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白色的旄節,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太子伋和公子壽的故事,衛宣公昏/庸淫/逸,但是意外的這兩個兒子都品行端正。
万俟景侯頓下來,用匕/首撥了一下那個白色旄節,然後伸手拿起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上面的白色絨毛,皺眉說:“是魄。”
溫白羽說:“鬼魂?”
万俟景侯說:“陰氣很強,而且上面的怨氣也很足。”
溫白羽說:“真的是太子伋?”
鄒成一轉動着輪椅,要轉到棺/材旁邊去找找,不用等他開口,噫風就推着鄒成一過去,棺/材旁邊亂的厲害,鄒成一又看不見,只能伸手去摸棺/材上的銘文。
鄒成一摸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什麼字,說:“我知道這個墓主是誰了。”
溫白羽說:“墓主是女子的話,是那個宣姜嗎?”
鄒成一點了點頭,說:“銘文上刻着,衛昭伯之妻。”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露/出一絲不解,解釋說:“太子伋和公子壽死後,公子朔第二年就繼位了,但是朝中左右公子要爲死去的主/子報仇,把公子朔趕出了衛國,公子朔跑到齊國搬救兵,又打回了衛國復立自己爲衛公,齊僖公爲了保全自己的妹妹宣姜,強/迫太子伋的弟/弟娶宣姜爲妻,太子伋的這個弟/弟就是衛昭伯。”
其實不怪溫白羽不知道這些事情,畢竟溫白羽身爲鴻鵠的時候,已經在西周就隨同襄王入葬,一晃就是幾千年,万俟景侯這些事情還是下鬥多了才得來的。
而且春秋戰國的民風比較彪悍開放,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有想不到的。
宣姜靠着自己的美貌,先嫁衛宣公,又挑/撥離間,衛宣公死後又嫁了衛宣公的小兒子,結果還一連爲衛昭伯生了五個孩子,生卒年月並不詳細,但是看起來活的是最長的。
溫白羽咋舌,如果說宣姜剛開始挺可憐的,但是後來總是搬弄是非,還害死了自己最重視的兒子,一連嫁兩次都是醜/聞,還樂在其中,顯然是自己作的。
溫白羽說:“如果真是宣姜,我覺得這個白色旄節肯定是太子伋的無疑了,宣姜不止害死了太子伋的弟/弟,還嫁給了另外一個弟/弟,這筆賬還挺大的。”
万俟景侯把白色旄節放下,然後走到棺/材旁邊,仔細的看着什麼,似乎想要找什麼東西。
溫白羽說:“你在找什麼?”
万俟景侯沒說話,但是對他笑了一下,那男神一樣的笑容,差點晃瞎了溫白羽的眼睛,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沒有流鼻血。
万俟景侯只是笑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而是從揹包裡拿出一副橡膠手套,套在手上,然後伸手去翻宣姜的棺/材。
裡面的陪/葬品太多了,宣姜一共有七個兒女,別看宣姜的口碑很差,但是七個兒女不是某國夫人,就是國君,所以宣姜的陪/葬品絕對不少,而且極盡奢華。
万俟景侯找了一陣,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個小瓶子,沒有手掌大小,瓶子是金鑄成的,不過那時候金子提純還不好,看起來並不是純金,金瓶子外面已經染了一圈鏽跡,估計是因爲棺/材被人曝露,裡面的陪/葬品接/觸到了空氣,所以有些開始變質了。
万俟景侯把小金瓶在手裡掂了一下,臉上有些笑意,撥/開小金瓶的蓋子,並不放在鼻子前,只是伸手輕輕扇了一下,一種香氣一下冒了出來。
鄒成一還在摸那棺/材上的銘文,突然聞到一股香氣,說:“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立刻把瓶子蓋上,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說:“好東西。”
鄒成一有些不解,不過那種味道他不喜歡,就沒有再問。
溫白羽對鄒成一說:“上面還記載了什麼?”
鄒成一笑着說:“比較有/意思,這上面雖然記載的很模糊,但是這個宣姜,很可能是嚇死的。”
溫白羽詫異的說:“嚇死的?”
鄒成一點頭,說:“對,估計是做壞事太多了,上面記載的宣姜身/體一直很好,但是突然抱病,之後寫的很模糊,但是看得出來是被嚇死的,一直在說胡言亂語。”
溫白羽說:“不會又是太子伋的魄吧?”
他說着,又說:“等等,宣姜的頭骨上有沒有建木碎片?”
噫風說:“屍體已經腐爛成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建木碎片。”
万俟景侯說:“那不一定。”
他說着,竟然用匕/首把宣姜的頭骨給挑了起來,溫白羽眼皮一跳,頓時感覺到一股噁心的氣息涌上來,頂在嗓子眼,差點吐出來。
万俟景侯看他臉色不好,立刻把頭骨扔了,想去扶溫白羽,溫白羽去擺手,說:“你離我遠點,你的手摸了頭骨。”
万俟景侯說:“只是用匕/首挑的……”
万俟景侯有些無奈,指着地上的頭骨,說:“他的頭骨後面也有針/孔,而且針/孔的形狀很特殊。”
他一說,衆人立刻圍攏過去,就看到宣姜的頭骨後面,真的有一個針/孔,看起來是利刃所致,建木碎片的硬度絕對沒有問題。
而且這個針/孔的旁邊,有兩個小劃痕,劃痕還是對稱的,一左一右。
噫風說:“有劃痕?宣姜頭骨後面本身插着的建木碎片竟然是帶葉子的那段。”
看這個痕跡,應該是建木的葉子抵在頭骨上,時間長了劃出了痕跡。
溫白羽說:“可是現在建木碎片不見了,肯定是拔掉了,不然宣姜的屍體怎麼爛成這樣了。”
他一說完,衆人都立刻聯想到那個白色旄節。
莫陽說:“如果旄節真的是太子伋的,那麼宣姜腦後的建木,很可能被太子伋帶走了。”
彭四爺說:“建木被一個魂魄帶走了,這要怎麼找?”
衆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你們別忘了,建木碎片本身應該在衛宣公的墓葬裡,現在卻藏在宣姜的墓葬裡,很顯然是宣姜在衛宣公死後,利/用權/勢之便,拿走了衛宣公的陪/葬品。現在陪/葬品不見了,而且拿走他的人很顯然知道那截建木碎片的能力……”
他說着,頓了頓,看向白色的旄節,說:“假設拿走建木碎片的人就是太子伋,他發現了建木碎片,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溫白羽說:“復活?”
万俟景侯點頭,說:“是復活公子壽,公子壽替太子伋赴死,太子伋趕到的時候看到公子壽替自己死了,並沒有逃走,而是留下來,也被強盜殺了,這說明兩個人的感情很深篤,而且太子伋對公子壽有很大的愧疚……”
他說着,突然又說:“之前鄒成一說過,衛宣公因爲害怕鬼魂報仇,在自己的墓葬裡用龍鎮墓,同時還置備了不死樹的棺槨。”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這……你是說,太子伋很可能帶着那截建木碎片,進入衛宣公的墓葬。”
万俟景侯點頭,說:“對,不死樹的棺槨,想要復活公子壽,不死樹的棺槨是一個重要的東西。”
溫白羽說:“可是緊/靠不死樹的棺槨,和建木碎片,真的能復活一個人?”
鄒成一搖頭,說:“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建木碎片是六片完整的,那就不一定了,建木碎片真證的能力,誰也沒見識過。不過想滋養屍體保持完整,絕對是沒問題的。”
溫白羽說:“這個宣姜也真是的,建木碎片這麼寶貴的東西,竟然剁成那麼多段,每段比針還小,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鄒成一揮了一下手,說:“沒時間了,咱們還是要找衛宣公的墓葬,而且現在有人想和咱們搶胡。”
溫白羽剛要轉身往墓葬外面走,就看到一個白影一下竄了過去,他似乎一直藏在墓室角落的陪/葬品裡,因爲體型很小,所以其他熱都沒有注意到。
白色的狐狸竄出去,飛快的往墓道里跑,想要從墓室裡逃竄出去,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腳一動,“嘭”的一聲將旁邊的陪/葬品一下踢了出去。
白色的狐狸“嗷——”的慘叫一聲,一下被撞倒在地,而且万俟景侯的力氣必然不小,白色的狐狸跌在地上就沒爬起來,一直在地上“嗷嗷”的呻/吟。
溫白羽立刻捂住鼻子,說:“好大的香味。”
鄒成一說:“宣姜的棺/材被曝露,估計是屍體的陰氣引來了狐狸。”
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快步走過去,在白色狐狸旁邊停了下來,看着万俟景侯剛纔踢出去的陪/葬品。
陪/葬品掉在地上,已經散了,盒蓋子竟然都被万俟景侯給踢碎了,裡面滾出兩樣東西來。
溫白羽詫異的說:“龍眼!”
他說完,立刻轉頭去看万俟景侯,生怕万俟景侯又開始暴躁發狂。
万俟景侯已經走到他的背後了,不過呼吸很平穩,臉色也正常,眼睛是黑色的,並沒有變成紅色,一切都正常無比,根本沒有要發狂的表情。
万俟景侯見他探究的目光,笑了笑,輕聲說:“你放心,我昨天晚上才發/泄的,還有你的功勞。”
溫白羽:“……”
溫白羽一張老臉通紅,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們一說是龍眼,衆人立刻聚攏過來,說實在的彭四爺和莫陽還沒見過龍的眼睛。
噫風則是眼睛裡有一些詫異,隨即大步走過來,拿過溫白羽手裡的龍眼,放在手心裡仔細地看。
這雙龍眼的大小和正常人的眼球無意,眼眸是金色的,閃爍着光澤,並不是燭龍那樣大體型的龍,估計應該是一條金龍。
噫風有些激動,他平時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現在這個表情可不多見。
噫風將眼鏡摘下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真的是龍眼。”
溫白羽說:“這不會也是宣姜從衛宣公墓葬裡拿出來的陪/葬品吧?龍的眼睛在這裡,那鎮墓的龍是什麼樣子?沒有眼睛,還是已經被剁了?”
噫風笑着說:“這些尚不知道,但是這麼輕/鬆的找到龍眼,我還真是沒有料到。”
溫白羽見他高興,說:“龍眼能幹什麼?”
噫風回頭看向鄒成一,說:“能讓少爺覆命。”
溫白羽一下就想到了唐子給雨渭陽用血玉替換眼睛的辦法。
溫白羽說:“真的可行嗎?之前万俟景侯說龍的陽氣都很足,鄒成一身/體這樣,受得了嗎?”
噫風說:“不用擔心,還有我呢。”
鄒成一乍一聽自己可以復明,心裡頓時騰騰跳了兩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自己已經是個瘸子了,再沒有眼睛什麼也做不了,完全就是個累贅,如果真的可以復明,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無所謂了。
噫風說:“事不宜遲,快些上去,上去之後我給少爺換眼睛。”
衆人立刻往外走,墓葬的結構其實很簡單,只是外面那些狐狸挖的洞窟太複雜了。
他們用了一點時間從墓葬裡上來,上來之後大家聚/集在之前紮營的地方,天色已經暗下來,馬上就要黑透了。
噫風又要給鄒成一換眼睛,衆人就開始扎帳篷,準備在這裡留宿一晚。
彭四爺帶了好多帳篷,衆人紮了三個小號的帳篷,三面圍着火堆,噫風立刻抱着鄒成一進了帳篷,溫白羽好奇的說:“換眼睛是什麼樣子?”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肯定不想看的。”
噫風和鄒成一在帳子裡,其他人就坐在帳子外面烤火,一邊烤火,一邊拿出食物來,支上鍋子開始做飯。
他們之前在墓道里吃的都是涼的,雖然照樣可以吃,但是現在天氣冷了,罐頭全都結霜,裡面的肉和湯都凍住了。
莫陽把罐頭倒進鍋子里加熱,一股香味就涌上來,他們在墓葬裡呆的時間很久,那裡面陰氣太強,現在一邊烤火一邊等飯吃,感覺還挺愜意的。
彭四爺吸了吸鼻子,笑着說:“好香。”
溫白羽也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油味,頓時一股噁心的感覺涌上來,溫白羽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稍微摒氣壓了壓這種感覺,然後不再去聞鍋裡的味道。
衆人在外面做飯,聽到鍋子裡的肉湯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等着飯熟的同時,又隨便聊了聊天,捋順了一下思路,總之他們的目的還是要繼續找衛宣公的墓葬,如果墓葬裡真的有龍,那就不需要再去找龍窟了。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裡突然傳出痛苦的呻/吟聲,鄒成一的喘氣聲很急促,帶着一股壓抑,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嘶吼。
衆人對望了一眼,果然換眼睛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看了,聽着就覺得可怕,更別說換了。
帳篷裡痛苦的呻/吟聲一直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左右,大家的飯已經熱好了,但是聽着裡面的聲音,都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覺,覺得嚼在嘴裡肉都變苦了。
又過了一會兒,溫白羽豎/起耳朵來聽,說:“沒聲兒了,是不是換好了?我去看看……”
他說着站起來,万俟景侯卻一把將他拉住,拉着他坐下來,說:“你去幹什麼,噫風還在裡面。”
溫白羽心想着噫風在裡面,自己就不能進去嗎?不過万俟景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又說:“你吃這麼少?也不吃肉,半夜一定會餓的,再吃點。”
溫白羽搖頭,避開万俟景侯夾過來的肉,說:“別給我,我總覺得有一股餿味,實在吃不下。”
万俟景侯摸了摸/他的額頭,說:“沒食慾?是不是着涼了。”
溫白羽說:“可能是墓裡的陰氣太重了。”
溫白羽說着,万俟景侯突然擡手,手心裡“呼”的一股火焰打過去,投在火堆裡,火堆頓時“呼——”的一聲更旺了。
彭四爺瞪眼看着鍋子被包圍在劇烈的火焰中,頓時有些無奈,說:“景爺,你這火這麼大,鍋都要燒化了。”
溫白羽:“……”
鄒成一疼得幾乎昏過去,原本的眼睛要挖下去,然後換上一雙龍眼,但是偏偏又昏不過去,那種疼痛一直持續着,讓他呼吸粗重,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噫風的聲音很溫和,一直在輕輕的說:“少爺,忍一忍,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
鄒成一咬牙切齒的,舌/頭和嘴脣都給咬破了,胸膛快速的起伏,說:“你……你廢話真多,手底下動作快點。”
噫風笑了一聲,說:“少爺,這個時候應該服軟纔對。”
鄒成一疼的大腦“嗡嗡”的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覺得時間很長很長,比一年還要難熬,比他躺在崑崙山的棺/材裡的日子還要難熬。
就聽噫風笑着說:“好了,少爺。”
鄒成一一陣欣喜,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眼睫顫/抖了好幾下,眼皮跳動,但是始終不敢睜開眼睛,似乎怕一睜開還是一片黑/暗。
噫風笑着說:“少爺,睜眼看看吧。”
鄒成一聽到噫風溫柔的嗓音,似乎像被蠱惑了一樣,慢慢睜開眼睛來,帳篷裡點了電燈,昏黃的電燈光線並不明亮,但是猛地看見強光,鄒成一心頭一陣狂跳,被光線刺得有些受不了,擡起手來,伸手遮住眼睛。
噫風又笑了一聲,轉過身去,用紙巾擦/拭着雙手。
鄒成一的目光抖了抖,他看到噫風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側面朝着自己,臉部輪廓深邃英俊,又透露着一股柔和淡然,他手上全是鮮血,正慢慢擦/拭着自己的手背、手心、手指。
噫風的手指修/長,而且充滿力度,指甲剪得十分規矩,就連擦手的動作也十分規矩。
鄒成一看的有些入迷,眨了眨眼睛,噫風的影像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並沒有消失。
這個時候噫風突然轉過頭來,看着鄒成一。
鄒成一冷不丁被抓包了,立刻收回目光,擡了擡手,放在嘴脣邊輕咳了一聲。
噫風笑着走過來,說:“少爺,看的清楚嗎?”
鄒成一點點頭,噫風笑着說:“少爺,您的眼睛變成金色了。”
鄒成一看不到自己瞳孔的顏色,他本身是茶色的眼睛,一下變成了金色,雖然看不到,但是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噫風伸起手來,鄒成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噫風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鄒成一的眼皮,輕聲說:“金色的也很漂亮,很配少爺。”
鄒成一有些氣結,立刻就想到在墓葬裡,自己主動纏着噫風的樣子,不禁臉上發紅,撥/開噫風的手。
噫風的手指上還有沒擦乾淨的血跡,鄒成一就見噫風擡起手來,在手指上的血跡上輕輕一舔,很自然的笑着說:“少爺的血,果然是香甜的。”
鄒成一呼吸一頓,嗓子頓時有些乾啞,臉上一副不高興的表情,瞪了噫風一眼,然後轉過頭去。
噫風將鄒成一抱在輪椅上,給他整理好腿上的毯子,說:“少爺放心吧,您的腿也會好起來。”
鄒成一併沒有說話,只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就算眼睛能好,腿怎麼能好起來,他們的目標是一個神鴉族人幾千年都不能完成的事情。
帳篷的簾子一響,溫白羽就看見鄒成一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立刻站起來迎上去,驚訝的說:“真的是金色的。”
鄒成一還有些不自然,眨了眨眼睛,溫白羽說:“能看見了嗎?”
鄒成一點點頭,說:“看得挺清晰的,你脖子上有個痕跡。”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頓時疼的一激靈,肯定是昨天晚上萬俟景侯咬的,而且露在外面了,根本遮不上,沒想到被鄒成一調侃了。
鄒成一的眼睛好了,這絕對值得慶祝一下,不過他們在野外,也不可能喝酒,大家坐着吃飯聊天,時間晚了就全都去睡着了。
其實溫白羽不喜歡小帳篷,因爲他如果和万俟景侯單獨住一個帳篷,肯定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然後讓溫白羽根本沒辦法睡覺。
眼看着衆人都鑽進帳篷去睡覺了,溫白羽也只好鑽進帳篷裡,然後一拉簾子,對外面的万俟景侯說:“你守夜吧。”
万俟景侯說:“這裡也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狐狸也處理掉了,不需要守夜。”
他說着,手一掀,掀開簾子,立刻快速的鑽進帳篷裡。
溫白羽見他進來,立刻就要鑽進睡袋裡,万俟景侯伸手攔住他,將人抱在懷裡,笑着說:“我抱着你,比睡袋暖和。”
溫白羽剛要推他,万俟景侯已經纏上來,雙手箍/住溫白羽的手臂,一套長/腿插在溫白羽的腿/間,將溫白羽的腿夾/住。
溫白羽頓時緊張起來,說:“我特別困,而且我……我身上還疼着。”
万俟景侯聽到溫白羽服軟的聲音,呼吸頓時就粗重了,下巴壓在溫白羽的肩膀上,在溫白羽耳邊呵了一口氣,笑着說:“我保證這次不疼,好不好?”
溫白羽一聽立刻就炸毛了,說:“不好,絕對不好,天天做我就要死了!還說不疼,我上你試試!”
万俟景侯掰過他的下巴,含/住溫白羽的嘴脣,笑着說:“嗯?想上我?”
溫白羽被他一吻,身/體好像已經記住了万俟景侯的感覺,本身就抵/抗不住万俟景侯的美/人計,現在更是火燒火燎的難受,呼吸頓時就熱了起來。
溫白羽一咬牙,決定堅守陣地,他昨天晚上就沒睡好,肯定是因爲沒睡好所以纔沒有食慾,吃飯都吃不下去,雖然和万俟景侯做那種事情的確很舒服,但是僅限於前期,而万俟景侯這個燭龍體力太好,一做就一晚上,還要逼着溫白羽說一些要撞牆的話,才能勉強發/泄/出來,溫白羽覺得就算自己是鴻鵠,也絕對承受不住,多來幾次一定會過勞死的……
万俟景侯見他咬着牙不張嘴,只好吻着他的嘴脣,說:“真的不疼,如果你覺得有一點兒疼,下次就換你,行不行?”
溫白羽一聽,頓時眼睛亮了,斜眼看着万俟景侯,“咳咳”咳嗽了兩聲,說:“真的?”
万俟景侯立刻點頭,說:“真的。”
溫白羽說:“說話算數啊,你要是不算數就是爛泥鰍。”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是爛泥鰍有你什麼好。”
溫白羽一臉“邪笑”,說:“那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自己坐上來?”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有些無奈,不知道溫白羽腦子裡到底腦補了什麼東西,眯眼笑着說:“你想的還挺長遠。”
溫白羽腦補着万俟景侯“自己坐上來”的場景,頓時樂不可支,身/體頓時滾/燙起來,万俟景侯見他這幅樣子,立刻低下頭去,含/住他的嘴脣,伸出舌/頭使勁勾纏着溫白羽的舌/頭。
溫白羽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万俟景侯知道他的喜好和軟肋,溫白羽很快就軟化了,被万俟景侯折騰的精疲力盡,剛開始還挺舒服,但是後來實在感覺不行了。
溫白羽眼睛通紅,万俟景侯這個時候似乎還胸有成竹,突然拿出一個小金瓶子,溫白羽認得那個東西,是万俟景侯從墓葬裡帶出來的,宣姜的陪/葬品,但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万俟景侯撥/開瓶子蓋,遞到溫白羽眼前,就見那瓶子裡有一枚小小的丹藥,放到鼻子前一聞,頓時腦子裡“嗡——”的一聲,一股奇香,有點像白狐狸的味道,但是又比那個好聞,沒有那種噁心的味道。
溫白羽眼睛頓時更紅了,聲音嘶啞的說:“這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笑着說:“好東西,是不是不疼?”
溫白羽被他一問,腦子裡暈乎乎的,這才發現確實不疼,而且也不難受了,自己的雙手緊緊摟住万俟景侯的脖子,感覺精神特別亢/奮,立刻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溫白羽咬牙切齒的,幾乎哭出來,說:“万俟景侯你大/爺,你竟然給我用這玩意……”
万俟景侯笑着親了親他的眼睛,舌/尖一卷,把溫白羽的眼淚捲走,說:“噓——別哭,是不是不疼。”
何止是不疼,溫白羽一晚上都處於亢/奮的階段,主動抱住万俟景侯,剛開始還能罵人,後來万俟景侯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絕對的言聽計從。
兩個人折騰到天色泛灰,溫白羽實在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万俟景侯則是神清氣爽的,簡單的給兩個人擦了擦,然後去外面取水給溫白羽清理。
其實溫白羽的適應能力很好,經過万俟景侯折騰幾次,竟然適應的差不多了。
万俟景侯收拾完了,就出來做早飯,彭四爺正好撩/開帳篷走出來,頂着一雙黑眼圈,看見万俟景侯眼皮直跳,說:“你好歹也注意點兒,一整個晚上啊,咱們今天還要繼續趕路,你家那位受得了嗎。”
万俟景侯笑了笑,說:“我抱着他。”
彭四爺:“……”
彭四爺是一整晚上都沒睡好,從躺下之後,万俟景侯的帳篷裡就傳出了聲音,最先還比較壓抑,能當做沒聽見,忍一忍也就睡着了。
但是後半夜實在忍不了了,聲音竟然變大了,而且万俟景侯人前高冷,人後竟然又腹黑又悶騷,一直讓溫白羽說喜歡他,彭四爺想裝睡覺都裝不了了。
彭四爺半夜醒來,發現莫陽也醒着,本身想趁機也做點什麼,但是莫陽臉皮太薄了,而且彭四爺和莫陽的第一次非常不愉快,之後彭四爺還總是威脅莫陽,莫陽心裡多少也有陰影,雖然已經不討厭彭四爺了,但是做那種事情,還是有點放不下。
彭四爺現在最多和莫陽接/吻,那還是莫陽心情好的時候,想要再繼續做下去,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溫白羽睡了兩個小時,天很快就亮了,外面又做飯又說話的,溫白羽很快也就醒了,醒了之後就回想起自己抱着万俟景侯的樣子,腦子裡頓時開始炸煙花,噌的坐起來。
溫白羽身上有些痠疼,但是不嚴重,立刻爬起來,在帳篷裡使勁的翻找,果然在揹包裡翻出了那個小金瓶子,氣的溫白羽捏在手裡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要不然該死的万俟景侯那麼篤定自己不會疼,原來已經想到了辦法,竟然給自己用這玩意,溫白羽一想起來,臉上就一陣發燒,一陣青的。
万俟景侯聽見帳篷裡有聲音,立刻撩/開簾子進來,說:“不睡一會兒了嗎?”
他一進來就看到溫白羽一臉憤/恨的捏着那個瓶子,臉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万俟景侯笑了笑,溫白羽看他還笑得出來,立刻暴躁的跳起來,抓/住他的領子。
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腰,輕輕/按了一下,說:“這麼有活力,身上不難受了?”
溫白羽立刻“嘶——”了一聲,說:“你這個爛泥鰍,你竟然給我用這種東西。”
万俟景侯說:“這裡面的丹藥我檢/查過了,不會上癮,你不是覺得疼,吸兩下就好了。”
溫白羽:“……”
溫白羽幾乎暴走了,這麼羞恥的東西竟然說的這麼平靜,他真想讓万俟景侯把金瓶子吞下去!
溫白羽把瓶子扔在万俟景侯身上,說:“限你五分鐘之內把它處理掉,我不喜歡這玩意。”
万俟景侯看溫白羽的態度挺堅決的,而且知道溫白羽臉皮薄,接過來笑着說:“我去扔了,你別生氣。”
說着還在溫白羽的嘴角上親了一下,溫白羽臉上一紅,瞪了万俟景侯一眼,就看到万俟景侯真的拿着金瓶子出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玩意簡直要人命。
万俟景侯出去不到一分鐘,立刻就回來了,溫白羽狐疑的說:“扔了?”
万俟景侯說:“本身要扔的,不過彭四爺要過去了。”
溫白羽眼皮一跳,頓時替莫陽暗暗捏了一把汗……
溫白羽起的不算晚,衆人吃了飯,這次輪到彭四爺開車了,鄒成一坐在後面,一直笑眯眯的打量溫白羽。
溫白羽被他看的發毛,說:“幹什麼?”
鄒成一笑着說:“沒什麼,我只是看看你,覺得氣色還不錯。”
溫白羽:“……”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上次大家要匯合的地方,前面是一片樹林,樹木不是很茂/密,但是車子肯定開不進去,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大車。
万俟景侯下了車,手一翻,“咚”的一聲就竄上了車頂,站在車頂上看四周的地勢。
万俟景侯的動作特別乾脆利索,兩/腿分開與肩寬,一身黑色的大衣,沒有係扣子,雙/腿又直又長,蹬着一雙黑色的長靴,看起來不能再帥了。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把自己的目光從万俟景侯身上拔下來,彭四爺則是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車,車頂上兩個鞋印子,全都是土。
万俟景侯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從車上翻身跳下來,說:“這四周地勢確實不錯,如果衛宣公下葬的話,這裡是一個結氣點。”
鄒成一說:“上次我們已經初步找了,林子深一點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找,外面肯定沒有。”
衆人把車子停下來,打開後備箱,把行李都背上,就準備進樹林裡去。
万俟景侯要幫溫白羽背行李,不過溫白羽並不怎麼難受,身上有一點痠疼,其實都習慣了,雖然只睡了兩個小時,但是不得不說,燭龍的那個東西還真是大補的,溫白羽現在一點兒也不困,而且身上也不疲憊,精神頭很足。
溫白羽沒讓他背行李,自己背了一個包,跟着衆人往樹林裡走。
鄒成一雖然已經來過一次,但是上一次他什麼也看不見,這一次卻能看見。
林子裡樹木並不密集,但是今天是陰天,沒有什麼陽光,而且有一點兒起霧,樹林裡顯得有點昏暗潮/溼。
溫白羽說:“這麼潮/溼的地方,衛宣公要葬在這裡,還不屍變了?”
万俟景侯說:“如果墓葬密封得當的話,就不會屍變……但是我看這裡的霧氣,並不是天氣的緣故。”
溫白羽說:“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陰氣很強,大家小心。”
樹林裡非常溼冷,雖然他們進入之後並沒有見到任何不乾淨的東西,但是万俟景侯既然這麼說了,衆人也就格外的小心。
他們沿着之前鄒成一和噫風的路,又走了一遍,地上有很多挖掘勘探的小孔,看起來都是他們乾的,但是的確沒有找到墓葬。
衆人往裡走了半個小時,前面竟然有一座石頭山,山並不高,石頭山隱藏在霧氣之中,顯得非常縹緲,就好像仙境一樣。
溫白羽說:“好冷,霧氣變濃了。”
万俟景侯點頭,說:“陰氣很足。”
鄒成一說:“這山上有東西?”
溫白羽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石頭山起初還有路,一條小路可以沿着往上走,不過後來就變成了怪石嶙峋,根本就不像路,鄒成一的輪椅沒辦法在山上走,噫風就把輪椅折了起來,然後把噫風抱着往前繼續走。
鄒成一行動不便,以前也經常被噫風抱着走,但是自從在墓葬裡發生了那種尷尬的事情,鄒成一眼睛又復明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石頭山並不大,越往上走,就越是陰冷,上面然而被濃霧環繞着。
霧氣實在太濃了,溫白羽低下頭來幾乎都看不見自己的腳,手揮了兩下,把濃霧扇開,感覺這個地方太冷了,石頭好像是冰塊一樣。
万俟景侯手心裡“呼”的一亮,火精的火焰頓時將霧氣驅散了一些。
彭四爺和莫陽趕上來,彭四爺說:“這裡霧氣太重了,很容易就走散了,太危險了。”
他剛說話,莫陽已經說:“等等,那邊是什麼東西?”
他說着指了一下眼前,霧氣很濃,但是隱隱約約有個黑漆漆的東西在霧氣後面。
衆人立刻走過去,万俟景侯手上的火焰往前送了送,將霧氣驅散。
就見剛纔莫陽所說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山洞,看山洞的樣子,或許是天然形成的,裡面很深,一股陰氣從裡面冒出來,有風從洞/口吹出啦,但是竟然吹不散那團霧氣。
万俟景侯說:“屍氣。”
溫白羽也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氣息,好奇的往洞/口裡看了看。
衆人拿出手電,綁在手臂上,然後/進入了山洞。
山洞裡很大,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裡面看起來是天然的,並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鄒成一驚訝的說:“石壁上有字。”
他說着,舉起手臂,用手電去照牆壁上的字,說:“篆書?”
衆人聚攏過去,那些字的痕跡很清晰,是篆書,但是字刻上去的年代並不久遠。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鄒成一慢慢念出來,說:“這是詩經裡的二子乘舟?”
他們繼續往裡走,山洞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刻着篆書,而這些篆書雕刻的年代有遠有近,十分的詭異,有的字已經被風化的看不出來了,有的字卻是嶄新的,雕刻上去並沒有太久。
統/一的一點是,都刻的是二子乘舟。
万俟景侯看溫白羽有些疑惑,解釋說:“二子乘舟講的就是太子伋和公子壽的事情。”
溫白羽點點頭,這裡滿滿都刻着二子乘舟,難道也是太子伋的手筆?
他想着,用手電往裡去照,很快就看到了山洞的石壁,山洞並不太深,已經到了盡頭,隨着手電一照,衆人立刻就發現山洞裡面竟然有口棺/材!
怪不得有屍氣和陰氣,大家都沒想到這裡竟然藏着一口棺/材。
大家圍攏過去,棺/材的蓋子合的很嚴實,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說:“封釘被撬開了,而且看撬痕已經很久遠了。”
棺/材的蓋子只是虛合着,沒有封釘,万俟景侯的手放在棺/材蓋子上,伸手一擡,就聽“咔”的一聲,棺/材蓋子一下就被擡了起來。
棺/材露/出了一條小/縫,衆人第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竟然放着一根白色的旄節,但是這根旄節看起來非常殘破,上面的白毛已經要掉沒了,旄節的杆子也有點腐/敗了。而且那白色的毛中間還有些黑紅的東西,看起來應該是染上的血跡。
衆人看到旄節的一霎那,顯示驚訝,隨即也不是那麼驚訝了,畢竟已經第二次看到了這種東西。
万俟景侯又把棺/材蓋子打開大一些,衆人這才真正的驚訝,溫白羽驚訝的說:“空的?!”
棺/材裡除了一個白色的旄節,還有一些陪/葬品,除了這些,再無其他的東西,連個骨頭都沒有,更別說屍體了。
鄒成一讓噫風把自己放低一點,用手電去照棺/材身/體,上面果然刻着銘文,鄒成一仔細看了看,說:“公子壽。”
溫白羽說:“這是公子壽的棺/材?”
鄒成一點頭,說:“應該是,上面有銘文,不過這棺/材一直暴/露在空氣中,銘文已經糊的看不清楚了,不過大體能看出來,真的是公子壽。”
溫白羽說:“屍骨呢,難道真的被帶進衛宣公的墓葬裡了?”
山洞裡發現了一口棺/材,棺/材是空的,銘文顯示是公子壽,這一切的發現似乎又進一步證實了万俟景侯的猜測。
但是關鍵是衛宣公的墓葬到底在哪裡,史料裡記載的非常少,再加上衛宣公因爲殺了兩個兒子,心中有鬼,害怕太子伋的鬼魂真的報復自己,就格外的小心,下葬的地點沒有任何記載。
衆人又在山洞裡找了一圈,並沒有額外的發現,但是可以肯定是,山洞裡的陰氣非常強,能有這種陰氣的,看起來修爲並不淺。
衆人立刻就從山洞裡退了出來,溫白羽說:“這山上也沒有衛宣公的墓葬,到底藏在哪裡?”
他說着,憑藉着地勢高,往四周去看,但是四周的霧氣太濃了,根本看不清楚。
万俟景侯手心裡燃起一股火精的火焰,將霧氣驅散,巨大的火焰讓衆人頓時熱起來,有一種要被烤焦了感覺,霧氣在巨大的火焰中慢慢消散,周圍一下變得透亮起來。
溫白羽突然抓/住万俟景侯的手,把他往旁邊拉,万俟景侯嚇了一跳,他手上的火焰太大,恐怕燒傷了溫白羽,不過溫白羽動作很專心,讓万俟景侯把旁邊的霧氣也驅散。
溫白羽頓時睜大了眼睛,說:“你們快看,是一條龍!”
衆人立刻看過去,他們所在的地勢比較高,能一覽周圍的樹林,剛纔在樹林裡看不清楚,只覺得樹林的樹木有些稀疏,有的地方樹很少,有的地方又比較密集,斑斑駁駁的。
現在從高處一看,竟然發現樹林裡的疏密程度,是有規律的。
有的地方一點兒也不會長樹木,那些樹好像躲避着什麼而生長,一片樹林裡稀稀疏疏的都是枯萎的大樹,而中間竟然形成了一個龍的圖形,土是黃/色的,一條黃/色的大龍好像陰刻在了這片樹林裡。
衆人一看,莫陽驚訝的說:“真的是龍?”
這條巨龍的體型非常大,一直蜿蜒而上,彷彿是一條正在舞動身/體的金龍,龍頭高昂起來,連龍鬚都很明顯。
莫陽感嘆的說:“難道這條巨龍就是衛宣公的墓葬?但是這樹林是怎麼形成的?春秋離現在好幾千年了,幾千年樹木竟然順着一定的規律生長?”
万俟景侯搖頭說:“恐怕這土地/下面有很兇煞的東西,所以土地上才寸草不生,形成了一個龍的圖形。”
溫白羽說:“咱們下去看看。”
万俟景侯滅掉了手上的火焰,沒有了火焰,那些霧氣彷彿追着他們,很快的又聚攏回來,籠罩着石頭山。
衆人小心翼翼的從石頭山上退下來,往剛纔那條巨龍的地方走過去。
巨龍只有在空中才能看的清楚,已進入樹林之後,因爲巨龍太大,根本看不出龍的影子。
溫白羽說:“難道衛宣公把自己的墓葬修成一個龍的樣子?那這墓葬也太曲折了。”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巨龍的所在,但看這片土地,只不過沒長樹,地上也沒有雜草而已。
万俟景侯把揹包卸下來,然後拿出鏟子,擰上金屬桿,開始往地/下敲,莫陽也是行家,立刻過來幫忙,也拿了工具過來。
其他人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不過知道兩個人似乎需要聽敲擊金屬桿的聲音,所以就都沒有出聲,屏氣凝神的站在一邊看。
莫陽看起來雖然有些瘦弱,但是很乾練的樣子,彭四爺在一邊笑眯眯的看着莫陽往下敲鏟子,眼珠子不斷的上下轉,繞着莫陽的身/體打量,好像帶着一股灼/熱。
莫陽終於有些禁不住了,擡頭說:“把剩下的杆子遞給我。”
彭四爺立刻把揹包裡的杆子掏出來,獻寶一樣遞給莫陽,隨即小聲的說:“你認真的表情真好看。”
莫陽接住杆子的動作一頓,就當沒聽見,趕緊接過來東西,繼續往上擰。
墓葬的深度出乎意料,竟然深得厲害,他們想要挖開的話,也沒有爆破的東西,恐怕挖一個星期才能挖出眉目來。
万俟景侯將鏟子拽出來,丟在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土,說:“太深了,這樣下不去。”
溫白羽說:“那怎麼辦?也不能真的找炸/藥爆破啊。”
鄒成一想了想,說:“如果太子伋真的在和咱們搶胡,估計這會兒已經帶着屍骨下去了,咱們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路可以下去。”
如果要挖的話,費的時間太長,而且下面雖然有中空的聲音,但是很厚,發悶,說明墓牆也很厚實,想要打通並不簡單。
衆人同意鄒成一的說法,就準備到四周去找找。
大家才走了幾步,溫白羽就說:“我看不需要找了。”
他說着指了指前面,就見前面的土地上竟然有一個巨大的窟窿,旁邊都是炸飛的土和石塊,看起來一片狼藉的樣子。
低頭往窟窿裡一看,下面很深,溫白羽說:“這也太誇張了。”
衆人看到有路,就準備了一下,都把手電綁在手臂上,然後順着窟窿鑽進去。
窟窿雖然很大,但是並不能直立行走,必須使勁彎着腰,衆人進入了土窟窿裡,土窟窿一直往下延伸,有點陡峭,和他們知道的一樣,墓葬非常深,似乎要走一陣。
就在這個時候,從土窟窿的深處竟然傳出一聲低吼的聲音,吼聲很沉悶,但是震的人心發慌,從深處涌/出來,就好像潮水一樣,一股巨大的氣流衝向他們。
衆人立刻全部伏倒在地上,就聽“轟隆……”一聲輕響,頭頂上的土塊和石頭被震的紛紛落下,万俟景侯將溫白羽撲倒在地上,整個人抱住他,附在他身上,把溫白羽的頭壓在自己懷裡。
土塊紛紛掉下來,土窟窿好像被那吼聲真的要塌方,不過那吼聲只是持續了一會兒,立刻就停住了,頭頂上的土塊也不再往下掉。
衆人都掉了一身的土,紛紛爬起來,撣掉身上的灰土,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溫白羽幫万俟景侯拍掉頭上的灰土,說:“真的是龍吼聲?”
莫陽有些興/奮,說:“這墓葬裡真的有龍?但是怎麼聽起來像是活的?”
万俟景侯說:“走。”
衆人撣掉身上的土,用手電照着,快速的往前走,土窟窿一直往斜下延伸,一直走了很長時間,衆人終於看到了石牆。
石牆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上面的石磚坍塌下來,有的石磚已經碎成了好幾瓣,黝/黑的墓道就袒露在衆人眼前。
大家迫不及待的進入墓道之中,裡面一片昏暗,被手電一照,發現這個墓葬的規格竟然很大,頭頂上的墓頂盤踞着巨大的龍形壁雕,巨大的龍好像伏/在墓頂一樣,一直蜿蜒向前,不知道龍腦袋在哪裡,只能看到張牙舞爪的龍身。
不過這個龍看起來和万俟景侯並不是一個物種,這條龍有爪子,身上的鱗片也小,燭龍並沒有爪子。
兩壁的墓道上刻着很多花紋,溫白羽用手電照在上面,粗略的看了看,立刻就知道了,是一切歌/功頌德,其中雕刻着一個長相很威嚴的男子,看起來應該是墓葬的主人衛宣公了。
這種歌/功頌德顯然是爲了滿足衛宣公的虛榮心,衛宣公這一輩子幾乎沒什麼可圈可點的事情,不過墓道兩側倒是刻得密密麻麻的。
溫白羽說:“咱們是不是尋着這個龍走就行了,龍頭應該就是主墓室吧?”
衆人立刻用手電照着,順着龍延伸的方向往前走,溫白羽說:“你們說宣姜的棺/材已經成那個德行了,那衛宣公的棺/材呢?衛宣公可是下令要殺太子伋的人。”
鄒成一笑着說:“我覺得衛宣公應該沒有宣姜慘吧,畢竟宣姜逼死了太子伋的母親,又攛掇衛宣公廢太子,還合計強盜來殺他,最後害死了太子伋的弟/弟,又讓齊僖公逼着另外的弟/弟娶大一輪的後母。”
溫白羽聽他這麼數,心想着這仇確實挺大的。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鞭屍毀屍,然後曝露棺/材了。
衆人往前走,這個墓葬要比宣姜的墓葬宏偉多了,畢竟宣姜是個女人,而衛宣公是一國之主,有很多權/利讓自己死後也能盡享榮華富貴。
但是衛宣公可能沒想到,他死了之後,宣姜利/用權力之便,竟然把他陪/葬的龍眼和建木碎片全都拿走了,看起來這個宣姜還挺識貨的。
衆人走了一陣,這個墓道拐彎很多,因爲金龍是舞動着的,墓道並不直,衆人一邊走一邊照天花板。
莫陽說:“咱們這是走到哪裡了。”
溫白羽說:“應該是龍肚子的位置?”
他說着,還用手電照了照万俟景侯的腹部,似乎在對比什麼,万俟景侯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這條金龍和我不是一族的。”
衆人走了很久,才發現了第一個墓室,莫陽有些迫不及待,這裡有很多龍的跡象,又聽到了吼聲,可能真的有龍的存在,那不就能找到東西救彭四爺了嗎。
莫陽剛踏進墓室,頓時睜大了眼睛,“嗬——”的抽/了一聲氣。
衆人立刻跟上來,這一看頓時都嚇了一跳。
墓室很大,四面的牆上用釘子密密麻麻的盯着好多屍體,那些屍體已經全部腐/敗了,骨頭被穿透的很學問,就算只剩下骨架子,竟然也能釘在牆上。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是陪/葬的人。”
莫陽下過不少鬥,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釘在牆上的陪/葬者,而且數量這麼多,一個墓室四面牆壁,密密麻麻的屍體,一個挨着一個,少說也有五十具。
在墓室的正中間,放着一個玉做的桌案,桌案雕刻的非常精緻,是一條龍的造型,龍的頭昂起來,背上放着很多陪/葬品,頭嘴裡竟然還銜着一個金盒子。
衆人走過去看了看,金盒子非常精緻,旁邊也有很多陪/葬品,但是唯獨這件很特殊,被銜在龍嘴裡,說明一定是個寶物。
莫陽圍着龍頭看了看,說:“龍嘴裡有機/關,如果冒然拿出盒子的話,恐怕會有弩/箭隨同盒子一起射/出來。”
溫白羽說:“那要怎麼拿出來?”
莫陽仔細看了看龍頭,說:“這是個巧妙的機/關,要拆的話,估計需要一點兒時間。”
溫白羽說:“多長時間?”
莫陽說:“順利的話十分鐘。”
他說着,就從兜裡拿出桃木針,準備拆這隻玉雕的龍頭。
万俟景侯擡手製止他,說:“不用麻煩,咱們時間不夠。”
他說着,突然伸手扣住那隻金盒子,在衆人猛地抽氣聲中,万俟景侯手一用/力,“咔”的一聲就將金盒子拽了出來,與此同時一隻弩/箭“嗖——”的一聲就射/了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万俟景侯另一手已經一捏,看似極爲輕巧的將射/出來的弩/箭一下捏在手裡。
衆人都愣了一秒鐘,隨即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倒是臉色如常,把金盒子放在龍案上,然後把手中的弩/箭直接扔掉。
莫陽又研究了一下這個金盒子,盒子上面竟然帶着鎖,竟然是轉鎖,並不需要鑰匙,看起來就像現在的密碼鎖一樣。
莫陽研究之後就笑了一下,說:“這個我可以打開。”
他說着拿起來,放在耳邊,一邊擰那鎖,一邊仔細的聽,就聽“咔咔咔”幾聲,擰到第五下的時候,莫陽突然直起身來,說:“好了。”
他說着,又擰了一下,金盒子的鎖頭突然彈開了,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竟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有些像石頭,看起來已經風乾了,金盒子一打開,衆人頓時都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苦味。
只是吸了一口氣,那種苦味似乎就能從鼻子直接進入口腔,溫白羽嗓子頓時滾動起來,不自主的捲起舌/頭,苦的捂着嘴乾嘔了兩聲,說:“這是什麼東西,好苦。”
衆人也都捂着鼻子,這味道實在太苦了,之前都以爲辛辣的味道可以激發人的生理淚,第一次體會到苦味也能激發生理淚,衆人眼睛苦的發酸。
鄒成一眨了眨眼睛,兩道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趕忙用手去擦,但是止都止不住,金色的眼睛被眼淚浸/溼,一下更加明亮,裡面彷彿有金色的光芒在流淌。
噫風立刻將輪椅支起來,把鄒成一放在上面,然後拿出紙巾來給他擦眼淚,笑着說:“少爺,別哭。”
鄒成一狠狠瞪了噫風一眼,噫風這表情顯然是調侃自己,鄒成一也不想哭,但是這根本剋制不住,眼淚就像決堤一樣,唰唰的往外/流,沒幾秒鐘眼圈就紅腫起來。
鄒成一本身身材就纖細,眼圈一紅,眼裡全是淚泡,看起來還挺可憐的。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他,說:“你沒事吧?”
溫白羽心想自己剛纔只是苦的想吐,沒想到鄒成一比自己反應還大,竟然苦的都哭出來了?而且還哭的這麼可憐?
鄒成一根本哭的停不下來,不斷的擦着眼睛,很快眼睛就給擦腫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像碳一樣的東西,隨即說:“這可能就是你們要找的龍膽。”
莫陽第一個驚訝的喊出來:“龍膽?真的是龍膽?”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這隻龍膽應該和鄒成一的龍眼出自一條金龍,所以反應很大。”
溫白羽說:“那這條龍豈不是已經被分屍了嗎,又是眼睛又是龍膽的,怎麼還能叫?難道墓葬裡有好幾條龍?”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龍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而且帶有很強的神化色彩,溫白羽雖然是鴻鵠,也只見過万俟景侯這一條龍。
就算衛宣公真的捕捉到了龍來鎮墓,怎麼想也不可能成打的捕捉,畢竟能捉到一條已經不容易了。
莫陽聽万俟景侯說是龍膽,立刻驚喜起來,眉梢都染上了喜色,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的,彭四爺從沒見過莫陽這麼高興過,他從認識莫陽以來,就從沒見過莫陽笑成這樣,畢竟他們起初的事情並不高興,莫陽一直活在陰影裡面。
彭四爺頓時看的有些癡迷,心裡也知道莫陽關心自己,不然爲什麼得到龍膽這麼高興,不過莫陽心中始終有疙瘩,還需要慢慢的磨平才行,彭四爺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關鍵是以前他沒有時間,現在真的有了龍膽,那時間就長了去了。
莫陽說:“這東西要怎麼吃,直接吃嗎?”
彭四爺一聽,頓時臉上就皺起來,說:“聞着都這麼苦,這東西要直接吃?”
溫白羽笑着說:“不然給你放辣椒炒一炒?還是就着牛肉罐頭吃?”
彭四爺:“……”
万俟景侯說:“這龍膽不能直接吃,不管是什麼龍,陽氣都太足,如果彭四爺直接吃了,估計內臟就給燒了。”
溫白羽說:“那怎麼吃?”
万俟景侯說:“不是還有兩枚員木果籽嗎,研成米分,最好找一些偏陰寒的泉水一起送服,中和一下龍膽的陽氣。”
彭四爺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讓他在墓葬裡吃一個這麼苦又這麼醜的東西,他現在確實沒做好準備。
莫陽則是有些着急,不過龍膽的陽氣很足,這是他知道的,恐怕真的像万俟景侯說的那樣,那就得不償失了。
鄒成一哭的眼睛都變成了核桃,腫的那叫一個可憐,已經不用紙巾擦眼淚了,直接用手背抹眼淚,手背都溼/了,袖口也是了,趕緊說:“快把盒子蓋上,太苦了。”
衆人見鄒成一這麼可憐,趕緊就把盒子蓋上,那苦味不再溢出來,但是仍然有苦味瀰漫在空氣中,鄒成一的眼淚一時還止不住,噫風看他臉都擦紅了,攔住鄒成一胡亂擦眼淚的說,輕輕給他沾着擦/拭。
墓室比較密封,這種苦味一時散不出去,鄒成一讓噫風推着自己往前走,就在要出去的時候,眼睛掃了一下墓牆,突然說:“等等。”
他一說話,衆人都停下來,因爲五官都連通着,鄒成一哭的有點喘,聲音不太平穩,說:“那邊的墓牆少了一具屍體。”
衆人立刻看過去,就見剛纔密密麻麻布滿陪/葬屍體的墓牆上,竟然空了一塊,上面有釘子的釘痕,但是那具白骨竟然不見了!
大家立刻警戒起來,向四周看去。
万俟景侯皺眉說:“快把龍膽收好,龍膽的陽氣太足,糉子起屍了。”
溫白羽沒想到已經變成那樣的白骨了,竟然還能起屍,這龍膽的陽氣到底足成什麼樣子?
莫陽趕緊伸手“啪”的一聲把金盒子按上,剛想要拿起金盒子裝進揹包裡,突然看到一個白骨森森的手,一下壓下來,按在自己的手背上。
莫陽驚了一下,立刻縮回手來,白骨森森的手指“唰——”的一聲將莫陽的手背滑/出三/條血痕,皮肉頓時翻起來,傷口深可見骨。
莫陽粗喘了一口氣,擡頭頓時對上一個骷髏頭,那骷髏頭從龍案下面猛地鑽出來,沒有眼珠子,用兩個窟窿的眼睛盯着莫陽。
變故突起,莫陽一下就負傷了,他下意識的縮手,眼見白骨抓/住金盒子,莫陽立刻又伸手過去,指尖的桃木針迅速突出,橫着一掃,就去奪那隻金盒子。
莫陽的桃木針有驅邪的能力,雖然很細小,但是那白骨顯然也害怕這種東西,立刻縮回去,後退了兩步。
莫陽一把緊緊抱住金盒子,也後退了幾步。
彭四爺立刻搶過來,卻不看金盒子,而是抓/住莫陽的手,說:“你瘋了,受傷了還去搶!”
只見莫陽的手背上三道血痕,其中一道血痕很長,一直蔓延到手指上,將指甲也劃了一道口子。
莫陽來不及說話,白骨雖然畏懼桃木針,但是一直盯着那龍膽盒子,顯然這是一件寶貝。
白骨立刻又竄出來,動作非常利索,莫陽推了彭四爺一把,彭四爺立刻就地一滾,翻身起來快速的開了兩槍,“砰砰”兩聲,一槍打在白骨的頭上,頓時將骷髏頭穿了一個洞。
但是那白骨似乎不怕子彈,只是跌在地上,但是很快有爬了起來。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立刻說:“盒子扔過來。”
莫陽沒有猶豫,伸手一拋,把盒子扔給万俟景侯。
白骨同時躍起,衝過去搶那隻金盒子,而万俟景侯卻沒有接盒子的意思,衝上去手一抓,立刻抓/住了白骨的手臂,緊跟着伸手一甩,猛地將白骨整個砸在地上。
就聽“嘭!”的一聲巨響,墓室的地磚都被砸出了裂痕,白骨砸在地上,立刻散了半邊。
與此同時金盒子也一下砸在地上,頓時盒蓋子掉了下來,一股濃重的苦味又從裡面冒出來。
鄒成一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頓時又哭了出來,瞪着那隻金盒子,有些無/能爲力。
溫白羽趕緊把金盒子撿起來,把蓋子扣上,生怕這裡面的龍膽再把其他白骨惹得起屍了。
白骨散了半邊,還要掙扎着起來,伸手去抓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並不躲,抓/住白骨手臂的手掌心裡突然冒出一股火焰,就聽“呲啦”一聲,巨大的火焰頓時燃/燒起來,白骨一下被燒成了灰土,紛紛落在地上。
衆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溫白羽把盒子扣嚴實,遞給莫陽,莫陽仔細看了看,這才放進揹包裡,伸手拍了拍,似乎確定是放好了。
彭四爺眼見莫陽傷的厲害,立刻取出止血藥和紗布,給莫陽把手包紮起來,直把莫陽的手包成了一個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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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陽看着自己的手,說:“這樣我還怎麼用針,手指都彎不了。”
彭四爺說:“你手上傷口這麼深,短時間不能彎,一彎就裂開了。”
衆人進入墓葬短短的一些時間,竟然拿到了龍膽,雖然遇到了一個起屍的白骨,但是也都精神一振。
大家從墓室出來,繼續順着龍的走向往前走,再走不遠就看到了一扇大門,石頭的大門半開着,衆人走進去。
門後也是墓道,和之前的墓道是銜接在一起的,頭頂上的龍形雕刻繼續延伸着。
溫白羽舉起手電,去照墓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頭頂上的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金色的,巨龍的鱗片反射着光芒,刺得溫白羽眼睛生疼。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的手電啪的一聲滅了。
頭頂上的金龍也一下消失了光彩,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溫白羽的眼睛有一瞬間不能適應這種黑/暗,但是鴻鵠的視覺讓他很快就適應了,匆忙的向四周看。
周圍的動靜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的手電一瞬間暗下來,但是身邊還有很多人,大家的手電不可能同時都暗下來。
溫白羽匆忙的掃視着四周,但是奇怪的是,四周根本沒有一個人影,溫白羽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空當的墓道中,其他人突然就消失了。
溫白羽在原地轉了一圈,有些慌張的往前走了幾步,四周還是沒有人,他甩了甩手中的手電,手電還是不亮。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看到前面竟然有東西橫在墓道里,溫白羽快步跑過去,就見地上竟然是一具屍體,屍體上全是血,歪倒在地上。
溫白羽心臟一提,這渾身是血的人竟然是莫陽,莫陽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一點兒呼吸也沒有,溫白羽按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也沒有脈搏,手頓時顫了一下。
溫白羽有些不可置信,擡頭一看,竟然又發現了一具屍體,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是彭四爺。
彭四爺也渾身是血,身/體甚至都冰涼了,溫白羽有些驚嚇,站在墓道里失神,不知道一下怎麼變成了這樣。
其他的人呢,鄒成一,噫風,還有万俟景侯,都去哪裡了?
溫白羽站起來,身/體一晃,被一樣東西一下絆倒在地,爬起來一看,竟然又是一個屍體,躺在地上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也全是血,雙眼緊閉,透露/出一股死氣。
竟然是万俟景侯!
溫白羽心臟發緊,雙手有些打顫,猛地跪在地上,扶起万俟景侯的頭,万俟景侯卻毫無生氣,渾身冰涼,就像他們起初見面的樣子,體溫像冰塊一樣。
溫白羽頓時有些慌,使勁抱着万俟景侯,心臟跳得厲害,一種眩暈和噁心的感覺衝上來,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摸了一手的血,觸/摸驚心的。
溫白羽腦子裡先是一片混沌,隨即猛地驚醒,立刻想要拿出鳳骨匕/首,但是他找遍了自己身上,也沒有鳳骨匕/首,剛纔扔在腳邊的手電也消失了。
溫白羽腦子裡“嗡嗡”的響,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地上的万俟景侯,一股奇怪的感覺縈繞上來。
万俟景侯身上全是血,沒有呼吸,但是他卻沒有傷口,沒有一點兒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怎麼就流了這麼多血?
溫白羽看着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地上的万俟景侯,深深吸了兩口,慢慢鎮定下來,鼻息間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檀香,又有點海水的鹹味。
是幻覺……
溫白羽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感覺到腦子裡有些眩暈,渾身無力,一下陷入了黑/暗。
溫白羽躺在黑/暗的墓道里,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像紅寶石一樣,一下綻放出火焰一樣的光芒。
溫白羽猛地睜開眼睛,瞬間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臉,那張臉異常慘白,嘴脣是紫色的,臉龐很精緻,但是充斥着一股死氣和濃烈的屍氣。
那張臉似乎被突然醒來的溫白羽嚇了一跳,立刻縮了回去,一下掩藏進黑/暗中。
溫白羽覺得那張臉有些眼熟,但是抵不住睏倦,又閉上了眼睛,陷入昏睡之中。
“白羽?”
“白羽?”
溫白羽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他身上很疲憊,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想睡覺,但是耳邊的聲音不厭其煩一遍遍呼喚他。
溫白羽艱難的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万俟景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見他睜開眼睛,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溫白羽的眼睛竟然是紅色的,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撐着睏倦,往旁邊看了看,發現所有的人都在,一個也沒事,深深的嘆息了一下。
剛纔衆人穿過石門,万俟景侯立刻注意到石門背後竟然有淡淡的香氣,這種氣息對衆人來說都很陌生,似乎是檀香的味道,不過這並不是簡單的檀香,而是龍涎香,龍涎香並不是□□,只是能緩解疲憊,但是香氣竟然裡還夾雜着一些滯緩的東西。
衆人聞到奇異的香味立刻都警覺起來,捂住口鼻,但是不知道溫白羽怎麼了,似乎一下失去了神志,先是去照墓頂,似乎聽不到別人說話,然後飛快的往墓道深處跑。
溫白羽跑的並不遠,但是衆人追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隱藏在墓道的黑/暗中,而溫白羽躺在地上,氣息有些不穩。
因爲吸/入的香氣很少量,其他人都沒有事情,見到溫白羽好端端的,也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緊緊抱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脈門,不禁有些皺眉。
鄒成一說:“他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白羽的靈力有些微弱。”
噫風走過來,說:“我幫你看看。”
他說着頓下來,伸手按在溫白羽的手腕上,溫白羽渾身有些無力,呼吸比較粗重,靠在万俟景侯懷裡,只覺得想睡覺。
噫風先是皺眉,隨即笑了起來。
万俟景侯臉色不善的看着他,鄒成一說:“你看出了什麼眉目,怎麼還笑得出來?”
噫風站起來,說:“我對醫術並不是太在行,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大約也能猜出來,爲什麼咱們這裡只有溫白羽中了龍涎香,還有爲什麼溫白羽的靈力有些波動了。”
噫風故意賣關子,万俟景侯擔心溫白羽,臉色更是不好,鄒成一怕万俟景侯又發狂,到時候誰能招架的住,就說:“你知道就快說。”
噫風聽出來鄒成一是替自己擔心的口吻,不由的笑起來,對万俟景侯說:“別急,你知道了之後,只會感謝我。”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到底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