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後……
漂泊湖面的烏篷船內艙牀上,半掩的帳幔之下,俞祿回味着靈魂記憶裡好久未曾嘗試的歡好滋味,妙玉的整副嬌軀潔白如玉,雖然少了人婦的成熟韻致,但是處子之身的味道還是使得俞祿大感滿意,尤其俞大人深諳牀上技巧,從《洞玄子》學來的“鶴交頸”之類的把式,屢試不爽,硬生生把佛門弟子妙玉拉下水不說,也搞得初經人事的她不堪鞭撻,想着那猛烈的衝撞聲、鼻端的女人芬芳混合着激素異味,俞祿覺得自己的無恥神功向前邁了一小步,對今生的這副身體來說,也是一大步。
身旁位列金陵十二釵的女人已經陷入了沉睡,那盡顯道家風範、多少富貴人家剪碎無數綾羅綢緞只爲做成一件的水田衣被胡亂丟在船板的上面,顯示出他們的前戲略顯倉促。帶着殷紅的面容往下,天鵝般脖頸下的兩座小山峰還粘連着他的唾液,並且粘連了她解下發帶的青絲……再下是一牀絲被,俞祿微笑着給她蓋好了,睡在外面雙手枕腦。
“主線任務之妙玉已經完成,恭喜宿主獲得積分獎勵!”系統界面大亮,裡面有漫天的玫瑰花撒下來。
“同喜同喜!”驚呆過來的俞祿咧嘴點了點右下角區域,積分顯示快破十萬,有黑風崖剿匪逐漸攢上來的正面名氣,也有妙玉……這麼說與金陵十二釵同牀共枕、共赴巫山雲雨也會有積分打賞?妙玉的排名雖然不低,但也不是最高的,若是和最高的那幾個……
搖了搖頭,俞祿對此的念想不是十分強烈,他喜歡你情我願、心靈相通,這樣豈不是更有成就感麼?也就是說系統的主線任務是改變紅樓金釵命運並且和她們那啥那啥,是死板的、固定的,但是俞祿可以完成也可以不完成,他可以做到隨心、隨緣。
“宿主不要過於樂觀,世間萬物,互有影響,互爲交換,如果宿主沒有能力賺取積分,系統也就不會有獎勵。另外,本系統也不是永恆存在的,世間萬物自有規則,還請宿主做好準備。”系統奚落似的道。
“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點……”俞祿追問了一番,系統卻不再說話,歸於沉寂,只有死板的像電腦屏幕的一塊界面存在着,上面有着抽獎、商城、任務欄、物品欄、積分……俞祿無語了。
“你還沒走麼?我想着一覺醒來,可以不見君影,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與其如此,不如不送。”徐徐睜開修長睫毛的她,臉色顯得清淡、冷豔,還帶了絲少女的羞澀。
“妙玉……”俞祿定定地端詳了半晌,右手的手掌撫摸着她的臉孔,突然又俯身下去品嚐着脣舌,妙玉“嗯”了一聲,堪堪幾分鐘,他沒有再進一步,笑道:“你們女人不是需要一個名分麼?所以我纔等着問你。”
“我不要。”妙玉的一雙藕臂摟住男人的脖子,淡淡道:“你是知道我這冷淡的性子的,我人雖在塵世,卻不喜歡在世俗場中鬧。我聽你的,回揚州等着你,你若回來,咱們又像今兒這般浪跡江湖,我很喜歡長清的煙花、大明湖的蘆花,你若不回來,也只能算你我緣盡……”
俞祿聽了一時頗爲感動,扣住對方柔軟潔白的十指:“你放心,承君此諾,必守一生。”
“我很開心……”妙玉動情地靠在男人的強壯胸膛與一側肩膀之間,不自覺流下兩行清淚,其實自己想想,或許是他能給她的安全感要多些,而純粹的感情生活,這世上是沒有的,她的不要名分或許也迎合了俞祿不怎麼喜歡規制的性格。如果真要自己拿出幾條理由來,最應該排在前面的該是俞祿能尊重她的一切,雖然,俞祿也說不上多麼瞭解她。
俞祿靜靜抱着他異世界的第一個女人聊了一陣,聊的自然都是些妙玉感興趣的莊子學說,之後他才收住了惆悵,輕輕在妙玉脣邊吻了一下,給她露出修長兩腿的地方蓋上了絲被,便頭也不回地出了船艙。
……
“年把總的傷好些了麼?”俞祿出來在橋頭問道。
這傷是俞祿嚴詞厲叱之後,年世鳳自願領的軍棍,可憐老年一直負傷守衛着,他道:“回稟大人,無規矩不成方圓,軍中規矩爲先,有大人關懷,卑職的傷已經結痂了。”
“你知道就好。”俞祿背對着他:“回去的時候,把妙玉姑娘護送回揚州傍花村,我已經上表給你們請功了,運氣好的話,指不定你能升個千總。一枝花的真相我沒問你,你真以爲我不知道嗎?”
“是!卑職未敢隱瞞,一枝花實是卑職舊友甘美鳳,只是……黑風崖另有密道,卑職實在抓不住她。”年世鳳趕緊跪了下來。
“哼……”俞祿冷笑的臉色恢復了肅然:“我不管是否抓住了一枝花,只是你不該瞞我。甘美鳳隱藏得如此之深,這可是造反三省的人,此番我未能生擒她,朝廷論功行賞必然不會給我加爵位了……但是,樹大招風,我現在不要爵位也罷,你好生想想我的話。”
年世鳳擡頭時,俞祿已經走遠了,他自己暗自琢磨了一會兒,難不成大人是故意遷就自己的?這種想法一冒出來,他便及時壓制了下去,同時喘氣變得粗烈起來。
……
南北宮調,音分七色,是爲宮、商、角徵、羽、變徵、變宮,此時此刻,在亭臺樓閣、柳蔭蘆花圍繞的大明湖船中,幽幽傳來一曲《廣陵散》,角音細細,瀰漫、籠罩了整個天地,濛濛細雨落下了,盪出湖面的層層漣漪,戚衽打着油傘之下的俞祿在橋中微微駐足,嘆道:“嵇康死時,願意魂歸邙山,邙山便在此去直隸,吾從嵇康。”
戚衽不怎麼聽得懂老爺嘴裡深奧的話,但他也愣住了,回頭的年世鳳也愣住了,船中的妙玉素手未停,她的身子還在疲累之中,初經人事的她並不覺得第一次如何的食髓知味,更多的是痛覺,但她還是強撐起來用這種方式告別,指尖下的角音拉得很長:“一曲廣陵散,喜得知音賞,吾從嵇康。”
靴子的腳印留在泥濘之中,可這首廣陵散,瀰漫了北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