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往裡走,他們搬開的石頭只是一小部分,大家貓着腰鑽進去,裡面的墓道花紋特別精緻。
溫白羽用手電往裡打,果然看到晶瑩的光線,比剛纔更明顯了,就在裡面閃爍着,大家加快了腳步,快速的順着墓道往裡走。
隨着衆人往裡走,禁不住頭髮出了一聲嘆息,紅爺的耳朵好了不少,說話不需要那麼大聲了,說:“這地方怎麼越來越冷了,好像比外面還要冷了?”
紅爺剛說完話,溫白羽就往前一直,說:“你們快看!”
衆人往前看去,前面一片晶瑩的藍色,石頭的墓道接上了冰藍的巨大墓門,墓門散發着寒氣,從縫隙裡滾滾的冒出冷起來。
溫白羽輕輕用手電敲了敲墓門,就聽“咔”一聲,手電竟然給粘在墓門上了。
溫白羽:“……”
溫白羽使勁把手電拽下來,說:“真的太涼了,手電都給黏上了。”
這麼大一扇冰門,看起來非常壯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這麼一大塊冰來,畢竟古代沒有冰箱,不能自己凍冰,就算有冰箱,現在也沒有這麼大的冰箱,這需要先做模具,這扇門看起來是整塊冰,雕刻的也非常天衣無縫reads;。
平先生仰着頭,說:“上面有字。”
溫白羽仰起頭來,說:“太高了,看不清楚。”
万俟景侯也往上看了看,似乎輕而易舉就能看清楚,說:“廣寒清虛之府。”
溫白羽一下就詫異了,說:“廣寒宮?什麼鬼,咱們被炸到月亮上來了嗎?”
紅爺沒忍住,一下就笑了出來,平先生側着頭看紅爺笑,看得不可自拔,紅爺剛開始還笑,後來覺得後背發/麻,轉頭一看,發現平先生一直用幽幽的目光盯着自己,弄得他都不敢再笑了。
万俟景侯走到冰門旁邊,仔細的看了看,說:“這裡有人物雕刻。”
衆人湊過去看,巨大的冰門上全都是雕刻,看起來非常複雜,万俟景侯指的位置比較靠上,已經超過了溫白羽的身高,所以溫白羽一般不會仰着頭去看那個地方。
溫白羽和紅爺都仰着頭使勁看,平先生倒是方便一些,看了一眼,說:“這……這人物還挺有特點的。”
溫白羽看着這人物雕刻,騰雲駕霧的,懷裡還抱着一隻兔子,這應該是嫦娥嗎?月宮之主。
這個女子的雕刻很有特點,一眼就能看出來,女子整體比較豐/韻,裝束也非常有特點。
溫白羽說:“這是唐朝嗎?”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這裡的雕刻形象和手法都非常有特點,應該是唐朝墓葬。”
紅爺說:“咱們首先應該把門打開,不然分清楚是什麼墓葬也沒有辦法。”
溫白羽說:“要推開嗎,咱們還有手套嗎?”
万俟景侯翻了一下揹包,還有兩幅橡膠手套,其他的厚手套全都沒了。
万俟景侯戴上一副,以免冰門把手皮給撕掉了。
另外一幅則讓平先生拿走了,兩個人合力使勁推,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冰門慢慢向兩側推開,一點一點的推開。
就在這一瞬間,從冰門的縫隙裡突然颳起一陣颶風,無比寒冷的風,衆人用胳膊擋住臉,溫白羽有一種進了崑崙山的錯覺,真是太冷了,羽絨服都要給吹透了。
等巨風過去之後,万俟景侯又和平先生一起,把門推開。
大門推開到足夠大的距離,裡面竟然有點亮度,溫白羽的手電一晃,頓時亮度就提高了,而且反射着光芒,堪比鑽石一樣。
衆人從門裡走進去,頓時有些傻眼,怪不得大門後面這麼陰冷,還滾着寒氣,因爲大門後面,萬全真的是一座冰宮。
巨大的冰宮,整條墓道延伸下去,全都是冰做的,墓道上雕刻着複雜的花紋,這些花紋雕刻的非常學問,雕刻出來無數的反射面,只要一有光線照上去,頓時熠熠生輝,整座冰宮都閃爍了起來reads;。
溫白羽有些嘖舌,說:“這麼多冰,就算唐朝比較富裕,這也很難做到吧?”
平先生笑着說:“這有什麼,皇帝兩片嘴皮子一碰,什麼也都有了。”
溫白羽說:“這倒也是。”
衆人順着冰道往裡走,溫白羽冷得直哆嗦,一邊走一邊跺腳,突然看到前面的万俟景侯,他後背的衣服被炸爛了,已經露/出皮膚了。
溫白羽趕緊把自己的衝鋒衣脫/下來,然後披在万俟景侯身上,說:“你穿你穿。”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說:“我又不怕冷,你穿着吧。”
溫白羽堅決搖頭,說:“還是你穿吧,你後背都露肉了,萬一不小心靠在冰牆上,就都給撕下來了。”
万俟景侯擰不過溫白羽,但是溫白羽還懷着孕,身/體比較虛弱,万俟景侯就伸手把他摟過來,兩個人肩並肩的往前走。
万俟景侯可比那些衣服管用得多,天然的暖爐,溫白羽靠着他,就覺得靠在了暖氣片上,舒服的直嘆氣。
平先生和紅爺走在後面,笑着說:“紅兒,我也抱着你吧?”
紅爺嫌棄的看了一眼平先生,但是沒說話,平先生其實是逗着玩的,他不敢再多紅爺做出出格的舉動了。
結果紅爺期待了半天,平先生完全不解風情,還笑眯眯的去看旁邊的壁畫,說:“紅兒你快來看,這個雕刻真漂亮。”
紅爺:“……”
平先生髮現紅爺瞪着自己後背,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目光比冰道還要陰冷,實在費解。
枉費平先生一直遊走在花叢中,竟然連紅爺的意思都沒看懂……
四個人往前走了一段時間,因爲實在太冷了,而且冰道的地面也是冰的,走起來打滑,還沒有遇到第一個墓室,他們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路實在太長,腿也不敢邁開,怕摔在地上,現在只覺得腿抽筋。
大家把揹包裡剩下的一塊防水布拿出來,墊在地上,然後準備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起碼讓腿放鬆一點兒。
溫白羽坐下來,立刻“哎”一聲又跳了起來。
万俟景侯說:“怎麼了?扎着了?”
溫白羽搖頭說:“不是,太涼了,感覺坐下來非要凍死,我還是站着吧。”
紅爺也坐下來,頓時“嘶……”了一聲,真是涼到了骨髓裡,一塊防水布根本不隔溫,涼的紅爺直打哆嗦。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站在旁邊一直跺腳,招手說:“過來,坐我腿上。”
溫白羽立刻笑了起來,跑過去,坐在万俟景侯懷裡,万俟景侯伸手扶着他,把一條腿曲起來,讓溫白羽坐在他腿上。
溫白羽說:“你這樣累不累,要不我站起來你休息會兒。”
万俟景侯親了一下溫白羽的下巴,說:“不用,不累reads;。”
紅爺真是羨慕到要死了,旁邊兩個人無時無刻的秀恩愛,幾乎比冰宮還要閃爍,能閃瞎了人眼睛,別看万俟景侯冷漠,但是毫不吝嗇的對溫白羽說情話,而且態度有溫柔又體貼。
平先生其實也想抱着紅爺,但是因爲之前的教訓,不敢跟紅爺動手動腳的,就從揹包裡掏出一個水瓶,說:“紅兒,喝水吧?”
他說着,動作就頓住了……
溫白羽回頭一看,笑的肚子都疼了,平先生拿着的那哪裡是一瓶水,根本就是一坨子冰。
平先生把瓶子打開,往下倒了倒,結果一滴水都沒倒出來,整整一瓶子的冰,凍得特別瓷實。
平先生把冰坨子在地上敲了敲,冰坨子沒有敲碎,瓶子差點黏在地上。
平先生只好把瓶子放在自己懷裡,說:“沒事沒事,暖一會兒就好了。”
紅爺見他把瓶子放在懷裡,說:“算了,我現在也不渴,你別弄了,怪冷的。”
平先生聽到紅爺疑似心疼自己的話,頓時美的屁顛屁顛的,又把瓶子收起來了,說:“這鬼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生火。”
溫白羽說:“除非你想把咱們都活/埋了。”
平先生說:“如果這地方全都化了,咱們正好可以游水出去。”
溫白羽太陽穴騰騰跳,說:“平先生,你也太甜了。”
平先生:“……”
万俟景侯頓時“嗯?”了一聲,用危險的眼光看着溫白羽。
溫白羽立刻改口說:“平先生太傻了。”
平先生:“……”
溫白羽說:“這地方顯然是在洞裡面搭的冰宮,咱們都不知道冰宮外層是什麼,如果有防止盜墓賊的流沙層,冰宮一化,流沙全都傾瀉下來,那才叫活/埋。”
平先生對這些事情完全不瞭解,聽得挺投入的,說:“還可以這樣?”
溫白羽頓時覺得,在平先生面前,自己就是個土瓢把子了!
万俟景侯從揹包裡把那瓶水拿出來,說:“你渴不渴?”
溫白羽嘖嘖舌,說:“還行吧,一點點渴。”
万俟景侯掂了掂手中的那瓶水,然後就那麼輕輕/握着,就聽到“呲啦——”一聲,平先生和紅爺立刻轉頭看他。
就見那瓶水在万俟景侯的掌心靜靜的躺着,然後開始冒出寒氣,寒氣嫋嫋升起來,曲裡拐彎的然後大冰坨子開始融化,一股水滴下來,“滴答滴答”的滴在防水布上,滴在防水布上的水立刻變成了冰塊。
而万俟景侯手裡的冰坨子,竟然在轉眼之間,變成了一瓶水。
溫白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喝水,剛纔說還行其實是假的,現在看到了水感覺特別的親reads;。
万俟景侯沒有馬上給他,又把水放在手心裡加熱了一下,水溫升高了,這纔給溫白羽,溫白羽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暖和的,比自己的體溫高一點,喝起來特別舒服,忍不住眯着眼睛嘆息了一下。
溫白羽兩口喝了半瓶,還含/着一大口水,腮幫子鼓鼓的,拿着瓶子給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沒有接過去,反而拉住溫白羽的手腕,把人往前一拉,隨即嘴脣貼上去,含/住溫白羽的嘴脣,迫使他張嘴,溫白羽嘴裡的水一下就流進了万俟景侯嘴裡。
兩個人的嘴脣緊緊碾壓着,生怕水流/出去會結冰,脣/舌互相頂着,溫白羽的呼吸一下粗重了,感覺頭皮都麻了,身上升起一股暖流來,緊緊抱住万俟景侯的脖子。
溫白羽手一鬆,水瓶差點掉了,紅爺眼疾手快給接住了,拍了拍胸口,伸手一摸,竟然是溫水,頓時就驚訝了。
那邊兩個人吻得火/熱,紅爺就不客氣的把水喝了,還剩了一些給平先生。
万俟景侯鬆開溫白羽,溫白羽氣喘吁吁的倒在他身上,万俟景侯親了親他的耳朵,說:“水真甜,白羽也挺甜。”
溫白羽:“……”
溫白羽突然覺得親/吻也是件好事,因爲能讓血液加速,這樣渾身就熱起來了,並不像剛纔那麼冷了。
大家休息了一陣,就大家繼續往前走,畢竟他們的乾糧只夠一天的,不知道要在這裡困多久。
大家一站起來,頓時感覺不好了,防水布粘在地上,結果褲子粘在防水木上面了,爆/炸的時候他們的揹包都稀巴爛了,只有少數的揹包還保存着,裡面的東西早就被炸得爛七八糟,備用衣服都沒有了,只剩下/身上穿着的,如果褲子給拽撕了,那就完蛋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站起來,好不容易纔把褲子給拽起來,幸虧都是結實的衣服,不然已經壞掉了。
溫白羽無安全沒有這麼苦惱,畢竟他剛纔一直坐在万俟景侯腿上,閒雜就眼看着另外三個人拽褲子,那場景實在太有/意思了。
溫白羽舉着手電,衆人跟着往前走,溫白羽說:“這個墓葬好奇怪,走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一個墓室,難道不是墓葬嗎?”
他正說着話,沒想到又走了幾步,真的看到了一個墓室。
墓室也非常壯觀,都是用冰做的,墓室裡並沒有棺/材,竟然有一個大罐子。
溫白羽認出這種罐子了,就和漂出/水來的罐子一樣,不過漂出去的罐子非常小,而這個罐子非常巨大。
這座冰宮高度很大,有一種宏偉的感覺,這隻罐子,幾乎有半個冰宮高,看起來非常大。
溫白羽仰望着那隻罐子,說:“這是什麼東西?”
平先生指着罐子的另外一面,說:“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
衆人繞過去,紅爺說:“黃符?道/士弄得那種?”
果然是個黃符,靜靜的貼在罐子側面,一張黃/色的長方形紙條,上面用紅色的硃砂畫着什麼,溫白羽對這些沒什麼研究,心想要問章巷之纔對,不過章巷之也是個半吊子reads;。
万俟景侯則是皺眉看了看那張黃符,說:“不要碰這個罐子,這罐子裡應該放着很兇的東西,這黃符是死咒。”
衆人雖然聽不懂什麼是死咒,但是聽起來很厲害,就遠離了這個大罐子。
溫白羽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大罐子,大罐子其實並沒有封頂,頂上沒有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或許是因爲死咒的緣故,裡面很兇的東西竟然沒有跑出來。
而且很奇怪的是,這個罐子裡面,還插着一個非常大非常粗的石頭棒/子。
溫白羽說:“這根棍/子幹什麼的?”
平先生圍着罐子走了一圈,說:“我覺得我知道。”
溫白羽狐疑的看向平先生,還不等平先生“賣弄”自己的見解,万俟景侯已經指着罐子周/身的壁畫,說:“嫦娥偷食了西王母賜給后羿的長生不老藥,變成了蟾蜍,被罰終日搗不死藥。這應該是搗藥的罐子和藥杵。”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那咱們還是退出去吧,萬一把黃符碰掉了,再蹦出一個癩蛤/蟆來就完了,而且看這個個頭,應該還不小。”
他們從墓室裡退出來,剛走了幾步,隨着墓道的拐角轉過去,突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的聲音傳過來。
溫白羽後背一緊,立刻把手電滅了,万俟景侯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將人從墓道的拐角拽了回來,紅爺和平先生也屏住呼吸。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是那個做提線人偶的人?”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不過沒說話,似乎在仔細聽前面的動靜。
溫白羽小聲的說:“怎麼辦?”
万俟景侯說:“她朝咱們的方向來了。”
紅爺忍不住問:“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說:“就是之前襲/擊咱們的那些女屍。”
一提起那些女屍,紅爺頓時頭皮發/麻,之前在村子裡就被襲/擊了一次,在冰洞裡又襲/擊了他們一次,這已經是第三次碰面了。
万俟景侯拽着溫白羽,招手示意衆人往後退,大家小心翼翼的往後退。
就聽“啪嘰”一聲,衆人全都低頭往下看,就見紅爺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因爲光線比較暗,紅爺又只注意前面,沒注意腳底下,一下就把東西踩爛了。
鞋底一片黏黏糊糊的,一擡起來還拉黏,噁心的紅爺臉都綠了。
這一聲雖然輕,但是和他們隔得不算遠的人偶師突然不笑了,似乎已經發現他們了。
人偶師又“嘻嘻”笑了一聲,說:“去把小老鼠給我揪出來!”
她說完了,就聽“咯咯咯咯咯……”的聲音,從前面的墓道里涌/出來,正往他們這方向撲。
万俟景侯拽住溫白羽,說:“走reads;!”
平先生也托住紅爺,四個人往來的墓道快速的跑,路過了剛纔的墓室,溫白羽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說:“來不及了,跟我走!”
他說着,就拐進了墓室裡,其他三個人立刻跟着他衝進墓室裡。
墓室根本沒有墓門,那些女屍發出“咯咯咯”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對他們窮着不捨。
墓室裡很空曠,除了正中間的大罐子,旁邊就只有一些祭品堆放着。
溫白羽說:“躲到後面去。”
平先生拉着紅爺躲到祭品後面,兩個人貓着腰,都不知道溫白羽要幹什麼,這些祭品太低矮了,紅爺這個身材躲進去都露/出來了,更別說平先生了。
万俟景侯似乎已經看透了溫白羽,說:“太危險了,你過來,我去。”
溫白羽卻不聽他的,已經竄到了大罐子旁邊,万俟景侯正好躲在祭品後面,但是手心有點溼,替溫白羽捏了一把汗。
溫白羽站在罐子後面,伸手捏着那張黃符,外面“咯咯咯咯咯”的聲音更大了,全都向墓室裡衝進來。
女屍撲進來之後,立刻發現了躲在祭品後面的衆人,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喊了一聲:“撕!”
溫白羽立刻一把拽下黃符,然後快速的一縱,直接躍進祭品堆裡。
万俟景侯伸手猛地一接,將溫白羽接在懷裡,沒讓他摔在地上。
黃符被撕下來的一瞬間,罐子裡忽然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巨大的罐子開始震顫起來,“轟隆轟隆”的敲擊着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罐子裡的藥杵也開始震顫着,在罐子裡不斷的亂撞着。
那些女屍衝進來,本身要去抓衆人的,但是巨大的罐子發出震顫的聲音,一下把女屍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
巨大的罐子裡冒出巨大的陰氣,寒氣不斷的擴散着,罐子的震顫已經到達了頂點,裡面傳出“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溫白羽心想着,難道又是一個糉子?
就在這一瞬間,“啪嚓——!!!”一聲巨響,罐子終於禁不住震顫,一下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聲,万俟景侯立刻一把抱住溫白羽,將他護在懷裡,平先生也一把抱住紅爺,冰罐子的碎片四散紛飛,濺的到處都是,平先生猛地“嗬——”了一聲。
紅爺緊張的說:“你怎麼了?”
平先生說:“沒事,沒事……”
他說着,伸手摸在自己腿上,紅爺低頭一看,平先生的腿上插着一塊很大的冰,冰像錐子一樣,正插在他小/腿上。
平先生忍着疼,伸手一把將冰拔下來,扔在一邊,捂住自己的傷口。
碎冰四散,就跟暗器一樣向四周射/出去,平先生算是倒黴的,被紮了一個很大的血窟窿,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完全沒事,碎片都打在祭品上,沒有打到他們身上reads;。
冰罐子瞬間破碎了,一個巨大的黃皮癩蛤/蟆,從罐子裡一下蹦了出來。
癩蛤/蟆一蹦出來,立刻將幾個離得近的女屍踩在巨大的腳蹼下,就聽“咔嚓……咔嚓……”幾聲,女屍的頭都給碾碎了,滿地的腦漿。
溫白羽一個沒忍住,胃裡翻滾起來,捂着嘴轉頭乾嘔着。
溫白羽看着癩蛤/蟆在地上蹦,把那些已經伏屍的女屍踩的稀巴爛,一團一團的頭髮攆的亂七八糟的,噁心的他渾身打顫。
万俟景侯把他的頭壓在懷裡,不讓溫白羽繼續看下去。
紅爺也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就見那隻黃皮癩蛤/蟆,渾身全是膿包,身上的顏色跟蒼老的樹皮似的,坑坑窪窪,非常的粗糙,但是偏偏皮上又染着一層黏糊糊的粘/液,它每次一跳,立刻發出“啪嘰……啪嘰……”的黏糊糊的聲音。
青蛙的下巴不斷的鼓着,發出“咕咕咕咕……咯咯咯咯咯……”的聲音,眼珠子足有兩個拳頭那麼大,不斷的轉着,嘴巴一張堪稱血盆大口,嘴巴里也都是粘/液,嘴裡還有好幾個破爛的膿皰,舌/頭有成/人手臂那麼粗,“嗖——”的打出來,直接把一個女屍捲起來,“嘎巴”一聲,女屍的頭就斷了,“咕嚕嚕”滾到祭品堆旁邊,發出“啪……”的一聲。
紅爺看着一個腦袋滾過來,又不敢出聲,臉色變得煞白,終於忍不住把頭抵在了平先生肩膀上,什麼都不敢看了。
他從沒下過鬥,唯一見到一次死人,那就是那個被掐死的倖存者,還從沒見過這麼勁爆的場面。
紅爺身上有點發/抖,平先生也是呼吸急促,不過還是伸手摟住紅爺,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女屍不斷的撲進來,很快全都被黃皮癩蛤/蟆給碾死了,那些女屍源源不斷,癩蛤/蟆被完全激怒了,根本沒空去理他們,直接蹦蹦的竄出了墓室,然後順着墓道蹦出去,看到女屍就張嘴用舌/頭卷。
衆人在墓室裡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人偶師的尖/叫/聲,說:“擋住它!擋住它!!!真噁心!快攔住它!”
隨即外面一片大亂,人偶師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說:“是不是走了?”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後背,說:“走了,咱們趁機會快走。”
溫白羽趕緊從祭品後面鑽出來,結果一出來,就被這場景嚇到了,四周都是女屍,不過已經都伏屍了,但是沒一個完整的,溫白羽頓時胃裡又是一陣翻滾。
万俟景侯拉着他快速的出了墓室,平先生也扶着腿軟的紅爺出了墓室。
紅爺臉上一片菜色,看起來他終於領會到了真刀實槍,精神似乎不太好,有點恍惚的樣子。
平先生拽着他,說:“快走。”
四個人順着墓道往前跑,一路上都能看到已經伏屍的女屍。
他們跑了一會兒,前面的墓道突然出現了岔路口,看起來人偶師是退進了左邊的岔路口,那邊到處都是死屍reads;。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跟着黃皮癩蛤/蟆往前走,於是就選擇了右邊的岔路口,直接進入了右邊的墓道。
衆人往裡跑了一段,地上太滑了,這樣跑步比平時消耗的體力要大得多。
溫白羽第一個跑不動了,累的他全身都是汗,說:“不行了,休息一下吧,我實在跑不動了。”
紅爺也搖手說:“我也不行了。”
他說着,想要往地上坐,平先生趕緊拉住他,說:“別坐下去,坐下去就粘住了,要不然你靠着我。”
紅爺被他拉的往後退了一步,頓時就聽“啪嘰……”一聲,又是那種聲音,紅爺感覺到腳下又踩到了什麼東西,黏糊糊的特別噁心。
紅爺趕緊躲開兩步,擡了擡腳,就看到地上黏糊糊的,已經被他踩爛了,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趕緊把手電打起來,照了照地上,突然“嗯?”了一聲,說:“這些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說着,蹲下來,用手電去照地上,沿着墓道左右兩邊,有很多不起眼的東西,長得也是冰藍色的,所以和墓道幾乎渾然一體,不仔細看的話辨認不出來。
溫白羽說:“蘑菇?藍色的蘑菇?不會有毒吧?”
衆人低頭一看,果然是蘑菇,難道是這裡太潮/溼/了,所以長了蘑菇?但是從冰里長蘑菇,還真是聞所未聞,溫白羽從沒見過。
兩排小蘑菇,生長的非常整齊,不像是野生的,倒像是特意種在這裡的。
剛纔紅爺不小心踩爛的兩次,估計都是這種蘑菇,踩一下就爛了,還都是黏糊糊的汁/液。
溫白羽蹲下來看這個蘑菇,那蘑菇突然動了一下,散了一堆的孢子粉沫,溫白羽嚇了一跳,剛要站起來,就覺得眼前一花,腦子裡“嗡——”的一下,眼前一陣發黑,直接仰了過去。
万俟景侯一把接住溫白羽,說:“白羽!怎麼了?”
溫白羽短暫的昏暈了一秒,一下又清/醒過來,但是剛纔短暫的昏暈讓他心裡深深的烙下了一種恐懼感。
溫白羽立刻說:“蘑菇有毒!”
一隻小蘑菇的粉末就能讓人昏暈,別說這麼多隻蘑菇了,稍微碰一下,蘑菇的粉末就會落下來,被吸/入之後,肯定會長時間昏暈的。
衆人立刻站起來,捂住口鼻,紅爺說:“怎麼辦?這樣咱們豈不是要退出去走另外一條?可是那太危險了。”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突然說:“來不及了。”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結果就聽到“咕咕咕……咯咯咯咯咯……”的聲音,而且不止一聲,無數的“咕咕咕咕……咯咯咯……”的聲音從他們後背涌了過來。
万俟景侯招手說:“往前走,沒有後路了。”
衆人趕緊往前跑,又開始快速的奔跑,溫白羽一邊跑,一邊向後照去,就看到無數只黃皮癩蛤/蟆涌了過來,從後面的墓道里往裡擠,好像潮水一樣,此起彼伏的膿皰浪潮,看一眼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ads;。
唯一能慶幸的是,這些癩蛤/蟆的個頭都比較正常,沒有那種巨大無比的,但是數量很不理想。
衆人快速的往前跑,万俟景侯說:“蘑菇除了有毒,特殊的氣味應該也能吸引這種癩蛤/蟆,千萬別再踩到。”
紅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下,他的鞋上還沾着粘/液,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一直往前跑,根本擺脫不了後面的癩蛤/蟆。
衆人快速的跑着,前面突然有光線映照出來,並不是什麼火光,竟然是手電光,溫白羽注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聽一個尖銳的女聲說:“是他們!” шшш ⊙ttkan ⊙CΟ
溫白羽第一眼就看到了於雅,於雅身邊跟着很多女屍,還有那個看起來像小姑娘的人偶師。
簡直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她們也到了這個地方,兩邊的墓道竟然最後匯合了。
不知道於雅他們是不是把巨大的癩蛤/蟆甩掉了,她們人數已經少了很多,但是癩蛤/蟆不見了。
於雅冷笑一聲,衝着他們舉起槍來,說:“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於雅剛要開搶,万俟景侯已經一下衝上去,猛地一撲,將於雅一下踹倒在地,順勢搶下於雅手中的槍,衝後喊着說:“別停!”
溫白羽紅爺和平先生根本不理她們,直接衝過去,隨即人偶師尖/叫起來:“啊——好多癩蛤/蟆!!”
那些小的癩蛤/蟆,像潮水一樣涌/出來,“呼啦——”一大片,於雅從地上爬起來,身上就踩上了好幾只,不斷的蹦跳着。
這些小癩蛤/蟆完全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它們身上的粘/液有毒,一碰到皮膚,皮膚立刻也開始起膿皰。
於雅頓時又疼又癢,尖/叫起來,臉上身上全是膿皰,一下就腫了,看起來特別可怕。
溫白羽聽着尖/叫/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說:“草,太噁心了,千萬別被那些癩蛤/蟆碰到。”
衆人往前跑,人偶師讓女屍來抵擋癩蛤/蟆,自己也往前跑,於雅把身上的癩蛤/蟆全都甩下去,也連滾帶爬的往前跑。
於雅伸手去抓人偶師,人偶師大喊着:“別碰我!別碰我!!你真噁心!”
衆人快速的往前跑,癩蛤/蟆被女屍暫且抵擋住了,前面的墓道里,側面有兩個巨大的墓室,墓門對着。
溫白羽從墓室路過,看到裡面有一個高大的桂樹,也是冰雕出來的,但是他只看到了桂樹的樹冠,其他都沒有看到。
桂樹的大半部分掩藏在墓室的地板下面,墓室的下面應該是個巨大的深坑,所以桂樹只露/出了樹冠。
溫白羽沒空去管這個,只看了一眼,確保墓室是個死衚衕,就沒有進去的打算,直接往前衝,不然進去了也是死路一條,被癩蛤/蟆追上,就成了甕中捉鱉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咯reads;!!!”一聲大吼,一個女屍從右面的墓室突然衝出來,一下撞到了万俟景侯,就聽“呼——”一聲,女屍撞着万俟景侯一下衝進了左邊的墓室裡。
溫白羽“嗬——”了一聲,墓室雖然很大,但是大部分全是深坑,女屍用/力很大,一下把万俟景侯撞進去,万俟景侯猛地一踹,女屍突然飛起來,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大吼聲,直接掉進了深坑裡,只聽“啪嚓!啪!啪嚓!”的聲音,女屍掉下去,似乎砸到了深坑中的冰樹,樹枝斷裂的聲音非常脆,坑很深,他竟然沒有聽到女屍落地的聲音,或者直接插在了樹枝上也說不定。
地面太滑了,全是冰,万俟景侯雖然一下襬脫了女屍的糾纏,但是立刻停不下來,順着冰面向深坑邊上划過去。
溫白羽頓時衝過去,猛地撲在地上,一把抓/住万俟景侯,地面雖然很滑,但好歹是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万俟景侯半個身/體都滑/出了冰面,溫白羽已經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桂樹坑,冷汗一下冒出來,鼻尖上都涼颼颼的,估計冷汗都被凍冰了。
溫白羽緊緊/抓着万俟景侯,身/體儘量往下壓,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
万俟景侯抓/住他的手,也不敢太用/力,另外一手抓/住深坑的冰沿,快速的往上爬,爬上來的一瞬間,突然舉起手來,“嘭!嘭!”放了兩槍,兩個衝上來的女屍一下倒在地上,頓時就伏屍了。
万俟景侯擡手的動作很快,隨着他擡手,就聽“嘎啦”一聲,一個東西一下撞在地上,“咕嚕嚕”的順着冰面一下滾進了深坑裡。
溫白羽頭皮一陣發/麻,那是万俟景侯裝在口袋裡的小瓶子,於先生給他的藥。
溫白羽想也沒想,一下撲過去,一手抓/住深坑的邊沿,一手去撈瓶子,但是一瞬間,瓶子已經淹沒進深坑之中,就聽到清脆的“咔!喀啦啦……”的聲音,小瓶子一下滾了進去。
万俟景侯沒想到溫白羽反應這麼大,一下就要跳進深坑裡,立刻衝過去,抓/住溫白羽,說:“你瘋了嗎!快上來!”
溫白羽仍然低頭往下看,說:“藥!藥掉下去了!”
万俟景侯眼睛瞬間就變成了紅色,好像有火焰在裡面跳動着,將溫白羽一把提上來,說:“藥早就沒了,在爆/炸的時候就全都丟/了。”
溫白羽一時間有些怔愣,那瓶子豈不就是空的?
万俟景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氣,溫白羽差點就從他眼前消失,万俟景侯恨不得將溫白羽緊緊箍在懷裡,綁在身上。
溫白羽說:“那怎麼辦?!你沒藥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溫白羽說着,突然想到,就算万俟景侯告訴自己,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万俟景侯肯定是不想讓他擔心,一想到這裡,溫白羽心裡就有些發酸。
他腦子裡亂哄哄的,万俟景侯沒有藥丸了,那他今天肯定就沒有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病發,他們還被困在這個冰宮裡出不去。
一想到這裡,溫白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情緒有些激動了,肚子裡突然一陣絞痛。
溫白羽猛地蹲下/身/體來,万俟景侯發現他臉色一下慘白,趕緊將人摟住,說:“白羽,白羽?別太激動,我沒事的,我現在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你別緊張reads;。”
万俟景侯摟着溫白羽,紅爺和平先生也衝進來,後面那些女屍解決完了癩蛤/蟆,似乎又都追了上來。
人偶師和於雅的底氣一下就足了,慢慢走近墓室裡,於雅笑着說:“你們真是命大,炸/藥都炸不死你們……”
於雅還沒有說完話,突然“啊呀!!!”大吼了一聲,“咕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万俟景侯猛地開了一槍,冷聲說:“你也是命大,膝蓋碎了都沒事。”
於雅大吼一聲,趴在了地上,旁邊的人偶師“嘻嘻”一笑,說:“沒關係的於雅姐姐,你的膝蓋又碎了,等出去之後,我給你換上新的。”
於雅疼的冷汗全流/出來,臉上根本也沒有輕/鬆的感覺。
於雅大吼着:“把他們都殺了!!!”
人偶師嘻嘻一笑,說:“殺/人這麼無聊?我要溫白羽,溫白羽真好啊,我只做女娃娃,但是今天我破例做一次男娃娃,一定很好看,你說是不是呀?”
溫白羽本身就肚子疼,聽了人偶師的話,頓時後背發涼,一陣陣發/麻,肚子裡更是絞痛,万俟景侯一下暴怒起來,他感受到溫白羽的顫/抖,更是怒不可遏,眼睛發紅,像紅寶石一樣,閃爍着火彩。
万俟景侯猛地擡手,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放了兩槍。
人偶師站着沒動,但是轉瞬之間,已經有兩個女屍撲過來,替人偶師擋住了兩槍。
人偶師“嘻嘻”一笑,說:“想象一下吧,溫白羽也會變成這樣,變成我的奴/隸,別說是子彈了,就算我讓他當狗,他都甘之如飴呢!”
溫白羽氣的渾身哆嗦,儘量平息自己的呼吸,深吸氣讓自己穩定下來,但是万俟景侯卻越來越不穩定。
於雅大吼着:“你還廢什麼話!!殺了他們,反正你做人偶也是要死屍,趕緊殺了他們!!!”
人偶師笑着說:“嘻嘻……殺/人真沒勁,我有更好玩的。”
他說着,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圓圓的小石子。
他一拿出來,溫白羽頓時睜大了眼睛,神/經一下繃緊了,肚子裡更是絞痛無比。
人偶師手中的石頭,和他們之前見到的那塊“吸魂”的石頭一模一樣,都是白色的,上面帶着小斑點,看起來像雜質一樣。
人偶師拿在手中,似乎不怕這塊隕石的功能,笑着說:“看到這個了嗎?很快就會有人幫我做人偶了,嘻嘻,真開心呢。”
她擺/弄了一下小石頭,溫白羽突然感覺到万俟景侯有些不對勁,万俟景侯猛地站直了身/體,突然推開溫白羽,溫白羽被他退的一踉蹌,差點從深坑掉下去。
紅爺趕緊一把抓/住溫白羽,說:“万俟景侯怎麼了?”
万俟景侯站起來,眼睛散發出火焰一樣的顏色,情緒似乎非常不穩定,劇烈的喘着氣,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嘴裡發出“嗬……嗬……”的的吼聲。
人偶師笑着說:“哎呀哎呀,主人說的沒錯呢,這塊石頭真有用reads;。”
她說着,揮了一下手,幾個女屍上來,架住於雅,跟着人偶師退出了墓室。
人偶師笑着說:“你們好好享受吧,殺/人太無聊了,自相殘殺的樣子纔有趣……我先去找月亮玉盤了,等我回來,再撿你們的屍體。”
人偶師說着,就帶着那幫女屍繼續往前走了。
万俟景侯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他雙手抓着頭,“呼呼——”的喘着粗氣,似乎覺得身上很熱,眼睛亮的嚇人,臉色猙獰可怕,雙手和額頭上的青筋全都暴/露/出來,脖子上也爬上了一股青筋。
溫白羽被紅爺扶着站起來,說:“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好像沒聽見一樣,正在掙扎的邊緣,“嗬——嗬——”的喘着氣,眼睛裡一時清明,一時混亂,充斥着暴/虐的氣息,好像隨時要化成暴怒的燭龍。
万俟景侯的聲音非常嘶啞,說:“走……快走……”
万俟景侯的樣子非常可怕,但是衆人又不能丟下他一個人走,溫白羽說:“把他打暈。”
溫白羽雖然這麼說,但是這種難度有點高,畢竟他們這些人裡,沒有人身手比万俟景侯還厲害,尤其現在的万俟景侯出於理智崩潰的邊緣,看起來非常暴怒,一直在隱忍着。
溫白羽衝上去,万俟景侯突然揮手,但是看到了溫白羽,猛地收回手來,一下砸在地上,地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縫,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巨大的裂縫不斷的冰裂着,一直延伸到深坑的邊緣。
万俟景侯暴怒的低吼着,說:“走……走!!”
溫白羽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心裡像被刀絞了一樣,只是下一刻,万俟景侯的眼睛突然一片紅火,好像已經失去了理智,猛地一把掐住溫白羽的脖子。
“嗬——”
溫白羽一聲低吼,被万俟景侯一把抓了起來,臉色頓時就青了,憋得他喘不過氣來。
紅爺吃了一驚,不知道万俟景侯受了什麼影響,竟然發瘋起來,要掐死溫白羽。
平先生猛地從地上撿起万俟景侯剛纔拋下的手/槍,對準万俟景侯的小/腿,“嘭!”的放了一槍。
万俟景侯完全暴怒着,根本毫無章法,也沒有注意有人偷襲他,小/腿一陣劇痛,手上的力氣頓時鬆了,將溫白羽甩在地上,然後回頭去襲/擊平先生。
平先生立刻就地一滾,向後跑去,說:“他/媽/的,不行了,万俟景侯反應太快。”
溫白羽被扔在地上,掐的臉色發青,眼前一陣陣冒金星,一瞬間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
紅爺將他拽起來,說:“怎麼樣?”
溫白羽只顧着咳嗽,聲音嘶啞,什麼都說不出來,他肚子裡特別疼,但是已經沒時間管這些了。
万俟景侯的反應很快,他們根本沒辦法近身,一時間大家僵持着,誰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衆人又聽到了“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似乎是那些女屍回來了reads;。
隨即又有於雅的聲音,暴躁的喊着:“你到底認不認識路,怎麼又走回來了!?”
溫白羽一聽,恐怕他們鬼打牆了,原來又繞了回來。
緊跟着就看到了人偶師,還有被女屍架着的於雅又走了進來。
人偶師笑着說:“我是特意來看看你們的,怎麼還沒解決,我都迫不及待了。”
她說着,把口袋裡的小石頭又拿了出來,在手心裡晃了晃,衆人都沒感覺到任何不適,也沒聞到任何氣味,但是一霎那間,万俟景侯突然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呼吸更加粗重了。
人偶師笑着說:“沒想到他的意識這麼強,沒關係,我幫幫你們。”
她說着,突然一下將小石頭扔出去,猛地砸在溫白羽身上。
溫白羽快速的向旁邊一滾,小石頭就砸在他的腳邊,並沒有砸在身上。
万俟景侯猛地回過頭來,似乎是被小石頭的氣息弄得無比暴怒,一下衝着溫白羽又衝了過去。
溫白羽眼睛猛地睜大,朝旁邊一滾,剛要爬起來就跑,万俟景侯一把按住他的後背,猛地拽住溫白羽的衣領,將人快速的往後拖。
溫白羽感覺到猛地一陣窒/息,衣服領子勒的他喘不過氣來,溫白羽被他拽着從地上起來,向後拽去,就勢向後一翻,掙脫開万俟景侯的手。
万俟景侯的手臂被擰,被/迫鬆手,但是他的反應遠比溫白羽快得多,猛地壓下下盤,快速一掃。
溫白羽“嗬——”了一聲,身/體往後一仰。
紅爺大吼一聲:“溫白羽!”
他衝過去,一把抓/住溫白羽,溫白羽整個身/體向深坑跌進去,因爲慣性太大,紅爺一抓他,瞬間也被帶了下去。
平先生頓時腦子裡“嗡——”的一聲。
溫白羽和紅爺一起跌進深坑裡,再跌下去的一霎那,溫白羽看見一個女屍從後面衝上來,要去攻擊万俟景侯。
溫白羽猛地把手鳳骨匕/首,“嗖——”的一下用/力甩上去,“咯!!!”一聲大吼,鳳骨匕/首一下扎進了女屍的額頭中,“咚!”一聲,女屍就倒在了地上。
鳳骨匕/首順着万俟景侯的脖子一下划過去,劃傷了他的頸側,穿進了女屍的額頭中。
万俟景侯只覺得脖頸一涼,有血流/出來,眼神中閃爍着火光,定定的看着幽深的大坑,裡面漆黑一片。
万俟景侯的意識被麻木了,但是他定定的盯着深坑,總覺得有一種怪異的痛苦席捲上來,讓他撕心裂肺的疼痛……
溫白羽順着深坑猛地墜下去,因爲甩匕/首的動作,下墜的速度更加快了。
“嘭!”一聲,後被砸到了冰樹,樹枝“咔嚓”砸斷了,溫白羽覺得後背生疼。
溫白羽眼看自己和紅爺要墜下去,深吸了一口氣,忍住腹中的絞痛,猛地一下張/開翅膀reads;。
紅爺也砸斷了好幾根樹枝,他伸手去抓,但是抓了好幾下,根本抓不住。而且伸手一抓,掌心就跟要掉一塊肉似的,疼的他幾乎忍受不住。
他們墜下來一瞬間,就看到了那個剛纔掉下來的女屍,原來沒有掉到底下,而是被樹枝扎住了。
紅爺本身已經抱了必死的心情,但是眼前突然白光一線,溫白羽瞬間就消失了,一下變成了只巨大的白鳥。
就在紅爺怔愣的瞬間,鴻鵠一下抓/住了紅爺的衣服,將他勾在爪子上。
隨即就聽“嘭——嘭!啪嚓……咔嚓……”的聲音,鴻鵠的翅膀太大了,穿梭在樹冠之間,不斷的被冰樹刮蹭着,樹枝紛紛撞斷。
白色的鴻鵠身上瞬間多出了很多血痕,他們向上飛了一段距離,但是根本沒有飛到深坑上面。
鴻鵠突然翅膀一鬆,就開始往下墜落。
紅爺感受着巨大的墜落勢能,心臟好像要從嘴裡跳出來,大喊着:“溫白羽!溫白羽!!”
經過剛纔的墜落和上升,大部分的樹枝都被撞斷了,深坑變得直上直下,如果這麼摔下去,毫無緩衝,那就必死無疑了。
之前是被撞死,或者插/死,現在是被摔死,反正都是死,毫無差別。
紅爺大喊了兩聲,巨大的鴻鵠突然一下又清/醒過來,猛地/震了一下翅膀,但是感覺是徒勞,根本飛不上去了,只好兜着風,帶着紅爺往下落,“呼——”的一聲,落在了深坑的地上。
紅爺“咚!”的一聲摔在地上,磕的他幾乎內傷,但是幸好有鴻鵠的翅膀兜風,不然他們必死無疑了。
紅爺落在地上,巨大的鴻鵠也瞬間壓了上來,紅爺“唔——”了一聲,差點被壓吐血了,轉瞬間白光一現,鴻鵠又變成了人形。
鴻鵠果然是溫白羽……
溫白羽身上的衣服全都碎了,全身一/絲/不/掛的,而且已經昏迷了過去,臉色非常蒼白,因爲沒有衣服,冷的他渾身也蒼白的。
紅爺趕緊爬起來,將溫白羽抱起來,溫白羽身/體上有溫度,遇到冰之後幾乎要粘在一起,紅爺費率可不少力氣,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溫白羽裹起來。
紅爺給溫白羽裹了衣服,頓時覺得累得要死,渾身都疼,砸的哪裡都疼,立刻倒在地上,恨不得就這麼睡過去,就算再也醒不過來,他也要這麼睡下去。
紅爺一倒下來,真的就疲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還沒有五分鐘,溫白羽肚子裡疼的不行,蜷縮在地上,感覺周/身冰冷,縮着縮着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
一個巨大的深坑,四面有四個通道,延伸到很遠的地方,應該也是墓道。
中間一個冰凍的桂樹。
溫白羽突然記起剛纔人偶師和於雅去而復返,好像是鬼打牆,怎麼走都會走回來reads;。
現在他看到了四條墓道,估計上面的路不是真的路,難道真的路是他眼前的這四條路?
溫白羽正在怔愣着,就聽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高像是從頭頂傳來的。
深坑非常深,從下面不可能聽到上面的聲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些女屍要下來了。
人偶師想要溫白羽的屍體做人偶,當然不會放過他的屍體,這會兒讓女屍趴下來去撿他的屍體了。
溫白羽一陣緊張,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冷汗,看到紅爺一臉慘白的躺在他旁邊,立刻過去搖了搖紅爺,說:“紅爺!紅爺?快醒醒,有糉子來了!”
紅爺睡得迷迷糊糊,根本醒不過來。
溫白羽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聲音越來越大,從四面八方爬過來,而紅爺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心裡有些着急,他又擔心着万俟景侯,着急的沒辦法,立刻對着紅爺的臉,“啪!”給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一巴掌下去,紅爺頓時跳了起來,正好磕在溫白羽額頭上,兩個人撞得瓷實,“咚!”一聲,差點全都撞暈過去。
溫白羽捂着額頭,坐到在地上,但是他沒穿褲子,連個內/褲都沒有,立刻涼的跳起來,說:“紅爺,快跑,糉子下來了!”
紅爺撞的暈乎乎的,被溫白羽拽起來,頓時看到四條墓道,說:“走哪條?!”
溫白羽對這些根本不拿手,眼睛掃了一圈,這些活兒原本都是万俟景侯乾的,他根本就分辨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溫白羽立刻說:“隨便走哪條!看那條順眼就走哪條!”
紅爺當即一指,說:“就這個了!”
兩個人互相扶着往裡跑,溫白羽體力有些透支,冷的他哆嗦,跑了幾步摔倒在地上,紅爺把他扶起來,一咬牙,說:“我揹你!”
他說着,把溫白羽甩在背上,說:“草,你看着那麼瘦,怎麼這麼沉?”
紅爺揹着溫白羽往冰道里跑,一直往前衝,他體力也有透支,而且冰面很滑,東倒西歪的,好幾次差點把溫白羽摔下來。
溫白羽說:“這邊走這邊走……別倒!別倒!要撞了!”
紅爺沒好氣的粗喘着氣,說:“別那麼多話,揹着你不容易了。”
溫白羽:“我真的不沉,我身上沒多少肉啊,而且我骨頭架子輕。”
紅爺真沒感覺他骨頭架子輕,兩個人跑了一陣,紅爺真的跑不動了,後面“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也消失了,應該是墓道太多,女屍追的不是他們這條。
紅爺累的坐在地上,把溫白羽一甩,說:“我不行了……累死我了……”
他說着,一回頭,突然“嗬——”了一聲,嚇得紅爺往後縮了兩下,驚恐的看着溫白羽。
溫白羽說:“怎……怎麼了?”
紅爺指着他背後,立刻不雅的爆了一句粗口,說:“我/草/你大/爺reads;!”
溫白羽:“……”
紅爺臉色蒼白,說:“你……你後背有鬼……”
溫白羽看他臉色不是鬧着玩的,猛地一回頭,什麼都沒看見,又回頭來看紅爺。
紅爺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
溫白羽說:“在哪裡?”
紅爺說:“在你背上!”
溫白羽嚇得趕緊甩了兩下,他絲毫沒有覺得背上有東西,但是剛纔紅爺一直說他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後背趴着一隻鬼的緣故。
溫白羽一甩,頓時就聽到“咯咯咯咯咯”的笑聲,似乎是小孩子在笑,隨即後背一沉,然後一輕,就聽“噠”的一聲,有東西從他背上落了下來。
溫白羽猛地竄起來,竄到紅爺身邊,回頭一看,真的是鬼!
而且是個小/鬼,應該是個小糉子。
小糉子臉色是鐵青的,是個大頭糉子,身上根本沒有肉,只有骨頭,像是個乾屍,頭骨很大,頭骨裡還有東西流/出來,銀白色的金屬光澤的液/體。
溫白羽立刻捂住口鼻,說:“是水銀!”
紅爺也捂住口鼻,兩個人慢慢往後退。
小糉子追着他們,往前走了幾步,一直在“咯咯咯”笑,似乎並沒什麼惡意,但是糉子身上冷氣很厲害,還帶着陰冷的怨氣,估計是死的太慘了,而且又沒有斂葬,所以就起屍了。
溫白羽用手肘撞了一下紅爺,說:“他一直盯着你呢。”
紅爺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東西,他只是聽說過,以前殉/葬有用小孩子的,就是把小孩子的腦袋打開,裡面灌滿了水銀,水銀有防/腐的功能,可以保存屍體。
這種方法實在殘/忍,而且要用童/男童女的小孩子,簡直就是沒人道。
紅爺沒想到會親眼看到一回,而且那個小糉子一直盯着自己看,看的紅爺後背發/麻,不知道爲什麼。
小糉子快步的往前爬,紅爺嚇得往後又退了幾步,溫白羽手裡也沒有匕/首,而且這裡是冰宮,他不敢用火,怕真的塌方了有流沙層。
兩人一邊退,小糉子一邊爬,直到退出了墓道,墓道出現了岔路,就在溫白羽和紅爺想要逃跑的時候,小糉子忽然“咯咯”笑着,指了指對面的墓道。
溫白羽有些狐疑,說:“難道他在給咱們指路?”
紅爺也遲疑了,他們沒動,小糉子就一直指着那個方向,最後溫白羽和紅爺打算賭一賭,反正也不能再差勁了,就順着小糉子指的路,慢慢的往裡走。
一路上非常的安靜,一直是冰,到處都是冰,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
小糉子帶頭往前爬,他們就跟着走,小糉子也沒有襲/擊溫白羽和紅爺reads;。
他們走了半個小時,溫白羽累得厲害,肚子疼的也厲害,紅爺扶着他,感覺溫白羽隨時都會癱/軟在地上,說:“你還行嗎?要休息會兒嗎?”
溫白羽粗喘着氣,這個時候小糉子突然“咯咯”叫了兩聲,然後又指了指前面。
紅爺扶着溫白羽快走幾步,就看到了一個墓室。
墓室估計是陪/葬的墓室,有一口小棺/材,棺/材很小,估計是小糉子的棺/材。
除此之外,墓室裡有大量的陪/葬品,讓他們震/驚的是,墓室裡除了棺/材和陪/葬品,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靜靜的躺在地上,頭髮斑白,但是並不怎麼顯老,很有氣質的那種,他穿的衣服很老舊,距離現在有些年頭,手邊放着一個揹包,揹包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那個人躺在地上,臉上有些扭曲,但是表情又透露着釋然和安詳。
紅爺一看,頓時震/驚的不行,說:“那是我爺爺!”
紅爺衝過去,溫白羽也震/驚的衝過去,沒想到紅爺的祖父竟然在這裡。
不過紅爺的祖父已經死了,完全沒有氣息,而且看僵硬的程度來說,已經過世很久了,但是他的遺體保存的非常完好。
紅爺的手都有些抖了,眼眶頓時紅了,說:“這是怎麼回事……”
這具遺體並沒有變成粉末,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變成石膏色的跡象,看起來是真正的遺體了。
紅爺頹喪的坐在地上,其實他總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希望自己祖父並沒有死,但是現在希望破滅了。
溫白羽拍了拍紅爺的後背,想要安慰他一下,突然看到遺體的手掌攥拳握着,有點不自然。
溫白羽說:“他手裡有東西?”
紅爺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疲憊的看過去,就看到祖父的手掌裡確實捂着東西,是一塊布。
紅爺把布抽/出來,有些艱難,因爲遺體的手掌握得很緊。
布上寫着整整齊齊的字,上面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但是後面寫的非常潦草,再加上遺體的面容有痛苦的神色,估計是紅爺的祖父時間不夠了,痛苦一直折磨着他,讓他的字跡裡也充滿了痛苦。
信的開頭是這樣寫的: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留給後人,也算死個明白,但是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發現這個墓葬……
紅爺的祖父簡練的敘述了一下他們的科研組,果然一共十三個人,領隊叫於玥,是個非常厲害的專/家,但是據說他精神有些問題。
於先生之所以和魏囚水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因爲於玥本身就是魏囚水的鏡像。而他們現在遇見的於先生,則是於玥的鏡像人。
也是因爲於玥的事情,纔有了之後紅爺祖父的決定。
他們一隊十二個人,由領隊帶領着,去探索古老神秘的十二月亮reads;。
這十二個月亮,是古人對曆法的最初認識,包含了上古人/民的所有智慧。他們十二個人在出發之前就做了研究,這十二個月亮,應該是由隕石做成的,隕石裡富含的物質,讓他們都有些癡迷,擁有很神秘的力量。
有人出資,給他們錢,讓他們繼續研究下去,這十二個人,本身誰也不認識誰,但是後來就這麼聚/集在了一起,他們是各個領域的專/家,甚至還有民間的土夫子。
紅爺的祖父在隊裡發現了匡佑啓的祖父,沒想到能遇到熟人。
後來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他們發現了“吸魂”的隕石,那種帶有斑點的隕石很奇怪,於玥是直接和出資人聯/系的,出資人發給了他們這種隕石研究,但是等後來他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種隕石,就像一種吸鐵石,能把人生生耗幹,而且出資人的手中,竟然還有一個圓形的隕石,那種圓形的隕石能讓人發狂。
溫白羽看到這裡,就想到了人偶師拿出來的小石頭,万俟景侯突然發狂,跟這種石頭一定有關係。
出資人用金錢利誘他們,同時威脅他們,十二個人不得不出發了。
紅爺的祖父剛開始不知道爲什麼,偏偏要十二個人,後來他們進入了一個冰宮,他就明白了。
布上記載着,冰宮裡有一個水池,水池邊有十二個圓墩子,十二個月亮,應該以一定的高度和角度,擺在圓墩子上面。
其實月亮的本質並不是複製用的,而是用來吸取月之精,月精可以養魄,魄是陰氣,也就是可以養鬼。
但是這一點,紅爺的祖父也不能證實,只是傳說。
他們需要十二個人,就是調整角度用的,畢竟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調整十二個月亮的角度。
但是當他們進入冰宮的時候,發現月亮玉盤根本不齊全,只有五個玉盤,其中一個半月盤,四個橢月盤。
紅爺的祖父,在這塊布上,記錄了一個可怕的事情,也是因爲這件事情,他終於選擇了逃跑。
出資人爲了證實這些玉盤是不是真的,想要看一看他的鏡像功能,他們這些人裡,需要留下來十二個人調整預判,但是一共有十三個人,於是出資人選擇了領隊於玥。
他讓人把於玥抓起來,挖掉眼睛,鏡像出了於玥本人,也就是於先生,然後又給於先生裝上了一對眼睛。
溫白羽看到這裡的時候,冷汗都出來了,這個出資人也太狠了,這麼說來,於先生很可能知道這個出資人是誰。
這件事情把衆人都嚇着了,他們留在冰宮裡,等待打/手去找剩下的玉盤,而出資人癡迷於鏡像的功能,開始不斷試驗,紅爺的祖父終於做了決定。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拿走了一個半月玉盤,這樣就算出資人的打/手找齊了剩下的玉盤,他們的計劃也不能成功。
紅爺的祖父在匡佑啓祖父的幫助下,兩個人一起逃跑了。
不過後來事情敗露了,冰宮裡大亂起來,玉盤掉在地上,鏡像出了很多人,當時混亂的厲害,兩個人趁機逃跑,逃出了冰宮reads;。
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因爲他們碰過了那些帶斑點的隕石,身/體會被漸漸掏空,最後避免不了死亡。
兩個人在逃脫的時候走散了,紅爺的祖父沒命的跑,跑到這附近,他知道自己跑不動了,想要把事情記錄下來。
半月的玉盤很神奇,只是從揹包裡摔出了一個縫隙,竟然在這個地方,鏡像出了一個冰宮出來……
溫白羽詫異的說:“原來這整個冰宮都是鏡像的……怪不得冰船會變成了粉末……”
紅爺的祖父就記錄到了這裡,他想要把這些事情留下來,所以這個墓葬裡,四個橢月玉盤,其實都是鏡像,都是假的,只有一個半月玉盤是真的,半月玉盤就在遺體旁邊的揹包裡,紅爺的祖父用潦草的筆記一再囑咐,千萬不要打開揹包,不能讓玉盤露/出來。
紅爺的祖父也提到了出資人,他們只知道出資人姓平。
果然是姓平,和紅爺打聽出來的一樣,應該就是平先生的大伯。
筆記到這裡就斷了,應該還想往下寫,但是實在寫不動了,收得很潦草,甚至沒有結束語。
紅爺握着那塊布,眼圈紅了又紅。
溫白羽安慰了他一下,說:“咱們首先要出去,把你祖父的遺體安葬下來……可惜你祖父沒有寫全,我心裡有好多疑問,按照布上說的,這裡是鏡像出來的冰宮,那麼真正的冰宮在哪裡?而且十二個月盤,本質並不是鏡像用的,而是吸收月精,吸收來的月精,真的只是養鬼用的嗎?這也太奇怪了……還有上面提到的水池和十二個圓墩子,咱們如果繼續走下去,很可能就看到了那些東西。”
紅爺使勁揉了揉眼睛,說:“走,一定要走下去,就算是鏡像,我也要看明白,不能讓我爺爺白白死掉。”
溫白羽和紅爺把遺體擺好,小心翼翼的翻了翻旁邊的揹包,裡面的鏡子還裹/着一塊布,包的嚴實,揹包裡的食物都不能吃了,水也發黴了,但是裡面有點實用的東西,例如繩子,布之類的。
兩個人拿出一塊布來,將遺體蓋上,他們首先要找到出路,才能把遺體運出去。
還有找到万俟景侯和平先生。
帶斑點的隕石那麼可怕,紅爺的祖父最後就死在這上面,溫白羽不由得擔心起万俟景侯來。
現在万俟景侯和平先生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這地方危險重重,不止溫白羽擔心,紅爺也很擔心。
小糉子進來之後,爬進了他的小棺/材裡,溫白羽把棺/材蓋子合上,小糉子對他“咯咯咯”笑了一聲,裡面頓時就安靜了,似乎伏屍不動了。
溫白羽提上揹包,和紅爺從墓室裡退出來。
溫白羽說:“真的玉盤在咱們手裡,看起來於雅他們找不到了。”
兩個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突聽到前面有聲音,頓時都是後背發緊,立刻把手電滅了,然後貼着墓道站着。
溫白羽就覺得後背發涼,腿下面涼嗖嗖的,但是不敢出聲reads;。
前面似乎有聲音,有人走在他們前面,溫白羽他們從後面趕上來,差點就追上了。
於雅的聲音說:“主人說盡量不要動你的命,但是如果你再想逃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反正留着一口氣就行了。”
說着,就聽“咚!咚!”的聲音,好像在踹什麼東西。
緊跟着他們就聽到了平先生的聲音,平先生低吼了一聲,然後又“嘶……”了一聲。
紅爺一聽,雙手攥拳,立刻就想衝出去,被溫白羽一把攔住了。
於雅的腿似乎沒事了,不知道是不是人偶師給她換了,罵罵咧咧的說:“讓万俟景侯跑了,你的石頭到底管不管用,竟然讓他跑了?!”
人偶師說:“主人給我的,自然管用,誰想到万俟景侯那麼厲害,不殺了他終究是個阻礙。”
於雅說:“還有溫白羽和姓紅的屍體也沒找到,你到底在幹什麼,剛纔就該直接殺了他們,說什麼殺/人無聊,現在倒好了!”
人偶師看起來很不愉快,說:“別廢話了,先找到玉盤再說,你要是有能力,怎麼不去殺了他們,還一次一次的中槍,讓我給你換腿?”
兩個人爭吵着,溫白羽和紅爺悄悄摸過去,就看到平先生臉上都是血,躺在地上,情況有點不好,粗重的喘着氣,旁邊還有很多女屍看/守着。
溫白羽看向紅爺,說:“我去引開她們,你趕緊救人。”
紅爺小聲說:“太危險了。”
溫白羽說:“我有辦法,你不用擔心,動作快點就行。”
紅爺勉強點了點頭。
溫白羽下意識去掏鳳骨匕/首,但是沒有掏到,這纔想到已經被他甩出去了,只好從揹包裡拿出一個軍刀來。
溫白羽突然從墓道里衝出去,猛的一下將於雅撲倒在地上,一刀直接紮在於雅的背心上。
於雅“啊!!!”的大吼了一聲,猛地一甩,溫白羽借力被甩起來,軍刀一下拔/出來,於雅又大喊了一聲,直接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人偶師瞬間反應過來,女屍都撲向溫白羽,溫白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轉頭立刻就跑。
女屍和人偶師追在後面,大喊着:“是溫白羽!!”
紅爺見他們跑了,立刻衝過去,解/開/平先生身上的繩子,平先生看到是紅爺,有些欣喜,說:“紅梟?!”
紅爺將他拽起來,說:“快走,溫白羽危險了,咱們要去幫忙!”
溫白羽奮力往前跑,女屍從後面追上來,大吼着撲過來,溫白羽猛地一低頭,就地一滾,突然“嗬——”了一聲,冰面突然有點斜坡,溫白羽一個沒剎住,這下滾得更快了。
順着冰面往前滾,瞬間就滾進了一個巨大的墓室,溫白羽猛地撞到了一個凸起,磕的他頭上頓時流/血了,頭暈腦脹的從地上爬起來,擡眼一看,竟然一個水池reads;。
圓形的水池,旁邊又是個白玉的圓墩子。
溫白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這和布上記載的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出入。
墓室非常巨大,看起來誤打誤撞的進了主墓室,墓室分成兩層,中間是個巨大的天井,第二層一圈環繞着天井,全都是冰做的,看起來特別壯觀。
就在二層的正中間,懸掛着一塊巨大的石頭,晶瑩圓形石頭,散發着幽然的光芒,好像月亮一樣。
難道吸收的月精,就是這塊石頭散發出來的光芒嗎?
溫白羽稍微一遲疑,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身後的女屍已經追上來了。
人偶師笑着說:“溫白羽,你真命大,看看誰還能救你?!”
人偶師說着,親自撲上來,女屍也從四面八方撲上來,溫白羽往後退了一部,小/腿抵在了水池的邊緣上。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咚咚咚……”的聲音,是腳步聲,極快的腳步聲,從他們的頭頂傳下來,踏在冰上,散發出快速而清脆的聲音。
頭頂上發光的石頭突然震顫起來,一個黑影猛地從石頭上一躍而下,“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一下插在溫白羽和人偶師中間,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聽“嗖——”的一響,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猛地甩出去,一下劃在人偶師的脖子上。
“嗬——”
人偶師猛地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瞬間倒在地上,脖子上全是血,劇烈的喘着氣。
來人一身黑色的衣服,他身上也全是血,眼睛裡跳躍着暴/虐的火彩,彷彿一撮明亮的火焰,五指一張,插在人偶師脖子上的匕/首,“嗖——”一聲又自動飛了回來,“啪”的落在他的手心裡。
他的動作在轉瞬之間完成,直到人偶師倒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只覺眼前一花,隨即聞到了大量的血/腥味,這纔看清楚,万俟景侯一瞬間已經從墓室的二層跳下來,攔在了自己面前。
万俟景侯一身是血,拔身立在溫白羽面前,眼睛裡還隱隱藏着暴怒,呼吸微微粗重,伸手握住龍鱗匕/首,手腕使勁,一甩上面的血珠,然後把匕/首插回鞘裡。
旁邊的女屍圍繞着他們,但是沒有人偶師的指使,女屍根本動不了,紅爺和平先生衝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個詭異的場景。
万俟景侯攬着溫白羽的腰,輕輕的親在溫白羽帶血的額頭上,用舌/尖慢慢的舔shi了一下。
溫白羽的額頭涼絲絲的,有些溫暖,剛磕的傷口一下就癒合了,一點兒也不疼了。
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把溫白羽甩出去的鳳骨匕/首放在他手心裡,用火紅的眼睛注視着溫白羽,雖然眼睛還是火焰一樣,但是裡面並不是麻木和暴/虐,已經恢復了暴/虐。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你剛纔動作真帥。”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又親了親他的額頭,將人抱在懷裡,說:“一直這麼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