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出我是誰?我便賞你饅頭!”百里晴逗弄道。
大個撓了撓頭,“你是……小姐。”
“行了!晴兒,別逗大個了,他是我才撿回來的粗使僕役,人呆笨的很。家僕都列好了,你要怎麼弄?”四老爺微微皺眉,剛纔還想着這丫頭懂事,這會子工夫,又逗上家僕了。
吳雙行上一禮,“小姐見諒,大個見衣服鮮亮的女子,他都叫小姐。”
百里晴眼珠轉轉,來了主意,吩咐道:“那個剛纔量過手的小廝,去我院裡,將林知琴和小翠叫來,給我幫忙。”
“是,小的這就去辦。”小廝轉身離去,腿腳倒是快的很。
看着小廝跑的快,百里晴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她走到四父面,看着管家吳雙,丈量着家僕手掌長度。
待到林知琴跟小翠過來,百里晴見小翠穿了一身粉紅色夾襖,頭上戴着新買的簪子,打扮也挺漂亮的,便拉着小翠,來到大個面前,問道:“我是府裡的二小姐,大小姐不在府上,三小姐去學堂上學,她是誰?你若答對了,晚上不光有饅頭吃,還有肉吃。”
大個咬着手指,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三個字:“表小姐。”
“噗!”百里晴笑的前仰後合的,將林知琴拉到一旁,附耳叮囑幾句後,林知琴上前,叫過剛纔傳話的家僕,帶着大個,去了花園。
見四父皺着眉頭,百里晴便知四父已經記完了數據,拿來一看,將所有人按手掌尺寸化爲三組後,又問道:“你們裡面,誰學過算盤?學過一天的也算!”
幾個家僕報上姓名後,百里晴依次問過,做了記號後,讓吳雙叮囑大傢伙,不得在下面提及此事,若是亂說的,直接家法處置。
和四父回到他的書房後,百里晴不急做算盤,反而問起四父大個的事情來。
“就是我路過災地撿回來的一個粗使僕役,腦子是呆愣了些,但也有一把力氣,做個粗使僕役,還總是可以的吧?”四父有些惱,語氣也不覺重了幾分。
百里晴也沒工夫跟四父多做解釋,只點了一句:“我覺得這兩個僕役都有問題,大個可能是壞了腦子,看林知琴能不能治好吧。至於那小手的廝,姑且也讓林知琴幫我審了再說。我先算算這些數據,待三父回來,抓緊造算盤纔是。”
四父見百里晴寫寫算算個不停,真不知這丫頭是怎麼看出來這兩個廝有不妥的,一盞茶的工夫後,三老爺帶着製造算盤的師傅上門來,來的師傅有兩個,徒弟有四個,一併還帶來了一車傢伙事兒,可算把製作算盤的工房,都搬進百里府了。
“晴兒,將師傅們請進府來方便些,你要如何做算盤,只管給師傅們交辦。”三父說着,便拿出了新做的尖珠算盤讓晴兒來看。
接過算盤,百里晴扒拉了幾下算珠,手感不錯,珠子打磨的很是規整,指尖碰觸着算珠,好似也省了不少力氣。在看樑上,還有一個小紅點,想來是用來定位的。
百里晴眼中轉轉,來了主意,先讓三父試過新算盤,不料三父卻是
一皺眉頭,坦言道:“晴兒,這種尖珠算盤沒有舊的好使。覺得用着挺不順手的。”
“父親,是您用慣了圓珠算盤,這才覺得尖珠算盤不好用。”百里晴的一聲分辯,引來四父的一聲勸導,“晴兒,我看這次你就改改算盤尺寸,別改算珠,從古至今,算珠都是圓的,真沒見過你這般做成尖的。”
“行,這個後議,三父先隨女兒來量過手指尺寸,我取個數據,便開始做算盤。”百里晴說罷,便拿出尺子,開始測量三父手掌的尺寸,三父想不明白,女兒這時要做什麼,只見百里晴一陣忙碌,自己索性先喚來吳雙,安頓師傅們的食宿。
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陣後,百里晴將三個算盤尺寸交給了師傅,叮囑道:“麻煩師傅們趕趕活計,每種尺寸做出兩把,一把圓珠,一把尖珠。另外,在算盤樑的兩側做上兩道凹槽,樑上按上幾個能滑動的鐵星,定位來的方便。”百里晴眼裡劃過一抹思量,接着便是堅定的眼神。
四父看明白了百里晴要做什麼,上前言道:“你便跟那林知琴學吧,毒醫用動物試毒,你那誰來試算盤?”
“自然是家僕了,沒事,晴兒心裡有數。”百里晴心裡一驚,四父不愧是四父,能猜到我的心思,可要讓四父支持我這樣做纔好。
“也罷,試一下也不是壞事。若是不行,就必須用舊算珠。”四父的話兒真是貼心,惹的百里晴會心一笑。
小翠來到四老爺的書房內,啓稟道:“四老爺,小姐,林公子問您二位有沒有時間,他有些事要說。”
“行,先讓師傅們做算盤,我跟你過去一趟。”四老爺安排道。
來到百里晴院中,林知琴上前一禮,“見過父親。”
“女婿有話直說。”
林知琴眼眸中閃過一抹深邃,“您帶回來的大個,頭部受過撞擊,問他過去的事兒,根本記不起來。只是他身上有一枚紋身,是江湖中人,我已安排門徒去查他的來由。且先給他服些藥物,至於其他,待門徒有了消息在做定奪吧。”
“也好,前院小廝……”四父心裡真是發毛的很,前院雖不同於後院,可要是不善之人,放在哪裡,大傢伙都不得安心。
“女婿已經讓管家派人盯着他了,大致是別的商戶派來的探子。”林知琴話音剛落,四父便反應過來,驚聲道:“準沒錯,此人我記得清楚,是在晴兒的五子小算盤賣相正好時來到府上,真有可能是探子。小翠,快讓吳雙治他個莫須有的罪,關進柴房纔好!”
“不用,且讓他歡騰着。明個,給他得個假算珠,拿回去禍害一下敵家商戶可好?”百里晴一聲快語,小翠便跟着拍手叫好。
四父思量片刻,也同意了百里晴的辦法,與百里晴商量起對付探子的法子來。
翌日清晨,工匠們便做好了算盤,挑了兩組家僕試過適合手掌大小的算盤後,會用算盤的,都說圓珠的習慣,而從未接觸過算盤的家僕,卻都喜愛用新算盤,說新算盤用着順手,這兩種說法,可讓三老爺爲難了,沒了主意,只好帶了百里晴與四
老爺,一起去找家主商議。
家主見到六個嶄新的五子算盤後問道:“晴兒,你可找人試過這算盤的尺寸?”
“回稟家主,剛纔讓家僕們試過,一會來幾個賬房先生,在試試便能定下尺寸。時間趕得緊,我也只好大致推算了一下,手指、手掌與算盤的尺寸,總體是合適的。”百里晴眼中劃過一抹精明,她早打定了主意。
“這算盤上的樑星改的不錯,換位很是方便。”家主說着,用食指推着樑星,算盤樑上三顆樑星均能活動,定位一釐一毫都方便的很。
扒拉了一下尖子算珠,家主臉上也有了一分猶豫,想來算珠這麼改動,若是長時間算賬,是省了不少力氣,可是王大人手下官員,那個不是天天不離算盤之人,若是當場試算盤,定會覺得不合適,弄不好,還真要弄丟了官採生意。
“夫人爲何不帶兩種算盤同場演示?”四老爺一個機靈,嘴角浮起一抹驕傲的弧度。
家主高興的一拍桌子,“宜遠說的對,明天我帶兩種算盤進場,官員若是否了尖珠算盤,我家的圓珠算盤也有把握奪魁!”
“好主意,我這便去讓師傅們做出幾套算盤,明天我百里家的算盤一定要拿下頭名!”三老爺說着歡喜,轉身就出了家主書房。
“父親,等等我,我也一塊去。”百里晴向家主行了一禮,快步追了出去。
四父正想出門,就聽家主一聲:“宜遠,你先留下。珍珠,去給我拿幾塊點心來,我有些餓了。”
支走了珍珠後,家主臉色一沉,“你跟晴丫頭兩人還厲害了,發現了細作都不來報我?!”
四老爺訕訕笑笑,湊到家主身旁,好意道:“夫人現在有身子,這點小事,我跟晴兒辦了就行了,實在不濟,不是還有三哥和毒醫門的二女婿麼?”
家主咧嘴一笑,拿這爺倆也沒辦法,好奇道:“且說來聽聽,你跟晴兒商量出了什麼好計策?”
“昨個,晴兒讓師傅們做了一種水滴形狀的算珠,說來這種算珠因爲下邊多那麼一點,能墜住算珠不亂跑,可若真按這個做了,像三哥那樣打的快的,肯定是有磕絆,到時候便等着看他出局罷。”四老爺說着解氣,好似已經看到了派下細作的商家,被淘汰出具的醜態似的。
家主心裡一樂,嘴上一聲冷叱,“你就跟着那丫頭鬧騰吧!”
“人家纔不是鬧騰,人家這是幫您打理生意呢。”四老爺小嘴一撇,委屈道:“想來吳雙那個嘴長的,一句沒少,全給您說了我們爺倆抓內鬼的事兒。還不是那小蹄子用人不明,才放進來了細作,差點攪黃了生意。夫人不教訓管家,還說起我們爺倆來,真叫人傷心。”
“就你這張利嘴不饒人!”家主笑叱後,又問了句:“且給我說說,晴兒是怎麼看出細作的?”
四老爺一聽夫人讓她說晴兒的好處,自然是高興起來,笑的眉眼彎彎,誇讚道:“大概毒醫女婿給丫頭吃了什麼補藥,讓她心思活絡的不行,就憑那廝的幾句話兒,她便看出小廝的不妥,說來都有趣的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