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拆騰了一圈之後,一個下午就過去了,接下來又是做飯,當然還是隻有被釋放的人員自做自吃,女人們這才發覺,原來男人們也都己經換了洋人的衣服,而且頭髮全都被剃光,看起來就像是一羣和尚,但穿的衣服卻不倫不類,因此讓人看得忍俊不己。
不過無論是誰都笑不出來,因爲現在衆人都過了剛剛被釋放時的興奮勁頭,又對未來的命運不定性擔起憂來,而誰都不知道這夥人到底要把自己怎麼樣,甚致連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人都弄不清楚,因此誰都不清楚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要不是誰都知道離開了大沽口以後根本就無處可去,甚致是有生命危險,恐怕是早就跑光了。
在吃飯之前,又有人來過來,這次是正式向這些被釋放的人員宣佈,他們是來自海外的華人,迴歸中華,並且向衆人再次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他們,理髮剃頭只是爲了乾淨衛生,並沒有別的用意,而且再次表示,有願意離開的人,明天一早還有機會離開,仍然發給每人五塊銀元的遣散費。但如果明天之後,還是決定留下來的人,則要聽從安排命令,開始工作,可以保證他們每天都能夠吃飽喝足,但有不聽命令的人,也同樣會受到懲罰,今天晚上就有幾個人是沒有飯吃的。完之後,才讓衆人開飯。
本來有一些人在心裡己經打定了主意,如果再有宣佈可以離開的時候,自己肯定會選擇離開。但吃過了飯之後,這些人的信念又發生了動搖,離開大沽口能夠去那裡,雖然發給五塊銀元的遣散費,但銀元也不能當飯吃,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離開大沽口之後,又能到那裡吃上一口飽飯,如果再被八國聯軍抓住,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被救嗎?
帶着這樣矛盾的心情,女人們被高珺領到一座房屋,高珺這就是她們的寢室,她們以後暫時就住在這裡,並且還給每人發送了一套被褥。同時交待她們明天早上六鍾起牀,並且每天都要打掃衛生、鋪牀疊被等等事宜,然後等所有人都睡下以後,再吹熄了油燈,離開寢室。
其實這間寢室也是大沽口的營房,離她們被八國聯軍關監的那間房屋並不遠,只隔着幾十米,不過那間房屋裡現在關監的卻是八國聯軍的俘虜,在門口有幾名士兵站崗值班守衛。看到這個結果,也讓鞏金燕的心裡產生了一絲快意,洋鬼子們也有今天。
寢室裡的佈局實際和她們以前住的一樣,房間呈長條形,左右是大通鋪,中間是走道,不過現在畢竟不是被關監起來,而且洗了一個熱水澡,鋪蓋的都是新發的被褥,也要舒適得多,心情自然也是不同。因此高珺離開以後,女人們紛紛竊竊私語,着白天發生的事情。大致的內容不外乎這羣海外華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自己將來會怎麼樣,還有明天到底走不走,這羣海外華人的樣子、衣服好奇怪,而且他們當中真的還有女兵等等。
不過這種討論肯定是不會有結果的,因此着着逐漸也就都睡着了,但鞏金燕躺在牀榻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樣也睡不着,滿腦子裡都在回想白天發生的事情。
按照義和團、紅燈照的理念,海外華人屬於二鬼孑,也就是和洋人沾得上邊的中國人,因爲海外就是洋人的地盤,因此海外洋人就是住在洋人的地盤上,自然也是該殺的範圍,而且老實這夥海外華人確實是更像洋人一樣,如果不是黃皮膚、黑頭髮,漢語,恐怕和洋鬼孑沒有什麼區別了。以前鞏金燕就親手殺死過幾個這樣的二鬼子。
但在鞏金燕的心裡,對這羣海外華人卻並沒有什麼殺意,一來是義和團神功無敵的神話己經破滅了,因此以前義和團教導鞏金燕的那些道理信念,在鞏金燕心裡發生了動搖;二來也是因爲這夥海外華人把她救出來;三來鞏金燕在碼頭上也看得十分清楚,這夥海外華人確實是打洋人的,這是最讓鞏金燕對他們產生好感的地方。
而雖然他們剪了鞏金燕的頭髮,又逼鞏金燕穿上洋人的衣服,但靜下心來一想,這根本都算不了是什麼事,剪頭髮或者還有些道,但給她們穿洋人的衣服,實在是太牽強了,因爲高珺己經解釋得很明白了,這是由於沒有其他的衣服,才暫時給她們穿洋人的衣服。
相反正是這羣海外華人把鞏金燕放出來,而且還給她吃了兩頓飽飯,雖然在剪頭髮的時候,鞏金燕的心裡確實有些怨恨,但剪完就完了,老實現在鞏金燕的心裡對這羣海外華人沒有怨意了。只是這羣人帶給了鞏金燕太多的疑問。
鞏金燕是和洋人打過仗的人,當然知道洋人的洋槍洋炮的厲害,但這羣海外華人卻一下孑抓住了那麼多的洋人,只怕是數量上千了。鞏金燕鬧義和團的時候,雖然聲勢浩大,但真正殺死的洋人並不多,最多也不過數十人而己,死在義和團手上更多的還是教民、洋商之類的二鬼孑,還有相當一部份是用洋貨的人。
鞏金燕殺的人不少,但真正殺的洋人其實也只有兩個,一個是那個陷害她一家的那個無賴所在教堂的神父,還有一個是教堂的一名修女。不過那時候鞏金燕到是真以爲義和團是天下無敵的,洋人不堪一擊,但天津一戰,鞏金燕纔算是真正認識到了洋人的厲害,而這就更顯示出了這羣海外華人的不凡之處。
而且這羣海外華人中間居然還有女兵,真正的女兵,那個叫做高珺的女兵看起來還有一的地位,不知是個把總還是千總。另外她穿的那身軍裝、花花藍藍的,雖然樣式奇異,但穿在身上卻顯得特別的精神,鞏金燕從未想到過,女人裝上軍服之後,竟然會這麼好看,這麼英姿颯爽。
如果自己穿上這樣一套軍裝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像那個高珺一樣好看呢。雖然鞏金燕知道自己是在瞎想,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路,女人那有不愛美的,而鞏金燕也算是半個軍人,因此只覺得高珺的形像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
忽然又想到,既然這羣海外華人也是打洋人的,那麼和自已的目標實際是一至的,而且他們能打敗大沽口的洋人,想必是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那麼不知道他們還要不要人,自己能不能加入他們,就像那個叫高珺的女兵一樣,也穿上那樣一身軍裝,去和洋人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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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珺同志,你辛苦了,而且你們做得很好,明天再接再歷。”着秦錚將幾頁打印好的a4紙遞給高珺,“這是我對這些婦女這幾天的工作和訓練計劃,還有對她們的教育,你今晚好好的看一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來問我,另外出現了什麼問題,也來向我報告。”
高珺了頭,道:“是,政委。”
秦錚又道:“還有,今天你們領取的東西,列一份清單交給後勤外的同志,雖然因爲現在我們的情況十分倉促,並沒辦理入庫就直接讓你們領走了,但手續還是要補上的,這是制度。”
高珺道:“是。”
秦錚又道:“高珺同志,現在我們的人手不夠,等打下天津之後,需要的勞動力就更多了,就從他們這一批人開始吧。讓你這樣一個技術軍隊來負責這項工作,確實是有些爲難你了,可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們軍隊裡的女兵就只有這麼幾個人,讓其他人來管理我又不放心,只好讓你們多辛苦一了,這也是組織對你的考驗,當然對其他的同志也是一樣。”
高珺道:“請政委放心吧,我會盡力的做好的。”
本來高珺對管理這些女人的工作是十分排斥的,因爲她只是一個技術軍人,並不是懂管理的人,也不想幹這樣的麻煩事情。不過在吃飯的時候,高珺認真的想了想,到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原來高珺是學信息工程專業的,在舊時空裡,這自然是一個熱門技術,而解放軍也極爲重視信化建設,因此高珺只靠提升自己的技術,幹好本職工作,在軍隊中就有良好的發展前途,不用管別的事情。
但在這個時空,信息工程等於是屠龍技,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都不大可能會有信息工程這個行業出現。因此自己以前所學的技術在這個時空裡,等於是完全自廢武功。雖然高珺並不是熱衷於仕途的人,但人往高處走是共性,自然希望盡力的提升自已的社會地位。既然在這個時空裡自己不能靠技術立足生存,那麼就應該做出一些改變了。
因此秦錚讓高珺管理這些女人,雖然是個麻煩事,但也同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是高珺從技術工種向管理崗位轉變的一次機會,如果幹好了,自己在這個時空裡也就找到了發展的方向。想通了這一之後,高珺的態度也就工刻變得積極了起來。
秦錚道:“我相信你能夠做好,但有一我要提醒你,一定要注意她們的思想工作,這可不能放鬆,在舊時空裡,這是我們的革命先輩們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現在我們要再實踐一遍。”
高珺了頭,道:“我明白,政委。”
秦錚道:“好吧,回去休息去吧。”
高珺這才向秦錚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