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鎏金面具5

盤子一下消失在衆人眼前,地上只剩下了無數的碎片……

子彈的衝擊力很大,碎片碎的很嚴重,每一個都比之前的殘片小得多。

那幫打/手看到這個變故,立刻大喊起來:“月亮玉盤!那是月亮玉盤!”

有人這麼一喊,其他人都猛地驚醒了,將衆人團團圍住,暫歇性的停止了開/槍,但是還都端着槍,指着他們reads;。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地上的碎玉盤上面,溫白羽也驚訝的看着玉盤,之前盤子說有人壞人要搶盤子,他們還以爲指的是玉盤,原來盤子本身就是一個玉盤!

盒子裡的玉盤殘片,本身就是盤子的一部分,他眼睛上碎裂一般的傷疤,其實就是那片殘片摔裂的痕跡。

玉盤碎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盤子,好像隨時要撲上來搶一樣。

万俟景侯的目光掃了一眼那些打/手,就在打/手要開/槍的剎那,猛地衝出去,一下掃倒那個開/槍的打/手。

打/手已經開/槍了,但是一剎那身體歪斜,“嘭!”的一聲直接仰倒在地上,後背拍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同時是“嘭!!”的一槍,子彈一下打上了青石磚的墓頂。

墓頂是圓形的穹頂,子彈一打,頓時打碎了一塊磚,溫白羽不懂他們的裝備是什麼型號的,但是這槍的子彈打出去動靜很大,墓頂的磚頓時掉下來了,隨即是“沙——”的一聲。

谷雪擡頭看了一眼墓頂,有細微的黃沙從碎磚的縫隙裡傾瀉下來,發出“沙——”的聲音,黃沙像斷線的玉珠,淅淅瀝瀝的灑下來,正好灑在他面前的碎片上。

谷雪猛地撲上去,去搶地上的碎片,其他打/手見他一動,立刻也全都撲上去,還有人準備開/槍。

万俟景侯立刻撂倒了一個打/手,又衝過去攔住下一個人,溫白羽從万俟景侯身上跳下來,猛地跳上打/手的肩膀,那打/手嚇得半死,瘋狂的抖着肩膀,但是也不敢衝自己開/槍。

溫白羽的關節活動非常不靈活,感覺一抖就要被抖下去了,趕緊雙手抓/住打/手的衣服,被甩的在空中劃了半個圓,然後一腳踹在他的臉上。

別看溫白羽現在體型小,但是他身上的皮膚都是硬的,根本不柔軟,這麼一腳踹下去,那打/手大叫一聲,頓時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樑大吼着,鼻樑竟然給一下踹塌了。

溫白羽立刻鬆手,直接被甩出去,猛地落在地上,同時往前一滾化解力氣,然後迅速爬起來。

万俟景侯看的心驚膽戰的,見溫白羽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溫白羽從地上爬起來,還衝万俟景侯笑了一聲。

万俟景侯有些無奈的笑笑,不過臉色瞬間變了,喊了一聲:“白羽,當心!”

溫白羽還以爲是什麼事情,沒反應過來,結果“咚!”的一聲,有東西砸到了他的頭,溫白羽頓時被砸倒在地,感覺頭暈腦脹,七葷八素的,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

結果看到一隻手/槍躺在自己旁邊,竟然是這個東西砸的自己!

溫白羽將手/槍抱起來,槍托架在地上。

因爲他比較矮,其他人都沒有注意他,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是重點被圍攻的對象。

溫白羽看的眼花繚亂,他只能看見衆人的腿跑來跑去,還有那些躺在地上的玉盤碎片,谷雪正跪在地上,倉促的呼嚕着地上的碎片,將碎片全都攏在一起。

碎片上已經堆滿了許多沙子,沙子從頭頂的碎石磚漏下來,發出“沙——”的聲音,越漏越多,石磚外面是沙子,這種結構看起來很危險,並不是什麼好兆頭reads;。

谷雪也不管那些黃土和沙子,手有些哆嗦,慌張的收拾那些碎片。

溫白羽看見他的眼睛有些紅……

頭頂的沙子在不斷的傾瀉,突然“咔”一聲輕響,什麼東西堵住了頭頂的青石磚,碎口被堵住,沙子的傾瀉變得很慢很細。

但是溫白羽看的清楚,那是薄薄的碎石片,青石磚的外面,果然是砂礫層,砂礫層裡混合着沙子和鋒利的碎石片,一旦傾瀉下來,就會把墓葬裡所有的東西掩埋。

這麼細的沙子,流動性非常好,帶着鋒利的碎石滑動,就算不能把人活埋,也肯定會把人割死。

溫白羽見谷雪在碎石下面收拾玉盤碎片,心裡捏了一把汗,細砂傾瀉的慢了一些,但是很快的,隨着“咔嚓……”的聲音響起,青石磚的縫隙越來越大,墓頂竟然開裂了。

墓頂已經有了一個縫隙,那麼細砂就會從縫隙涌進來,大量的細砂帶來了大量的石頭,壓力集中在了一點,青石磚有些不堪重負,裂縫開始蔓延。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頭頂的青石磚,說:“砂礫層要流下來了,這裡不能留。”

他說着,手上加快了速度。

一個打/手從後面衝過來,想要去搶地上的玉盤碎片,溫白羽抱着槍,把槍/支在地上,秒了好幾次準,猛地雙手使勁勾着扳機,就聽“嘭!”的一聲,那跑過去的打/手突然大喊了一聲,一下倒在地上,然後伸手捂着自己的腿。

溫白羽也隨着“嘭”的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震得他都蒙了,原來反作用力這麼大,他剛纔沒站住,一下坐在了地上。

万俟景侯衝過來,將溫白羽一把撈起來,說:“受傷沒有?”

溫白羽搖了搖頭,只覺得丟臉,開個槍竟然被震了一個屁墩兒……

谷雪匆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抱起來也往外衝,那些打/手都被解決的零零散散的,好多人都受傷了,沒受傷的不敢追上去。

衆人從墓室衝出來,就聽到“啪嚓!”一聲巨響,後背的青石磚終於開裂了,頭頂裂了一個大口子,同時流沙和石片快速的傾瀉而下。

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快跑,說:“快跑,墓頂的石磚是空心的,只能壓不能敲,墓葬要坍塌了。”

衆人衝出墓室,要知道下鬥最怕的就是流沙層,一旦有流沙層,那就是毀滅性的結構,什麼東西最後都會被流沙掩埋。

谷雪衝出來,卻不向來的路跑,而是大喊着:“這邊走,跟我來!”

衆人看向谷雪,谷雪反而往深處的墓道跑去,溫白羽看想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說:“走,跟上。”

大家追着谷雪跑在後面,整座墓葬開始震顫起來,頭頂上都是“咔……咔嚓……咔嚓……”的聲音,好像頭頂上的石磚隨時會裂開。

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音,無數條細碎的沙線從頭頂傾瀉而下,越來越密集,就聽“轟隆——”的巨響,身後的墓室已經完全坍塌了,伴隨着那些打/手的嚎叫聲,劇烈的震顫晃動着這個墓葬reads;。

谷雪卻依舊領着他們往前跑。

万俟流風朝後看了好幾眼,大喊着:“跑快一點,沒時間了!”

衆人向前狂奔而去,万俟景侯伸着手,遮擋住溫白羽,溫白羽就看見四面八方開始下黃沙雨,万俟景侯把他攬在懷裡,用身體遮住他,頭頂上還給他遮着,雖然能看見四面八方的黃沙,但是身上一點也沒有。

相比之下,其他人身上就全都是黃沙,一頭一臉,領子裡也全都是。

万俟流風大喊了一聲:“快跑!”

一聲大吼之後,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一瞬間墓道開始坍塌,劇烈的坍塌,青石磚從頭頂往下掉,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巨大的十塊坍塌下來,伴隨着可怕的黃沙和碎片。

衆人快速的往前衝,黃沙一直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沙子像海水一樣追逐着他們,瘋狂的想要吞噬他們,還有可怕的咆哮聲。

溫白羽趴在万俟景侯懷裡,向後看着,後面一片混沌,黃沙震起了昏黃的土色,將身後漆黑的墓道瞬間掩埋起來。

溫白羽使勁拍着万俟景侯的肩膀,嘴裡“唔唔”了好幾聲,示意万俟景侯快跑,万俟景侯根本不用回頭,他已經感受到了,黃沙/比剛纔洶涌了,全都灌進他的頭髮和領子裡,冰涼的黃沙帶着一股陰氣。

谷雪也感受到了,喊着:“快跑!就在前面了!”

他們快速的往前跑,就看到前面有一個大門,大門是敞開的,門上畫上左邊畫着白馬,右邊畫着青牛,這是契丹族的標誌。

谷雪一下鑽進大門去,動作非常靈活,其他人也跟着鑽進去,大門裡面一點震顫的聲音也沒有,非常安靜,好像分隔在不同的世界一樣。

他們衝進去,谷雪“呼呼”的喘着氣,猛地一擡頭,眼中有些震驚的情緒。

溫白羽疑惑的看着他,就見谷雪突然回頭看向大門外面,外面的地上,躺着一個晶晶亮的碎片,那是盤子的碎片。

谷雪只是猶豫了一秒,隨即猛地撲出去,一下撲出了大門外面。

溫白羽嚇得心驚膽戰的,就在谷雪撲出去的一霎那,頓時“轟隆——”一陣巨響,石塊、碎片、流沙,一瞬間從頭頂傾瀉而下,立刻將谷雪整個人都掩埋住了。

衆人只震驚了半秒,墓門內的一切卻非常安靜,黃沙流淌過來,但只是少量的黃沙,連他們的靴子都沒有沒過。

門內非常安靜,門外面卻是一片蒼茫,黃沙落下來之後,騰起陣陣的土氣,嗆得衆人捂住口鼻。

門外一下就安靜下來,溫白羽趕緊從万俟景侯的懷裡溜下來,然後跑出去準備挖人。

万俟景侯快速的跟上去,怕外面的塌陷還沒有完,把溫白羽也給掩埋了。

其他人也都從門裡擠出來,然後開始從土堆裡挖人reads;。

万俟景侯說:“小心點,流沙裡面有石片。”

大家快速的挖土,幸虧他們已經跑到了邊緣,這邊的土並不是很多,但是谷雪也是完完全全的被掩埋在了裡面。

溫白羽看到了一片墨綠色的衣服,他們先是挖到了腿,看到了谷雪那雙軍靴,然後繼續使勁的挖,谷雪才漸漸的露在衆人面前。

整個人趴在地上,他的身體呈奇異的弓形,後背拱起來,懷裡似乎護着什麼東西,身上臉上全是劃傷,鋒利的石片將他身上的衣服皮膚全都劃開了,傷口裡都是細砂。

衆人合力將谷雪從地上架起來,拖進墓門裡面,谷雪的懷裡護着那些碎片……

地上有好多血,谷雪還在昏迷中,把他拽進來,放平在地上,溫白羽把揹包裡的瓶子抱出來,万俟景侯看他動作不方便,就把瓶子拿過去,給谷雪的傷口上滴了幾滴蛋蛋的眼淚。

傷口深可見骨,那些黃沙在土裡掩埋了近千年,而且是墓葬的流沙,上面難免沾染了屍毒,傷口有些猙獰。

不過蛋蛋的眼淚非常管用,滴上之後,立刻就開始癒合了。

谷雪的傷雖然可怕,終歸是皮外傷,立刻就醒過來,他動了一下,手裡沒有東西,頓時驚得全身都是冷汗,猛地翻身坐起來。

溫白羽把谷雪歸攏的碎片擺在地上,正一點一點的拼成原型,不過碎片實在太多了,想要拼回去絕對不容易,估計最少也要拼一個小時。

谷雪看到碎片還都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癱軟在地上,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

墓門後面非常安靜,這個墓門好像一個分界線。

万俟景侯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輕輕敲了敲墓門裡面的牆,發現這些石磚敲起來聲音比結實,並不像剛纔的墓室。

這裡的石磚顯然是實心的,而外面是空心的,空心的石磚設計很巧妙,可以平均承重,但是不能重點承重,只要有一個點使勁敲擊,似乎都不需要太使勁,外面的流沙層就會突然破裂,傾瀉而下。

而最巧妙的是,墓門是一道分界線,在衆人都以爲整座墓葬要毀於一旦的時候,其實工匠巧妙的設計了一下,將外面的流沙隔開,墓門內的承重也增強了。

看起來這道墓門內還有玄機,恐怕外面的東西,只是無關緊要的而已,真正有用的還在裡面。

谷雪癱軟的躺在地上喘氣,眼睛注視着墓頂,似乎有氣無力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狂奔,於先生的體力也有些跟不上。

万俟景侯看着癱軟在地上的谷雪,冷淡的說:“你是什麼人?”

谷雪眼神仍然呆呆的望着墓頂,喃喃的說:“或許是壞人。”

溫白羽奇怪的看着谷雪,谷雪好像並不是回答万俟景侯的話,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想到了什麼。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看他,谷雪似乎是感覺到了万俟景侯的冷意,側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放心,我不是平凱的人。”

溫白羽更加不解了,谷雪不是平凱的人,那他是什麼人?

万俟景侯沒有再說話,只是突然走過去,將溫白羽剛剛拼上一個角落的玉盤碎片全都歸攏在一起,然後收拾起來reads;。

谷雪看他歸攏那些碎片,立刻翻身站了起來,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的動作乾脆利索,把碎片收拾起來,放在一個盒子裡,然後晃了晃,讓谷雪聽到裡面“嘩啦嘩啦”的聲音,說:“在你說實話之前,這些碎片我來保管。”

谷雪側眼看着他,冷笑着說:“最後一片碎片還在我手上,你以爲拿到了碎片有什麼用?”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並沒什麼用,可是盤子不是因爲我碎的。”

溫白羽:“……”

溫白羽感覺万俟景侯說花太犀利了,這一刀直/□□了谷雪的心窩子裡。

谷雪的表情一凝滯,抿了抿嘴脣,轉瞬之間眼睛紅了,深吸了一口氣,又壓下了那股感覺。

谷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是誰?”

万俟景侯豎起了三根手指,晃了晃,說:“你是誰,爲什麼這麼熟悉這裡的墓葬,紅棺材裡發光的東西是什麼。”

谷雪說:“你們想知道的還挺多。”

万俟景侯說:“說,還是不說,都隨你。”

溫白羽心裡默默的吐槽着,万俟景侯果然是當慣了掌權者啊,真是民/主自/由,毫不專/制!

谷雪瞪着他,最後泄氣的說:“我說……”

他剛要繼續說,就聽到“咔”的一聲。

溫白羽頓時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不過聽起來好像是機關的聲音?

谷雪的神色立刻變了,說:“不好!”

他說着,衆人就感覺到了一股涼風,隨即“唰——”的一聲,他們頭頂上頓時豁開了一個口子,頭頂上的青石磚竟然是假的,原來是個翻板,外面做成了青石磚的模樣。

翻板打開的瞬間,頭頂上像下雨一樣,掉下來一堆的東西。

万俟流風大喊了一聲:“什麼東西?是蟲子!?”

他說着,快速的將於先生拽到身前,伸手給他擋住。

“譁沙沙”的聲音從頭頂傾瀉而下,比剛纔下黃沙還要可怕,一個個蟲子從天上掉下來,落在他們的身上,然後專門往他們的肉裡鑽。

那些蟲子跟線一樣細,就好像一個小線頭,活動也非常靈活,落在皮膚上,立刻就往裡鑽,如果使勁拽或者捏,蟲子一下就斷了,尾巴落在地上變成了另外一條蟲子,而頭鑽進去還會繼續鑽。

万俟流風護住於先生,胳膊上頓時鑽進去好幾個蟲子,那些蟲子扭動着,扎着頭往裡鑽,万俟流風的皮膚上頓時鼓起來好幾塊,上面全是紅色的腫塊,看起來非常可怕,鑽進去之後又癢又疼,還有一種鑽心的感覺reads;。

於先生看不見四周的環境,聽見万俟流風頻頻的抽氣聲,說:“怎麼了?”

万俟流風將於先生兜帽戴上,把他的衣服繫好,將人裹嚴實,按在自己懷裡,說:“快跑快跑!於先生把你的手縮起來,千萬別漏出來!”

谷雪一瞬間也將自己的衣服拉鎖拉高,把手縮進袖子裡,然後快速的往前跑,說:“前面有人!有人碰了機關!”

万俟景侯抱起溫白羽往前跑,頭頂上的翻板很大,不停的下着蟲子雨,万俟景侯身上也都是紅色的腫塊了,看起來非常可怕,就跟過敏了一樣。

溫白羽看的心驚膽戰,覺得渾身都癢,可是他奇異的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事!

溫白羽猛地醒過來,自己是娃娃,根本就不是人的皮膚,或許蟲子對他並不感興趣。

這個時候,穿過蟲子雨,就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影,那人影微胖,化成灰溫白羽也認識,竟然就是平凱!

平凱的人在墓室裡,沒想到他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平凱站在前面,他身邊根本沒有蟲子雨,旁邊只有一個牛頭的壁雕,平凱的手身在壁雕的牛嘴裡,似乎正在觸動開關!

頭頂上的蟲子很多,源源不斷的往下落,衆人不堪其擾,就算身法再好,也躲不開這麼密集的蟲子。

溫白羽看見平凱,立刻從万俟景侯的懷裡竄了下去,然後快速的往前跑。

万俟景侯想去追他,但是周圍的蟲子太多了,那些蟲子落在他們身上,不斷的撕咬鑽着皮膚,奇/癢無比,還有一種鑽心的劇痛,而落在地上的蟲子,紛紛蠕動着,然後聚攏在他們的腳邊,從腳下爬上去,順着他們的腿往上爬,從靴子的縫隙鑽進去。

衆人前行的速度都被絆住了,瘋狂的踩着地上的蟲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而溫白羽路狂奔而去,根本沒有蟲子理他,這讓溫白羽毫不受阻。

平凱觸動了機關,見到有人追過來,一個黑影往前狂奔,轉頭就準備跑,但是那個黑影漸漸近了,身材竟然無比的小,在古墓中看到這麼一個東西,絕對沒人想到是Вjd娃娃,想到的第一個念頭都是糉子。

平凱揹着一個大旅行包,快速的從包裡摸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衝着溫白羽就扔了過來。

“嗖——”的一聲,溫白羽側頭一躲,雖然已經是他最快的反應了,但是身爲娃娃,關節太生澀了,所以動作很僵硬。

那黑乎乎的東西順着溫白羽的臉側划過去,幸好沒有打中,溫白羽看着那東西滾在地上,還彈了兩下,竟然有彈/性。

仔細一看,是一隻黑驢蹄子!!

怪不得剛纔聞到一股發餿的味道,估計還是年頭不短的黑驢蹄子!

平凱竟然把他當成糉子了,溫白羽心裡惡狠狠的想着,你纔是糉子,你/全/家都是糉子。

平凱見那個臉色蒼白,動作僵硬的糉子竟然不怕黑驢蹄子,轉身就要跑了reads;。

這個時候溫白羽快速的衝上去,猛地一躍而起,對着平凱的後背使勁一踹。

“啊!”平凱大叫了一聲,一下倒在地上,頓時磕到了鼻子,鼻血長流,磕的滿臉都是血,捂着鼻子爬不起來。

溫白羽站在他背上,又使勁蹦了兩下,踩得平凱就要內臟出/血了。

“嘭!嘭!”兩聲。

竟然有人從前面迎面跑過來,是平凱的打/手,對着溫白羽就放了兩槍。

溫白羽迫不得已的向側面撲出去,一瞬間万俟景侯已經從後面趕了上來,猛地將溫白羽一撲,一下按倒在地上,子彈發出“嗖嗖——”的聲音,直接打了出去,打在墓牆上,發出“嘭!”的聲音。

第二枚子彈一下將牛頭的壁掛打碎了,“啪嚓”一聲巨響,隨即是“嗡——”的一聲,頭頂上的翻板隨着牛頭碎裂的一瞬間,快速的閉合了,發出沉悶的低響聲。

蟲子被隔斷了,但是下面的蟲子還是不少。

平凱趁着這個機會,快速的爬起來,幾個打/手保護着平凱往裡跑。

溫白羽覺得很奇怪,平凱竟然知道墓葬的機關在哪裡,而且他們跑的雖然不快,但是好像很熟悉墓道,七拐八拐的就不見人了。

衆人身上都有傷,那些可怕的蟲子還在往裡鑽,疼的不行,大家就沒有貿然去追,離開了蟲子聚集的地方,然後坐下來休息。

於先生只有手背上鑽進去了兩個蟲子,有兩處腫塊,最慘的是万俟流風和谷雪,他們身上全是腫塊,尤其是臉上,非常可怕。

万俟景侯的反應非常靈敏,有蟲子落下來的時候,還沒等他鑽進皮膚裡,就直接碾死了,所以看起來腫的並不是那麼嚴重,尤其是臉上少。

衆人都狼狽不堪,還在不斷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腫塊,那些蟲子不停的往裡鑽,難受的厲害,又癢又疼,實在消磨人的意志。

谷雪將揹包卸下來,從裡面掏出火柴,說:“誰有煙,這東西出不來,只能用菸頭燙。”

這一下麻煩了,因爲衆人都不抽菸,溫白羽以前抽菸,因爲他們上大學的時候,他們寢室都抽菸,溫白羽還特意學的,不過自從遇到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就不讓他抽菸了。

大家有些犯難,看起來這些蟲子怕火,但是也不能真的往身上燒火,衆人在揹包裡翻找了一下,最後溫白羽在揹包最下面翻找到了一盒被壓扁的香菸。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在這裡,他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之前放在揹包裡的了。

香菸全都壓癟了,不過不妨礙用,谷雪把煙點起來,然後吹亮了放在胳膊上,那些蟲子受燙之後,紛紛跑出來,然後打着圈的扭動着身體,看起來十分噁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進去吸了血,出來的時候好像比之前更圓了,長條形的棍狀,在地上不斷的翻滾扭曲着,實在覺得可怕。

衆人紛紛拿着煙,學着谷雪的樣子,開始往自己身上燙,感覺就是一種酷刑,皮膚上本身全是腫塊,燙完之後就更是可怕,又紅又腫,吃飽了的蟲子鑽出來的時候傷口太大,還往外冒血reads;。

万俟流風幫着於先生把手背的蟲子燙出來,幸好只有兩塊,雖然猙獰,但是也算是幸/運了。

衆人身上被燙的斑斑駁駁的,最可怕的是,那些蟲子竟然還鑽進衣服裡,大家身上也都是又疼又癢的。

万俟景侯把上衣脫了,溫白羽就看到他後背上好幾個腫塊,看起來非常可怕。

万俟景侯經常在外面跑,但是皮膚很白,肌肉流暢,紅色的腫塊一個一個的,看起來非常猙獰。

溫白羽讓他坐好,然後拿着相對他來說粗大的菸頭,小心翼翼的在万俟景侯的後被輕輕的燙着。

万俟景侯的後背挺得很直,坐在地上,有種筆桿條直的感覺,脊椎骨的地方還有一個窩,雖然溫白羽覺得現在想這個時候不太適合,但是溫白羽真的很想說,那個窩太性/感了!

大家紛紛互相幫着把身上的蟲子也給燙出來,腿上尤其的多,那些蟲子都掉在地上,然後就鑽進了腿裡。

溫白羽真是無比慶幸,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慘烈了,而自己一點事也沒有。

大家燙過了蟲子,使勁彈了彈身上,還有幾個漏網之魚從衣服上掉落下來,被大家全都踩死了。

衆人處理完了,都鬆了一口氣,感覺這個墓葬太邪門了。

溫白羽指了指墓道深處,示意平凱從這個地方進去了。

谷雪艱難的從地上撐起來,他似乎有些累,說:“走吧,我知道平凱要去哪裡。”

溫白羽奇怪的看着谷雪,谷雪看出他的疑問了,說:“我的確不是平凱的人,但是不代表我不認識他。”

谷雪說着,把自己的揹包整理好,溫白羽看到裡面有一個金色的鎏金面具,那麼那塊長四釐米寬兩釐米的玉盤殘片應該也在裡面。

谷雪帶路往前走,說:“你們已經去過那個木塔了,應該看的出來結構,這座墓葬和木塔其實是一樣的結構,只不過木塔坐在地面上,而墓葬建在地底下,這座墓葬一共也是九層,一直往下延伸,要說不同的是,這座墓葬只有第九層是暗層。”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谷雪對這個墓葬太熟悉了。

谷雪往前走,衆人跟在後面,他們果然看到了迴旋的墓道,正一圈圈的往下延伸,是樓梯,和木塔一樣,看起來他們正在從第一層,通向第二層。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你還沒有回答之前的問題。”

谷雪說:“你們想先聽什麼?我是誰?我一直也在想這個問題。”

谷雪說着,聲音幽幽的,好像自問自答一樣,在黑暗的墓道里帶着迴音,不斷盤旋着,聽起來有些空洞。

谷雪說:“這個問題實在太久了,久的我都要忘記了,你們想知道的事情,其實都是串聯在一起,包括平凱的所作所爲。”

谷雪說着停頓了下來,但是腳步沒有聽,隔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還記得在紅棺材上看到的金色鳳凰嗎?”

溫白羽狐疑的點了點頭,谷雪笑着說:“‘南禺之山,佐水出焉,而東南流注於海,有鳳皇、鵷鶵reads;。’,‘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這些說的都是鵷鶵。”

溫白羽驚訝的看着谷雪,心裡隱隱有一個答案。

谷雪不緊不慢的說:“我曾經就是一隻鵷鶵,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了。”

鵷鶵,谷雪是一隻金色的鳳凰,但是他卻用的“曾經”,而且說他現在不是了。

這種說法倒是讓人匪夷所思,畢竟不管是什麼東西,物種總是不會變的,而且谷雪的確不像是鵷鶵,按理來說他和溫白羽也算是同類,但是溫白羽絲毫沒有感受到,再加上谷雪根本沒有任何靈力,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

谷雪慢慢的回憶着,說:“在契丹族還鼎盛的時候,女真族作爲附屬,每年都需要上供,契丹族喜歡女真人的寶珠。女真人的活動範圍在長白山和黑龍劍一帶,就是大家所說的白山黑水之間,這種地方盛產珍貴的珍珠,珍珠在十月份成熟,但是捕撈非常困難,尤其當時的女真人還不算開化,各種條件都比較落後。遼人對這種珍珠的喜愛程度很高,每年施加給女真族的壓力越來越大,也導致了女真人對契丹族的仇恨與日俱增……”

那還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女人真苦惱於如何才能捕撈出珍貴的珍珠謹獻給遼人,就在這種事情,他們發現了一隻神鳥。

神鳥棲息在長白山中的一顆枯木上,茫茫的白雪之中,一律金色的光芒,好像太陽的光芒一樣耀眼。

那是一隻金色的鵷鶵,鵷鶵口銜明珠,明珠也熠熠生輝。

女真人因爲完不成採集珍珠的任務,就看中了神鳥口中的明珠,他們合力捕捉了神鳥,得到了神鳥口中的明珠。

明珠熠熠生輝,金色的光芒非常耀眼,將明珠獻給了遼人,不過遼人聽說了神鳥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遼人已經受到了漢化,對龍鳳都有極大的崇拜性,尤其鳳凰是火精,代表了他們崇拜的太陽,遼人開始對這隻神鳥感興趣了。

女真人又把這隻神鳥進獻給了遼人。

人類對神明崇拜,但是也具有貪婪的本性,神鳥代表了福澤,並不是只有襄王一個人,想要把福澤延綿在自己的國界之內。

遼人也囚禁了這隻神鳥,但是神鳥並不配合,也沒有給契丹族帶來祥瑞,契丹族在走向強大的同時,也激怒了未開化的女真人,最後漸漸走向滅亡。

就在契丹族走向衰弱的時候,他們又想到了那隻神鳥,想要神鳥力挽狂瀾,但是神鳥仍然不配合。

衆人已經從樓梯上下來了,踏入了墓葬的地下二層,面前一片空曠,前面的墓道很深邃,手電的光線蒼白無力,照耀着黑暗的墓葬。

谷雪的聲音還是帶着空洞,說:“人比我想像的更可怕,我原本以爲自己是天神,可是我後來才覺得自己是個玩笑。”

這個時候契丹族的人從一個古老的碑文裡發現了一個關於唐玄宗之女的故事。

這個故事和他們知道的一樣,李隆基非常喜愛自己的女兒,但是這位小公主年紀輕輕就早夭了,李隆基爲了自己的女兒,蒐羅了很多奇珍異寶,建造了冰宮,而且還找到了聖泉,將聖泉的水移到冰宮之中,同時尋找了五面月亮玉盤reads;。

在紅爺祖父的遺書裡面,衆人得知了月亮玉盤的真正意義,其實並不是複製鏡像,複製鏡像只是後來人們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完善貪婪欲求的一種方法。

月亮玉盤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吸收月之精,十二面玉盤可以同時吸收月之精,月亮熟陰,而且是極陰,其實溫白羽已經猜到了幾分,大約是用來養魄的。

其實李隆基是想用這些月亮玉盤和聖泉養魄,復活他的女兒,可惜一國之君也沒能找起十二面月亮玉盤。

而聖泉到底是什麼,衆人現在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說法,溫白羽以爲聖泉就是冰宮裡的那個水池,不過谷雪否定了他的說法。

谷雪說:“碑文裡面記載着,李隆基並沒有把聖泉全都掏空,因爲聖泉裡有一樣東西,非常可怕,當時負責去找聖泉的所有官員,甚至是運輸的人,最後全都死了,而且死相非常可怕,李隆基怕遭天譴,所以並沒有掏空聖泉,冰宮中的聖泉,其實只是一部分而已,甚至說,只是幾滴而已。”

契丹族的人得到了這個碑文,大喜過望,終於找到了這方聖泉,至於聖泉在哪裡,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神奇,谷雪也都不清楚了。

只是知道契丹族的人,也遭到了天譴,在聖泉運過來的途中,大量的人死亡,最後無一倖免。

谷雪只知道,這方聖池,是一個古老的部落的天池,在遠古的時候,部落間經常開戰,這個部落名叫血月,崇拜月亮,而且善於機關術,但是最後還是被強大的西王母國消滅了。

溫白羽聽着他這麼說,猛地一下就想起了魏囚水,還有那個人偶師,於先生似乎也想起了魏囚水。

衆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谷雪繼續說:“契丹族的薩滿得到了一壺聖泉,他們想要改良這種聖泉。你們或許也在疑問,爲什麼崇拜太陽的契丹族墓葬裡,會和月亮玉盤有關係。其實他們並不是崇拜月亮玉盤,而是利用。”

薩滿改良了聖泉,按照碑文上的說法,建造了一個和冰宮差不多的聖池和十二圓墩,至於這種結構,其實也是血月族人的機關設置,原理已經不得而知。

谷雪說:“他們想用玉盤和聖泉來養屍,養一個會聽話的忠狗,這裡本來不是墓葬,只是一個祭坑。在第八層的地方,那裡……有我的屍體。”

契丹族的人,想用聖泉和玉盤改良鵷鶵,讓他從神明變成聽話的忠狗。

溫白羽聽着谷雪慢慢的回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突然覺得其實當年万俟景侯的做法,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養屍,到底要怎麼養呢?鵷鶵是天神,與天地同壽,不可能突然變成屍體,除非死/於/非/命。這些人把鵷鶵壓到祭坑裡,然後將他的皮肉一點點剝掉,只剩下最後的骨頭。

骨是聚集魄的東西,如果沒有骨,魄會四散漂泊,所以最後他們留下了鵷鶵的骨頭,將皮肉全都搗碎了。

溫白羽後背冒起一陣陣冷氣,詫異的看向谷雪,谷雪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在說一個聽聞的故事一樣。

谷雪繼續說:“這個時候墓葬坍塌了,那些人覺得傷害神明可能要遭到天譴,所以乾脆把祭坑建造成了墓葬的形勢,然後把鵷鶵的一截骨頭,放在了棺材裡,建造了一個衣冠冢,然後把他剩下的骨頭,扔進了聖池裡,準備煉屍reads;。不過很可笑……”

不過很可笑,遼國還是被滅了,彪悍一時的契丹族人在歷史中馳騁一時,但是短短的幾百年,遼國破碎,女真人對契丹人恨之入骨,大量的殘殺措施,讓昔日強大的契丹族人,就這樣消失殆盡了。

鵷鶵的屍骸就投放在聖池中,日日夜夜的接受着洗禮,墓葬裡有兩枚玉盤,也隨着契丹族人的滅絕而消聲滅跡,甚至沒有人知道,這裡放着兩枚玉盤。

一枚圓月,一枚橢月。

谷雪說:“我的衣冠冢,在第八層,裡面只放着陪葬品和一根骨頭。”

骨頭……

溫白羽聽着骨頭兩個字,不知道爲什麼,就想到了平凱膜拜的那根骨頭。

果然就聽谷雪慢慢的說:“我支離破碎的太久了,已經不知道多久,以爲這樣就完了,但是竟然還沒有結束。畢竟人心都是貪婪的,不管是什麼族人,其實本性都是一樣的。”

谷雪終於說到了平凱。

谷雪被葬在這裡,說白了也不是葬,因爲他的屍骸已經被分屍了,沒有皮肉,陽氣外散,只有骨頭固住陰氣,但是他的骨頭大部分還散落在聖池之中。

那時候有一個人無意間用炸/藥爆開了墓葬,那個人就是平凱。

平凱之前和皮子講過,他說自己不小心挖到了一截骨頭,然後被這截骨頭蠱惑了,開始瘋狂的執着於玉盤的事情,想要玉盤給自己治病。

而谷雪說的卻是另外一個版本……

平凱進入了墓葬,他那時候還不是專業級別的,平家的組上是土夫子,所以平凱也會這些手藝,他早些的錢全是從鬥裡賺出來的。

平凱爆破進了古墓裡,他走到了第八層,發現了古棺,古棺非常精美,這讓平凱貪心大起,準備撬開棺材拿走裡面的財物。

棺材撬開了,裡面沒有任何屍體,只有一截骨頭。

骨頭非常白,不是腐爛成白骨的,而是被剔掉了皮肉,就像啃乾淨一樣,而且當時剔掉的時候一定非常倉促,骨頭上面有很多劃痕。

棺材裡還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平凱就全都拿走了。

但是平凱沒有找到第九層的暗層,所以根本沒有發現聖池和玉盤,他和兩個玉盤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平凱帶走了鵷鶵的一截骨頭,屍骨不在土裡,就沒辦法養魄,因爲他另外的屍骨還在聖池了,本身還有意識,但是屍骨不全,讓他得不到安息。

平凱發現了這個屍骨的與衆不同,本來想要賣掉的,不過後來留了下來。

他發現這個屍骨竟然如此神奇,他知道很多事情,他甚至是有靈性的屍骨,只要平凱握着這截白骨,他想要什麼都有,簡直無所不能,因爲鵷鶵不答應他,就永遠得不到安息reads;。

谷雪伸手揉了揉臉,看起來非常疲憊,說:“你們可能奇怪,平凱是怎麼知道月亮玉盤的事情的,還有聖泉,冰宮的事情……因爲是我告訴他的。”

還是因爲上次平凱從懸崖上掉下去,所以谷雪才得以脫離平凱。谷雪這次回來,其實就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屍骨。

谷雪說:“平凱根本沒有什麼不治之症,他只是在爲自己的長生不老做打算。人真是奇怪,活着的時候,就在拼命的爲自己的身後事做虛無縹緲的打算。”

溫白羽聽完了,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谷雪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的讓人心驚膽戰。

万俟景侯聽完了,淡淡的說:“棺材裡發光的東西是什麼。”

谷雪搖頭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應該是……類似於地圖的一種東西。是一些發金光的青銅片,我懷疑他們是得到了這些東西,所以才知道聖泉的所在的。”

谷雪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手心上,他的手心裡閃爍着金色的光芒,看起來非常明亮。

果然是青銅片,看起來年頭非常久遠,上面鏽跡斑斑,非常的斑駁,但是金光還是非常明亮的。

谷雪手裡放着兩個青銅片,一個是墓葬裡的,一個是木塔裡的。

那兩個銅片上面都有花紋,但是花紋很細小,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而且碎片實在太小了,估計只是冰山一角,所以很難看出來。

衆人順着黝/黑的墓道往下走,一路上都非常平靜,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只能聽到谷雪說話的聲音,也很平靜。

他們已經下了很多層,谷雪帶着他們,並不往深處走,因爲他熟悉這個墓道,只是找到樓梯,就繼續往下走了,好像要直奔主題,去第八層和第九層。

他們一路往下,樓梯很幽深,也是青石磚的樓梯,比木塔的樓梯結實很多,越往下,規模就越是巨大。

契丹族果然是崇拜太陽的,墓葬裡有很多關於太陽的圖騰標記,還有牛頭和馬頭。

少不了的是佛像,越是往下,墓葬裡就出現了大量的佛像,似乎是要鎮邪一樣,佛像的數量越來越多,最後幾層的時候,樓梯旁邊的牆壁上,也都是佛像。

一個個佛龕鑲嵌在青石磚的牆裡,裡面都是佛像,有的是金的,有的就是石頭的,而且還丟了好幾個佛像,有的佛像倒塌了,石頭佛像上的金子被刮掉了。

溫白羽覺得,這肯定是出自平凱的手筆,平凱之前進入過這個墓葬,而且淘了不少東西,這沿路根被打劫了一樣,肯定也是他乾的。

衆人沿着樓梯往下走,溫白羽坐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抱着手電,往四周照,在照過一個石頭的時候,溫白羽突然“嗬——”了一聲。

万俟景侯側頭說:“怎麼了?”

溫白羽立刻抱着手電跳起來,扶着万俟景侯的腦袋,用手電去照旁邊的佛龕。

剛纔一閃而過,溫白羽看見佛龕裡面的佛像,眼珠子突然轉動了一下,那種感覺特別詭異,人的眼珠子雖然能轉,但是也不是畫着圓的轉,這個佛像看起來太詭異了reads;。

不過現在溫白羽用手電照着佛像,那眼珠子就不轉了,好像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溫白羽指着佛像,“唔唔”了兩聲,不過万俟景侯真的聽不懂溫白羽“賣萌”的語言。

溫白羽一邊“唔唔”,還使勁晃着万俟景侯的頭。

溫白羽站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這個位置真是非常的好,他的下面正好對着万俟景侯的臉,而且貼得很近,正手舞足蹈的跟万俟景侯說他看了什麼。

一串的“唔唔唔”,誰也聽不懂。

溫白羽那無比純潔的,一片平坦的地方,就緊緊靠在了万俟景侯的臉上,他完全沒有一點點自覺。

溫白羽磨着万俟景侯的臉頰,弄得他有些癢,終於忍不住抓/住了溫白羽,讓他把他那重點位置從自己臉上移開,說:“要說什麼,寫下來。”

溫白羽翻了一個白眼,心想着不是該心有靈犀的嗎,自己說了半天,都出汗了,他們竟然沒一個人能聽懂的。

溫白羽在万俟景侯的手心裡一個一個的寫着字:佛像的眼睛會動!

衆人一下全都警戒起來,用手電照着四周的佛像。

那些佛像看起來很莊嚴,用手電一個一個掃過,根本看不到任何異常。

衆人慢慢的往下走,戒備的放慢了速度,

就聽“轟——”的一聲輕響,溫白羽立刻回顧頭來,死死盯着後背的佛龕。

剛纔那個會動的佛像,在一瞬間,突然消失了!

真的是憑空消失了,一下就沒有了,原本的佛龕突然空了!

溫白羽指着那個空洞的佛龕,佛龕後面黑洞/洞的,好像一個小/洞/穴一樣。

衆人警戒得用手電照過去,小/洞很深,四周是牆壁,裡面深不見底,用手電照不透。

溫白羽用手電打進去,使勁往裡看,小/洞很小,只夠成人一個手臂伸進去的,絕對無法爬進去,而溫白羽身才瘦小,正好可以爬進去。

他打着手電往裡找,同時探頭往裡看。

万俟景侯說:“小心。”

溫白羽點了點頭,他正在小心翼翼。

就在万俟景侯說完話的一剎那,溫白羽慘白的手電光中,突然出現了一對眼睛!

眼睛!

溫白羽發出“嗬——”的一聲,緊跟着黑洞裡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啪!”一把抓/住溫白羽,一瞬間將溫白羽迅速的往小/洞裡拽。

万俟景侯反應很快,一把抓/住溫白羽的腰。

溫白羽半截身子已經進了小/洞,前面是一隻灰白的手抓/住他,冰涼無比,還有腐爛的惡臭,是個糉子reads;!

後面是万俟景侯使勁拽住他,兩股力氣都不小,溫白羽就覺得自己的下/半/身好像要被拽掉了!

娃娃的關節已經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因爲万俟景侯的力氣大,所以那隻手不停的抖動着,溫白羽隱隱聽到了一種鈴鐺的聲音,“叮鐺——叮鐺——”的,好像又是他們進墓時候遇到的那種糉子。

溫白羽從腰間抽/出那把和小劍一樣長短的鳳骨匕/首,猛地一砍,“唰”的一下砍下來,那糉子竟然就是不鬆手。

“呲——”的一聲,伴隨着糉子的手臂被砍斷,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噴涌而出,一下濺在溫白羽的臉上。

“呲啦——”一聲,溫白羽感覺到身體一鬆,頓時被万俟景侯快速的拽回來,同時伸手抹着自己的臉,他的臉上一股灼燒的感覺。

万俟景侯的臉色很難看,說:“糉子有毒,你的臉被燒了。”

溫白羽倒是不怕中毒,因爲他現在是個娃娃,根本不會中毒,但是臉上火/辣辣的,有些刺痛的感覺,伸手摸了摸,沒有摸/到坑窪,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

溫白羽胡亂的抹着自己的臉,万俟景侯趕緊幫他把臉弄乾淨,疼痛的感覺漸漸消失了。

溫白羽仰着頭,在万俟景侯守心裡寫着:我是不是變成麻子臉了?

万俟景侯說:“那倒不至於,就是太危險了。”

他說着,把溫白羽抱起來,放在自己肩膀上,說:“別再瞎跑了。”

溫白羽想要抗議,但是他說話不方便,明明是那個糉子把他拽進去的,如果自己是個正常人的體型,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衆人見溫白羽沒事,鬆了一口氣,快速的往樓下走,很快到了第八層。

和谷雪說的一模一樣,八層就是一個完成的葬坑,他並沒有什麼耳室側室偏室,只是一個巨大的葬坑。

葬坑修建成了樹林的樣子,無數桐樹埋在葬坑裡,墓葬的高度很大,那些桐樹的規格都一樣,看起來是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

桐樹全是枯樹,而且顏色很沉重,乍一看一片的桐樹,聚攏成一片樹林。

這些桐樹上沒有樹枝,全都是乾枯的樹丫,而且樹枝上隱隱約約還有什麼東西。

溫白羽仰着頭,仔細一看,不只一個樹枝上有東西,所有樹枝上全都有東西,密密麻麻的,就好像在冬天的枯樹上,發現了烏鴉一樣,先是看到了一個黑影,仔細一看又能看到黑影,然後又看到了黑影,竟然是成羣結隊的。

那些黑影已經數不清楚了,架在樹枝上,當然不是烏鴉,但是因爲太高了,溫白羽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說:“是屍體。”

溫白羽嚇了一跳,屍體?這麼多屍體?爲什麼全都架在樹上?

万俟景侯解釋說:“應該是陪葬的人,在耶律阿保機開國之前,契丹族的人實行風葬,家人過世之後親人不可以哭,還要把遺體送到深山裡,放置在樹上,等到三年之後帶回來火化reads;。”

雖然後來契丹人被漢化,但是一些習俗還是有的。

這些桐樹就表現了契丹族的習俗。

在濃密的桐樹樹林中,有一口紅色的棺材。

那口紅色的棺材,和他們之前見到的一樣,非常精緻,做工很精巧,先是一口棺牀,棺牀有一定高度,旁邊放着小巧的樓梯,通向棺牀上的棺材。

紅色的古棺,上面雕刻着一隻金色的鵷鶵,鵷鶵展翅飛而飛,六條鳳尾精緻異常,每一根羽毛都細緻入微。

這口棺材和之前的一樣,但是不同的是,這口棺材體積正常,是一口正常的棺材,因爲它裡面裝的並不是銅片,而是人骨,也就是谷雪所說的衣冠冢。

還有另外一個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這口棺材看起來非常滄桑,棺材四周也掛着精美的金片流蘇,充斥着契丹族人的特色,然而棺材被豎條銅鎖鏈束縛着,那些鐵鏈從四面八方的桐樹上蜿蜒下來,將棺材團團圍住。

最後一個不同的地方就是,這口棺材被打開了,棺材蓋子扔在一邊的地上,棺材蓋子裡的團龍和金鳳依稀可見,但是這些彩料已經被氧化的快看不清楚了。

棺材裡面非常凌/亂,值錢的東西全都被帶走了,只剩下一些腐爛的東西。

看起來也是平凱的所作所爲。

谷雪看着那口棺材,眼神似乎有些無力和絕望。

因爲是塔形的建築,第八層的面積已經不是太大了,溫白羽看了看左右,奇怪的發現,這裡雖然樹木很多,但是樹木並不寬,顯得很細,也沒有辦法藏/人,而一路走過來,他們根本沒有看到平凱。

難道平凱出去了?

那也不太可能,如果他們出去,肯定會和自己打照面。

平凱不見了,也不在八層,溫白羽突然心底冒涼氣,難道平凱發現了暗層,已經到了第九層?

溫白羽正想着,腳下一陷,猛的一下陷進去,雙手使勁一撐,這纔沒有掉下去,趕緊爬上來。

爬上來一看,頓時傻眼了,墓葬的地上有個小窟窿,也就手掌大小,溫白羽雙/腿併攏可能掉下去,不過也只是卡主,並不會完全掉下去,那個窟窿特別小,但是是人工開鑿的痕跡。

溫白羽趴在窟窿上往下一看,嘴裡“唔唔唔”了好幾聲,衝着万俟景侯使勁喊。

衆人都衝過來,就看到地上的小窟窿,小窟窿把八層的青石磚打穿了,能隱約看見下面的情況,第九層的面積就更是小,但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水池,真的和他們在冰宮裡看到的一模一樣,然後他們看到了好多個人,平凱和他的打/手們就在下面!

万俟景侯說:“平凱已經下去了。”

谷雪說:“神門在這邊。”

他衝過去,發現神門的牆壁有被鑿過的痕跡,上面斑斑駁駁的,最可恨的是,觸發神門的機關被砸壞了reads;!

谷雪伸手拍了兩下,裡面有石頭卡住了,溫白羽着急的厲害,從窟窿往下看了好幾眼,池水旁邊有十二個圓墩子,在墓葬的牆壁上,真的掛着月亮玉盤。

不過溫白羽從上面看,只發現了一個月亮玉盤,是橢圓形的,不知道另外的月亮玉盤是不是被平凱拿走了。

溫白羽眼看平凱要去拿玉盤,而那邊機關根本打不開,頓時非常着急。

溫白羽拔下自己的鳳骨匕/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紮在地上的窟窿上,就聽到“咔嚓!咔嚓!”兩聲,窟窿一下變大了,溫白羽又吸了一口氣,猛地從窟窿直接跳了下去。

“白羽!”

万俟景侯和其他人正在處理神門的機括,結果一回頭,就看到溫白羽直接從窟窿跳了下去,那窟窿太小了,只有他一個人能跳下去,其他人根本望塵莫及。

溫白羽猛地跳下去,那些打/手圍着平凱,準備把牆上的玉盤摘下來。

溫白羽跳下去在之後,準確的踩在一個打/手的頭頂上,打/手被他突然墜落一踩,巨大的力氣讓他腦袋一歪,一下撲到在地上。

溫白羽借力直接又跳起來,往前一躍,他從縫隙裡迅速的穿過人羣,雙手握住鳳骨匕/首,往下使勁一插!

就聽“咔嚓!”一聲響,匕/首一下□□了牆面和玉盤的縫隙裡,玉盤瞬間從牆面上脫落下來,“喀拉”一聲掉在地上。

正好是正面朝下,方面朝上的掉在地上。

溫白羽一腳將玉盤踹出去,玉盤蹭着地,發出“呲——”的一聲,嗖的飛了出去。

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結果發現玉盤就在眼前消失了。

溫白羽把玉盤踹出去,自己也飛快的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仗着人高比較矮,穿梭的也自如,快速的衝出去。

有打/手反應過來要攔住溫白羽,溫白羽手中的鳳骨匕/首猛地一擺,正好劃在那人膝蓋上,打/手“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疼的不能動。

溫白羽衝出去,玉盤瞬間飛出,朝着水池的方向飛過去,“嘭!”的一聲撞到了水池的邊緣,一下被撞飛起來。

溫白羽心臟“騰騰”的跳,萬一撞碎了怎麼辦!

溫白羽瞬間撲起來,一把接住那玉盤,不敢讓玉盤正面朝上,把它倒扣在地上。

溫白羽後背靠着水池的邊緣,接住玉盤的同時,往水池裡看了一眼,頓時就震驚了。

水池裡泡着一具骸骨,骸骨發白,上面沒有一點的皮肉,很難想象這是谷雪的骸骨,因爲沒有皮肉,只是從骨頭來說,他根本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一股駭人的陰森。

骸骨非常乾淨,但是他的小臂骨頭沒有,一直白骨的斷手就散在池水裡。

吃水裡非常清澈,除了骸骨,還有一些潤白色的帶着黃色斑點的小石頭,好像鵝卵石一樣的東西。

吸魂reads;!

那是讓万俟景侯受傷的吸魂,這種石頭竟然出現在了水池中。

溫白羽拿到了玉盤,平凱和那些打/手也瞬間圍了過來,平凱舉着槍,發狠的對着溫白羽。

就在他剛要扣下扳機的一霎那,頭頂上突然發出“哐!!!”的一聲巨響,頭頂的青石板突然豁開了一個口子,一個黑影從上面一躍而下,那麼高的距離,一下躍下來,聲音卻很輕,一下攔在了溫白羽面前。

万俟景侯先跳了下來,其他人也快速的從上面蕩了下來,衆人見到万俟景侯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竟然絲毫沒有受傷,都嚇得目瞪口呆,再加上之前他們傷亡慘重,都聽說了万俟景侯的名字,所以有些害怕。

平凱憤怒的注視着他們,說:“把玉盤還給我,不然我開/槍了!”

溫白羽將玉盤放在身後,倒扣在地上,然後坐在了玉盤上面。

万俟景侯本身木着臉,他剛纔看見溫白羽一個人鑽下去,頓時心臟都要停跳了,他們在上面搞不定神門,從孔洞裡看見溫白羽一個人把玉盤奪下來,動作非常危險。

万俟景侯本身心情不好,但是看見溫白羽這動作,大有坐地撒潑,就是不給的架勢,而且他現在身材小,正好坐在橢圓形的硬盤上,就感覺要上菜一樣……

万俟景侯忍不住笑了一下,平凱見他們完全沒有恐懼的心情,更是憤怒,大喊着:“把玉盤給我!!否則我開/槍了!你以爲我不敢開/槍嗎!!”

万俟景侯冷冷的掃了平凱一眼,說:“連自己的兒子都殺,你有什麼不敢?”

平凱手臂顫抖起來,不是因爲忽然想起了皮子,而是憤怒的,死死盯住溫白羽屁/股下面坐着的玉盤。

谷雪看到水池中的屍骸,閉了閉眼睛,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眩暈,不過很快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下來。

谷雪對万俟景侯說:“把盤子給我,碎的盤子,聖泉可以養魄,不知道能不能修好盤子。”

平凱聽到“盤子”兩個字,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盤子,還以爲是玉盤。

畢竟万俟景侯手裡也有玉盤。

平凱死死盯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把一個盒子丟給谷雪,谷雪趕緊接住,手有些打顫,顫抖的打開盒子,裡面的碎片很細小,因爲是炸裂,碎片都很零碎。

谷雪把盒子裡的碎片倒在地上,然後又把自己懷裡的那塊碎片放在旁邊,用盒子從水池裡盛了一點水出來,然後潑灑在碎裂的盤子上面。

所有的人都忘了呼吸,就連平凱也注視着地上的碎片,想要看看聖泉到底有沒有奇效。

但是聖泉的水潑灑上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卻沒有一點點反應,衆人等待着破鏡重圓的驚喜,然而這份驚喜竟然是徒然的失望!

谷雪有些癱軟的坐在地上,地上的碎片根本沒有動靜,安靜的躺在那裡,還是碎片,而且是凌/亂的碎片,上面反射着水珠的光芒,看起來瑩潤光澤,但始終是碎片。

谷雪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發抖,猛的抓起那些碎片,他的手掌被碎片一下劃傷了,血珠涌了出來,滴在地上,滴在那些碎片上reads;。

谷雪呼吸很急促,也不管手中的血,情緒有些失控,暴怒的將碎片扔向墓牆,眼眶同時紅了,眼睛裡有些水汽不經意的流出來了。

平凱見谷雪要毀掉碎片,立刻要去搶,但是万俟景侯站在旁邊,手中的龍鱗匕/首一甩,匕/首的鞘瞬間“嗡——”的一聲甩出去,“咚!”的一聲巨響,打在平凱的胸口上。

平凱大吼了一聲,一下仰躺在地上,根本站不起來,其他打/手趕緊去扶平凱,嘴裡喊着老闆老闆。

玉盤的碎片被谷雪暴躁的扔出去,溫白羽卻看見那碎片在飛出的一霎那突然爆發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轉瞬之間猛地炸亮,好像爆炸一樣,甚至比爆炸的光芒更強。

墓室裡涌動起一股怪異的氣流,狂風亂作,吹動着水池裡的水。

谷雪被那股風掀翻在地上,揹包撞在地上,一下散了,從裡面“喀啦”一聲,滾出一張鎏金面具來。

白色的光芒帶着一股戾氣,在墓室裡爆裂着,万俟景侯戒備的護住溫白羽,溫白羽也從橢圓形的玉盤上站起來,詫異的看着那片白色的光芒。

光芒驟然亮了,然後慢慢的熄滅,就看到那光芒的後面,竟然站着一個人。

一個男人,他身材非常高大,似乎和万俟景侯差不多高,臉部輪廓非常凌厲,眼睛不大,也不顯得狹長,但是眯起來顯得非常冷峻,他的鼻子有些鷹鉤,給面容多加了幾分嚴肅,他的嘴脣有點薄,看起來更加冷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是盤子……

然而這個盤子,並不是六七歲的年紀,看起來像是個成年男人,長相和盤子如出一轍,眼睛上也沒有拿到碎裂的傷疤了。

這纔是完整的盤子。

盤子被白光包圍着,站在衆人面前,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慢慢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那張鎏金面具。

谷雪也詫異的看着他,都忘了從地上爬起來,他還半仰半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着地板,詫異的睜大眼睛,看着眼前握着鎏金面具的盤子。

盤子拿着面具走過來,在谷雪面前彎腰蹲下,然後將那張半面的鎏金面具附在了谷雪的臉上。

臉頰的起伏,鼻樑的高度,還有額頭的弧度,都一模一樣,這張鎏金面具,就是谷雪的!

盤子手裡捏着那張面具,輕輕的描繪着谷雪的臉部輪廓,冷硬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盤子終於開口了,聲音很低沉,說:“你還記得我嗎,我就在那面牆上一直看着你,你在水池裡,而我在牆上,我百無聊賴的看着你,因爲我是一個毫無生氣的玉盤……”

盤子慢慢的說着,他的嗓音非常低沉,慢慢的臉上帶起一股溫柔,輕輕摩挲着谷雪的臉頰,說:“我看着你一千年,雖然只有白骨,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很好看的人,你的骨頭都那麼漂亮……你的靈性讓我慢慢有了生氣,可是當我想要接觸你的時候,卻摔碎了……你果然長得很好看,很好看。”

谷雪嘴脣顫抖着,盤子說出來的話,帶着一種詭異,夾雜着一種偏執和癲狂,他的骨頭怎麼可能漂亮,那只是一堆白骨,但是盤子說的卻非常癡迷,用一種專注的眼神看着他,融化了臉上的冷峻reads;。

盤子突然說:“我想親/親你,這次可以嗎?”

谷雪眼睛有點酸,裡面熱乎乎的,嘴脣在顫抖,說:“因爲我很好看?”

盤子搖頭說:“因爲我喜歡你。”

他說着,低聲說:“噓——別哭。”

盤子的嘴脣終於落在了谷雪的嘴脣上,谷雪的眼睫顫抖了一下,閉上了眼睛,突然伸手緊緊摟住盤子,發狠的加深了親吻。

溫白羽看着盤子復活了,其實心裡有些感動的,而且原來盤子和谷雪還有這麼深的淵源,盤子看着谷雪一千年,盤子那股癡迷和偏執的感覺,讓溫白羽有點想起了當年的万俟景侯。

谷雪使勁抱住盤子的脖子,手掌貼在他的背上,狠狠的咬着盤子的嘴脣,盤子被他親吻的呼吸粗重,死死勒住谷雪,谷雪被勒的難受,但是感覺莫名的安心,兩個人脣/舌摩擦着,互相帶起瘋狂的顫慄感,谷雪主動探出舌頭,讓盤子含/住,舌尖被啜的顫抖着,鼻子裡發出深深的嘆息聲。

不過雖然很感動,但是平凱和那些打/手都在呢,盤子和谷雪竟然吻上了,而且吻得相當激烈,似乎如火如荼的,一時半會兒分不開,而且怎麼看着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溫白羽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結果那兩個人小別勝新婚,根本沒聽見,溫白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感覺無比的頭疼。

平凱親眼看着碎裂的玉盤變成了一個大活人,那種震驚和興奮幾乎衝昏了他的頭,玉盤竟然有了靈性,從死物變成了活的,那豈不是更能讓他長生不老?!

平凱大笑了一聲,用槍指着他們,尖銳的大喊着:“玉盤都是我的!誰也休想拿走!”

万俟景侯轉了一下手中的龍鱗匕/首,冷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嘲諷,沉聲說:“那就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平凱眼睛睜大,眸子一縮,猛地“嘭!”放了一槍,就在這一瞬間,万俟景侯手中的匕/首突然一擡,輕鬆的一擋,子彈瞬間打在匕/首上,寒光閃閃的匕/首上根本連個印記也沒有,“啪”的一聲子彈就斜着飛了出去。

這個時候盤子突然鬆開了谷雪,谷雪眼睛通紅,被吻的喘着粗氣,似乎有些呼吸不舒暢,身體不停的顫慄着,他有些尷尬,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看到盤子復活太高興了,自己竟然被一個吻弄得興奮起來,他尷尬的併攏了腿,不想讓盤子發現。

盤子輕輕拍着谷雪的後背,突然開口說:“景爺可以不可讓給我這個機會?”

万俟景侯看了盤子一眼,挑了挑眉,說:“隨意,但是別見血,我怕白羽不喜歡。”

溫白羽站在橢圓形的玉盤上面,狐疑的看着他們,就見盤子慢慢的站了起來,冷笑了一聲說:“不見血,不是很容易?”

他說着,突然擡了一下手,就聽“嘩啦!”一聲,水池中的吸魂石頭突然自己飛了起來,盤子只是輕輕動了一下手,就聽“嗖——”的一聲,石頭就像子彈一樣,一瞬間打了過去。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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