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貴妻
“王爺駕到。”
隨着這一聲呼喝,前堂安靜了下來。端木駿業蹙着眉頭,臉色不善看了眼王妃,“這都怎麼了?”
王妃趕緊幾步上前,巧笑說道:“這些人都想着要娶青兒爲妻呢。我正爲難着,不知道要將青兒嫁給他們哪一個好。”
端木駿業深深吸了一口氣,讓青兒嫁給他們其中一個?別說青兒不肯,就算青兒肯,他端木駿業也不會點頭答應!
“大家都回去吧,青兒還小,我還想留個兩年再嫁呢。”端木駿業呵呵笑着,對着水管事使了一個眼色。
嶽韌宣眯起了眼,站起來行了禮,“侄兒給姑父請安。”
沃禎也起身,“給王爺請安。”
端木駿業詫異看了看他們兩人,眼裡劃過一抹深意。轉而哈哈笑着對衆人說道:“不好意思,王府有客人,大家怕是還有很多活要忙吧,水管事,送客。”
念青微微一笑,原來父王也有這麼圓滑的時刻。
商人反應快,見王爺如此一說,便說:“那就不打擾王爺招待客人了,王妃可否爲我們主持一下,既然三小姐不想太早出嫁,我等也是可以先相親,等兩年後再來迎娶。”
衆人一聽有門也都點了點頭,“是啊,王妃,您看。”
王妃從沒有像現在笑得這麼歡實,她點了點頭,“那這事就讓我主持了。”
念青心下一沉,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你們這麼多人,我也算不出來,不如就讓小姐來一場拋繡球。”王妃說着,臉上笑意不善。小賤種,你要是聰明就現在答應嫁給韌宣爲妾,要不然你只能嫁給他們其中一個爲妻。
偏偏這些人又沒幾個是好貨色,都是堂哥嶽達派來的,不是有家暴,就是已經欠了一屁股賭債。
王妃一說完,張嬤嬤就轉出了院子,拿出一個紅綢子,系成花樣,穩穩實實塞在念青的手裡。
念青看着懷裡的紅色繡球,低眉斂目,指甲卻是深深嵌入了掌心。她絕不爲妾,這輩子就算是嫁豬嫁狗也比做妾強,然而,就在她準備拋開一切,包括拋開繡球的時候,一個人浮現在她腦海裡,那人劍眉聳入兩鬢,星目清朗,鼻若懸膽,總是帶着那一抹風騷的笑。
他說:“我不會娶你爲妾的。”這句話如一口蜜糖,在她的口中百轉千回,細細品嚐,甜到她的心窩。然而此時,她閉了閉眼,心尖一痛。
突地,耳邊出現一聲模糊的輕笑,她睜開眼,朝着四周看去,除了那些躍躍欲試的穿着各色衣服之人,沒有那熟悉的身影。她失望地垂下了頭。
“呵呵,不敢投了?難道要嫁人爲妻?”
這聲音……
溫潤的嗓音,敦厚純淨,是他?
她再次看了看,雖然她看不到他在哪裡,但她相信,他一定就在附近。
轉頭,卻不見父王他們有異樣,想是那廝用了腹語,她臉上掛着一抹微笑,不再猶豫,而是直接擡手,將那繡球拋了出去。
嶽韌宣一愣,不敢置信看着端木念青。
沃禎眉眼一閃,卻是跳入了人羣裡,絕不能讓這繡球給落入這些人之手。
嶽韌宣見沃禎那動作,眼眸一轉,刷地飛起,也躍入了人羣。
衆人興奮搶球,卻不知道其間已經高手如雲。
不一會兒就傳來衆人嗷嗷叫痛之聲。
端木駿業半眯着雙眼,盯着人羣中一個身披麻衣的男子,麻衣男子身手不凡,腳步沉穩,出手氣勢如驚雷,氣若貫虹,卻見他長髮雜亂,披散着蓋住了他的五官,他是誰?
嶽韌宣知道遇到對手了,他和沃禎對看一眼,同時朝那麻衣男子攻去,那麻衣男子一退,繡球朝樑上飄去,嶽韌宣和沃禎擡頭,正要飛身上去搶,不想這一轉移注意,肚子就遭到了襲擊,兩人動彈不得。只是雙眼眨得通紅,眼睜睜看那麻衣男子挑上樑子,將那繡球拿走。
“卑鄙!”
從那麻衣男子將那繡球拋到樑上,念青的臉上已經是笑意濃濃,只有他纔會這麼無恥,這麼卑劣,這麼有心計,這麼讓她驚喜。
衆人見繡球被他人奪去了,都失望地垂頭喪氣了起來。
端木駿業即使懷疑那麻衣男子的身份,此時也知道正是收場的時候,“現在這位有緣人搶到了繡球,各位都回去吧。”
衆人無法,只好紛紛告辭。
那麻衣男子沒有走向端木駿業,而是走到念青面前,將那繡球遞了上去。
念青低頭竊笑,將那繡球接過來牢牢放在手心。窩心的甜蜜感從心底油然而生,這算不算她在古代收到的第一朵花呢?
“先別急着笑,這回是你欠我定情信物。”那廝說完,發間那雙燦亮的雙眼一眨,在念青錯愕的目光中,他低頭彎腰對着端木駿業說道:“王爺要留小姐幾年,小人不敢做他想,只是小人貧困,還請小姐給個信物,等時機到了,小人會向小姐提親的。”
念青忍不住翻白眼,這算不算私相授受?
端木駿業本想先拖着,沒想到這麻衣男子還能說出這話來,怕是不簡單,他有些爲難看向念青,眉頭一緊。
王妃可不管這麼多,見那麻衣也很是普通,定是尋常走卒馬伕,那男子還披頭散髮,髒得緊,正是適合的人選,她挑釁地看了念青一眼,對着念青說道:“這人在世上,最忌言而無信,這事鬧得這麼大。你還不快拿信物出來。”
念青摸着那翡翠玉扳指,轉身將自己貼身的香囊解下,她撩開衣裙下襬。臉頰透出了一抹紅,火辣辣地燒到她的脖頸處,低着頭將那香囊遞了上去,“這是我自制的香,有提神醒腦的作用。這世上只有這一個。”
她見那廝竟然還不伸手,更是窘地側了下臉,將那香囊直接塞到他手心裡。
直到他拿起香囊聞了聞,她才舒緩了呼吸,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沒出息地臉紅過。
安平侯聞了聞,臉色也泛紅了,出了那香囊的味道,還有女子身上獨有的味道。咳咳……他細細看着上面的繡線,繡的正是一隻張翅欲飛的白鴿,他收起遐想,對着端木駿業行了個禮,就轉身而出。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嶽韌宣和沃禎穴道也都衝開了,幾個王公子弟都急着告辭,想着只要能搶到那香囊,過些日子也裝成那樣,定能夠把端木念青娶來。