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風笑着說:“溫白羽懷/孕了。”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現在已經很難受了,噫風竟然還開玩笑,看着他那張微笑的臉,真想把拳頭砸上去。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万俟景侯只是淡淡的說:“什麼?”
噫風看他們的表情,說:“你們這是什麼反應,如假包換。”
鄒成一涼涼的看他一眼,說:“怎麼換?”
噫風笑了一聲,說:“燭龍的種/族並不分公母,換句話說燭龍只有公的,你們讓燭龍怎麼繁衍後代?”
彭四爺有些吃驚,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万俟景侯,說:“換句話說,燭龍和什麼生物都能……咳,生了?”
噫風點點頭,說:“關鍵還要看體型,燭龍之所以在上古就絕跡了,被獵捕是一個很大的原因,另外的原因也是因爲體型太大,找不到相稱的種/族繁衍後代。”
噫風說的信誓旦旦的,溫白羽不由的臉色有點泛青,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後臉色又開始轉紅。
万俟景侯則是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突然想到這幾日溫白羽不怎麼吃東西,而且聞到牛肉罐頭的味道有點想吐,一路上還總是睡覺。
万俟景侯緊緊/抓着溫白羽的胳膊,說:“白羽,真的嗎?”
溫白羽尷尬的要死了,他從沒想過生孩子,之前看着關楠生小血髓花的時候,那場面簡直驚心動魄,哪裡都是血,這可給溫白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而且自己是個男人,竟然能生孩子?
關鍵還是燭龍沒節操,竟然能讓任何種/族生孩子……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說:“我怎麼知道。”
溫白羽心想着,就算有什麼東西,昨天晚上那麼做,還不給做掉了?!
衆人的表情頓時都精彩起來,鄒成一、彭四爺和莫陽的眼睛都開始上下打量溫白羽,雖然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讓溫白羽渾身發毛,尤其是鄒成一,一雙眼睛帶着笑意,好像要隨時調侃溫白羽一樣。
溫白羽被他們看的起雞皮疙瘩,彭四爺蹲下來,對万俟景侯小聲的說:“先恭喜景爺了,等出去之後也教教我。”
雖然彭四爺的聲音很小,但是溫白羽聽得是一清二楚,頓時翻了一個白眼,掙扎着就要起來。
万俟景侯立刻扶他,說:“小心,身上難受嗎?你剛纔暈過去了,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溫白羽:“……”
絕種的是燭龍,又不是鴻鵠,溫白羽覺得現在万俟景侯把他當做稀有保護動物了。
溫白羽不想和他們討論這個問題,這簡直太玄幻了,而且他不能想象自己懷/孕是什麼樣子,再者說了,燭龍是蛋生的,難道自己肚子裡有顆蛋!?
溫白羽岔開話題,說:“對了,我剛纔暈過去的時候,隱約看到一個人。”
衆人一聽,立刻就被岔開了話題,鄒成一說:“什麼人?墓葬裡的,難道是太子伋嗎?”
溫白羽說:“不是,是認識的人,我好想看見了方靖。”
万俟景侯皺眉說:“方靖?”
彭四爺說:“那個方靖不是死了嗎?而且一個多月錢就死在家裡了,這樣算起來,應該是咱們出發下鬥之前。”
溫白羽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絕對是方靖,我看的很清楚,但是他的臉色慘白,嘴脣是紫色的,看起來沒有生氣。”
莫陽說:“難道是方靖變成了的糉子?”
鄒成一說:“關鍵是你們的交集是彭祖墓,他到這裡來幹什麼?”
溫白羽說:“難道爲了建木碎片?”
鄒成一皺起眉來,說:“想要搶胡/的人越來越多了,咱們快走。”
溫白羽點點頭,万俟景侯走過來,說:“白羽,我揹你?”
万俟景侯的聲音特別溫柔,溫柔的都能掐出/水來了,估計恨不得聲音大一點兒,會把溫白羽肚子裡的蛋震掉了。
溫白羽說:“你能正常點嗎?”
万俟景侯笑着親了一下溫白羽的臉頰,說:“不行,現在我可高興壞了。”
溫白羽嫌棄的用手背擦了擦臉,說:“我警告你,你可別再那啥……”
万俟景侯說:“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溫白羽懷疑的看了看万俟景侯,總覺得他不想有分寸的樣子。
溫白羽說:“剛纔那股香味,是龍涎香嗎?”
万俟景侯點頭,說:“但是裡面有制幻的東西。”
溫白羽奇怪的說:“難道是爲了防盜?可是用龍涎香做防盜,這也太奢侈了吧?”
還有方靖。
方靖已經死了,卻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看動作並不像個糉子,如果是糉子的話,沒道理溫白羽一睜眼他就跑了。
溫白羽正走着,突然看到牆上有幾個小凹槽,就像百寶閣一樣,裡面供奉着很多龍,不過那些龍不過巴掌大小,而且每個龍嘴裡都銜着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小香爐,還隱隱約約冒着香氣。
溫白羽一聞,頓時腦子裡有些暈,万俟景侯拉了他一把,說:“就是這個香味。”
衆人用手捂住口鼻,然後扇了幾下,因爲那些龍銜着的香爐已經燒乾淨了,只剩下殘留的香味,用手扇掉之後就沒味道了,看起來伎倆非常小。
溫白羽仔細看着安歇龍形的香爐,每隔幾米就會出現幾個,看起來是裝飾品,而且那些龍都是金的,讓墓道金碧輝煌的。
溫白羽看着,突然“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把揹包摘掉,然後快速的打開,尋找裡面的東西。
莫陽說:“你在找什麼?”
溫白羽說:“建木碎片,咱們進林子之後,建木碎片是我揹着的,我剛纔暈過去一段時間。”
他一說,衆人就緊張起來,不過溫白羽很快就看到那個裝建木碎片的盒子,打開來,把包着的布也鬆開,仔細數了數,因爲這截建木碎片又被切成了六小段,實在太細小了,溫白羽數了兩次,確定沒有丟,這才放心下來。
溫白羽說:“難道方靖是爲了建木碎片來的?不過看起來他沒有得逞。”
溫白羽又把這些碎片包好,放進揹包裡,万俟景侯怕又有人衝着這些建木碎片來,把揹包拿過來,背在自己背上,說:“我來揹着。”
溫白羽就跟他換了揹包,不過万俟景侯的揹包裡都是器材,有些沉重,万俟景侯又把裡面的東西往外騰,裝進自己的揹包裡。
溫白羽看着万俟景侯的動作有些無奈,自己好歹也是男人,而且這一年跟着万俟景侯下鬥,也算是鍛煉出來了,這點負重算什麼,不過万俟景侯自從聽說他懷/孕了之後,就特別小心翼翼,處處都透露/出關心。
溫白羽雖然無奈,但是万俟景侯這種關心的態度,也讓他挺高興的。
等万俟景侯整理完揹包,衆人又開始往裡走,前面也有不少龍形的香爐裝飾,但是都沒有燃/燒,溫白羽打開了一個,只剩下碎渣了,而且這些碎渣太古老了,估計衛宣公下葬的時候,確實是燃/燒的,不過這麼多年已經燃/燒乾淨了。
前面有一間墓室,看起來並不大,像是一間堆放祭品的配室一樣,四周全是蛇的圖案,墓頂上,牆壁上,也都是凸起的蛇的壁雕,那些蛇綻放着青銅的光彩,上面有些鏽跡斑斑。
地上堆放着好幾個黑箱子,每個黑箱子上面都刻着花紋,和墓室裡那些蛇很像。
可能是因爲衛宣公喜歡龍,但是龍又太少了,很多古人都把大蛇當成是龍,就像燭龍,本身也是一種蛇。
衆人在墓室裡轉了一圈,發現這個配室除了幾個黑色的箱子,其他並沒有什麼東西。
莫陽走到一個箱子面前看了看,用桃木針輕輕撥了一下上面的鎖頭,竟然“咔”的一聲就開了,箱子並沒有上鎖。
莫陽好奇的“嗯?”了一聲,說:“都沒上鎖?”
溫白羽蹲在莫陽旁邊仔細看,說:“不是沒上鎖,這給拽開了,鎖是豁口的。”
他說着,莫陽也看了其他幾個箱子,發現全都是豁口的,是硬生生給拽開的,或者用什麼堅/硬的東西給撬開的,總之已經打開過了。
溫白羽伸手把箱子打開,往裡一看,竟然是空的,箱子一打開,頓時涌/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溫白羽被那味道薰得要暈過去,連忙捂住口鼻,說:“怎麼這麼臭。”
衆人聚攏過來,也都被臭的捂住口鼻,彭四爺說:“難道是棺/材,一股腐爛的味道。”
莫陽說:“這箱子這麼小,除非剁碎了裝進去。”
溫白羽眼尖,看到箱子內/壁竟然有一些青銅的痕跡,像是染上去的,說:“這是什麼東西?”
鄒成一說:“難道里面以前放着祭品,但是被人拿走了?”
他說着,打開旁邊的箱子,發現也是空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叩、叩、叩……”三聲,像是敲門的聲音,衆人都是後背一緊,立刻回過頭去,聲音是從後背傳來的,確切的說是從後背的箱子裡傳來的。
墓室最近頭也有許多黑色的箱子,其中一個隔一會兒就會發出“叩叩叩”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聽彭四爺說可能是棺/材的緣故,總覺得裡面躺着一個人,正在敲門,想讓別人放他出去。
衆人對視了一眼,慢慢移動過去,這期間就聽“叩叩叩……叩叩叩……”的聲音,似乎還挺有規律,黑色的箱子被裡面的東西敲擊着,震得一抖一抖的,看起來似乎挺滲人的。
墓室裡很安靜,只有那一隻箱子在震動,發出敲擊聲,其他的箱子似乎都是空的。
衆人走過去,只見這隻箱子和其他箱子竟然不一樣,這隻箱子的鎖雖然也壞了,但是正好別在了上面,裡面的東西不斷的敲擊,但是最多把箱子的蓋子頂開一個小/縫隙,鎖就被卡住了,裡面的東西跑不出來。
每次蓋子被頂起的時候,衆人都能聞到一股極重的腥臭味道從裡面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離得近了,万俟景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衆人就聽見除了“叩叩叩”的聲響之外,竟然還有輕微的“嘶嘶”聲,從箱子裡面露/出來。
衆人對看了一眼,是蛇?
這聲音像極了蛇在吐信子的聲音。
就在衆人集中精力的時候,突聽後背“轟隆——”一聲,衆人立刻回頭,就看到一個黑影從墓室外面跑過去,黑影似乎碰到了機/關,墓室的大門突然落下鐵柵欄,“咚!”的一聲,將整個墓室關了起來。
“方靖?!”
莫陽站的離門最近,看的一清二楚,方靖一臉慘白,嘴脣是紫色的,跟溫白羽說的一模一樣,但是臉上竟然露/出一股獰笑,兩隻眼睛無神的掙扎,將墓室的機/關放下,立刻就竄進墓道深處,一下隱藏在黑/暗之中。
彭四爺驚訝的說:“真的是方靖?他還沒死?”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卻來不及去管方靖,立刻說:“警戒。”
他一說話,衆人立刻安靜下來,就聽到耳邊全是“嘶嘶”的聲音,牆壁上的青銅壁雕竟然開始遊走一動,一條一條的青銅蛇竟然活了過來,吐着信子,長着青銅色的眼睛,正看着他們,不斷的在墓室的牆壁上,墓頂上游走,似乎尋找着他們的薄弱點準備攻擊。
溫白羽詫異的說:“活的?”
他說話的同時,就聽“嘭!”的一聲,万俟景侯低喝一聲“當心”,隨即一下撲倒溫白羽,將他護在懷裡,猛地就地一滾,與此同時龍鱗匕/首一下出鞘,就聽“當——”的一聲,匕/首的鞘飛出去,正好打在了什麼東西上。
只見剛纔一直“叩叩叩”發響的黑色箱子竟然打開了,從裡面衝出一條青銅蛇,一下竄起老高,彈起來就往溫白羽的身上咬,万俟景侯將溫白羽撲倒,匕/首的鞘正好打在青銅蛇上,青銅蛇被巨大的力氣一下撞飛了,“咚”的一聲又撞在墓室的牆上,就聽“喀啦……喀啦……”的聲音,外面的青銅竟然碎裂了,從青銅裡面爬出一跳血呼啦的蛇。
那條蛇和普通的蛇沒有區別,但是渾身沒有蛇皮,露/出裡面血呼啦的肉來,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巨大的泥鰍,在地上盤起身/體,做出戒備的動作。
溫白羽眼看那條蛇從青銅的外殼裡鑽出來,就像脫皮一樣,除了腥臭的味道,同時又散發出強烈的血/腥味,聞起來非常不舒服,一股噁心的感覺直涌上來。
万俟景侯緊張的看着溫白羽,說:“受傷沒有?”
溫白羽立刻搖頭,就聽彭四爺喊着:“蛇全動了,大門還落下來了,咱們怎麼出去?”
他說着,舉起槍來,對着鐵門的鎖“砰砰”放了兩槍,但是鐵門似乎很堅固,那鎖眼被打了兩槍,子彈竟然給彈開了。
莫陽說:“我去看看。”
他說着,手中的桃木針立刻露/出來,捏在指尖,飛快的往墓室的鐵門衝過去。
但是那些蛇似乎看得懂他們的意圖,立刻快速的遊走,一個個從牆上直立起身/體來,一下將莫陽包圍住,然後鬆鬆緊緊的開始收縮獵捕的範圍,就是不讓莫陽靠近鐵門。
墓室本身不大,這些蛇少說也有三十幾條,密密麻麻的圍攏在一起,全都散發着金屬的光澤。
万俟景侯手中的匕/首一轉,眼睛掃了一下週圍,這些蛇的配合顯然很好,似乎在尋找他們的突破點。
衆人都不敢鬆懈下來,只要稍微一鬆懈,這些蛇這麼寂靜,肯定會被當做突破點。
万俟景侯的眼睛一眯,說:“快點解決。”
他說着,猛地撲出去,那些蛇還沒有反應,退掉青銅皮的蛇已經被万俟景侯一把抓/住七寸,龍鱗匕/首一下扎進去,從上到下猛地一劃。
就聽“嘶——”的一聲,血呼啦的蛇一下被万俟景侯剖成了兩半,與此同時其他蛇想要突破上來,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張/開大嘴就去咬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手一甩,將手中的死蛇一把甩出去,正好兜住撲過來的蛇,一下投上了天,“嘭”的一聲撞到墓頂上,“啪”一聲竟然給拍爛了,墓頂上也出現了一條裂痕,真不知道万俟景侯的手勁兒到底有多大。
其他蛇見到蛇陣被破了,立刻全都飛撲上去,張嘴亂咬,溫白羽伸手拔/出鳳骨匕/首,鳳骨匕/首削鐵如泥,青銅蛇撲過來的一霎那,一下就將蛇化成了兩半,蛇被剖開,也和剛纔的一樣,外面的青銅殼子掉在地上,裡面的蛇沒有皮,在地上扭曲了一下,就不動了。
莫陽的桃木針雖然短,而且很小,但是非常鋒利,桃木又鎮邪,莫陽的手法很準,每一下都能扎穿蛇的青銅外殼,扎到蛇的七寸,只不過蛇的青銅外殼異常堅/硬,這麼多條蛇,時間一長,莫陽的手上全都是被桃木針磨出來的血痕。
噫風一下將鄒成一從輪椅上抱起來,雖然他抱着鄒成一,但是反應非常靈敏,而且噫風的動作非常狠,那些蛇被他嚇得有些畏懼。
要說最命苦的自然是彭四爺了,彭四爺慣用槍,身手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不錯的,但是這個時候搶似乎不管用,不知道衛宣公的青銅是什麼鑄造出來的,跟鋼板似的堅/硬,子彈打在蛇的青銅殼子上,“當——”的一聲就反彈出去,而且蛇身是圓的,不知道反彈到哪裡去。
溫白羽剛躲掉了一條蛇,聞到一股極其腥臭的死蛇味,胃裡一陣翻滾,這種時候竟然想吐,另外一條蛇又猛地撲上來,溫白羽剛要射手去抓蛇頭,就聽“當——”的一聲,幸好他反應迅速,手立刻一縮,就看到撲過來的蛇被反彈的子彈一下打在蛇頭上,雖然打不/穿青銅殼子,但是也巨大的衝擊力也把蛇給打飛出去。
溫白羽後背一陣發涼,幸虧他下意識的縮手,不然手掌還不被打穿了?!
彭四爺不好意思的轉過頭來,說:“意外。”
這些蛇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突破口自然是行動不便的鄒成一,青銅蛇快速的遊走,不一會兒功夫,剩下的青銅蛇全都聚攏在噫風和鄒成一身邊。
“嘶嘶”幾聲,好幾個青銅蛇同時躍起,一下撲上去,衆人立刻回身去解圍,噫風一手抱着鄒成一,只有一手能對付那些蛇,就算動作快,也絕對不能同時抓/住那麼多條蛇,立刻眼睛一眯,快速的向後退,“嘭”的一聲靠在了鐵柵欄的門上。
鄒成一眼見那些蛇飛撲過來,立刻大喊着說:“把我放下來!”
噫風臉色還很平靜,說:“少爺,沒事的。”
噫風說話的同時,伸手去抓,一下抓/住一條蛇的腦袋,“咔吧”一聲響,頓時手一縮,將那蛇頭給抓爛了,與此同時向旁邊一掃,死蛇像鞭/子一樣,兜住了三/條飛撲過來的蛇。
噫風手一鬆,但是同時又有一條蛇撲過來,張/開大嘴,正要咬鄒成一,噫風立刻手臂一擡,猛地轉過身去,將鄒成一護在懷裡,青銅蛇撲過來,一下咬在噫風耳根的地方。
鄒成一就聽噫風的呼吸猛地一停滯,他被噫風整個壓在懷裡,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衆人立刻撲上來,解決噫風身邊的那些蛇,噫風的耳根和脖子交接的地方被蛇咬傷了,兩個血口子,雖然不怎麼流/血,但是看得出來蛇肯定有毒。
就在這個時候,鐵柵欄外面的黑影一閃,又是方靖的臉。
方靖似乎並沒有走遠,而是隱藏在周圍,似乎等着他們被蛇咬死,然後再進來拿走他想要的東西。
方靖慘白獰笑的臉在旁邊一劃而過,万俟景侯動作非常迅速,一下將手從鐵柵欄裡伸出去,就聽“嗬——”的一聲響,万俟景侯一把抓/住了方靖的脖子,然後是“哐啷”一聲巨響,万俟景侯的手臂往後一扯,立刻將方靖整個人拽在鐵柵欄上。
噫風受了傷,但是墓室裡三十幾條蛇全都被他們消滅的差不多了,一地的狼藉,滿處都是腥臭的味道。
方靖的臉被拽着貼在柵欄上,就見他臉色還是蒼白的,連嘴角的獰笑都照常,完全不是階/下/囚的樣子。
溫白羽看着方靖的笑容,總覺得背後發涼,就見他的太陽穴上,竟然有一個小血孔。
溫白羽詫異的說:“海蟲?你們看。”
海蟲的威力衆人都是見識過的,能控/制活人,就算人死了,只要海蟲不死,就照樣可以控/制屍體,而且海蟲藏在腦子裡面,有堅/硬的頭骨保護着,想要把它抓出來可不容易。
万俟景侯抓/住方靖的脖子,方靖雙手抓/住鐵柵欄的欄杆,想要撐着掙扎開,但是万俟景侯的手勁不小,他怎麼可能逃得走。
就在這個時候,噫風突然將手伸出柵欄,一下按在方靖的頭上,万俟景侯沒來得及說話,噫風的手已經一按、一擰,就聽“咔吧”一聲響,方靖的腦袋竟然被擰了一圈,骨頭一下碎裂,腦袋耷/拉下來,與此同時,噫風的手像鷹爪一樣,就聽又是“咔吧”一聲,手指穿進方靖的頭骨之中,使勁一抓。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猛地鬆手,噫風也同時鬆手,就見方靖一下癱倒在地上,頭骨的窟窿裡不斷有白色的漿液從裡面淌出來,噫風竟然徒手把方靖腦袋裡的海蟲給捏死了。
溫白羽看着那白色的粘/稠液/體從血窟窿裡涌/出來,頓時忍不住了,立刻臉色慘白,捂住嘴,背過身去幹嘔兩聲。
万俟景侯來不及去管方靖,回身扶住溫白羽,說:“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坐下來休息會兒?”
溫白羽搖搖手,他現在怕一張嘴就真的吐出來,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衆人喊了一聲噫風,隨即是“嘭”的一聲,噫風的身/體一晃,一下倒在地上,鄒成一被他抱着,也倒在地上,摔在噫風身上。
鄒成一見噫風的臉色鐵青,立刻扳過他的脖子,就看見耳後的咬傷已經腫了起來,而且傷口發紫,看起來是中毒了。
衆人見到噫風昏死過去,立刻從揹包裡拿出應急的急救箱,莫陽從裡面掏出刀片,鄒成一立刻說:“我來。”
他說着,快速的接過刀片,用酒精消毒之後,一手扳住噫風的下巴,讓他把頭側過去,另一手捏住刀片,快速的在噫風而後的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然後開始放血。
放出來的血是青黑色的,竟然還帶着一些青銅的光澤,擠出很多毒血,鄒成一把刀片扔在一邊,低頭下去,在噫風的傷口上猛吸了幾下,然後把血吐在地上,直到血已經是鮮紅色的,全都放乾淨,又給噫風打了抗毒血清。
但是噫風一直處在昏迷的階段,耳後的傷口還有些紅腫,呼吸非常微弱。
溫白羽眼看噫風不醒,但是他和万俟景侯的血對於噫風和鄒成一來說又不適用,鄒成一是神鴉一族,按照鄒成一的說法,是被遺棄的罪民,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這種神明的血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痛苦了,還沒有解毒,可能會先被疼死,或者燒死。
而噫風是鄒成一用靈力捏出來的,他身上的靈力本身就來自鄒成一,也不適用這些。
抗毒血清都打過了,但是這蛇邪門的厲害,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衆人再等噫風醒過來的時候,莫陽研究了一下鐵門的鎖,鎖很複雜,但是對於莫陽這種從小玩機/關的人來說,解/開這道鎖就是時間的問題。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莫陽滿頭都是汗,兩隻手的指縫之間都夾/着一根桃木針,好幾根針同時扎進鎖眼裡,不停的撥/弄着,也虧得是莫陽的手指柔/軟,才能同時操作這麼多根桃木針。
彭四爺也幫不上忙,只能給莫陽擦擦汗。
終於就聽“咔”的一聲,桃木針似乎感覺到什麼,莫陽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然後快速的撥了兩下,將桃木針拔/出來。
與此同時鐵門發出“喀啦喀拉……”的聲音,很快就升了上去。
衆人都是一陣欣喜,但是唯一讓他們高興不起來的,就是噫風。
噫風仍然昏迷着,他臉色本身就白,現在更是一片慘白,透露/出一股透/明,鄒成一有些着急,盯着噫風很久,眼睛都不帶錯一下的。
衆人把門打開了,就要繼續往前走,找到了建木碎片也好出去,如果噫風一直不醒,那就要送到醫院去。
莫陽把鄒成一的輪椅支起來,將鄒成一放上去,說:“我推你吧。”
彭四爺將噫風架起來,噫風身材很高,而且骨架子大,彭四爺揹着他還有點費勁。
衆人走出了配室,繼續往前走,彭四爺擡頭看着墓頂上的龍,說:“希望快點找到建木碎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主墓室了,這條龍身上都一般粗細,根本看不出來。”
他說着,衆人也擡手去照頭頂上的那條龍,這條龍似乎很長,身/體真的一般粗細,如果不是時不時的多出幾個龍爪子,衆人定然都會以爲是鬼打牆了。
噫風一直沒有醒過來,衆人繼續往前走,什麼也沒發現,前面的墓道很安靜。
其實剛纔溫白羽本想問問方靖,是誰派他過來的,不過海蟲只是控/制人,並不能讓人有/意識,肯定問了也白問。
衆人一直往裡走,万俟景侯突然說:“有聲音。”
衆人現在已經把万俟景侯當做一個風向標了,只要他一開口,就是警戒的標誌,大家立刻戒備起來,彭四爺一手拽住背上的噫風,另一手去摸槍,手指扣在板機上。
就在這個時候,彭四爺背上的噫風突然睜開了眼睛,慢慢擡起頭來,向後看了一眼,一雙狹長的眼睛透過鏡片,突然綻放出幽幽的綠光。
只一瞬間,背後墓道中的黑影一閃,就像是被嚇怕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噫風隨即又閉上眼睛,彭四爺感覺到背上的人動了一下,立刻說:“噫風醒了?”
他回頭去看,不過看不清楚,衆人也都去看,只見噫風還是趴在彭四爺背上,臉色很慘白,呼吸也很微弱,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就這樣一打岔,剛纔那聲音突然就消失了。
衆人繼續順着墓道往裡走,很快大家都停頓了下來,有些狐疑的看着前面。
手電照過去,只見前面的墓道里有個黑影,一股腐爛的屍臭味從墓道深處傳過來,薰得人頭暈腦脹的。
墓道里的黑影很奇怪,是一個人,他低着頭,頭幾乎低到胸口的位置,雙/腿跪在地上,雙手下垂支在地上,身/體有些肥/大。
人影的旁邊還有“簌簌簌”的聲音,溫白羽用手電照着仔細一看,頓時全身都是雞皮疙瘩,說:“好多蟲子!”
衆人就看見一堆的蟲子,密密麻麻的爬在跪在地上的人的身上,那人一動不動的,被蟲子啃得已經不成樣子,還散發出屍臭的味道。
溫白羽說:“屍體?”
莫陽說:“還是古代的打扮?最重要的是怎麼跪在墓道里?”
万俟景侯用手電去照跪在地上的屍體,又擡起手來,去照墓頂,衆人看見墓頂的龍,頓時“嗬——”的吸了一口氣,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快到主墓室了,他們看到了龍的鬚子。
而這個屍體應該就跪在主墓室不遠的地方。
衆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那些吃腐肉的蟲子很小,聚攏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而且似乎很怕人,感覺到衆人走過來,立刻“嘩啦”一聲,向四周散去,遠離了屍體。
溫白羽眼看着一堆的蟲子在地上快速的爬行着,渾身都癢起來,總覺得想用手抓一抓。
屍體是個老者的樣子,身/體肥胖,皮肉被啃得很厲害,尤其是臉上,半邊都啃沒了,只剩下一半的臉,乍一看露/出森森的白骨,再加上墓道的光線昏暗,顯得異常可怕。
溫白羽說:“這是誰?怎麼跪在這裡?”
万俟景侯太手往前指了一下,說:“你們看。”
衆人擡起頭來,往前看去,就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墓道中間,竟然插着一根白色的旄節。
而這個人似乎也正衝着白色的旄節跪拜。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說:“衛宣公?”
衆人嚇了一跳,難道這個跪在地上的老者就是衛宣公?衛宣公下葬之後應該睡在棺/材裡,春秋時代也不時興裸葬啊,再者說了,這是一國之君,誰敢讓他跪着。
衆人立刻都戒備起來,眯眼望墓道深處看。
万俟景侯打了一個手勢,衆人越過老者,悄無聲息的往前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吼——”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氣流從前面的墓道里傳出來,一下衝過來,万俟景侯抱住溫白羽,立刻伏倒在地上,溫白羽只感覺到一股冷氣從墓道深處竄出來,這聲音就好像他們在墓葬口聽到的龍吼聲一模一樣。
而且聲音更清晰了,巨大的聲音震得溫白羽耳朵“嗡嗡”作響,氣流就像利刃一樣,從頭頂和背上涌過去。
就聽“咕咚!”一聲響,溫白羽忍着巨大的陰風,回頭一看,衆人都伏倒在地上,避免被陰風掀倒,但是跪在地上的屍體並沒有伏倒,被巨大的風一吹,頓時掀翻出去,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在墓道里急速的滾了起來,撞在墓牆上,撞出了好遠。
龍吼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墓葬都在震動,溫白羽被震的心慌,就在他慌得實在不行的時候,龍吼的聲音才止住了。
万俟景侯第一個爬起來,伸手扶起溫白羽,溫白羽臉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噫風點破的緣故,溫白羽真的覺得自己的靈力有些削弱,就像那次去找槐安國墓葬的時候,有一種被牽引制住的感覺。
衆人聽到吼聲停止,感覺陰風也消失了,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噫風也因爲剛纔的巨吼聲醒了過來。
鄒成一看着噫風醒過來,臉上頓時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笑容,噫風有些虛弱,盯着鄒成一的手背,說:“少爺,您受傷了。”
鄒成一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背上竟然有點血痕,剛纔從輪椅上撲下去的時候擦到了地上,不過當時情況很緊急,都沒有發現,而且這一點擦傷實在是小意思。
鄒成一說:“你怎麼樣?”
噫風掙扎着站起來,說:“已經沒事了。”
就在衆人說話的時候,突聽“嗖——”的一聲,只見一個白影一下從墓道深處衝過來,万俟景侯一手攔住溫白羽後退,一手快速的一抓,就聽“啪”一聲,万俟景侯已經抓到了一樣東西。
衆人定眼一看,從墓道深處打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白色的旄節。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手中的旄節,隨即將旄節扔在地上,說:“看來主墓室裡已經有人了。”
他說着,又說:“咱們走。”
衆人快步跟上去,走了幾步就看到前面真的是主墓室,巨大的墓室,石頭的大門是打開的,大門上雕刻着一隻巨大的龍。
主墓室裡一團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卻能聽到“呋……呋……呋……”的喘氣聲。
這種奇怪粗重的喘氣聲,從他們的頭頂傳過來。
溫白羽說:“什麼聲音?”
万俟景侯說:“是龍。”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呼——”的聲音,緊跟着巨大的墓室裡突然燃起火光,火光順着墓室的牆壁竄起來,墓室的四周制/造出龍的樣子,一條巨大的金龍順着墓室的四壁盤繞着,整條金龍的背上都有一個槽子,裡面裝着油膏,油膏碰到火種立刻燃/燒起來。
巨大的火焰“呼——”的一聲騰起,順着金龍一下燃/燒,一條圍繞在墓室四周的金龍立刻變成了火龍,將整個墓室打得猶如白晝。
與此同時,就聽到“呋……呋……呋……”的喘息聲,衆人藉着亮光擡頭一看,就看到主墓室裡真的是一個龍頭,但是這龍頭好像是活的!
巨大的龍張着嘴,嘴巴里許多獠牙,龍頭不斷的喘着氣,龍的鬍鬚漂浮在空中,不斷的動着,這隻巨龍竟然沒有眼睛,兩個眼眶血粼粼的。
不斷有血水“滴答……滴答……滴答……”的掉下來。
巨龍的血水掉下來,正好掉在墓室的正中間。
衆人順着血水看過去,頓時“嗬——”的吸了一口冷氣,墓室裡真的有人。
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站在墓室中間,他身量非常高大,臉色慘白,白的幾乎透/明,手中拿着一個白色旄節,正用森然的目光盯着他們。
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意,就像冰一樣,一股死氣和陰氣透露/出來,看起來並沒有陽氣,絕對是魄無疑。
白衣男人的身邊,有一張半人多高的木牀,木牀沒有封頂,上面躺着一具屍體,屍體的手中握着一樣東西,露/出青銅色的綠葉來。
是建木碎片……
衆人的目光立刻就鎖在建木碎片上,難免就多看了幾眼那屍體。
屍體的樣貌很年輕,躺在這張棺牀/上的人,絕對不是衛宣公,或許全都讓万俟景侯猜對了,這應該就是公子壽,手持旄節的鬼魄,應該就是太子伋……
只要稍微一打量棺牀/上的人,溫白羽就覺得毛/骨/悚/然,很顯然公子壽並不是一去世就有建木碎片滋養屍體,公子壽的屍體斑斑駁駁,甚至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腐爛味道,臉上已經坑坑窪窪,握着建木碎片的手也腐爛的厲害,他身上只有衣服是完好的,看起來異常可怕。
屍體沒有入土爲安,魂魄就會被束縛住,並不能進入地府重新輪迴轉/世,但是這具屍體已經腐爛,束縛中魂魄的軀殼並不完整,三魂七魄已經飄散了大半,剩下的魂魄很稀薄。
這樣一個腐爛的屍體,保存的並不完好,就算得到了全部的建木碎片,沒有完整的魂魄,根本不可能復活,更別說屍體手中握着的,只是建木碎片之中的一片,還是被宣姜給切成了七段。
想要憑藉這麼一點建木碎片,和一張不知道是不是不死樹的棺牀,就復活公子壽,這絕對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白衣男人並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將白色的旄節舉高,白色的絨毛指向墓頂的那隻巨龍,隨即又慢慢放低,平指站在墓室門口的衆人。
“吼——!!”
一聲巨大的吼聲立刻從龍嘴裡咆哮了出來,巨龍似乎感覺得到白衣男人的意圖,突然開始咆哮,巨大的風在墓室裡盤旋,吹得衆人睜不開眼睛,與此同時,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墓頂突然落下一片灰土和石塊,巨大的龍頭一下從墓頂上掉了下來。
万俟景侯喊了一聲“當心”,衆人立刻像四周散去,巨大的龍頭一下掉下來,“嘭!”的一聲砸在地上,很快又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顆大腦袋飛撲向衆人。
溫白羽一邊被万俟景侯拽着跑,一邊說:“太邪門了,一顆大腦袋也能動!”
龍頭髮出巨吼的聲音,龍的鬍鬚頓時捲了出去,溫白羽“啊”了一聲,胳膊頓時一緊,一下被龍的鬍鬚捲住,龍嘴裡散發出腥鹹的味道,大張着,吐出舌/頭,就要去卷溫白羽。
溫白羽的胳膊被龍鬚往後一擰,疼的嘴裡發出“嘶”的一聲,手中立刻燃/燒起火焰,龍鬚被火焰燙的一鬆,溫白羽立刻縮回手臂。
龍的鬍鬚雖然收回去,但是舌/頭還捲過來,万俟景侯猛地一縱,一腳踹在龍嘴上,就聽“嘭!”的一聲,巨大的龍頭一下被踹飛出去,像棺牀砸過去。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龍頭這麼大,這一砸之下,還不把建木碎片給砸成粉末?
就在這個時候,白衣男人突然動了一下,衣服一晃,已經到了棺牀旁邊,伸手一抄,將棺牀/上的屍體抱起來,飛快的往後退。
巨大的龍頭一下砸過來,“轟隆——”一聲巨響,將棺牀頓時砸塌,木屑一下紛飛出去,濺在旁邊的墓牆上。
溫白羽眼見建木碎片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
白衣男人將屍體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雙目注視着地上的屍體,眼睛裡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伸手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屍體的頭髮,將散亂的頭髮整理好。
溫白羽看着白衣男人的動作,身上打了個突,屍體已經腐爛成那個樣子了,魂魄全都散了,白衣男人竟然如此執着。
白衣男人看着碎裂的棺牀,似乎被激怒了,將屍體放好,突然拔身而起,他的動作非常快,溫白羽只覺眼前一花,一股陰氣逼過來,就在一瞬間,白衣男人已經立刻出現在他眼前。
以前的溫白羽根本不會怕一個鬼魄,鬼魄陰氣很重,能影響普通人,但是溫白羽身/體裡陽氣很足,鬼魄怕的就是陽氣。
溫白羽手心裡猛地一亮,火焰頓時燃/燒起來,看起來白衣男人似乎畏懼鴻鵠的火焰,抓過去的手立刻縮了一下。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竟然掉鏈子了,他只覺得肚子裡一陣絞痛,手心裡的火焰頓時“呼——”的一聲熄滅了,急的溫白羽滿頭冷汗,身/體踉蹌了一下。
白衣男人見火焰熄滅,立刻雙眼一眯,白色的旄節“唰——”的掃過去,眼看着就要掃到溫白羽的脖子,万俟景侯伸手一抓,“啪”的一聲將旄節緊緊/握在手中,緊跟着手腕一擰。
就聽“嗖嗖——”的聲音,白色旄節被万俟景侯一帶,飛快的旋轉起來,白衣男人頓時鬆手,向後退了一步,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心,虎口裂開了,裡面有陰氣跑出來,但是並不會流/血。
魄只有陰氣,說白了就是人死後留下的一團陰氣,按理來說魄應該隨同魂一起,在地府輪迴,陰陽協調才能形成/人,但是這個白衣男人顯然有執念和怨念,魄聚攏在一起,他並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流/血,但是如果陰氣被打散了,就和普通人的死了一樣。
鬼魄顯然沒想到万俟景侯這麼厲害,隨同旋轉的旄節,還傳來一股極其猛烈的陽氣。
連墓中的金龍他都能趨勢,鬼魄的陰氣之強可見一斑,沒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了對手。
万俟景侯奪過旄節,伸手猛地一打,旄節“嗖——”的一聲飛出去,白衣男人被/逼的連退了好幾步,立刻閃身躲開,旄節的杆子“嘭!”的一聲直/插/進墓葬的牆壁上,一下全都插/進去,只露/出上面的白色絨毛。
白衣男人要抓溫白羽,這簡直是動了万俟景侯的逆鱗,在平時都是死罪,更別說現在溫白羽還是特殊時期。
万俟景侯臉色很難看,有些暴戾的盯着白衣男人,隨即目光往旁邊一掃,看向地上的屍體。
溫白羽感受到万俟景侯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氣息,叫了一聲“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卻像沒聽見一樣,自從万俟景侯找到了新的“發/泄方式”,就一直精神很好,沒有出現過失控的現象,溫白羽覺得雖然痛苦了一點兒,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
而現在的万俟景侯,竟然又有發狂的勢頭。
溫白羽有些着急,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万俟景侯!”
他一着急,肚子裡就跟針扎一樣,突然疼了一下,不禁“嘶……”了一聲,万俟景侯聽到他的呻/吟聲,這個時候猛地回顧神來,立刻回身扶住溫白羽,說:“怎麼了?不舒服?”
溫白羽見他回神,鬆了一口氣,這裡有個龍頭,有個鬼魄,還有一具握着建木碎片的屍體,他可不想再多一個發狂的燭龍。
溫白羽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疼痛只是短暫的,一晃就沒了,好像錯覺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剛纔溫白羽情緒波動太大了,才疼了一下。
巨大的龍頭砸在棺牀/上,很快就在地上滾了滾,又要彈跳起來。
龍頭嘴一張,“吼——”的吼出來,緊跟着猛地彈起來,碾壓着地上的木屑,衝着万俟景侯衝過來。
万俟景侯將溫白羽一推,說:“往後站。”
與此同時快速的拔/出龍鱗匕/首,迎着龍頭衝上去。
溫白羽有些擔心,手心裡都是汗,這條金龍也是龍,雖然看起來並沒有燭龍厲害,但是這條金龍在墓葬裡吸收了幾千年的煞氣,又被挖了龍眼,肯定渾身都是煞氣。
鄒成一看了一眼纏鬥在一起的万俟景侯和金龍,立刻對噫風說:“快去,碎片。”
噫風點了點頭,從鄒成一身後猛地衝出去,白衣男人發現噫風衝向地上的屍體,立刻就暴怒起來,手一抓,抓/住牆壁上的白色旄節,猛地一拽,就聽“轟隆”一聲,碎石頓時從墓葬的牆上紛飛下來,旄節一下打出去。
鄒成一想讓噫風小心,就看到噫風突然矮身,旄節從他頭頂飛過去,與此同時,噫風猛地抓/住屍體手中的建木碎片,一下拽出來,快速的就地一滾,緊跟着一撲。
白衣男人已經跟到身後,但是噫風動作很快,立刻就躲開了,只見建木碎片一抽/出,地上的屍體立刻發出“簌簌”的響聲,本身腐爛了一半的屍體,立刻快速的腐爛起來。
白衣男人似乎有些慌了,立刻抱起屍體,屍體快速乾癟下來,頭上的頭髮迅速乾枯,被白衣男人的手一碰,立刻就掉下來,掉了他白色的袍子一身都是。
白衣男人卻絲毫沒有嫌棄,反而緊緊抱着屍體,眼睛瞬間紅了,裡面充滿了血絲,一身的陰氣猛地爆發出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吼聲。
噫風將建木碎片扔給溫白羽,說:“你們快走。”
他說着,橫身擋在白衣男人面前,慢條斯理的將眼鏡摘下來,鬆開了自己扣得一絲不苟的扣子。
眼看着白衣男人就要暴怒起來,金龍似乎吸收了白衣男人散發出來的煞氣,變得更加狂/暴,不斷的撞擊着墓室的墓頂和墓牆,巨大的墓室“哐哐”作響,金龍的燭龍被撞得忽明忽滅。
溫白羽頓時覺得這不是辦法,而且白衣男人是太子伋,並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但是因爲偏執的煞氣聚攏成鬼魄,說起來也是爲了弟/弟。
白衣男人抱着瞬間乾癟的屍骨站起來,眼睛冷森森的看着他們,溫白羽突然大喊了一聲:“喂!”
白衣男人的目光很快掃過去,溫白羽舉起手裡的建木碎片,說:“你弟/弟只剩下一點魂魄了,你就算強留着他的屍骨,建木碎片也沒辦法讓他復活,或者你打算用什麼邪術?魂魄這麼稀薄,復活出來的也只是一個傀儡。你真的想把他變成一個傀儡?”
白衣男人的眼神很冷酷,死死盯着溫白羽,不過與其說是盯着溫白羽,還不如說是盯着溫白羽手裡的建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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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羽見他無/動/於/衷,但是身上的煞氣並不在往外爆出,那隻龍頭沒有煞氣,很快就被万俟景侯制住了。
溫白羽繼續說:“你也知道死後不能入土爲安的感覺,你留着他的屍體,又不可能復活他,他的魂魄都飄散了,你弟/弟是爲你死的,你就這麼報答他?”
溫白羽頓了頓,說:“我不妨告訴你,這個碎片只是一小截,我手裡還有其他幾截,你如果執意要復活他,我可以把其他幾截都拿給你用,但是你做出來的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白衣男人的眼神明顯波動了一下,隨即低頭看着懷裡乾癟的屍體,慢慢低下頭來,用額頭抵着屍體的額頭,喃喃的說:“我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補償他……”
溫白羽有些不忍心,看起來白衣男人的執念太深了,他做鬼魄幾千年,恐怕沒人能體會這其中的痛苦。
溫白羽放輕了聲音,說:“讓他入土爲安吧。”
白衣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將屍體抱起來,慢慢的往外走,他似乎非常熟悉這個墓葬的地形。
溫白羽見白衣男人收攏了渾身的煞氣,頓時鬆了一口氣,感覺手都是涼的,万俟景侯從後背走過來,伸手摟住他的腰,另外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說:“手心很涼。”
溫白羽小聲說:“廢話,嚇死我了。”
万俟景侯笑着說:“原來你還能做說客。”
溫白羽說:“那是,我可是全才。”
万俟景侯笑着說:“是,寡人的白羽先生的確是全才。”
溫白羽:“……”
万俟景侯蘇着蘇着就串頻道了,溫白羽摸了摸耳朵,有點燒燙。
衆人跟隨白衣男人走出墓葬,那白衣男人走得很快,上了之前他們到的石頭山,將屍體放在山洞的棺/材裡,輕輕的合上蓋子,目光非常複雜。
隨即才帶着棺/材下了石頭山,在樹林裡用手刨土,親自把棺/材放進土裡,慢慢蓋上土,他跪在土前面,伸手摸/着已經被填平的地。
喃喃的說:“你本來可以成爲一國之主,我早就讓你不要和我來往,爲什麼非要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你的母親和弟/弟逼死了我的母親,我們本該是仇敵,你爲何這麼傻……”
白衣男人喃喃的說着,一直跪在地上,看着棺/材入葬的地方,衆人在旁邊停留了一會兒,但是白衣男人沒要走的意思,而且噫風的蛇毒似乎有些反覆,臉色非常差,衆人不敢再耽誤時間,正好走出樹林,找到了挺雜外面的車。
溫白羽走出很遠,回頭去看的時候,還能看見那個白衣男人跪在地上,雙手一直輕輕/撫/摸/着那片土地。
溫白羽忽然眼圈有些發酸,這種感覺他體會過,就見襄王入棺的一霎那,他那時候從沒哭過,身爲一個神明,總是被人敬仰的,又是帶來福瑞的神明,沒有什麼東西讓溫白羽能動容,但是看着万俟景侯一臉死氣的躺在棺/材裡,那種感覺他永遠也忘不了。
万俟景侯見他表情有些奇怪,關心的說:“怎麼了?”
溫白羽搖搖頭,趕緊深吸了一口氣,万俟景侯說:“是不是墓葬裡陰氣太足,不舒服了?”
衆人上了車,彭四爺開車,万俟景侯讓溫白羽躺在自己腿上,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在他身上,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髮,說:“睡一覺。”
溫白羽很快就睡着了,在睡夢中他看到了一片河水,一個青衣的少年人悄悄的拿着一根白色的旄節,從船中鑽出來,然後登上另外一條船,將旄節插在船頭上,讓人鬆開繩子,小船隨着水流飛快的往前飄遠。
青衣的少年伸手摸/着船頭的旄節,面色有些堅定,回頭看着已經離遠的船隻,露/出了一聲複雜的嘆息聲……
溫白羽醒來的時候竟然天黑了,一睜眼看到的是天花板,原來他們已經回來了。
万俟景侯見他醒了,說:“你餓不餓?”
溫白羽坐起來,感覺還真是餓了,肚子裡空落落的,餓得有點發慌。
万俟景侯笑着說:“你真能睡,睡了一整天了,是該餓了。”
溫白羽說:“其他人呢?”
万俟景侯說:“噫風送醫院了,鄒成一帶他先走了。彭四爺和莫陽住在隔壁,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回北/京。”
溫白羽點點頭,吃了一些東西,雖然很餓,但是實在沒什麼胃口,万俟景侯哄着他吃,非讓溫白羽再吃點。
万俟景侯成了一碗湯,用勺子舀起來,放在嘴邊吹的不燙了,餵給溫白羽,說:“你吃的太少了,再吃點,這個湯是補身/體的。”
溫白羽撇過頭去,裡面一股中藥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而且上面飄着油花兒,溫白羽現在不能吃油腥,一看到油反應就特別大。
溫白羽說:“太油了,我聞着噁心。”
万俟景侯說:“聽話,喝兩口,兩口就行了,我特意去買的食材,讓酒店後廚做的,總得喝幾口。”
溫白羽腦補了万俟景侯去菜市場買東西的樣子,不禁有點想笑,万俟景侯見他表情鬆動,繼續說:“乖,張嘴,一會兒涼了,你吃的太少了,餓着我兒子怎麼辦?”
溫白羽:“……”
溫白羽呸了一聲,順口說:“你怎麼知道是兒子,萬一是閨女呢?”
万俟景侯笑着貼在溫白羽的嘴脣上親了兩下,說:“閨女我也喜歡,長得像你一樣好看。”
溫白羽心說你那張臉才叫好看吧,動不動就勾引幾個桃花過來。
不過轉念一想,什麼跟什麼,什麼兒子閨女的,溫白羽還是不能相信自己肚子裡有東西!
就算燭龍真的沒節操,能讓別的種/族懷/孕,但是他們才那啥了幾次,這效率也太高了……
万俟景侯說話非常溫柔,每一次他壓低嗓音的聲音,溫白羽就特別沒轍,那聲音總讓溫白羽臉紅心跳的。
万俟景侯抓着他的脈門,又是哄,又是美/人計的,溫白羽實在沒辦法,強忍着喝了一碗湯,又被万俟景侯餵了好多吃的,撐得要死,感覺明天的飯都不用吃了。
吃飽了睏意就上來了,立刻倒在牀/上就睡着了。
万俟景侯洗了澡想讓他也去洗一洗,結果就發現溫白羽睡着了,而且睡得還挺香,只能去打了一些熱水,拿溫熱的毛巾給他擦身/體。
溫白羽在熟睡中,溫熱的毛巾在皮膚上擦/拭,感覺非常舒服,又很暖和,不禁嗓子滾動的喟嘆起來,他又沒什麼意識,呻/吟的就格外的“放肆”。
万俟景侯忍得難受,真想立刻把溫白羽就地正/法了,但是又怕傷了溫白羽,一個人糾結了半天,最後自己躲浴/室去了。
溫白羽休息了幾天,就和万俟景侯回北/京去了。
九命見他們回來,立刻撲過去要給溫白羽一個熊抱,結果一把被万俟景侯抓/住了,扔在一邊,說:“溫白羽最近不能接/觸帶毛的東西。”
九命奇怪的說:“爲什麼?”
溫白羽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就聽万俟景侯說:“因爲容易過敏,帶毛的不乾淨。”
九命立刻炸毛了,扒住東海,控/訴的說:“暴君竟然說我不乾淨,我渾身的毛一天恨不得洗三次!你給我作證!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教訓暴君!”
東海安撫着九命,輕輕/撫/摸/着他的後頸,九命立刻就軟/下來了,畢竟是貓的習性,就算是八條半尾巴的貓,被人一摸就舒服的直哼哼。
訛獸聽到外面的聲音,就讓化蛇抱着自己出去,他的腿雖然有知覺了,但是還是沒有完全好。
訛獸一出來,万俟景侯也拒絕訛獸和溫白羽近距離接/觸,必須相隔一米以上。
化蛇的目光在溫白羽身上一轉,對万俟景侯說:“恭喜主上了。”
訛獸奇怪的說:“爲什麼要恭喜暴君啊?”
化蛇淡淡的說:“因爲白羽先生懷/孕了。”
溫白羽:“……”
溫白羽拿起沙發上的一個靠墊,想也沒想,劈手砸到万俟景侯臉上。
万俟景侯伸手將靠墊接住,說:“你動作別太大,小心傷了自己。”
訛獸一臉震/驚,隨即對旁邊的九命說:“我最近耳朵有點問題,總是出現幻聽。”
九命也傻呆呆的說:“別說你的耳朵了,我好像也出現幻聽了……”
溫白羽覺得家裡實在沒發呆了,訛獸和九命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溫白羽只好跑到小飯館去。
這個時候雨渭陽正好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見溫白羽,頓時笑着說:“哎溫白羽,我最近收了一個好東西,特意拿過來讓你看看。”
万俟景侯跟在後面進了小飯館,攔住雨渭陽伸過去的手,說:“古董的陰氣太重,離溫白羽遠一點。”
雨渭陽:“……”
雨渭陽奇怪的看着溫白羽,說:“你生病了?”
溫白羽說:“你別理他,他才生病了。”
唐子聽說雨老闆來了,從後廚走出來,不過雨老闆正和溫白羽聊天,唐子就沒過去。
唐子似乎也發現了溫白羽不同尋常的地方,難免多看了幾眼。
唐子笑着說:“沒想到你們動作這麼快?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
万俟景侯只是“嗯”了一聲,但是表情有一股濃濃的裝/逼和得瑟。
正是晚上小飯館上人的時候,就見鍾馗和鍾簡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似乎剛下班,累得不行。
鍾簡不在飯館裡吃,打包了好幾樣,還都是甜食,溫白羽笑着說:“你怎麼不吃炸醬麪了?”
鍾簡有些不好意思,說:“奚遲喜歡吃甜的。”
他說着,打包的菜好了,就提着菜匆匆忙忙的走了。
鍾馗感嘆的搖頭說:“有了媳婦兒就忘了以前一起吃素炸醬麪的兄弟了……”
鍾馗說着,吸溜了一大口的炸醬麪,一邊大口嚼着,一邊擡頭看了一眼,正好瞥見溫白羽,頓時一口炸醬麪“噗——”的一聲全都噴/出去了。
溫白羽立刻躲開,免得被噴一身,說:“你見鬼了?!”
鍾馗瞪着眼睛看他,說:“我見鬼都沒這麼驚訝過,你……你……”
他說着,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万俟景侯。
溫白羽:“……”
溫白羽一看鐘馗那表情,頓時就明白了,怎麼這些人都能一看就看出來,自己肚子也沒有變大啊,只不過最近被万俟景侯填鴨一樣的喂,確實有一點點長胖,那也是把僅有的一些腹肌吃掉了而已。
鍾馗笑着說:“夠厲害啊,我可沒想到。”
溫白羽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就岔開話題,說:“對了,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事兒,你能看到生死簿嗎?”
鍾馗瞪眼看他,說:“那是頂頭boss的東西,我只是個賣保險的,要是偷看一眼那還了得?”
溫白羽說:“你看不到啊。”
鍾馗說:“你要是想知道,還是直接去問明總吧。”
溫白羽剛回北/京幾天,幾乎所有的人就知道溫白羽懷上了燭龍蛋……
都不用他去找冥帝,冥帝直接過來,笑眯眯的觀摩來了。
冥帝走進來,朝着溫白羽仔細看,一身西服,戴着墨鏡,好像斯文敗類一樣,笑着說:“開天闢地以來,我還真沒見過燭龍蛋,我說溫白羽,你要是真的生了,到時候一定讓我看看。”
溫白羽:“……”
冥帝笑眯眯的坐下來,看万俟景侯一直盯着自己,就不開玩笑了,說:“我聽說你有事兒找我,我的生死簿可貴着呢,看一眼要交錢的。”
溫白羽“呵呵”冷笑一聲,說:“那我把小福接回來住吧,讓他跟你住,我還真不放心。”
冥帝:“……”
冥帝立刻改成了一臉狗腿的表情,說:“溫先生,您想知道誰的事情?”
溫白羽說:“我想查查衛宣公的兒子,公子壽有沒有投胎。”
冥帝立刻皺起眉來,掐着手指頭算,說:“好幾千年,要是投胎就幾千次了。”
溫白羽瞥斜着他,說:“不願意查?”
冥帝笑着說:“不是,哪能啊,我只是說,需要一點點時間。”
溫白羽說:“多長時間?”
冥帝說:“五分鐘。”
冥帝的速度很快,翻了翻生死簿,裡面厚厚的一大摞名字,笑着說:“找到了,投胎了,投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過這個人的魂魄不整齊,每次投胎都死得很早。”
溫白羽說:“現在呢,叫什麼名字?”
冥帝給溫白羽留了一個字條,公子壽已經轉/世了很多次了,但是因爲太子伋一直強行保留着他的屍體,而且屍體又腐爛了,所以公子壽的轉/世缺少魂魄,不是體弱多病,就是沒有福/分,都是二十幾歲就死了。
這一輩子轉/世叫唐梓綬,還是個大學/生,家裡似乎非常有錢,不過唐梓綬是唐家的養子,唐家沒有兒子,只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兒,還是先領養了唐梓綬,才沾了喜氣生下了一個女兒。
唐梓綬雖然是大學/生,但是並不住校,和別人的交集也非常少,溫白羽呆在家裡所幸無事,就想去看看這個轉/世,入土爲安之後,不知道那些所剩的魂魄會不會復原,這樣唐梓綬也不必再短命了。
這個時候溫白羽接到了鄒成一打過來的電/話,鄒成一的聲音很急,說:“溫白羽我跟你說,咱們從墓裡帶出來的建木碎片,好像少了。”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什麼意思?”
鄒成一說:“就是拼不起來,看起來還少了一截。”
溫白羽更是愣了,說:“難道還有一截在墓葬裡沒帶出來?”
鄒成一說:“恐怕是這樣的。”
溫白羽說:“那在哪裡?宣姜的墓葬裡還是衛宣公的墓葬裡?還要再跑回去一趟嗎?”
鄒成一說:“嗯,我準備明天就出發去濮陽,再走一次那兩個墓葬。”
溫白羽說:“不應該啊,咱們到底漏了什麼地方,或許那個建木碎片就不在那墓裡。”
鄒成一沉默了一下,說:“最好在那兩個墓葬裡,只是咱們漏掉了,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溫白羽覺得也是,那麼小的一截東西,找起來太難了。
鄒成一很快掛了電/話,溫白羽不放心鄒成一和噫風兩個人去,也準備再去一趟濮陽。
万俟景侯聽說了,有些皺眉,溫白羽現在的身/體絕對不適合下墓,墓裡陰氣很重,對溫白羽有影響。
不過万俟景侯還是沒有說什麼,兩個人準備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後趕到濮陽去,剛要出小飯館,鍾馗又來了。
鍾馗是來跑腿的,順便點一炸醬麪吃。
鍾馗將一個信封交給溫白羽,說:“明總說你們在找那一個叫唐梓綬的年輕人,讓我送點資料給你們。”
溫白羽順手接過信封,打開來看了一眼,裡面掉出來一張照片,溫白羽沒接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就見那張照片上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笑容很陽光,皮膚有些微黑,健康的小麥色,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又建氣。
拍照的時候應該是夏天,他穿着一件籃球衣,手裡託着一個籃球,旁邊一個女孩子挽着他的胳膊,看起來很親/暱的樣子。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年輕人的脖子上有一個黑色的皮繩,皮繩上掛着一個非常小的掛鏈,形似一截樹枝,樹枝上還有一片葉子。
青銅色的……
建木碎片!
溫白羽一把就撿起來那張照片,着急的說:“這上面是誰!”
鍾馗說:“你問男的還是女的?男的就是你們要找的唐梓綬啊,女的是他妹妹。”
溫白羽震/驚的不行,這是唐梓綬?他脖子上戴的項鍊明明就是建木碎片,而且非常細小,不是一整片碎片,分明就和他們在宣姜墓和衛宣公墓葬裡找到的碎片一模一樣。
剛剛鄒成一纔打電/話來說,碎片好像少了,拼不在一起,現在竟然就出現了,而且還在公子壽的轉/世身上。
溫白羽匆忙的又翻了翻信封口袋,一個黑色的東西飄悠悠的從裡面掉出來,溫白羽伸手一接,竟然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鍾馗看到那根黑色的羽毛有些吃驚,說:“咦?這是什麼東西,我沒放進去啊。怎麼會突然多了一根鳥毛兒?”
溫白羽詫異不已,竟然有人能從鍾馗手上掉包東西?
要知道鍾馗可是抓鬼的,身上的陽剛之氣很正,很多鬼魅都非常懼怕鍾馗。
万俟景侯皺眉的拿過那張照片,翻過來一看,背面竟然有一排字。
——請噫風拿齊所有建木碎片,到崑崙山中,交換唐梓綬和關楠。
關楠?!
溫白羽看着上面的字,驚訝不已,唐梓綬很可能擁有一小段建木碎片,這還在情理之中,但是關楠怎麼牽扯其中,還有噫風。
這跟噫風有什麼關係,這句留言直指噫風,但是通/過鍾馗的手送到溫白羽這裡,顯然不想直接交給噫風,這意圖很明顯,寄來黑羽毛的人,想讓其他人也都知道這次的行動。
而且要他們知道這次行動,和噫風有很大的關係,甚至這次行動的關鍵就在噫風身上。
溫白羽立刻抓起手/機,給鄒成一打了一個電/話,鄒成一聽到溫白羽的話,顯得有些吃驚,半天沒有迴應。
噫風的聲音在後背音裡響起來,似乎在問:“少爺,怎麼了?”
隨即手/機就被噫風拿走了,溫白羽聽到噫風的聲音,說:“喂,溫先生?”
溫白羽把寄到自己手裡的相片和背面的留言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噫風。
噫風聽了也沉默了一會兒,大約有兩秒鐘,然後語氣照常,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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