屍體。

溫白羽只是昏過去一小會兒,立刻掙扎着睜開眼睛,沒想到他們竟然停下來了,鄒成一見他醒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了,笑的比哭還難看,鬆了一口氣,說:“別停下來,這些屍體是被控/制的,快站起來。”

溫白羽也清楚這個事情,這些屍體顯然不單單只是起屍這麼簡單,立刻晃了晃頭,腦子裡一片眩暈,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抓起鄒成一,背在背上。

四個人開始繼續往前走,風實在太大了,雪片子亂飛,打在臉上就跟刀片一樣。

衆人消耗的體力太大,根本走不動了,眼看前面有一個山洞,頓時都高興起來,衝着山洞狂奔過去,至少有個地方可以遮風休息。

只不過衆人來到山洞面前,頓時都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腥臊味道,實在臭的不行。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味道。”

鄒成一說:“這麼大的山洞,或許是熊住的地方也說不定。”

他說着,突然說:“你們看。”

溫白羽眯了眯眼睛,順着鄒成一指的方向去看,就看到裡面有血流/出來,仔細一看,竟然看到一隻巨大的熊,躺在地上,肚子裡的腸子都流/出來了,似乎是受到了什麼攻擊。

女孩嚇得不行,她這輩子就沒見過腸子,驚嚇加上體力透支,眼睛翻白,一下就暈倒在了地上reads;反派你不要搶我主角。

唐梓綬一把撈起妹妹,說:“咱們要儘快找個地方躲避,雪太大了,還要休息。”

這周圍實在沒有地方躲風,衆人又找了幾分鐘,被狂風直接颳倒在地,鄒成一體重輕,差點被兜出去。

衆人最後只能回到山洞裡,溫白羽和唐梓綬兩個人把熊的屍體拉出去,然後用雪埋了,又好歹清理了一下山洞,狂風這麼大,直往山洞裡灌,很快那股臭味就給吹散了。

雖然洞/口裡也窩風,但是總比外面強。

衆人聚攏在一起,女孩還在昏迷中,溫白羽一下坐倒在地上,感覺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靠在山洞裡,眼神有些發直,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其他人,一睜眼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半路撿到了手上的鄒成一,其他人呢,万俟景侯呢?

鄒成一見他發呆,說:“溫白羽?”

溫白羽“嗯?”了一聲,鄒成一說:“你還好嗎,你臉色有點白。”

溫白羽伸手揉了揉臉,坐起身來,看了看鄒成一耷/拉在一邊的手,說:“我纔要問你,你的胳膊脫臼了。”

鄒成一低頭看了看,說:“好像是,用不上力氣。”

溫白羽爬過去,伸手托住他的胳膊,左右看了看,鄒成一說:“嘶……你這個蒙古大夫,你幹什麼呢?”

溫白羽笑了一下,說:“我從來沒接過啊,不過我看電視裡,胳膊脫臼了都是這麼一推,就……”

“等等……”

鄒成一看他愣頭青一樣,趕緊大喊了一聲,他寧肯一直脫臼,也不想讓溫白羽琢磨他的胳膊。

唐梓綬看着他們,說:“我之前給人接過,你要是覺得靠譜,我幫你試試。”

唐梓綬說着,就坐到鄒成一身邊,又說:“之前打籃球的時候,一個哥們胳膊就脫臼了,我給他推上去的……”

他說着,就聽“嘎巴”一聲,鄒成一“嗬……”的吸了口氣,半天不敢動。

唐梓綬說:“好了。”

鄒成一急/喘了兩口氣,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下,似乎真的好了,沒想到唐梓綬還有這一手。

衆人因爲這件事,又因爲剛纔一起逃命,話題也就說開了。

唐梓綬說:“我叫唐梓綬,你們呢?”

鄒成一看了一眼溫白羽,搶先說:“他叫溫白羽,我叫鄒成一,紫綬?金印紫綬的‘紫綬’嗎?”

唐梓綬笑了笑,說:“不是,桑梓的梓,紫色的紫用在男人的名字裡,不是太奇怪了嗎。”

溫白羽看了一眼鄒成一,挑了挑眉,鄒城一顯然沒對唐梓綬說實話啊,他們之前已經看過唐梓綬的資料,鄒成一絕對知道他的三個字怎麼寫,現在卻閒談一樣的問這些。

鄒成一見溫白羽看自己,稍微衝他嘟了一下嘴,示意溫白羽聽他的。

溫白羽就沒再說話。

鄒成一從揹包裡拿出一點食物,扔給唐梓綬,唐梓綬見了食物,眼睛都亮了,使勁吸了兩口氣,麪包凍得邦邦硬,根本聞不到香氣,唐梓綬卻像是很滿足一樣。

不過他沒有吃,而是把麪包放在懷裡捂熱乎reads;絕世妻主休想跑。

溫白羽說:“你不餓嗎?”

唐梓綬說:“等會兒我妹妹醒了,我留給她吃,她身/體比我弱,我還能堅持。”

溫白羽說:“我們這裡還有,你先吃吧。”

唐梓綬也是餓得不行,如果只有一個麪包,肯定會留下來,但是現在聽到了希望,握着麪包的手都在打顫,匆忙撕/開包裝紙就往嘴裡塞,連塑料包裝都要一起吃掉。

鄒成一見他吃着麪包,就問:“你們怎麼進了這個鬼地方?還帶着一個小女孩?”

唐梓綬一聽,臉色變得很難看,說:“這裡是哪兒?我們不是自己來的,是被人抓來的。”

溫白羽說:“你們連這裡是哪都不知道?”

唐梓綬點了點頭。

溫白羽說:“這裡是那棱格勒峽谷。”

唐梓綬顯然愣了一下,半響咳嗽了好幾聲,被面包屑給嗆着了,說:“什麼地方?”

鄒成一說:“簡單來說,這裡是崑崙山的死亡谷。”

唐梓綬更有些震/驚,說:“崑崙山?”

溫白羽點點頭,唐梓綬的表情不會騙人,而且相處下來,覺得這個人比較義氣,並不像個有城府的人,似乎也不會騙人,什麼表情都表露在臉上。

溫白羽說:“你們被什麼人抓來的?”

唐梓綬說:“我不知道……我醒過來就在一個樓裡。”

“樓?”

鄒成一奇怪的問了一句,這裡可是死亡谷,死亡谷裡連人都沒有,哪偷樓去?

唐梓綬點頭說:“真的是樓!而且是鋼筋水泥的樓,我敢肯定,裡面很黑……還有,還有很多長的和你一模一樣的人。”

鄒成一一聽他說,頓時摸了摸自己的臉。

唐梓綬繼續說:“我被/關起來,根本不知道時間,一片黑/暗,我也不知道關了多久,爲什麼有人抓我?而且我妹妹竟然也一起被抓了,我們根本逃不了,長得像你一樣的人特別多,而且拴着鏈子,如果我們挪動出區域,那些人就會發瘋一樣咬我們,非逼着我們退回去,鏈子的長度纔夠不到。”

溫白羽心想,爲什麼抓你,因爲你有一小節建木碎片。

他說着,瞥眼看了看唐梓綬的脖子,他的衣服很厚,拉鎖拉到了頭,根本看不到是不是戴着建木碎片。

不過那些糉子瘋狂的追趕他,肯定是因爲唐梓綬還戴着建木碎片的緣故。

女孩叫唐靈,唐梓綬是抱養的,兩個人沒什麼血緣關係,但是唐梓綬和唐靈的感情比較深。唐靈中途醒了一次,吃了麪包,又昏睡過去,女孩的體質非常差,再加上逃亡,手腳都冰涼的,溫白羽把唯一的毯子拿出來,遞給了唐梓綬。

唐梓綬臉上都是感激,趕緊給妹妹披上。

唐梓綬身上也有傷,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鄒成一這個時候爬到溫白羽身邊,溫白羽小聲的說:“你在試探什麼?”

鄒成一說:“你想想看,建木的碎片現在就要齊聚崑崙山了,這個時候唐梓綬竟然跑了,而且是從那麼多糉子眼皮底下,帶着一個小女孩跑的,他哪來的那麼大本事?”

溫白羽聽他一說,確實是這樣的,那些糉子非常的瘋狂,每個糉子的脖子後面都插着一把鋼針,唐梓綬的身材雖然很高,看起來體格也不錯,但是絕對不可能帶着一個女孩跑掉reads;重生之黑白契約[先婚後戀]。

溫白羽仔細想了想,說:“我去看看他脖子上有沒有建木碎片。”

他說着,偷偷站起來,慢慢的走過去,悄無聲息的,儘量放輕動作,小心的伸頭過去,拉開唐梓綬的衣領拉鎖。

鄒成一不禁伸手捂住眼睛,這動作怎麼跟夜襲似的,如果被万俟景侯看到,一定會吃乾醋的。

溫白羽小心翼翼的,慢慢拉開拉鎖,唐梓綬累得厲害,眼底一片黑青,睡得非常死,被拉開了拉鎖都不知道。

溫白羽拉開拉鎖,滿眼的期待,只不過頓時有些翻白眼,唐梓綬裡面還穿着一個高領的衣服,簡直日了狗了!

溫白羽又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拽唐梓綬的衣領子,鄒成一都給他捏一把汗。

他把衣領子抓起來的一霎那,就看到唐梓綬的脖子上帶着一個黑色的皮繩,上面穿着一個非常小的建木樹枝,帶着金屬光澤,上面一片樹葉。

溫白羽驚喜的回頭,小聲說:“有!有!”

鄒成一卻對他連做手勢,溫白羽一回頭,就見唐梓綬眼皮發/抖,似乎要醒了,嚇得連忙往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都摔木了,疼的不行不行的。

唐梓綬這個時候被聲音弄醒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衣服的拉鎖開了,不過他天生少根筋,什麼都沒懷疑,說了一聲“好涼啊”,然後把拉鎖繫上。

溫白羽:“……”

唐梓綬剛要繼續睡覺,突然坐直身/體,說:“什麼聲音?”

溫白羽和鄒成一還在緊張,一時沒注意,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警戒起來,側耳細聽那聲音。

“簌簌簌”的聲音,似乎在刨什麼東西。

是從山洞外面傳出來的。

風雪來得快,去得也快,外面已經不下雪了,溫白羽和唐梓綬鑽出山洞,從洞/口就能看到,幾個黑影正刨地上的雪,他們剛纔埋在土裡的熊屍體被黑影刨了出來,那幾個黑影正埋頭在屍體上猛啃着。

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溫白羽猛地捂住嘴巴,差點吐出來,感覺腦子裡“嗡嗡”的響。

兩個人退回山洞裡,唐梓綬震/驚的說:“那些是什麼?驢嗎?”

鄒成一說:“驢?”

溫白羽點頭說:“野驢,不過不是普通的野驢,跟咱們來的時候見到的野驢一樣,體型都非常大,正在吃熊的屍體。”

唐梓綬說:“慘了,他們吃完死的,會不會吃咱們?”

那些野驢的威力他們是見識過的,當時把車開到了二百多邁,野驢還在狂追不捨,他們這種跑速根本沒法和那些瘋狂的野驢比。

溫白羽說:“山洞裡還有熊的氣味,趁它們開餐,咱們快走,不能逗留了。”

唐梓綬立刻晃醒唐靈,唐靈還迷迷糊糊,唐梓綬沒時間跟他解釋reads;重生之鄙愛。

溫白羽背起鄒成一,四個人就向山洞外面偷偷的摸出去。

那些野驢瘋了一樣低着頭,啃着熊的屍體,連內臟也不放過,幾乎是甩開腮幫子吃,吃的聲音特別大,血和臭氣瀰漫開來,溫白羽幾乎要吐了,胃裡難受的厲害。

“嘎巴……”

就在這個時候,唐靈腳下一頓,一下踩到了埋在雪裡的樹枝,頓時所有人都注視着唐靈,唐靈的臉色慘白起來,驚恐的睜大眼睛。

那幾頭野驢一下就發現了他們,天色已經要矇矇亮了,在昏暗和霧氣中,幾頭野驢的脖子上插着藍色的針,用一雙發光的眼睛看着他們。

唐靈聲音顫/抖,說:“怎麼辦?跑吧!”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說:“別動!咱們跑不過。”

他說着,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三頭野驢,數量並不是太大,或許能取勝也說不定。

溫白羽把背上的鄒成一交給唐梓綬,同時摸出鳳骨匕/首,又吸了一口氣,那些野驢戒備着盯着他們,似乎在尋找他們的破綻,並沒有立刻攻擊過去。

就在溫白羽握緊鳳骨匕/首的一霎那,野驢猛地怪叫了一聲,一下衝了上來,溫白羽閃身躲過去,快速的一撲,“哧——”的一聲,匕/首一下扎進野驢的腿上。

野驢瘋了一樣尥蹶子,唐梓綬看的心驚肉跳,把鄒成一交給唐靈,說:“快跑,你們跑吧。”

唐梓綬說着,也衝上去,不過他是赤手空拳,一下衝上去,正好將撞向溫白羽的野驢撞開。

不過那野驢好幾百公斤,唐梓綬就感覺撞到了石頭,野驢晃了一下,根本都沒有倒。

但是野驢的怒火成功的被唐梓綬吸引了。

野驢發瘋了一樣朝着唐梓綬衝過去,與此同時另外兩頭野驢也衝了過來。

溫白羽這個時候掌心中的火焰“呼——”的一下燃/燒起來,野驢受到了驚嚇,猛地向後退去,不過溫白羽的火焰一下又熄滅了,就像幻覺一樣。

他突然感覺到腹中疼痛難忍,冷汗一下席捲而來,野驢似乎發現了他的破綻,怪叫着衝向溫白羽。

唐梓綬抓/住溫白羽,說:“不行了,跑吧!”

他拽着溫白羽跑了兩步,野驢的黑影已經照過來,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嘶吼的聲音,一頭野驢直接飛了出去,另外兩頭野驢見到了鮮血,更加瘋狂的衝他們飛奔而來,就聽“嗖——”的一聲,緊跟着兩頭野驢就被一根白色的旄節釘在了地上。

溫白羽低頭看着地上白色的旄節,立刻鬆了一口氣,不過那三頭野驢的死相比較血/腥,溫白羽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乾嘔起來。

唐梓綬看到三頭野驢瞬間就死了,也愣了神,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個白衣男人從大霧中走了出來,他梳着一頭長髮,頭髮有些凌/亂,臉上有許多血跡,顯得整個人冰冷異常。

一張異常白/皙的臉,身材很高,並不顯得壯,但也不顯得柔/弱,他慢慢的從濃霧中走出來。

是太子伋。

溫白羽鬆了口氣,不過唐梓綬已經是轉/世,並不認識太子伋,只是覺得這個白衣的男人有些眼熟。

太子伋走過來,並沒有拽起地上的旄節,而是雙眼盯着唐梓綬,他一直保存着這個人的屍體,保存了幾千年,但是幾千年來,屍體已經腐爛了,他很久沒有再見過這個人真正的面容了reads;開着悍馬去種田。

還是那個樣子。

太子伋冰冷的眼神裡不禁露/出一絲複雜的寬慰,慢慢的伸起手來,似乎想要觸/摸唐梓綬的臉。

不過太子伋手上有血,他的手背也破了,看着滿手的血污,似乎又覺得這樣的自己根本不能碰這個人……

太子伋的手伸到了一半,又慢慢的收了回來,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將地上的白色旄節一下拔了出來,輕輕彈掉白色絨毛上的血跡。

溫白羽看着他,說:“其他人呢?你怎麼在這裡?”

太子伋口氣依然很冷淡,說:“我不知道。”

太子伋也是走散的一員,太子伋說當時他們露營的地方很混亂,半夜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來了一片的蜈蚣,偷偷的鑽進帳篷裡,當時他們發現過來的時候,很多人都被咬傷了。

而且這些巨大的蜈蚣是劇毒的東西,當時營帳很混亂,之後又突然颳起風雪,太子伋很快就走散了。

還有一會兒就天亮了,衆人都處理着自己的傷口,太子伋一個人默默的坐着,也不處理傷口,頭髮散亂着,也不伸手去重新束好。

溫白羽的眼睛在太子伋和唐梓綬身上來回看了好幾次,太子伋跟來的目的就是找唐梓綬,而現在找到了,竟然不說一句話,如果是自己絕對做不到的。

唐梓綬包紮了傷口,擡頭看向太子伋,說:“你的手背破了,包紮一下吧,臉上也有傷口。”

太子伋擡頭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不過唐梓綬看起來挺熱心腸的,而且太子伋救了他們,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立刻拿着醫藥包走過來。

太子伋沒有動,唐梓綬先給他處理了手背上的傷口,太子伋只是低着頭,也不知道在看自己的傷口,還是在看唐梓綬的頭頂。

傷口雖然不大,但是非常深,唐梓綬處理之後,又拿着棉籤給他處理臉上的傷口,太子伋的眼裡沒有波瀾,只是緊緊盯着近在眼前的唐梓綬,過了很久,終於閉了閉眼睛,吸了一口氣。

唐梓綬還以爲自己力氣太大了,趕緊收回手,說:“抱歉抱歉,你臉上的傷口挺大的,我注意點,我輕點。”

太子伋搖頭,說:“沒事。”

唐梓綬很快的給他處理了傷口,還說:“你叫什麼名字?”

太子伋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唐梓綬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好像不願意和自己多說話,並不知道爲什麼。

衆人包紮完傷口,天已經大亮了,不能在這個地方逗留,他們必須要繼續往前走,和其他人匯合。

溫白羽的意思是往前走,這是他們走散之前的路線,肯定要繼續走,不可能回頭。

唐靈說:“回去?不行,太可怕了,絕對不可以回去!你忘了那麼多人追咱們了嗎?”

溫白羽說:“我的朋友還在前面,我要去找他們。”

唐靈轉頭看向唐梓綬,說:“哥,不能回去啊,絕對不能回去,那地方太可怕了!”

唐梓綬也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這鬼地方深處的東西,說:“你們到底要去哪?”

溫白羽說:“不知道,或許是你們說的樓吧,但是首先我要去找我的朋友reads;寧沐曦(穿總攻)。”

唐梓綬吸了一口氣,對唐靈說:“咱們也去吧。”

唐靈使勁搖頭,說:“哥,你也瘋了嗎,不能去啊,咱們好不容易逃出來!”

唐梓綬說:“可是隻有咱們兩個人,也沒有裝備,根本走不出去這裡,而且他們之前救過咱們。”

唐靈沒有再說話,但是顯然對那個地方有很大的恐懼感。

有唐梓綬跟着是最好的,因爲唐梓綬身上有建木碎片。

衆人合計了一下,就準備啓程了,這個鬼地方晚上絕對不能走路,不是掉坑裡,就是被雪颳走。

所以他們必須白天快一些走,好去尋找那些走散的人。

他們是從斜坡上滑/下來的,現在想要原路返回,肯定要從斜坡上爬上去,積了一晚上的雪,斜坡變得很滑,地上還凹凹凸凸的不平。

斜坡的陡峭程度很大,衆人爬的都是筋疲力盡,唐梓綬看見溫白羽臉色很差,主動去背鄒成一,溫白羽實在走不動了,再加上昨天晚上根本沒有怎麼休息,腦子裡一陣黑一陣白的。

太子伋先把溫白羽背上了陡坡,然後要背唐梓綬,但是唐梓綬說自己還有體力,如果太子伋願意的話,揹他妹妹上去。

太子伋心裡是不願意的,絕對不願意。

眼看着唐梓綬和唐靈的關係這麼親厚,太子伋心裡就無名的火大,一股怒火就要把理智燒乾淨了,他不願意唐梓綬跟任何人親近,除了自己。

但是這樣的自己,完全和以前那個溫和賢德的兄長不一樣,他又怕自己表露/出來的話,唐梓綬會害怕,會厭惡。

太子伋沒有說話,背起唐靈送上了陡坡,然後揹着鄒成一,直接把唐梓綬打橫抱起來,抄着他的膝彎和後背。

唐梓綬嚇了一跳,這個人的體力真是太驚人了,自己雖然沒有他高,但是經常鍛鍊,怎麼也說是個大男人,總有些重量的,太子伋卻走得非常快,幾步將他們帶上了陡坡。

衆人在上面休息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啓程,繼續往前走。

他們昨天晚上拼命的跑,竟然跑出了這麼遠的距離,果然人的潛力是沒有極限的。

他們在一直往前走,臨近中午的時候,溫白羽幾乎走不動了,坐在地上拼命的喘氣,太子伋看了看他,說:“先休息會兒。”

溫白羽坐在地上,感覺要死過去了,渾身發冷,鄒成一把毯子拿出來,裹在溫白羽的身上。

溫白羽粗重的喘着氣,眼皮很重,感覺整個人都堅持不住了,頭一歪,一下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有些顛簸,太子伋揹着他,衆人正繼續往前走着,溫白羽說:“走到哪裡了?”

唐靈回頭看他,說:“快到了。”

溫白羽一激靈,說:“快到了?”

唐梓綬也點頭,說:“我們跑出來之後,也就半天就看到了你們,這麼走下去,估計天黑之前,咱們就能看到那個樓了,順着這條河一直走,不會迷路的。”

黃昏的時候,太陽的光弱了,霧氣又升上來,同時竟然開始下雨,雨裡夾/着冰雹,“噼裡啪啦”砸下來,一下將衆人都澆透了reads;假冒人生。

溫白羽休息了一會兒,已經能自己走了,剛覺得身/體好一些,結果一下就開始下雨了,所有的人都溼/透了,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竟然開始結冰。

衆人都抱着胳膊,冷得不行,溫白羽揹着鄒成一,將毯子披在鄒成一肩膀上,幸好鄒成一比較瘦弱,毯子足夠大,兩個人正好都裹起來,還都冷的打哆嗦。

唐梓綬見唐靈哆嗦的厲害,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唐靈身上,唐靈說:“不行,哥,你不/穿要生病的。”

唐梓綬還沒有說話,就感覺有東西兜頭蓋下來,一下把他蒙了起來,扯下來一看,竟然是一件白色的大衣。

太子伋把大衣脫/下來蓋在唐梓綬身上,並沒有說一句話。

唐梓綬心裡特別感激,但是又怕太子伋生病,雖然太子伋的體力特別好,但是着涼總要生病的。

太子伋只是淡淡的說:“你穿。”

天色發暗的時候,衆人終於看到了唐梓綬所說的“樓”。

真的是一幢樓,但是破敗不堪,大約有五六層高,看起來像是老式建築,有點汪醫生的筒子樓的感覺。

樓的頂層豎着一個煙囪,正不斷的冒着黑煙,滾滾的黑煙像隱藏在死亡谷裡的妖怪一樣。

衆人見到那樓,就豎/立在河邊上,一般掩藏在濃/密的草叢中,一邊凸出來,好像野獸的獠牙。

樓門是大鐵門,鐵門敞着,並沒有上鎖,好像不擔心有人進去,鐵門的旁邊蹲着兩個人影。

衆人一看,和鄒成一一模一樣,但是那兩個人影竟然蹲在地上,動作像狗一樣,脖子上還鎖着鐵鏈,似乎是看門用的。

溫白羽聯想了一下之前唐梓綬的描述,說有很多像鄒成一一樣的人,不過被鎖鏈子拴着,這些東西好像是看着他們用的,只要挪動出範圍,鎖鏈拴着的糉子就會發瘋的咬他們。

鄒成一看見那些糉子,不禁皺了皺眉,這是第二次看到這種東西,第一次是在那個地/下室裡,第二次是在這裡,他實在不明白,做成自己的樣子幹什麼。

衆人繞着那座樓繞了一圈,正門有看/守,絕對不可能從正門進去,他們有必要翻窗戶進去。

而且現在天還沒有全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過去,衆人在樹林裡找了個地方休息下來,吃了些乾糧,溫白羽看了看乾糧,好像不太多了,畢竟他當時很緊張,只拿了自己能拿的東西,現在這麼多人要分乾糧,自然吃點就沒了。

溫白羽思考着,或許他們能遇到其他人,這樣就太好了,但是他實在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進了這座樓,不過如果其他人看到了這座樓,按照這座樓的詭異程度,絕對會進去看看究竟的。

他們休息了一個小時,沒辦法點火,衣服全都結了一層薄冰,冷的不行,天色越來越暗,馬上就要全黑了。

那座樓很安靜,一直都悄無聲息的,門口兩個看/守時不時走動一下,但是大多數都是蹲着的。

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溫白羽就看到那兩個看/守的脖子上有隱隱發光的藍色東西,想必也是那種藍色的針。

溫白羽說:“那種針,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真的是激發潛能的嗎?”

鄒成一說:“應該是,而且我覺得那種針,就是從神鴉族人身上提煉出來的,你也知道,我們的族人發病越快的人,反而力量越大,擁有的潛能也越大reads;重生之蠻荒求存。”

溫白羽點點頭,這一點確實和神鴉族人能聯/系起來,但是他也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要把糉子都改造成鄒成一的樣子,這太匪夷所思了,按照鄒成一的說法,誰有能力就能當族長,根本不需要傀儡。

他們又等了一會兒,太子伋說:“出發吧。”

衆人把行李整理好,唐梓綬揹着一個,太子伋揹着一個,溫白羽就負責背鄒成一,帶着唐靈,幾個人往那座怪樓過去。

他們繞道怪樓的後面,一層沒有窗戶,不知道這是什麼設計,看起來非常詭異。

溫白羽雙手一抓,拽住二層凸起的窗戶沿,雙/腿曲起來,蹬了一下一層的樓身,猛地向上竄起,很快爬上了二層的窗戶邊。

下面的幾個人也爬上來,只有唐靈的身手弱了一些,唐靈跳不上來,急得團團轉。

溫白羽先用鳳骨匕/首把窗戶撬開,因爲窗戶是老式的,也不太結實,一下就撬開了,溫白羽鑽進去,讓唐梓綬把揹包裡的繩子放下來,衆人把唐靈拉了上去。

他們直接進入了二層,夜晚又開始颳大風,窗戶不關上吹得“空空”直響,他們怕把人惹過來,或者招惹了糉子,趕緊把窗戶關上。

四周一片漆黑,溫白羽掏了掏揹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手電來,但是因爲剛纔下大暴雨,他們的東西都溼/了,手電有點進水,時靈時不靈。

溫白羽氣的使勁甩了甩手電,又把手電拆開來擦,擦了半天,擰上按了按,手電終於肯發出光來。

但是手電慘白的光圈一閃一閃的,接/觸不良,而且調節亮度的按鈕失靈了,在詭異的樓裡看起來異常可怕。

唐靈顫/抖的聲音說:“手……手電一直閃……”

溫白羽輕聲說:“沒事,總比沒亮的好。”

溫白羽拿着手電,在屋子裡照了一圈,很古老的屋子,因爲外面狂風大雪,還下雨的,地板已經有點翻起來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響。

四周一片陰涼的氣息,到處都是塵土,這間屋子似乎沒有人居住過,而且常年沒人進來,地上都是灰,也沒有腳印。

唐靈的聲音顫/抖,說:“你……你們看,有個櫃子……”

那櫃子半開半閉的,因爲溼氣和潮氣,櫃子也有點走形了,兩扇門中間裂一個大口子,衆人走過去想看看究竟。

唐靈突然“啊啊啊啊”的一嗓子叫出來,嚇得衆人冷汗直流,溫白羽後背一涼,瞬間的緊張讓肚子裡一陣絞痛。

唐梓綬說:“怎麼了!”

唐靈指着那櫃子的裂口,臉色慘白,手指顫/抖,說:“人……有人……不對,是鬼……他看着咱們呢……”

唐靈的話顛三倒四的,看起來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唐梓綬離得她近,也往櫃子的縫隙看了一眼。

櫃子一人多高,老式的木櫃子,看起來非常堅固,但是因爲受潮中間合不上,露/出一指寬的距離,而就在這縫隙只見,竟然有一隻眼睛,圓睜着,似乎在盯着他們看。

唐梓綬“嗬……”的吸了一口氣,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太子伋伸手托住他,將他往後一攔,迅速的護在身後。

溫白羽用手電去照那個櫃子,手電慘白的光一跳一跳的,還時不時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明明暗暗的照着那條縫隙reads;蘇家女貴。

從縫隙裡能看到一隻人眼,眼睛圓整,盯着他們,同時看到一點兒人臉,人臉慘白,肌肉/緊繃,光線忽明忽暗,人臉在明暗之間閃爍着。

溫白羽也手腳冰涼,嚇得呼吸一窒,但是很快/感受到了,那股從櫃子裡傳出來的氣息,是死人,應該是屍體。

溫白羽使勁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用鳳骨匕/首慢慢伸出去,勾住櫃子的把手,猛地往外一拉,櫃子的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與此同時,櫃子裡的屍體一下撲出來!

“啊啊啊啊!!!”

唐靈猛地後退,“嘭”的一下坐倒在地上,不怪她大驚小怪,那屍體面色猙獰,肌肉/緊繃,臉色發白,在手電明暗的跳動下突然撲出來,唐靈幾乎昏死過去。

“啪!”的一聲。

屍體撲出來的一瞬間,卻被鐵鏈子捆住,只見他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有鐵鏈子,鐵鏈子非常短,讓這具屍體沒辦法活動,根本不可能掉出櫃子來。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他同時聽到了鄒成一深呼吸的聲音。

衆人看着那具屍體,屍體並沒有起屍,只是站的角度問題,櫃門一開就要掉出來,不過幸好被鐵鏈子拽住了。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刻去看那櫃子裡的屍體,頓時說:“方……方教授!”

櫃子裡的人面相很眼熟,就算臉色猙獰了一些,溫白羽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竟然是狄良的老/師,那個方教授!

這是第幾具方教授的屍體了?

溫白羽幾乎數不過來了,他們找到了兩個方教授的屍體,第一個在鏡子墓,被他們埋了,第二個在水裡泡發了,但是這具屍體不翼而飛了,第三具又在這裡發現了。

是方教授,一模一樣!

如果再算上地/下室裡看到的那張臉,方教授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又活了多少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白羽腦子裡亂轟轟的。

方教授的屍體保存的很完整,但是從屋子落土的程度來看,一具屍體不經過處理,不可能保存這麼長時間。

溫白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個時候,太子伋眼睛一眯,說:“走,有聲音。”

他說着,拽住身後的唐梓綬。

很快的,溫白羽也聽到了那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裡的動靜太大了,所以驚動了其他東西,或許是這裡的主人,也或許是守衛。

衆人將門拽開,門並沒有鎖死,直接就打開了,然後快速的往樓道里跑,身後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快速的在樓道里奔跑着,衝他們過來了。

漆黑的樓道里沒有一點兒光,溫白羽他們的手電成爲了焦點,身後的人緊追不捨,能隱約看到,從那身形來看,應該又是那批和鄒成一長得一模一樣的糉子。

鄒成一說:“快快,滅掉手電,進房間!”

他說着,溫白羽立刻推開一個房間的門,衆人飛快的鑽進房間,猛地關上/門,爲了防止手電光從門縫露/出去,溫白羽立刻關掉了手電。

就聽“咚咚咚”的聲音,很快聲音就近了,那些糉子見溫白羽他們從樓道里消失了,開始地毯式的搜索,不斷的發出“嘭reads;醫冠禽獸,女人放鬆點!!嘭!”的撞門聲音,好幾個門都被他們撞開了,很快估計就會過來。

太子伋眼睛一眯,眼裡有些殺氣,溫白羽對他搖了搖頭,如果他們真的硬碰硬,有太子伋在,估計並沒有什麼事情,但是這樣就打草驚蛇了,不知道後面會遇到什麼事情。

“咚咚咚……”

“嘭!”

“嘭!”

“嘭!嘭!”

唐靈的聲音顫/抖,小聲說:“來了……”

那些糉子顯然已經到了他們的門邊,跑過來之後開始撞門,衆人都貼在門口,緊緊的壓住門。

那些糉子一撞沒撞開,立刻就開始發瘋的猛撞,一下一下的“咚咚”聲,撞得衆人心跳都快了,大家屏住呼吸,儘量不出聲,拼命壓住門板,不讓那些糉子把門撞開。

溫白羽發現自己一緊張起來,肚子就會疼,溫白羽有些支撐不住,從門板上滑/下來,靠着門板深深的呼吸。

鄒成一說:“你怎麼樣?”

溫白羽搖頭,但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來了,太子伋說:“不要緊張,放鬆/下來。”

溫白羽也想放鬆/下來,但是現在的情形他放鬆不下來,只能深深的呼吸着。

這個時候,就聽“咔”的一聲,然後是“吱呀……”一聲,伴隨着這樣的聲音,很快的撞門的糉子突然安靜下來,隨即是“咚咚咚”的聲音,似乎跑遠了。

衆人有些吃驚,而且這聲音,並不是從門外傳過來的,而是從房間內部傳過來的,也就是說,聲音和他們在一個房間裡。

衆人沒能鬆一口氣,立刻又緊張起來。

溫白羽顧不得肚子疼,快速的手一按,打起手電,與此同時,就看到房間裡同樣有一個櫃子,櫃子“嘭”的一聲被撞開了,一樣東西從裡面撲了出來。

屍體!

屍體從裡面撲了出來,然後衆人聽到了鎖鏈的聲音,好像和之前的房間一樣,這具屍體也被鎖鏈鎖住,就算倒下來也逃不出去。

但是他們都想錯了,溫白羽的手電打起來,就看見那具屍體一下撲出櫃子,鎖鏈“啪”的一聲拉緊,但是這具屍體竟然有所不同。

他並不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而是屍蠟!

泡發的臉,全身軟/綿綿的,這是關楠說自己殺死的方教授,他們記憶很深刻,方教授的屍體從水裡打撈上來,完全形成了屍蠟,軟/綿綿的一動就爛,後來這具屍體消失了,沒想到也在這裡。

屍蠟衝出櫃子,鎖鏈拉緊之下,把屍蠟的手一下兜了下來,屍蠟失去了雙手,但是也成功掙脫了鐵鏈,從櫃子裡撲了出來,衝他們撲過去。

慘白的手電照着屍蠟腐爛不成形的臉,唐靈嚇得只能尖/叫,太子伋立刻喊着:“走!”

他說着,猛地拉開門,讓其他人先走,自己來斷後。

屍蠟身上軟/綿綿的,太子伋的旄節打過去,直接捅/了一個窟窿,但是白色旄節竟然被屍蠟快速的腐蝕起來,像火焰一樣,從旄節的尾端一下燒過來,就聽“呲啦”一聲,太子伋的手掌一下變黑了,猛地將旄節往前一打,隨即快速的退出房間。

屍蠟的行動很緩慢,因爲軟趴趴的,有的時候身上的屍蠟還會粘在地上,看起來噁心極了reads;丞相大人驚呆了!。

衆人在樓道里飛奔,這座樓佔地很大,但是他們這麼跑,眼看着就要到頭了,唐梓綬看向太子伋,他手上一片焦黑,驚訝的說:“你受傷了?”

溫白羽也有些驚訝,太子伋是魄,一般的陰氣不能讓他受傷,太子伋說:“那東西很邪,他身上有陽氣。”

一個腐爛的不行的屍蠟,他身上竟然有陽氣,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太子伋的手掌一片焦黑,這足以說明他說的是實話。

這個地方越來越邪門了,太多的問題讓他們困擾。

眼看着已經到了盡頭,溫白羽向四周看了一眼,說:“跳窗戶出去吧!”

他說着,猛地推開窗戶,一股巨大的風雪灌進來。

那屍蠟已經追了過來,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咚……咚……咚咚……”的聲音。

衆人心中一緊,都擡頭看着自己頭頂的管道,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催的事情全都趕到一起了,不知道管道里又要爬出什麼東西。

頭頂的管道非常粗,圓形的管道絕對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爬行,如果裡面有糉子,他們簡直是被多面夾擊。

屍蠟慢慢的走過來,太子伋將衆人攔在後面,說:“走,都下去,我拖住他們。”

唐梓綬說:“不行,你已經受傷了,你先下去!”

唐靈說:“哥,快走吧!那聲音來了!”

衆人一片混亂,太子伋卻鐵了心,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唐梓綬,唐梓綬一瞬間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心裡涌了出來,一股說不清楚的酸楚,但是他又捕捉不到。

太子伋沒再看他,只是說:“走。”

“咚!”

就在屍蠟撲上來的一瞬間,有一個黑影從管道里猛地衝了出來,只見昏暗的樓道里猛地炸起一陣刺眼的白光,隨即那白光一下扎入屍蠟的胸腔裡,緊跟着白光一轉,一下把屍蠟的胸腔攪開了一個大洞,軟趴趴的蠟飛/濺的滿處都是。

太子伋伸手護住唐梓綬,屍蠟濺在他的身上,很快就斑斑駁駁。

那屍蠟被一攪,身/體頓時七零/八落的,軟趴趴的屍蠟根本承受不住體重,一下就倒在地上,癱成了一坨。

溫白羽瞪眼一看,說:“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將龍鱗匕/首上的屍蠟甩下去,暗淡的月光從窗戶外面照進來,襯着万俟景侯身材挺拔,一身黑色的衣服,臉色白/皙,上面掛着血珠,一雙紅色的眼睛,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和壓/迫感。

溫白羽看見他紅色的眼睛,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又是“咚咚咚”幾聲,從管道里緊跟着跳下幾個人來,分別是東海、九命、血髓。

鄒成一期待着再出現一個人,可是沒有了,管道里悄無聲息,噫風並沒有跟他們在一起……

溫白羽害怕万俟景侯又被刺/激的發狂,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一步跨過來,猛地抱住溫白羽,都不給他思考的時間,頭壓下來,嘴脣含/住溫白羽的雙/脣,瘋狂的在上面碾壓,然後將舌/頭頂/進去,纏住溫白羽的舌/頭。

溫白羽聽見万俟景侯粗重的鼻息,火/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嘴脣和舌/頭一陣陣的發酸、發/麻,快/感涌上來,要澆滅了意識,像受了蠱惑一樣,緊緊抱住万俟景侯reads;帝臺嬌,王的寵妃。

万俟景侯的出現太及時了,就像天神一樣,再加上面容完美,身材挺拔,一身黑色的衣服顯得冷酷無比,不過就在一轉眼的時間,万俟景侯竟然抱着一個男人親/吻起來。

唐梓綬和唐靈和他們並不熟悉,看得有些傻眼,唐梓綬隨即咳嗽了一聲,趕緊轉過臉去,非禮勿視。

九命見他們親的火/熱,簡直是難捨難分,耳朵裡又聽到管道傳出“咚咚咚”的聲音,說:“先別親了,咱們快走,那幫糉子追上來了。”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感覺溫白羽的臉色不好看,而且氣息有些亂,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腰,說:“抓緊了。”

他說着,突然抱着溫白羽跳出窗戶,一手摟住溫白羽,一手抓/住窗戶的邊沿,快速的鬆手,往下一墜,腳踏了一下一層,然後順利的落在了地上。

其餘幾個人也順着窗戶下來,衆人離開怪樓,快速的往樹林裡跑,跑了很遠,這才鬆了口氣。

溫白羽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九命跑的呼哧帶喘的,說:“糉子啊,好多糉子,而且和鄒成一長得都一樣的糉子!”

眼看那些糉子追不上來了,衆人坐下來休息,九命說:“我都懷疑咱們捅/了棕子窩了。”

溫白羽有些累,万俟景侯摸/到他的手,冰涼冰涼的,立刻在旁邊找了很多樹枝,點上火,把樹枝堆攏在一起。

溫白羽趕緊伸手在火堆邊,使勁搓了搓自己的手,万俟景侯握着他的手,說:“小心燙傷。”

他說着,脫/下自己的大衣,又脫/下溫白羽的衣服,溫白羽的衣服上結了一層冰,進了怪樓之後冰化了,又變成了水,現在還沒幹。

万俟景侯把自己的乾衣服給他披上,然後把他的衣服放在火堆旁邊烤,伸手摟住他,說:“還冷嗎?”

溫白羽哆嗦了兩下,說:“好多了。”

溫白羽緩了一會兒,說:“你們怎麼突然就不見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建木碎片你帶在身上沒有?”

万俟景侯說:“放心,碎片在我這裡。”

万俟景侯知道他擔心,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那天晚上他們都睡下之後,万俟景侯和噫風在守夜,就聽到有野獸的吼聲,噫風說去看看究竟,結果去了就沒有回來。

緊跟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了一片蜈蚣,那些蜈蚣的個頭都非常大,而且劇毒無比,叮了好多人,溫白羽根本沒有/意識就中毒了,溫白羽現在體質弱,不過幸好有鳳凰血。

蜈蚣太多,衆人匆忙轉移的時候,又遇到了糉子,數量非常多的糉子,都和鄒成一長得一模一樣,糉子把他們衝散了,万俟景侯本身一直護着溫白羽,還給溫白羽放了毒血,但是後來糉子太多,万俟景侯有些失控……

後來的事情可想而知,當万俟景侯有點意識的時候,發現溫白羽不見了,他把溫白羽丟/了。

万俟景侯瘋了一樣到處找,但是根本找不到,後來就發現了那座古怪的樓,他進去的時候,九命東海和血髓都在一起,而且正被一羣糉子追趕,數量太多了,這座樓好像是一個糉子生產線一樣。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的眼睛始終有些發紅,肯定是還在剋制心中的暴怒。

溫白羽不禁安慰他,說:“我沒什麼事,我醒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們,就是有點着急reads;強佔新妻,老公別碰我。”

万俟景侯始終摟着他,一刻也不撒手,不停的親/吻着溫白羽的額頭,溫白羽實在不好意思,這裡還有兩個不太熟悉的人呢,但是万俟景侯一樣我行我素,根本不看別人的臉色,只有其他人看他臉色的機會。

而且万俟景侯身上充斥着一股焦躁,溫白羽怕他再發狂,也只好拉着万俟景侯的手,万俟景侯的嘴脣特別燙,或許是心裡焦躁的緣故,每次貼在他的額頭上,都燙的溫白羽渾身發/熱。

衆人好不容易匯合,又被大批的糉子追趕,大家合計了一下各自遇到的,和知道的事情,就抵不住疲憊,全都睡了過去。

並沒有帳篷了,幸好天公作美,這天晚上沒有雨,也沒下雪,就是一直刮狂風。

唐梓綬蜷縮着身/體,他始終睡不安穩,耳邊的風聲就跟哭聲似的,其實唐梓綬有些介意太子伋最後看自己的目光,他總覺得很熟悉,但是又捕捉不到。

唐梓綬稍微擡起頭來,就看到太子伋靠着一棵樹,仰着頭在看天空,崑崙山的天空,不是靠想象就能想象出來的,夜晚的天空充斥着一股蒼涼和悲壯。

太子伋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他,隨即又擡起頭來看着天上。

唐梓綬咳嗽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他邊上,說:“你之前受傷了,都沒有包紮,我幫你看看吧?”

太子伋沒有說話,也絲毫沒有表示,唐梓綬有一種錯覺,總覺得太子伋是不是討厭自己,不然的話爲什麼總是一副冷臉。

但是一想到剛纔,太子伋根本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護在身後,如果真是厭惡,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唐梓綬試探的說:“我幫你包紮一下?”

太子伋終於說話了,說:“不必了。”

唐梓綬有些失落,或許是好心貼了冷臉的緣故,他已經努力過好幾次和這個人打好關係,不過完全沒有可能性,全都失敗了。

唐梓綬扯了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嘴裡說:“哦……哦……”

太子伋又補充了一句,說:“你去睡吧。”

唐梓綬點了點頭,嘴角還掛着那種笑容,轉過身去,準備回去繼續蜷縮在地上睡覺,結果太子伋卻叫住了他,說:“等等。”

唐梓綬回過頭來,太子伋看着他的表情,這個毛孩子什麼心情都寫在臉上,不由得讓太子伋心裡發酸,鬆口說:“那你幫我吧。”

唐梓綬睜大了眼睛,說:“真的?”

太子伋說:“是你幫我,我該謝謝你。”

唐梓綬連連搖頭,快速的拿了藥和紗布過來,給太子伋小心翼翼的包紮了傷口,他的傷口燒傷很嚴重,看起來有些猙獰。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睡着,突聽“白羽……白羽……白羽……”,一聲一聲的呢喃在自己耳邊響起來,耳朵上噴着熱氣,燒燙的呼喚讓他腦子裡炸起了煙花。

溫白羽睜開眼睛,就見万俟景侯側躺在自己旁邊,兩隻火紅的眼睛盯着自己,微薄的雙/脣不斷的開啓閉合,用沙啞的嗓音喊着自己的名字,同時手上做着不雅的動作,正和右手促進感情……

溫白羽頓時嚇得就醒了,滿臉通紅,万俟景侯竟然躺在自己邊上和右手/交流/感情,還叫着自己的名字,溫白羽覺得耳朵都要燙掉了。

万俟景侯見他醒了,只是粗重的喘着氣,動作一點兒也不停,根本沒有一點兒羞愧的心理,聲音嘶啞低沉,笑着說:“把你吵醒了?”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說:“你幹什麼呢?”

万俟景侯喘着氣,同時用滾/燙的嘴脣去找他的嘴脣,親了好幾下,說:“我有點忍不住了,沒關係,你繼續睡,我不打擾你……”

他說着,嗓子裡發出一陣陣輕微的低吼聲音,光聽着那種嗓音,溫白羽覺得自己就渾身發/熱了reads;[網配]原來大神是個受。

溫白羽呼吸也有些亂,但是他現在身上不方便,萬一蛋破了怎麼辦!

万俟景侯見他臉色有些變化,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意,笑着說:“你也難受,忍不住了?”

溫白羽呼吸都亂/了,咬着牙根,眼睫抖動了好幾下,深吸了一口氣,說:“要我幫你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脖子,親/吻着他的下巴,說:“好啊,用什麼地方幫我?嗯?”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臥/槽了一聲,說:“算了,你當我沒說,我腦子剛纔被野驢踢了!”

万俟景侯笑着說:“那可不行。”

他說着,溫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則用性/感沙啞的聲音說:“噓——小點聲,我有分寸,馬上就好……”

鬼才相信馬上就好!

溫白羽自己確實馬上就好……

而万俟景侯,反正溫白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好的,整個過程都是雙眼赤紅,就跟要吃/人一樣,瘋狂擺/弄着溫白羽,但是又有些小心翼翼,後來溫白羽實在太困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万俟景侯什麼時候解決的。

唐梓綬在給太子伋包紮傷口,就聽到一聲粗喘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臉上通紅,腦袋都要冒蒸汽了,沒想到那兩個人精神頭這麼旺/盛。

唐梓綬尷尬的厲害,都不敢擡頭看太子伋,只覺得太子伋長得真是好看,但是又不娘氣,身材也高大,非常挺拔,雖然整個人很冷漠,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其實心還是挺軟的。太子伋的輪廓很深邃,但是並不硬朗,帶着一股典雅的尊貴感,嘴脣有點薄,和他這個人一樣,說出來的話冷冷淡淡的,但是脣形看起來特別好看,嘴脣的顏色有點淡……

唐梓綬突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思想越來越偏了,竟然有點齷齪的念頭。

趕緊加快了手上的包紮動作。

太子伋看着他的臉色,紅的厲害,不禁伸手過去,附在他的額頭上,說:“生病了嗎?”

唐梓綬嚇了一跳,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直疼,嘴裡“嘶嘶”的。

太子伋伸手去拽他,唐梓綬感覺到那人的手心冰涼,比自己的溫度低很多,但是摸/到那個冰涼的大手,自己的體溫反而燥熱的攀升上去。

見了鬼了……

一定是中邪了……

唐梓綬感覺自己很不對勁。

第二天天亮之後,衆人就都醒了,万俟景侯他們身上帶了一些乾糧,不過好像也不太夠的樣子。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万俟景侯正在弄火堆,把火堆生的旺一些,一雙紅色的眼睛已經退去了血色,變成了黑色,看起來精神不錯,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昨天那麼冰冷reads;強寵前妻,總裁玩夠沒。

溫白羽鬆了口氣,但是一想到万俟景侯這個發/泄方法,不是發脾氣就是發/情,簡直不能再好了……

万俟景侯見他醒了,扶着溫白羽坐起來,說:“睡得好嗎?”

溫白羽:“……”

溫白羽真想撬開万俟景侯的腦袋,雖然他們昨天並沒有過火,但是万俟景侯折騰人的方法不一定要做到底,溫白羽還是昏睡過去的,之後被怎麼折騰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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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景侯見他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笑了一下,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拉開自己的風衣領子,就看到万俟景侯的脖子上有兩條大血/印子,就跟貓抓的似的。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抓的,昨晚很熱情。”

溫白羽:“……”

溫白羽實在忍不了了,九命正好起了,聽到他們說昨晚,迷迷糊糊的揉眼睛,說:“昨晚怎麼了?又有東西偷襲咱們嗎?”

東海則是聽得一清二楚,爲了避免溫白羽尷尬,對九命招手,說:“過來,吃早飯。”

九命很嫌棄東海這麼召喚他,就像召喚寵物一樣,不過還是顛顛的過去,說:“我要吃小魚乾小魚乾。”

東海無奈的說:“這地方哪有魚,有的吃就不錯了,快吃。”

九命看着壓縮餅乾直皺眉,又說:“我要吃小魚乾小魚乾。”

東海說:“沒有。”

九命撲過去,咬他脖子,不過沒使勁,伸舌/頭舔/了舔,一副流口水的樣子,說:“腥的,讓我咬兩口解解饞。”

東海被他牙齒磨的眼睛一眯,伸手毫不猶豫的打在他屁/股上,在他隱藏起來,本該是尾巴根的地方狠狠一捏,說:“起來。”

“喵——!!”

九命尖/叫一聲,東海一捏,舒服的他差點把耳朵和尾巴給彈出來,不滿的瞪着東海,磨着自己的尖牙,去啃餅乾了。

衆人吃着早飯,鄒成一有些擔心噫風,噫風聽到野獸的聲音,去看究竟就再也沒回來過,現在所有人都會和了,也沒看到噫風的影子。

鄒成一對万俟景侯說:“他去看了之後呢,就沒再見到人了嗎?”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沒有。”

溫白羽說:“咱們還要進那座樓,之前唐梓綬說他們被/關在裡面,我懷疑關楠也在裡面。”

血髓聽到關楠的名字,臉色非常差,說:“我們在裡面找了,沒有關楠。”

溫白羽問了唐梓綬一些問題,唐梓綬描述了一下他們被/關的地方,一個牢/房,絕對是牢/房,旁邊有很多當做看家犬一樣的糉子,拴着鐵鏈子。

“牢/房?”

血髓皺眉重複了一句,不過顯然是疑問句。

万俟景侯說:“我們在樓裡沒有見到類似牢/房的地方。”

他說着,站起身來,說:“看來咱們還要再去一趟,或許那座樓裡還有其他地方,咱們之前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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