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是墳。
黑色的羽毛,他家四蛋難道是墳鳥?
就在這個時候,黑色的羽毛完全張/開了,凌厲的張/開着,溫白羽看清楚了他家四蛋的長相……
黑色的長髮,披散的垂下來,一直垂到腰間,皮膚非常白,有種透/明的瑩白,映襯着黑色的長髮,顯得涇渭分明,有一種莫名的凌厲感,一雙丹鳳眼吊起尾部,平視的時候眼下微微有些三白,更顯得清冷凌厲,漆黑色的眼眸,額頭的正中和蛋/蛋一樣,也有一顆火精,只不過蛋/蛋的火精是淡粉色的,哭起來會發紅光,而黑羽毛的火精,則是淡黑色的。
黑羽毛微微一展翅膀,身後的鳳尾就隨風而動,羽毛的鳳尾沒有翅膀那麼硬,顯得非常柔/軟,像黑色的緞子,在風中流淌着光彩。
溫白羽眼睛晃動,快速的數了一下四蛋的鳳尾,一共六條!
這讓溫白羽鬆了一口氣,不是墳,是鳳凰,不過竟然是黑色的鳳凰,而且額頭上還帶着火精。
黑羽毛飛在高空之中,眼睛微微垂着,有點俯視的感覺,顯得眼睛有些狹長,瑩白的臉上毫無表情,一張完美的臉,五官立體,和万俟景侯有些相似,卻沒有万俟景侯的棱角,但着一絲溫白羽的柔和,但是那種柔和融合在黑羽毛身上,又不顯得是柔和。
身上一/絲/不/掛,只有黑色的頭髮遮擋着,身/體也瑩白完美,不過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兒子!
溫白羽只能給出兩個字形容他家四蛋……
妖孽……
黑羽毛的長髮在風中微微吹拂晃動着,薄脣很自然的閉合着,因爲高度的原因,嘴角有些下垂,或許是因爲突然被砸出來,看起來不太高興。
七篤眼睛散發着寒光,粗喘着氣,擡頭看着飛在半空中的黑羽毛,突然發出怒吼聲,衝着黑羽毛快速的衝過去,藉着樹幹猛地一踩,往上一縱。
七篤的身材本身就高大,而且有狼的血統,體格自然比一般人強,一下借力縱起,伸出尖銳的爪子,猛地去抓黑羽毛。
黑羽毛停在半空沒有動,就在七篤的爪子剛要抓到黑羽毛的翅膀的時候,一瞬間狂風大作,整個樹林都發出“嗖嗖——”的聲音,地上的落葉一下被狂捲起來。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黑色羽翼突然暴/漲,羽毛快速的伸展,翅膀在瞬間竟然漲大了數倍,變成了巨大的黑色羽翼,只是一瞬間,額頭上的火精綻放出一陣刺眼的金色光芒,剛剛出生的黑羽毛竟然立刻長大了,身形也隨着黑色的羽毛暴/漲起來,一下就變成了成年人的身高,五官也隨着羽毛的暴/漲而變得成熟起來,眼睛更加狹長,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懾力,五官更加立體突出,和万俟景侯有七分相似,側臉又有些像溫白羽。
黑羽毛身在半空中,眼看着七篤抓上來,低垂着眼睛,黑色的長髮被風吹的凌/亂,遮住了一些眼角,下垂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黑羽毛一笑起來,完美的五官似乎要綻放光彩一樣,有一股莫名的蠱惑人心的作用,但是讓人看得直打冷顫。
黑羽毛瞬間伸出手,就在七篤衝上來的一霎那,一隻手一把抓/住七篤的手腕,隨即快速向後一擰,就聽七篤一聲怒吼,手臂竟然被擰在了背後。
七篤想要再動,黑羽毛的另一隻手已經從後面伸過來,一把卡住他的脖子,長長的食指在他脖子上輕輕的滑/動,抵在七篤的喉結上。
七篤的喉結上下一滑,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驀然睜大,隨即脖子一垂,一下失去了意識,四肢鬆散下來。
黑羽毛的翅膀一震,從空中俯衝下來,把七篤放在地上,讓他靠着樹幹,隨即慢慢走了過來。
溫白羽有些吃驚,他家四蛋確實和之前幾個蛋都有些與衆不同,孵化的時間很長,但是就算孵化的時間長了一點兒,也不至於一生出來就這麼大個兒?!
這實在太嚇人了,黑羽毛走過來,溫白羽更加驚訝了,他發現他家四蛋,比自己高了一頭還有餘,轉頭看了看万俟景侯,四蛋好像和万俟景侯一樣高,身材也差不多。
一說到身材,溫白羽才發現,他家四蛋一直光溜溜的,雖然黑髮很長,遮住了不少身/體,但是始終沒有遮住重點位置……
溫白羽趕緊從揹包裡拿出一件衣服,拿出來一看有點短,應該是自己的,然後又掏了一件万俟景侯的衣服,把衣服遞給四蛋。
黑羽毛把衣服接過來,對溫白羽笑了笑,說:“謝謝爸爸。”
溫白羽手一抖,直接把衣服給扔了……
他家兒子剛生出來幾分鐘,就長得比他高了,溫白羽以前以爲小燭龍長得最快,因爲現在的小燭龍已經是個高冷少年的模樣,看起來應該有十幾歲的模樣,原來一山還比一山高,他家四蛋幾分鐘就長成了成年人的模樣。
而且聲音低沉沙啞,燭龍的基因果然比較強大,還是遺傳万俟景侯多一點,聲音都有遺傳,不過聽起來更加具有蠱惑力一些。
剛纔看到四蛋出手,還以爲四蛋不喜歡笑,不過事實證明溫白羽想錯了,四蛋喜歡眯着眼睛笑,但是笑的總覺得無比妖孽,黑色的眼珠裡還帶着一絲溫柔。
溫白羽真想大喊一句,哪來的妖孽!
溫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家四個兒子,只有小燭龍長得像自己,但是又遺傳了万俟景侯的臭屁和裝/逼,自己這麼良好的基因全都沒有顯現出來啊。
黑羽毛拿着衣服,黑色的翅膀在身後收攏,貼住後背,連同六條黑色的鳳尾一起,金光一現,一下就都消失了。
黑羽毛這才慢條斯理的穿衣服,他手上的衣服是万俟景侯的,万俟景侯就是喜歡一身黑,黑羽毛顯然遺傳了万俟景侯完美的身材,穿上衣服之後剛剛好,而且非常合身,寬肩大長/腿,就跟模特一樣,再加上一頭長髮,還是裝/逼的中分,直接披散下來,頭髮將凌厲上挑的尾梢遮住,看起來柔和了不少,少了幾分凌厲,卻依然很妖孽……
黑羽毛穿好了衣服,蛋/蛋和小羽毛眼巴巴的仰頭看着黑羽毛,隨即顛顛跑過來,一邊一個,“啪嗒”一聲一左一右抱住黑羽毛的兩條腿,小羽毛和蛋/蛋立刻奶聲奶氣的喊着:“弟/弟!弟/弟!”
溫白羽:“……”
雖然確實是這樣的,黑羽毛是老四,這裡面小羽毛纔是老大,蛋/蛋終於不是老小了,但是兩個還沒斷奶的小不點,抱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喊弟/弟,溫白羽頓時覺得這個世界都錯亂/了。
黑羽毛眯起眼睛來笑了笑,蹲下來,一左一右將兩個小不點抱起來,小羽毛拽着弟/弟黑長直的頭髮,小肉手一邊捋一邊咯咯笑,說:“弟/弟的頭髮好滑!”
蛋/蛋也好奇的去摸,還戳了戳黑羽毛額頭上黑色的火精,說:“跟我一樣!”
而小血髓花和小燭龍則是插着胳膊,站在一邊用眼睛盯着,小燭龍高冷的臉終於不得已的仰視着比自己高許多的弟/弟。
這個時候其他受傷的人也從後面趕了上來,小羽毛很捨不得的被小血髓花抱着,鑽進了揹包裡,蛋/蛋則是被小燭龍抱走了。
後面追上來的人看見多了一個陌生人,都是愣了一下,不過這個陌生人乍一看和万俟景侯非常像,所以大家都有些猜測是認識的人,一時間沒說話。
黑羽毛從地上將昏迷的七篤抱起來,七篤身材非常高大,但是黑羽毛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說:“先離開這裡,這裡的霧氣有毒。”
溫白羽忍不住拉了拉万俟景侯,說:“咱家的兒子真的一個比一個神奇。”
万俟景侯笑着說:“全是驚喜。”
溫白羽心想,確實是驚喜,他家四蛋比二毛還省心,連養孩子的過程都不需要了,直接可以上陣幫忙,剛纔露的那一手很帥,果然得了万俟景侯的真傳,身手又凌厲又迅猛。
因爲傷員太多,衆人都互相攙扶着,他們都滴了蛋/蛋的眼淚,所以一時間不會再中毒,大家一直往前跑,不過受傷比較重,蛋/蛋的眼淚又有限,只能先用來解毒,傷口都沒有處理。
衆人一直往前跑,很快就衝出了濃霧,但是誰也不敢停留,一直繼續穿梭在綠洲之中,繼續往前衝,遠離了濃霧很遠,實在跑不動的時候,大家才停了下來,好多人一停下來,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秦珮一下跪倒在地上,他的腳腕受傷很厲害,身上全是冷汗,跪在地上喘了兩口,直接就癱在地上,胳膊上還有很多傷痕,流了好多血。
魏囚水把他抱起來,讓他靠着樹坐着,從醫藥包裡掏出止血藥給他止血。
溫白羽受傷也不淺,剛纔因爲逃命,根本沒有時間去管,溫白羽的胳膊讓子彈給打穿了,幸好打了一個對穿,子彈直接飛了出去,不需要再取子彈。
溫白羽坐下來,傷口已經止血了,但是沒有處理過,非常疼,剛纔還不覺得,現在有些出冷汗。
万俟景侯託着他的手臂,將袖子剪開,血黏在衣服上,輕輕一動傷口就又開始流/血,疼的溫白羽“嘶——”了一聲。
蛋/蛋從小燭龍懷裡鑽出來,癟着嘴巴,似乎是聽到溫白羽的痛呼聲,眼淚吧嗒吧嗒就要流下來,万俟景侯快速的接了一些,溫白羽就趕緊抱着哄着他家蛋/蛋。
万俟景侯把蛋/蛋的眼淚滴在溫白羽的傷口上,很快就不流/血了,慢慢在癒合,蛋/蛋看到溫白羽好了,這才委屈的不哭了,撅着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溫白羽。
溫白羽側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蛋/蛋的眼淚簡直就是神器,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而且瞬間就不疼了。
万俟景侯摸了摸溫白羽的臉頰,說:“抱歉。”
溫白羽搖頭說:“沒事,不過你剛纔在霧氣裡看到了什麼?”
万俟景侯難得有些尷尬,說:“把你看成糉子了。”
溫白羽眨了眨眼睛,說:“我這麼帥,你把我看成糉子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說:“剛纔的霧氣應該可以迷惑心智,看到的幻覺都是一些之前見過的東西,我猜他們看到的跟我也差不多,就是補給站的那些血糉子。”
溫白羽更是無語了,剛纔万俟景侯那麼掐他,原來把他當成血糉子了。
溫白羽說:“或許前面的人也是種了霧氣,不然怎麼把裝備都丟/了一地,這些裝備裡好多都是水和食物。”
大家各自包紮着傷口,秦珮的傷口包紮好了,一擡頭就看見羅開正在脫秦老闆的衣服,頓時跳起來,說:“臥/槽羅開,你給我滾開,你別動我姐!”
秦老闆受傷在後背,如果能自己包紮就自己包紮了,不過後背也看不見,只好讓羅開過來幫忙,上次秦老闆也當着羅開的面說了,自己是個男人,不過那時候秦珮是睡過去的,所以其他人全都知道秦老闆是男人了,只有他這個做弟/弟的,還不知道……
眼看有人要脫自己姐姐衣服,秦珮這個不承認的姐控,哪有不炸毛的道理。
羅開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說:“不脫/下來怎麼包紮傷口?”
秦老闆臉色有點黑,乾脆自己把衣服脫了下來,一下袒露/出自己的上身,秦老闆雖然是秦家的當家,家裡財產很多,但是他一直在尋找自己母親,鬥沒少下,雖然皮膚白/皙,但是身上也有肌肉,尤其是腹部,乍看很纖弱,仔細一看全是肌肉,而且非常緊緻。
秦珮一下糾正愣在當地,說:“你……你……”
秦老闆見秦珮吃驚,說:“你沒有姐姐,我是個男人。”
秦珮愣了一下,不過好像沒有那麼不好接受,隨即才說:“我知道了,怪不得爹只交你一個人手藝。”
秦老闆搖頭說:“秦珮,父親也是爲你好,你身上是三陰脈,不能接/觸陰氣的東西,父親不交給你手藝,也是爲了讓你避免這些。”
秦珮沒聽懂什麼是三陰脈,魏囚水則是臉色一沉,說:“三陰脈。”
如果不是真的見過三陰脈,誰也看不出來秦珮身上是三陰脈,起初秦老闆也不知道,還是万俟景侯最先看出來的。
秦珮有些不解,但是沒人給他解釋什麼是三陰脈。
其實溫白羽也有些吃驚的,秦老闆身上竟然那麼多肌肉!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肚子,自己也跟着万俟景侯下鬥啊,但是肌肉始終是薄薄的,根本沒有多少。
万俟景侯見他摸自己肚子,笑着說:“我幫你摸/摸?”
溫白羽翻了一個白眼,把他的手撥/開。
這個時候躺在一邊的七篤有些轉醒,他一醒來,竟然還在癲狂的狀態,猛地睜開深藍色的眼睛,一下從地上撲起來,嗓子裡還發出吼聲。
溫白羽被他一嚇纔想起來,剛纔大家都忙着包紮傷口,都忘了昏迷的七篤,七篤受傷不嚴重,只是臉頰的地方被黑羽毛的蛋殼劃破了一點兒,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他沒有滴蛋/蛋的眼淚,已經出了濃霧的地方,竟然還在癲狂。
七篤又因爲有狼的血統,所以性格非常暴戾,猛地從地上竄起來,朝着旁邊的秦老闆就撕咬過去。
黑羽毛手一拍地,立刻從地上也竄起來,一把抓/住七篤的肩膀,將人往後一扯。
與此同時羅開撲過去,將秦老闆抱在懷裡,躲開了七篤的撕咬。
七篤被黑羽毛一手按住肩膀,還在不停的掙扎,雙手亂撓,瘋狂的露着獠牙。
黑羽毛一手按着七篤的肩膀,一手突然壓住七篤的後脖子,將人快速的往自己面前壓。
溫白羽“嗬——”了一聲,感覺他家四蛋的早熟程度也太提前了吧,眼看七篤和黑羽毛的嘴脣就要碰在一起,黑羽毛卻突然微微低下頭,額頭上的火精一下碰到七篤的額頭上。
七篤就像過電一樣,萌的睜大深藍色的眼睛,全身一抖,隨即快速的喘着氣,嘴裡發出“呋——呋——”的聲音,然後慢慢安靜了下來。
黑羽毛這個時候鬆開了壓/制着七篤肩膀的手,另外一隻手也微微鬆開,改爲捧着七篤的臉,七篤還有些發愣,退去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的憨相。
黑羽毛的嘴角挑了挑,眯起眼睛來,額頭上的火精漸漸熄滅下來,卻突然伸出舌/頭,舌/尖在七篤臉頰上的傷口上舔/了舔。
溫白羽:“……”
溫白羽立刻轉頭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咳”的咳嗽了一聲,黑羽毛絕對是遺傳万俟景侯太大發了,竟然跟万俟景侯一樣,喜歡舔人。
七篤被他一舔,感覺臉上先是火/辣辣的,被風一吹,又涼絲絲的,隨即臉上一紅,深藍色的眼眸裡有些茫然。
黑羽毛身上散發着一股溫暖的氣息,就和蛋寶寶一樣,只不過現在沒有了蛋殼,那股溫暖的氣息更加猛烈了,七篤不禁伸出手來,輕輕抓起黑羽毛的一縷頭髮,非常的滑,入手像黑色的緞子一樣,就連頭髮也散發着一股暖意。
七篤好像有些回憶起剛纔做的事情,他把蛋寶寶扔出去,砸在了樹上,深藍色的眼睛晃了晃,眼眸裡露/出了一絲愧疚,然後把黑羽毛抱在了懷裡。
黑羽毛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動,讓七篤抱着自己,伸手摸了摸七篤的發頂,七篤起初也是長頭髮,但是因爲實在很長,而且也沒有黑羽毛這麼直順,再加上七篤整天上躥下跳的,就給剪了,剪成了短髮,七篤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憨憨的比較溫順,但是實際有狼的血統,發起火來非常嚇人,連頭髮也是這樣,摸起來有些扎手心。
七篤本身就喜歡長頭髮的人,例如溫白羽,不過溫白羽一般把頭髮紮起來,這樣方便行動,又例如血髓,血髓是長髮散下來的,七篤之前就一直粘着血髓,然而血髓不是一般的面癱,生氣的時候還有辛辣刺鼻的味道,沒有溫白羽好親近。
七篤似乎又發現了更好的人,自然就是黑羽毛,黑羽毛的頭髮不止又長又直,而且渾身暖洋洋的,七篤以前就喜歡抱着蛋寶寶,因爲蛋寶寶暖洋洋的。
不知道是不是七篤剛纔發狂消耗了太多的體力,竟讓抱着黑羽毛,一隻手抓着他的頭髮,就把頭擱在黑羽毛肩膀上睡着了,還打起了呼嚕。
黑羽毛將七篤慢慢平放下來,七篤躺在他腿上,手上還抓着黑羽毛的頭髮,幸虧黑羽毛的頭髮比較長,不然一直彎着腰還挺累的。
大家折騰了一番,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不可能立刻趕路了,全都坐在原地,有的累的直接睡了過去。
秦珮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打擊,以後要從姐控變成兄控了,很快也睡着了。
溫白羽着急趕路,但是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沒辦法走,只好靜下心來坐着,不一會兒也困了,剛纔本身就沒睡好,現在靠在万俟景侯身上,迷迷瞪瞪又想睡了。
溫白羽迷糊的沉入夢鄉,還在想着,如果万俟景侯把頭髮留長,會不會像四蛋這麼妖孽呢?
一想到這樣,溫白羽一邊睡覺,一邊差點流口水。
万俟景侯則是看着溫白羽睡着了還傻笑,忍不住伸手颳了刮溫白羽的鼻子,笑了一下。
七篤睡着了,不過很快又醒來了,手掌下意識的一縮,猛地一拽,黑羽毛的頭髮還在他手裡,拽得稍微底下一點頭,兩個人眼睛就對在一起,七篤有些發愣的看着黑羽毛,然後伸出手來,指尖輕輕摸了摸黑羽毛額頭上的火精,火精入手竟然有些滾/燙,燙的七篤把手一縮。
黑羽毛眯起眼睛來笑,看着七篤驚慌失措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有/意思,他一笑起來,七篤看的眼睛發直,差點被黑羽毛的笑容吸進去。
黑羽毛抓/住他的手心,握着他的食指,將七篤的手往上拉,輕輕碰在自己額頭的火精上,火精閃爍出一絲金色的光芒,七篤下意識的眯起深藍色的眼睛,有些戒備,似乎怕火精又會燙他。
不過這回火精沒有燙人,反而非常溫暖,一絲絲的暖流從七篤的食指流淌下去,七篤突然覺得身/體的疲憊就消失了,變得精神了很多,有些詫異的看着黑羽毛。
黑羽毛放下他的手,七篤張了張嘴,他不會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幾聲無意義的類似於低吼的聲音,黑羽毛又眯起眼睛來笑,用食指點了點他的嘴脣,“噓——”了一聲,笑着說:“休息。”
黑羽毛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股蠱惑的感覺,似乎讓人不能辯駁,七篤立刻就閉上了眼睛,不過立刻又掙開,然後把黑羽毛的一縷頭髮抓起來,放在掌心裡,隨即才又閉上眼睛,真的睡了過去。
溫白羽醒來的時候,發現天都黑了,雖然太陽還沒有真的落下去,但是今天有些發陰,樹林裡樹木茂/密,陽光本身就漏下不下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昏暗了。
溫白羽看了看腕錶,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冬天五點左右差不多就天黑了,衆人這個時候全都醒了,準備往前再走一個小時,五點天黑下來的時候紮營帳。
大家背起行李,因爲多了一個黑羽毛,所以行李自然多了一個人背,黑羽毛的體力非常好,揹着一個五十來斤的揹包,提着一個五十來斤的揹包,竟然一點兒也不出汗。
大家都不認識黑羽毛,黑羽毛則是眯着眼睛,笑着介紹自己,說其他人可以叫自己小黑。
黑羽毛看起來挺有親和力的,尤其是長相太完美了,笑起來雖然沒有多少誠意,看起來笑容有些單薄,但是架不住長得太好看了,車隊裡的人差點都被黑羽毛的笑容給晃瞎了,一個個掙着搶着喊黑哥。
溫白羽心想自己兒子剛破殼,就已經升級做“哥”了……
七篤則是戒備的看着那些人,黑羽毛和七篤差不多高,七篤就來回來去的,在黑羽毛身邊繞,似乎要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一隻哈士奇一樣來回來去的跑,用深藍色的眼睛瞪着那些看黑羽毛的人,顯得非常不高興。
衆人揹着行李往前走,因爲剛纔都休息過了,所以走得並不慢,這片綠洲竟然大得出奇,大家穿梭在綠洲裡,根本看不到頭,眼看天色越來越黑,時間也趨近五點,大家就開始尋找紮營的地方。
在沙漠裡想要尋找紮營的地點,是非常困難的,首先不能在背風面,雖然能擋風,但是沙子很鬆/軟,萬一風來了直接把人掩埋起來就慘了,還要找平坦的地方,最好是兩個沙丘之間。
綠洲裡沒有被沙子掩埋的危險,但是這裡的綠洲像原始森林,他們不停的行走,還有好多蟲子撲上來咬他們,蜘蛛蜥蜴,這些都非常常見,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斑蟲子。
雖然是冬天,但是樹林裡氣候並不是太冷,而且又潮/溼,本該進入冬眠的蟲子竟然全都活躍着。
衆人一路走下來,都非常的困擾,樹木太多,根本沒辦法紮營,剛纔大霧裡是難得的紮營好地方,營地選的也不錯,但是誰知道霧裡竟然有毒呢。
有了剛纔的教訓,衆人竟然遇見好的地方,都不敢停留下來,怕又有什麼突發/情況。
他們一直走到了五點半,一個半小時的負重疾走,讓好多人/體力已近跟不上來了,尤其是三陰脈的秦珮,累的已經不行了。
魏囚水伸手托住他,夾/着他往前走,說:“咱們應該儘快找個地方扎帳篷,再走下去天黑就危險了。”
衆人都同意他的說法,在野外本身就不清楚情況,天黑下來不宜行動,免得發生危險。
衆人四處尋找着相對平坦的空地,這個侍候羅開把大家叫過去,說:“你們來看,這個地方怎麼樣?”
大家走過去一瞧,似乎確實還不錯,樹木比較稀疏,但是也是相對的,能扎幾個帳篷在這裡,還有地方可以生火取暖。
万俟景侯也向四周看了看,說:“就紮在這裡吧。”
大家立刻開始分工合作,把自己的揹包全都卸在地上,每個揹包都要有五十斤,所有人都呼哧帶喘的,然後開始把帳篷掏出來,挖坑扎帳篷。
溫白羽說:“我去找點樹枝生火。”
溫白羽剛要站起來,結果這個時候黑羽毛走過來,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說:“我去吧。”
溫白羽點了點頭,真的很不喜歡仰視自己的兒子……
黑羽毛很快就往遠處走,去找樹枝去了,七篤一回頭看見黑羽毛要走,立刻也追上去,扒住黑羽毛的手,似乎也要和黑羽毛一起去,黑羽毛則是擡手摸了摸七篤的頭頂,然後兩個人一起去找樹枝去了。
小羽毛從揹包裡鑽出來,露/出一個頭,奶聲奶氣的笑着說:“七七可愛!弟/弟也喜歡七七!”
小血髓花則是非常不爽的把小羽毛的臉頰掰過來,認真的說:“我最可愛!”
小羽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忍不住“咯咯”直笑,用小肉手颳着自己的臉頰,說:“羞羞,怎麼能說自己最可愛。”
小血髓花一陣無語,說:“好吧,那你最可愛。”
小羽毛臉上一陣發紅,不過仍然“咯咯”笑着,“吧嗒”一聲親在小血髓花的臉頰上,小血髓花被小羽毛親的都愣了,過了兩三秒,才抱住小羽毛一頓猛親,親的小羽毛臉頰都紅了一片。
小燭龍看的眼皮直跳,蛋/蛋也一臉好奇。
衆人正在扎帳篷,結果就聽見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吼聲,嚇得衆人都是一哆嗦,溫白羽擡起頭來,說:“七篤?”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去看看。”
他說着率先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溫白羽快速的跟上來,秦老闆和羅開也跟上去,不過沒讓其他人跟上來,其他人則是留在營地待命。
衆人尋着聲音走過去,的確是七篤的吼聲,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情況,一般七篤戒備的時候都會這樣。
衆人立刻衝過去,再往前走幾步,結果就看到一片紅色的花海,花海隱藏在綠洲之中,並不是一大片,大約兩米長兩米寬,但是足夠讓人震/驚的了。
嬌/豔鮮紅的花海,一朵朵鮮花開的無比妖冶,散發着淡淡的香氣,香氣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衆人下意識的都捂住了鼻子,七篤正對着花海戒備的大吼着。
衆人走過去,溫白羽說:“怎麼回事?”
黑羽毛指着花海,說:“有人在裡面。”
他一說,衆人這才仔細的去分辨,果然花海之中,有一個人躺在裡面。
確切的說,那個人並不是躺在花海里面,而是躺在花海底下,溫白羽仔細一看,頓時震/驚的不行。
第一點震/驚的比較直接,那就是躺在花海里的人,是他們先頭的隊伍,竟然是窮奇!
窮奇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脣發紫,躺在花海里,毫無生氣,胸口還在起伏,但是看起來呼吸非常微弱。
第二點讓溫白羽震/驚的是,這些鮮花竟然是從窮奇的身上長出來的,一朵朵花藤刺破了窮奇的皮肉,從皮肉裡鑽出來,綻放出妖冶的花朵,窮奇好像就是土壤一樣。
這種花朵溫白羽見過,還是在好久以前,那時候万俟景侯帶人進入崑崙山,溫白羽後來去找他,在崑崙山裡的一座冰池旁邊遇到了怪獸窫窳,當時冰池四周就長着這樣的花朵,花朵是用人作爲肥料和土壤,當時受傷的是甘祝。
現在窮奇和甘祝一模一樣,溫白羽沒想到這種花竟然在這裡也有。
這種花的根莖深入皮肉,就算把花朵全都拔掉,皮肉裡的根莖還在,仍然會繼續長出來,長出來就需要消耗養料,窮奇的身/體會一點點被掏空而死,甘祝當時是因爲得到了鳳凰燃/燒不死樹的不死藥,身上的花毒才解清的,但是他們現在怎麼可能遠赴崑崙山,而且就算到了崑崙山,鳳凰也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能火焚的,不死藥這種東西絕對是可遇不可求。
溫白羽說:“先把他拽出來。”
他說着拿出鳳骨匕/首,万俟景侯也拿出龍鱗匕/首,兩個人小心的削着周圍的花藤,那些花朵全都帶刺,一旦被紮上,花毒立刻就會在身上生根。
衆人都小心翼翼的,秦老闆和羅開把橡膠手套戴上,然後小心的清理着砍下來的花藤,衆人終於從外面走了過去,窮奇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看起來他中毒不輕,剛剛砍掉了花藤,皮肉裡立刻又鑽出一個個花藤,立馬開始生長。
万俟景侯拽住窮奇的肩膀,將人往外拖,成功的把窮奇拖出了花叢,窮奇的身上又開始長花,他們身上還帶了點蛋/蛋的眼淚,立刻滴在窮奇的身上,但是蛋/蛋的眼淚實在太少了,低落的部分,花毒立刻被控/制中,砍掉花藤之後,沒有立刻再長出來,其他部分的花藤還在瘋狂的生長。
万俟景侯說:“先把他擡回去。”
溫白羽要去幫忙,羅開說:“我來,我力氣比較大。”
万俟景侯和羅開擡着窮奇,小心翼翼的往營地走,其他的人都在東張西望的尋找着他們,見人回來了,立刻簇擁上去。
溫白羽他們帶回來了一個傷員,而且氣息奄奄。
衆人把窮奇擡進了帳篷裡,窮奇的衣服都被花藤撕壞了,身上還在不斷的長着蔓藤,看起來非常可怕,蛋/蛋當時被嚇哭了,可是蛋/蛋的眼淚竟然遠遠不夠,窮奇的傷口太多,蛋/蛋眼睛都哭腫了,還是不夠用。
溫白羽着急的說:“我來,我的血管用。”
溫白羽記得之前甘祝受傷了,也是用自己的血剋制住的毒性,雖然不能全解,但是起碼可以剋制毒素。
溫白羽剛要伸手,但是突然記起來,自己中了檮杌毒,窮奇身上也有檮杌毒,窮奇身上的檮杌毒,應該最正經的檮杌毒,用古老的檮杌提煉出來的,而自己身上的檮杌毒,是西王母國之後的女王嫁接的假檮杌樹,這兩種毒如果融合在一起,不知道對窮奇有沒有傷害。
溫白羽遲疑的時候,黑羽毛突然走過來,說:“用我的血。”
黑羽毛也是鳳凰,不過是黑色的鳳凰,溫白羽以爲他是墳,但是他長着六條鳳尾,而且還有火精。
黑羽毛絲毫沒有遲疑,伸手抓過鳳骨匕/首,在火上稍微烤了一下,隨即左手抓/住鳳骨匕/首的刀刃,雙手一分,就聽“嗤——”一聲,黑羽毛的虎口到小拇指下方,一下全都劃破了,開始“滴答滴答”的流/血。
黑羽毛立刻將手掌放在窮奇上方,血液滴答滴答的就流了下來,滴在窮奇身上。
万俟景侯趕緊用刀子將窮奇的傷口劃開,手法很精準,刀子在裡面一剜,立刻將毒刺剜了出來,然後在上面滴上黑羽毛的血。
黑羽毛的血看起來和蛋/蛋的差不多,不過沒有蛋/蛋的癒合功能那麼好,幸/運的是,也可以鎮/壓毒性。
窮奇被万俟景侯一剜,立刻就疼醒了,身/體一彈,立刻發出“嗬——”的一聲低吼,全身都震顫起來。
万俟景侯說:“壓住他,咱們沒有麻藥,別讓他亂動。”
溫白羽趕緊伸手按住窮奇,窮奇身材高大,渾身又都是肌肉,古銅色的皮膚上全是冷汗,一下睜開眼睛,一雙鷹目瞪得直嚇人,不過因爲是剛醒來,還沒有什麼意識,只知道疼痛和掙扎。
溫白羽實在按不住這個力大無比的兇獸,小燭龍也過來幫忙,別看小燭龍現在只有少年體型,但是也是一身的怪力,絲毫不輸給高大的窮奇,小燭龍雙手一壓,窮奇立刻就像釘在了地上,一動都不能動。
万俟景侯把一些毒刺剜出來,窮奇嘴裡發出怒吼的聲音,疼的“嗬——嗬——嗬——”一直喘氣,不過很快就禁不住疼痛,直接暈了過去。
窮奇流了許多血,万俟景侯皺起眉來,說:“能挖出來的毒刺,已經全都挖出來了,剩下的扎得太深,怕碰到動脈,他中毒的時間恐怕有點長。”
窮奇已經完全昏死過去,因爲万俟景侯不再挖毒刺,窮奇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呼吸也平穩了很多,已經從昏迷轉入了昏睡之中。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黑羽毛的傷口還在流/血,黑羽毛是鳳凰,但是因爲遺傳了万俟景侯的特性,傷口會自動癒合,雖然沒有蛋/蛋那麼神奇,但是自動癒合的速度也很快,剛纔給窮奇滴血的時候,黑羽毛的傷口就慢慢癒合了,然後又反覆在傷口的位置劃了幾下。
乍一看手掌有些可怕,血粼粼的一大片,有種血肉模糊的感覺,蛋/蛋看着直害怕,可憐巴巴的說:“弟/弟,弟/弟的手……”
蛋/蛋伸着手讓黑羽毛抱,黑羽毛單手把蛋/蛋抱過去,放在懷裡,然後用沒受傷的手,在蛋/蛋頭頂上摸了摸,蛋/蛋眼巴巴的憋着嘴,擠出了兩滴眼淚,蹭在黑羽毛手心裡。
黑羽毛的手心立刻就癒合了,立馬就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傷疤。
黑羽毛捏了捏蛋/蛋肉肉的小/臉,笑着說:“謝謝。”
蛋/蛋立刻笑起來,這引來了小燭龍極大的不滿,將蛋/蛋抱回來,除了小燭龍之外,七篤也非常不滿,七篤衝過來,把自己的頭塞在黑羽毛手下面,非讓黑羽毛去摸/他的腦袋。
黑羽毛愣了一下,隨即使勁揉了揉七篤的頭髮,七篤立刻就溫順下來,看着黑羽毛,黑眼睛直髮光。
溫白羽覺得,自從他家小黑破殼出來之後,七篤真的越來越像哈士奇了……
七篤拉着黑羽毛的手,看着他的手心,還有一道紅色的痕跡,上面有些血跡,已經乾涸了,七篤眨了眨藍色的眼睛,突然伸出舌/頭,用舌/尖學着剛纔黑羽毛的樣子,順着血跡舔/了舔,然後又順着傷口舔/了舔。
黑羽毛髮出“嗬——”的一聲,七篤的舌/頭有些粗糙,舔/起來讓手心都覺得麻嗖嗖的,而且非常火/熱,帳篷裡灌着風,風一吹,手心裡又涼絲絲的,黑羽毛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眯起眼睛,長長的頭髮遮住了眼神裡的深沉。
七篤舔/了舔黑羽毛手心裡的血跡,不知道是不是狼的本性,嚐到了血/腥味之後,呼吸竟然加快了,噴/出來的熱氣撞在黑羽毛的手心裡,喘氣越來越粗重。
就在七篤嚐到血/腥味要發/怒的時候,黑羽毛突然收回了手,反手抓/住七篤的手腕,抓/住七篤的食指,在自己額心的火精上點了一下。
七篤的呼吸頓時就平穩起來,身/體猛烈的一抖,深藍色的眸色微微減退一些,變成了正常的淡藍色。
溫白羽聽着兩個人的粗喘聲,有點面紅耳赤的感覺,黑羽毛雖然身手厲害,而且又有治癒功能,不過看起來的確像是剛破殼的蛋寶寶,在完美的相貌之後,有點不諳世事的感覺。
七篤就更別說了,剛纔在舔黑羽毛掌心的時候,淺藍色的眸子一下變成了深藍色,裡面充斥着嗜血的野性,還有濃濃的情/欲。
溫白羽雖然臉皮,不過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万俟景侯則是非常淡定,給窮奇快速的包紮了傷口,然後把被子拽過來給他蓋上,隨即用酒精擦了一下手,說:“可以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不知道窮奇他們遇到了什麼事情,這種花竟然在這裡也有。”
万俟景侯說:“根據齊三爺說的,崑崙山的那個墓葬,就是由西王母國的女王移過去養屍的,很可能崑崙山冰池旁邊的那些花,也是當時種下來,在這種地方出現,其實不足爲奇。”
溫白羽說:“雖然窮奇的毒素已經剋制住了,但是他現在種了兩種毒,而且咱們沒辦法找不死藥給他解毒,這要怎麼辦?”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擔心,等窮奇醒了問一問,總會有辦法,如果這種花真的是西王母國特有的,或許咱們也可以找到解藥。”
溫白羽覺得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万俟景侯說:“走,先出去吃飯。”
他們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快要七點,帳篷裡面給窮奇包紮傷口,外面的人還是要生火做飯的,不然吃不飽肚子,其他都是白搭。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還有小燭龍抱着蛋/蛋全都從帳篷出來,黑羽毛和七篤先留下來看着窮奇,等一會兒大家吃完了,再過來交/班。
溫白羽他們出來,秦老闆立刻問:“窮奇怎麼樣了?”
溫白羽說:“暫時沒事了,但是還沒有醒過來,解藥還是要找,不能完全解毒。”
秦老闆抿着嘴,思考了一會兒,說:“不知道先進沙漠的人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有之前你撿到的那塊木牌。”
秦老闆這麼一說,溫白羽剛平穩下來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險些忘了謝衍的那塊檮杌木牌。
看現在的情況,謝衍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意外,檮杌木牌丟/了,謝衍只是魄,沒有陽氣,沒有檮杌木牌,不知道會不會虛弱下來。還有先頭的隊伍,最先看到了破敗的營地,到處是血,還有丟棄的裝備,很有可能是中了濃霧,然後自相殘殺起來,先頭隊伍裡全都是身手好的人,不過這種情況下,反而身手越好,就越是危險,最後他們發現了昏死過去的窮奇,還中了花毒。
溫白羽實在難以想象,前面的人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吃飯吃的有些漫不經心,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說:“好好吃東西,想什麼呢?要我餵你?”
溫白羽頓時身/體一僵,感覺整個人都僵了,連大腦都僵住了,万俟景侯現在這個動作,實在太蘇了,已經蘇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万俟景侯比他高很多,兩個人本身是並排坐在一起的,結果万俟景侯長臂一展,從他肩膀跨過去,握住了溫白羽的手,就感覺把溫白羽整個人圈在懷裡一樣。
溫白羽頓時臉上冒煙,說:“我自己吃。”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怕你這麼漫不經心的,一會兒咬着舌/頭。”
溫白羽呸了一聲,心說吃飯我還不會?!
万俟景侯把手收回來,說:“老實吃飯,你比蛋/蛋還不如。”
蛋/蛋窩在小燭龍懷裡,聽到這句話,立刻自豪的仰起脖子,因爲万俟景侯的誇獎,特別的開心,衝着溫白羽“咯咯”笑,一邊笑還一邊張大/肉肉的嘴巴,一口吃掉一大勺的飯。
溫白羽:“……”
溫白羽匆匆吃了飯,就準備和黑羽毛、七篤換班,讓他們來吃飯,自己和万俟景侯去看着窮奇。
兩個人剛要進帳篷,結果就聽見帳篷裡有喘氣的聲音,聲音特別粗重,溫白羽心裡奇怪,還以爲是窮奇醒了,傷口特別疼,走到帳篷旁邊,帳篷簾子正好沒掖住,被風吹開了一個縫。
溫白羽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要偷看的意思,他只是順勢往裡一看,一下就愣了。
只見七篤死死抱着黑羽毛,將黑羽毛壓在帳篷地上,黑羽毛的頭髮散落一地,像瀑布一樣撲散下來,七篤粗喘着氣,雙手壓住黑羽毛的雙手,壓在黑羽毛的耳朵兩側,嘴脣壓下來,和黑羽毛的嘴脣緊緊/貼合着。
七篤不會接/吻,有些方寸大亂,卻依靠着本能,不斷的張/合/着嘴脣,有點像咬人,伸出舌/頭來,粗糙的舌/頭不斷亂/舔/着,糾纏着黑羽毛的舌/頭,不斷變換着角度去/舔/他的舌/頭。
黑羽毛眯着眼睛,漆黑的眼眸非常深沉,顏色淺淡的嘴脣被七篤咬的有些發紅,偶爾迴應着七篤的舌/頭,看起來反應沒有七篤那麼激烈。
七篤“呼——呼——”的喘着氣,黑羽毛雖然呼應他的親/吻,但是呼吸非常平靜,七篤的眼神晃動了起來,又開始賣力的在黑羽毛脖子上舔/吻着。
七篤就像碰到了黑羽毛的機括一樣,黑羽毛突然“嗬——”了一聲,猛的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挑着,雙手一擡,七篤立刻驚訝起來,猛地一下就被掀翻了,直接被黑羽毛按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七篤睜着眼睛,“呼——呼——”的喘着氣,張/開嘴巴,露/出尖銳的獠牙,似乎還想去吻黑羽毛,但是夠不着,也掙扎不開,舌/頭在嘴裡來回掃動着,舔/着自己的獠牙。
黑羽毛眯着眼睛,低下頭來,先是一頭黑髮垂下來,滑絲絲的,灑落在七篤的脖頸間,七篤癢的縮了縮脖子,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黑羽毛的嘴脣,嘴脣微微顫/抖着。
黑羽毛終於不負七篤的希望,猛地壓下嘴脣來,兩個人嘴脣很快緊緊/貼合在一起,黑羽毛的呼吸粗重起來,卷着七篤的舌/頭,隨即去/舔/他的獠牙,七篤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好像要吃/人一樣,獠牙瘋狂的張合,刺破了黑羽毛的嘴脣,血/腥味一下席捲而來。
黑羽毛剛剛破殼,即便身手好,不過也有很多事情不懂,只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很快覺得腦袋有些發/熱,下面非常難受,下意識的攥緊七篤的手,膝蓋頂開七篤的雙/腿,眯起眼睛,用自己下/身去撞七篤的身/體。
七篤猛地/震顫了一下,深藍色的眼睛有些受驚的感覺。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黑羽毛突然停止了動作,一下將七篤從地上拽起來,隨即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呼吸一下就平穩下來。
窮奇這個時候發出了一聲猛烈的咳嗽聲,一下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哇”的一聲,側頭吐出一口血來,黑色的血順着脖子涌下來。
溫白羽他們在外面,聽見窮奇吐血的聲音,趕緊衝進來。
窮奇一動,身上就疼得要死,努力喘着氣,但是臉色已經不是那麼蒼白了,吐出一口黑血,反而覺得胸口不再那麼憋悶,竟然好了一些。
因爲窮奇吐血的事情,溫白羽暫且把小黑和七篤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窮奇吐了血,神志就清/醒了,迷迷糊糊的看向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虛弱的說:“太疼了……剛纔誰用刀子剜我肉……”
溫白羽一陣無奈,說:“先別動,躺好了,你中毒了,而且身/體虛弱,休息一下。”
窮奇則是聳了聳鼻子,聲音照樣虛弱,說:“我好餓啊……”
溫白羽更是無奈,這個時候黑羽毛站起來,說:“我去弄點吃的來。”
他說着,氣息非常平穩,好像剛纔在帳篷裡面幹壞事的不是他一樣,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七篤像一隻大哈士奇,也跟着黑羽毛跑了出去,不過七篤顯然沒有小黑那麼冷靜,呼吸還是很粗重。
兩個人出了帳篷,外面的人還在吃飯,給他們盛好了飯,還有一份是窮奇的,黑羽毛拿起窮奇的飯,就準備送回去,七篤像跟屁蟲一樣,一直跟在黑羽毛後面,藍色的眼睛,竟然目光灼灼的一直盯着黑羽毛的嘴脣。
黑羽毛擦了擦嘴脣,發現自己嘴脣有些流/血,肯定是剛纔七篤的獠牙咬破的,七篤接/吻的時候非常“兇/殘”,喜歡用獠牙啃黑羽毛的嘴脣,獠牙又那麼尖銳,自然一啃就破了。
黑羽毛食指在嘴脣上蹭了一下,血跡就都跑了手指上,瑩白的指肚上有些血跡,看起來挺扎眼的。
七篤眼睛明亮的盯着那些血跡,嗓子在快速的滑/動,似乎覺得那是什麼美味的東西。
黑羽毛眯起眼睛來笑了一下,將食指上的血跡在七篤的嘴脣上輕輕一蹭,七篤睜大了眼睛,然後抖了一下,快速的伸出舌/頭一卷,不過黑羽毛已經把手撤回去了。
七篤沒有捲到他的手指,就來回的舔/着自己的嘴脣,上面還有黑羽毛的血的味道,好像甘甜的蜂蜜,七篤來回的舔/着,呼吸有些急促。
黑羽毛笑着說:“好吃嗎?”
七篤想都沒想,立刻使勁點頭,盯着黑羽毛的嘴脣看,不過那裡已經不流/血了,七篤似乎想要喝更多的血,呼吸越來越粗重,卻剋制着自己,像一直挫敗的大狗。
黑羽毛揉了揉七篤的頭髮,回身掀開帳篷簾子,進了帳篷裡,把窮奇的飯送過來。
窮奇聞到了飯香味,立刻掙扎着坐起來,說:“快餓死我了!”
溫白羽見窮奇恢復的挺好,好像只要有的吃,立刻就能恢復似的。
窮奇託着一次性的大碗,“呼嚕呼嚕”的吃着飯,吃香非常不雅觀,幾乎不需要筷子和勺子,只要上手去抓,看起來真是餓壞了。
溫白羽等窮奇吃完了,窮奇摸了摸自己肚子,似乎沒飽,把大碗往前一送,對黑羽毛說:“小哥兒,再來一碗!”
溫白羽太陽穴一跳,說:“這是我兒子。”
窮奇立刻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溫白羽,把溫白羽看的直發毛,說:“幹什麼?”
窮奇說:“你怎麼生出來這麼大的兒子,而且長得這麼好看!我也想讓死人臉給我生一個。”
“噗——”
溫白羽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如果明鬼在這裡,一定會告訴他自己的針有多粗的……
窮奇一點兒自覺都沒有。
黑羽毛接了碗,又出去盛了一碗拿回來。
窮奇感嘆着:“就是沒有燻肉吃,太遺憾了。”
溫白羽見他完全恢復了,說:“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呢?”
窮奇被他一問,有點發愣,說:“你們沒找到其他人嗎?”
溫白羽說:“只找到你一個人,而且你全身都是傷。”
窮奇有些詫異,說:“我們當時是在一起的啊,但是遇到了意外。”
溫白羽問他具體是什麼意外,窮奇說:“我們一路長途跋涉的,但是中途遇到了沙暴,有點偏離了方向,想要繼續往西北走,修正方向,結果就遇到了綠洲,想在綠洲裡過夜,半夜的時候,突然來了一羣白皮糉子偷襲我們,好多好多的白皮糉子,就跟咱們在湘西洞窟裡似的,特別的多,鋪天蓋地的,當時很混亂,我聽見有人讓我往前跑,我就一直跑啊,然後突然摔了一跤,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紮了,我就睡着了。”
溫白羽一口氣差點嗆死自己,感覺窮奇要是離開了明鬼,連一天都活不到,窮奇竟然說自己是睡着了?!他差點睡死了!
溫白羽說:“你們在營地裡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起霧?”
窮奇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睡覺的時候有點氣霧,怎麼了?”
溫白羽說:“那你們可能也是中了毒,霧氣裡有毒,能讓人產生幻覺。”
窮奇驚訝的說:“幻覺?”
溫白羽點頭說:“那些白皮糉子,是不是都戴着蟬形面具?跟咱們上次看的一模一樣?”
窮奇點點頭,說:“溫白羽你怎麼知道的?”
溫白羽說:“因爲那些很可能都是你臆想出來的,根本沒有什麼白皮糉子,因爲你產生了幻覺,所以你把周圍的人都看成了臆想中白皮糉子。”
窮奇睜大了眼睛,說:“那……那其他人是不是也?”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我們找到了你們之前的營地,營地上有血,我估計他們受傷不輕。”
窮奇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怎麼辦?其他人都沒找到嗎?”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你別擔心,先恢復一下/體力,等天一亮,咱們馬上出發去找其他人,應該也走不遠的。”
窮奇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天太黑根本沒有辦法。
万俟景侯說:“今天我守夜,你們好好休息。”
黑羽毛說:“我來守夜,你們休息。”
万俟景侯看了看黑羽毛,不過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了一下頭。
夜深了之後,黑羽毛就坐在營地的火堆旁邊,守夜的還有車隊裡的一個人,兩邊都抽/出一個人來,其他人吃了飯,就全都去休息了。
帳篷都是小帳篷,最多睡四個人,所以紮了好多帳篷,全都聚擁在一起,這樣也比較擋風。
因爲黑羽毛長相完美,看起來又有親和力,大半夜的只有兩個人守夜,自然要聊聊天,以免無聊見鬼,
車隊的那個人就抱着一把槍,因爲天氣很冷,哆嗦的在火堆邊烤火,和黑羽毛沒事閒侃,一口一個黑哥,完全沒看出來,其實小黑是剛破殼不久的。
溫白羽躺在帳篷裡,感覺這一天過得還挺疲憊的,發生了很多事情,最讓他想不到的就是他家小黑了,小黑一下就變大了,生長速度比小燭龍還快了無數倍,長得比他還高,開口叫爸爸,真是讓溫白羽腿肚子發軟。
因爲沒有睡帶,万俟景侯就摟着溫白羽入睡,綠洲裡的黑夜也非常寒冷,帳篷裡都結了一層霜,大家用來當枕頭的熱水瓶都凍成了冰坨子。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摟着,感覺比黑冰鵝絨睡袋還暖和,很快就睡着了,万俟景侯見他呼吸平穩了,親了親溫白羽的嘴脣,將人摟緊,也閉上了眼睛。
七篤和小傢伙們睡在旁邊,因爲小傢伙們很小,這個帳篷睡起來還挺寬鬆的。
七篤閉着眼睛,聽着帳篷裡的聲音,很快大家都睡熟了,七篤就慢慢張/開了眼睛,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顯得熠熠生輝。
七篤輕聲爬起來,偷偷掀開帳篷,鑽了出去。
万俟景侯睜了一下眼睛,不過沒動,又閉上了眼睛。
七篤鑽出帳篷,因爲時間晚了,外面守夜的人也不再說話了,尤其是車隊那個守夜的人,抱着槍直接睡了過去,還在打呼嚕,頭一點一點的。
而黑羽毛坐在火堆旁邊,一頭長髮垂下來,後背很挺拔,微微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垂眼看着火堆,還是在閉目養神。
七篤慢慢走過來,繞着黑羽毛轉了一圈,這個時候黑羽毛一下張/開了眼睛,說:“去哪裡?”
七篤嚇了一跳,深藍色的眼睛眯了一下,很快就坐下來,坐在黑羽毛旁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毯子,放在黑羽毛身上。
黑羽毛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說:“謝謝。”
七篤似乎被誇獎了一樣,笑容有些憨憨的,一雙藍色的眼睛,彷彿就天生應該生在黑夜裡,綻放出藍色的光芒,有點寒冷,充斥着獸血的野性。
黑羽毛說:“不去睡覺?”
七篤立刻搖了搖頭,然後挨近了一些黑羽毛。
黑羽毛將毯子打開,披在兩個人身上,黑羽毛身上非常的溫暖,好像散發着暖氣一樣,七篤靠着他,嗓子裡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好像野獸的聲音,但是輕輕的,沒有一點兒威脅性。
七篤說不去睡覺其實是假的,被黑羽毛身上暖洋洋的氣息蒸騰着,很快就開始眼皮沉重,頭一點一點的,瞌睡蟲上來了,沒過幾分鐘就睡着了。
黑羽毛笑了一下,伸手摟住往火堆划過去的七篤,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溫白羽睡得很踏實,半夜醒了一次,一擡頭髮現七篤不見了,嚇了一跳,他一動万俟景侯就醒了,說:“沒事,睡吧,七篤在外面。”
溫白羽腦子還暈乎着,聽万俟景侯一說,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很快又睡着了。
溫白羽剛剛沉睡下去,就聽到“嘭!”的一聲聲音,隨即是秦珮的大喊聲,喊了一聲“魏囚水!”
溫白羽一下就嚇醒了,這回不止是溫白羽,其他人也都嚇醒了,紛紛鑽出帳篷,守夜的人被一聲大喊喊醒了,立刻蹦起來,端着槍,說:“怎麼了!?怎麼了!”
黑羽毛立刻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招呼了一下七篤,往聲音的地方跑過去。
就見一個帳篷竟然塌了下來,帳篷的支架是鋁的,一般能承風七級以上,竟然被撞得塌了,帳篷都塌陷下來,秦珮狼狽的從裡面掙扎出來。
溫白羽衆人衝過來,說:“怎麼了?”
秦珮說:“我不知道,我睡着覺,就聽見魏囚水低吼的聲音,我問他是不是受傷了,他突然就發瘋衝出去了。”
溫白羽看向帳篷後面,有草叢塌陷的痕跡,魏囚水估計是從這個地方跑過去了,再往前跑就是那片花叢,溫白羽立刻臉色一邊,說:“不好,咱們快追。”
衆人抓起照明的營地燈和手電,快速的往前衝,留了車隊裡一部分的人在原地看着行李,還有照顧傷員窮奇,其他人全都衝出去找魏囚水了。
衆人往前衝,魏囚水奔跑的一定非常瘋狂,地上都是踩爛的草,還有折斷的樹枝,很快衆人就看到了一個黑影在前方,那個黑影還在不斷的奔跑着,嘴裡發出粗重的吼聲,似乎在忍耐着什麼痛苦。
秦珮追在後面,舉着手電,大吼着:“魏囚水!魏囚水?!站住!你站住啊!跑什麼跑啊!”
魏囚水聽到他們的聲音,似乎跑的更加快了,衝着那片花叢就衝過去,溫白羽喊了一聲:“不好!別再跑了!”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抄起地上一截斷掉的樹枝,猛地往前一甩,就聽“啪!”一聲,魏囚水突然應聲跪倒在上,因爲慣性太大,竟然往前倒去,栽在地上還在往前滾。
秦珮眼見魏囚水要滾進花叢,立刻從後面衝上去,秦老闆大喊了一聲“秦珮!”,秦珮卻像沒聽見一樣,猛地撲出去,抱住魏囚水,兩個人又滾了一下,隨即停了下來。
秦珮這個時候一身的冷汗,瞪着近在眼前的花刺,差一點點就插/進他的肉裡,嚇得直哆嗦,嚥了一口唾沫。
魏囚水“嗬——嗬——”的粗重喘着氣,呼吸非常急促,臉上的表情有些癲狂,臉色也比較猙獰,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鬆了一口氣,重重的仰躺在地上。
秦珮驚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魏囚水,頓時肚子裡一股怒火,翻身起來,對着魏囚水的腹部狠狠揍了兩拳,打得魏囚水直咳嗽,秦珮說:“你他/媽有病啊!他半夜把帳篷弄塌了,還跑出來找死!你腦子裡是不是有草!姓魏的,我/草/你大/爺!”
魏囚水躺在地上,一臉的冷汗,秦珮罵的很兇,聲音非常大,但是看得出來一臉的擔心和着急,魏囚水仰面盯着他,眼神非常沉靜,看的秦珮後背一緊,說:“看什麼看!我罵錯了嗎,你腦子裡裝的都是草!”
魏囚水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下來自己的呼吸,伸手拍了一下秦珮坐在自己腰間的屁/股,聲音沙啞的說:“再不起來現在就幹/你。”
秦珮渾身一僵,隨即快速的跳了起來,跳起來還對着魏囚水踢了一腳,不過踢得不重,只是做做樣子。
羅開跑過來,將魏囚水從地上拉起來,說:“魏哥,你沒事吧?”
魏囚水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老/毛病,不用擔心,都去睡覺吧。”
溫白羽有些狐疑的看着魏囚水,什麼叫老/毛病?魏囚水剛纔的樣子顯然非常失控,就好像沒有心智一樣,正常人怎麼會往有毒的花海里面跳?
不過魏囚水沒說什麼,似乎對於自己的失常,魏囚水自己很清楚,但是一點兒也不想對別人說,就連同一個隊的人也不知道,看羅開的樣子,肯定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而秦珮身爲老闆,也是第一次見這個情況。
衆人都是驚魂未定,鬆了一口氣往回走,万俟景侯這個時候擡頭看了看天色,剛過了半夜,早上是陰天,晚上颳了大風,好像敞亮了一些,月亮懸在天上,被層層的樹木遮擋着,露/出一個邊沿來。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說:“原來今天是血月。”
溫白羽擡頭看了看,透過樹木的縫隙,真的看到了一輪血月,血紅的顏色很清晰,就懸在空中。
衆人慢慢往回走,他們跑出來不算遠,這個時候秦珮退回來,走到魏囚水身邊,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囚水,說:“你不會是吸/毒了吧?”
魏囚水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一聲,說:“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秦珮見他反應,應該不是吸/毒了,但是他發瘋那個樣子,就跟染了毒/癮似的,秦珮哼了一聲,說:“誰知道你是什麼人。”
魏囚水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說:“我就是老/毛病犯了,不用擔心。”
秦珮臉上立刻不自然起來,揮掉他的手,說:“誰擔心你?我擔心帳篷,只有那麼幾頂帳篷了,你還給弄壞了!”
魏囚水故意“嘶……”了一聲,秦珮立刻就不動了,讓他還是把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半架着魏囚水走,一邊走一邊說:“也不知道是誰拖後退,還說要把我送出沙漠去,結果自己跟瘋/子一樣。”
魏囚水說:“行,行,是我拖後腿,我最沒用。”
秦珮滿意的說:“知道就好。”
魏囚水笑了笑,沒再說話。
衆人回了營地,窮奇有些擔心,在火堆旁邊站着,往他們這邊看,見他們回來了,立刻迎上去,說:“沒事吧?”
溫白羽搖頭說:“沒事了,還有幾個小時天亮,大家去休息吧。”
衆人紛紛回了帳篷,因爲秦珮的帳篷壞了,所以只好和魏囚水去擠別人的帳篷,反正只有幾個小時能休息了,湊合着睡一下就好了。
黑羽毛繼續在外面守夜,七篤也不回去,就蜷縮在黑羽毛旁邊睡覺,黑羽毛見七篤睡着了,就把毯子給他披上,自己坐在火堆邊,睜着眼睛看着跳動的火焰。
黑羽毛張/開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心裡還是有一道血紅的痕跡,滴上了蛋/蛋的眼淚,傷口本身已經全部要癒合了,但是過了這麼長時間,黑羽毛的手心裡照樣有一條血紅的痕跡,像是淺淺的傷疤,一直沒有完全癒合。
黑羽毛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蜷縮在一邊的七篤,他的手心之前被七篤舔過,舔過之後一直就不再癒合了……
溫白羽鑽進帳篷,因爲一驚一乍的,頭都有些疼了,不知道魏囚水到底得了什麼病,只是說老/毛病,好像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但是發病的時候還挺可怕的。
溫白羽躺下來,万俟景侯摟着他,說:“快睡吧,一會兒就天亮了。”
溫白羽很疲憊,但是腦子裡有疑問,繞的他睡不着覺,靠在万俟景侯的胸口上,反而越來越清/醒了。
万俟景侯笑着親了親他的發頂,說:“睡不着了?那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溫白羽嚇了一跳,万俟景侯的手從他背後鑽了進來,貼在他身上亂/摸。
溫白羽按住他的手,說:“等等,什麼是有/意思的事情?”
万俟景侯笑了笑,說:“聊聊天?你臉這麼紅,想到什麼了?”
溫白羽覺得万俟景侯這絕對是惡/人先告/狀!他的手都伸進來,貼在自己皮膚上,竟然告訴自己要聊天!
溫白羽“嗬——”了一聲,說:“萬……万俟……”
万俟景侯貼着溫白羽的耳朵,笑着說:“這麼舒服?”
溫白羽一聽,老臉一片通紅,只是被万俟景侯摸了兩把,自己已經有了反應,一翻過身來,還抵在了万俟景侯身上,簡直無/地/自/容了,不過他們這幾天進沙漠,溫白羽真的是積攢了不少。
溫白羽一把抱住万俟景侯,惡狠狠的說:“信不信我咬死你!”
万俟景侯挑眉,在他耳朵邊呵了一口熱氣,說:“你想往哪咬?”
溫白羽:“……”
溫白羽頓時更加無語了,他明明說的那麼惡狠狠的,一點兒顏色都沒有,但是被万俟景侯一說,立刻就色/氣滿滿了。
因爲是在野外,而且小傢伙們還都在熟睡,兩個人也不敢太放肆,溫白羽捂着自己的嘴,身/體打顫,正忍耐着不想這麼早就發/泄。
結果外面突然傳來“吱吱——”的聲音,隨即是七篤“呋——”的大吼聲,溫白羽嚇得眼睛一翻白,眼前白光亂炸,“嗬——”的吸了一口氣,身/體立刻抖動起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溫白羽猛地醒過來,臉色通紅,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哪想到自己腿一軟,險些跪下來,万俟景侯伸手一抄他,將人抄起來,說:“腿軟?還行嗎?”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趕緊掀開簾子衝出去,一邊衝出去還一邊匆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這個時候就聽到“簌簌簌……簌簌簌……”,伴隨着“吱吱——”的叫/聲,有什麼東西從遠處逼近。
隨即就聽到有“沙沙”的聲音,是跑步聲,一個黑影快速的從遠處衝着他們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